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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玩够了没？”顾兮泽声音低沉，他似乎有些恼了。谁在乎那些花痴粉怎么想，如果真的被传到了网上，那他爸爸的公司一定会有受到影响。
“顾少不是这么没有耐心的人吧。”那边似乎考虑了一下什么，然后兴致勃勃的说道：“我们最后玩一个游戏好不好？你看看今天的天气，真的叫人很不舒服。我听说顾少素有鬼帝之称。六岁被美国特警从新一代特工组救出来的牛人，那么你就到m市最高的天台把雨引下来怎么样？”
“放屁。”顾兮泽眉头紧皱，恨不得现在就把那该死的人揪出来一顿狠虐，他这次的要求无疑比上次让他杀了狮子还难。大自然的力量，又岂是人类能够随意撼动的？简直胡扯。
“那你就等着为你的宝贝儿收尸吧。”那边声音冷了下来，说完这句话后竟然挂断了电话，任凭顾兮泽再怎么打都打不通。
“Shit！”顾兮泽眉间深深拧了起来，他走出保护区，有管理人员看到他这个样子眼神赶紧闪开，生怕惹到自己身上什么祸端。顾兮泽强忍住心中的怒火，面无表情地走向市中心的那座高层。
而这一边，被称作太子爷的男人一边摆弄着手中的电话，一边对着恭敬地站在一旁的墨镜男阿水说道：“狮子打死了？”
“死了。”
“你说，他会不会照我说的做？”太子爷敲了敲桌子，闭着眼懒洋洋问道。
“太子爷，根据我们监控的动向，他现在正往那边赶。”
“干冰和直升机准备好了？”太子爷突然睁开了眼，问道。
“准备好了。”
“那你们行动吧，按我说的做，别出什么差错。你也听说过鬼帝这个人，若真的出了差错，你的小命，我也保不住。”
“是，太子爷。”
“游戏快结束了吗？还真是有些不舍呢。”那人一脸天真无邪地摸着下巴，“鬼帝，你这次要怎么感谢我？”
顾兮泽乘着电梯来到了天台口，双眸中闪着浓浓的疲累。两个通宵做文案，一路狂飙来到m市，从医院的太平间到保护区的狮子，再到天台看着滚滚的浓云，他就没有休息过。现在身上还有伤，衣服破烂不堪，还要让他做那不可能完成的事。他倒要看看，那个人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被缩小的模糊不清，他们没有看到，天台上有一个帅得离谱，却也狼狈的离谱的男人在望着阴沉的天空负手而立。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用整个昏暗的天空作为背景，仿若异世的恶魔一般，让人景仰。让人恐惧。
顾兮泽扫了眼身上多处结痂的伤口，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淡淡的无奈，“小贱人，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呢？”
“轰隆隆。”天上似乎有闷雷响起，整个天际又暗了几分，然而顾兮泽却皱起了眉，因为他知道这并不是雷声，而是飞机飞过的声音。
“人工降雨吗？”垂了垂眼，顾兮泽就那么直直的站在天台中央。
暴雨来得并不算晚，饱和的云层见到二氧化碳就像干柴烈火，他身上很快就全部湿透，大雨倾盆落下，向奔赴沙滩的海浪般前仆后继。雨水打湿了他棕色的头发，顺着脸庞滑下，睫毛被水珠打得不断上下抖动，看得让人揪心。
很多人一定都淋过雨，淋过大雨，但却未有太多的人像顾兮泽这样一动不动的任凭雨水打湿自己全身。被雨水浸泡的衣服紧贴在自己身上，让人恶心厌恶，那样的痛苦并不比生病好上多少。
柳一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差不多黑了，他被人绑了起来，蒙上了眼罩，嘴也被胶带封住。意识中感觉有人带他去了一个地方，却并不知是哪。
忽然，他感觉自己到了室外，然后上了一辆车。走了不远又停了下来，走进了电梯里。直到他出去。外面很冷，似乎刚下过大雨，他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泥土气息。城市的废气被冲刷掉了一部分。他打了个哆嗦。听到旁边人低声说道“太子爷，我们到了。”
顾兮泽甩了甩手，掏出手机，语气竟然恢复了平淡：“我还以为你们会让我一直淋下去。”
“哎，怎么会，爽不爽？”
“废话少说吧，下一个无聊的把戏是什么？让我从这里跳下去？”
“呀，顾大少你别开玩笑，我要是敢这么做，小东西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我。”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怪异，“你转身往后看。”
顾兮泽转身那一刻就有预感，可当他看到被绑着跪在那里的柳一岑的样子还是别开了眼。
让他不受伤是借口，还是自己没有能力。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保证他不受到别人丁点的伤害。
“顾少，太子爷让我告诉您离开柳少爷。只要你离开他，他立刻就能被释放。”说话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他的右手一直徘徊在腰际，顾兮泽知道那里有枪，他就如同猛虎一般，一经移动，一触即发。当然首先遭殃的是他右手边跪在那里失去了视线和话语权的男人——柳一岑。
不过顾兮泽又岂是寻常的泛泛之辈，三两句就能被人吓走的？
“做梦呢。”顾兮泽身上还挂着水珠，脚轻踩了踩地上的一层水际，语气有着高贵和不屑，即使狼狈如厮，被放任于众目睽睽之下，他依然如高傲的帝王，将一切眼外之物视若尘埃。这就是他，属于他鬼帝特有的骄傲。
“那我就会按照太子爷的话杀了你们。”墨镜男掏出枪，直指柳一岑的脑袋。后者感到头上被顶了一个冰凉的硬物。他头微微垂了一下，却连丝毫躲避的意思都没有，表情也云淡风轻。这副模样让顾兮泽眼神微微动容。
“死在一起也好啊。”顾兮泽淡淡的说了句。他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对于死亡，他心里没有一个所谓正确的概念。至于三观，他不正的时候，别人还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于此，又何惧哉？
只是苦了这小贱人，不过话说回来，能和他顾兮泽死在一起，这小贱人也不会有太大遗憾吧。对于柳一岑，顾兮泽向来都是以自私和极端的占有欲来对待。一直都是。
他像是他一个东西，当然，是一个最珍贵的东西。
墨镜男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然而他却也有思想，听到顾兮泽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后顿时怔住，不知如何开口。让旁边几个人看着，右手的枪也没有离开，左手掏出手机，打电话询问。
“小贱人，这件事结束后你若还活着，我也会把你弄成半死。”顾兮泽食指擦去了唇边滴落而下的水渍，声音阴沉发冷。那模样，竟说不出的性感。
柳一岑身子一颤，没有大幅度的动作。
“顾少爷，太子爷让我问您几个问题，如果答错了，”他对柳一岑微微弯身，“柳少爷，多有得罪了。”
“如果您答得不好，太子爷说他会打死柳少爷。”墨镜男如同机械一般没有表情和语调的说道。
“与我何干？”顾兮泽不为所动。
电话那头传来一连串的笑声，那声音似乎做过处理，让人听了心里发冷却分辨不出。
“我们少爷说，”墨镜男顿了一下，“你不听，他现在就让你的宝贝死掉。”柳一岑微微垂了垂头，可惜无法看到眼罩之后的神情。
“问。”顾兮泽面无表情，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第一个问题，你和这个小东西一夜最多来过几次？”当墨镜男毫无预兆地复述下来太子爷的话，顾兮泽脸色终于牵动了起来，他挑挑眉，双眸看向天台旁边围栏上的摄像头，眼中闪烁的光芒似笑非笑，是的，就是似笑非笑。他说，“你耍我？”
墨镜男传来太子爷的话，同时一边伸手撕掉了柳一岑嘴上的胶带，“你不回答，那只好问他了。”
柳一岑被揭开胶带，冷风灌入口中，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然而他张口的第一句便是：“兮泽，你有没有事？”
许久不说话声有些发哑，却掩盖不住浓浓的担忧，虽然他看不到，顾兮泽还是忍不住别开眼去，并未回话。
“您现在应该回答太子爷的问题。”墨镜男说道。
“这个我怎么查过？他那么厉害，完全可以录下来。”柳一岑语气平淡，却冰冷的反常。当然反常，任凭谁这样被对待，相信都不会高兴得手舞足蹈。况且他心中一直犹如帝王般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了他此刻竟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让他讨厌自己的无能。
而顾兮泽听到这语气琥珀色的双眸终于闪过一抹惊诧，他似乎还没见到过这样的柳一岑。看来花溯年说得对，是自己太过强势了。要知道一旦温温和和的人冷起来或者发起火来，产生的效果远远比总是叫嚣的人强上许多。他的软弱，他的妥协，只会在自己这里显示。只会在顾兮泽这里，显示。
电话那头似乎能真切的知道这边的情况，突然也沉寂了一下，随后别有深意的笑声传出，有着变态的戏谑。
“第二题，顾少五岁的时候打飞机用多长时间？”
第39章 恰是故人
五岁？五岁！顾兮泽呼吸微微停滞没有说话，那个人知道自己五岁的时候正是被当做特工训练的时候！突然，对面就传出了“啊”的一声。
柳一岑被猝不及防一拳打在肚子上，两手被捆在背后，头重重磕到地上。黑暗中人的痛感会被放大，尤其是柳一岑这种处于无法行动中的黑暗，前一秒还寂静如水，这一下倒真是让他痛苦的吸了好几口气。
“顾少还不说吗？”
谁特么五岁时候打飞机！这明摆就是捉弄他的恶作剧。手段够，顾兮泽嘴角弯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有些发冷的笑意，却没人发现他负在背后的双手在刚才那一刹那突然伸开，却又被生生遏制，紧握成拳。淡然道，“打死他，你就用整个m市与我斗吧。”
这句话说的看似平淡，但墨镜男却抖了抖脸皮，因为他感到了一丝杀意，这杀意，豪不夸张的说，犹如实质。想必也不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如果没有经历过一些事情，哪能放出这等效果的狠话？
只是墨镜男并不知道，他面前这个男人，有些烙印已经被深深地种在了骨子里，永远都挥之不去。如果哪个他不在乎的人走了狗屎运不小心触碰到，后果将不堪设想。
“太子爷最后有一个问题。”墨镜男默默的咬了一下牙，鼓起勇气说道：“你爱我身边这个男人么？”
你爱我身边这个男人么？
你爱柳一岑么？
顾兮泽蓦地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柳一岑倒在地上的身子缓缓地直起，肮脏的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滑下，有一种颓废的凄美。在听到这个问题时嘴角勾起了一抹深深的嘲讽。
恐怕依旧无法回答呢。他说过，让顾兮泽亲口说爱他，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未必有效，况且现在，他又有什么把握，他喜欢的会是自己呢？
“你接着打我吧，蠢货。”柳一岑嘴角的嘲讽更浓，他能想到顾兮泽此时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就是他即便看不见，也能感觉到有一处目光正将他一瞬不移地凝视着，那目光，灼热深邃。有这悠长的让人沉迷的味道。而那道目光的源头，就是眼前这个帝王般不可一世的男人。
然而下一刻，嘴角牵起的那抹弧度突然僵住，因为他的头已经被顶住了，那个冰冷的东西，又是枪。
“这一问如果还不回答，这颗子弹就会进入柳少爷的脑袋。”又是机械一般的声音，却在此时如同死神一样无情冰冷。场面一时间就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微风吹过的声音。
如泣如诉。
顾兮泽距离他们只有三四米。柳一岑旁边站着用枪指着他的墨镜男，身后还有四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人。但顾兮泽就看出来他们没有配枪，毕竟下面是闹市区，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如果不慎被搜出来的东西太多影响不好。
正常人都会认为对付一个手里只有一把冷兵器的男人，用一把消音手枪绰绰有余。可是他们似乎忘了，眼前的人并不是常人，而是顾兮泽。
顾兮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好。”
之后他向前走了一步，墨镜手里的枪立刻指向了他，然而下一秒他便感到手腕像是被巨大的铁锤砸中，疼痛中枪被人一扫而空，接着腹部受到了狠狠地冲击，他不知道顾兮泽为了给柳一岑报那一拳之仇用了多大的力气，总之他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单膝跪在地上。手中的电话顺着他松开的手滑落到地，下一刻头被枪顶住。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场面的掌控权已经落到了顾兮泽手中。其余的几个人还没回过神来。
“爱与不爱，还轮不到你这种东西来问。”顾兮泽面无表情说着，却轻咳可一声，他的衣服全部湿透，伤口还未清理，全身都在发痛。他却立刻很好的掩饰住。用枪敲了敲墨镜男的头，语气里连一点鄙夷都欠奉。
“一枪结束吧，动你我嫌脏手。”说着扣动扳机。
“啪啪！”
就在这时，一道突兀掌声从一旁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细沙般女性化的声音。
“不愧是鬼帝，还好我来的及时，不然我那精心培养的杂碎就要被你挂掉了，真是吓到我小夜了。”男人邪魅的脸上此刻带着一抹戏谑，只是那漫不经心的调侃口吻让人怎么也看不出他在害怕，反而像是在和老朋友叙旧一般。
也的确是。
顾兮泽拿着枪的手一顿，表情有些微微错愕，半晌才开口，语气同样有些惊讶，仿佛置身戏中一般，“凉夜？”
顾兮泽脸上的表情瞬间精彩起来。
男人点点头，在此之前，他已经对一个手下使了眼色，后者很快会意，弄昏了柳一岑。
三日前。
落地窗前站着一个身材偏瘦的男人，他的正脸同样优秀，皮肤白皙，犹如女性般气息的眉头之间带着一股淡淡的慵懒，唇瓣红润性感，微微牵动时让人有咬上一口的冲动，长长的睫毛家住的是同样狭长的双眸，深邃的眼中有不可探测的光芒流转，接着淡淡开口，有着阴柔美的声音传出， “很漂亮，而且很特别，鬼帝的人，果然不一般。”
他修长的手指拿着照片，今指尖弹了弹照片上人的侧脸，那是一张偷拍的画面，正是柳一岑刚到m市独自在雨中行走，大雨中他像一只无措的迷途羔羊，忧郁中带着颓废，颓废中带着让人窒息的诱惑，却又孤独的让人心疼。
“阿水，保护他的安全。我欠顾兮泽一个人情，也是该还上他的时候，不过……”男人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弯起一抹有些怪异的弧度。
凉夜。m市地下黑道太子爷。他的老子是整个m市的龙头。当然，触角遍布全国。据说和上世纪民国时期的青帮和现在的国安局都有密切联系。
他在几年前被顾兮泽无意间出手救过一次。那次他偷渡到国外贩毒，却被合作方翻脸产生冲突险些丧命。当时他还真就没准备充分，若不是恰巧在当地办事的顾兮泽出手相救，他一定就着了道。
他永远忘不了顾兮泽当时一路干翻那些滚蛋的样子。雪中送炭在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恩情，凉夜于此也记住了他。
不过在他问到顾兮泽的名字，想让他做自己的贴身保镖的时候，后者有些好笑的瞥了他一眼，便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话有多么的幼稚，当时的顾兮泽根本就没拿自己当回事。
人家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就潇洒的扬长而去，连头都没回一个。
“火候不够，就别出来胡闹。”
“我胡闹么？”想到这凉夜不禁笑了出来。他之后便一直没有放弃查顾兮泽，好在s市并不远，竟然很快查到，他果然是低调的风云人物，而且还是……
“易天说你和这小美人，呵呵，鬼帝，打架你行，谈恋爱，还真是弱智呢。那就让我帮帮你吧。”
于是……
“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顾兮泽扔掉了枪，语气平淡，却仍能从中听出一丝隐隐的怒意。
“你个没良心的。”凉夜摊了摊手，“你不感谢我。要不是我，你的小东西就要被那个叫阮什么雨的骚娘们儿给强上了。”当然，凉夜一定会插手。他总不能让顾兮泽的人在他眼皮底下出事，那样他还怎么有脸混下去。
同样是优秀的男人，他不想输给顾兮泽。他们之间算不上太好的朋友，却总是较劲，当时，这较劲只是凉夜一厢情愿的。但那天顾兮泽天神一般的霸气救场印象实在不可磨灭。他总得让他吃点苦头找找心理平衡。
于是凉夜后来很不甘心得找到顾兮泽PK这个那个。上至金融音乐计算机心理学，下至篮球游戏琴棋书画，甚至厨艺饲养花草……
好吧最后的结果是他堂堂m市太子爷无一被完虐，虽然顾兮泽厨艺有些技不如人，但凉夜却发现自己却更加垃圾……而且更可怕的是对方似乎还有大慈大悲手下留情的嫌疑……
郁闷到吐血时他才想通：鬼帝就是鬼帝，不能用人的标准来对待。
可如今不同，凉夜找了好几年他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