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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她哭了。
如恶魔般冲进自己家里抢夺财宝的人,自称是魇魂教的人,抢她家的钱是她家的荣幸,——这就是他的逻辑,而后,因为父母上前阻拦,他便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刀……而她,只能害怕地缩在角落里,等着被杀死。
男人举起了带血的刀,她闭上了眼睛,呼吸停止,但刀没有落下,反而是倒地声传来,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闵莫赤。
地上倒着男人的尸体,尸体上有可怖的伤痕,她皱眉看着,一眼不眨,然后,她转望向她,“他是魇魂教的人。”她说,“但是,你要记得,这样的败类,不是魇魂教的全部,知道吗?”
她点了点头,却没有真的理解她的意思。
闵莫赤将她带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给她吃喝,供她衣暖,还有一个蒙着面的神秘人时不时的出现,每一次都是为了传授她武艺。比起这个神秘人来,如同长姐一般照拂她的莫赤姐才是她心里最亲的人。
她在闵莫赤的监督下毫不懈怠地练功,半是为了不辜负她的期望,半是为了报仇,总有一天,她会向魇魂教复仇,她一直抱着这样的信念活着。
可是有一天——大约是在她出色地练成了神秘人传授的武功之后,闵莫赤问她,是否愿意加入魇魂教?她这才知道,传授她武艺的人,是魇魂教教主燕如归,而闵莫赤,她说,“我就是赤狐。魇魂教赤狐。”
她不敢置信地看了她好久,然后问:“你是魇魂教的赤狐,为什么还要救我来……”
是赎罪,或是怜悯?
“果然还是心存芥蒂么?”她微微地皱了眉,眼里有一道锐利的光,“这样可不好。”
她便猛得一惊,觉出一阵淡淡的杀气,竟是从眼前的人身上传来。恨着魇魂教,自然便不能入魇魂教了。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立刻奴颜地说:“我愿意入教。”
那道杀气便淡了下来,她看着她的眼睛,心里暗暗地念,她不再是她的莫赤姐了,不再是了。
…
“她究竟有什么秘密!”乐菱锲而不舍地追问着,孔维闭着眼睛。“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们都说过,不再提起。”俞伯益亦是眉头紧锁。
“你就当我强人所难,我非得知道她的事不可。”
“少主……”
“这不是为了我的好奇,而是只有她的出手相助,救出莲心姐姐和闵姑姑的把握才最大啊,面对韩家有多危险您又不是不知道,难道想让手下白白牺牲吗?”
孔维叹了一声,“她的确已与本教脱离关系了。”
“无论如何,也请您告诉我。”
熬不过她的苦苦追问,两人对视一眼,孔维终于道:“其实,除四大弟子外,教主还打算收一位弟子,连名号都起好了,就叫‘匪狐’。”
…
“师父替你起了个名号,打算在你入教时公布,叫做‘匪狐’,你觉得如何?”
这名字显然是随了赤狐,她想要笑一笑,却太为勉强,只是点了点头,闵莫赤看了她一会儿,轻轻道:“既然说了愿意,便是愿意了……”
她便连忙地道:“是的,我是愿意的。”
再往后,便自然而然地见到了一些魇魂教的人,入教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她本以为,自己是少不得隐着恨意加入魇魂教了,可忽然有一天,赤狐不见了。
教主没有向任何人交代她的去向,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入教的决心便动摇了起来,一日比一日厉害的,想起杀死她父母那人,口称是魇魂教的人。
再然后,韩凛叛了。
或许这是她的幸运,魇魂教一夕而崩,她不需要成为玉匪狐,天高海阔大可遨游,可无论她走到哪里,这个名字还是像影子一样跟随着她。
“玉匪狐。”
再一次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号,她认命似的笑了笑,转身面向乐菱,“究竟还是知道了啊,看来魇魂教那群老家伙也谈不上守口如瓶。”
“是我逼他们的,他们也不想将你再牵扯进来。”乐菱道:“我只想问你,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闵姑姑去死吗?”
她低着头,喃喃着:“我早劝过她的,不要复教,不要复教,可她就是不听。”
知道她安然无事,她是多么高兴啊,可闵莫赤张口闭口,便是复教大业。她不再是当年不知所措的小女孩子了,为了一段旧恩情去做这样凶多吉少的事,她知道是不合算的。
“其实我也不想复教。”乐菱苦笑着,若姑姑听到了,大概会很生气。
“既如此……”她顿了顿,“你该明白,救了人,便由不得你摘开身去了。”
“谁知道呢。”乐菱洒脱一笑,“做不到袖手旁观,也是没奈何。”
玉匪狐沉默了片刻,她掂量着,自己究竟能不能狠下心来不管,利害明明白白,可受闵莫赤照顾的日子却一点点挤到眼前来。
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好吧。”
目不转睛盯着她的乐菱禁不住发出一声欢呼来,“有了您,救出姑姑他们的把握就大了。”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你哪里是要我帮,明明是要韩甯出手。”
乐菱笑了。
她蹙眉道:“此事究竟还得看韩甯的意思,我向她说,她若不同意,我也无可奈何。”
“您的忙,韩甯不会不帮。”乐菱信心满满。
玉老板幽幽地扫了她一眼,露出一点含忧的笑意来。
…
第二日,乐菱接到玉老板的消息,满怀期望地赶到约定的地方,果然便看到了笑嘻嘻的韩甯和表情严肃的玉老板。
“来啦。”韩甯轻松地打着招呼,仿佛包围泊花水榭的不是她韩家的人,也仿佛她不是要帮着外人同自己的弟弟作对一般。
乐菱的目光同玉老板交汇了一下,她微微点了点头。
“你的计划玉儿已向我说了,最近这段时间,我会找机会把他们带出来。”韩甯道。
“有几分把握?”
“唔……我虽是韩家的大小姐,到底也做不了什么主呢,把握是一点也没有,只看我运气如何了。”
乐菱点了点头:“一切小心。”
“那是自然,我还得好端端地回来见玉儿呢。”
其实他们都明白,无论成败,往后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韩甯与玉匪狐都不能相见了。乐菱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她只能认真地望了韩甯,“你帮了我这个忙,我记在心上,日后必然报答。”
韩甯扫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俏皮话,只笑着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她走出房内,回头一眼,韩甯笑嘻嘻地同忧心忡忡的玉老板说话,桌子底下,她二人的手紧紧牵着。
☆、营救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曲目:《翩跹》——Tacker竹桑
“少主,这样能行吗?”行动之日,俞伯益远望着泊花水榭方向,忧心忡忡。
令韩甯凭借韩家大小姐之身份堂皇入内,再凭盗取来的韩卓的令牌提人离开,这一举动不可谓不冒险,虽然这几日他们打探的结果显示,韩卓就如过冬之虫一样待在韩家,几乎从不出现在泊花水榭,但只要此处的看守派人去问一声,就会真相大白。
现在只能盼着韩甯速战速决,出了泊花水榭的大门,他们的人将会迅速接应。
说话之时,韩甯已同门前的看守交谈起来,任她巧舌如簧面不改色,那看守脸上仍是带着明显的狐疑。
连乐菱也不禁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万幸,在韩甯的软磨硬泡下,那看守终是退到了一边,韩甯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这算是成了一半啦。”俞伯益掩盖不住地兴奋起来。
乐菱也微微放松了些,既然看守认了令牌,想来再提人出来也不是难事。
果然,过不了多久,韩甯就走了出来,跟在她身后的,便是莲心同闵莫赤,他们相互搀扶着,看起来十分虚弱。
“准备。”
“等等。”藏剑出声道。
“怎么了?”
她的视线在几人之间缓缓移动着,“是不是太顺利了点?”
“嗯?”经她这么一说,乐菱的心重新揪了起来,的确,从盗取令牌到进入泊花水榭,再到带出人来,这一路都太过顺利了些。
“难道有埋伏?”俞伯益的声音也紧张了起来。
韩甯那边正带着莲心二人上马车,有数个护卫跟了上来,看起来是要押送他们去韩家的,韩甯禁不住地频频朝四周张望着,他们约定好行动的时间,便是在二人上车之后。
“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乐菱急道:“俞伯伯,你快去孔伯伯那要他们小心,另外待他们行到街口便行动……”
“少主……”藏剑低声提醒。
“就算是有埋伏也非动手不可,此时他们至少在泊花水榭外,若是在里头,就算没有埋伏,又能好多少?机不可失。”
“少主说得是,我这就去找老匹夫。”俞伯益快步离去。
藏剑微蹙着眉头,默默走近了一步,她抖落背上的包袱,剑匣打开,露出一柄不逊于圣垂的短剑来,“少主待会儿,需得离我近些。”
乐菱看她神色,知她凝重非常了。
“多谢你……”这样尽心相护。
在马车驶到街口的刹那,羽箭齐飞,群喊齐发,埋伏在暗处的魇魂教众四下冲出,乐菱毫不犹豫,提剑蹿了出去。
初时遭了埋伏的韩家护卫甚为慌乱,短短片刻便伤了许多,但很快的,他们便镇定下来,同魇魂教众拼杀在了一起,泊花水榭的人闻风跑出来接应,乐菱大喊:“速战速决!”
不管他是不是有埋伏,这时不出,便再也来不及了,只要救得莲心与闵姑姑,便达成了他们目标,魇魂教众自然会拼死将他们送出。
刺倒几个人,藏剑紧紧地护在身边,乐菱来到马车旁,一跃而上掀开车帘。
没有突然杀出的埋伏,闵莫赤、莲心、韩甯都好端端地坐在座上,看见她,莲心张了张口,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可乐菱知道她喊的是自己的名字。
来不及稍事交谈,韩家的人便一窝蜂地朝她杀来,乐菱不得不提起神来应对,也再也没有功夫看他们一眼,但确定了莲心安然无恙,她心下大安。
现在,只要专心把敌人杀退就好。
看来魇魂教的人的忠诚比她想的还要高,每个人都十分用命,在他们的拼杀下,能战之敌渐渐少了下去。
饶这只是十分短暂的时间,乐菱还是感到体力消耗极大,快速地判断了一下局势,乐菱命令:“藏剑,驾车走。”
藏剑没有应声,似乎是在犹豫,但很快的,她应一声“是”,敏捷地跃上车,一把勒住缰绳,现下阻碍已少,将车一气驶出南安城,大功即告成。
少了她的保护,作为攻击重点的乐菱立刻感到压力大了很多,孔维靠了过来,将圣垂剑使得流星一般。
马匹发出一声嘶鸣,随即响起的却是人滚落地面的声音。
乐菱朝马车一望,跌在地上的是藏剑,腹部自背后贯穿的一道伤口,血流不止,马车上的是韩甯,冷着一张脸,手中的匕首几乎被血色染没了刃身。
“韩甯?”乐菱不敢置信,千算万算,她没有料到韩甯会背叛他们。
她面无表情,以极为平淡的眼神看了过来。
“为什么?”难道她看错了?玉匪狐也看错了?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将那双平淡的眼睛投向了远方,那里,更多的人涌了出来。
这是一场埋伏。一场无法预料的埋伏。
至此时他们的失败已显而易见,俞伯益冲过来将藏剑搀起,“少主,快走!”
乐菱仍望着马车的方向,莲心他们就在韩甯的身后,在这么近的地方功败垂成,她不甘心。
“少主,走吧!”孔维催促着她,在更多的敌人注入下,他们这一方情势愈颓。
“姐姐!”她忍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大喊:“等我!”
我一定会回来救你。
“不如留下来陪她吧!”韩卓的声音冰冷地响起,他带着人,出现在阵外。
“韩卓。”乐菱恨得咬牙切齿。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孔维快速道,乐菱握紧了剑把,不去同他纠缠,在团聚在一起的大部队的保护下朝外冲杀。
“想走?没那么容易。给我拿下乐菱!”
在他的号令之下,进攻之势更猛,不管魇魂教的人怎么抵抗,终究是抵不住了,“好一个龟儿子,老子同你拼了!”俞伯益说着就要提刀去跟他拼命。
孔维一把拽住他,“这时候你去送什么命,保护少主最要紧。”
“他奶奶的。”俞伯益怒发冲冠,无可奈何,犯到他刀下的,没有一个能好好站着。
“双拳难敌四手。”眼看着己方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乐菱喘息道,“你们逃命便是,不必顾我。”
“少主说的什么话,护不住您,我们还有何掩面活在世上?”
俞伯益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老匹夫,我看咱是别想都冲出去了,还是让我去会会那龟儿子吧!”这一次,他没有听孔维的,提刀便上,乐菱明白,他是想通过转移韩家人的注意力来替他们争得一线生机。
“孔伯伯,你带藏剑走吧。”
“不行。”流了那么多血,她的脸色苍白地厉害,可那双浅色的眸子还是透出坚定。俞伯益在围攻之下也受了伤,乐菱推了她一把,“再不走,谁也走不了了!”
她转身朝韩卓奔去,如此苦心谋划,韩卓的目标无非是她,陷进去她一个,好过大家一起!
就在这时候,另一波人马如泾河渭水般插了过来,在场的两方都不得不对他们加以注意。
“雷巽坤。”乐菱看清了来人,不禁大喜,她并不太确定雷巽坤的来意,不过,绝不会是帮韩卓的便是。
果然,因为他的介入,两边不得不暂时罢手,不过彼此皆虎视眈眈,谁也没有放松的意思,雷巽坤向乐菱点了点头,视线在马车上短暂停留,转向韩卓。
“雷大侠。”韩卓镇定地打着招呼,“来此有何贵干?”
“我听说有人要加害霍仙子,特意来看一看。”他的目光扫视一圈,“眼前看来,所言不虚。”
韩卓笑了笑,“如阁下所见,在下正在捉拿歹人。”
雷巽坤扫了乐菱一眼,“是我听错了还是韩公子说错了?公子的意思是,霍仙子的妹妹是歹人?”
“雷大哥别听他的,是他包藏祸心,囚禁了姐姐,又蓄意污蔑我们。”
雷巽坤皱起了眉头,充满威胁地看着韩卓:“是这样?”
“该女子巧舌如簧,所犯之罪甚重,不如待我将其拿下,再同雷大侠解释?”韩卓说着,便要示意手下动手,雷巽坤抬手挡住旁边欲动之人,雁翅金刀震慑人心,“薄媚仙子就在马车之中吧,还是等我问过她为好。”
韩卓当然不会任其有所行动,但阻拦他的人都被他三下两下打了开去,韩卓使了个眼色,身边跳出个高手来,将他拦在了车前,“雷大侠,我劝你三思而行。”他道。
雷巽坤哼了一声,并不理睬,抬手便要去掀帘,便听“噌噌噌”一片,青城弟子的剑都出了鞘,再一眼,原是韩家人的刀剑都朝向了他们,蠢蠢欲动。
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向青城指剑,雷巽坤心头一跳,挑眉,“韩公子要向青城动手吗?”
“岂敢岂敢。”韩卓慢条斯理,呵斥属下,“你们怎敢对青城无礼?还不快放下刀剑。”然而没有一个人弃兵,韩卓扫视一遍,淡淡道:“看起来是我管教手下不力,还请青城恕罪了。”
他这话已极为露骨,显然,只要雷巽坤胆敢触及马车,韩家人是不介意向青城动手的了,青城虽是一派名门,但要在南安地头同韩家硬碰硬,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雷大哥……”乐菱的心揪了起来,她知道雷巽坤同青城关系匪浅,但若他们在此折损,恐怕是说不过去的。
雷巽坤抬起了手:“青城弟子,听我号令,全部撤退。”
青城的两位长老面面相觑,为难道:“代掌门……”
“我雷巽坤虽是青城代掌门,但此刻只以自己身份行事,若是哪里得罪了韩公子,也只由我一肩承担。”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雁翅金刀反射出耀眼的阳光,他威严地扫视着众人,抬手向车帘——“哎,可怜这南安之大,敢逆韩家意的也就只有雷巽坤这个外来人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悠悠叹息,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轻盈落在屋顶。
“你又是谁?”那韩卓的手下喝问。
“我?我是个看客罢了。”屋顶上的人笑意盈盈,“都看着我干什么,看看你们主子吧。”
众人移回视线,惊觉不知何时,竟已有一柄雪亮的刀架在了韩卓的脖子上,不少人立刻认出了这胆大妄为的人来。“霍仇!”
霍仇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他刀下的韩卓已经挂不住微笑,挑眉道:“你也来救人?”
“我不救人,只杀人。”
“怎么,我也是你的灭门仇人?”他不无嘲讽。
“你不是。”他道:“你父亲是。”
韩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