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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下棋的时候有时表面得益实际上受损,有时表面受损实际上得益;有侵袭得利的,也有侵袭反受其害的;有时候应该在左边投子,却反而在右边投子······
今儿手懒,就不整个翻译了,这里的意思大概就是一种朴素的辩证法思想,强调下棋不要被表面上的主动和被动所迷惑,需要通幽洞微,看清实际的形势,才能进退自如。
嘉历四十七年九月初五,一个平静安宁的日子,京城街道两旁的商贩们都忙着洒扫庭除,开始新一天的迎来送往。
早朝结束后的素贞独自一人走在回府的路上,登科后的日子依然看起来宁静得似乎无事可做,今天并不当值,昨夜看了一夜档案,如今刚好回府休息一会。
忽然一声尖厉难听的笛音传来,素贞寻声看到街边一家名为“乐志坊”的乐器店里,月余未见的“闻臭大侠”竟然手中拿着一只笛子仔细端详,刚刚那声难听的笛音想必就是出自她“口”吧。
素贞不禁莞尔,进去看看吧,自己最近不是常感无丝竹傍身么,也该买一把琴了。
“店家,在下想买一把好琴,可否推荐一二?”素贞进门恭敬有礼的询问到。
“哎,有用的,是你啊,你说这小小的一根竹管,是怎么发出声音的?”闻臭一见来人是素贞,连忙结束了刚才的沉思,笑嘻嘻的问道。
素贞摆手示意店家稍候,随即向天香问出了自己心中的好奇,“公……子为何清晨有此雅兴?”是为了开心么?
“哦,昨天我在飘花楼听到一段特别好听的笛声,好听到我这一夜满脑子都是那曲子,今儿一早就想来这里看看这个东西,可惜老板给我讲了半天,我只吹响了一声。”天香边说边如平日转甘蔗一般转着手中的笛子。
素贞看她把乐器这样在手中戏耍,实在有碍风雅,却又自知管不了她,只能向一旁一脸着急的店家使了个眼色让他不必担心,接着她的话头问到,“公子也去飘花楼?”
“不行吗?真多事,我是为了听岚音姑娘的琴会去的,她可很少公开给众人弹琴的,我刚回到京城就遇上这么好玩的事,当然要去凑个热闹!唉,你看起来那么呆,肯定不知道。”天香不屑的对素贞说道。
“倒还真不知岚姑娘昨夜有演出,那大侠您昨夜听的如何?”素贞淡淡一笑,自己昨天整理档案文书几乎彻夜,哪里会关注到一个琴妓的表演。
“琴是弹得不错,不过照比'天下第一美女'冯素贞还是要差一些,啧啧,还蒙着个脸,肯定长得不怎么样。不过后来的笛声是真美啊,也不知道是谁吹的,还吹了一半就不吹了,真可惜。”天香说着还真摆出了一副惋惜样子。
素贞本来听到她提及自己,没料心中的情绪还没来得及翻涌,就被她话中的后半段内容弄的骤然严肃了起来。
“笛声又是半途而止么?或许是他根本吹不了一首完整的曲子吧。哦,闻大侠不必惋惜,大音无声,大像无形,若是一曲终了,说不定不如这般余音绕梁了。”绍仁的笛声的确可以称得上引人入胜,会是他么?
“什么叫'又'半途而废?这都哪跟哪啊,真是的,我说这里又没有读书人,你说话这么酸溜溜的做什么?”天香有些不满素贞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向她抱怨道。
“在下习惯使然,还请闻大侠海涵。”被打断思考的素贞来不及反应,只能躬身道歉。
“唉,还真是个书呆子,没劲得很。算了算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它是怎么发出那么好听的声音的。”
素贞但笑不语,只是接过天香手中的那支竹笛,回想着绍仁时常奏的那首曲子,吹了起来。
笛音很美,也很悠扬,天香初觉惊讶,继而便沉醉其中,闹市中吹奏竹笛的翩翩公子,却用笛声给了她一种皓月当空,清风徐来之感。
可惜笛声依旧停止的很突兀,像被迫打断一般无法继续下去,意犹未尽的天香懊恼的刚刚想埋怨素贞为什么不吹完,目光却被站在乐器店门口的两名女子吸引。
站在前面的那名女子一袭淡紫色的纱衣,身材姣好,薄纱覆面,正是她昨天在飘花楼刚刚见过的琴妓岚音。
“岚音姑娘!”天香大声的和她打着招呼,换来岚音微微敛身一礼。
“你招呼一下这二位。”乐器店老板见是岚音,一边唤来旁边正在擦拭乐器的伙计招待素贞和天香,一边向岚音走去,恭敬的说道,“岚姑娘来得这样早,快里间请,昨晚刚到的好琴,我都没摆出来,给您留着呢。”
“我家姑娘一听说你淘到了好琴,就急着亲自过来看看呢,要不是昨晚上有场子,怕是早就飞来了。”岚音身后的婢女看起来和老板很熟络,笑着回应道。
可站在她前面的岚音似乎并不配合她的话,只一直盯着素贞和天香的方向,随后欠身对那老板有礼的说道,“还请严老板稍等小女子片刻。”
素贞从岚音出现就感觉到了她看自己的目光不太寻常,此刻又看到她正步步生莲的向着自己走来,心中的疑惑更深:她用这样的目光看向自己,是因为方才的笛声么?如果是,那么昨天在飘花楼吹笛的十之□□就是绍仁了,他再次出现在那里,又是为了什么?
“我说岚音姑娘,你也是来批评他不好好把曲子吹完的吧,还什么'大音无声',根本就是在吊人家胃口。”天香看到岚音向她们走来,又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一脸不自然的素贞,笑着对岚音说道。
“公子误会了,这位公子并非昨夜吹笛之人,小女子只是想询问一下这位公子是否知道作这曲子的人如今身在何处。”
“你不是不认识昨天吹笛子的那个人嘛,怎么知道不是他?”自己的判断被人家一句话就否定了,天香有些不甘心的追问。
“公子说笑了,小女子日夜与丝竹管弦为伴,自是听得出来,这位公子的笛声虽称天籁,但与昨夜所闻相比,多了几分柔情,少了几分果决。”
“不愧是岚音姑娘,可惜在下也只是曾有幸听过这首曲子的前半部分,感到旋律动人就记了下来,也不曾听全。”既然绍仁不曾现身,必有他的用意,素贞自然也不会道破,只是浅笑有礼的回应岚音不知。
“如此是小女子打扰了,告辞。”岚音面上颇有些失望之色,只得带着婢女向店铺里间走去。
“连岚音姑娘都不知道吹笛子的是谁,看来是没机会听的全了,吹得好就可以随便装神弄鬼么,真是讨厌!”天香说着恶狠狠的咬了一口甘蔗,一副要把那吹笛人碎尸万段的架势。
素贞心底不禁一阵好笑,也不知绍仁此刻有没有感到脊背发凉。
“我们走吧,这笛声你恐怕是永远也听不全的。”素贞说着从怀中掏出银两,买下了刚刚自己吹过的那支竹笛,笑着塞到了天香手中,“不若自己回去多学一学吧。”言毕转身向店外走去。
“喂,等等我!”天香大喊着追上了素贞,和她一同并肩走在街道上,“你不是要买琴么,怎么只给我买了支笛子?”
素贞依旧清浅一笑,“没听到好琴都留给岚音姑娘了么?”
“你笛子吹的这么凑合,也不知道琴弹得怎么样?”天香说着一脸探寻的盯着素贞。
“更加'凑合'。”素贞避开她的目光,撇下这一句后加快脚步扬长而去,只留下天香一个人在街上直跺脚。
“喂,你,什么叫更加凑合!”
☆、卷三 洞微(十六)
九月初十,皇上在皇极殿召见了新科状元冯绍民、榜眼李兆廷、探花刘长赢,询问他们登科后的任职情况和生活状况,在给予他们特殊的圣眷的同时,很明确的表达了自己要在他们三人中为最受宠爱的天香公主挑选驸马的意图。
三人自虽各怀心思,但无奈皇命难为,好在皇上在三人之中还要有个挑选,让他们多少还有个喘息的机会。
于是是夜三人齐聚状元府邸商量对策,然而说来说去还是跳不出有一人即将成为驸马的命运。当然最有苦说不出的还是素贞,女子登科已是欺君,若是再做了“女驸马”,自己可就真是古今奇女子了。
送走了李兆廷和刘长赢,素贞深吸了一口气,负手立于窗前,想起天香公主那样活泼向往自然的性子,若是嫁给了李兆廷或刘长赢,只怕从此再难恣意快乐的生活。可那是帝王的决定,即便公主再不想,又能改变什么呢?
难道要她“嫁”给自己么?
素贞想想都觉得荒唐,但平心而论,她若“嫁”给自己也未尝不是一个权宜之计,自己当初不是也曾求她在比武招亲中打败那些活宝,为她和兆廷争取最后的机会么?那么如若天香公主“嫁”给了她,不也就代表天香和一剑飘红之间还存在可能?
况且“娶”了公主对自己的仕途和救父都有极大的好处,在这方面绍仁也曾暗示过自己。
素贞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荒唐的事情,自己竟然还能想像出了一个“双赢”的结局。只怕是自己一做了驸马,身份很快就被拆穿,闹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不说,还连累了绍仁和林汐。
索性不去想那些事情,一切顺其自然吧。
今夜月不圆,风微冷,秋声瑟瑟,愀然以悲,看来注定又要是一个难眠之夜。
绍仁没在吹笛,是又去了飘花楼么?他终究不是自己真正的亲人,孤独注定要和她冯素贞如影随形,素贞苦叹,自己的确该买一把琴了,不然这寂寂长夜,实在难熬得很。
九月十八,天香公主及笄寿辰。
群臣早朝毕,咸集奉天殿为天香公主贺寿祝酒,届时由皇上和天香公主在新科三甲中挑选合适的一个当选驸马。
一早便不见了李兆廷的身影,素贞和刘长赢正议论间,又有一目光诡异的内监托口皇上召见,将素贞一人带离了前往奉天殿的主路。
那内监一路不语,却引着素贞越走越偏僻,最后竟到了一处废弃颓圮的宫殿前停步。素贞心知其中必有蹊跷,却还是耐着性子看看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果然是为了阻止自己中选驸马,也果然是欲仙帮的所作所为,素贞迅速解决了木水土三个护法,向奉天殿的方向赶去。
李兆廷一早便不见了踪影,而她“冯绍民”又被三个护法拖住了脚步,欲仙帮的目的已经再明显不过:让刘长赢当选驸马。
素贞当然不相信这就是他们阴谋的全部,但已经来不及深究其中的渊源,当务之急是要反其道而行之,绝不能让刘长赢当选驸马。
身在殿外就已经听到了欲仙国师的对自己的大声“讨教”,应是掐定了自己不会现身吧,素贞高声回应着他的挑衅,步履昂扬的上前向皇上和天香公主见礼。
一表人材,素衣白衫的翩翩少年郎很快就成了这大殿之中除皇帝和天香之外的另一个主角,坐而论道,一番“控而不死,纵而不乱”的精彩论述更是博得了老皇帝的青睐。相比之下刘长赢的表现就显得逊色的多,幸而有天香在老皇帝面色明显沉下的时候打断了他的高谈阔论,否则真不知要惹来什么后果。
刘相适时的向皇上建议,由公主亲自出题考试他们二人,天香问题一出,大殿上的气氛立时变的轻松起来,尤其是天香在被素贞指着她说了一句“乌鸦嘴”之后,老皇帝更是哈哈大笑。古灵精怪的天香立马要求老皇帝不比文才,改比翘翘板以试武功,老皇帝自是欣然应允。
看着李兆廷被摔下了翘翘板,素贞感到了自己心中竟有了一丝轻松,明明不是已经决定放下了么,怎么心底还是不希望他娶公主么?素贞狠狠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想把和李兆廷相关的幻想都甩到九霄云外,现在的关键是看刘长赢的表现如何。
刘长赢的武功本不及天香,此刻却如何能够在翘翘板上和她僵持了如此之久?素贞想起刚才天香放回刘长赢时二人的对话,看到老皇帝见到丞相夫人时的举动,心里大概对欲仙帮的意图有了一丝洞察,转头再看看自己身边一副看热闹表情的李兆廷,看来这下地狱的事,还真的只能是自己来做了。
弹指破坏掉欲仙国师施加在刘长赢身上的功力,素贞扶起落地的刘长赢时又问了他一句丞相夫人对他娶公主的态度,得到的回答则完全证实了她的推断,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句,“看来这下地狱的事情,命里该我来做。”
站在翘翘板边上,素贞没有想到会听到天香“没热情,也没激情,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一碗白开水,没有味道”的评价,女扮男装的自己在她心目中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形象,还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
的确,身负深仇旧怨的自己哪能像她一样整天追寻自己的快乐和开心呢?素贞心底不禁产生逗她一逗的想法,笑着言说自己非常喜欢她。
却没想到天香公主倒还真似怕了一般,胡搅蛮缠的要求老皇帝改变规则,看来自己这个没“味道”的人还真不招天香的待见。
终于讲清了比试规则,素贞纵身一跃跳到了翘翘板之上,自己的武功远在天香之上,只要拖延一会,逗一逗天香,再伺机打下她,或许还有不当驸马的转机,毕竟皇上应该不会喜欢一个不懂对自己女儿怜香惜玉的人当女婿。
可总有天不遂人愿的时候,两人拆招正欢,翘翘板却不合时宜的从中断裂,为了不使天香受伤,冯素贞下意识的翻身落到地上。继而就听到了刘丞相大声宣布了“新科状元当选驸马!”
天香一脸的不可置信,自顾喃喃道,“不可能吧!”
虽有一定的思想准备,素贞还是感觉自己的头脑“嗡”的一下快要炸开,女驸马啊女驸马,自己可真的成为古今少有的奇女子了。
老皇帝哈哈的大笑着,带着众臣回到奉天殿,当场拟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新科状元冯绍民,资貌洁修,仪正详谨,才学备于四海,贤能冠于宇内,德佩松柏之盛,品栉夷齐之列。朕今敕招为驸马,选尚皇长女天香,择日完婚。望今后克己修德,公忠体国,以彰皇室之荣,勿负朕之深望。钦此。”
一道圣旨很轻松的就宣告了此刻站在皇帝身边的天香公主和跪在大殿上的冯绍民今后的命运被紧紧的拴在了一起,无论她们心中有多么的不愿,至少从此刻起,她们已经成为了名义上的“夫妻”。
老皇帝似乎很满意冯绍民这个驸马,情绪显得特别好,当场问了礼部的官员,择定了本月底的九月二十九日完婚,群臣自是一片恭贺之声,称颂皇帝慈父明君尔尔。只有天香和素贞两个主角一直沉默着。
老皇帝此前早有在天香今年的寿辰上挑选驸马的打算,公主的私宅府邸从几年前就已经动工建造,礼部和宗人府对于婚礼的准备工作也是在今年早早的就已经开始,即便是让公主即刻下嫁也未尝不可,可老皇帝仍旧给了他们十几天的时间,以求六礼齐全,足见出他对天香公主的厚爱,想要给予公主一个完美的毫不仓促的婚礼。
作者有话要说:
☆、卷三 洞微(十七)
素贞几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群臣的一片贺喜声中逃离的,只是心里想着要离开,单纯的想要离开那里。
身心俱疲的回到状元府邸,时辰已近黄昏,冯绍仁正在庭院里抚琴,林汐则坐在一旁,静静聆听着。
很难得看到他们夫妻二人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起,而不是像通常那样各忙各的,素贞不想打扰,也在一旁的石椅上默默坐下,一起聆听绍仁的琴声。
一曲终了,绍仁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对素贞淡然一笑,“如何?”
素贞无奈的笑了笑,一边掏出怀中的圣旨递给他,一边说,“琴是把好琴,就是弹的差了那么一些韵味,你从哪里弄到的峄阳琴?”
绍仁头也不抬的展着圣旨,“朋友送的,我只是试试音,打算送给兄长你。”
“哦?这么贵重的礼物啊。”素贞语带询问,峄阳桐木做的琴自古就负盛名,一把像这样音色上佳的峄阳琴绝对价值不菲。
绍仁并不急于回答她的疑问,只是缓缓合上了圣旨,递还给素贞后,才说道,“她有一把更好的,不需要这一把了,我借花献佛,送给驸马爷。”
素贞不满他话中的闪烁和调侃,“你就只想说这些?”他最近到底都和一些什么人走在一起?
“呵呵,哥哥还想听什么呢?林姑娘,家兄即将迎娶当朝天香公主,你我就要成为皇亲国戚了。”绍仁起身走到林汐身边,略带笑容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整个动作显得亲和有礼,但并不亲昵,不像是丈夫对妻子,倒更像是朋友之间的普通问候。
林汐的身孕已经四个月了,虽还不是特别明显,但已能看出孕像了。她看着绍仁脸上疏离的笑意,起身对素贞略一颔首,“恭喜夫兄了,林汐身子重,先回去休息了。”言毕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身后的绍仁紧紧跟随着。
素贞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圣旨,自己这状元府中的确太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