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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证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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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多句嘴,他们这么写好吗?”

  横渡有些杞人忧天地问。

  “他们肯定不想挣很多的钱。可能光靠那些节假日和旅游旺季里来的客人,就可以维持他们一年的生活了。”

  小册子上也写着:春秋季的节假日、夏天里的一段时间和正月里放假时这里比较热闹。但却没说会“客满”。

  “这种特色的旅馆真该一直好好地保存下去。”

  “是啊。”

  两个人相互点点头。

  老种婆住在汤泽仅存的一同房子里。虽然人们劝她搬到村子里已准备好的新房子里住。但她坚持说要尽量住得离孙女近些,所以直到现在还在这间废屋一般的房子里凑合着。

  老种婆在那儿安度晚年,静枝休息日回来看她是她唯一的乐趣。

  静枝不在时虽然有些寂寞,但是“雾积”的人们照料着她的生活,所以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静枝是个懂事的女孩子。中学毕业时,她的同学有的升了学,有的到高崎或东京工作,但她却不为“离乡”所动,说是不想把奶奶一个人留在家里。就在本地的雾积温泉找了个工作。

  为了孝敬奶奶,她放弃了自己的青春梦想,把自己封闭在寂寞的深山里。

  “整天呆在山里,不寂寞吗?”栋居问。静枝腼腆地抬起眼睛说:“那些在东京工作的朋友说,那里听起来什么都好,但每次回来他们的脸色都不好,而且瘦。那些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客人说。那里的收入也决不比雾积好到哪里去。每个人都像是在熬着自己的身体,打肿脸充胖子。我呀,还是喜欢山,这里风景、空气都挺不错,老板和老板娘又都是好人,没什么复杂的人际关系。另外,最重要的是我能紧挨着奶奶住。”静枝的语气变得深情起来。

  “你的想法很对。东京那种地方,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尤其不适合你这种女孩往。”

  横渡告诫般地插嘴说:“经常有打工的学生来这里吧.如果有东京人,你可不能大意。”

  “怎么不能大意?”

  “他们马上就会要求和女孩子约会。并且光耍嘴皮子,最不爱干活的,就是那些从东京来的打工学生。”

  静枝用惊奇的目光瞅着他。

  小巴士沿着山路而下,高度逐渐降低,出现了一个刀削斧劈般的山谷,景色变得平缓起来。

  “奶奶在我回来的时候,经常到水坝的这个地方来接我。”

  静枝兴奋得双颊泛红。前方已经看得见水库了,只见大堤和堤下的水闸附近围着很多人。在大堤上的人眼睛都一齐向下面望去。

  “好象出了什么事。”

  司机一边减速。一边嘟囊说。

  “出事了吗?”静枝不安地皱起了眉。

  “好象有人掉下去了。”

  “从大堤上摔下去,肯定是活不成了。”

  两个刑警相互看了一眼。

  “我奶奶怎么没在那儿?”

  静枝望着水库岸边的底部,不安地皱着眉头。她奶奶总是在那里迎接她的。

  “也去看发生什么事了吧。”

  栋居说这话。与其说是在安慰静枝,倒不如说是在打消自己心里正在萌发出来的不祥的预感。汽车开到了大堤顶上。

  “到底是谁掉下去了?”

  司机向围在那里的人们喊道,他们聚集在岸上,盯着发生事故的方向。

  “听说好象是一个住在附近的老人掉了下去。其中一个人答道。

  “万一是奶奶的话,那可怎么办?”静枝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怎么会呢!老人又不是只有你奶奶一个人。给,别瞎操心了,快回家吧。”

  司机一边安慰她,一边把装有上特产的包袱递给了静枝,

  “是啊,她今天早晨肯定是有什么事,才没来接你的。你这么瞎猜她,她肯定会不高兴的。”

  栋居也一起安慰道。

  “站长,我去看一下就回来可以吗?”

  司机没有马上开车,问在新馆上车的那位乘客。他倒不是为了去看热闹,可能还是有些担心。

  “当然可以了,阿常。今天不值班,我也正在担心是谁摔下去了,想去看看呢。”

  被称为“站长”的中年乘客也一起下了车。他好象也是“靠礁冰岭吃饭”的国家铁路职工。他们可能知道这附近没几位“老人”.似乎都有点替静枝担心,就一起下了车。在下大堤的台阶入口处,一个头戴安全帽的施工员拦住了他们:“不准再往前走。”

  “到底是谁摔下去了?”阿常问。

  “谁知道呢。走吧.无关人员都回去吧,回去吧。”施工员像撵狗似地挥着手。

  “这女孩是汤泽人,她的亲奶奶就住在那里。”

  “什么?汤泽?”施工员的脸变了颜色,这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怎么了,汤泽的人出了什么事吗?”

  “你是说她的奶奶住在这里吗?”

  “是的,难道说……”

  阿常的表情都僵硬起来。静枝脸色苍白,几乎都要晕倒了。如果不是栋居在旁边搀着她的话,或许她真就晕倒了。

  “不管怎么样,你们先去现场看看吧,我只不过是在这儿维持秩序的罢了。”施工人员说着,指了指水库底部。

  “我害怕。”静枝站在了那里。她害怕去辨认那摔下去的人。

  “阿静,你在说什么呢!奶奶没事的,快回家吧。”阿常提高了嗓门说。不过要去汤泽,无论走哪条路都必须经这条台阶下去。在雾气茫茫的谷底,有几间破房子、几丛干枯的树林和一条浅溪。老种婆大概就住在那些破房子中的某一间里。

  虽然施工人员的言语带有一种暗示,但他们仍抱有根大希望。老人嘛,也可能今天身体不舒服在家里躺着呢,何况在这么陡的台阶上爬上爬下,连腿脚利落的年轻人都感到吃力。

  到了水库底下,更是一片忙乱。人好象是从稍稍靠近右岸的大堤上摔下来的,在摔下来的现场,围着一圈人,其中也有警察。

  “是谁摔下来了?”阿常隔着人墙向里张望。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个人不客气地向他们喊,像是保护现场的警察。

  “我们是雾积的,听说有个汤泽的人摔了下来。”

  “谁让你们进来的?”

  “在我们那里干活的女孩是汤泽人,她有些下放心……”

  “汤泽的?”

  “哎呀,这不是站长吗?”

  警察中好象有人认识站长,他们的态度马上就变了。这位中年乘客好象还是这一带的名人。

  人墙让开了一条路,他们来到了事故现场的最前面。67米高的水泥大坝垂直地耸立在面前。这里靠近右岸的固定部,在溢洪道闸门右端的正下方。

  尸体横在大堤底部的一块岩石上,上面胡乱地盖着一张草席。但在旁边的岩石和土地上,有一些四溅的血肉草席没能遮住,验尸的人们正在清理现场。

  一个警察稍微掀了一下草席,露出了令人惨不忍睹的碎肉块。一望即知,已经摔得没有人样了。

  “奶奶!”一直盯着尸体的静枝惨叫一声,抱住了草席子。

  “果真是……!”

  “是这个女孩的亲属啊?”

  周围的人们全都同情地叹息着。

  “奶奶,你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了呢?你死得太惨了。你明知道我今天要回来的……这是为什么呀?”静枝放声痛哭,周围的人只能暂时由她发泄一下自己的悲痛,如果不让她先哭一会儿,再怎么劝也是无济于事。

  “她究竟是怎么摔下来的?”站长问。

  “唉,这个我们也不大清楚。大堤两侧都有栏杆,如果不是她自己把身子探出太多,或者背后有人推的话,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摔下来的。”一个穿副警部制服的警察回答说。一般验尸都是由检察官或是警部以上的人员担任,但在地方警察局,有时也由巡查部长以上的人员担任。

  “背后有人推?”横渡的眼中一亮,问道:“有这种嫌疑吗?”

  “谁知道呀。不过不会有人对这么大年纪的人下此毒手吧?肯定是老年人腿脚不利索,失足摔下来的。或者是从高处往下看,一时眼晕掉了下来。大堤正在施工期间,本来是不准人到大堤顶上来的,但又不可能整天派人守着。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个而追究刑事责任。对了,你是什么人?”

  副警部说完这话。好象发现横渡和栋居不像本地人。只因为他们是和站长一起来的,一时没有在意,把他们当成了本地人。副警部马上露出了警惕的目光。

  “噢。我该早告诉你的。我们是从警视厅来的。这位是搜查一课的横渡刑警。我是鞠町警察署的栋居。”栋居说明了身份。

  “从警视厅来的……哎呀。真是辛苦你们了。我是松井田警察署的涉江。”副警部直了直身子,自我介绍过之后,又满脸不解地问:不过你们是为了什么案子,从警视厅跑到深山里来的?”

  “其实我们是来找这位从大堤上摔下来的老太太的,想向她打听点事儿。”

  “啊?找这位死者?!这么说她和哪个案子有牵连罗。”涉江的表情紧张起来。这位副管部已到中年。他那张圆咕隆咚的脸被营养滋润得闪着油光。他的警衔虽比两位刑警高,但一听他们是从总部的搜查一课来的,还是对他们敬之以礼。

  “还不敢肯定,但这位老太太也许知道我们正办的案子的重要情况。”

  “重要情况……这个老太太从大堤上摔下来一死,这可就……”涉江好象终于明白了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所以,我想尽量详细地了解一下老太太掉下来前后的情况。”栋居一边斜眼看着扑在奶奶的身体上泣不成声的静枝,一边冷静地开始了自己的工作。静枝虽然很可怜,但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那个可怜的姑娘身上了,更何况现在任何安慰都不能减轻她的悲痛。

  据涉江副警部介绍:中山种也就是老种婆,她的尸体是今天(10月22日)早晨8时许发现的。发现者是个施工人员,他在事故现场正上方的大堤的护栏旁,发现了一只旧草鞋,觉得好奇,就从护栏那里往下一看,发现了一具尸体:全身都摔在了大堤基部的岩石上。他大吃一惊,赶紧报告了工程指挥部,随后我们就赶来了。

  经验尸,推测其死亡的时间是在凌晨6点左右。死因是由于从高处摔下来导致头盖骨粉碎。令警察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老太太为什么会在这么一个不前不后的时间从大堤上摔下来呢?正在分析原因时,静枝和横渡等人赶到了。

  听了涉江的介绍。两个刑警感到非常失望。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丝线索又断了。

  中山种是被谋杀的。他们一路追查过来,痛感到了这一点。

  罪犯一直在监视着警察的动向,他觉察到警察注意到了“翼积”,就抢先一步把掌握线索的关键人物老种婆杀掉了。

  经过长时间徒劳的追查。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线索又断了。这个打击让两个刑警几乎无法承受。

  “不过,老太太遇害一事不正说明了我们追查的方向是正确的吗?”

  经过一阵沮丧之后,栋居猛地意识到。

  “还说什么正确错误呀,这下好,我们又是两眼一摸黑了。”横渡的话显得垂头丧气。

  “早晨6点钟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罪犯在这种危险的时间里把老太太骗到大堤上并把她推下去,我分析这说明他已经乱了阵脚,或许他已经没有时间了。罪犯冒着极大的危险才杀死了老太太,说不定有人见过罪犯呢。”

  “他会犯这样的错误吗?”

  “这就难说了。不过罪犯大可不必在我们来之前才慌慌张张地把老太太杀掉。他想杀的话,应该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动手的。尽管如此。他还是选择了最紧要的关头才下的手。这是不是意味着罪犯认为我们不可能摸到老太太这里来?但我们却出乎他的意料,很快地摸到了老太太这里,使他极为惊慌,这才杀了老太太灭口。”

  “你的意思是说,他匆忙之间没有时间准备,可能会留下什么破绽是吗?”

  “是的,从老太太毫无戒心地就被他骗了出来这一点推断,老太太肯定认识他。”

  “这么说,杀害约翰尼的凶手就是老种婆的熟人罗?”

  “有可能老太太认识罪犯。正因为这样,对罪犯来说,她才是最大的危险。”

  “杀害约翰尼和老种婆的罪犯,是同一个人吗?”

  刚才还灰心丧气的横渡,逐渐振作起来。

  “那倒不一定。不过为了掐断杀害约翰尼的线索而杀掉老太太灭口,凶手不大可能再找一个新的同伙,因为那样的话会埋下新的危险。”

  “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就可能是日本人。”

  “为什么?”

  “你不是说凶手认识老太太吗?”

  “她认识外国人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呀?”

  “即使认识那也是在雾积认识的,对吧?果真如此的话,难道说老太太真会记得那么久以前见过的一个外国人吗?”

  “更何况如果罪犯真是外国人的后,他就必须要冒着非常大的风险才行。这附近如果有外国人出现的话,肯定是非常惹眼的,肯定会有人见到他的。”

  “嗯,有道理。不过即使不是外国人,这个罪犯也肯定要冒很大的风险。我们搜查一下,说不定会找到什么线索。”

  刑警们终于振作起来。他们又开始在绝望的深渊中摸索,在黑暗中寻找光明了。

  静枝抱着奶奶的遗体痛哭,验尸的工作人员拉开了她的双手。刑警们的心中想着追查凶手,但对她的悲痛却于事无补。当警察的搜查无法改变被害人的不幸时,这种搜查是多么有限和空洞。

  松井田警察署原以为这是事故造成的死亡,但由于警视厅来的两名刑警的介入,情况就复杂了。他们立刻决定以事故和谋杀两种假定立案进行搜查。横渡和栋居同东京方面进行联络,接到了新的指示,命令他们延长出差时间,与松井田答察署合作对中山种的情况进行彻底调查。    



第十章 叛逆之子




  “好久没亲热了,今晚到你的房间去好吗?”

  半个月来,夫妻二人难得同桌吃一次晚饭。饭后。郡阳平向妻子试探道。

  “说的是真的吗?该不去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八杉恭子夸张他说着,还故意朝窗外张望。

  “怎么你没有兴致。”

  “你才没兴致呢?真傻。”八杉恭子说着脸红了起来,举起手做出要轻轻地打丈大的样子。她肢色红润,富有光泽,使人很难猜出她的实际年龄。

  “不常打扫卫生会结蜘蛛网的啊。当然结没结,还得用双眼看看。”

  阳平露出淫靡的笑容,这种笑的含义只有他们夫妇之间才明白。

  “说话尽带刺儿,我也好久没享受了,早把那种感觉忘光了。”

  “不管怎么说,你是誉满全国的家庭问题评论家八杉恭子女士嘛,连我这作丈夫的也不能随便和你同床共枕了。

  “别胡说八道。我当了评论家以后,拒绝过你的一次要求吗?当然有时因工作关系错过时机,可我还是尽量随你的方便,再说,我当评论家,你也是同意的么。”

  “唉,……别那么认真嘛,我是为有你这样的妻子而感到骄傲,你漂亮,而且还是有名的评论家,我不过是由一种优越感而引发了几句感触。世上的男人们都为想象中你那漂亮的体肤而感到神魂颠倒,但他们最多也只是在想象中享有你,以其自我安慰罢了。可我已娶你为妻,尽情享受。男人还能有比这更幸运的吗?”

  “你过奖了,我只是个妻子,在外是评论家,回到家里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而已。可你就不一样了,作为一个民友党的年轻旗手,人们都认为你是下届政权有竞争力的人物。男人么,不满足于只有妻子一个女人,这是没有办法的,我为不能独自拥有你而感到遗憾。”

  “作为妻子我不整个是你的吗?”

  “行了,行了,我什么都明白,我不会那么俗气的。你这么年轻,精力这么充沛,和妻子一两个月不亲热能受得了吗?”

  “哎,哎,别找那些怪碴儿啦。”

  郡阳平用他那厚厚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抹了一下自己的脸,像是为了不让妻子看到自己面部表情变化似的。

  “好了,难得你这么主动,今晚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我马上去准备一下。”

  八杉恭子说着就离开了饭桌。和普通家庭主妇不同的是。饭后的拾掇都是由家里的女佣人来做的,她从不操心。今晚她的任务是化好晚妆,以充分得到丈夫的爱抚。

  八杉恭子一边挑选着丈夫可能喜欢的睡衣,一边计算着已经和丈夫有多少日子没有同床了。夫妻寝室分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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