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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郎,一个风姿绰约宛如从古书中走出来的仙人,另一个挺拔如松,淡淡然像是天边宁静高远的云朵。
后来她长大,他们更是长大,两个人结婚生儿育女,一个人消失不见,可他的名字成为元武道界最遥不可及的神话,也是最虚无缥缈的存在。
初薇的身法和腿法,放在元武道这样快速急促的体育竞技当中,显得极慢极轻。
外行人,哪怕是懂行的高手都不一定能看出这其中的奥妙。
可是沈柠看得出来。
她还是忍不住把目光放在松柏休息区域里,那个少年,那样清俊宁美,有一种不卑不亢的气质,整个人像是绽放在雪山之崖的冰莲,宠辱不惊。
她向来自诩出色的看人眼光,从不出错。
岸阳总能够带给她无限的惊喜,而这一次,已经拟定了那么多出色的元武道选手,都及不上这个少年半分。
☆、决战
还剩下一局。
比分七比七打平。
可是喻初薇现在,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初薇师姐你还好吧,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很累啊?”
“这几个月以来师姐的训练一直打折扣,最近更加是什么练习都没参加……”
“拜托,你们说什么丧气话,没看到现在比分平了吗?”
“就是,跟方婷宜打成平手,很厉害好不好……”
若白半蹲着身体,拿毛巾给初薇擦汗,湿凉的感觉削了她几分疲惫。
“怎么样?”他问。
初薇灌了几口水,有些吃力地回答:“要是,要是这个时候我能有百草的体力就好了。”就是因为比赛打得胶着,所以体力的流逝比以往更早更快。她心态虽然放松,可神经一直绷得很紧,婷宜出腿精准,可以不费力气的踢中她的得分部位,只要她稍稍懈怠下来,比分就追不上了。
但是接下来这局,婷宜一定会开始反击,“怎么办?”她问。
“别去想怎么得分,之前怎么打,这局依然怎么打。”
初薇看着他的眼睛,漆黑如墨的瞳孔里,似是有山山水水让她宁静。
“我知道了。”
第三局开始的时候,婷宜一如既往的冷静,一如既往地摆出防守的姿势,一如既往地拉开攻击的姿势,优雅地颠着脚步,优雅地出腿。然而,即便是观众都能感觉出来婷宜的气场发生了变化,更何况,是面对面的喻初薇。
她很了解婷宜。
一旦感觉到压迫,就会开始反击,那种敏锐感比起森林山野中的野性还要强烈。
很多人都不喜欢跟喻初薇交战。
包括曾经赢她的那些高手。
“太磨蹭。”她们说。
哪怕是研究了她很久的秀琴也说,“你的元武道节奏太缓,要到后来才像洪水决堤一样爆发,但是如果对上实力比你高的人,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方婷宜,显然实力比她高。
但是——
既然若白师兄说还是跟往常一样,那就按以往的节奏走吧。
攻击,被挡回来。
防守,挡回去。
除了开局时候婷宜拿下一分,而她紧紧咬住比分追赶上后,接下来,平分的状态再也没有打破。
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如果再不反击,她根本没有体力再打加时赛了。
凝神。
腾空。
把所有的力量灌注到右脚上。
画面像是放慢了一般,一格一格定住、切换。
她清晰地看到婷宜的面容,苍白得有些透明,失了血色,瞳孔霍然放大,里面是满满的不安。
婷宜没有动作,这跟她想的不一样,这一脚她肯定能够躲开的,初薇是想在下一个的上劈动作得分的。
初薇正做出着一个横侧下劈的动作,眼前浮现出了当年妈妈和琛姨比赛的场景。
极其相似的招式!
她一下子惊到了。
不安和恐惧在她心里放大了无数倍。
原本该躲开的婷宜并没有躲开,眼看着伸出去的脚就要落到她右侧脖颈上方的头盔上,初薇硬生生在空中改变了出腿路径,猛然收回来,力道散在了对方的胸口。
身体失去了平衡,从空中跌落,狠狠地摔倒在了场地上。
十一比十。
赢了。
初薇撑起身体,看着因为踉跄而跌坐在地上的婷宜,松了一口气,然而口气不悦起来:“方婷宜!你想什么呢,为什么不躲开!”
听着她的话,婷宜一愣,明显地回过神来,单手一撑从地上站起来蹲在初薇面前,面带薄怒,“你又在想什么!知不知道中途撤招会伤到自己!”婷宜按住初薇右脚,纤细的手指抚上她的小腿肚,紧绷的肌肉让她面露不善,“还好吗?”
“抽筋了。”初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嘶……刚才太用力了。”
婷宜拽着她站起身来,初薇看到方廷皓已经踏上了赛场,连忙转过身,看到若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后面。
少年蹲下身来,卷起她的裤脚,有力的手指按压着她的小腿。
“两位大小姐。”廷皓开口,“你们在打比赛,不知道要注意力集中啊,就这么点时间能想什么事啊?”身着道服的方廷皓,英俊耀眼,原本应当明亮得仿佛盛夏当空艳阳一样的人,此刻周身散发着寒意。
他刚刚在场边看比赛的时候,这两个人的动作吓得他一下子从长凳上站起来。婷宜迟迟没有动作,他当即就想到了当初的事情。有一种“谢天谢地”的放松,亏得初薇撤力后摔了下来。要是旧事重演,他真不知道后果会是怎么样。
婷宜被兄长的话一吼,也按压着起伏有些剧烈的心房,磕磕绊绊地解释:“突、突然,突然之间身体就不能动了。”
她抬眼看着初薇也是惨白着脸色,“对不起啊豆丫……”
初薇摇着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没想到你有阴影。”
“其实已经克服了。”婷宜开口,“刚到国外打比赛的时候才出现过这样的状况……就因为对手是你,刚刚一瞬间想到了婉姨。”
若白站起身来,问:“还好吗?”
初薇动了动脚,还是稍微有点疼,“还好,没事。”
廷皓搂住妹妹的肩膀,问:“那这下,彻底好了吗?”
婷宜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展露美颜笑意,“好了,这个瓶颈,过了。”
评委席上,扶着站起身来的老人坐下座位,沈柠缓缓开口,“师父,我说过了,小婷不是师姐,初薇也不是婉姐。”
万博看着场地中央的年轻人,终是朗声笑出来,“风水轮流转,道馆挑战赛的冠军,还是回到了松柏手里……比赛都是有全程摄影的是吧?”
“是。”
“你回头把视频拿给你姐夫看。”
“好。”
“晚上,陪我一起去趟方宅,廷皓说,初原那小子要过来。”
“知道了,师父。”
“初薇师姐,你确定除了脚抽筋以外,没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是啊,你摔的那一下,我看着都疼,那声音大着呢。”
“这样师姐,我们陪你去休息间看看?”
“不用。”初薇对着大家再三保证,“我没事,真的没事……”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往这边走来,胸前还挂着厚重的单反,“你怎么下来了?”
“我在台上看得不真切,你怎么就受伤了呢?哪儿伤着了?”
“没受伤,就是脚抽筋了。”
“抽筋?”同桌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出什么大事了呢,原来只是抽筋。”女生捧着单反,喜滋滋地对她说:“拍了好多你的照片,回去之后发给你啊。”
“好。”
三局两胜。
松柏已经拿到了冠军。
但是所有观众都很默契的,谁都没有走。
因为接下来还有一场比赛。
只有方廷皓这三个字就能够让他们走下来。
喻初薇从长凳上站起来,依然习惯地给若白穿护具。少年转过身来,四目相视,他淡淡地没什么表情,但是她却笑了。
和廷皓的比赛,她知道,他也等了很久。
亦枫走到初薇身边,问:“能看吗?”
她点点头,“能。”
“真的能?”
“可以。”
同桌孤疑地凑上来,“什么能不能的?”
“没什么。”她回道,“你给我安静坐在这里,别打扰松柏的人看比赛。”
“切,知道了。我就暂时给松柏当个安静的摄影师。”
喻初薇知道亦枫在说什么。
毕竟当时那么残忍的一幕,她看到了,而亦枫看到她看到了。
准确来说,她心里的病,真正的导火线就是这件事,而若白后来从其他人那里受到的伤,只是一剂更加猛烈的催化剂。
那是很残忍的一幕。
她从来都不知道,方廷皓会有那么暴戾的一面。
她从来都不知道,方廷皓会对他最好的兄弟,下这样决绝的狠手。
一个就像远古战神,从骨子里散发出原始的战意,最原始也意味着最野蛮,最凶狠。
一个就像是一个水晶娃娃,虽然破碎之后依然在地上闪闪发光,可是再也无法完整。
他的腿狠狠踢在若白各个部位,每一次出招都是十足十的力道。若白不断从地上爬起来,又不断被踢倒在地。
就在若白终于失了所有的力气,躺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的时候。廷皓从陈列架上取下了岸阳元武道道馆挑战赛最新的冠军奖杯,是在哥哥带领下取得的奖杯。
她猜到了廷皓要干什么,却在门背后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亮闪闪的物件被抛到半空中,同时起来的,还有方廷皓腾空而起的身体,在空中一个漂亮的滚身旋转后,单脚正中那个奖杯。
空中响起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下一秒,地面上再次响起破碎的声音。
碎了。
奖杯碎了。
一同碎掉的,还有他们两人之间的友谊。
若白红了眼眶。
同样的,方廷皓也红了眼眶。
初薇当时没有办法理解方廷皓的做法,只觉得向来开朗的廷皓哥哥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做下了让她伤心的事情。
但是现在,她理解他的做法。
场上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决赛之前,没有人质疑若白的实力。
当然,也没有人质疑方廷皓的实力。
元武道世界锦标赛冠军,世界冠军,这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呢?
地球这么大,而人又这么多。你永远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多少才能卓著的人,他们或是精通于某一领域,或是走在时代的前沿,有的人倾注心血追逐梦想,有的人穷尽一生为了人类的命运。
只有做到最好,才能拿第一,才能够成为冠军。
这是实力的荣耀,也是实力的尊重。
在赛场上的方廷皓就像一条龙,长啸一喝,山川便为之震动。他万众瞩目,耳边是中华儿女的呐喊声,鲜艳夺目的五星红旗肆意张扬。
“什么感觉?”亦枫问她。
“他们都很高兴。”
胡亦枫一拍脑门,“谁问他们的感觉了,我是问你的感觉,你还好吗?”
他是在偶然的情况下看到初薇靠在一棵大树上闭眼喘气,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一问才知道前因后果。眼下是若白的比赛,还是最激烈的比赛,她确定没事吗?
“我很好。”初薇神色平静,“这场比赛打完,就没什么事了。”
亦枫嘴角噙笑,却注意到衣角正被人扯着,转头一看,才发现,那人是范晓萤。
“你跟初薇师姐在说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啊?”
“想知道?”亦枫挑了挑眉。
小姑娘猛点头,“想。”
“给个理由。”
“这还需要理由啊?你跟初薇师姐有什么小秘密如实招来,人家跟若白师兄在一起挺好的,有你什么事儿?”
亦枫失笑,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一天到晚在脑补些什么,韩剧看多了吧。”
“疼啊……”
“看比赛,看比赛,你男神比赛啊……范晓萤,你属狗的?”
所有人坚信若白不会输。
可所有人都坚信方廷皓会赢。
这些年,尤其是近一两年,若白在岸阳未尝败绩,所以说,他很久没有打过这么激烈的比赛了,即便每天进行着分量十足的训练,到底没有将这些东西全部转换在赛场上。
但是廷皓不一样,陪练的,都是国家队的选手,还有世界各国的高手与之相较,在一场又一场的比赛中,实力得到飞跃的突破。
两个人,一红一蓝,一次次腾身飞起进攻,清叱声在高高的穹顶体育馆之下回荡,战意寒冽,令满场的观众看得皆有些痴住,很精彩的比赛,很多人连喝彩都忘记了。
赛后,兄弟两个伸出拳头相互抵住。
若白走下来的时候,初薇拿了毛巾和水迎了上去。
这一幕,拿着单反摄像机的女生记录进了画面。
☆、表白
从松柏的陈列室放好冠军奖杯出来,初薇小步跟在若白半步的距离后面。
连半决赛都出去庆祝了,更何况是决赛。
整个松柏道馆,安静地如同这漫天霞光。
两人走到中庭的大草坪上,喻初薇终于鼓起勇气拉住了他的手腕。
若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身姿淡静若雪山之颠的青松。
女孩子有点紧张,白皙的脸颊被霞光染得有淡淡绯红。
他心里一动,隐隐猜到了她要做什么。
“我想确定一件事情。”初薇抬眼看着他,心里就跟在打擂鼓一样。拖拖拉拉不是她的风格,一贯逃避,也不是她的风格。
“你想确定什么?”若白凝视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目光宁静如深井。
“想确定……”喻初薇缓缓开口,“确定,我是不是喜欢你。”
不是作为朋友的喜欢。
也不是作为妹妹的喜欢。
而是身为一个女生,对一个男生的喜欢。
就像哥哥说的那样,想确定,那是不是爱情。
“你想怎么确定?”他的声音低声,有一丝沙哑。他想过可能很快,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会快,花朵无声地绽放了心园。
“你能不能……”她感觉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能不能吻我?”
黑眸幽深,若白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往前跨了半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俯下身去,印上她的唇瓣。
清风中有种有种缭绕的蜜意。
明明不是花香,也不是草木香,这是是闻不到的,却一丝丝,一寸寸,沁在空气中。
唇上的气息是温热的。
初薇清清楚楚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紧,这中间还仿佛跳漏了好几拍。
清远冷冽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同时又有淡淡的温暖。
她想确定的,不仅是她是否喜欢他。
还有,他是否喜欢她。
她的双手攥着他胸前的衣服,突然放开,大着胆子往上,圈住他的脖子。
初薇能够感觉到他身形一怔,而后,唇上的吻加重了。
两个问题,答案都是肯定的。
唇瓣上传来湿热的触感,反复摩挲和舔舐。
初薇觉得脸上烧得厉害,耳膜突突突地狂跳。
他的舌尖很温柔,轻轻撬开她的齿关,伸进她的嘴巴里。气息紊乱地厉害,脑子里晕晕乎乎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只能敛着呼吸任他亲吻。
唇齿交缠。
就在她觉得快到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若白离开了她的唇,将她摁在怀里。
耳畔可以听到他急促的呼吸,而且,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听见他怦怦的心跳,和她一样迅疾。
“初薇。”若白开口叫着她的名字,耳边恍若能听到花瓣绽放的声音,一瓣一瓣,一朵一朵,优雅晶莹,灿烂芳香。
其实,他也很紧张,“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她声音很小,甚至没有用声带,全靠着气流的声音,但是她能肯定,他一定能够听见。
喻初薇没有谈过恋爱,除了松柏的人,她很少跟班里的男生有比较好的关系。况且,高二文理分科之后,班里的男生就更少。
她的性子也一贯温和又清淡疏离,别人看起来,总会觉得她有着清高矜贵的气质,如同千山万水般遥远。
她看言情小说,也看韩剧,但是不多,也并不是很热衷,纯粹是为了拉近跟师妹们的距离才看的。
要是知道终有一天会喜欢上一个人,她是不是该早点弄清楚感情是怎么一回事,这样,也不会稀里糊涂过了这么久。
初薇觉得幸运,她初次尝到脸红心跳的滋味,是因为若白,她那样熟悉的人。
他是她的最初。
有他在地方,永远能够让她心安。
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室内光华流转。
“不解释一下吗?”
初薇看着若白手里的那个玻璃,说不出话来。
如果他的这个问题放在昨天询问,说不定她还能够坦言解释,可是现在——表白了心意再去说这件事,总觉得有点羞耻。
“为什么写了这么多我的名字?”他的声音清远好听,说得很缓慢。
初薇咬着嘴唇,抬头看他,他的眸色漆黑,映着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