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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青日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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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问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没有你是不是很寂寞?我依然还是容易冲动,我依然还是容易心痛。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时间已匆匆。”
  “是你拉着我的手一起到梦里,是不是你…真的是你,你我的一切…难道是注定?”
  那嗓音像利剑出鞘的刹那,陡然间光华四溢,声音嘶哑却低沉:
  “我知道你怎么想,想拥有希望。我已不是原来的我,我真的没有你想象的好。想让你和我不一样,给你一轮太阳和幻想,你却拒绝对我说,现在的你多少也有一点变化。”
  现在的程悍几乎看不出以前叛逆的模样,大部分时候,他都完美地保持着爽朗的脾性和摇滚青年混账的屌气,只有在他认真唱歌时,才能窥探到过去在他身上沉淀出的一丝影子。
  白云苍狗,时光过隙,他们曾经一起经历的那些故事,轻易就变成了一句“过去”。曾经的玩笑和嬉闹的时光,也不过就是一句“回忆”。
  过去和回忆都太无力啦,如果得不到现在走不到未来,那么这所有惊天动地的过往不过就是个屁!
  酒吧关门后众人一起吃了顿夜宵,因为程悍喝了酒,关青就变成了司机,把他们挨个人送回家后已经又是个接近破晓的晨曦。
  但程悍还没喝够,自己美滋滋地摆上了小菜和酒杯,最后拆开一包七匹狼放在手边,结果一转头就让关青换成了黑冰万宝路。
  “你快演出了,要保护嗓子,别抽太凶的烟。”
  程悍认命地笑笑,“行,坐吧,咱接着白天的说。”
  关青道:“好像接下来,该你说了。”
  程悍想了想,嗯了声,关于他如何进了监狱,以及他究竟干了什么才进了监狱这两件事儿,是该他自己说。
  

  ☆、 第十三章 

      关青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程悍从江里拖上了岸。
  在那个光明照不到的桥洞里,程悍趴在地上吐着水,江水和胃里的酸水友好地交融,导致程悍十指抠地,差点儿把肠子都呕出来。
  而后他筋疲力尽地躺在阴湿的江岸边,望向身旁同样累成瘫子的关青,阴影里只能看到那双黝黑瓦亮的眼睛,死里逃生的愉悦使他狼狈地笑起来,开心得好比中了彩票,且越笑越癫狂。
  “喂,我亲爱的小青儿,”他扭头盯着黑暗里的那张侧脸:“第一次打群架,有没有种特别过瘾的感觉?”
  关青:“……”他也转过头来,看着程悍在阴影中因为水珠而闪着光泽的脸,轻笑一声,“过瘾的差点儿把命丢了,你个傻逼还乐!”
  他嗓子里火烧般的痛,声音沙哑又难听,但因为第一次骂程悍是傻逼,使他也倍感欢愉的笑出声。
  “操,”程悍别过脸,“你他妈往上冲之前也不知道先去叫个人,哪怕报个警也好。要不是小爷我足够机智强悍,咱俩都他妈得交待在上面。”
  “嗯,”关青赞同道:“是很强悍,从小就生活在大河边儿上,还不会游泳!”
  程悍给他噎得无言,他嘴笨,除了翻来覆去那几句国骂,一般气急了都是直接动手。本来也没什么,但一遇到关青这种不能跟他动手只能动嘴的,还真挺吃亏。
  足有两三分钟,他才想了句能顶回去的话:
  “你也很强悍,从小跟我这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哥们儿混在一起,还他妈不会打架!”
  反应时间过长,根本遮不住他嘴拙的本质,他说完就明白这欲盖弥彰的做法还真是幼稚,自己也觉得很丢脸的笑了,关青跟着他一块儿笑。
  俩人像一对傻逼似的笑了半天,才慢悠悠地爬起来。
  “妈的敢害老子,等我缓过劲儿,回家叫上四五十号人,削不死丫的!”
  关青听他说完这话,终于从短暂的放松中回到了现实,他不敢把从辛福有那儿听来的话跟他说,又不敢让他回家,一时间心焦不已。
  结果俩人刚爬上马路,远远驶来一辆挂着政府车牌的崭新红旗,吱嘎一声停在两人跟前,后头还跟着一辆金杯面包。
  后车门打开,从里探出个人,对程悍直截了当道:“上车!”
  程悍惊诧:“昆哥?”
  关青瞬间浑身紧绷,一颗心高高提起,恨不得再把程悍推到江里。
  但来人直接拉过程悍的胳膊就往车里拽,关青立马拽住程悍的另只手,厉声说:“不能去!”
  “上车!”宋昆几乎是吼着:“程悍,你先上车。”说完看向关青,“你是悍子的朋友吧?今天的事儿,谁也不准讲!”
  关青攥着程悍的手几近青白,还要再争辩,前头就窜下来个人,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直接一个过肩摔给他撂倒在地。
  然后他就看着正要为他申辩的程悍被人推进车里,车门落锁,在他焦心的目光中疾驰而去。
  “后来,那个宋昆到底把你带到哪儿去了?”关青回忆起这段时,神色仍然是后怕的。
  程悍抽了根烟叼在嘴里,眼神益发深不见底。
  “他们把我送去机场,想让我一走了之。”
  程悍上车后就看出气氛不对,一车除他三个人,各个全神戒备,让他这种见过大世面的都跟着紧张起来。宋昆望着窗外不发一言,惹得程悍几乎是带着点儿讨好的问:
  “昆哥,咱这是去哪儿啊?这么神秘兮兮的?”
  宋昆头也不回地答:“机场。”
  “送我去机场干嘛?旅游呀?”程悍调侃道。
  岂料宋昆只是嗯了声,简直惜字如金。
  正当这时,开车的司机突然说:“昆哥,后面有人跟上来了。”
  “继续开,提速,我就不信他们敢撞政府的车。”
  他们是不敢撞政府的车,可后头那辆金杯“嘭”地一声巨响,而后猛地打横挡在马路中间,下来一帮拎着家伙的人,当即就跟后车干起来了。
  但是一分钟不到,后头又蹿出辆帕萨特,跟他们一直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他们提速帕萨特就提速,他们降速后头也跟着降,就这么明晃晃地跟踪。
  程悍再傻,这会儿也知道是出了大事儿,直接问:
  “我爸呢?”
  宋昆沉默,还是保持他望着窗外的姿势,“你爸。。。。。。”这二字极其小声,却又很快找回底气,“他在北京等你。”
  程悍不信,冷笑着说:“帮派里有人闹事儿吧?闹事儿闹到想要他儿子的命,他却在北京不回来,这话我跟你说,你信吗?”
  宋昆回:“不管你信不信,你爸就在北京等你呢,有什么事儿,等你到北京再说。”
  程悍立刻就察觉到他话里的诡异,等你到北京再说?为什么不是等你见到你爸再说?
  他只觉心跳如擂鼓,那种不好的预感让他大脑有些发晕,
  “昆哥,你转过头来,看着我。”
  他看到宋昆牙关紧咬,脸侧的颧骨都凸起一块,而后他极缓慢地转过头来,在看到他脸的那瞬间眼眶迅速红了,却憋的大气不敢喘。
  程悍口干舌燥,尽力保持着微笑,“我爸到底在哪儿?”
  宋昆的目光从他的眉眼流连到下额,哑声说:“北京。”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他出事儿了吧?”程悍被那股不好的预感憋得浑身都开始冒汗,“你别骗我,我爸到底怎么了?”
  汽车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是一股临界在火山口上脆弱的平静,好像仅仅是呼吸,就能将平静吹进万劫不复的烈焰里。
  而宋昆的沉默使那平静以危险的姿态在火山口上飘荡,在那一瞬间,程悍希望他不要说话。
  “他本来是不打算说的,”烟雾被夜风打着旋吹向高空,程悍嘴角扯出一个凄厉的弧度,自嘲道:“可我长得跟我爸太像了,宋昆每看我一眼,他勉励维持的理智就越狰狞。他说‘悍子,你爸回不来了’……”
  “悍子,你爸回不来了。”宋昆说完这话,眼泪立刻脱眶而出。
  而程悍陡然虚脱在车座上,呼吸与思绪都被宋昆那一句话凝冻了。可时间分秒流过,那句话渐渐被他的大脑所消食,他鼻腔里是烧灼的呼吸,血管里是极速奔流的火焰。像置身于一场摧枯拉朽的大火,逼得他一口血闷在喉咙口,他小心翼翼地呼吸,可吸进来的空气都是浓浊沉重的灰烬。
  他觉得整个人都要炸掉了,前途和后路,皆是一片火光。
  整段路程都没有人说话。开到机场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宋昆轻声说:“到了。”
  程悍用极其平静的语气问,“是谁?”
  宋昆安抚地微笑,“我会处理。”而后他扳过程悍的肩膀郑重严肃地讲:“程悍,你要记住,你爸不希望你走我们的老路。他在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你必须堂堂正正地活着!干干净净地活着!你也许会吃苦,会觉得人生很艰难,但等你长大了,成为一个男人,走在路上,你不必担惊受怕,不必东躲西藏。走得光明正大,走的顶天立地!”
  那一番话,是宋昆这种在夹缝中求活的人毕生苛求的誓愿,是经历过黑暗与生死走到尽头才悟出的真理。他自知程悍这一去前途未卜,而自己也无多时日,恨不得把这一番话拿刀刻在程悍身上,让他时时看到,时时警醒。
  “到了北京会有人来接你,他会安排你的生活,但你绝对不能跟他们混在一起。”宋昆说到最后,语气几乎是在卑微的祈求:“别变成我们这种人!千万,千万,别活得像我们一样!”
  “‘千万,千万,别活得像我们一样’”程悍冷笑着说,“我小时候一直把程建军当偶像,我自问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里,只有他——我亲爹,最配得上男人二字!他符合了一个儿子对于父亲所有的要求和期望,高大伟岸,呼风唤雨;又在我长大后变成了一个男人对于自己所有的就梦寐以求。可突然有一天,有人求着我,对我说千万别变成他们那样。十几年的信仰,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坍塌?”
  他说这话时脸上依然带着坚决和憎恨,关青都已经可以预见程悍接下来做了什么。
  在下车的那瞬间,程悍几乎是下意识记住了后面跟着的那辆帕萨特的车牌。宋昆像押凡人一样谨慎小心地推着他往里走,期间不允许有分毫停顿。
  他一路服从宋昆的安排,直到进入安检,宋昆的表情是介乎于某种解脱和某种决心之间,那种表情让程悍知道他一定会为他爸报仇雪恨。
  可他并不在乎,他取消了自己的行程,然后当天一早坐最早的火车回了市里。
  他换了身衣服戴着鸭舌帽,鬼魅般流窜于他爸经常去的几个场子。他没有找到那辆黑车。
  最后等他回到镇上时,已经错过了宋昆和老汤的厮杀——
  “宋昆死了,不仅是宋昆,我爸最忠心的几个兄弟都死了。咱们镇上的警察装模作样的封锁现场,然后我就在老汤家门口看到了那辆帕萨特。一切都不言而喻。”
  他嗤笑道:“我爸混得挺惨的,他总跟我说‘人在江湖,义字当头,但这个义要是没有利,那都是个屁’,我当时不信,后来事实证明,再牛逼的人物,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还真就只是个屁!”
  程悍不敢回家,也分不清当时的形势下谁靠得住,他去了关爱国在山沟沟里种地时住的小房,在那间勉强遮风挡雨的小房里,他跟老头儿靠吃糠咽菜渡过了六天五夜。
  最后一天迎来了放假回来的关青。
  “那时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关青记起在山坡上看到程悍的场景,他扛着锄头,挽着裤腿,背后是连绵不绝的梯田山峦,再走近一些,就能看到山坡上盛开的五颜六色的野花。
  遍地花团和青山,盎然一片生机,而程悍就像一柄光华万丈的软剑,轻易攫住了他的眼,他的心。
  “回来了。”他听到程悍说。
  关青点点头,放下书包拿起锄头跟他一起犁地,晚饭在二人相互斗嘴,和老头儿开怀的笑声中结束。
  后来两人坐在石头上聊天,远方的夕阳铺满天空,葱郁的树林映照出霞光。程悍叼着从老头儿那顺来的长白山,烟味辛辣呛鼻。
  “镇上的情况怎么样?”
  关青揪着一根小草,“不清楚。”
  “看到老汤了吗?”程悍又问。
  关青其实都知道了,辛福有那大舌头,早把镇上发生的一切跟他讲了。
  他们都以为宋昆已经把程悍送走了,送到遥远的地方过未知的生活。
  但他没有走,关青就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
  “不问你,”程悍满不在乎地说:“去问有子,你说那帮想要我命的人看到我回来了,会是怎么个表情?”
  关青就被他逼出了一口怨气,“你威胁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去送死吗?我说不说,你不是都一样会去!”
  “是,”程悍坦诚地点点头,“但你要是跟我说了,我去送死时好歹能找对地方,不然要是我忙了一大顿,到最后发现自己白死了,你说我得多傻逼!”
  关青低着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带着点乞求小声说:“不去不行吗?”
  “唉。。。。。。”程悍长叹一口气,言语中透着不合年龄的沧桑,夕阳染红他的眼,“青儿啊,这话你问我,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关青心里一阵酸楚,当时他想去报仇时,程悍在最后关头把他拦住了。现在程悍要去报仇了,他自己却没法儿拦。再美的景色都变成对生活无力反抗的无奈。
  “你那个六叔去县里了,去之前跟老汤打了几次,可能没打过,他就走了。我听有子说现在镇上的混混都成了老汤的人,他人多势众,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打去县里。至于那个什么六叔,现在手下的人都在他家里给他当保镖。我就只知道这些。”
  “嗯,”程悍若有所思地应了,“六叔要守不住县里,市里也不用想。用不了多久,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小破镇,就又是一片新天地了。”
  他掐灭烟头,站起身拍拍屁股,笑的既轻松又释然,好像这消息真的帮了他大忙。
  而关青总觉得那笑容透着一种像是人临死前才有的解脱和纯净,好像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身外事,再与他无关了。
  那天的黑夜似乎格外漫长,土炕里侧传来老头儿有节奏的呼噜声,关青在半梦半醒间,看到程悍轻手轻脚地越过他下了地。
  而后他同样悄无声息地追了出去,
  “程悍!”
  他在满天繁星的夜色里望着少年消瘦的背影,想说你别去,开口却成了“我陪你”。
  程悍转头笑了笑,月色下往日里看来不顺眼的脸也变得青涩俊朗了,那双微微弯起的眼睛反照着星辰,他又走回来到关青面前:“你跟我来。”
  关青就一根筋地跟着,结果程悍哪儿也没去,偏来到一根平日里拴牛的废弃木桩前,结果就是,他的花拳绣腿在程悍一如既往的武力值面前碎成了渣渣,三两下被捆成了个粽子,嘴巴里还塞了块破布。
  他愤愤不甘地瞪着他,挣扎得像一条虫。
  而程悍蹲在他面前,眉眼黝黑发亮,语气故作调侃,笑容极不正经,
  “青儿,我本来想临走前该把什么东西托付给你,好给你,给我自己留个念想。可我想了好几天,哪怕是一盆花,一条狗也好,结果我什么都没有。”他挺无奈的说:“我什么都没有,既无托付。。。。。。也无依靠。。。。。。没什么让我放心不下的。”他失神的喃喃道,又瞬间回过神:
  “你好好读书上学,将来务必要赚大钱发大财,我好来投奔你。好了,”他欠揍地拍拍关青的脑袋,还顺带手贱地勾了勾他的下巴,好像调戏良家妇女的街头恶少,
  “我走了。”
  程悍说着却没动,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他仔细想了想,也没什么要说的了。
  短短十数年的人生,到头来竟也没甚可交代,于是他只好站起身,趁着夜色孤独上路了。
  

  ☆、 第十四章 

      毒品是什么?假如你心里有欲望,毒品就能把那欲望构建成幻觉摆在你眼前。
  假如你心里有仇恨,毒品就能把仇恨凝聚成你手里的一把刀,等你捅下去,才发现那刀、那幻觉,都成了真。
  “你问我吸毒什么感觉?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想死。”程悍手撑着下巴,眼睛虚空望着一点,“吸的时候生不如死,吐出来之后就真的去找死了。”
  程建军有把□□,但只有六发子弹,一直放在床头柜里当摆设,从程悍记事起,程建军就没碰过那把枪,连基本的保养都没有过。
  后来程悍揣着那把枪来到老汤家对面的胡同里,他守了一天一夜,期间在脑海里构思过无数种杀人放火的计划,最后由于老汤家的守卫过于严谨,都一一流产。
  报仇之前,他当然还要搞清楚事情的始末和真相。
  出于种种考虑,他去找了六叔。
  那老六家在县里新开发的洋楼小区里,他自己占了整一栋楼,一层到五层,共十间房,算作他的大本营。
  他看到程悍当然是万分惊讶的,此人秃头大肚子,笑起来像弥勒佛,不笑便像杀猪宰牛的屠户。
  此刻他瞪圆了眼睛,张开的嘴巴能看到里面肥硕扁平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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