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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会的。竹
勇作在玄关穿鞋时,大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了。美佐子不禁
屏住了气息——站在那里的正是晃彦。
“你……〃
“瓜生。〃
两人同时开口。
晃彦说: “嘿,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啊!你来打听案情?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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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门。
誓我有很多事情想确认。竹
“哦?你们警察还真喜欢‘确认’这两个字。竹晃彦啐了一
句,看着美佐子说道: “他就是我不久前说的那个同学,他有
没有跟你提起这件事?一
H提起过。竹美佐子回答。
勇作走过晃彦身边,向美佐子点点头。 “告辞了,非常感
谢。静
。能不能请你等一下?我有话想问你。〃晃彦挽留他, “是
有关弘昌的事。老实告诉我,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一
仿佛震慑于他真挚的眼神,勇作眨了眨眼,然后回答:
“一半一半吧。竹
“哦……竹
“那么,我告辞了。竹勇作正要离开,转念一想,又回过头
来对晃彦说, “你真幸福,讨到一个好老婆。∞
那一瞬间,晃彦的身体仿佛被人用力往后推了一把。勇作
再次低头行礼,随即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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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鸿三,这是在上原医院打听到的人,他家位于坡道起
伏的住宅区里。马路铺整得很平坦,但车流量不大。就这点而
言,这里应该很适合居住。只是这里离车站有段距离,又不容
易拦到出租车,一旦像勇作一样没赶上公交车,就只能走路走
得汗流浃背。
山上鸿三据说和上原雅成很亲近。
好不容易抵达山上家,勇作穿上途中脱下的西装,按下玄
关的门铃。那是一所前院种满了花草树木、古色古香的房子。
在玄关相迎的是一位瓜子脸、气质高雅的妇人。勇作已经打
电话约好时间,他一报上姓名,妇人马上笑容可掬地请他入内。
“真是不好意思,提出这种不情之请。竹
看到勇作过意不去的样子,妇人满脸笑容地摇头。 誓自从
接到刑警先生的电话之后,我爷爷简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呢。
能够聊聊往事,他高兴得不得了。一
“那就好。竹
沿面对后院的走廊没走几步,妇人在第二间房前停下,隔
着纸拉门通报勇作来了。
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 “请他进来。骨
“打扰了。竹
“哎呀,你好你好。〃
山上鸿三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文艺青年。他戴着金框眼镜,
稀疏的白发往后梳拢。
勇作拿出名片再度自我介绍后,看到矮桌上摊开着一本像
是相簿或旧日记的东西。
“听说你想问上原的事,我就将这个从壁橱里翻了出来。我
最近没怎么想起他,不过这样看着从前的照片,还是很令人怀
今〃
Jdh o
“您和上原先生是同学?竹
“一直都是。竹山上老人眯起眼睛, “我们是一同追求医学
知识的伙伴。不过,我们的才能完全不同。他简直就是为了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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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医学而生,出生在医生世家,又注定是医院的继承人。恩师
们也白叹弗如。一
老人将旧相簿转向勇作,指着贴在左页最边上的一张黑白
照片。泛黄的照片中有两名身穿白袍的年轻人。 “这是我,这
是上原。〃
左边那个好像是山上。勇作将照片和本人比对,果然有几
分神似。
老人像是洞悉他想法般地笑了。 “毕竟是快六十年前的照
片了。竹
勇作从他张开的口中,意外地看见了一口白牙,大概都是
假牙。
“其实,我今天想请教的不是那么久远的事情。〃勇作决定
进入正题, “不过,算算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您知道上原
先生曾经派驻在一家叫瓜生工业的公司的医护站吗?竹
“瓜生工业。竹老人仿佛在细细品味每一个字似的复诵一遍,
说, “你是说他曾经待在那家公司的员工医务室?竹
“似乎是,我也不太清楚。〃
“E恩……竹山上老人抱着胳膊, “我听说过那件事,不过不
太清楚。晚年的时候,有一次不知道聊到什么,他曾随口提
’—1. 竹
也o
“你们当时很少往来吗?竹
“倒也不是,力山上眨眨眼睛, “因为我也很忙,没空对彼
此的工作表示关心。不过我记得,听到那件事时,我还问过他,
为什么明明拥有一间大医院,还要跑去做那种工作呢?他好像
回答,因为有很多事情在医院里不能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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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做……竹勇作感到纳闷,医院里不能做的事,在一家
企业的医护站里又能怎么做呢?
“说起来,在那之后上原医院就改建了,对吧?从原本的木
造房子变成了一栋红砖盖成的雄伟建筑。〃
山上老人仿佛正忆起当年的景象,眼睛斜望向上方,喃喃
道: “没错,没错,确实是那样。他说,接下来要将心力投注
在医院上。在那之前,比起治疗患者,他花费了更多的精力从
事研究。竹
“哪方面的研究?一
“脑神经。竹老人爽快地说道,指着自己的头, “他想从大
脑的信号系统分析人类的情感或生理现象,那几乎是他毕生的
志向,但不幸的是他出生得太早了。如果他生在这个时代就好
了。现在的社会不但认同那种研究,对于大脑也有了相当的认
识。你知道人类有左脑和右脑吗?〃
“这点常识我还知道。竹
老人点点头。 “脑分离患者呢?也就是左脑和右脑分离的
患者。竹
“不知道,有那种人吗?竹勇作惊讶地问。
“有一种治疗重度癫痫患者的方法,即利用手术切断联结左
右脑的胼胝体,我们称那种人为脑分离患者。这种人平常过着
和一般人毫无二致的生活。那么,经手术切除的胼胝体究竟是
为何而存在呢?以这样的人为对象进行各种实验之后,目前医
学界认为右脑和左脑可能存在不同的意识。竹
“真的吗?这我倒是不知道。竹勇作用手抵着头。
“一般人就算知道这种事情也没用。不管怎样,这种学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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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二十年才出现的,.相当震撼人心。其实上原在学生时代就提
出这种假说了。很遗憾,他没有实验场所。竹
“上原先生有哪些研究成果?竹勇作这么问是因为想到了一
些事。
山上老人发出低吟。 “就像我刚才所说,那是一个资源匮
乏的时代,我不记得他有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研究成果。当然,
他工作成绩卓著。他曾经将电极植入小白鼠的脑中,调查大脑
受到电流刺激的反应……〃山上拍了一下膝盖,又道, “他曾
说过,待在疗养院时反而做了许多有趣的事,因为那里有各式
各样的患者。竹
“疗养院?竹
“国立诹访疗养院。一家成立于昭和十六年(一九四一年)、
只以头部受伤的伤兵为收容对象的疗养院,让他们在那里接受
专业医疗,培养就业能力。在那家疗养院设立的同时,上原接
获勤务命令,在那里工作了几年。一
“可是,那里的目的是治疗患者吧?实在无法和研究联想在
一起……〃
山上笑着摇头。 “不是那么回事,战争会产生超乎想象的
患者。虽说都是头部受伤,但人人的情况都不同,即使是长年
从事脑外科医疗工作的人,都经常会遇到陌生的病例。上原写
给我的信中提到,那里是集中了研究对象的宝库。竹
勇作点头,原来如此。 “有什么重大的成果吗?竹
“不论成果是大是小,总之他获益良多。他曾经告诉我,他
重新认知了人类生命的伟大。毕竟,他每天看到的都是头部受
到枪伤,大难不死奋力求生的患者。他们表现出的特异反应和
症状对解释大脑机能有很大帮助。一
说到这里,他仿佛想到什么似的,从矮桌上的文件中拈起
一个信封,从中抽出信纸,在勇作面前摊开,只见上面以黑色
钢笔写着漂亮的字。您下载的文件由2 7t x t 免费提供!小说更多!
“这里写了,对吧? ‘对了,我从此前提到的患者身上发现
了一件更有趣的事,电流刺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关于这
点,还必须进一步调查,说不定是个划时代的发现。’这是上原
从疗养院寄给我的最后一封信。此后二战结束,我们彼此都无
暇写信了。〃
“这个划时代的发现后来怎么了?〃勇作将目光从信纸移到
老人身上,问道。
“好像还是发表了,但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关注,当年这种情
形很多。他也让我看了那篇论文,因为资料不足,给人一种欠
缺说服力的印象。内容我几乎不记得了,现在看来,说不定那
是项了不起的研究。〃山上老人有些腼腆地回答。
勇作又问起上原雅成和瓜生工业创办人瓜生和晃的关系。
老人瞪大了眼睛,说: “我不知道,毕竟我们的专业领域相差
十万八千里。∞
“也是。竹
勇作又听老人说了一些陈年往事,然后告辞离开。走下急
坡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栋古老的宅院。
专业领域相差十万八千里……是吗?
勇作想起老人说过的话。确实该如此,但……就是有人不
这么想,不是吗?
一种假设逐渐在勇作脑中成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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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从山上老人家火速赶回岛津警局,也已过中午。不过,
勇作已事先打过电话,说他好像感冒了,今天早上要去看病。
他毫不内疚地打这通电话,也是因为最近的调查停滞不前。
逮捕弘昌已经过了四天,却还不能确定他的口供是真是假。
许多刑警的不满都明显地写在脸上。他们认为,既然逮捕
了最可能作案的嫌疑人,为什么不能进行彻底的审讯,逼他招
供?也就是要逼弘昌自己招了。实际上,警方遇到这种局面时,
还是经常使用这种手段。
然而,警方这次不能那么做。毕竟,对方是瓜生家的后人。
警方担心万一事实真如弘昌的口供一般,将无法收场。因为UR
电产在当地具有莫大的影响力。因此,专案组最近一直笼罩着
一股低气压。
然而,今天却不同。
勇作从警局的玄关进门走上楼梯时,感觉局内的气氛和平
常迥异。虽然耳边喧嚣依旧,却能从中察觉到一种紧张感,沉
寂的空气仿佛突然动了起来。
勇作一走到会议室前,忽然从中冲出两名刑警,其中一人
撞上了他的肩。那人匆匆说声“抱歉竹,疾步而去。
刑警们照旧聚集在会议桌旁。西方一看到勇作,马上问:
“感冒严重吗?〃
勇作歉然道: “还好。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一
这时织田走了过来,挖苦地说: “大人物来上班啦?竹他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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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穿上西装。 “我们要到真仙寺调查线索。如果你不舒服,不
去也没关系。〃
“真仙寺?发现什么了?”
“今天一大早,局里收到了一封密函。”
“密函?怎样的密函?竹
“如果你要一起来,倒可以边走边告诉你。竹
“我当然去。〃
勇作和织田并肩走出会议室。
织田说,密函是以限时专递的方式指名由岛津警局局长亲
启。市售的牛皮信封里装着白色信纸,上头是黑色钢笔写的字
迹。织田手上有一份副本,字迹相当端正。
“工整也是理所当然。仔细调查后发现,那些字有用尺书写
的痕迹——隐藏笔迹的标准手法。”等前往真仙寺的公交车时,
织田说。
密函的内容如下:
每天马不停蹄地调查,你们辛苦了。关于U R电产社长
遇害一事,我有事情非告诉你们不可,所以提笔写下了这
封信。
那天(命案发生当天)中午,十二点半左右,我去了
真仙寺的墓园。
我在那里看见了一幕奇怪的景象。当我走到墓园的围
墙外时,看见一棵杉树后放着一个黑色塑料袋。我记得那
是一棵树干很粗、枝干在及腰处一分为二的杉树。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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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是谁丢弃的垃圾,但看起来不像,往袋内一瞧才发
现装了一把像是弓的东西,大小约五十厘米,像西洋绘本
中猎人使用的弓。
我心里嘀咕着:这是什么?谁把这种东西放在这里?
但还是将塑料袋放回原处,离开了。
当天晚上看了电视,我才知道发生了那起命案。听到
受害者是被人用弓箭杀害,我害怕得膝盖发颤。原来,我
当时看到的那把弓就是凶器。
我想,是不是该尽早告诉警方自己看到的事呢?那说
不定有助于调查的进展。可是,我却有不能那么做的苦衷。
我那天到那个地方是有原因的,而且非保密不可。不过,
这并非意味着我与此案有关。说得更清楚一点,我不想让
丈夫知道我那天的行踪。因为从前一晚到当天早上,我和
别的男人在一起,当时正要回家。
正因如此,我才会沉默至今。再说,我想我的证言应
该也帮不上什么忙。
听到瓜生弘昌先生被逮捕之后,我再次犹豫要不要说
出这件事。警方似乎认为犯人并没有使用弓犯案。我想,
如果没有说出真相,将有无辜的人因此受苦。
反复思量后,我想到了这个方法。请务必相信我说的
话。另外,请不要找我。千万拜托。
这封信的起承转合很严谨。一遍读下来,令人觉得出自有
点年纪的女性之手,但又不能完全相信这种第一印象。
“寄件人想必没有署名?〃勇作将纸翻过来问。
q信上写的是山田花子,肯定是假名,地址也是胡诌的。竹
织田正说着,公交车来了。两人上了车,并肩坐在最后刊}。
“按照信中的说法,寄件人应该是个女人。竹
“而且是个搞外遇的女人,自称去会情人,早上回家的路上
经过真仙寺。就创作而言,的确是可圈可点。但这不禁令人怀
疑,为什么要使用密函这种手法?竹
“创作?竹
“我是那么认为。如果真是那种女人,应该会隐瞒这件事,
而且我认为她会模仿男人的口气写信。一
勇作有同感。他总觉得从这封看似出自女性手笔的信中,
能看见男人的诡计。
“不过,〃织田说, “内容应该不全是假的。〃
“咦?〃勇作看着织田的脸。
织田干咳一声,然后说: “总之,上头命令我们先到真仙
寺附近适合男女幽会的宾馆或酒店调查a如果寄信人所言属实,
她很可能是那种地方的客人。竹
然而,他们的行动没有得到期待的收获。虽然的确有几家
那类宾馆,但一般而言,住宿者名单根本不足以采信。两人见
了店里的员工,也没有打听到有用的线索。两人四处奔走,到
傍晚才回岛津警局。
“我们大体记下了去宾馆的客人的名字和住址,但我认为那
些大概都是假名。〃
西方听着织田的报告,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 。没有看到
山田花子这个假名?一
“很遗憾,没有。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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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过就算真如信中说的那样,她大概也会尽力掩人耳
目。〃西方又补上一句, “你们辛苦了。一
其他刑警也回来了。他们好像去了出租车公司调查。寄信
人当天早上不见得是走路去真仙寺的,可能从哪里搭车而去。
然而,他们似乎也没什么收获。
“假如这个密告者不是信上所写的那种女人,又会是谁呢?
与命案有关的人?〃渡边警部补征求西方的意见。
“当然也应该考虑这种可能性——对方是为了救瓜生弘昌,
才使出这种手段。因为只要在作案前将十字弓藏好,就能制造
出弘昌的不在场证明。竹
“瓜生家的人?〃
“不止,只要是和瓜生家有深厚交情的人,都可能想救弘
目 〃
日o
“如果,一织田插嘴说, “这封密函出自关系人之手,只是
单纯想救弘昌,那么信上写的不就全是捏造的吗?连在现场看
到十字弓的证言也是假的。竹
“问题就在这里。竹西方像要强调这封密函的重要性般,靠
向椅背重新坐好, “现阶段我们无从断定这人究竟是谁。不过,
这封密函当中,有某些部分确实提到了真相,即关于十字弓藏
匿情形的叙述。首先是树木,信中极为详细地说明,那是一棵
树干很粗、枝干在及腰处一分为二的杉树。由于弘昌以嫌疑人
的身份浮出水面,因而这点不太受重视,但现场附近发现了脚
印。其次是十字弓装在黑色塑料袋里这一点。案发次日发现十
字弓时,的确是装在那种袋子里。可是,报纸等新闻媒体并没
有公布此事。〃
众人沉默了很久。密告者写得如此详细,肯定曾亲眼目睹
了十字弓。
“如果真的目击到现场有十字弓,寄信人就应该是和命案无
关的人。〃渡边说, “命案关系人不太可能碰巧在现场。〃
勇作也认为这个意见合情合理。 .
西方说: “警部补说得没错,命案关系人的确不太可能碰
巧在现场。所以寄信人不只是一个想救弘昌的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