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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和你一起的话,我——
“阿优,你没事吧!”
“阿尔……”
阿尔玛的声音隔空而来。神田优惊喜地抬起头来,视线里忽然盛放出了红色。
红色。红色。触目皆是猩红。
神田优不能很好地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阿尔玛手上的武器,镰刀模样的尖端刺破了男人的身体。黏腻的液体落地时牵出了一线细红。
阿尔玛·卡尔玛站在尸体堆积而成的山丘上,含泪笑了。
“很高兴还能再见到你,阿优。但是我——必须把你杀掉。”
* * *
“每天每天,一个人等着同伴们醒来。我总是在想,为什么大家都不醒来呢?”
小男孩摇摇晃晃地拿着巨大的镰刀,无奈地笑了。
“不可能会醒来的。”
“他们,不可能会想要醒来的。”
原来如此。他懂了。阿尔玛会露出那样又哭又笑的表情,原因只有一个。
——阿尔玛的记忆苏醒了。
不论生前死后皆不得安宁,每一日承受着相同的苦痛,每一日都在彷徨,可是,当明白了彷徨究竟从何而来之时,却又陷入了后悔。
不知道该多好。
不知道的话……该有多好啊。
愤怒。憎恶。愤怒。憎恶。恨。恨。恨。恨。恨。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阿尔玛,没有错,你明明没有做错啊。
大家都想守护世界,都想守护心爱的人,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神田优倒下去的那一瞬,花瓣在眼前纷纷扬扬地散了开来。清透的粉色,就像是……她的笑容。
忽然杀至的刀光将毫无防备的阿尔玛一分为二。雷电般的速度,阿尔玛甚至感受不到疼痛,只是呆呆地呼唤着朋友的名字。
“抱歉。我要活下去。”
一痕晶莹自他的眼眶跌落。
“即使要破坏你……!”
阿尔玛。
现在是自那天之后的第193天,我亲手破坏了你。
我唯一的……
* * *
橘立花终于看见了那片蓝天。
和她梦里的一模一样,过分耀眼,过分明媚,却又一视同仁地普照大地,包括这座被摧毁殆尽的研究所。
而在废墟之上,断壁之中,男孩只是一味地仰望天穹。
她也学着抬起头来,像他一样地,仰望这片天空。尽管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经历了长久黑暗之后,她竟有些不适应这些熟悉的温柔和光亮了。
“……对……不起……”
她终于听清了深藏其中的哽咽。
少女抬手,慢慢拭去了眼角的水渍。
“罗德,”她静静唤道,“我啊,曾经在神田面前发过誓,一定会保护他。”
她转过头来,笑着朝小女孩说道。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的。”
罗德眨眨眼,微微噘嘴:“你的意思是,拯救神田优和阿尔玛么?就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对抗两名‘第二驱魔师’,还有千年公他们?”
“之前,库洛斯先生对我说过一句话——‘正是因为谁都无法预见未来,因此才会有无数种可能性。’”
“那时我还不懂他究竟想说什么,现在我能明白了。”
橘立花深吸一口气,“‘可能性’就是‘希望’啊!我愿意……再次相信‘希望’。”
罗德·嘉美洛特眯细了双眸,盯着她不说话。
“‘人类’的确如你所说,怠惰、贪婪、卑鄙、急功近利。因而历史才会重演,才会出现‘第三驱魔师’。”
“他们必须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可这并不意味着,就必须否定‘人类’的一切。”
“‘人类’也是会为了美好的‘未来’、不确定的‘希望’而不懈奋斗的生物啊。”
微风绕上了少女的掌心。
“‘未来’还很遥远,谁也无法得知,无法判明,无法确定。所以,才会有为之战斗的价值,为之奉献的价值。”
橘立花轻笑着,日光温柔地披上她细瘦的双肩。
这时,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少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
“立花?!还、还有罗德!!”
“啊,亚连君。”橘立花招了招手,“我还以为你没被卷进来呢。”
亚连·沃克大步跑了过来,面色微微苍白,看上去好像也经受了那些记忆的洗礼。他叹了口气,随即,恶狠狠地咆哮了起来。
“那个白痴神田!!!我要揍他,从这里出去以后,我一定要揍他!!!”
橘立花愣了愣:“揍他我支持,不过你……你冷静点。”
小女孩的声音再度响起。幽幽的。钻入了她的耳中。
“……你会死的哦?不怕么?”
她一怔,复又看向罗德。不顾亚连困惑的注视,她想了想,淡淡笑道:
“当然怕。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好好活下去。”
“可我更怕的是——”
* * *
瓦伊兹利万万没想到,少女额头的“眼珠”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动碎裂了。她动作僵硬地抬起了手,innocence像是回应般地,重新缠上了她素白的双手。
紧接着,她扬手——甩了神田优一巴掌。
……你们驱魔师好会玩啊。
与此同时,亚连·沃克额上的“眼珠”也随着他的动作开始脱落,少年的举动则更为奇葩,竟大叫着又给了青年一拳。
这一刻,瓦伊兹利无法再感叹这三人之间的关系了,接连被打破的能力反弹了回来,他疼得在地上打滚。
橘立花胡乱抹去了泪迹,吸了吸鼻子,笑眯眯地和亚连击掌。
“我感觉爽快多了!”
“我也是!”
“一个用innocence另一个用左手,你们俩还真是……”布偶化的罗德摇了摇头:“啊,不过稍微有点迟了哦。”
遍布的导管像是自我增殖般在地面上蠕动着,缠绞上了科学班成员们的身体,亚连救下的那个第三驱魔师也在其中,更为可怖的是,导管在半空中形成了异样的巢。
巢中那个似是腹中婴儿般蜷缩的,正是阿尔玛·卡尔玛!
“觉醒的阿尔玛的憎恨改变了他体内卵核的能量!!这样下去,阿尔玛·卡尔玛会变成恶魔的!!!”
下一秒,爆炸卷着烈风,向少女与少年张开了血盆大口。
白光彻底吞食了北美支部。
“壳”碎裂的声音。窸窸窣窣的,持续了片刻。
须臾,自废墟下,一个身影腾空而起,轻盈地跃至瓦砾之上。
青年站起身来,朝着面前的虚无,发出了第一声呼唤。
“优,你在那里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有种我家妹子长大了的感觉……(老泪纵横
不过,漂亮话谁都会说,接下来……才刚开始而已……………
☆、彷徨
“该……死。”
阿尔玛瞬间的暴走堪比原|子|弹,爆炸也就算了,他体内的恶魔病毒也跟着一起扩散开来。
橘立花坐起身来,擦掉了嘴角的血迹。病毒一接触人体便像是疯了似的,她抓住了自己的臂膀,碧绿的光芒顺着黑色手套明明灭灭地闪烁。
随即,有什么窸窸窣窣地掉在了地上。破碎的……黄色符咒。
“立花!”
不远处传来了亚连·沃克的呼唤。她抬起头,发现了少年,遂稳了稳心神,踩着瓦砾走了过去。他明显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乔尼他们也没事,是渡草用‘冲羽’救了我们。”
亚连君包着泪花儿的模样还真是可爱……橘立花拼命咽下了感慨。
不过,原来他叫渡草啊。
她看向遍体鳞伤的青年:“谢谢……”
渡草叹了口气:“不用跟我道谢了。我们的工作只是保护,而你们作为使徒,该去破坏那些应该被破坏的东西。”
“应该”被破坏的……他指的是恶魔,还是阿尔玛?——对了,阿尔玛!神田他们!
被冲击波耽搁到现在终于想起了正事,橘立花四下寻找着那两人的身影,紧接着,渡草的伤处忽然生出了恶魔的口舌。
青年平静的话语传了过来。
“因为优还活着,所以人类才没有悔改。”
……阿尔玛想干什么?!
“因为优,我才会变成了恶魔!!”
渡草的断臂突兀涌出了不断增殖的恶魔的头部——他的身体被恶魔侵蚀了。
“渡草?!”
橘立花失声叫道。不,那不是恶魔的头部,那些脑袋虽然可怖,却能够辨出人类的痕迹!
那是阿尔玛的……
“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
那是阿尔玛的……憎恨啊。
头部还在膨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大,甚至将青年原本还算清秀的脸部挤压得不成形。那是阿尔玛的细胞,侵入了斑尾的身体里,原本渡草便带有阿尔玛的细胞,这下更是和母体共鸣了起来,濒临暴走。
“渡草!!”
“别去,立花,别去!”
少年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少女的身体。
“为什么!!渡草他有危险啊!!阿尔玛想干什么?!”
亚连·沃克死死地制止住了她的行动,“不行,立花,你是驱魔师!你是驱魔师啊!!你有innocence!!”
“Innocence又怎么——”
叫喊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具已不成人形的身躯,怔怔道:“你的意思是……渡草,快变成……恶魔了?”
“救我……救我,斑尾,不要啊,救我!”
千年伯爵的声音自半空中降下。不疾不徐,甚至是近乎享受般的轻快语气。
“再怎么叫也是没用的,第三使徒~你们注定是为阿尔玛·卡尔玛陪葬的哦——用驱魔师的手!”
说时迟那时快,橘立花只觉腰上束缚一松,眼前掠过熟悉的身影,随即,渡草的痛呼撕裂了她的听觉。
——亚连·沃克的左手化成了攻击时的长爪,此刻沾上了鲜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而满面血污的渡草愕然地看着他。
“亚连君!”
他的innocence感应到了渡草的恶魔化然后自己发动了么?!
橘立花顾不得其他,跑上前去努力按住了他的左臂。可innocence的意志竟超出了预想,橘立花不得已启动了innocence,希望能以此抵消掉他的力量——就像她之前抵消神田六幻上的力量那样。
绿光大盛。渡草断断续续的问话掷地有声。
“神把我们……视作敌人了吗?”
“不是的……”
所有辩驳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快要抑制不住亚连的innocence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尽管事态已然一发不可收拾,可她仍旧相信,神明不会如此有眼无珠的。
……真可笑,她以前从不信神的。
“渡草,你是驱魔师啊……你不是敌人,你是驱魔师啊……!”
“别挣扎了,立花。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的。”
千年伯爵游刃有余地俯瞰着废墟之上的一切,那副模样余裕满满,仿佛正将整个世界玩弄于鼓掌间。
“舍弃教团吧,亚连·沃克。”
“你若是答应了的话,我就终止这场悲惨的战斗哦?”
橘立花加重了双手的力道:“亚连君,不能听他的,别听!”
“立花,你若是和亚连一起回来的话,我也可以既往不咎,毕竟‘家人’最重要嘛。”
“谁要回去啊!!”她提了一口气吼了回去。
“唉……脾气真犟。”
一股力道骤然扼住了她的咽喉。她只觉眼前一花,下意识地抓住了那股力量。与innocence直接接触的地方竟开始滋滋作响,像是肉块烧焦时的声音。渡草的哀叫近在咫尺,可即便如此,那股力量还是不曾放过她,反倒越来越紧,呼吸亦困难了起来。
不能攻击他……!
“再告诉你们一个有趣的事实吧~”
“作为恶魔之核的黑暗物质(Dark Matter)——是从制造者的灵魂里诞生的,也就是说,那都是我的分|身!”
“亚连,若你希望的话,我就将阿尔玛和第三使徒体内的‘黑暗物质’给消掉哦~”
闻言,阿尔玛哈哈笑了起来。
“黑暗物质?”青年的笑意里满是狂气,“那种东西怎样都好,就算恢复成原来的肉体,我的怨恨也不可能消失的啊。”
白电自他的掌心喷涌而出。
“——只要优死掉就好了!!!”
她听见了神田优的惨叫。过电一般,唤醒了她几近空白的意识。
“神……田……神田!!!!”
该死,该死,该死,阿尔玛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他们不是挚友么?阿尔玛变了?还是说,有什么隐情?她明明看过阿尔玛的记忆啊,是在什么时候——
不行了,渡草恶魔化的手快要捏碎她的颈骨了,少女徒劳地大张着口,仿佛被弃在陆上、奄奄一息的鱼。
电光火石间,身体被什么向后一拽,新鲜的空气一股脑地涌进了肺里,她咳嗽几声喘匀了气,听见了意料之外的女声。
“现在是什么状况啊?”
“阿芙?!”
橘立花傻了眼。她应该是得救了,亚连也在,三人被封在一个透明密闭的球形空间内。
芙四下观望着战况,“时间不多了,我们去遏制第三使徒的力量,你俩趁机去破坏阿尔玛!”
“……不能……”
代替一言不发的少年,橘立花怔怔地开了口。
“阿芙,我和亚连君都看到了,九年前阿尔玛和神田的过去。不能的……不能破坏阿尔玛。那样的话,”她垂下了眼眸,“神田就……太可怜了啊……”
“橘!到这种时候你还在说什么傻话!沃克,你——”
不知为何,小女孩的斥责顿了一顿,“你……该不会是想接受伯爵的提议吧?”
立花呼吸一滞,她下意识地扳过了少年的双肩。
“不要接受,亚连君,不要接受!”
“那你究竟想怎么办,橘立花?”
“我……”
她瞠目,松开了手,继而抱住了双臂。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是,要救他们。不管是阿尔玛,还是神田,都要救,否则——”
太狂妄自大了。心底的声音如是说道。光靠天真是救不了任何人的,光凭口号是帮不了他们的。
你还有什么,橘立花?你还剩下什么?
“危险!”
眼前绽出了猩红的花。
“阿芙……!”她有一瞬无法反应过来,直到看见芙吃痛的表情,她抬眼,与男人对上了目光——缇奇·米克。
“眼神真凶啊,立花。”
他悠闲地笑着,“不过,我想你应该懂的。少年终究是属于诺亚一方,就像你,始终逃不了宿命。”
“……”她定了定心神,冷声道,“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来多嘴。”
“是么。我也就关心一下。倒是少年你啊,”缇奇伸出手来,眯细了双眸,“可别让千年公等到焦心了哦?”
“你们两个是不是害怕了,白痴!!”
芙的声音刹那间穿破了四散的尘烟与凝滞的空气。
“人类这种生物,从出生以来就各自怀抱着某种事物,愿望也好,想守护的事物也罢,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啊。”
“阿芙……”
“帮助他人这种事才没那么简单!!!不许反驳我,你们两个大笨蛋!!!”
“真吵……”
缇奇抬手,力量凝聚为光束向无法站立的芙冲了过去。
再顾不得其他,橘立花闪身而去,像方才芙保护自己那般,紧紧地抱住了小女孩。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降临,她转过头去,瞥见了那柄十字纹样的大剑。少女心下松了口气,朝着怀里的小女孩笑了笑。
“谢谢你,阿芙。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帮助他们。”
芙愣了愣,别过了头去。
“…………随你便。既、既然说出口,就要做得到!”
“我们……能成功么?”少年轻声问道。
“谁知道呢。”
橘立花轻快地答道,“不过总得试试才行。”
我并非一无所有,也不是一无所剩。我和亚连君不同,已经习惯了。
不过这一次,或许……真的会死掉的吧。
* * *
“五幻式!!!!”
青年的怒吼招致了更为汹涌的力量。电闪雷鸣自刀身爆出。就连他原本漂亮的黑发竟也随之染作浅紫色。
“消失吧,阿尔玛!!”
可是想象中的攻击却并非伤及阿尔玛分毫,反倒全部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阿尔玛笑了。源源不断的力量让他变得像个诺亚。
“恶魔似乎会因为心里的挫折而进化呢。显然比innocence更方便啊,只要不断憎恨着,力量便会不断涌现出来。”
神田优并未倒下。
“……掉。”
“破坏掉。破坏掉。破坏掉。破坏掉。”
他没有倒下。他不会倒下。在破坏阿尔玛之前,在见到“那个人”之前,他都不会倒下!
他逼近了诧异的阿尔玛,挥出了六幻——“锵”的一声重响后,刀身被什么坚硬的东西阻拦了。那是亚连的刀。
“立花,快,把阿尔玛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