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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缀空哥哥。”一双带血的手从背后搂住赵缀空，“其实，我从没恨过哥哥。”
“哥哥逼迫另一人格的我成长，是想用自己的心灵之光来补全我的吧。”赵樱空拿脸蹭蹭曾经让她觉得可靠温暖的坚实后背，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滴落，嘴角勾起一个幸福的笑容，“哥哥真傻。不过，没关系了，我们很快就可以永远在一起，而且还可以永远摆脱这里呢。”
赵缀空眼里疯狂的血色渐渐消退，脸上的笑容不再残酷，一点点转过身，温柔地抚摸着赵樱空的脸，缓缓道：“没想到小表妹也学会了耍花招，让我更加喜欢你了呢。”
“陆修教的。”赵樱空拿下脸上的手握住，“他说这东西可以抑制心魔，让你暂时恢复清醒。你在正体与复制体合体后，心魔会加倍，这是现在唯一能让你清醒的办法。”
“他……”赵缀空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地倒下去。
赵樱空一愣，脸上的表情变得木然，看着痛苦地蜷起身体的赵缀空，默默蹲下去，紧紧握着对方的手。
“哥哥，我也喜欢你呢……被我杀掉，一直是你期盼的事情吧。与其一直失去自我的活在痛苦中，不如我们一起解脱吧。”赵樱空拍拍黏在匕首上仅有两个大眼睛的红色毛球，语气轻松，但眼中却在不停流出眼泪。
红色毛球会意，逐渐闭上那双大眼睛，身影渐渐消失。
赵缀空眼中红芒一闪，匕首在手中转了一圈，狠狠刺向赵樱空。
近在咫尺的攻击，赵樱空并没有躲，微微一笑，静静注视着赵缀空。
飞舞的血花溅起悲伤的美景，赵缀空不可思议地看着穿胸而过金属丝，以及在最后关头改变方向仅是刺入对方肩膀的匕首。
赵樱空动动唇，俯身轻轻吻上对方半开的唇，叹息般道：“一切都该结束了，哥哥。”
唇边带上一丝温柔的笑意，赵缀空注视着他最爱的小苹果，眼中失去了所有光彩。
赵樱空趴在赵缀空的身体上，双肩不停抖动，半晌，低低道：“抱歉，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那你呢？”不知何时出现的另一个赵樱空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赵樱空抬头看向另一个自己，将护身符和联络器递过去说：“我要留下来实现我们之间的诺言。很抱歉将难题留给你。也请原谅我的自私，没有询问你就擅自将我们分裂成两个人。从现在开始，你是你，我是我。你可以去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了。”
接过东西，最后深深看了眼地上的两个人，转身飞奔而去。
再见了，另一个我。
……
古朴肃穆的殿宇中，陆修看着大殿中央静静漂浮在半空中的光团，微微垂下眼睛，毅然往前走，准备伸手去触碰那个光团。
但手刚伸到一半就被人抓住，陆修冷冷地瞥过去，开口道：“不要做你不应该做的事。”
“可是……”武桐想要说什么却被打断。
“可是什么？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陆修挑眉道。
“……”武桐无话可说，只能无奈地松开手。
陆修叹口气，声音不再冷硬，“记住我交代你的任务。”
听着两人的对话，清漪瞪大了眼睛，不安地揪住陆修的衣服。
陆修摸了摸清漪的头发，“你不是答应要听我的话吗？一会儿我拿了东西，你就马上打开传送门跑路，记住了吗？”
清漪认真地点了点头，“恩！这次我不会再托后腿了。”
陆修笑了笑，递了个眼神给武桐。
避开视线，武桐掩下眼里的苦涩，拉开清漪，带着她退后几步。
陆修回身，飞快将手伸入光团中，拿出里面的东西，扔向武桐，“走。”
伴随着陆修这一声，清漪的手指快速在空中划出一个图案，道道波纹出现并逐渐扩散成一个传送门。
武桐接住东西就拉着清漪想要进入传送门，但清漪却在进门前回头开了眼，发现陆修竟然还站在原地，见她回头还冲她招了招手。
“陆……”清漪想要去拉陆修，却被武桐硬拽进传送门。
周身的景色瞬息间产生变化，传送门也在眼前关闭。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清漪一下子扑到武桐身上，拳打脚踢道：“为什么要丢下陆修！为什么？！”
武桐没有躲开清漪的拳脚，苦笑着道：“我没有丢下他，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我们一起走。而且，陆修那么厉害，他不会有事的。”
“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清漪情绪激动地喊道：“都说不会有事！都说只是累了在睡觉！可哪有人会睡那么久？好几年都不曾醒过……呜，你们都是大骗子！”
“孟清漪，谁教你这么跟人说话的？！”清亮的男声里透露着点点失望与生气。
“爹爹！”清漪止住哭声，飞扑进来人的怀里，一叠声道：“爹爹，你去带陆修哥哥回来好不好？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来人没有理会清漪的哭闹，语气里没有情感地说：“你无权干涉别人的选择。”
清漪瞬间没有了声音，但眼泪仍就止不住的流。
连武桐看到这样的清漪都有些心疼，但男人却无动于衷地看向武桐，冷漠地说：“时间快到了，你该回去了。”说着便带清漪往来时的方向走。
看着男人的背影，武桐踌躇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陆修他……真的没有办法吗？”
“这是他的选择，我们无权干涉。”男人头也不回地说，声音远远传来，“我们做不到的事，有人却能做到……结果未定，全看选择……”
“又是选择。谁的选择？”武桐喃喃着打破一个装满水的玻璃球。
差不多的时刻，在另一个地方，萧宏律也打破了那个玻璃球，球里的水并没有流出来，而是形成了一道水幕。
看到从水幕中出现的武桐，萧宏律什么都没有说，仅仅是点了点，算是打招呼，对于某些事情心知肚明的两人，都没有提陆修。
见武桐匆匆赶往奥利匹斯山，萧宏律慢慢打开陆修送的护身符。
“……很抱歉有些事情现在才告诉你们，因为我觉得你们不知道可能会幸福些，也谢谢你们在明知道我的身份不简单的情况下愿意信任我……主神空间的变化，以及你们无限轮回的命运……我知道这些很打击人，但不管怎么样，都希望你们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要让自己后悔……是遗忘一切回到现实世界，还是留下来继续奋斗……
如果选择回到现实世界，就将纸浸入水里，任何水都可以；但如果你选择留下来，那就撕掉它吧，然后，等待……
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只能给你们创造出这两个选择，很抱歉。”
中洲队所有人在古希腊不同的地方阅读着同样内容的一封信。
一个全身罩在斗篷下连脸都几乎完全藏在帽子里的人看着手里的Q版小人画，在风的吹拂下，能隐约从被掀起一点点的帽兜下看到那微微翘起的嘴角。
将纸折叠好收起来，这人继续顶着大大的太阳向着未知的方向前进。
恢弘的宫殿，没有白天与黑夜之分，楚轩只能凭借着身体的感知来计算时间的流逝。除了第一天跟沈奕的对话外，之后的几天里，楚轩再也没有理会过对方，偶尔会去看看那些轮回小队成员们的进展，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角落里默默发呆。
正在放任思绪发散，楚轩感到左手小指不受控制的一跳，微微垂眸沉思，眼里神色快速变化，最终归于平静。
又静坐了一会儿，楚轩起身往大殿的方向走。
进入明亮的大殿，看到紧皱眉头的沈奕，嘴角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余光扫到楚轩进来，沈奕收回看向酷似主神的光球上的视线，眼睛里酝酿着风暴，不满地质问道：“中洲队的人呢？为什么突然间一个都找不到了？”
“不知道。”楚轩很干脆地回答道。
“呵，你会不知道？”沈奕从王座上走下来，不相信地说，“你不是中洲队的军师吗？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中洲队不只一个军师，我又一直待在这里，怎么可能会知道呢？”楚轩淡淡道。
直觉告诉他这句话有问题，沈奕眯眼打量这几天一直保持沉默的楚轩，他是喜欢他，但不代表他可以放纵他。这几天他都有在监视楚轩，确实没有发现半点不正常，但心里的疑惑却挥之不去。他不相信楚轩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是没有目的的。尤其是刚才中洲队的所有人几乎同时失去影像。
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沈奕清楚地知道楚轩的危险性，看来这回还是不能留。心里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也不慢，猛地抓向楚轩的脖子。
不料一道黑色的火焰从一侧袭来，沈奕撤回攻势，空手抓灭火焰。
看到手提黑色巨剑的郑吒，眼里闪过一道厉色，蓦地想到什么，沈奕看着举枪对着他的楚轩，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原来如此！真不愧是楚轩……”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九章
“一，二，三……八，九……十二。果然十二个人一个都没少。你的猜测是正确的……”
魔戒世界中不死之地的某处，掌管灵魂的冥王曼督斯注视着浸泡在泉水中的树苗，低语道：“这应该是你最想看到的结果了，世界之主……”
“不要叫我世界之主，我们没有掌控世界的能力。而且，拥有世界树并不是什么好事……不说这些了，我来找你的意图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那么，同意跟我做交易吗？……不要这么急着回答我，表面看起来这笔交易你占便宜，但其实你是要复出巨大代价的。”
“你们的传承中有记载说世界树可以开花结果，但你们有见过吗？没有对吧。想知道为什么你们世界树的力量逐年减少？为什么会被轻易毁掉吗？……呵，因为世界树不是自给自足的，他需要本源能量的供养。”
“我手上确实有世界树的果实，生命之果。它也确实可以种出世界树来，但种出来的树只是子体，无法再开花结果。不过，帮你们脱离你们认为的那什么盒子外的掌控者倒是绰绰有余。所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吗？”
“付出代价……本源能量……” 曼督斯从回忆中清醒，慢慢将双手伸入水中，“代价吗？我早就做好付出的准备了。摆脱掌控，拥有独属于自己的生活，无论是神魔还是人，这是大家共同的期望……”
轰隆隆。千年都不曾有过的震动让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惊讶地望向几秒内便拔地而起地参天大树。茂密的枝叶如巨大的伞盖般铺展开来，阳光在树叶间跃动，仿佛整个树身都隐隐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
离树木不远的一人有些晃神，等回神后边叫着“曼督斯大人”边跑向参天大树，绕着树转一圈却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
“曼督斯。”一声轻轻地叹息消散在风中。
佛罗多呆呆地仰头看着那参天大树，无意识地呢喃，“陆，修先生……”
陆修看着面前出现的几人，淡定地挑了挑眉，“创造主神空间的圣人们？”
“你也是……”一个人身蛇尾的美女蹙眉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陆修打断。
“你是女娲？或者说你是女娲的传承者？”见对方承认，陆修了解地点点头，说：“哦。那抱歉，我们不同宗。还有，你们找我有事？如果你们是要问关于世界树的事情，我的回答只有一个，不可能。”
“你以为你有的选择吗！”一个脾气看起来比较暴躁的男人瞪着陆修大声道：“我们现在想要杀掉你，简直轻而易举。说！世界树在哪里？”
“哦~原来你们打得是世界树母体的主意呀。”陆修恍然大悟状。手指一下下敲着胳膊，假装正在思考，半晌笑着回答道：“还是不能告诉你们。”
“你不要太嚣张！真以为我们杀不了你吗？！”暴躁男跳脚，随手捏了个直径近两米的大火球丢向陆修。
侧身躲开火球，陆修拍拍衣服说：“嚣张的可不是我。而且，我还真不认为你们能够杀掉我。”
“你……”暴躁男想要冲向陆修，却被另外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拦下。
使了个眼神给对方，戴眼镜的男人看向陆修，语气平淡地说：“如果世界树的位置不能说，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我记得你们的原则是万事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想要有收获就必须要有对应的付出。这样，我们跟你交易一枚世界树的种子，应该可以吧？”说着还推了推眼镜。
“呵！”陆修冷笑，很反感地说：“你学得一点也不像，最起码他不会像你那么贪心。”
眼镜男摊手，微笑道：“我当然做不到鸿钧那样。他可是……”
“鸿钧是谁？我认识吗？”陆修沉下脸，打断对方。
见陆修露出不悦的神色，知道自己触到了对方的逆鳞，眼神闪了闪，妥协般地说：“抱歉，我说错了，他现在应该叫楚轩吧？”
“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谈下去了。楚轩就是楚轩，除了我，他跟其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刚刚还情感丰富的脸瞬间就变得面无表情。
“如果真的没有关系？那你又为什么来拿鸿钧的东西？”眼镜男不松口，追问道。
“看来不知道真相的人应该是你们。”陆修仿佛木偶般机械地眨眨眼，开口道：“主神在拥有自我意识脱离你们的控制后，你们为了毁掉主神，就以盘古和鸿钧残存在魂石中的能量创造出他们的转世，郑吒和楚轩两个不同极端的人。但是很可惜，残存的能量只是不属于任何人的无意识的游离能量，所以，我来拿的是楚轩的东西，而不是鸿钧的。”
察觉到陆修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对劲，眼镜男视线扫到陆修的胳膊，发现皮肤上面渐渐出现细小不易察觉的裂纹，脑海中猛地响起一个落雷，惊慌地叫道：“快阻止他！他在解体自爆！”之前冷静淡漠的样子完全消失，露出原本的性情。
眼镜男阴狠地盯着陆修，他终于知道陆修为什么有闲情在这里跟他们聊天了，因为对方根本就在拖延时间。他们料到陆修会来拿魂石去毁掉，因为对方肯定不会容忍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掌握楚轩命运的东西存在，所以他们事先在魂石上下了追踪术，只要触碰到魂石，追踪术就会转移到触碰者身上。这种追踪术是绑在灵魂上的，他们本来打算如果说不通，就杀掉陆修，等他的灵魂回到世界树那里，他们就能知道世界树在哪里。
但令他们没有料到的是，陆修竟然对自己这么狠。解体自爆意味着魂飞魄散，追踪术也就无效了，但同时陆修他自己也会迎来真正的死亡。而陆修在一开始就选择留下来，说明他早就识破了他们的阴谋。
眼看即将到手的东西就这么飞了，眼镜男死死咬紧牙，不甘心。将眼镜一抛，提着把大剑向陆修冲去。
“晚了哦。”看到对方冲过来，陆修动动唇想要说话，但解体已经进行到最后关头，他无法控制即将粉碎的身体。
那些人冲到面前的瞬间，耀眼的白光从陆修的身体里爆发出来，逐渐向外扩散。
“对不起……”白光中心的陆修只能在心里说出这句话。
听到一丝异样的声音，陆修还没做出反应，解体结束，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光一点点消散，最终在地上留下一个方圆十里的大坑。
“……你是复制体楚轩。”沈奕肯定地说，“然后，我一直没有找到的那个才是本体楚轩……哈哈哈，怪不得！没想到我选择的决战方式反而成了你们互换身份的掩护。你们应该是在进入恐怖片前就互换了吧，两个队伍竟然都没有人发现，该说你们真不愧是一个人，还是……”
“从我被复制出来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两个人。而且，并不是真的没有人发现，陆修第一眼就看出我是谁。”复制体楚轩表情淡淡地说。这句话的深层意思是在讽刺对方这么多天都没有看出什么。
沈奕听出复制体楚轩话里的意思，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能力，认为不可能有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底下耍手段，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也因此这一次被狠狠摆了一道。
“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直接说他根本不如那些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不就得了。”复制体郑吒将复制体楚轩拉到身后，神色冰冷。
“不如？”沈奕笑起来，抬眼冷冷地注视着复制体郑吒，“不要以为有即将突破基因锁五阶的实力就可以摆脱控制。你要知道，恶魔队里的所有人，都是我创造的。”
“就算你能控制恶魔队的其他人，但现在你根本控制不了我们，这就够了。”复制体楚轩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抬手便是一枪，包裹在绚丽光彩里的子弹直直飞向沈奕。
“你以为光凭你们两个就能打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