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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出身不同罢了。
“和官家小姐只可远观不同,岚音的身份却只是一个卑贱的琴妓,所以我要刻意抬高她的身份,让她变的和冯素贞一样常人不可高攀,就需要利用你驸马爷的弟弟这个身份。”
“你造出了又一个'冯素贞',就是为了吸引东方胜?”
“嗯,东方胜这个人是个突破口,我需要通过他查清东方侯、菊妃和欲仙帮之间的关系,只要他们之间的联盟不够稳固,我们就有机会。”
“你娶了林汐,东方胜怎么可能愿意和你成为朋友?”
“男人之间的恩怨,有时候解决起来很简单,我设计让东方胜认为江成逍只是我的一个化名,然后和他在飘花楼为了岚音斗酒,喝的大醉,就成为了朋友。”绍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显得有些诡异邪魅。
素贞的确有些觉得无法理解,但想来一定是他们两个之间交换了什么筹码,东方胜才会放过绍仁,甚至亲自送他回家。但会是什么筹码能让这个占有欲极强的东方胜放过林汐?难道是东方胜得到了更加满意的人,才会对林汐弃如敝履?
素贞不自觉的又将秀眉蹙紧,“日后你打算如何待岚音姑娘?”
“我托她帮助我接近东方胜,做我复仇的耳目心神。”绍仁不再笑,目光有些闪烁的看向素贞,捕捉到素贞脸上明显的忿懑时,连忙将双手一摊,“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素贞的确是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岚音凭什么会答应助他,他会不清楚么?这样无情的利用一个女子对他的感情,他冯绍仁,不,他江成逍实在混账的该死!素贞快步上前抄手拎起绍仁的衣襟,怒目圆睁的看向他,“林汐打的是你哪边的脸?”
绍仁也的确是有些怕了,从未见过冯绍民这般凌厉的气势,只是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右边的脸颊,紧接着就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绍仁整个身子随即向右倒去,顿觉天旋地转,除了疼痛再也感受不到其它。
素贞不想再停留在他身边,大步的向门外走去,临出门前头也不回的冷冷道,“我冯绍民没有你这样无情的兄弟,天亮后你就走吧,我不会允许你再用我弟弟的身份造孽的。”
绍仁还沉浸在无边的疼痛中无法自拔,脸上的,身上的,还有心上的。看着素贞离去的模糊背影,再也支撑不住,兀的喷出了一大口殷红的鲜血,昏睡了过去。
夜又陷入了无声的静谧,只不知这无边的黑暗中又平添了多少恩怨,隐藏了多少不堪。
素贞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醒来时听到的依旧不是好消息,林汐尚未清醒,连绍仁也昏迷不醒了。
是了,他的情绪也是不能骤然过激的,经历了昨晚的打击,会昏迷不醒也并不意外。仔细想想,素贞觉得昨天绍仁的话中其实还是存在不少漏洞的,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但绍仁宁可让自己把他当成一个薄情郎也不愿说出真相,看来是执意隐瞒了。可如果绍仁不是一个薄情的人,那岚音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
素贞只觉得自己头脑越加的纷乱,吩咐了管家安排人请大夫,自己决定要去见一见这个岚音,欲仙帮是需要铲除,但不该以牺牲无辜女子的幸福为代价。
以她驸马爷的身份并不适合出现在飘花楼这种场合,引得天香误会,因此素贞下朝后径直来到了上次那家乐器店乐志坊,果然绍仁送自己的那把琴是岚音从这里买出的。素贞随即请严老板以上次那把峄阳琴主人的名义去请岚音姑娘相会。
岚音来得很快,看到素贞时似乎也并不意外,素贞把绍仁的身体状况和家庭状况据实以告,相劝岚音不要寄希望于和他之间会有一个好结果。却没想到这个岚音实在执念很深,非但没给素贞好脸色,反倒怒斥素贞什么也不懂,一切都是她甘愿的。
素贞自讨了个没趣,不过却因此更加确定了绍仁的确有事情瞒着自己,或许自己看到的只是整件事的冰山一角,可自己还该继续信任绍仁吗?已经有太多的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之外,虽然自己从未想过掌控全部,但总不能对身边的一切太过无知,她冯素贞不是一个能安然在这种无觉无力中生活的人。
回到府中的时候管家说大夫来过,说二夫人没什么大碍,再休息一段时间就会醒来。二爷已经醒过来了,不过拒绝外面的大夫给他看脉,丫鬟金声正在照顾他。
素贞不想去见绍仁,只是让管家派人去传话告诉他先好好在家休息,有事情以后再说。自己则向听风阁走去,林汐脉象没什么大碍,却还是昏迷了这么久不曾醒来,除了身体虚弱之外,更是有着她不想醒来面对的人或事吧。
听风阁院中本是被林汐种满了各色的菊花,是府里最美的院子,如今天候即将入冬,菊花大多凋谢,但傲霜挺拔的菊枝在寒风中依然显得生机勃勃,向世人诉说着它们的不屈。素贞有些慨然,性爱菊花的林汐也一定是个坚强的女子吧。
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
素贞习惯性的一甩长袍下摆,刚欲迈步向屋中走去,就听到有内侍的提醒声,回身一看,天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正看着院中傲霜的菊枝出神。
素贞连忙俯身见礼,天香轻柔的把她搀起,“我听说你家中出事了,就想着来看一看,我不想惊扰病人,所以没让下人通报就自己走了进来。”
“公主驾临,是臣的福气,是臣的弟媳昨夜意外滑胎了,如今正在屋中休养。”
“什么意外,公主别听他的,如今全北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是他的弟弟冯绍仁整日和那个琴妓岚音鬼混,气得自己的老婆滑了胎。”公主身后的桃儿一脸不满的上来搭话,提醒天香事情的“原貌”。
素贞不知天香对这种说法信是没信,只是见她不再说话,面上添了几分悲戚,进屋略坐了坐,看了看昏迷的林汐,就留下礼物带着桃儿回去了。
一连三天,素贞都以要照顾府中生病的弟弟和弟媳为由婉拒了公主府的传召。林汐在第三天傍晚时醒了过来,但身体仍旧虚弱,素贞去看她,她也不说话。绍仁三天来与汤药为伍,不曾出过府门一步,当然素贞也没再去见过他,只是在等他的态度,如果他还想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做“冯绍仁”,就必须对自己有所交待。
素贞利用这三天的时间,查清了刺客留下的那把剑的来源,论工艺和质量,应是鄜州官造的,但却又没有所有官造兵器该有的编号和印记,应该是当地官匠们私造的。鄜州,东方侯的封地出现了官匠私造的高质量兵器,绝对需要自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待。
第四天晚间的时候,素贞再不能无视公主府的传召了,杏儿失踪已经好几天了,却依然杳无踪迹,天香和庄嬷嬷都还指望她这个驸马爷拿主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卷四的题目叫“虚实”,讲得是下棋的时候不能头绪过多,头绪多了,形势就分散了,这样就难以顾全全局。
首先这一卷中天香病了,因此她对绍民的感觉就随之改变了,绍民和她之间的关系也就变得微妙起来,绍民之于吃了忘情丹的天香,是不停的在遮掩自己的身份,也不停的为自己的遮掩和欺骗愧疚着的,此为她要应付的头绪之一。
其次这一卷中她和绍仁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凸显出来,绍仁这个人虽然是她名义上的兄弟,看起来是一样的人,但实际上和她在行事上存在很大的分歧,给她带来一定的困惑,此为她要应付的头绪之二。
另外这一卷中,欲仙国师已经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庄嬷嬷也对她这个驸马有所不满,莫名出现的鄜州来的刺客和绍仁和岚音之间暧昧的关系,有太多的头绪需要绍民去兼顾。
但换句话说,头绪太多也不一定是坏事,虚实之间全然要看当事人如何应付,以我们驸马爷之英才,一切自然不在话下~
☆、卷五 合战(二十九)
作者有话要说: 名字取自《棋经十三篇》的《合战篇第四》:
博弈之道,贵乎谨严。高者在腹,下者在边,中者占角,此棋家之常然。法曰:宁输数子,勿失一先。有先而后,有后而先。击左则视右,攻后则瞻前。两生勿断,皆活勿连。阔不可太疏,密不可太促。与其恋子以求生,不若弃子而取势,与其无事而强行,不若因之而自补。彼众我寡,先谋其生。我众彼寡,务张其势。善胜者不争,善阵者不战。善战者不败,善败者不乱。夫棋始以正合,终以奇胜。必也,四顾其地,牢不可破,方可出人不意,掩人不备。凡敌无事而自补者,有侵袭之意也。弃小而不就者,有图大之心也。随手而下者,无谋之人也。不思而应者,取败之道也。诗云:“惴惴小心,如临于谷。”
大意是讲下围棋的时候要严谨,围棋这门技艺,开始时按常规形成态势,而最终要用对方意想不到的方法来取胜,所以一定要在确信自己的棋没有漏洞、牢不可破的前提下,才能出于对手的意料之外,乘其不备,突然袭击。凡是对手无缘无故地自行补救时,就表明他意在进犯突袭;放弃局部的棋子不救时,就表明他意在争夺大局的优势。随手投子的人,那是没有谋略的棋手。不假思索而仓促应对,这是走向失败的路。《诗经》上说:“小心谨慎,又害怕,又发愁,好像脚下是万丈深谷一般。”
立冬日,夜,咸宁公主府。
天香犹自坐在妆镜台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旁边的庄嬷嬷一副着急模样的唠叨着,素贞面色凝重的在屋中徘徊,桃儿则是一脸紧张的站立房门口。
对于杏儿的失踪,庄嬷嬷竟是想到了私奔,倒还真不愧是个身处宫闱多年的老嬷嬷,对宫女们内心生活的枯燥了解甚深。素贞无奈,看来是不能再等下去了,只能快步走到桃儿近前,语气严厉的问她,杏儿到底去哪了。
不知是出于对杏儿的担心还是被素贞那一瞬凌厉的眼神所震慑,桃儿终于不在隐瞒,脱口说出了杏儿失踪前是为了给驸马爷找药去了,找什么药?
庄嬷嬷还在继续问下去,素贞却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映了,只能尴尬的以拳掩嘴轻咳了一声,还好庄嬷嬷忙着替自己训斥桃儿,并没抬头看到此刻她脸上的窘迫。
内侍进来相报,看来老人家再一次的帮助了她,告诉她杏儿的失踪实际上是一宗绑架。会是什么人做下的?只绑架公主府的一个丫鬟,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图?
素贞握紧了手中的药方,只能吩咐庄嬷嬷先吩咐下人停止寻找,自己明天再亲自寻机查探。为什么老人家要隔了三日才把这张药方交给自己,她在刻意等待什么,还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庄嬷嬷听了素贞的吩咐,领着桃儿退下了,房间里再度只剩下了她和天香。素贞觉得自己似乎有很多话要跟天香说,她想和天香解释那天关于绍仁和林汐的事情不是刻意骗她的,她想和天香说这几天她不是故意冷落她的,她想问天香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再练字、吹笛,她还想问天香这几天睡的怎么样,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可话到嘴边,素贞又终究是说不出一个字来,算了,反正自己也只是暂时替一剑飘红在照顾天香,又何必对诸事都这般在乎呢?
烛光昏黄,素贞正想搬出读书百页的说辞哄公主先睡,却有内侍敲门来报,自己府里来人传话,说二爷的病情突然加重了,外面的大夫束手无策,只能来请驸马爷回去。
刻意回避天香眼中的失落,素贞还是脚步匆匆的离开了,不得不说绍仁病的的确很是时候,否则还真的不知自己今夜在又该如何面对天香。
驸马府中倒的确站着一个大夫,却是愁容满面的对素贞说,“驸马爷,这这,二公子根本就不让小的给他看脉啊!”
素贞自是客气温和的安排管家引大夫离开了,绍仁既然清醒着,那么这一切都应是他有意为之,是想好了要将一切告诉自己了么?
耳听得身后有脚步声靠近,继而传来的却是一个丫鬟的声音,“管家还没来得及告诉爷吧,少夫人今天不辞而别了,一个人。”
素贞回头,觉得这丫鬟的面容有些眼熟,是照顾林汐和绍仁的金声吧。
“奴婢金声,代少爷来向爷传话,少爷说,如果爷不屑与他为伍的话,还请最后再演一场兄弟决裂的戏。”
“你和玉振会跟着他走吧?呵呵,他就那么坚持?他到底知不知道林汐是爱他的,有意伤了一个,又无意伤了一个,你家少爷的心到底是有多冷!”少爷,原来金声玉振与和光同尘一样,一开始就是他的人。
“爷果然聪慧,少爷说他一直在利用爷弟弟的身份,今后爷若有所求,他一定尽力。”
素贞嘴角却是泛过一抹疏离的笑意,“他连离开时都不敢来见我,呵呵,告诉他,他不欠我这个兄长什么,他欠的是林汐和岚音的两份真情!”
绍仁到最后也没有露面,素贞独自站在墨池旁,任寒风轻轻吹起她的衣袂,带起一片肃杀之气。连象征性的最后两个家人都离开了,她冯素贞果然是属于孤独的。坦白说绍仁本质上不坏,更没有过丝毫害自己的意思,但他为人过于凉薄,为达目的甚至不惜玩弄他人的感情,如此不择手段,终是和自己走不到一块。也不知林汐又会去哪,回玉蟾宫继续做一个无情的女杀手?可经历过了这么多后,她还能回到从前么?
隔日早朝的时候,老皇帝有了大的动作,下旨五日内清查统计百官的财产多寡。清查财产,无论老皇帝最终的意图是什么,素贞还是介此对朝政看到了些许希望的,且不说清查的过程本身会或多或少的起到整肃吏治的功效,只有朝廷有了钱,辽东才可能增饷,陕西才可能赈济更多的灾民,江左也可以有力兴修水利,四川也能够……
老皇帝对她这个女婿很是信任,清查工作中素贞被委以重任,暂领了个吏部郎中的头衔每天从日出忙到日落。天香这段时间似乎很能体会驸马的辛苦,每日只是派桃儿来问候一声,并不传召她过府休息,素贞自是长舒了一口气,她也的确需要好好休息才能应对整日繁重的政务。
杏儿的事被托付给了在礼部供职的李兆廷去查,不想再去寻绍仁,刘长赢近来又和自己一同忙着清查的事,又实在找不出其他可以放心托付的人来,素贞只能硬着头皮找上了李兆廷,毕竟杏儿一条人命,救人的事是最耽误不得的。
五日后,终于按时上报了清查的结果,素贞辛苦之余更是带了几分兴奋,不仅仅是完成工作的成就感,还有妙州这个地方很快就要引起皇上的重视了。自己正可以借此机会向皇上自请去清查妙州官员置产的具体情况,为老父翻案的日子或许真的不远了。
事情发展的比素贞预想中似乎更为顺利,皇极殿上,在刘丞相和她二人叙述妙州有问题可查之后,没等素贞请求,老皇帝就封了她总监管,作为钦差前往妙州奉旨查访,只是同去的还有那个执天子剑的王公公。
即便是三番五次表明信任的爱婿,也要在身边安排一个内官相互制衡,素贞心中感慨,帝王之心,果然是不会给予任何人全部的信任的。
妙州,就让她冯素贞回到那个一切悲伤开始的地方,结束这一切的恩怨吧。
换了一身钦差的官服,素贞先去拜访了刘丞相,方才从皇极殿出来时,就感觉他似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素贞虚心向他求教此行需注意些什么,得到了老丞相友好的提醒,而且李兆廷和刘倩也会去妙州帮助自己,看来自己并不用担心孤军奋战了。
素贞在顺便同刘长赢辞行后离开了丞相府,在自己府中转圜了一圈后抱起了那把峄阳琴,向乐志坊走去。此去妙州,尚不知还能不能回来,不该误了这一把好琴,嘱托严老板把琴还给岚音,却被严老板拒绝,“我家少爷叮嘱过,好琴要配给懂琴的人,这把琴我不敢收。”
好一个我家少爷,原来这严老板也是绍仁的人。也对,他是玉蟾宫的少主,神医的弟子,手中应该是有些人马可以差遣的,他和自己在一起不过是要图个官家公子的地位,自己之于他只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他瞒了自己太多,如今终于是不需要再瞒了。
告辞了严老板,素贞一个人在街上抱琴走着,还有一个人需要她去道别,她却迟迟不愿踏进她的府门。该说些什么呢?像寻常丈夫出门前对妻子所说的那样么?
日影西斜,素贞抱琴走入了公主府,天香依旧在绣着一方锦帕,感觉到有人从身后走近,回头一看是素贞,连忙把锦帕藏在身后,“驸,驸马,我听嬷嬷说父皇遣你去妙州巡视吏治,不是有好多工作需要准备么,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看到她慌张藏起绣帕的脸红模样,素贞不禁莞尔,是绣给自己的吧,她绣得这样慢,只怕还没绣完就已经恢复了她原本的感情,想来这方锦帕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