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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您要是看得上眼,您就留着玩。”说完让大金牙拿出几样小玩意儿让他上眼。
大金牙见是港农,知道有扎钱的机会,立刻满脸堆笑,从提包里取出一个瓷瓶,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您上眼,这可是北宋龙泉窑的真东西。”
明叔一听此言,也吃了一惊:“有没有搞错啊,那可是国宝级的东西了,你就这样随随便便装在这个包里面?”
大金牙知道越是在大行家面前,就越要说大话,但是要说得象真的,你把他说蒙了,他就会信你的话,而开始怀疑他自己的眼力了,大金牙对明叔说:“您还不知道吧?您看我镶了颗金牙,我们祖上是大金国的四狼主金兀术,我就是他老人家正宗的十八代嫡孙,这都是我们家祖宗从北宋道君皇帝手里缴获来的,在黑龙江老家压了多少年的箱子底,这不都让我给翻腾出来了吗……”
明叔却并没上当,不理大金牙,单和我讲:“胡老弟啊,你们有没有真正的好东西啊?如果你不缺钱,我可以用东西和你交换嘛,我这屋里的古玩你看上那个,你就尽管拿去好了。”
我心想他这明摆着话里有话,请我们来是有的放矢,不过我从云南带回来的东西,都有大用,便是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能出手,既然这样就别藏着掖着了,于是把话挑明了,直接告诉明叔,我们那最好的东西,就是这件龙泉窑,虽然是仿的,但是还能过得去眼,愿意要就要,不要我们就拿回去,到时候你后悔了,我们可管不着。
明叔笑了笑,拿起茶几上的一本相册,说是请我看看他在香港的收藏品,我翻了几页,越看越怪,但是心中已然明了,原来这位香港来的明叔,是想买一面能镇尸的铜镜,肯定是胖子在外边说走了嘴,这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到明叔耳朵里了,他以为那面古镜还在我们手上,并不知道其实还没在我手里焐热乎就没了,我问明叔道:“你收藏这么多古做干尸做什么?”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冰川水晶尸
明叔给我看的相册,里面全是各种棺木,棺盖一律敞开,露出里面的干尸,年代同格皆不相同,有的一棺一尸,也有两尸侧卧相对,是共置一棺的夫妻,更有数十具干尸集中在一口巨棺之中,外边都罩有隔绝空气的透明柜子,说是私人收藏,则更象是摆在展览馆里的展品。
我问明叔这些干尸是做什么的?有人收藏古董,但是真正的“骨董”想不到也有人要,以前倒是听说过新疆的干尸能卖大价钱,但是收藏了这么多还真是头回得见,有点大开眼界之感。
明叔说国外很多博物馆专门购买保存完好的古尸,这些尸体的研究价值和欣赏价值,是一种凝固这永恒死亡之美的文物,其中蕴涵着巨大的商业价值和文化价值。
明叔对我说胡老弟你既然看了我的藏品,是否能让我看看你从去南搞到的镇尸古镜?价钱随你开,或者我这里的古玩你中意哪件,拿来交换也可以。
我心中暗想,这位明叔是个识货的人,也许他知道那面铜镜的来历也未必可知,不如套套瓷,先不告诉他那面古镜早就不复存在了,于是问明叔,这镜子来历有什么讲头没有?
明叔笑道:“胡老弟还和我盘起道来了,这面铜镜对你们没什么用,对我却有大用,世间僻邪之物莫过于此了,说起来历,虽然还没亲眼看到过,但当时我一听古玩行的几个朋友说起,就立刻想到,一定是先秦以前的古物绝不会错,秦始皇就是法家这个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对不对?”
我只记得文革时有一阵是“批儒评法”。好象提到过什么法家学说。具体怎么回事完全搞不清楚,只好不懂装懂的点了点头,大金牙在旁说:“这我们都知道,百家争鸣时有这么一家,是治国施政地理论,到汉代中期尊儒后就绝根儿了。”
明叔继续说道:“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了,那面能镇尸僻邪地铜镜。就是法家的象征之物,相传造于紫阳山,能照天地礼义廉耻四维,据记载,当年黄河里有鼈尸兴风作浪,覆没船只,秦王就命人就此镜悬于河口。并派兵看守,直至秦汉更替,这古镜就落到汉代诸候王手中了,最后不知怎么又落到云南去了。能装在青铜椁上克制尸变的古镜,世间绝无第二面了,你把它匀给我,我绝不会让你吃亏。”
我听了个大概,心里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这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价钱再合适。奈何我手里没东西便对明叔直言相告,我这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古镜,那都是胖子满嘴跑火车,他在前门说的话,您就得跑到八宝山去听。
说完我就要起身告辞,但是明叔似乎不太相信,一再挽留,只好留下来吃顿饭,明叔仍然以为我舍不得割爱,便又取出一件古意昂然的玉器,举在我面前,我一打眼就知道这不是什么俗物,看他这意思是想跟我“打枪”(交换),做我们这行的有规矩,双方不过手,如果想给别人看,必须先放在桌上,等对方自己拿起来看,而不能直接交到手里,因为这东西都是价值不菲地,一旦掉地上损坏了,说不清是谁的责任。
明叔既然握在手里,我便不好接过来,只看了两眼,虽然只有小指粗细的一节,但绝对是件海价的行货,在此物旁边,便觉得外边的炎炎暑热,全都荡然无存了。
大金牙最喜欢玉器,看得赞不绝口:“古人云,玉在山而木润,产于水而流方,这件玉凤虽小巧,但一拿出来,感觉整个房间都显得那么滋润,真令我等倍觉舒爽,敢问这是唐代哪位娘娘戴的?”
明叔得意的笑道:“还是金老弟有眼力啊,边个娘娘?《天宝遗事》虽属演义,但其中也不乏真材实料,那里面说杨贵妃含玉咽津,以解肺渴,就是指地这块玉嘛,这个材料是用一块沉在海底千万年的古玉雕琢,玉性本润,海水中沉浸既久,更增起良性,能泻热润燥,软坚解毒,是无价之宝啊,也是我最中意的一件东西。”
大金牙看得眼都直了:“自古凡发冢见古尸如生,其腹口之内必定有大量美玉,从粽子里掏出来的古玉都价值连城,更何况这是贵妃娘娘日常含在口中地……”说着话就把脖子探过去,伸出舌头想舔。
明叔赶紧一缩手:“有没有搞错啊,现在不可以,换给你们后,你愿意怎么舔就怎么舔,你就是天天把它含在嘴里,也没有问题的了。”
明叔见我不说话,以为价码开得不够,又取出一轴古画,戴上手套,展开来给我们观看。对我来说,只要你点个头,那深海润玉加上这卷宋代的真迹《落霞栖牛图》就全是你的了。
我心想,这明叔好东西还真不少,我先开开眼再说;于是不置可否,凝神去看那卷古画。我们这伙人平日里虽然倒腾古玩,但极少接触字画,根本没见过多少真迹。但这些年跟古物打交道,对这种真东西有种直觉,加上在古墓里也看过不少壁画,一看之下便知道十有八九也是件货真价实的仙丹。(仙丹,极品)
整幅作品结构为两大块斜向切入。近景以浓郁的树木为主,一头老牛在树下啃草,线条简洁流畅,笔法神妙,将那老牛温顺从容的神态勾勒得生动传神。中景有一茅舍位于林间。远景则用淡墨表现远山的山形暮霭。远、中、近层次衔接自然,渲染得虚实掩映,轻烟薄雾,宛如有层青纱遮盖,使人一览之余产生了一种清深悠远、空灵舒适得远离尘世之感。
明叔说,到了晚上,光线暗淡下来,这本在树下吃草的牛便会回到草舍中伏卧安睡;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我当即一怔,这画虽好,但是画中的牛会动那未免也太神了。以前听说过有古玩商用两张画蒙人的——画中有个背伞的旅人,一到下雨,画中的伞就会撑开;其实是两张画暗中调换,不明究竟的以为是神物——这张《落霞栖牛图》怕也是如此。
而明叔当即遮住光亮,再看那画中的老牛,果然已卧于草舍之旁,原本吃草的地方空空如也。我大吃一惊,这张古画果是神人所绘不成?
明叔却不隐瞒,以实相告,这画中用了宫中秘药染过,故有此奇观。就算没有这个环节,这幅《落霞栖牛图》也够买十几套象样的宅子了。
明叔又拿了两样东西,价码越开越高,真是豁出了血本。看来他必是久欲图之了,见我始终不肯答应,便又要找别的东西。
我对明叔说:“我们今天算是真开了眼了,在您这儿长了不少见识!但实不相瞒,那面法家祖师古镜我的确拿了,但是出了意外,没能带出来,否则咱们真就可以做了这单打枪的生意。您下这么大血本换那面古镜,难道是府上的粽子有尸变之兆?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我倒知道几样能制止尸变的办法。”
我又对明叔说:“我看咱们之间也没必要有什么顾忌了,都是同行!您那摆着的十三须花瓷猫是湘西背尸人拜的,既是如此,一定也明了此道,难道会没有办法对付尸变吗?”
明叔大概也明白,已经开出了天价,再不答应那是傻子;看来确实是没有东西,无奈之余,仍是留我们吃饭。喝了几杯酒,明叔就说了事情的原由。
明叔的祖上确实是湘西的背尸者,背尸并不是指将死人背在身后扛着走,而是一种盗墓的方式。刨个坑把棺材横头的挡板拆开,反着身子爬进棺内,而不敢面朝下,做的都是反手活;这些神秘诡异的规矩也不知是从哪朝哪代留下来的。明叔家里就是靠这个发了横财,后来他爹在走马屿背尸的时候碰上了湘西尸王,送掉了命,最后一代背尸者就在那里画上了句号。因为家财万贯,而且没传下来祖上的手艺,明叔便到南洋做起了生意,最后定居在香港。
后来就开始倒腾干尸了。沙漠、戈壁、高山、荒原中出土的干尸,若是有点身份又保存完好的,扣上个某某国王、某某将军、某某国公主的名号便能坐地起价,一本万利,比什么可都赚钱。下家多是一些博物馆、展览馆、私人收藏者之类的,当然都是在地下交易。
前不久,一家海外博物馆来找明叔谈生意。他们那里有本从藏地得到的古代经卷,里面记载着一位藏地魔国公主死亡的奇特现象。她因为一种奇怪的疾病而死,死后变成了一具冰川水晶尸,被认作是神迹,便用九层妖楼将她封埋在雪山上。经卷里甚至还提到了一些关于墓葬位置的具体线索。
这是一单最大的生意。但据明叔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这具千年冰川水晶尸性属极寒,阴气极重,如果没有藏传供奉莲花生大师的灵塔,普通人一旦接近就会死亡。但那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得到,其余镇尸的东西怕是全派不上用场了。想来想去,或许用那面古镜才有可能将她从九层妖楼里背出来。
我和大金牙还是头回听说这个名词,湘西尸王的传说倒是听闻已久了,究竟什么是冰川水晶尸?比那湘西尸王又如何?
第一百八十章 润海石
我听明叔所说的内容,竟是和藏地魔国有关,当即便全神贯注起来,九层宝塔我曾经见过,就是用方木加夯土砌的墓塔,那是塔藏的雏形,魔国的什么公主倒没听过,也许明叔的情报有误,也说不定就是“鬼母”一类的人物,若说僵尸里最凶的莫过于湘西深山里的尸王,据说百年才出现一次,每次都是为祸不浅,冰川水晶尸是否类似?
明叔说完全不同雪山上的“冰川水晶尸”,是被人膜拜的邪神,从里到外冰晶水晶化的尸体,全世界独一无二,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想把她搞到手,但这种远古的邪恶之物,怎能轻易入阳宅,香港南洋等地的人,对此格外迷信,明叔倒腾的干尸,有不少是带棺材成套的,每经手一个,都要在棺内放一根玉葱,取“冲”字的谐音,以驱散阴邪的晦气。
至于“冰山水晶尸”,与其说是具古尸,更不如说是邪神的神像,所以想用法家祖师镜这种神物来镇它,否则即使从雪山里把尸体挖掘出来也没胆子运回去,西藏那种神秘地方,很多事难以用常理揣测,谁知道会有什么诅咒降临到头上,既然古镜没有,只好再找其他的东西。一旦有了眉目,明叔就要组队进藏,按照经书中的线索去挖“冰川水晶尸”了,这单生意太大,明叔要亲自督战,盯着别让手下把古尸弄坏了。
至于组队进藏的事,到现在还没什么合适的人选,明叔希望我能一同前往,如果能有几位摸金校尉助阵,那一定会增加成功的系数。
我并没答应下来,心中暗自盘算,原来明叔下这么大的血本,还不光是图一面古镜,还想让我们出手相助。目前有几个疑问,明叔是怎么知道我们从云南发现了一面古镜?他应该只知道我和胖子是倒斗的,但是他并不知道我们是带着“摸金符”的摸金校尉,难道这些都是胖子说出去的?
这么一问才知道,原来明叔根本不认识胖子,也没跟他谈过话,明叔说是有位算命的高人,真是堪称神数,全托他的指点。最开始的时候,明叔得知潘家园传出消息,说是有面古镜被人在云南发现了,四处打探下落无果,就找一个自称陈抟转世的算命瞽者,便请他点拨点拨,看能否知道是哪路人马最近在云南深山里得了古镜。结果那瞽目老者连想都没想,立刻就起了一卦,然后写了个地址,说是按这地址找一位叫王凯旋的,还有一位叫胡八一的,这俩人是现今世上手段最高明的摸金校尉,都有万夫不挡之勇,神鬼莫测之机,兼有云长之忠,翼德之猛,子龙之勇,孔明之智,那面古镜一定就是他们从云南掏出来的。
明叔说今日得见,果验前日卦词,那位老先生真是活神仙,算出来的机数,皆如烛照龟卜,毫厘不爽,不仅是陈抟老祖转世,说不定还是周文王附体。
我和大金牙听到此处,都强行绷住面孔,没敢笑出来,心想要是这种算命的水平也能称为“烛照龟卜”,那我们俩也能当周文王了,不过瞎子这回也算办了件正事,没给我们帮倒忙,净往我们脸上贴金了。人抬人,越抬越高,于是我和大金牙也立刻装出惊讶的表情对明叔说想不到还有此等世外高人!以前一直不太了解“未卜先知”和“料事如神”这两个词什么意思,今天算是生动切实地体会了一把,若是有缘拜会,得他老人家指点一二,那可真是终生受用无穷啊,只是我等凡夫俗子,怕是没这种机会了。
明叔说也不是没有机会了,那位老神仙,就在陶然亭公园附近,一百块就可以算一卦,只要多给钱,还可以接到家里来相相风水,不过他老人家有个习惯了,不是拨了奶子不肯坐的了,我朋友刚好有一辆,你们想去请他的话,我可以让阿东给你们开车。
我谢过明叔的好意,再说下去非得笑出来露了馅儿,赶紧岔开话题,不再谈那算命的瞎子,我对明叔说,去藏地挖九层妖楼里的“冰川水晶尸”这活儿按理说我能接,而且没有法家祖师的古镜,我也能想办法给您找个别的东西代替,至于具体是什么,现在不能说,总之杀猪杀屁股,各有各有杀法,我们摸金的有我们自己的办法。但目前我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在没有结果之前,还不能应承下来,过几天之后,我再给您个确切的答复。
明叔显然对我们甚为依重,一再嘱托,并答应可以先给我们一些定金,我和大金牙对那块杨贵妃含在口中解肺渴的玉凤早已垂涎三尺,便问能不能先把这玩意儿给我们,我们一旦腾下手来,一定就先考虑您这单买卖。
明叔赶紧把那玉凤收了起来:“别急别急,事成之后,这些全是你们的,但这件玉器做定金实在不合适,我另给你们一样东西。”说完从檀木架子底下取出一个瓷坛。看这瓷坛十分古旧,边口都磨损看不见青花了,我跟大金牙立刻没了兴致,心想这明叔还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财迷,这破烂货到潘家园都能一车皮收。
明叔神秘兮兮地从瓷坛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原来坛子里有东西,密密实实地用油纸裹了得有十来层,先把油纸外力涂抹的蜡刮开,再将那油纸一层层揭开,我跟大金牙一看,这层层包裹中封装的竟是两片发黄干枯的树叶。
我学着明叔的口吻说:“有没有搞错啊?这不就是枯树叶子吗?我们堂堂摸金校尉,什么样的明器没见过!”我说着话捏起来一片看了看,好像比树叶硬一些,但绝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看完又扔了回去,对大金牙使个眼色,怒气冲冲地对明叔说:“你要舍不得落定也就算了,拿两片树叶出来寒碜谁,成心跟我们大陆同胞犯葛是不是?”
大金牙赶紧作势拦着我,对明叔说:“我们胡爷就这脾气!从小就苦大仇深,看见资本家就压不住火。他要真急了谁都拦不住,我劝您还是赶紧把杨大美含着玩的玉凤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