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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地扒拉着窗户纸,眯着眼睛使劲往里看。
还不停地对自己说,只是看看哥睡着了没。
视线在房间里来回打量了一圈儿,也没发现云暮笙的踪影。
春风一愣,这么晚了人去哪里了?
三两步退回到院子里,往房顶上一望,干将也不见了。
他小心翼翼推开云暮笙的房门,房间里果然没人。
难不成背着他下山了?
可是这大晚上的,下山干什么呢。他竟也没听见什么响动。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想起了元夕说的话,
“莫不是你看上了山下哪家的姑娘?”
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照这么说,很有可能啊。
云暮笙一定是下山找姑娘去了!
一时间不知被什么情绪充斥地满满当当,他气呼呼地瘪起了嘴,原来是这样。
春风变得十分不满意起来,看着云暮笙的床,贼兮兮地一笑,自己吃下解药,在云暮笙的床上躺成了一个大字。
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成想床太舒服,白天又太累,等着等着便开始呼呼大睡。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天已是蒙蒙亮了。
该是起床练剑的时候了。
一起身,便看见云暮笙在一旁的桌案前坐得笔直,听见响动回过了头。
“怎么睡到我屋里来了?”
他挑眉,淡淡问道。
春风愣了一下,接着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挠头,嘴里自言自语
“哎?我怎么睡到这儿来了?难不成是夜游症?”
看他也是懵懵懂懂的样子,云暮笙也不深究,
“自己去院子里练剑,我得休息一下。”
春风眼珠子转了转,嬉皮笑脸的,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哥,你昨晚去哪儿啦?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暮笙抬眸嗯了一声,怀疑地打量着春风,
“你夜游也能知道我不在?”
“我……我……”春风心说总不可能告诉你我是故意跑到你房间的吧。
结巴了半天,才生硬地编出一个理由,
“我昨天晚上梦见的!”
“哦?”云暮笙调笑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逡巡,显然是没有被这种理由说服。
春风也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云暮笙不再追究,话锋一转,
“春风,你这几天很奇怪。”
在藏书阁呆了不少日子,又被他发现看了些奇怪的书,似乎还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他是不知道少年烦躁在何处的,又应该知道那么一点儿。
一说到这个,春风更是结巴,
“有……有吗?”
云暮笙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张白净的脸不知为何竟憋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脸耳朵尖尖也露出一点微微的红色。
春风浑然不知,只捏着衣角,生怕云暮笙看出什么端倪。
有时候就是这样,即使有些秘密只有自己知道别人也无从窥探,却也因为心虚的原因,老是怕别人发现。这样一来,反而更紧张,更易被人发现。
云暮笙放轻了声音,以一个长者的口吻冲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春风,习武需心净,明白吗?”
春风这阵子的怪异举动,无非是因为少年懵懂,又看了那些书的缘故。
春风埋着的头轻轻点了点,像一个犯了错乖乖受训的小孩。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办。
“好了,去练剑吧。”
春风是个聪明孩子,云暮笙知道,这些事情,他只需点到为止。
抬起头的春风眼睛亮亮的,他望着云暮笙
“哥,你昨晚上去哪儿了?下山了?”
云暮笙难得好脾气地回答他,“没有,去后山了。”
春风想问他去后山干什么,又被他截住了,
“好了,你该去练剑了。”
言下之意,春风不该再多问了。
春风提着放在门边的剑跑了出去,如何少年时那般欢快。
没过多久,他又哒哒哒地跑了回来,鬼鬼祟祟地靠在门边,向房间里伸出一个黑漆漆的小脑袋,
“哥,你喜欢我吗?”
云暮笙轻轻勾唇,
“当然。”
☆、第四十二章
似乎云暮笙那轻轻一笑,让春风所有的烦恼都不见了踪影。
连练剑都显得格外认真。
还没乐多久,就被云暮笙咬牙切齿地叫进了房间。
“莫春风,你给我进来!”
陡然转冷的声音让春风打了一个寒颤,这才突然想起自己在云暮笙的床上撒了不少痒痒粉。
惨了,都忘了这茬了。
痒痒粉这种小玩意儿,春风当年还在春风阁的时候就拿来恶作剧了。
前几日玩了玩楚茨给的蛊种,又想起这玩意儿来,顺手调了一点儿,然后又顺手撒在了云暮笙床上。
昨晚有点生气,可能撒多了一点。
只是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春风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硬着头皮踱去了云暮笙的房间。
不知怎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有些心虚起来。
走到云暮笙面前,抬起半个脑袋,勉强兮兮地咧开嘴,干笑两声,
“哥,呵呵呵……”
云暮笙坐在桌案前,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滴下,艰难地责问,
“你又给我弄了什么药!”
他竟然毫无察觉。
春风盯着脚尖,扭扭捏捏的,声若蚊呐,
“就一点痒痒粉而已……”
又小心翼翼地补充,“我马上……把解药给你……”
云暮笙痛苦地捂住胸口,艰难地说
“不对!”
痒痒粉怎么可能让他心口绞痛,连全身都疼得发了软。
春风一看云暮笙反应似乎不对,一改忸怩之色,迅速抬手捏上云暮笙的脉搏,
面色微沉“脉搏并无异象。”
抬眼看着云暮笙,
“哥你感觉怎么样。”
云暮笙汗如雨下,已经说不出话来,手只紧紧抓住胸口,云锦面料的衣服被指节抓得皱起丘壑。。
春风面露焦急之色,手探上他的心口。
“哥你运气试试。”
云暮笙只深吸一口气,然后摇摇头,“不行。”
春风面色更沉,手贴上云暮笙心口的位置,憋了一口气,度给云暮笙。
顿时感觉一股毒气在他心口胡乱冲撞,春风被震得一个趔趄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云暮笙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
“哥你昨晚出去到底到底有见什么人?”
云暮笙只摇头,咬着牙说道
“只…去…了后山。”
抬眼之间,竟发现春风的脸亦是苍白无色冷汗涔涔。
春风内力本就不及他深厚,强行度气给他,又遭到反噬,此时怕也是受了内伤。
不料春风似乎毫不在意,忙不跌跑回自己的房间取出银针,在他虎口上一扎。
银针瞬间变黑。
“怎么会!谁能给你下毒!”
云暮笙抬头看他,
“除了你,没人能给我下毒。”
春风眼皮一跳,
“哥,你怀疑我。”
他只摇摇头,“能解毒吗。”
春风皱着眉头,取出刀割破云暮笙的手指,指肚不久便涌出滴滴黑褐色的血滴。
没等云暮笙反应过来,春风便吮了上去。
他甚至能感受到小小的舌尖在指肚上的轻微滑动。
春风一边吮吸手指里流出来的鲜血,一边按压他的指肚让血流得更多。
许久,柔软的唇才从手指上离开。
“你……”
春风黑亮的眸子看着他,
“不知道你中了什么毒,我得尝尝。”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云暮笙看着春风熠熠的眼睛,没说话。
整个嘴里都充斥着一股血腥味,春风像是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身上有什么伤口吗?”
云暮笙摇头,谁能给他造成伤口呢?
春风从兜里拿出小瓷瓶,将药丸子塞到云暮笙嘴里,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后山又开了不少花。”
云暮笙反应过来,
“后山的花都是无毒的。”
“不可能!”春风否认得斩钉截铁,“你中的毒一定是枯萤莲之毒。”
“枯萤莲?”云暮笙皱了皱眉眉头,这花似乎只存在于传闻之中,没人见过它的样子。
春风似乎看出了云暮笙所想,
“没见过,不代表就没有。”沉思一下,“在你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让你中毒,毒性大到能冲撞我的内力,只有枯萤莲了。”
云暮笙吃了春风的药,似乎舒缓了一点,问道,
“枯萤莲到底是什么东西。”
春风狠狞勾唇“虽然是花,可它是活物。”
“想萤火虫一样会自己四处飞舞的花粉,被活人的精血吸引,渗入体内,神不知鬼不觉。”
云暮笙眉头拧成结,“我没在后山见过。”
春风轻笑,“见过它的人都死了,花粉一旦散开,它便会马上枯萎,无影无终。”
云暮笙还没来得及反应,又突然心口一痛,咔出血来。
他的反应终于让春风慌张起来。
再给他一把脉,春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自己给他喂下的百毒丸竟然被枯萤莲吸食,毒性更甚
云暮笙嘴里是满满的血腥之味
“有其他的法子吗?”
春风显然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慌张和担忧的眼神却从黑亮的眸子里溢出来,这东西,他只在古书上见过,却从无解法。
百毒丸有百种之毒,亦可化去百毒,更何况他还加了一味太岁,他自负地以为能压制住枯萤莲之毒。
可是没想到,毒性竟然恶化。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内疚而慌乱
“我要去后山,去你去过的地方看看。”
☆、第四十三章
“不行。”
云暮笙没有给他理由,只果断拒绝了他这个看起来十分合理的要求。
“找不到枯萤莲,我没办法解毒。”
只有找到枯萤莲,以身试毒,或许还有可解。
“不能去!没人见过它,也没人能接近它。”
春风不知道为什么云暮笙这么反对他去后山看看,只突然脸色一变,一缕缕黑血如小蛇一般,蜿蜒流出。
云暮笙亦是紧张地看着他,
“春风,你……”
他已经感觉到了,刚刚吸云暮笙的毒血,这东西就进入自己的体内了。枯萤莲花粉如小虫子一般在体内乱窜,颇有冲出血脉之势。即使他的血液里面有太岁之毒,也不能完全压制枯萤莲花粉。
明明是植物,却好像有生命一般,就好像苗人手里的蛊虫,蛰伏在人的体内,伺机而动,吸□□血骨髓,等只剩一具枯骨之时,便在那枯骨之上再开出花来。
春风眼神闪动,蛊虫!
“哥我有办法了!”
既然和蛊虫相似,不如就用蛊虫来对付它试试。
他瞥了一眼云暮笙,心下有些犹豫,用蛊去毒,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他不敢拿云暮笙的性命开玩笑。
云暮笙看他徘徊脸色,便已猜出他所顾忌,问他
“若不解毒,我还能活多久。”
春风踌躇半天,低声回答,
“最多五天。”
云暮笙以安抚的眼神看着他怯怯的眸子,
“那就试试吧。”
春风像是做了莫大的决定,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
“我先试试吧。”
取出一粒黑色的蛊种,春风取出腰间的铃铛。
云暮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行。”
春风手腕很细,正到了长身体的时候也没什么肉,微凉的指尖圈住春风的腕骨。
“我试过的毒成百上千,这些东西我早就百毒不侵了。”春风解释道,“更何况,我有引符,能将他们都引出来。”
事实上,蛊虫遇见枯萤莲后会发生什么,他也不清楚。
手腕轻轻摇动,他义无反顾地摇动了手上的铃铛。
皮肤上传来微微刺痛的感觉,像是受到某种急切而焦灼的催促,蛊虫毫无章法地往皮肤里钻。
春风眼疾手快,立马停止摇动银铃,蛊虫的反应像是不对劲。
背后已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取走蛊种,不能这样就此冒险。
毫无征兆的,手中的银铃突然铃铃作响,春风也感觉体内一阵气流乱窜。
云暮笙看着春风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下意识捏住他的手腕,
“春风!”
春风冲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忘了,自己体内还埋着一颗蛊种。
当日楚茨为了好寻找他,便在他体内种了一颗吸食淤血的蛊,怕是铃铛一响,蛊也开始活动起来。
只希望蛊种能够压制住枯萤莲,否则他也无计可施。
春风素来擅长以毒克毒,可这枯萤莲毒性太过古怪,太岁不可驱,百毒不可克。更无任何古籍参考,只能从那些有关它的只言片语里完成对它的臆想。
他催动内里试图用蛊虫吸收枯萤莲,蛊种异常活跃,春风暗暗吸了一口气,好像蛊种有隐隐克制枯萤莲的迹象。
还没来得及高兴,春风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头重得仿佛马上就会倒地。
“哥,我想睡觉。”
话音刚落,他便一头栽向云暮笙,不省人事。
云暮笙的毒比春风的重,连行走都觉得吃力。
可春风的反应让他提心吊胆,他总爱这样以身犯险。
他艰难地将春风抱起来,一步一颤地将他报到床上。
自己也瘫坐在床边,动弹不得。
“谷风!”
谷风在院子外面,闻言推门,听得吱呀一声,
“少庄主。”
见云暮笙少有的虚弱,谷风惊慌得不知所措,
“少庄主,你这是怎么了。”
云暮笙吩咐他讲山上山下的大夫都找来了,连江湖郎中也一并请了来。
大夫们以为只春风中了毒,都一并摇头,春风症状奇特,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偶有几个摸着胡子,神色凝重,
“枯萤莲啊。这种东西,老祖宗没留法子。准备后事吧。”
那是谷风印象里云暮笙少有的震怒,
“一群脓包!我云剑山庄何时亏待过你们!”
纵是如此,大夫们也无力回天。
只一江湖郎中神色自若,
“枯萤莲和蛊虫都在他体内,全凭造化了。”
又搓着手看了一眼春风的面相,
“这小子命硬,死不了。”
江湖郎中的话不知能信多少,可云暮笙却不由得心安了不少。
春风命硬,剧毒太岁都拿他没办法,更何况小小一株枯萤莲。
兀的眉心一皱,他又咔出一口污血来。
一室的大夫都慌了神,瞧着云暮笙的样子,怕也是中毒不轻。
众人不由得揣测起来,这云剑山庄少庄主既无妻儿也无兄弟,若他就此殒命,偌大的云剑山庄,能传给谁呢?
不过也就是一份好奇与猜测的心思,他们这些又大夫能做些什么呢,茶余饭后的闲谈之资罢了。
云暮笙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眼神狠厉扫过一室之人,
“今日之事,若有人向外透露半个字,云剑山便容不得你们了。”
一群人唯唯诺诺应了,他们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如何惹得起天下第一门派的云剑山庄呢。
那江湖郎中却有些疯癫无状,衣衫破烂,手中还持着一旗褴褛的破布。
他似乎企图轰走一屋子的大夫,
“都走吧都走吧!你们在这儿没什么用了。”
☆、第四十四章
大夫们也都想离开,他们不过是平民大夫,在这山野之中为百姓们治治头疼脑热风寒感冒,最多不过为云剑山庄的弟子治治伤口。
可自从七年前,云剑山庄的大夫便没有什么用处,也不再下山请大夫了。
如今云暮笙眼神太骇人,这少庄主从小就心性难以琢磨,心神狠辣他们也曾见过。
若是治不好人,再惹来杀身之祸,他们是万分不情愿的。
只是这江湖郎中说话太招摇,总有人不忿,却也忍气吞声。
说到底,都是混江湖的,谁也不肯高看谁一眼,却也不能低看了谁。
云暮笙瞥了那郎中一眼,他只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迎上他的眼神,仿佛胸有成竹。
他挥挥手,“你们都回去吧。”
只留下了那个疯癫奇怪的郎中,
“你可有办法?”
郎中将手一摊,“天神老子来了都没办法。”
云暮笙叹气,是自己太勉强了,毕竟春风都没有办法,这些乡村野夫,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吩咐谷风,“去取几两银子,打点给今天来的大夫。”
“我可不要银子!”那郎中直挥手,“我没办法解毒,可我有办法缓解你的毒。”
云暮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竟无端轻信一个江湖郎中的话。
那郎中打了个哈欠,
“这药从没人试过,只一秘籍之中曾有提到。”
云暮笙明白他的意思,“试试吧。”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走向春风,如同寻常药一般,并无任何不同。
云暮笙这才发现,这郎中是个跛足。
带着他破烂的面旗,走起路来一高一低,半边肩膀先陷下去,再半边肩膀升起来,有些滑稽。
云暮笙看着他走到春风面前打开了药包,他顿了顿,
“先给我试。”
郎中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