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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追踪-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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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差不多。”
  “是啊,你们两个认为自己是整个西部地区最最聪明的家伙,但事实上你们是多么蠢!那时温内图是怎样追我的!他逮住我了吗?其他任何人处在他的位置都会为此羞愧得不再在人前露面!而现在你会承认,你们昨天晚上看到了我的眼睛吗?”
  “是的。”我点头。
  “温内阁想向我开枪?”
  “不错!”
  “我看到了并马上消失了,这时他离开去潜近我。你也承认这个吗?”
  “为什么不呢?”
  “潜近我,哈哈哈哈!我可是知道我被发现了。他仍然想潜近我,就是一种绝无仅有的愚蠢行为。为此你们的确该打。温内图没有潜近我,我却施计骗过了他,并在他来的时候,一下子用枪托把他打倒了。然后我取来他放在一旁的兽皮,披上它并向你袭击。当你看到那是我而不是阿帕奇人时,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对此感到高兴。”
  “也对你挨的打感到高兴?无论如何不会的。你们像未成年的男孩一样受人愚弄。现在你们完全受我们控制,得救对你们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不排除我会宽容,但只有在惟一的情况下,即你坦率地告诉我情况。看这三个人!他们是属于我的人,我派他们到你们的路上施计骗过你们。你现在对我怎么看?”
  他是谁和是干什么的,我不仅料到了,而且现在知道得很清楚,但明智禁止我让人看出这点。因而我答道:
  “你始终是一个无赖,过去是,现在还是。我不需要知道得更多。”
  “好!我想告诉你,现在我平静地忍受这种侮辱。等我们的谈话一结束,惩罚就到了。你牢牢记住吧!我想先坦率地向你承认,我们当然宁可收获而不是播种。播种那么辛苦,我们将它托付给其他人了。不过我们在哪里找到了一片使我们不费很大劲的庄稼,我们就会赶快出手,不怎么问那些宣称这片地属于他们的人对此说些什么。迄今为止我们就是这样干的,我们也将继续这样行事。”
  “大概什么时候会是这个样子?”
  “也许很快。因为在这附近有一处长满饱满成熟的果实的田地,我们想收割。如果我们成功了,我们可以说,我们挣了大钱了。”
  “但愿如此!”我嘲笑说。
  “谢谢!”桑特做同样的回答,“因为你祝愿了我们,也就是对我们怀有好意,我就认为,你会帮助我们找到这片田地。”
  我满意地断定,他不自觉地正合了我要利用他的占有欲抓住他的计划。但我作出毫不猜疑的样子并问道:
  “啊,你们还根本不知道它在哪里?”
  “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它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能被找到。”
  “这是令人不快的。”
  “哦,不,我们会从你那里得知地点的!”
  “嗯,这点我怀疑。我不知道什么是适合你们的田地。”
  “你只是这样以为。我会给你帮忙。那当然不是一块通常意义上的田地,而是一个我们想掏空的藏宝之地。”
  “藏什么东西?”
  “皮子,兽皮这一类的。”
  “嗯!我会知道它?很可能你们弄错了。”
  “哦不!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不过你得承认,你们到过锡达河边老克罗普利那里?”
  “是的。”
  “你们想在他那里干什么?”
  “只是一次拜访。”
  “还是不要企图骗我吧!你们离开后我遇到了克罗普利,并从他那里得知,你们在他那里寻找谁。”
  “那么是谁呢?”
  “一个叫布拉登的商贩。”
  “克罗普利不必说这个的!”
  “他却说了。商贩会从你们那里买下兽皮,很多的兽皮。”
  “从我们这里?”
  “与其说是你们两个,不如说是老枪手,他指挥着一个毛皮猎人的团体,拥有大批的兽皮。”
  “真令人佩服,您消息很灵通!”
  “不对吗?”他幸灾乐祸地笑道,没有注意我的嘲讽,“你们没有找到商贩,而只找到了他的一个助手,并带上这个人跟你们走。我们赶快追赶你们,想抓住你们。但可借这个叫罗林斯的家伙跑掉了,就在我们必须收拾你们的时候。”
  我习惯了观察一切,即使看似最无关紧要的东西。因此桑特在做这种保证时向我们昨天晚上看到他的眼睛的地方看了一眼,也没有被我放过。这一目光引起了我的注意。难道那里灌木丛中有什么同他说的罗林斯有联系?这个我一定要得知,但我避免将我的眼睛马上转向那个地方,因为他很可能发觉。桑特继续说他的:
  “但这没什么损失,因为只要我们有了你们,我们就不需要这个罗林斯了。您认识老枪手吗?”
  “是的。”
  “他的营地呢?”
  “是的。”
  “啊!您这么爽快地承认使我非常高兴!”
  “为什么我要否认真实的事情。”
  “好!现在我就认为,您不会给我造成很大的麻烦。”
  “在多大程度上?”
  “在您大大地减轻了您的命运的程度上。”
  “您这样说是指哪种命运?”
  “死亡。您了解我,而我了解您。我们清楚地知道,我们相互之间是什么关系:谁落入了另一个人的掌握之中,他就完了,他就得死。我逮住了您,这样您的生命就即将结束了!我始终坚持要慢慢地把您折磨死。但现在,因为关系到老枪手的藏宝地,我不再这么想了。”
  “那是怎样?”
  “您告诉我老枪手在哪里。此外温内图还要把从他父亲那里继承的金子中付相当大的大笔数目给我。”
  “而我们为此得到什么呢?”
  “一种快速的无痛的死亡,即一颗迅急的子弹穿过脑袋。”
  “很好!但您这样做不很聪明。”
  “为什么?”
  “为了得到一种快速容易的死,我们可以向您描述随便哪个地点,它却根本不是正确的。”
  “那您就认为我太不小心了。我开始时就已经能从您那里得到证据,事先我只想知道,您是不是乐意向我泄露地点并且尤其是付钱。”
  “泄露,这是合适的词。但您也许会知道,老铁手不是泄密者。我听说,温内图也没有顺从你的意愿。他也从不会这样做,大概他连一个回答也没有给你,因为他太骄傲了,不会同像你这样的无赖说话。我却同你讲了话,因为我这样做时遵循某种意图。”
  “意图?什么样的意图?”桑特在提这个问题时十分急切地看着我的脸。
  “这个您现在不需要知道,以后您会得知的。”
  现在他恼怒地跳了起来:
  “那么你也想拒绝了?”
  “是的。”
  “什么都不说?”
  “一个字都不。”
  “那我们就把你像温内图一样捆成团儿!”
  “随你们便!”
  “并把你们折磨死。”
  “这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你以为?我告诉你,我们无论如何会找到老枪手的营地!”
  “最多通过意外的情况,但那肯定是太晚了。因为如果我们没有在确定的时间回去,老枪手会产生怀疑并转移。我们是这样同他约定的。”
  桑特阴沉而若有所思地向下看,一边玩弄着他的刀子,不过他的手的这种活动对我来说并不意味着危险。我看穿了他和他的双重计划。第一部分失败了,现在他不得不向第二个迈进。他竭力掩饰他的尴尬,但不很成功。
  事情是这样的,他的目的在于我们的性命,但也在于老枪手和温内图的财富。对他来说收益要比他对我们的恨更重要,为了收益无论如何是准备暂时放我们走的,假使不发生意外的话。应该强调的是:暂时!因为很清楚,他没想过最终释放我们,但我因而就越发坚决地想到最终获得自由,因此我现在绝不再是忧虑或者恐惧了。这时他终于又抬起头并问道:
  “那么你不准备向我泄露什么了?”
  “不。”
  “如果这立即使你付出生命的代价呢?”
  “更不会了,因为一种快速的死亡比充满痛苦的等待去死要好得多。”
  “好!我会逼迫你。还是让我们看看,你的四肢是不是也像温内图的一样没有感觉。”
  他向另外三个人示意。他们站起来抓起我,把我架到温内图躺的地方去。这种做法使我很诧异。为什么桑特不把我们两个留在身边近处?那样他可是能最方便地监视我们的。
  这个问题一出现,我就已经相信找到了正确的答案。按照我的看法,桑特要在这里尝试一种我也在我众多的冒险经历中多次用过的手段。如果人们捉住了两个敌人,他们相互结成了联盟,并在分开的审讯中固执地拒绝说出人们一定想知道的东西,人们就把他们看似不受监视地塞在一块儿。然后可以十拿九稳地赌定,他们恰恰会开始相互谈论被他们仔细地保藏起来的秘密。就是说人们只需暗中偷听他们,就能得知他们尽力隐瞒什么。
  我认为桑特也是这样盘算的,因为他把温内图和我同他自己及他的同谋们隔离了。与此同时我像阿帕奇人一样被捆成一个圆团,我一声不吭地忍受了这种痛苦。此外我努力向敌人的营地窥望过去,我证实了我的推测。桑特看似加入了他的人那一伙,但他是不是呆在那里,或者被其他人掩护着又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是不能看清楚的。因此我有把握,他现在潜近了温内图和我,要在我们这里偷听。
  我决心已下。无论我们的境况多么地不适合于进行一次闲谈,我现在必须同温内图开始一场小声的谈话,而这场谈话必须使桑特确信,在一个巧妙的借口之下暂时还给我们自由对他来说是妥当和有好处的。
  我考虑这种谈话怎样进行。此刻它还不需要开始,因为桑特还不可能到达他在灌木丛中在我们后面或我们旁边的偷听者的位置,但也许我必须简短地将我的计划告知温内图。我这样认为并已张开了嘴要说第一个字了,这时,像在我跟温内图并肩闯荡的生涯中经常发生的那样,我们又一次不谋而合了。
  “我们要装作秘密地交谈,”温内图用他的部族的语言抢在我前面说,“我们必须使桑特相信,金子的藏匿处在这里附近。然后他的占有欲就会战胜他的复仇欲,他会做蠢事放了我们。”
  这完全是我的设想,我可以放弃表达我对这种预计一致的惊讶,而只是问道:
  “那么你也认为,桑特现在想偷听我们?”
  “是这样。——听,灌木丛中簌簌作响!他来了!”这只是轻轻地耳语着说的。然后温内图用英语大声一点继续说,为了让桑特听到:“如果你以为,桑特的目的只是在于兽皮,他想不付钱就从我们的兄弟老枪手那里夺去,你就错了。”
  “此外他还会要什么?”我按照我们的计划答道。
  “要金子,我从前在这里要骑足足一天那么远的地方埋下的金子。”
  “啊!我知道你指的哪里了。但桑特不可能会知道。”
  “不过必须是这样。老枪手和他的猎人们收集的皮子对桑特来说,不买它们也能以别的方式得到的。他提前袭击了我们,就证明桑特知道金子所在的位置。”
  “怎么会?如果他知道,他早就掠夺了财宝。”
  “他知道得不确切。这就像在齐利矿,那里桑特也知道我的秘密,但还是不能找到什么。因此他在这里袭击了我们,要我们将他引向金子的藏匿处并将金块交给他。”
  “我们不会干的。”
  “是啊,我的兄弟会沉默,不管受什么折磨,我也会宁可承受一切想得到的痛苦,而不向桑特让步。”
  “那么我们就得认真地为死做好准备了。”
  “温内图和老铁手会眼都不眨一下地去死。但也许我们也会活命。我们已多次被捉住过,没有什么得救的希望了,这时善良的大神就以奇妙的方式帮助我们,就像他始终帮助不气馁的人一样。如果在这里也是那样,那么我们必须首先努力使我们的踪迹不被人看到,然后骑马到金子的藏匿处去,把金子撤到安全的地方。桑特一定料到了它们在什么地方。”
  “您说得对,”我似乎是急切地赞同,“问题只是,就我们两个是不是能将宝贵的猎物运走。”
  “我们有兽皮,我们可以把金子装在里面,而我们的两匹马强壮得足以将沉重的负担一直驮到老枪手的要塞。我的兄弟现在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了。现在我们别说话了。有可能桑特的人我们没有发觉就来到了附近,他不能听到只有老铁手和温内图可以知道的东西。”
  我们旨在欺骗对手的谈话顺利地进行着。现在计谋的效果就得表现出来了。按照我们的谋算桑特一定会让步,我甚至相信预先知道,他会以哪种方式掩护自己撤退,也就是说,在表面上对他的让步说明理由。
  因为我在被架到温内图这里的时候,向我昨天晚上发现眼睛的地方扫了一眼。我的预感证实了,那里藏着一个人。为了看看我怎么样了,他从树枝中探出一截头来,我相信认出了罗林斯的脸。
  我有整整三个小时被扭成团捆着躺在温内图旁边,我们没有继续说什么,并且没有使我们的折磨者听到大声地吸一口气或者看到一副痛苦的神气。桑特每十五分钟过来一次问我们是否愿意招认,他根本没有得到回答。这是在考验,谁能坚持得更久——他还是我们。
  将近中午时,当桑特又徒劳地问过之后,他向他的三个同伴坐过去并小声地同他们商谈。过了一会儿他大声地说话,我们都听到了:
  “我也认为,他还藏在附近,因为他没有带走他的马。再仔细地检查一次这个地区!我呆在这里看守俘虏。”
  桑特指罗林斯。他这么大声地说话,使我们看穿了他。如果人们真想捉住一个藏在附近的人,他说话不会让人听到。那三个人拿起他们的武器离开了。这时温内图用阿帕奇人的语言向我耳语:
  “我的兄弟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了吗?”
  “是的。”
  “他们会捉住罗林斯并带过来。”
  “肯定的。人们料想他是一个敌人,然后会证实,他是桑特的一个老相识。他会为我们请求——”
  “——而桑特会在必要的踌躇之后释放我们。这会做得一如白人们在宏大漂亮的房子中表演戏剧。”
  “是的,桑特就是商贩,现在自称布拉登。罗林斯使我们落入了他的手中。现在我们会被释放,他们好能暗中跟踪我们。为了这个目的,罗林斯没有留在同伙那里,现在要看起来像事后还会受到攻击,以帮助我们获得自由。”
  “你跟我想的一样。如果桑特聪明的话,他这一切都没有必要。我们可是事后才用藏金的故事骗他的。他可以让罗林斯跟我们走,然后从他那里得知,可以在哪里找到老枪手也找到我们。”
  “桑特行动草率。当奥卡南达苏族人想袭击克罗普利时,他是在他们那里。他是他们的结盟者,而罗林斯是密探。当罗林斯听说我们是谁对,他报告了桑特,因为苏族人不能损害我们,桑特决定亲自袭击我们。罗林斯跟我们一起骑行,另外三个助手必须在我们前面步行,而桑特自己带着马跟随而来。这个计划在逮住我们的巨大喜悦中被太快和漫不经心地制定了出来。这群傻瓜们这样做时没有考虑到,我们可不是会出卖老枪手的无赖。但因为他们无论如何想找到和洗劫老枪手,除此之外也还想抢到编造出来的金块,他们必须以此弥补他们的愚蠢,他们再次放了我们,以便能暗中跟踪我们。”
  我们不动嘴唇地进行这种思想交流,桑特就发觉不了我们在相互交谈。此外他向我们半侧着身子坐着并向森林中侧耳倾听,过了一阵在那里面响起一声大喊并且又有了一声,第二个,第三个声音答应着。然后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激烈的叫喊,直到我们看到那三个家伙从灌木丛中出来。他们把罗林斯夹在中间,他似乎是拒绝跟着他们。
  “你们把他带来了?”桑特冲他们喊道,一边跳了起来,“我不是说过了吗?他还在附近。把这家伙带到另外两个俘虏那里去,把他也捆成团就像——”
  这无赖在说话中间停下了,做了一个惊喜的动作,然后,像高兴得结结巴巴了,说下去:
  “什——什——什么?究竟是谁——谁?我看清楚了,或者只是相像?”
  罗林斯同样装作高兴惊奇的样子,挣脱那三个人并急忙向桑特奔去。
  “桑特先生,是您!这可能吗?哦,现在一切都好了,现在我不会有什么事了!”
  “有事?您?您不可能有什么事,罗林斯先生。那么我没有弄错,您是我想捉住的那个罗林斯!谁想得到!那么您现在在布拉登那个商贩那里了?”
  “是的,桑特先生。自从我们分手后,我的境况时好时坏,但现在我很满意。恰恰在这次骑行中我希望做一笔极好的生意,但可惜我们昨天晚上被——”
  罗林斯也中断了他的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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