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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同人)笑傲浮生录-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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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殿门中几个人快步抢进,一瞥之下,见到了师父师娘岳不群夫妇和少林方丈方证大师,其余尚有不少人众。她不敢多看,立即缩头匾后,一颗心剧烈跳动,心想:“盈盈他们陷身重围,我……我纵然粉身碎骨,也要救她脱险。”
  只听得方证大师说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好厉害的掌力。女施主既已离去少林,却何以去而复回?这两位想必是黑木崖的高手了,恕老衲眼生,无缘识荆。”
  向问天道:“这位是日月神教任教主,在下向问天。”他二人的名头一出口,当真如雷贯耳,便有数人轻轻“咦”的一声。
  方证说道:“原来是任教主和向右使,确然久仰大名。两位光临,有何见教?”任我行道:“老夫不问世事已久,江湖上的后起之秀都不识得了,不知这几位小朋友都是何方高人。”
  方证道:“待老衲为两位引见。这一位是武当派掌门道长,道号上冲下虚。”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贫道年纪或许比任先生大着几岁,但执掌武当门户,确是任先生退隐之后的事。后起是后起,这个‘秀’字,可不敢当了,呵呵。”却听任我行道:“这位左大掌门,咱们以前是会过的。左师傅,近年来你的‘大嵩阳神掌’又精进不少了吧?”令狐冲又微微一惊:“原来嵩山派掌门左师伯也到了。”只听一个冷峻的声音道:“听说任先生为属下所困,蛰居多年,此番复出,实是可喜可贺。在下的‘大嵩阳神掌’已有十多年未用,只怕倒有一半忘记了。”任我行笑道:“江湖上那可寂寞得很啊。老夫一隐,就没一人能和左兄对掌,可叹啊可叹!”左冷禅道:“江湖上武功与任先生相埒的,数亦不少。只是如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这些有德之士,决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教训在下就是了。”任我行道:“很好。几时有空,要再试试你的新招。”左冷禅道:“自当奉陪!”听他二人对答,显然以前曾有一场剧斗,谁胜谁败,从言语中却听不出来。
  方证大师道:“这位是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这位是华山派掌门岳先生,这位岳夫人,便是当年的宁女侠,任先生想必知闻。”任我行道:“华山派宁女侠我是知道的,岳什么先生,可没听见过。”
  岳不群淡然道:“晚生贱名,原不足以辱任先生清听。”任我行道:“岳先生,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可知她下落。听说此人从前是你华山派门下。”岳不群道:“任先生要问的是谁?”任我行道:“此人武功极高,人品又世所罕有。有些睁眼瞎子妒忌于她,出力将她排挤,我姓任的却跟她一见如故,觉得她是个少年英杰,一心一意要将我这宝贝女儿许配给她……”令狐冲听他说到这里,心中怦怦乱跳,隐隐觉得即将有件十分为难之事出现。
  只听任我行续道:“这年轻人有情有义,听说我这个宝贝女儿给囚在少林寺中,便率领了数千位英雄豪杰,来到少林寺迎妻。只一转眼间却不知了去向,我做泰山的心下焦急之极,因此上要向你打听打听。”岳不群仰天哈哈一笑,说道:“任先生神通广大,怎地连自己的好女婿也弄得不见了?任先生所说,莫是敝派弃徒令狐冲这小贼么?”
  任我行笑道:“明明是珠玉,你却当是瓦砾。老弟的眼光可也真差劲得很了。我说的这少年人,正是令狐冲。哈哈,你骂她是小贼,不是骂我为老贼么?”
  岳不群正色道:“这小贼行止不端,身为女子,竟贪恋女色,更为了一个女子,鼓动江湖上一批旁门左道,狐群狗党,来到天下武学之源的少林寺大肆捣乱,若不是嵩山左师兄安排巧计,这千年古刹倘若给他们烧成了白地,岂不是万死莫赎的大罪?这小贼昔年曾在华山派门下,在下有失教诲,思之汗颜无地。”
  向问天接口道:“岳先生此言差矣!令狐姑娘来到少林,只是迎接任大姑娘,他们张开大旗,书明‘江湖群豪上少林,拜佛参僧迎任姑’,用意恭敬得很哪,决无妄施捣乱之心。你且瞧瞧,这许多朋友们在少林寺中一日一夜,可曾损毁了一草一木?连白米也没吃一粒,清水也没喝一口。”
  方证大师道:“令狐少侠率领众人来到少林,大旗上的口号确是客气,老衲衷心铭感,‘拜佛’是要拜的,‘参僧’可不敢当了。这几日来,老衲不免忧心忡忡,唯恐眼前出现火光烛天的惨状。但众位朋友于少林物事不损毫末,定是令狐少侠菩萨心肠,极力约束所致,合寺上下,无不感激。日后见到令狐少侠,自当亲谢。”向问天赞道:“究竟人家是有道高僧,气度胸襟,何等不凡?与什么伪君子、什么真小人,那是全然不同了。”
  方证又道:“老衲却有一事不明,恒山派的两位师太,何以竟会在敝寺圆寂?”盈盈凄然道:“定闲、定逸两位师太慈和有德,突然圆寂,令人神伤……”
  方证道:“她两位的遗体在寺中发现,推想她两位圆寂之时,正是众位江湖朋友进入敝寺的时刻。难道令狐少侠未及约束属下,以致两位师太众寡不敌,命丧于斯么?阿弥陀佛!”跟着一声长叹。
  盈盈道:“那日小女子在贵寺后殿与两位师太相见,蒙方丈大师慈悲,说道瞧在两位师太金面,放小女子离寺……”令狐冲心下又感激,又难过:“两位师太向方丈求情,原来方丈果真是放了盈盈出去,她二位却在这里送了性命。那是为了我和盈盈而死。到底害死她们的凶手是谁?我非为她们报仇不可。”
  只听盈盈道:“这些日子来,不少江湖上的朋友,为了想救小女子脱身,前来少林寺滋扰,给少林派擒住了一百多人。方丈大师慈悲为怀,说道要向他们说十天法,盼望能消解他们的戾气,然后尽数恭送出寺。但小女子受禁已久,可以先行离去。”令狐冲心道:“这位方证大师当真是个大大的好人,只不过未免有点迂腐。盈盈手下那些江湖豪客,又怎能听你说十天法,便即化除了戾气?”
  只听盈盈续道:“小女子感激无已,拜谢了方丈大师后,随同两位师太离开少室山,第三日上,便听说令狐……令狐姑娘率领江湖上朋友,到少林寺来迎接小女子。定闲师太言道:须得兼程前往,截住众人,以免惊扰了少林寺的众位高僧。这天晚上,我们又遇上了一位江湖朋友,他说众人从四面八方分道而来,定十二月十五聚集少林。两位师太便即计议,说道江湖豪士人多口杂,而且来自四方,无所统属,未必都听令狐姑娘的号令。当下定闲师太吩咐小女子赶着去和她……和令狐姑娘相见,请众人立即散去。两位师太则重上少林,要在方丈大师座下效一臂之力,维护佛门福地的清净。”她娓娓说来,声音清脆,吐属优雅,说到两位师太时,带着几分伤感悼念之意,说到“令狐姑娘”之时,却又掩不住腼腆之情。令狐冲在木匾之后听着,不由得心情一阵阵激荡。
  方证道:“阿弥陀佛!两位师太一番好意,老衲感激之至。少林寺有警的讯息一传出,正教各门派的同道,不论识与不识,齐来援手,敝派实不知如何报答才好。幸得双方未曾大动干戈,免去了一场浩劫。唉,两位师太妙悟佛法,慈悲有德,我佛门中少了两位高人,可惜,可叹!”
  盈盈又道:“小女子和两位师太分手之后,当天晚上便受嵩山派劫持,寡不敌众,为左先生的门下所擒,又给囚禁了数日,待得爹爹和向叔叔将我救出,众位江湖上的朋友却已进了少林寺。向叔叔和我父女三人,来到少林寺还不到半个时辰,也是刚发觉两位师太圆寂,却不知众人如何离去。”
  方证说道:“如此说来,两位师太不是任先生和向右使所害了。”盈盈道:“两位师太于小女子有相救的大德,小女子只有感恩图报。倘若我爹爹和向叔叔遇上了两位师太,双方言语失和,小女子定当从中调解,决不会不加劝阻。”方证道:“那也说得是。”
  余沧海突然插口道:“魔教中人行径与常人相反,常人是以德报德,奸邪之徒却是恩将仇报。”向问天道:“奇怪,奇怪!余观主是几时入的日月神教?”余沧海怒道:“谁说我入了魔教?”向问天道:“你说我神教中人恩将仇报。但福建福威镖局林总镖头,当年救过你全家性命,每年又送你一万两银子,你青城派却反去害死林总镖头。余观主恩将仇报之名播于天下,无人不知。如此说来,余观主必是我教的教友了。很好,很好,欢迎之至!”余沧海怒道:“胡说八道,乱放狗屁!”向问天道:“我说欢迎之至,乃是一番好意。余观主却骂我乱放狗屁,这不是恩将仇报,却是什么?可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一生一世恩将仇报,便在一言一动之中也流露了出来。”
  方证怕他二人多作无谓争执,便道:“两位师太到底是何人所害,咱们向令狐少侠查询,必可水落石出。但三位来到少林寺中,一出手便害了我正教门下八名弟子,却不知又是何故?”任我行道:“老夫在江湖上纵横来去,从没一人敢对老夫无礼。这八人对老夫大声呼喝,叫老夫从藏身之处出来,岂非死有余辜?”方证道:“阿弥陀佛,原来只不过他八人呼喝了几下,任先生就下此毒手,那岂不是太过了吗?”任我行哈哈一笑,说道:“方丈大师说是太过,就算太过好了。你对小女没加留难,老夫很承你的情,本来是要谢谢你的,这一次不跟你多辩,道谢也免了,双方就算扯直。”
  方证道:“任先生既说扯直,就算扯直便了。只是三位来到敝寺,杀害八人,此事却又如何了断?”任我行道:“那又有什么了断?我日月教教下徒众甚多,你们有本事,尽管也去杀八人来抵数就是。”方证道:“阿弥陀佛。胡乱杀人,大增罪业。左施主,被害八人之中,有两位是贵派门下的,你说该当如何?”
  左冷禅尚未答话,任我行抢着道:“人是我杀的。为什么你去问旁人该当如何,却不来问我?听你口气,你们似是恃着人多,想把我三人杀来抵命,是也不是?”方证道:“岂敢?只是任先生复出,江湖上从此多事,只怕将有无数人命伤在任先生手下。老衲有意屈留三位在敝寺盘桓,诵经礼佛,叫江湖上得以太平,三位意下如何?”任我行仰天大笑,说道:“妙,妙,这主意甚是高明。”
  方证续道:“令爱在敝寺后山驻足,本寺上下对她礼敬有加,供奉不敢有缺。老衲所以要屈留令爱,倒不在为本派已死弟子报仇。唉,冤冤相报,纠缠不已,岂是佛门弟子之所当为?只是……只是女施主杀业太重,动辄伤人,若在敝寺修心养性,于大家都有好处。”任我行笑道:“如此说来,方丈大师倒是一番美意了。”方证道:“正是。不过此事竟引得江湖上大起风波,却又非老衲始料之所及了。再说,令爱当日背负令狐少侠来寺求救,言明只须老衲肯救令狐少侠的性命,她甘愿为所杀本寺弟子抵命。老衲说道,抵命倒是不必了,但须在少室山上幽居,不得老衲许可,不得擅自离山。她一口答允。任小姐,这话可是有的?”盈盈低声道:“不错。”
  令狐冲听方证大师亲口说及当日盈盈背负自己上山求救的情景,心下好生感激,此事虽然早已听人说过,但从方证大师口中说出,而盈盈又直承其事,比之闻诸旁人之口,又自不同,不由得眼眶湿润。
  余沧海冷笑道:“倒是有情有意得紧。只可惜这令狐冲品行太差,当年在衡阳城中嫖妓宿娼,贫道亲眼所见,却辜负任大小姐一番恩情了。”向问天笑问:“是余观主在妓院中亲眼目睹,并没看错?”余沧海道:“当然,怎会看错?”向问天低声道:“余观主,原来你常逛窑子,倒是在下的同道。你在那妓院里的相好是谁?相貌可不错吧?下次我做东道,请你一起再去逛逛如何?”余沧海大怒,喝道:“放屁,放屁!”向问天道:“我请你逛窑子,你却骂我。当真是恩将仇报,臭不可当!”
  方证道:“任先生,你们三位便在少室山上隐居,大家化敌为友。只须你们三位不下少室山一步,老衲担保没人敢来向三位招惹是非。从此乐享清净,岂不皆大欢喜?”令狐冲听方证大师说得十分诚挚,心想:“这位佛门高僧不通世务,当真迂得厉害。这三人杀人不眨眼,你想说得他们自愿给拘禁在少室山上,可真异想天开之至了。”
  任我行微笑道:“方丈的美意,想得面面俱到,在下原该遵命才是。”方证喜道:“那么施主是愿意留在少室山了?”任我行道:“不错。”方证喜道:“老衲这就设斋款待,自今而后,三位是少林寺的嘉宾。”任我行道:“只不过我们最多只能留上三个时辰,再多就不行了。”方证大为失望,说道:“三个时辰?那有什么用?”任我行笑道:“在下本来也想多留数日,向方丈大师请教佛法,跟诸位朋友盘桓倾谈,只不过在下的名字取得不好,这叫做无可如何。”
  方证茫然道:“老衲这可不明白了。为什么与施主的大号有关?”任我行道:“在下姓得不好,名字也取得不好。我既姓了个‘任’,又叫做‘我行’。早知如此,当年叫做‘你行’,那就方便得多了。现下已叫做‘我行’,只好任着我自己性子,喜欢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方证怫然道:“原来任先生是消遣老衲来着。”
  任我行道:“不敢,不敢。老夫于当世高人之中,心中佩服的没有几个,数来数去只有三个半,大和尚算得是一位。还有两个半,是老夫所不佩服的。”他这几句话说得甚是诚恳,绝无讥嘲之意。方证道:“阿弥陀佛,老衲可不敢当。”
  只听一个声音洪亮之人问道:“任先生,你还佩服哪几位?”适才方证只为任我行等引见到岳不群夫妇,双方便即争辩不休,余人一直不及引见。令狐冲听下面呼吸之声,方证等一行共有十人,除了方证大师、师父、师娘、冲虚道长、左冷禅、天门道长、余沧海,此外尚有三人。这声音洪亮之人,便不知是谁。
  任我行笑道:“抱歉得很,阁下不在其内。”那人道:“在下如何敢与方证大师比肩?自然是任先生所不佩服了。”任我行道:“我不佩服的三个半人之中,你也不在其内。你再练三十年功夫,或许会让我不佩服一下。”那人默然不语。令狐冲心道:“原来要叫你不佩服,却也不容易。”
  方证道:“任先生所言,倒颇为新颖。”任我行道:“大和尚,你想不想知道我佩服的是谁,不佩服的又是谁?”方证道:“正要恭聆施主的高论。”任我行道:“大和尚,你精研易筋经,内功外功已臻化境,但心地慈祥,为人谦退,不像老夫这样嚣张,那是我向来真正佩服的。”方证道:“不敢当。”
  任我行道:“不过在我所佩服的人中,大和尚的排名还不是第一。我所佩服的当世第一位武林人物,是篡了我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的东方不败。”众人都“啊”一声,显然大出意料之外。令狐冲幸而将这“啊”字忍住了,心想他为东方不败所算,遭囚多年,定然恨之入骨,哪知竟然对之不胜佩服。
  任我行道:“老夫武功既高,心思又机敏之极,只道普天下已无抗手,不料竟会着了东方不败的道儿,险些葬身湖底,永世不得翻身。东方不败如此厉害的人物,老夫对他怎不佩服?”方证道:“那也说得是。”
  任我行道:“第三位我所佩服的,乃当今华山派的绝顶高手。”令狐冲又大出意料之外,他适才言语之中,对岳不群不留半分情面,哪知他内心竟会对之颇为佩服。岳夫人道:“你不用说这等反语,讥刺于人。”
  任我行笑道:“哈哈,岳夫人,你还道我说的是尊夫么?他……他可差得远了。我所佩服的,乃是剑术通神的风清扬风老先生。风老先生剑术比我高明得多,非老夫所及,我是衷心佩服,决无虚假。”方证问道:“岳先生,难道风老先生还在人世么?”岳不群道:“风师叔于数十年前便已……便已归隐,与本门始终不通消息。他老人家倘若尚在人世,那可真是本门的大幸。”
  任我行冷笑道:“风老先生是剑宗,你是气宗。华山派剑气二宗势不两立。他老人家仍在人世,于你何幸之有?”岳不群给他这几句抢白,默然不语。
  令狐冲早就猜到风清扬是本派剑宗中的人物,此刻听任我行一说,师父并不否认,那么此事自确然无疑。
  任我行笑道:“你放心。风老先生是世外高人,你还道他稀罕你这华山派掌门,会来抢你的宝座么?”岳不群道:“在下才德庸驽,若得风师叔耳提面命,真是天大的喜事。任先生,你可能指点一条明路,让在下去拜见风师叔,华山门下尽感大德。”说得甚是恳切。任我行道:“第一,我不知风老先生在哪里。第二,就算知道,也决不跟你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真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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