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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同人)[越苏]月明千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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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屠苏慢慢抚过剑鞘上的纹饰,道:“这柄剑是故人所铸,焚寂我已多年不用。”
  “焚寂?”陵越听得这个名字,不由心头一震,“传说中龙渊部族所造的七把凶剑之一?”屠苏点头默认,陵越愈发觉得事出蹊跷,“焚天门夺凶剑,究竟有什么企图?你还记得那个人提到四件神器吗,不知是哪四件?”
  “天蛇杖,封在乌蒙灵谷。”百里屠苏沉声道,他语气决然,似有凛然不可犯之意,“八年前郁璘未能得逞,定不会善罢甘休。他此番找不到我,说不定会去南疆!”
  百里屠苏站起身来,目光朗朗,直视陵越双眼,道:“事出有变,可否随我往南疆走一趟?”
  

☆、耿耿星河欲曙天

  陵越答应陪百里屠苏去往南疆,却不赞成立即动身,而是建议屠苏先行休养几日。
  临行那日,百里屠苏天未亮便起身,在坟前独坐良久,倾酒为奠。陵越寻来时他从容起身,眸中一扫多日以来的阴霾,重现湛湛神光。
  三日后到南疆地界。
  陵越的生父早年游历四方,足迹遍布大江南北,直到成亲后才在淮阴县定居。他时常回味年轻时种种见闻,陵越自也从他口中听过南疆风土人情。多山多谷,气候温煦,民风淳朴,信仰神灵,尤擅歌舞……
  看惯江淮的温润风光,陵越仍觉得此地风物纯美,别有一番动人风姿。就如同见多了轻衫罗裙的端庄佳丽,不免被烟纱遮面的异族美人吸引一般。且眼下正值春和景明,碧草连天山花烂漫,远看便如一副色彩流溢的画卷。
  两人走在山林间,听着树顶鸟雀鸣啾,远处溪水潺潺,虽然彼此交谈不多,心神也觉格外舒旷。只是一路上并无村落,人烟稀少,愈往密林深处走去愈是人际杳绝。陵越微感诧异,屠苏只说此地偏远甚少人来。
  “快到了。”百里屠苏说。
  陵越循他目光所指向前看去,面前只见山峦叠翠一望无尽,不见村落和屋舍。正要出言相问,屠苏却侧目看向一旁,清声喝道:“出来。”树后腾地窜出个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百里屠苏面前,唤道:“巫祝大人!”
  “俄广?”百里屠苏低头看着,皱起了眉,“你怎么又回来了?”
  跪在地上的青年不过十六七岁,身上穿的却是一身汉人短打,他抬起头看了百里屠苏一眼,满脸惭愧之色,再次深深伏下头去,“巫祝大人,俄广知错了,求大人重新接我回村!”
  百里屠苏摇摇头,淡然道:“一朝出谷,不得再入。你莫非忘了?”说着举步便要走,俄广见状连忙膝行着拦在他前面,求道:“求巫祝大人开恩,我真的悔过了!”
  百里屠苏低头看着他,话语中不无慨叹之意:“既然出去了,外界繁华万千,何苦回头?”
  俄广毕竟年轻,激动得满面泪痕,“大人也说过,江湖多风霜,俄广从前年少无知,如今才体味到个中滋味……”陵越生活顺遂,却也深知涉世艰辛,闻言心下不忍,上前一步想要拉他起来。俄广见状忙拉住他衣角,急道:“求公子替我向大人求求情吧!”
  “我看他确是真心悔悟,何不网开一面?”陵越转向百里屠苏,后者却不为所动,神色漠然道:“不必再说。”
  青年不由得哽咽出声,却也晓得百里屠苏脾性,心知再无回寰余地,便抹了把眼泪站起来。百里屠苏自怀中掏出一枚白玉佩,递给俄广,道:“将此物交给安陆县令,他自会给你安排差事,可保衣食无忧。”
  “大人……”俄广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一双手都发起抖来。
  百里屠苏截断他的话,道:“速速离开此地,断不可将乌蒙灵谷所处方位告知他人。”说完转身便走,“你家中二老我自有我替你照拂。”
  俄广抽抽鼻子,朝着屠苏的背影重重磕了个头,“大人恩情,俄广永世不忘!请大人告诉我爹娘,就当没有我这个不孝子吧!”
  屠苏走出几步却又停下,沉吟片刻,略侧首道:“日后倘若乌蒙灵谷不再受人觊觎……”话至一半忽又止住,陵越似乎看到他微微叹了口气,“罢了,日后再说,你且先去吧。”俄广诺诺应了一声。
  陵越朝俄广抱拳,道:“山长水远,善自珍重。”青年一脸黯然,点点头道了声谢,又深深望了一眼面前的连绵山川,这才默然离去。
  百里屠苏已走出几丈远,回身静静看着陵越,陵越举步赶上,问道:“一朝出谷永不得入,难道谷中村民穷此一生都不能出来?”
  “是。”百里屠苏像是早料到他有此一问,眼中波澜不起,答得十分平静,“我定的规矩。愿意留下,我自会竭力庇佑,想离开,茫茫天下总会有安身之处。”
  陵越正是心神凝重,听此话面色顿时沉了下来,道:“倘若留下,心有抱负也无计施展,若是出谷,便要一世背井离乡,不得与亲人团聚。恕我多言,这规矩实在不近人情!”
  陵越话音中隐含怒气,百里屠苏却毫不气恼,黑白分明的眸倒映着苍远山水,道:“昔年武陵人幽居桃花源,与世隔绝,外界朝代更迭战火频仍,武陵人却可保一世平安,静享天年。如此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陵越一时语塞,却仍旧不敢赞同,转念一想屠苏并非冷酷无情之人,想来另有考量。而以屠苏一贯的性情,对自己所做之事从不过多解释辩驳,只是眼下看着陵越的神情,也不愿二人之间横生误解,于是想了想,上前一步说道:“乌蒙灵谷藏有至宝,为防生变,须得固守结界,万不可泄露进出之法。”
  陵越虽仍不知详情,闻言也略松了口气,道:“或可想一个两全之法……”
  “容后再说吧。”百里屠苏摇头道,“天色不早,不宜再作耽搁,我们这便进去。”
  “进去?”陵越诧异地四下打量一番,南疆是多山地势,前方不远处便有山壁拔地而起。险峻陡绝如入云霄,如何有路通往村落?忽而心下一动,闭眼凝神感知,立时发现周围充斥着一股颇不寻常的灵气,虽隐蔽无形,却如川流绵绵不绝。
  百里屠苏抬起一手,并起食中二指竖在胸前,合上眼,双唇轻掀默念起咒文:“吾为天地师,驱逐如风雨,妙法似浮云,变动上应天!”他指尖凝出一团湛蓝光华,照亮眉宇印堂,“开!”
  只见他扬手一挥,眼前山峰碧色陡然变淡,清蓝色光芒氤氲流淌开来,山壁随之开始扭曲。“跟我走。”百里屠苏向陵越颔首示意,陵越心知结界已开,便随他一道迈步前行,轻轻松松穿过了看似坚不可摧的山峦。
  山中洞穴狭长,顶上挂着形状各异的钟乳石,不时有水滴下来,“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别有一番清幽意趣。山洞里暗无天日,唯见陵越剑鞘上镶嵌的晶石微微发亮,依稀照亮脚下路途,陵越跟在屠苏身后,迎着前方一团朦胧的亮光走去。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眼前才豁然开朗,天光兜头倾洒下来!
  乍见光明的双眼尚不能适应,陵越只觉眼前一花,片刻后所见景物逐渐清晰起来,陵越一时怔住,蓦地深吸了一口气。
  好一个世外桃源!
  陵越赞叹不已,满心只剩下这个念头。花草清香扑面而来,好春丽景一望无尽,远看四面环山天青云白,而乌蒙灵谷就坐落在这一道天地造化而成的自然幕障之中。谷中草木芳茂,石柱参天,奇峰丹崖林立,屋舍如星罗棋布,互以粗木栈桥相连。俯瞰山下,只见碧草如茵繁花似锦蛱蝶翩飞,流泉飞瀑自山上倾下,水声潺潺,在阳光下溅起无数流烟碎玉,汇成一潭清如翡翠的水。栈道尽头,一座白玉雕就的巨大的女娲像凝然矗立,气态端庄高华。
  “果真是天开神秀,造物钟灵之地!”陵越叹道。
  百里屠苏仰头望着女娲巨像,右手虚按于心口,左臂平舒,俯身行了一礼。陵越看他眼神明澈,神态肃然,想起南疆向来有供奉神灵的信仰,知道不可轻慢,便也入乡随俗地抱拳行礼。
  “呀,大巫祝回来了!”有人远远看见,惊喜万分地喊出声来。一时间,各处劳作的人们纷纷看过来,欢呼声此起彼伏。百里屠苏无奈地扶了一下额头,陵越看在眼中,忽觉得有些好笑,不觉也扬了扬唇角。
  两名年轻少女迎上前来,一娇俏一清雅,手腕脚腕处佩戴的银环叮当作响。她们先朝百里屠苏恭敬行礼,而后才问道:“云溪大人提前回来,怎么不先说一声,大家好迎接你呀~”
  云溪?陵越心中默默重复,投去探询的目光。屠苏微微摇头,简洁道:“行程有变,所以提前返回。”
  另一位女孩仰起脸,笑得眉眼弯弯,宛如春风中绽开的第一朵花,“今天正好是踏月跳花节,云溪大人莫不是特地赶回来参加歌会的?”
  “寄书,别对大人无礼!”年纪稍长的女孩扫她一眼,轻斥道。凤寄书毫不在意地扑哧一笑,拉着她的手臂轻晃,道:“我知道啦采兰姐姐,难得云溪大人回来,你就别老是板着脸骂我啦,多扫兴啊!”
  凤采兰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屈指轻轻刮她鼻头,又见大巫祝身边站着位陌生男子,不由一怔道:“这位公子是……”
  陵越拱手一礼,风度谦谦道:“在下陵越,两位姑娘好。”
  百里屠苏朝凤采兰吩咐道:“将我住处的偏房收拾一下,领他住下。今晚歌会事宜有否准备妥当?”
  凤采兰浅浅笑道:“大人放心,提前两天就已经筹备好了。”
  百里屠苏颔首道:“辛苦了。”
  乌蒙灵谷与世隔绝,此番还是头一遭有外乡人来到,凤采兰不禁多看了陵越一眼,犹豫着问道:“大人,今晚的跳花跳月大会……陵越公子也一起来吗?”
  百里屠苏想了想,道:“同去无妨。”转而向陵越抱拳道:“杂务缠身不便相陪,见谅。”陵越微微一笑道:“你且去吧,无需顾虑我。”
  百里屠苏匆匆走开,留下凤采兰引着陵越去往住处。“有劳姑娘引路。”陵越道。凤采兰看着面前持剑而立的青年,剑眉星目风神俊朗,一时竟忘了言语,倏地晕红了两颊。回过神来才匆忙低头,心不在焉地领着陵越走上栈桥,随口为陵越解答一些村中人事和风土民俗。
  言谈之中,陵越才大概知晓,原来乌蒙灵谷二十年前尚是一片荒地,而村中诸人也是从他处迁徙而来的流民,当年无家可归,幸得百里屠苏收留方有栖身之地。也是从那时起,众人齐心将乌蒙灵谷重建,才能如今日这般风光秀丽,水土丰饶。
  陵越暗自感叹了一番,又想起方才谷外几句意见不合的争论,心头百般滋味起伏。到了住处,陵越洗漱歇息了一阵,掀帘出门时已是黄昏,天边火烧红云,地下碎金潋滟,陵越忽然觉得如此隐居深山不理世事,倒也和乐恬美。
  忽然间,旁边一墙之隔的木屋中传来窸窣响动,陵越转头看去,便见绿纱窗上映出一个朦胧人影,身形挺拔,长辫垂腰,正是百里屠苏。陵越刚欲出声相唤,忽见那人影手臂一扬,脱了身上长衫随手扔在一旁。陵越心道幸好没有冒昧出声,否则岂不尴尬?再看去时,霞光在窗纱上镀了一层绯暖色泽,竟将此情此景染出几分缱绻意味,许是花香醉人,也似乎教他……心跳得快了些。
  屋内衣袂响动之声不绝于耳,间或夹着银器碰撞的清脆响声。陵越看着那人影一件件穿上层叠繁琐的服饰,不知为何竟忘了走开。半晌后回过神来方觉失态,不由得低笑一声。
  “……陵越?”屋内人因这一声笑,方才注意到他,开口问道。陵越上前一步,朗声应道:“是我。”
  “稍等,这就出来。”百里屠苏不料陵越竟在屋外,有些不自然地压低了声音,一边加快手上动作。片刻后他掀起避风的软帘,踏出门槛,漫天夕阳之下,陵越看着面前盛装的青年,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
  百里屠苏行走江湖时惯常穿贴身劲衣,玄裳利落冷默如夜。此刻他换了一身南疆扎染布衣,宽大飘逸,色彩明艳,衣襟袖口袍摆处均绣了繁复花样,与他平日衣着大相径庭。他打散了发辫,却在额前绑了一条湖蓝色布带,束于脑后,盖住了眉心一点朱砂。长至腰间的黑发随意地垂落在身前身后,右耳一枚兽骨耳饰也换做两只缀着翎羽的银环。与谷中村民一般,他足下未着鞋履,手腕脚腕处佩着银镯,行走间发出悦耳清响。
  村中男丁虽有佩戴饰物,衣着却大都朴素,断无像这般飘逸华丽的,料想应是大巫祝节日祭典的盛装。如此装束若由寻常男子穿来,定是不伦不类,但这利剑般的青年长身玉立地往夕阳下一站,惟觉风神俊秀。
  只是……艳丽得过了头,直要灼痛人的眼。
  两人说了几句话,便有人来向百里屠苏禀事,说后日的祭典尚有事宜需他指示。屠苏有些愧疚,告诉陵越月出时可自行往祭台去,便匆匆告辞。
  陵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偶尔停下来,端详石柱和墙壁上随处可见的古老图腾。日暮时分,家家户户屋顶都冒起炊烟,劳作了一日的村民均已回家吃饭,或是三两聚在一起,蹲在屋外抽水烟。
  一间屋外,凤采兰正挽了袖子洗衣服,边笑着跟两位老人说话。她远远瞧见陵越,眼里透出喜悦之色,冲他扬高手臂喊了一声。陵越走过去,微微笑道:“采兰姑娘,又见面了。”
  “公子吃过晚饭没有?”凤采兰用手背抹去额头细汗,浅笑着问道。陵越点头道:“方才吃过了。”
  凤采兰将木盆中的脏水倒掉,准备抬到屋檐下去晾衣服,旁边磨豆子的老婆婆连忙拦下她,道:“好孩子,你也累了大半天,剩下这点活就别做了,快去换身衣裳打扮打扮吧!”
  凤采兰搀住她,柔声道:“没关系,还是我来吧!俄婆婆您身子骨不好,仔细扭了腰。左右时辰还早,赶得及。”陵越见状上前抬起木盆,温声道:“我来帮你吧。”
  女孩素净脸庞上浮起一抹浅红,抿了抿唇,轻声道:“多谢公子。”又向老人简单介绍陵越来历。老人眯着眼看向陵越,说大家都说大巫祝带回一个生人,原来是个年轻后生。
  陵越将湿衣服一件件挂到晾衣的长绳上,又从凤采兰和老人的交谈中听出来,原来俄婆婆便是那俄广的母亲。陵越心中踟蹰片刻,终是对俄婆婆说起自己与俄广曾有一面之缘,说俄广现下有份好差使,生活安泰无灾无病,又宽慰俄婆婆不必劳神挂忧。
  老人浑浊的双眼流下泪来,面上愁容却少了许多,凤采兰轻轻替她拍着背,俄婆婆缓过劲来,便迭声向陵越道谢。陵越突然心念一动,问道:“听闻此地不可随意出入,这么多年来,大家都不曾涉足外界一步?”
  “年轻人,你有所不知,如今整个村子的人都是二十年前才迁进来的。”俄婆婆叹了口气,神情沉重地回忆着往事,“南疆时常有旱灾,各个村寨之间,常为了争夺领地和粮食而互相杀戮,势力弱的部族守不住村子,就要被人抢走屋子和女人,不得不四处流亡。要不是遇上云溪大人,我们恐怕已经……”
  陵越眉头深皱,道:“想要守护领地,亦可训练村民习武自保,好过强设此禁令。”
  俄婆婆摇了摇头,在竹凳上坐下,方又缓缓说道:“当时乌蒙灵谷还很荒芜,全是被大火烧过的痕迹,很少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而我也是听爹娘说起,才知道百年前曾经有一群人闯进乌蒙灵谷,烧杀抢掠,云溪大人的亲人似乎也丧生在那场屠杀中,真是……唉……”
  陵越心头陡然一震,凤采兰应也是头一次听闻此事,掩住嘴“啊”了一声。陵越深吸了口气,问道:“是仇杀?可知何人所为?”俄婆婆又长叹道:“不知道,谁也不敢拿这件事去问云溪大人。据说是有人将谷外结界的秘密告诉了外人,这才引狼入室……”
  俄婆婆拉着凤采兰的手,仰起脸看着陵越,双目中满是慈蔼神色,“乌蒙灵谷是块风水宝地,不会闹旱,大家住在这里总有足够的粮食收成,我们这些老骨头也走不远,除了这里无处可去……我虽然年纪大但还不糊涂,大人这么做,一定是为了保护大家。而且……就算有执意出谷的,大人也不是不给机会,就像我家那犟小子一样……”
  陵越先前不知内情,多少有些困惑,此刻方觉得莫名松了口气。他沉吟片刻,道:“外界虽然繁华,亦是纷争不断,依晚辈看,此处祥和宁静,倒也没什么不好。”
  三人心中均有许多感叹,一时无话。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薄云后也现出浅淡月影,凤采兰抬头望了望,道:“俄婆婆,我该回去换衣服了,寄书还在家里等着呢。”
  “快去吧。”俄婆婆拍拍她手背,疼爱地笑道,“千万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今晚领个如意郎君回来!”
  凤采兰低下头羞红了脸,手指轻轻拈着衣角。陵越却一头雾水,问道:“请问……这踏月跳花节,究竟是……”
  俄婆婆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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