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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时匣-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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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点点头。
  “你也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女人再次点点头。
  “呃,那你不会也刚好知道我中考成绩吧?”
  “不巧喔,我不知道,一般来说,时间混乱症患者有个好处就是考试加分,所以我只知道你顺利的高中毕业了,中考嘛……反正也不重要?”
  “作为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你真是恶趣味,亏我拼命复习了一个月啊,你竟然告诉我不重要。”贺雪揉着那团杂乱的长毛,看起来十分颓丧。
  这时候女人从餐桌旁的抽纸筒里抽出一张餐巾纸,小心翼翼的把她嘴角的残渣给擦掉,并且开口说:“你可以去剪短发,如果你觉得梳起来很麻烦的话。”
  “我猜你现在是在吐槽我的形象太糟糕?我都这么活了十五年了。”贺雪舔了舔嘴角刚刚被纸巾摩擦的部分,她都没注意到有东西黏在了那里,还有一点调味料的咸味。
  “一个友好的建议,你剪短发会好看点。”说着,她端起了餐盘走进厨房,扔进了一个貌似洗碗机的东西里,擦了擦手然后走了出来。如果要贺雪来说,她绝对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会做饭,怎么说呢,这个人大概会是那种坐在高档餐厅的贵宾厅里等着别人为她上菜的人。
  贺雪从鼻子里面发出一阵不明所以的闷哼,不知道是在赞成还是反对,她看着那位中年妇女走来走去打整根本不需要打整的环境,于是坐在餐桌椅上,瞪着她那双正值年少花季的有神的眼睛,叫住对方:“嘿,如果我说现在才想起来问你的名字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然后女人驻足在了不远处,抬起头,露出一种可以说是欣慰的笑容看着她,说:“我很高兴你并没有忘记基本礼仪,虽然的确有些晚,不过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已经很好了。我姓陆,陆秋水。”
  “啊,又少见又文艺的名字,我觉得你父母要不然就是作家,要不然就是研究古文的。我叫贺雪,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贺雪的适应能力依然好得惊人,她就像是生活在三十年之后的人,而不是一个从三十年前跳跃到这里的人,她将自己带入三十年之后,而且她做的很好,“好吧我现在有个名字了,但至今为止我还没听见过你的名字,所以,我们是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
  陆秋水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似乎打算把这个秘密保留到底,她说即便她知道了名字也没有什么用,因为她永远不能改变每件事的结果,所以时间混乱者就算是知道未来也没法改变过去。
  “等待总会有惊喜。”她说,然后拍了拍一脸郁闷的贺雪,以示安慰,以一种长者的姿态对她说出这句话。
  贺雪刚刚张嘴想要抱怨不公平的时候,耳边突然像是被白噪音包裹一样,除了细小的嗡鸣声她什么也听不见,然后身体四周开始出现一种酸痛的挤压感。当她忍耐到达一种极限,大叫出声之后,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公路上,差点被往来的车辆撞到。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不远处百货商厦的大荧屏上的日期,她回到了自己的时间线,她在未来的三十二年待了一个上午,但她在她的时间线里已经失踪了两天。哦,去他妹夫的随机性。这是不是意味着考试已经结束一天了,她是不是缺考了三科?她这下真觉得她妈和她爸会联合在一起揍死她。
  但是在挨揍之前,她觉得自己该去一趟医院找个视觉神经科的医生看看病,然后顺路去剪个头发。
    

  ☆、十六、三十三

  她对自己是个时间混乱症患者的事实接受很快,伪装成视觉神经科医生的专家对她的接受速度感到惊讶。她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在乎,当他们告诉她有很大几率会死在并发症中。有人已经告诉过了她,而她觉得无所谓,反正到最后人都会死,何况她不知道像自己这样颓唐的活着究竟有没有意义。
  她太年轻就开始发病,医生建议她每病发一次就到他这里来检查,因为这世上没有能治愈时间混乱症的方法,他们做的就只有观察,研究,再观察,直到找到方法。
  “抑制剂呢?”贺雪问,她记得陆秋水提到过这个。医生露出一种不知道是受到惊吓还是尴尬的表情,他问贺雪:“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抑制剂的?”
  “一个朋友那里,在未来。”贺雪耸耸肩,没有要把陆秋水的名字告诉他们的意思,如果她说了,她觉得陆秋水会被查水表或者送快递,网上不都这么开国家的玩笑么。何况她希望是自己先找到陆秋水,而不是她的政府。
  没必要对时间混乱者的见闻感到惊讶,只是她口中的抑制剂还处于一种研发阶段,没有领床实验,没有观测数据,具体点说,他们什么都没有鼓捣出来,只是在不停的进行假想实验。
  “她告诉你那有用了没?”医生问。
  “她说是慢性自杀,不过比起并发症来说的确有延缓作用。”看样子他们还没弄出抑制剂来,贺雪皱起眉观察着,她的联想力和观察力给予了她很棒的推理能力,那可是从小抱着电视,长大抱着电脑追着侦探片看的结果。虽然比起福尔摩斯她更喜欢平凡一点的华生,或许是因为她和好医生一样喜欢没事写点东西?她妈管那叫做不务正业,她管那叫做个人爱好。
  于是在答应了医生会去复查之后,她就往医院跑的特别勤,一是因为呆在学校太过无聊,二是因为年轻气盛,发病的几率都要高一点。其实她也不想这样,每次时间跳跃之后她都有种浑身都被压扁了的感觉,有一次她直接吐了一地,就因为胃部痉挛。但她的身体依然很不错,至少没有出现什么崩溃现象。
  医生说:“年轻就是好。”
  贺雪给了他个白眼,说的好像他自己已经老得快入土了一样。
  除此之外贺雪的生活没有太大改变,依然每天上课晃神,回家等着挨骂,没事出门打打架。或许真的只有被打痛了贺雪才觉得她的确是活着,医生说她有点悲观主义,虽然贺雪没有认同,但她也没有反对。
  当贺雪套上外套摔门出去的时候,她早就把那些大人跟她说的东西忘的一干二净。她大叫着:“我是来晚了还是你们提前打了!?”冲进那一小团在街角打架的人之中,被剪短了的头发果然再也没有被人揪住过。
  她被人照着脸打了一拳,脑袋有些发懵,不用想,一定肿了。于是她很愤怒的照着对方的脸挥了几拳回去。打人不打脸,踢人不踢裆,感情对面的都不知道这些,于是贺雪也就没管那么多,发了这辈子最大的狠劲揍上了那个人的脸。
  忘了说,有时候女性打架比男性更狂野。她估摸着大概那个人已经被自己抓破相了,他正蹲在地上捂着脸,贺雪吐了一口嘴里含着的血,本想嘲讽几句,却看见另一个人举着棒子朝她冲了过来。
  噢,去他妹夫的,这群狗娘养的一点也不守规矩,这样下去一定会招来巡警,说不定再出个人命,或许就是她了,因为她根本来不及挡。她正在努力压低自己的重心并且举起手的过程中,棍棒落了下来。
  “啪!”棒子打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娘的!那个女的呢?去哪了!?”攻击者直起身,又是愤怒又是不解的大吼着。于是所有人都挺下了动作,看着那一小块空地。
  “贺雪人呢?”她的同伴问,没得到回答。
  被打的那半边脸火辣辣的疼,贺雪闭着眼大骂一句:“草!”,然后她发现四周的人都诧异的看着她,穿着公司统一发放的工作西装。
  这又是哪?
  “贺雪?”她熟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于是贺雪转过身,眨巴了下眼睛,纷杂的心绪在那一刻都收敛起来。本来想裂开嘴笑一笑,但脸上肿起的那块生生发疼。
  这一次的陆秋水很年轻,比起前几次的的确年轻多了。她的眼角还没开始冒出皱纹,眼睛更加的明亮,气色也要好很多。更重要的是她穿着那些人一样的工作装,女士西装裙很贴腿型的搭在她的膝盖上方。
  “现在几几年?”贺雪舔了舔嘴唇问,陆秋水没有回答她,只是略微尴尬的拉起她的手从众目睽睽之下逃了开来。她们来到了陆秋水的办公室,就像她家一样被收拾得整整齐齐。
  “噢,你先闭嘴,别开口。让我想想怎么解释一个脸上挂着伤,突然出现在我们公司的本来应该乖乖呆在学校的家伙。”陆秋水一边抱怨着一边放下手中的文件夹帮她检查伤势,“你何人打架了?”
  “事实上我在享受双休日,对,打架了。”贺雪盯着陆秋水回答,她在这个问题上从来不避讳,所以陆秋水喜欢叫她混混,她的确有些像个混混,“你在上班?”
  “很明显。”陆秋水回答,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脸上乌青的一团,让手指下的人发出一声吃痛的喊叫,“痛?”
  “都肿了你觉得呢?当然痛啦。”贺雪挥手轻轻的把陆秋水贴着她脸的手给打了下去,另一只手死死的护住肿胀的那一块皮肤,满眼惊恐的盯着眼前的人,像是对方敢再碰她的脸,她就会咬回去。
  “伸着脸让人打?”
  “怎么可能,我揍回去了。”她举起手给陆秋水看了看还带着血的指甲,“我这毁容是暂时的。”
  陆秋水看着一脸得意的像是在邀功的贺雪,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没人能占她便宜,只有她占人便宜的份。因为贺雪算是陆秋水遇见的最死皮赖脸的人了。
  “你说我怎么总是跳到你身边来?说好的降落点随机呢?”稍微放松了一点的贺雪开始抱怨起来,她收不住话匣子,一遇到能听她长篇大论的人就根本闭不上嘴,而陆秋水这时还在思考怎么跟上面解释突然出现的贺雪。直接告诉他们贺雪是时间混乱者,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这可真是难办的事。
  “挺随机的。”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
  “你在想什么?你现在心不在焉。”贺雪想撇嘴,但是她一动面部肌肉就痛得要死。这也不能阻止她几乎是毫无道理可言的想要从陆秋水那里得到关注,像个缺少关注的孩子。不对,她就是个缺少关注的孩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关注她了,她自然不会让那个人把目光移开。
  “你啊。”陆秋水开口,话说了一半,让贺雪猛地眨了几下眼睛,不过很显然,那不是贺雪理解的意思,“所有人都看见你突然出现,然后我把你拉进了我的办公室,有人问起来我得有个交代才行。”
  说起交代,她刚刚可是在打群架,意思就是她不只是突然在一大群人面前出现了,她还突然在一大群人面前消失了。天啊这要解释起来可真够麻烦的,她最后丧气的说:“你就说我是个会魔法的女巫,故事书里那种,所以我能自由的在时空中跳跃。”
  然后她又逗笑了陆秋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笑得都合不拢嘴。那个比喻有那么好笑么?一些以前的事情,陆秋水这样回答着她,于是贺雪问:“所以我究竟是什么时候遇见你的。”
  她打听过陆秋水,但是身边的人都告诉她没听过这个名字,这让贺雪有点受到挫伤。
  陆秋水只是从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点药水,均匀的拍在贺雪被打肿的脸上。长时间备着这种东西,是知道她要去打架所以才备好的?她们认识多久了,她知道自己太多事情,陆秋水说她们是朋友,贺雪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你知道吗,不管是那个时间段,只要我一问这个问题,你嘴巴就硬得跟石头一样。”
  “有吗?”
  “噢,你猜猜看啊。”贺雪有些赌气的说着,所以究竟有什么好瞒着她的,反正总要见面的,给她透露一个时间有那么难么,跟国家机密一样不可告人。
  “小孩脾气。”陆秋水最后还是顺手戳了她的脸一下,这一次贺雪直接大叫着捂着脸跳了起来,“小声一点,我在上班呢。”
  小声你妹!
  但最后她还是闭上了嘴,让陆秋水把药水揉散。
  “不乱叫了?”
  “变态。”贺雪想着有本事她把手从自己的脸上挪开,她一定用最大的声音喊出来。
  “好了小混混,我得去找上司报告了。”陆秋水看着自己的成果,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嘱咐着贺雪,“你一个人乖乖呆在这里,别乱跑,也别乱动东西,我一会就回来,知道了吗?”
  贺雪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回答她:“是,是,老奶奶,都听你的。”
  但是她似乎忘记了十六七岁的贺雪正是最不好管教的,她几乎没有所谓的自控力,所以将她一个人放在办公室却不让她乱动东西,那比让她乖乖被揍一顿更难。
  更何况,她对陆秋水的好奇已经到达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一次跳跃时间的降落点都会在陆秋水的附近,无论哪个个时间点。每一次她问到一些问题,陆秋水都会闭口不谈,无论哪个时间点。她只能慢慢往前推算她和陆秋水在正确的时间线相遇的时刻,这是个浩大的工程,因为她缺少太多数据。
  她看了看对面墙上的电子时钟,角落里写着日期,这一次是十七年后。所以她肯定会在十七年内遇见陆秋水,至少范围缩小了一点。
  她的推理天赋出众,如果她不是那么懒散,或许真的可以试着去解决一些“案子”也说不一定。既然秋水拒绝告诉她,那她就自己找。
  不准乱动办公室的东西,嗯哼?就算在她家的时候她也没强烈要求不准乱动她家的东西。这里有些东西是不能让她看见的。
  于是贺雪在心底里切笑着(毕竟脸上的伤势不允许她做出这样放肆的表情),朝着半透明的毛玻璃墙外看了看,一时半会陆秋水不会回来,她安心走近了办公桌。
  那个优雅的女人才使用过抽屉,它们还没被锁上,那就从抽屉开始吧。贺雪拉开抽屉,里面除了一些零散的文件和一堆莫名其妙的小玩意与刚刚的药水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或许在被锁起来的抽屉里,她打不开,索性放弃了。
  “真是一点线索都不给我啊。”她失望的关上了抽屉,坐在那把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舒服的办公椅上。
  然后她看见了桌面上被倒扣着的相框,噢,她竟然没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个,看看她找到了什么?被放在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的照片上一定有许多故事,何况这年头用纸质相片的人大概不多了。
  她把相框翻了个面,被内容稍稍惊讶到了,因为相片里只有一个人,不是陆秋水。是她,没错,剪着利落的短发,就和她一样喜欢笑得像个无赖,但是哪里不对。穿衣风格以及整个人的气势,和现在的她太不一样了,她现在是什么?陆秋水管她叫小混混。
  这是长大之后的贺雪,她想着,不停的眨着眼睛,因为自己看着自己未来的照片实在有种说不出的奇特感,不过值得高兴的事情是她没被毁容,而且长开的五官还算得上是比较好看,说实话她挺满意。
  一张生活照看不出什么,只有贺雪而已,背景地点还是在她家附近的游乐场。她看上去多大?十八岁?二十岁?天呐那个时间段的女人是最不好判断年龄的了,万一未来的自己在用一点护肤品,谁知道她多少岁。
  不过有件事她到是了解的差不多了。她要是再相信陆秋水说的和自己是朋友关系,她就是傻逼。再好的朋友也好不到单独把你的照片放在桌上天天看,就算有也一定是合照。单独一张,还有那些完全能压制到自己的小动作。
  “朋友你个鬼,信你我就是傻逼。”她对着照片说了一句,然后觉得不对,她干嘛拿着自己的照片说自己是傻逼?于是她把照片扣了回去,满心纠结的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
  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的欢呼雀跃,即便那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她喜欢的人有80%的几率喜欢她,剩下20%的几率是因为她死了。时间混乱症可是一种治不好的绝症,她没有忘记医生怎么跟他说的。
  就算是因为那20%,她也敢肯定陆秋水绝对对她有意思。哦,不是所有人都能很高兴的接受一个随时出现随时消失的人,并且照顾的好好的,没事再针对对方的生活习惯提出几句尖酸刻薄的评价和建议。何况陆秋水看着自己就像在看着情人,她不多想都难。
  好在贺雪仔细的思考了很多次,关于自己的性取向问题,然后她得出了“性取向都是吃屎的东西”这种神一样的结论。其实她觉得根本就无所谓,一是反正她活不了太久,喜欢男的女的有什么区别么?二是她本来就不认为自己有多么直,在她发现陆秋水有一双好看的眼睛之后,她就更加觉得自己大概喜欢的是同性。
  她现在唯一在纠结的东西依然只是:“我们究竟什么时候认识的?”她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件事情。
  淡定贺雪。她告诉自己,心跳再他妹夫的快一点就会跳出来了,草。
  “你竟然有听话的乖乖呆着?”回来之后,陆秋水显然很不信眼前是事实,她清楚贺雪坐不住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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