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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高中的时候会被师父收了当学生不是偶然，是我设计的，你后来会进暗盟，也是我设计的。”
他只能用沉痛的目光看向谈无欲，传达着自己的歉意。
然而他的眼神却惹怒了谈无欲，他的嘴边挑起一个嘲讽的笑，“素还真，你以为你是谁，我看不起你，以前是，现在也是，你只是个向感情臣服的懦夫，以为摆着一副悲天悯人的嘴脸就可以拯救全世界，你以为你聪明绝顶，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个懦夫！”他忍不住吼了出来，无色的液体却爬满了脸颊。
“如果这样说能让你心里舒服些的话。”
素还真平静的反应让谈无欲有一种出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他充满胸腔的怒气过了好久才消了下去，他自嘲的笑了一声。
“算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我追逐了你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一直不屑和我比，当初进暗盟的初衷也确实是因为想超越你~”
“你做得很好。”
“不比了，突然觉得自己的这十年简直无聊透了，就因为小时候刚见面的时候被你撩拨了一句，就在你身上花了这么长时间。”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顿了顿，又道，“明天还得去跟老爷子负荆请罪……”
“免不了了。”
他转头看向素还真，突然笑了，“师哥，问你个事情……”
“嗯？”
“梵天打人疼吗？”
素还真也突然笑了出来，“疼，真的……”
————ＴＢＣ————
☆、第 27 章
谈无欲离开的那天，素还真去送他，大概是凌晨四点左右，天还没有亮，灯光像是给视线蒙了一层雾，直升机的螺旋桨在平台上飞快地打转。
风将的衣服一角掀起又掀下，谈无欲站在楼顶的平台上，向着下方灯光点缀的城市看了一眼。
离开还会回来吗？或许吧。到那时也许自己已经变得成熟，废掉的手腕也能重新好起来，看到的又一番新境界。
到底是有些不舍，自己经手的一切还没有在自己的手上尽善尽美，自己却已经被迫成了局外人。
“再见了，我的师哥。”他拥抱了素还真，眉眼间的神韵使他看起来像是一夜之间成熟了十几岁。
素还真从梵宅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叶小钗给他打了电话，说要来找他。
叶小钗的脚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素还真也没有继续跟他挤在小公寓，而是搬回了家住。素还真住的那套房子从净琉璃搬到定禅天以后就冷清了下来，到后来玄宗出事，Ａ城的局势渐乱，素还真也很少回去住，这次竟然奇迹般的又回了目标明显的老居民楼。
素还真让叶小钗在家里等着，路过早餐店的时候买了两份豆浆和油条，走到家正好是早餐时间。
素还真进了房间，见叶小钗坐在他的电脑桌边，电脑屏幕亮着。素还真没在意，他的电脑并没有什么不能让叶小钗看的东西。将手中的袋子放到餐桌上，背对着他招呼一句，“你吃饭了没？我买了点早饭回来~”
没有听到回答，素还真疑惑的回头看他，叶小钗也正好转过头，脸色很不好。
“怎么了？”
“你去了哪？”
“召奴……”
“我给神无月打过电话，”叶小钗平静的截断他的话，“莫召奴在他那。”
素还真摊了摊手，做了个很无奈的表情，“你爱信不信，我也懒得解释~”素还真回身接着收拾拎回来的饭菜。
“所以，连这个你也懒得解释吗？”叶小钗手指指向电脑屏幕。素还真觉得很疑惑，就走过去，待看到屏幕上的内容时，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心里发毛，百密一疏，倒忘了这茬了。
“你没事翻我的聊天记录作什么？”
屏幕上，是一个与古尘无双的人的聊天历史记录，而鼠标停留的地方，正指着一行字：然后呢？这不是对我很麻烦，我又不喜欢他~
ＯＭＧ！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好像也没有多少年，好像只是半年前的事情。
素还真从紧绷的情绪中冷静下来，深深的叹了口气。
叶小钗原本纯净的眼睛此刻带着点忧伤，定定的看着他，他显然对素还真的反应更加失望，“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理由吗？一场交易和一个赌约吗？我一直在想，我身上有什么优点可以让你迷恋，让你这样的人，放下身段……这么积极的接近我……”
“叶小钗你不要这么愚蠢好不好！”素还真知道这个聊天记录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想理出一个清晰的解决思路，偏偏脑子里一团糟，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忙得他焦头烂额，人也耐性也差，没反应过来这一噪子已经吼了出去。
“素还真，”叶小钗猛然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我只是想要相信你，我不是愚蠢~”
“那你就相信我啊！永远永远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都相信我！”素还真的情绪也有些控制不住，他与叶小钗永远有一个结，就像莫召奴说的一样，他们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在两人之间划了一道线，小心翼翼地维持着线两头的平衡，奢望着既能相守又能互不越线。可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素还真！”叶小钗脸色有些动怒，“你不觉得你简直不可理喻吗？”
“不可理喻的是谁！”素还真此刻只觉得满心的委曲，他对他深情至此，而他最爱的人现在连他的感情也要怀疑，“一个聊天记录能说明什么？那只是我跟剑子开个玩笑，到底是谁蠢得不可理喻！”
“上次电影院你跑掉的时候，我也给莫召奴打过电话~”
“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同居，真得的为了不影响我的学业？别搞笑了，素还真，这个理由我都不信。还有你不是因为要准备研究生考试而忙得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我在你的房间没有看到一本有关考试的课本……素还真，你是天才，但不是在你面前所有的人都没有智商！”
“还有，你认识的那些人，你的一切……”叶小钗苦笑一声，“所以素还真，你和我在一起也是为了和我开个玩笑吗？”
“不是玩笑，”素还真想要解释，“至少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如果我不爱的话我是不会让你碰我的……”
“可是，”叶小钗的身子逐渐凑近，逼人的气压不掩饰的流露出来，素还真下意识的后退，直到脚跟碰到了墙脚，他才像受惊了一般抬头。
叶小钗突然扣住他的手腕，手腕用力将他翻了个身抵在窗台上，他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温度，“素还真，我真的碰过你吗？”
他的双臂被他的双手紧紧的将固定在身体两侧，背部贴近他的胸口，彼此的气息清晰可闻，叶小钗靠近他的脖颈，像只兽一样嗅了两下。素还真不禁打了个寒战，他知道叶小钗是真的生气了，而他对这种境地却无能为力。
窗口外能清楚的看到几条纵横在小区的暗青色的林荫道，和走进视线又走出视线的居民，风吹进敞着口的衬衫里，有点冷。
他能感受到叶小钗的体温，是曾经让他心安的温度。
______哔______
素还真的身体变成了淡淡的粉色，脸上彻底变成了粉色，他的胸口喘息否定，眼神却异常清明。
他无喜无悲的眼神像一根针一样刺入了叶小钗的心里，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叶小钗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便听见素还真冷笑一声，“叶小钗，你以为你是谁？”
叶小钗抬起头，眼神透着不解。
“你以为你真能扒下我的壳？”素还真道，“你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小爷高兴了陪你玩玩，爷不陪你玩了，你就什么都不是！”
素还真淡然的说着口是心非的话，却听得叶小钗心里一阵冷似一阵，也不再说一句话，从素还真身上下来整理自己的衣服。
看到叶小钗穿好衣服就准备离开，素还真一时气急，拎起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叶小钗你个混蛋！”
枕头从墙上滑下来，人已经没影，听到一声关门声后，素还真跌坐回床上，发狂似的揉了揉自己那头过长的头发……
☆、第 28 章
《情深深雨濛濛》—钗素同人
剑子气呼呼的冲进来，便看到龙宿一手支着头躺在沙发上，一只高脚的红酒杯在他另一只手中晃动，一派悠闲的姿态与剑子焦急的神情形成巨大的反差。
“龙宿，和叶小钗订婚？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剑子进来，龙宿勉强的支起上身，“你们为什么都是这种反应，说不定我喜欢他~”
“你喜欢叶小钗？开什么国际玩笑！”
“啊呀！”龙宿翘起嘴角一笑，“被你看穿了~”
“所以呢？”
龙宿晃动着那半杯红酒，过了半晌，道，“素还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想看他的反应~”
剑子足足愣了几秒钟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一时气急，几步走到他身边，按着龙宿的肩蹲了下来，脸正好伸到龙宿的面前，“你在素还真脸上找什么表情啊~你要想看表情我做给你看，我哭给你看，笑给你看~”
剑子扯着脸皮做了几个难看的鬼脸，看得龙宿不禁一笑，手便按在他的脸上想将那张脸推远点。
龙宿的声音带着好听的儒腔，语调万年不变的波澜不惊，他像是在说一件无关已身的趣事：“你知道我最近听说一件什么事情吗？名誉黑白两道的暗盟一哥，外号清香白莲……”
剑子还一心想和龙宿胡缠，听到这句话立刻惊住了，勉强装出镇定，“清……清香白莲怎么了？”
“好友，”龙宿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像是能透彻人心，定定的看着剑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如果有什么刺激的事情，可一定要告诉我啊~”
“我能知道什么刺激的事情，”剑子站起身来背向龙宿，“我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哦，原来你不知道~”龙宿扬起酒杯，动作优雅的将杯中的酒水饮尽。
……
我以为，这一场雨，真能下到白头~
坐在酒吧外的台级上，看着外面飘飘洒洒的雨水织成了雨幕，一朵又一朵的伞花在他面前经过，又走远~
“召奴，你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靠谱的~”他转过头看着陪坐在他身边的人。
他的眼睛冒着水汽，脸有些红，很明显他喝了酒，那些啤酒罐还乱七八糟的放在他们两人的旁边，虽然这大部份都是莫召奴喝的。素还真酒量不好，又偏要喝酒，５度的啤酒喝不了两瓶就迷糊了，看到这么多喝空了的啤酒罐，还以为真的是自己喝了很多酒，心里也舒服些，人也不闹腾了~
莫召奴将手覆在素还真握着酒瓶的手上，轻轻唤了声，“三哥~”
他知道他的三哥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那个男人的单纯和无辜，从来与他们的世界格格不入，他们这种人，注定只能在黑暗中互相依偎，互相舔舐着那些血腥的伤口~
“召奴~”素还真揽着身边人，将脸放在他的脖颈边，模糊不清的嘟囔着，“睡过的男人都能跑了，你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靠谱的~”
莫召奴轻轻的抚着他的背，无声相陪，那个男人走了，他的三哥会伤心，但一切都会过去的，对于这个任何事情都无法将他打倒的素还真来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
依着梵天和龙宿在黑白两道商场政界的地位，就算是个订婚典礼也是要空前的盛大，各界名流纷纷来贺，有的是因为与龙宿的私人交情，有的是为了商业利益和仕途交际，但更多的是来凑热闹的人。
在这个盛大的订婚宴上，谁的出现都不奇怪，但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剑子连请帖都没敢递。
所以当素还真出现的时候，所有认识他知道他与叶小钗那一段过去的人全都惊住了。
素还真匆匆奔进宴礼，站在一堆宾客之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那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穿着一身休闲的白衬衫，领口处开着两颗扣子，隐约能看出来脖子上挂着一条黑色的线，关键是脚上踩着一双人字托，就这么格格不入的冲进了西装革履、香槟美人的上流交际场，宾客里开始交头接耳，“这个是谁啊~”“听说是梵天的三公子”
“原来是他啊~怎么穿成这样就跑过来了~”
“龙宿，你订婚，我来给你祝福~”素还真摊开手，对龙宿笑道。
龙宿从坐椅上起身，给了他一个拥抱，“谢谢~”
莫召奴走过来，等素还真与龙宿寒暄完了，慌忙将素还真拉到一边去，而素还真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站在龙宿身后的叶小钗。
“三哥，你怎么来了~”莫召奴将他拉到远得看不到龙宿与叶小钗的位置。
素还真眉头一挑，“我哥哥订婚，我为什么不能来~”
“好吧好吧~来就来了~”莫召奴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又拿了许多食物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席间偶尔有宾客来打招呼，素还真虽然穿着一身挺随便的衣服，但他本人善于言谈，为人幽默，又进退有礼，赢得不少好感~
虽然与龙宿相比，他要应酬的招呼实在是少的很多，但他的酒量实在太浅，又不让莫召奴代饮，两杯酒下来脸又红了，当再有人来敬酒搭讪时，莫召奴一个冷泠的眼风扫过来，坚决的挡在了素还真面前~
不一会话筒声响起，大概是宴礼的司仪，站在高起的台子上，说些祝福的场面话，当他说出，“下面请龙宿先生的家人为两人送上祝福~”龙宿端起酒杯的手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很趣味的笑。
果不其然，这边司仪的话刚落，素还真已经跑了过来，素还真身子有些不稳，莫召奴怕他摔着，就紧跟在他后面。
素还真冲上台子，一把抢过话筒，他清了清噪子，“咳咳，今天，我的哥哥——龙宿先生，和我的前男友——叶小钗先生订婚，我唱首歌祝福他们~”
此话一出，下面一阵哗然，剑子仙迹猛然捂住自己的眼，他大概已经能预见到明天的新闻头条是什么标题了~
神无月揽着莫召奴的肩站在他背后，望着台上的素还真很感慨的叹了口气：“唉~~召奴啊~你也别瞎操心了~”
话筒中已经有歌声传了出来，是一首挺经典的老歌。
“情深深
雨濛濛
多少楼台烟雨中
记得当初你侬我侬
车如流水马如龙
尽管狂风平地起
美人如玉剑如虹
情深深雨濛濛
世界只在你眼中
相逢不晚为何匆匆
……”
宾客里突然暴出一阵笑声，一直坐在角落的梵天眉头一皱，摆了摆手，“赶紧把他给我拉下来！”
梵天觉得丢人倒不是因为素还真唱歌难听，而是因为素还真喝了酒，有点神志不清，唱着唱着就给改词了：啊情深深雨濛濛天也哭穷地也穷流落王子为何匆匆……
还没等梵天的人跑过去，莫召奴已经把素还真扯了下来，让他靠着自己站好。素还真双手环着莫召奴的腰，将脸靠在莫召奴的肩上，低低的唤了声，“召奴，我头痛~”
莫召奴抚了抚他的头，“乖~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看着素还真搭在莫召奴腰上的手越扣越紧，神无月胸腔里一阵暴动的气流就冲了出来，扯过素还真的肩想将他从莫召奴身上拉起来，但素还真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莫召奴身上，突然没了支点，根本站不住，人就向旁边倒，重重的摔在台子上。
“三哥！”莫召奴气急的瞪了神无月一眼，赶紧去扶，“三哥，你没事吧~”
这边闹出不小的动惊，叶小钗也跑了过来，很自然的将人从莫召奴怀里扶了过来，素还真睁眼看了看他，像是不认识他一般，然后脸一皱，喊了一声：“召奴，手痛~”手臂摔在台子上，虽然没破皮，但可能要瘀青了~
叶小钗看着素还真这个样子，眉头皱得紧紧的，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剑子走过来拨了一下叶小钗，“你去龙宿那，素还真我们来照顾就好~”
叶小钗看了一眼素还真，任剑子将怀里的人接了过去，只好回到龙宿那边~
剑子仙迹让莫召奴把素还真送回家，素还真趴在剑子手臂上抬起头，远远的看了一眼，见的是叶小钗接过龙宿递过来的手，在他的手背亲吻了一下~
素还真突然一把推开剑子，冲出了礼堂。
几乎是不加思索，当看着那个削瘦的人影从他的面前冲过，叶小钗也跟着冲了出来……
“素还真~”叶小钗扶着他肩，想让他认出自己，素还真突然一把推开他，自顾自的向马路边上走。
剑子和莫召奴、神无月也跟着跑了出来，剑子见到叶小钗，又说，“叶小钗你不能跑出来啊，你是主角，赶紧回去~”。
莫召奴扶着素还真，“三哥，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剑子道：“莫召奴你送他回家，里面一堆宾客，我们不能都跑出来了~”
素还真突然说了一句，“我不要你送，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