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此,苍雪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南宫冽明知那天会血流满地,仍是亲自去了将军府。皇上亲临,为人臣子岂有不去之理?借我的手杀了老皇帝的人,排除隐患坐稳皇位,这种伎俩,稍微动点儿脑子就能想明白个中关窍,也不知他在得意些什么。”苍雪有些渴了,伸手拿过一旁的碗,看也不看的一饮而尽。末了咂咂嘴,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是谁把药放在她手边的!
一定是狐凌!
改天扒了她的狐狸皮当围脖!
苍雪“哼哼哼”的生着闷气,倒更像是个寻常女子,嬉笑怒骂,七情六欲,总好过一味的杀戮。
“启禀宫主,涵凝有事求见。”
“传。”
涵凝进了屋,行了一礼,缓缓说道:“各大门派听闻宫主受伤,均来探望。”
苍雪又哼了声:“也不见他们在锦上添些碎花,怎么难道都喜欢冬天?雪中送炭?本宫可怕极了,别没暖着,反倒被烫个半死。自古正邪不两立,你去回了他们,本宫好得很,不见。”
“这个……”涵凝有些犹豫,但还是决定告诉苍雪,“暗堂的消息是说,各门派是来劝和宫主,以前的帐一笔勾销,想和宫主联手抗辽。”
“就因为两国边界的几次冲突?”苍雪反问。
“目前看来,应该是的。”
“真是群老顽固。”苍雪理了理长发,“本宫亲自跟他们说。”
见苍雪起身,涵凝快走几步扶着。苍雪皱了皱眉,涵凝又向后退了几步跟着。
“用不着这么仔细,不过是道剑伤,本宫又不是废了。”
“是。”
“花娘呢?还是没消息?”
“是。”涵凝心想您什么话都不说只给了块帕子,花娘怎晓得您要做什么。
苍雪也觉得自己谨慎的过了些,小心翼翼的,当真是累得慌。也许,有些事,不必瞒的这么深这么严。
至少自己身边的这些人,除了他,都是可以信赖的。
可谁又能保证傲绝宫的这堵墙就真的不透风吗?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无人知晓的事情才能称之为秘密,一旦有人知道,保不齐哪天就被人套了话去。更何况傲绝宫的数万教众,若是有哪个没脑子的一不小心说了出去,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只怕全天下的五灵脂和蒲黄都要卖光了才是!
到了那一天,那自己也不用做什么宫主了,倒可以开个药材铺,专卖这两味药,兴许能大捞一笔。
森罗大殿上,因为苍雪的出现,而沉默了下来。
“有什么事,说吧。”
成光寺寺方丈空劫上前一步,念了句佛号。
“阿弥陀佛,宫主已知我等来意,想必心里早有计较。”
空劫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连寒暄都省了,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反而合了苍雪的心意。
“是,本宫早就想好了。”
“那宫主是决定与我等联手抗辽?”
“笑话!”苍雪拂袖而起,一掌拍在扶手上,“北辽南楚之争与本宫可有半分干系?!争来争去,无论谁赢谁输,这天下总是姓南宫的,他们争便争吧。天下分久必合,这一战势在必行,看样子,也是北辽的赢面大。世人皆道‘北辽南楚中有傲绝’,难道这森罗殿还能毁了不成?既然不能,本宫又何必去趟这趟浑水,给自己找不自在?”
“你们说前仇旧怨一笔勾销本宫就要通通忘记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本宫还等着你们与北辽两败俱伤好做收渔翁之利呢。”
空劫方丈气得胡子一翘一翘,若不是出家人戒贪嗔痴,只怕早就打起来了。他知道苍雪所言非虚,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放下成见,来向苍雪求和。
不然,楚国就真的亡了。
“傲绝宫自然不会毁,但是天下苍生就会因此饱受战乱之苦,百姓流离失所。宫主势力虽大,但也不能保证数万教众均平安无事吧。所以,还请宫主三思。”
一语中的!
傲绝宫人五万之数,自然有些是隐在草野之中。战事一起,那些人身怀武功自然无事,可是他们的家人呢?父母妻儿,万人之数,总会有意外的。
傲绝宫再厉害,也不能保住所有人的平安。
“多谢方丈提醒,本宫自有对策。至于天下苍生,”苍雪无声一笑,”本宫虽不喜欢狼烟四起,但也不介意见到生灵涂炭。”
“而且,看南楚的样子,本宫也是很希望这江山易主的。”
“你、你!”空劫气得说不出话来,回头对旁边的几位掌门耳语了几句。大殿上一阵刀剑出鞘的铿锵之声。
竟是准备要苍雪毙命于此!
苍雪笑的更好看了,只是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使得红也更加的红。
更加的艳。
“本宫重伤未愈,要杀的话,今儿确实是个好机会。只是,你们似乎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苍雪缓缓坐了下去,手指轻叩扶手下的机关,殿前的铃铛便响了起来,立刻就有数十人拿着刀剑冲进大殿,堵住出口,将各大门派围在了中间。
这才有人想起来,他们所处之地,是傲绝宫森罗殿,是苍雪的地盘,不禁冷汗直流。
“本宫不欲与整个武林为敌,只是想要你们知道,与天比高,是自取其辱。”冷冷的一挥袍袖,“送客。”
长长的走廊尽头,是苍凌阁。
“涵凝,通知十堂的各位堂主,妥善安置在南楚和北辽边境的教众,能召回宫的就召回宫安置,不能回来的就住到金堂管理的酒楼、客栈、赌坊、青楼之类能住人的地方。再让槿叔在中峪和桐秦两座山上找些地方盖些小屋,让他们住着,也让天生村腾些空屋出来。
“是,宫主。”
“老和尚说的还有几分道理,既然入了傲绝,就不能再为人所辱为人所欺。
“即使是一国之师,也不行。”
涵凝微微低着头,听着苍雪有违所谓正义的话。
“世上的血雨腥风从不会停止,差别只在于多少。乱世将至,我们能做的不是阻止,而是等。一个国家的灭亡是因为它的腐朽,一个朝代的消失是因为它的衰亡。世上没有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但既然消失了,就不是什么好的存在。”
“沙场之上刀剑无眼,战事一起,所死之人又何止几千几万,覆灭十个五毒教也比不上一场战争死的人多。那些武林正义之士为国家大义而奋起反抗,满嘴的仁义道德天下苍生,殊不知,他们才是把天下拖入这场浩劫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收到我媳妇儿送我的衣服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萌萌哒!于是今天双更!
晚上八点第二更哼哼哈嘿
☆、中招
乱花谷的鸢尾从没有谢过,这一朵败了,那一朵又开了。到了暮春初夏天气转暖微炎的时候,鸢尾就开得更好了,鲜红的,就像夕阳晚霞。用苍雪的话说,多了丝生气,不像幽冥阁的那些用人血浇灌,吸人脑精华的花,总是阴森森,死气沉沉的。
苍白文秀的手指间夹着一个刀片,苍雪指尖一挑勾起长发,手起刀落,一地青丝。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狐凌摸了摸脖子,顿觉清爽。
“终于一伸手就能摸到自己的脖子了!”
苍雪拿着刀片的手还没有放下,听见这句话顺便就把手伸了过去,戳了戳狐凌锁骨以上,下巴以下的部位:“那这是什么?”
“可不敢乱碰啊。”狐凌捂着脖子后退一步,“妖雪你先把刀片放下。”
苍雪拿着刀片比划了两下:“难道还能割了你喉咙不成?”
“刀剑无眼。”狐凌看了看苍雪手中泛着寒光的物什,又补了一句,“刀片也一样。”
“对了,妖雪,你的头发……不用剪吗?”看到苍雪略有不满的表情,狐凌急忙转移话题。
长至脚踝的红发,确实不太方便,而且,也没有什么人能把头发留到这么长。
“这么长的头发,自然也不是白留的。父亲的头发,”苍雪用手比了比,“比我的还要长这么多。”
似乎是因为提到了苍云,空气的流动顿时慢了起来。苍雪踱步到了窗边,呼吸谷中特有的花香气息,过分的静谧让苍雪有一种身处异世的错觉。
“父亲说不能剪头发,我就从出生留到了现在。”
而且,也确实不能剪。
狐凌摇头晃脑,似懂非懂。突然猛地一拍脑门:“坏了!鸡汤!”说着拔腿就跑,慌里慌张的模样看得苍雪直想笑出来。
走出屋子,在谷里随便转了转,快到谷口的位置,一个旋身,袖袍一转,手中赫然一张纸条。
打开,是涵凝的字迹。
大致扫了两眼,苍雪将纸条揉成团,手指用力一捻,薄薄的纸条顿成齑粉,向上一扬,散落无痕,苍雪脚步不停的走向谷中深处。
“鸡汤好了!”
“砰”的一声将砂锅放在桌上,狐凌就将手放在耳朵上揉啊揉,边揉还边念叨:“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苍雪一摆袖袍在桌前坐下,双手放在砂锅上,从上至下转了一圈,鸡汤奇迹般的就变凉了些。
“有内功就是好啊,喝汤都方便。”狐凌舀了一勺汤喝,咂咂嘴,神情满足。
“说得好像你没有一样。”
“我那还叫内功?!也就当贼的时候敛敛气息管些用。”
“堂堂公主跑去做贼,也真不知道你那皇帝老子怎么想的。”苍雪将勺子一撂,也没有将鸡汤中不寻常的味道放在心上,丢下一句,“我出去一趟。”
“哎,哎!把汤喝完啊!”狐凌见喊了几声都没把人喊回来,干脆放弃,自己拿着勺子“吸溜吸溜”的喝着。
“真是可惜了燕子替我弄来的这只鸡,听说是才两个多月的小鸡,嫩着呢。”
如果苍雪听见后面这句话,一定会对自己的行动重新考虑慎之又慎,最起码不会单枪匹马一个人去见南宫冽。
天上红影一掠而过,平都城外的一些百姓都以为自己眼花了,短暂的失神后又低下头去干活。
苍雪这一路上全是轻功来去,身影快如鬼魅。她不想在这件事上耗费太多时间,最近太忙,而她也不明白南宫冽为什么会那么清闲。
湖面如镜子般光滑,阳光洒在上面,金灿灿、亮闪闪的晃人眼睛。苍雪注视着湖面,看着偶尔起伏的波澜,笑的纯净而自然。
“我以为你现在应该是在御书房,当皇帝就这么清闲吗?”苍雪微微侧首,问向旁边的南宫冽。
“或许跟宫主的会面也算是政务的一种?”
“本宫很好奇你这次的目的。”
“我很感谢你,没有在两国之间插一脚。”
“我不喜欢那些伪君子,相比之下,本宫更喜欢你这种真小人。”
“其实朕也很好奇你对于这两件事的态度,比如你没有一掌劈过来。”
“找死有很多种方法,你选了最不干脆的一种。”
“母后很不高兴。对与伤害她的人,她从来不会留情面。”
“太后没有要你的命,就证明她是傻的,傻子说的话通常是不能信的。”
“御膳房的菜谈不上天下第一,但也是数得上的。”
“本宫没兴趣,先走了。”
两人一阵云山雾绕的对话后,苍雪冷冷一甩袖,转身就走。
是的,她是用走的。
因为,她的真气聚不起来,全都散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儿,她必须要走,而且是立刻、马上,因为她可以肯定,她一定是在某种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五灵脂和蒲黄同时存在于体内,分量不多,但一直在发挥功效。
大意了。
而她现在竟然还有闲心想自己是什么时候着了道,又是着了谁的道。
心不可谓不宽。
走不了了。
在看见面前出现的数十位大内高手后,苍雪马上停住脚步,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强行聚起体内真气,明知必不可为而为之。
胸中真气翻涌,喉头一甜,蓦地喷出一大口血,身子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朕不爱喝鸡汤,但是有的时候觉得挺好喝的。”南宫冽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浑身冰冷的苍雪,冷漠的一挥手,“带走。”
苍雪闭上眼睛,感觉自己被带上一辆马车,车厢是用精铁铸成,费力的抬起手,敲在铁壁上。
她来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从这里进皇宫,无论是哪条道,都必须经过风姿楼。
花娘的风姿楼。
柳扶风翻窗而入,这个习惯曾让花娘郁闷了好一阵儿。
“你这里,怎么会有五灵脂的味道?”柳扶风有些奇怪地看着花娘,“自从苍云那件事后你便发誓不再碰这一味药,如今是怎么了,你病了?”
五灵脂?!
一语惊醒梦中人!
花娘激动的站了起来,“我知道了,雪丫头是想问我……”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柳扶风见花娘突然住了嘴,不免更加奇怪:“你怎么了?”
花娘转过头,也很奇怪的问了一句:“你听见什么了吗?”
柳扶风侧耳细听:“似乎有人在敲东西?很奇怪的节奏。”
“不奇怪,这是傲绝宫特有的信号之一。一三二一二三,这个顺序,应当是有人落在对头手里了。”花娘走到窗边指向外面,“你看见那辆马车了吗?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只是不知道车里关的是谁。”
柳扶风眯了眼望去,他视力极好,将一行人看的清清楚楚。
“是北辽那个小皇帝的人。”
屋外响起敲门声,两人应声回头。
“花娘,宫里急报。”
花娘看完纸上内容,霎时面色惨白。柳扶风心道不妙,也不管什么旁的了,一把将花娘手中的字条抢了过来,看完之后,竟也是一般反应。
——宫主与南宫冽会面,至今未归。
“失笑散失笑散,苍云吶,听听你起得这名字,你受了这一遭罪,如今也轮到苍雪了。失笑失笑,我现在倒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花娘默默地将字条捻成灰:“也许事情没你我想得那么糟糕,不一定就是失笑散,兴许是毒药一类的呢。”
“可是……”柳扶风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罢了。”万无蛊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世事无常福祸相依,谁也不能妄下定论。
“事不宜迟,我去通知宫里的人。”
“等等。”柳扶风抽走了花娘手中的笔,“晚些时候我去皇宫里探探,苍雪不会有事的,小皇帝知道其中的利害。”
“原来他还不蠢,知道傲绝宫的人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统领狼群最好的方法不是杀掉头狼,那会让这群狼发疯而变得更加恐怖。最好的办法,是控制头狼。很明显,小皇帝深谙此道。”柳扶风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宫里若是来人问,先敷衍着,一切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被囚
痛,
极致的痛。
只感觉浑身的筋都被人抽了出来,骨头都被人打碎,一丝气力都没有,就连呼吸都会让肺部疼痛不已,像是用冰锥一下一下的戳刺着。
苍雪的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模糊,眼前的人像走马灯一样,爱着的,恨着的,活了的,死了的,那些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一遍遍重复出现,挥之不去,如同凤凰涅槃般承受的身体上和精神上的折磨。最后,眼前的苍云随着鲜血一同散去,渐渐模糊,变成一张邪魅飞扬,却十分欠扁的脸。
狐凌!
苍雪从半昏迷状态下猛然清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凝神提气。果不其然,丹田处充盈感全无,修炼了十多年的真气散了个干净彻底。
自己还是太小心了些,瞒了几乎所有的人,却忘了早有人将自己的死穴摸了个透彻。
只是,
父亲啊父亲,你为什么要配出这味药来?你我父女二人,都要栽在自己手里吗?
你为什么,要害自己呢?
密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苍雪抬起胳膊笑盈盈的问南宫冽:“本宫很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说着还晃了晃手上的链子。
“待客之道,一会儿还会有惊喜。”南宫冽对于苍雪的态度有些奇怪,失了武功还能笑得这么开心?果真是妖非人。
苍雪微微偏头,醒来时她就已经发现这些锁链的古怪,不是从墙上伸出来,而是在床下。
莫非?
只见南宫冽非常不好意思的笑着拧动了桌上的砚台,苍雪只觉身下一空,便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寒玉棺?”苍雪身子浸在水中半坐在棺材里,敲了敲棺材壁有些惊讶出声,“还是千年寒玉!”
她没想到这张床卸去了木板后会是个棺材,更没有想到棺材是用千年寒玉做成的。可这确实是口棺材,也确实是用千年寒玉做的。
这不得不能说是个惊喜,在苍雪看来,这还是个天大的惊喜。
南宫冽头上的青筋在有规律的跳动。都说人是怕死的,为什么苍雪在见到棺材的第一反应会是诧异里带点儿兴奋?千年寒玉,她为什么关心的是棺材的质地而不是自身的处境?
住在棺材里的,只有两种人——死人,或者,要死的人。
就跟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