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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骨-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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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蒋明珠每一日都出门与其他太太们磕牙赌牌,总是早出晚归的,钟檐也不管他,这一日,她回来的,也有些早。
  她这一日穿了新作的石榴花样的褙子,心情十分舒畅,原本她还纠结着钟檐一直不肯和他圆房是嫌弃她身子不干净,跟了别人,可是看着这几天钟檐也没有赶他,看样子是接受了她的回来,现在她过得春风满面,也不用面对高宅大院的勾心斗角,不知道有多滋润。
  至于男人嘛,寡居了这么久,没个女人家家的,也只不定是什么隐疾呢,人生在世,又怎么能让事事圆满,为此,她很快就接受了,为此他还颇为同情的看了钟檐好几眼。
  她刚走到前堂,就瞥见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身影,“这位是?”
  钟檐讪讪,脸上浮现一阵不寻常的红晕,别过脸去,望了望那供在案桌上,瞅着怪别扭的,想着什么时候撤了吧……
  蒋明珠自来熟,坐在申屠衍的周围笑道,“是我们家的表兄弟吧,怎么没听你提起来过……”
  她脸上虽然笑着,却想,怎么老娘没回来几天,就一帮穷亲戚上门,“不知道要住几天,云宣有很多好玩的……”
  钟檐听着蒋明珠讲了一堆有的没的,忽然说,“他以后要住在这里,再也不走了……”
  蒋明珠便再也没有开过口。
  作者有话要说:总是被怀疑不行的钟师傅,点蜡>_<|||

  ☆、第十支伞骨·合(上)

  不过是寻常人家的日子;柴薪小火;温煮红豆。
  申屠衍就这样子在伞铺里住下了,除了蒋明珠略微不满之外;其他的;似乎和从前一样;仿佛他只是出了一趟远门;现在回来了。
  蒋明珠心里有几分埋怨;她想着这样一个大男人;食量肯定不小,可要白白糟践多少粮食呀,可是,这样的话,她是不敢当着钟檐的面说的;钟檐的情绪一直淡淡的,也没有特别挽留的意思,跟没有驱赶他出门的意思,蒋明珠心里没有底,不知道钟檐心里想的是什么。
  二来,她现在还没有坐稳着钟家主母的位置,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得罪了钟檐,找不痛快。
  可是她想着总归不能白吃白住吧,于是她非常旁敲侧击的让着大块头把院子的柴劈了,去给水缸里的鱼换个水啊,炉子里的红豆煮干了快去看看……申屠衍没有任何表情走了过去,蒋明珠心里不乐意了,怎么会有这么不是抬举不懂规矩的人?
  等到她独自生着气跟隔壁朱寡妇磨完嘴皮子回来,发现屋子里重新打扫了一边,柴也劈了,水缸也加满了,桌子上还多热乎乎的菜。
  蒋明珠顿时脸上堆成了花,“这怎么好意思?怎么让客人动手?”
  那一天以后,屋子里的大事小事蒋明珠统统丢给了申屠衍,虽然她以前也没怎么操心过,这个男人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干起家事来,简直连女子也及不上。但是她心里却是鄙夷的,一个男人,不去求功名问前程,偏偏干起这喜煮女红来这样顺手,可不是没出息。
  那一日,钟檐回家吃晚饭,听着蒋明珠将这一日的伙计都揽在自己身上,好好说了一通,申屠衍也不言语,只是微笑着听。
  钟檐夹起一根油亮亮的青菜,放入嘴中,眉头皱了皱,“你做的?”
  “对呀对呀,相公多吃点!”蒋明珠忙给他夹菜。
  钟檐哦了一声,再也没有说话。
  ——他已经将近一年没有吃到这个味道。
  钟檐每一日都要去廖仲和那里,早出晚归的,申屠衍和蒋明珠相处的还算不错,虽然蒋明珠很多时候觉得,家里只是多了一根活动的木头桩子。
  直到有一天。
  那一天,蒋明珠从外头回来,她这一日穿了大红的罗裙,被很多人称赞了一番,即使是路过的县丞老爷也看了她许久,说了什么酸不溜秋的恨不相逢未嫁时。一个女人,即使已经过了花信,仍旧是喜欢男人称赞的。可惜钟檐连正眼也不会看她一眼。
  她一进门,就看见申屠衍在擦拭桌案,她心中暗道,又一块木头。
  她自顾自地想着,没留心脚下的门槛,狠狠的绊倒在门槛上,“哎呦——”申屠衍听到声音,转过来,手一划,手上在擦拭的排位也跌在地上,摔了个支离破碎。
  “你——你——竟然摔了相公最宝贝的前妻的灵位。”蒋明珠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平时连我也碰不得!你——祸事了——”
  钟檐木木,弯下腰腰去捡那些碎片,却发现越发困难,他刚才掉落了牌位,很大程度上不是因为蒋明珠突然的叫声,而是因为他的指关节僵硬,再也握不住东西。
  蒋明珠见申屠衍动作缓慢,。也过来帮忙,她拾起那片碎片,忽然脸色骤变,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牌位上的字,似乎要把它看出一个窟窿眼来。
  “亡妻……申屠……”她的嘴唇发抖,几乎难以将这句话完整的念下去。申屠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双眼空洞看着这个女子对自己投来惊诧和怨毒。
  颀长的黑影款款而来,遮住了原本斜射进来的日光,他们抬起头,便看见站在门槛前面的男子,眼波幽深,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相公,我发现一个顶巧的事情,你瞧,这牌位上的女子,竟是和表哥一个名的……”蒋明珠嘿嘿笑着,想要掩饰着自己的心虚,还有忽略这竟乎荒诞的事实。
  一定是自己想错了,蒋明珠不断的对自己说,可是门槛上的男人,因为微微垂着头,睫毛也低垂着,终于缓缓抬起头,目光里晕开出一片清明,开口道,“不是巧合,灵牌上的人,就是他……”
  蒋明珠终于半句话都说不出了,她活了大半辈子,公鸡打架,母猪上树,什么没有见过,哪里见过这样荒诞的事情,以至于很久之后,她上了阁楼,仍然没有缓过来。
  申屠衍看着蒋明珠缓缓悠悠游魂一样的上楼,仍旧没有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一脸迷惘的看着钟檐,他只听他们谈论着妻子和名字什么的,仿佛和他有关,又仿佛毫无关系。
  但是打翻了东西终究是不对的,于是他低头继续去捡支离破碎的碎片,钟檐却慢慢走过来,弯腰,拿过他好不容易拼起来的灵牌,一把将它们都扔到了院子里柴火堆里。
  “你干什么?”申屠衍有些惊讶,听蒋明珠说,他明明是最宝贝这个的,可是他却这样坚决的舍弃他。
  钟檐有些怅然,那是多少个日子呀,他抱着他的灵牌入睡,可是他却一次都没有入梦,可见,那不过是一堆废木头,名符其实的木头。
  “已经不需要了。”钟檐说,没有回头看背后的男人,心里有些难过,他一定不知道的吧,自己曾这样无可救药的思念他,也幸好他不知道,否则他觉得他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申屠衍答应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在答应着什么,只是看见钟檐终于转过身来,拍拍他的肩,“打破我的东西,即使是我不要的东西,总该要付出点代价吧……”
  申屠衍心里一阵虚,这个人……果然还是那么凶,他脚底生了风,在桌子边使劲的擦拭。
  因此,他没有注意到,钟檐后来是笑着的,他想,已经不需要了,因为那个人……已经回来。
  他不愿意把自己心里的那些小心事都告诉他,他想要他自己想起来……
  蒋明珠在闺楼上待了很久,还是没有理解钟檐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他娶了个男媳妇,然后他死了,然后他又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窗外的槐树枝枝蔓蔓伸展开了来,梢上的叶片已经有些黄了,风一吹,便摇落了一地金色。季节就是这样一个东西,你以为它是静止不动的,它却已经在你的指尖眉梢爬了好几遭……
  她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将女子无才便是德奉行个到底,可是也总记得“桑之未落,其叶沃若”和“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这样的变化,也不过是一季的光阴,因此她从来不信人间白头,什么都不是富贵来的真实,可是钟檐算是一个例外,他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样古怪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发生在他的身上。
  她坐在镜子上看了镜子里红罗裙的女人,蒋明珠长的不美,在小城小镇上也算得上拔尖,眉间有天然的一股妩媚,她就这样望了自己许久,觉得自己忽然开了窍。
  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女人,除非那个女人不够美,为了休掉她,他竟然用这样荒诞的手段,她想了许久,她觉得自己这样就认输,岂不是遂了他的愿。
  她才不会信呢,她这么想着,决定以退为进,心中有了谋划。
  于是她对着他们说,“相公,我也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女人,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平常,就按照以前说的,我一三五,他二十六,我们一起服侍相公。”

  ☆、第十支伞骨·合(下)

  钟檐听着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嘴张张合合,居然吐出这样一句话;剧烈的咳嗽起来;原本入口的茶噎住了;一口便喷出来。
  “啥?”他的头都是懵懵着的,原本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他只是想要和一个人过下去;男人或者女人;他的半生求不得,也只是想要换一个人。
  可是换了这个女人嘴里,这么回事也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了,不过马上他就知道蒋氏是不信了他再娶,更加不相信他会娶了一个男人。
  女人的思维总是和男人不同的;很多时候她们相信男人的思维也是跟她们一样拐了七八个弯弯道道的;所以她相信钟檐只是还不能接受她,用这样一个荒诞的理由来考验她。
  所以她绝对不能上道,她含着笑意,眼尾是一点一点缓缓皱起的细纹,那是时光从她身上拿走的,而本来应该给她的东西,她想要自己一点点拿回来。
  她低眉,卑微而谨慎,为了偿还一些东西,也为了前路,“我以前犯过错,老天爷也惩罚我,让我失去所有,还好还有相公肯留我,我不敢奢求什么,只是想要留在钟家,名分我都不敢求。”
  钟檐原本的话通通又被她推回了肚子,再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后来的日子里,蒋明珠果真将钟檐往申屠衍的房里推,她这样想,不就是演戏吗?她,陪着他们演到底。
  钟檐一回头,门膨的一声已经被关上。
  他回头看着杵着窗户前的男子,不自然的晕红浮上脸庞,他实在无法想象经过白天蒋明珠的胡闹,申屠衍不知道会把事情想象成什么样,自然从申屠衍一贯面瘫的脸上是无法得到任何想法。
  因此他的心中更加忐忑了。
  许久他才故意咳了一声,夜雨从无边的夜色里飞流而下,断了又续的银珠子噼里啪啦的,动静不小,刚好掩盖了钟檐的咳嗽。
  钟檐又连续咳嗽了几声,那个人压根也没听见,所以他只好开口,“那个……白日里明珠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申屠衍终于转过头来,眼里满是迷惘,“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一心想着幸好这个木头没往心里去,他的脑中冒出的都是那一日他跟着他的灵位拜堂的情景,窘得涨红了脸,幸好他不知道,可惜想到他什么也不知道,又恨得牙痒痒。
  “睡觉!”他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实,躺在床上挺尸。
  申屠衍在窗前站了一刻钟,夜雨还在滴答滴答,潮气从窗子里进来,阴冷而潮湿的触觉让他觉得陌生而奇异。
  独在异乡为异客,失去过去的男人,哪里都是异国他乡。
  他终于吹灭了结了灯花的煤油灯,掀起被子躺了进去。可是,即使是钟檐睡了那么久的被窝,却仍旧是一片冰凉。
  他知道钟檐脾气有些坏,因此不敢去触碰他身体的一丝一毫,他很小心翼翼,楚魏分明,偶然,手脚越了界限,也很快抽了回来。
  一片冰凉,似乎从来没有暖起来过。
  申屠衍仍不住想,这个男人的身上,是永远没有温度的吗?
  他犹豫了许久,终于尝试着伸出一只手,贴在冰凉的脖颈间,背对着他的男人没有拒绝想必是睡熟了,紧接着伸出一只脚,夹住他冰凉的脚,然后,整个身体都贴了上来,他想,他身上有这么多的温度,稍微分一点给这个人,也不要紧的吧。
  就在申屠衍尝试着把手环在他的腰间时候,钟檐却忽然睁开了眼,黑暗中,一双眸子看着雕花床的上面,一片漆黑中,瓦片缝隙中漏出来一点一点的亮光,那么多的亮光,好像即使是雨天,也可以组成漫天繁星。
  他想起自己在饥荒和战乱中流浪时,那些硝烟和贫瘠中苟活下来的人都是无一例外的总是仰望天空,很久之后他才知道他们望着是什么。
  星星是穷人的宝石,他想着真好呀,他屋檐下的漫天繁星,即使雨天也可以看见。
  他翻了身,入眼的是那个局促不安的男人,“哈,钟师傅,真巧,你也醒着……”
  钟檐轻轻拨开他放在他腰上的手,低声道,“这样,够了。”
  申屠衍看人有恼怒的趋势,立即解释,“我看你身子冷,我想给你捂捂……”
  钟檐低声哼了一声,“你在假装什么,蒋明珠她说的……嗯,也不完全是假的,我就是那样一种人,你不怕我……”
  “不怕。钟师傅你是好人。”钟檐不以为然。
  申屠衍笑了笑,对于蒋明珠的话他并不是全然不记得,他虽然不能够完全理解那些支离破碎的情节,可是这样的话,又怎么问得出口,他犹豫的许久,“她说,我们是那样的关系?”
  “你信吗?”
  申屠衍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钟檐却不耐烦起来,“快睡快睡,大晚上发什么毛病呢?”
  第二天早上起来,钟檐早早的起了床,他今天要去孝儒里见廖仲和。今天廖仲和会告诉他,申屠衍的病,究竟有没有办法医治。
  他等待了这么多天,却又害怕这一天的到来。他打伞走过那些青石斜巷,那把伞是申屠衍制的,简直粗糙难看甚至是遮不了雨的,戴着任何一个伞匠头上,都是要砸了招牌的,可是他的嘴角努力上扬。
  他对自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只是这样孤单寂寞,彼此无人可依的过了三十年,可是还有三十年,四十年,更多更多的日子,他们都可以一起度过呀。
  而此时,申屠衍正被冯小猫拖着满大街的找自己。
  清晨的时候,冯小猫蹦蹦跳跳的来到伞铺,正好钟檐不在家,只有申屠衍坐在门前削木头,他歪头问,“咦?怎么只有你?你果然住下了,哈哈……不过钟师傅呢?”
  申屠衍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继续削木头。
  冯小猫看着大木头对着小木头,有些抓狂,拉了申屠衍就满大街跑,申屠衍无奈,被个小孩拉着到处乱跑。
  冯小猫其实挺喜欢申屠衍的,因为比起钟檐来,申屠衍实在太好欺负了,钟檐会与他反唇相讥,但是在申屠衍面前,完全不担心,唯一不爽的事,这样的木头欺负起来也没意思。
  冯小猫折腾了许久,蹲在地上撒气,“喂,你真的是一点情绪都没有吗?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哦。”申屠衍依旧单音节发声。
  冯小猫忍不住叹气,“你就没有追求吗?比如说我每一日都想要做得更好一些,这样阿爹就会夸奖我……哎,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这么说吧,你来云宣是干什么的?你最想要达成的愿望,就是你的追求了啦。”
  申屠衍听了小孩稀里哗啦说了半天,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幕幕的画面来,沉默着,回头看了小孩一眼。
  “没劲透了。”冯小猫终于忍不住抓狂,丢下他一个在桥上。
  四周的行人在桥上来来回回,大多市集散去的人潮,五颜六色的雨伞跟着人潮在雨雾中浮动着,想着东南西北散去,桥中央的男人,却不撑伞,也不带斗笠,只傻愣愣在桥中央站着。
  “这位大哥雨下大了,快些回家去吧……”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是个傻子吧。”
  “真可怜,不知道是谁家的,也没有家人来带他走……”
  围上来的人潮越来越多,他们七嘴八舌讨论着,然后又散开,却没有人上前来为他伸出一双手来。
  终于,他感觉到一柄巨大的伞罩在他头上,他忍不住抬头看,那伞面上黑乎乎的一团团的是什么,像是人,又像是山,总之,很难看。
  刚才他在桥上想了很久,想着冯小猫的话,他活着是为了什么呢,他记不起过去,也看不到未来,又有什么是他能追求的。
  他想了那么久,抬头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钟檐,于是他对钟檐说,“钟师傅,我想要记起来……”
  钟檐刚才廖仲和那里来,眼神闪过一丝暗淡。
  “你想要记起什么?”
  申屠衍摇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过去的三十年里究竟有什么,可是我想要记起来,钟师傅,你可以说给我听吗?”
  钟檐想了想,说,“好,但是三十年的故事太长,以后我每一日说一点给你听,但是我们先回家去。”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接下来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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