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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被郭承云穿出来的是御姐效果,虽然是平胸御姐。
打点停当的郭承云想钻进院子里去,可院门明明敞开,他却触到了禁制,像波纹一样在空气中荡漾开,愣是进不去。
“师妹郭千千,冒昧前来叨扰,请问大师兄在吗?”
郭承云好奇地朝院子里望去。
这白墙灰檐的小屋还挺漂亮的,外面零碎开着一些花。
“大师兄你在吗?”
郭承云蹦跶着等了一会儿,又喊了几声,依然没人应答。
“臭冰山!”
他大骂一声,出了口恶气,灰心丧气地准备打道回府,一回头却发现,自己在找的人就站在背后二十米开外的翠竹之下。
臭冰山……
冰山……
山……
欺软怕硬的郭承云,张着嘴石化了。
能不能倒带再来一遍?
☆、华莲白鹤夜长晴(七)
叶长晴穿着一身主色调为薄荷绿的服饰,煞是清爽。
那挺拔如竹的身材,与身后的翠竹交相呼应,不知有多养眼。
风忽然吹起来,站在下风的郭承云闻见一阵青涩的果香味。
桃子?
刚才从法阵那边传来过。
郭承云不敢再想,再想的话,他就要接受不了这个可怕的巧合了。
不等对方开口,郭承云率先认命地行了个礼:“师妹郭千千,见过大师兄……”
他偷偷抬头,发现对方眉毛忽然拧起来,赶紧把交叠的双手调换了个儿,重新行了礼。
这下对方纠结的表情才纾解了一半。
郭承云心想:这尼玛是个教条主义强迫症啊。
叶长晴朝郭承云走过来,停在两步之外,目光径直扫过郭承云光溜溜的大腿:“有伤风化!”
“那你还看?”郭承云不服气,“三师兄都不敢看。”
“……”
郭承云是骗他的,这身改装版门派服,郭承云第一次穿出来。
叶长晴想从郭承云身旁闪进去,却被郭承云伸手臂拦住,不由皱起眉头:“你有什么事?”
“师兄,你不怪我那天跟你攀亲带故,让你背上翻脸不认人的骂名?”
郭承云猜都能猜到,外面肯定把他传成“渣哥”了。
“大、师、兄。”对方一字一顿地纠正道。
“……”郭承云被这人迂腐的做派打败了。
“大师兄,为什么你不计较我那天的所做作为?既没有当场拆穿我,如今还允许我叫你‘大师兄’?”
叶长晴的脸上,不悦与不屑并存:“如果你只为修仙,借助与我的关系入门,我无所谓。但假使你想对我派不利,休怪我不客气。”
这是他在郭承云面前,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郭承云曾经揣摩过自己那天的大吵大闹,会让叶长晴多么愤怒,却没想到对方却是毫不在意。
他暗自庆幸,于是接着编造道:“多谢大师兄理解。我那日虽然满嘴跑火车,不,跑马,但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却是真话。我在爬山的那一关,被考官刁难,情急之下,编造了要去寻兄长的事实,但我真是没有恶意。”
叶长晴双手抱在胸前,冷眼看着郭承云。
郭承云继续诉苦:“我历经千难万险,好不容易突破招考的最后关卡,却被掌门及诸位长老拒之门外,降到外门。我知道,他们是知道我体质和灵根有异,想驱逐我,乃至抹杀我,以免给门派添乱。
“我自从失去父母以来,辗转流离,无人依靠,如今竟连大爱众生的修仙门派,也容不得我。我的身体发肤,都是受之父母,何错之有?”
后半部分是郭承云的真情流露,因此他越说越气愤。
郭承云趁热打铁道:“大师兄,我不是本地人,来自很远的地方。也许我确实是个异类,会让你们为难。”
叶长晴继续默然不语。
“谢谢你,容许我唤你一声大师兄。然而,我知道自己不配做你师妹,因为我永远不会被门派承认。也正因为如此,我反而成为了唯一可以叫你本名的人。”
“叶长晴,”郭承云笑道,“我喜欢你的名字。你和我家那边的一个笨蛋非常相似,我不愿见到你如他一般孤独。”
郭承云看着叶长晴,知道对方的话本来就少得可怜,便继续说:“你的遭遇,我听他们说了一些。如果说,你打心底里喜欢这美丽的碧峰白云,我相信你必不会成妖。”
“何以见得。”郭承云眼角的余光看见对方隐约在广袖下攥成了拳头。
“你真的听信那些迂腐家伙的话?凭什么他们说你会成妖,你就会成了?”
叶长晴不屑地说:“你不必担心。我的意志从未动摇过。”
“如果你要成妖,我愿意跟你到天涯海角去逍遥自在,做些不痛不痒的坏事,把那些欺人太甚的正道人士砍得人仰马翻,可好?”
“胡闹!”
“叶长晴。”郭承云又试着轻唤了一声。
对方抿嘴,不肯回答。
“我姓郭,名承云。我穿越万千世界而来。我小时候喜欢一头通身雪白的小狼。那时我犯了第一个错误。”
“你不要以为我好骗。”叶长晴发话驳斥。
“后来我遇到一个又笨又呆的傻小子。在那小子身上,我犯了第二个错误。”
叶长晴把郭承云撇到旁边:“起开,我要回房歇息。”
郭承云像是没接受到叶长晴的拒绝信号似的,继续说:“我不想再错第三次了。前两次都是你主动找我,这回换我追着你跑。不论你变成什么模样,身在哪个世界,我都不会再弃你而去。”
叶长晴对这牛头不对马嘴的问答忍无可忍。
他负手到背后,拔出长剑,霎时间剑光凛冽。
郭承云仍旧不肯住嘴:“不论有多少世界,不论存在多少个你,我都要……”
那抹向郭承云脖子的剑锋猛地一滞,堪堪停在他脖子前两寸处。
于是郭承云得以有命把剩下的半句话说完:“……我都要全部霸占了!”
叶长晴被郭承云这么大闹,脑袋里的最后一根弦终于崩断,也冲郭承云吼了一声:“岂有此理!”
他抬手发出剑气,掀倒郭承云,拖着青色宝剑,气冲冲地进了院子。
郭承云从草地上爬起来,面朝院子,望着叶长晴的背影:“你没否定我,说明你也梦见过的吧?六日后我再来拜访,你可不能躲,男子汉大丈夫,躲躲藏藏,跟女人没什么区别。”
由于坚信叶长晴肯定经不住激将法,郭承云不怕下次他不出现,于是又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再次见面的日子。
如果那货真的没有避而不见,那自己该干点什么?
他担心上次的见面让自己在对方心中的评价又降低了,会不会从不屑一顾,降低成嫌恶?
经过郭承云的深思熟虑,下一次的见面主题,是向对方展示自己的才艺,博得好感。
很不幸,他没有任何才艺。
弹钢琴?这里没有钢琴;
唱歌跳舞?拉倒吧!东风破要不要听?
师父曾嘱咐郭承云,不许他私自出山,他就求了三师兄莫如故,让对方带自己出去。
有人监管,应该就不算私自了。
郭承云要去的地方很简单,他让莫如故御剑带他去山下的集市买东西。
在现代的郭承云,差使张清皓那是脸不红气不喘;现在他指使古代人也是毫无愧疚。
虽然上次的变装遭到否定,但郭承云还是决定再接再厉。
现代人和古人的审美虽然迥异,但是总有共通之处,就像今人古人都知道蝴蝶好看,蚂蚱难看。
叶长晴肯定是讲究穿着的,郭承云忽然心中冒出个想法,要是那货生在现代,一定是潮流界的领先人士。
郭承云在山下呆了三天,花了一上午时间逛集市,一下午时间趴在客房里画衣服的草图,又花了最后两天,让莫如故带他去集市的裁缝店,让那里最好的裁缝做衣服。
莫如故见郭承云整天不学无术,却毫无办法。他不知道怎么应付女人,只好都依着郭承云。
“师妹,你如此频繁地去看大师兄,如果师父此次出远门办事回来了,知道了此事,你该如何是好?”
“我本就不打算在这里呆太长,索性趁师父不在,赶紧多跑几趟,将我要和大师兄的说的话全说完。然后,就劳烦两位师兄把我送走了。”
郭承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另外打着小算盘,他只要在手掌上用血划一下,就可以回去,但是不能因此在门派里凭空失踪,还是要创造一个被人送出去的情节,比较稳妥。
至于下次怎么进门派,他还没想好。
“外边去,非礼勿视。”郭承云将莫如故推出裁缝店门去,忽然觉得女人的身份挺好用的。
“这两名裁缝里面,不是有男的?”
“男裁缝比女裁缝更知道女性线条,知道吧?”
“你这也叫有线条?”莫如故在门外面揶揄道。
“至少比女的腿长!”
“啥,你说得自己不是女的一样。”
郭承云打了自己一嘴巴——叫你嘴快,差点穿帮。
裁缝掀开郭承云的道服看了看,郭承云连忙做了噤声的手势。
两名裁缝会意地笑笑,那笑容甚是猥琐。
郭承云忽然觉得,他不想做衣服了,他想出去。
修仙之人不差钱,郭承云之前特意嘱咐莫如故,让他多付了很多手工费,而且凡人都存有巴结修仙人士的心思,所以裁缝工作起来不遗余力。
☆、华莲白鹤夜长晴(八)
六天期限到了,郭承云再次借道二师兄的山头,去找叶长晴。
他给自己严严实实罩了一件大披风,摸爬滚打地上到了山峰,然后将大披风收了。
这次他在右侧头发上别了一枚发卡,鹅黄的长羽毛簇拥着中间的莲花图,耳朵戴了两枚镶着明黄宝石的凤羽耳钉。
郭承云的身材比这个年纪的一般少女要高,一袭鹅黄色的高腰锦缎长裙,前面的长度恰好隐约露出金色的鞋尖,后面的裙摆做成凤尾形状,尾羽叠着尾羽,拖了老长,长而细密的绒羽随着郭承云的脚步而颤动,在阳光下泛着一层层浅色的银光。
叶长晴在那天果然没出门,双手负于身后站在院门口。
他隔了老远就看见郭承云,被郭承云的打扮震惊了,嘴角直抽抽,眼刀毫不吝啬地一个接一个飞过来。
天气渐冷,叶长晴这个强迫症总共穿了四层之多,却毫无凌乱感,外面罩着一件带有黑色腾云滚边的白色对襟外衫,坎肩部分微微上翘。整个人神清气爽,英气逼人。
郭承云远远冲他招手道:“叶长晴,我们去郊游。”
叶长晴看见郭承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来的?”
郭承云实话实说:“提着裙摆,踩着青草,外面套了大披风,在山路上挪了四个小时到的。”
“你何必。”
“怎么会呢,女为悦己者容嘛。”
叶长晴眉头微皱,轻蔑地哼了一声。
女?
郭承云抽出背后的油纸伞,啪地撑开,伞面上描着盛放的腊梅,他转过身去给叶长晴展示了个侧影:“如何?”
“你别再自作多情了。”叶长晴怒斥道。
“不满意?”郭承云知道对方什么都不会说,接着问,“是胸太平了?这个我真没有条件,能不能用腿长弥补。”
在冰山外壳里面,其实隐藏着火爆脾气的叶长晴,终于被成功激怒了,掌中凝结起簇簇寒冰。
他翻转手掌,冰棱去势汹汹地疾飞而出,一路扎向郭承云所在的地方,所过之处结满冰霜,寸草不生。
叶长晴以前对别人使出过这招,赶人特别好使,那些冰棱去势凶猛,往往能将人赶得倒退出老远。
可叶长晴没料到郭承云这无赖,退都不肯退,竟然直接坐了下来,梗着脖子怒瞪着他。
眼看冰棱就要戳到郭承云,叶长晴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停手,最后的几块冰棱直接将郭承云的长裙钉在地上。
叶长晴又气又无奈,脸色铁青:“迎敌姿势呢,没学?!”
郭承云将冰箭拔起,拿在手上,满脸猎奇地看了看,又钻研了前面地上一长排整齐的冰阵:“你不是剑修吗,原来还辅修法术啊,练的怎么是冰不是火?你这样表里不一,很容易走火入魔。”
“……”叶长晴被戳到痛处,抬手开了个传送阵,嘴里蹦出个双关语,“师兄且送你一程。”
郭承云见叶长晴要送客,明白自己又搞砸了,他在原地磨蹭半天,不见叶长晴心软,只好说:“我走了,下次我晚上来找你,给你看好看的东西,我前两天发现的。”
“这山峰有什么好看难看,我比你更了解。你不如用点心思来修道,”叶长晴冷冷道,“我再过二十日就下山除妖。”
他这句话被郭承云逆向理解了:“那就是还有二十天没走。”
郭承云走向叶长晴开给他的传送阵,两指沾唇,给叶长晴抛了个吻。
“这是飞吻,”郭承云解释道,“我们那里女子向男子道别的礼节。”
叶长晴气得浑身发抖,口型看起来是想说“伤风败俗”。
郭承云做个鬼脸,面朝叶长晴,后退一步,踏进光芒万丈的传送阵。
叶长晴在原地深刻反省自己,为何总是拿这家伙毫无办法。
他反省了片刻,面前还没来得及关上的传送阵,忽然又是蓝光盈盈,刚才已经走了的郭承云又回来了。
“叶大帅哥,你在等什么?”郭承云好奇道。
“……”叶长晴俊脸一凶,掉头就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被郭承云的话给窘的,还是被那这辈子头一遭听到的称呼给激的。
郭承云在他背后说:“你刚才赶我,吓得我都忘记来找你的目的了。我本来想叫你带我去郊游。听说门派里有一处景色很美的断桥,你带我去看看可好?”
叶长晴“嗖”地回过身:“二弟三弟哪个不行,非要找我去?”
郭承云收起油纸伞,用伞尖在树干上戳戳戳,把树干当成叶长晴来出气:“女子轻易不邀请男子出游,你怎么能这么不尊重女性?我祝你将来烂桃花缠身,找个道侣也是男扮女装的。”
“……”叶长晴本来就冷的脸上,如同结起了一层寒霜。
“怎么不说话,你真的能接受男扮女装啊。你觉得我怎么样?”
“除非我瞎了这对眼睛。”
叶长晴磨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男的,你装也好歹装得像点!
郭承云调侃道:“师兄武艺高强,如果有人能让师兄瞎了眼睛,师兄还能追得回不。”
“我现在就够抓瞎了!”
郭承云:“?”
叶长晴发觉自己说了不得了的话,掩饰地一甩长袖:“不是要走?”
郭承云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师兄的眼睛,如同我曾经独自一人仰望的夜空。如果是我,我舍不得玷污。”
郭承云将话锋一转:“可是你在某些时候,不够男人……”
叶长晴听到这里,顿时雷霆震怒,劈手夺过郭承云手上的油纸伞,唰的一下撑开,遮在郭承云头顶,神色尴尬无比。
郭承云反而怔住了,他对叶长晴“不够男人”的评价,原本并不是指叶长晴没帮他打伞,只是想说他太迂腐。
而叶长晴却做出了这样的反应,只能说,叶长晴在意这种连郭承云都不在意的鸡毛蒜皮事情。
郭承云在这一刻明白了,叶长晴其实并不是不尊重人,他知道应当如何尊重,却拉不下脸皮做这种“有伤风化”的事。
叶长晴一手撑伞,一手祭出飞剑,飞剑停在二人面前,叶长晴僵硬地张开双唇,却什么都没说,又紧紧抿住了。
“你客气了。”郭承云却回了话,他知道一般这时候,男子会说个“请”字。
郭承云抬起膝盖,一条腿跪上飞剑,样子颇为踌躇。他不知道是该坐上去,还是站上去。
叶长晴在后面作势要扶,在即将碰到郭承云的腰之前,又猛地抽回手,跟被雷劈中了似的。
郭承云没见到这一幕,爬上了飞剑,面朝叶长晴侧坐下来,双脚前后晃悠了两下,见叶长晴还是为他撑着伞,不由得看呆了。
在猎猎秋风中静立不动的青年,仪冠堂堂,正低头看着郭承云,眼神亮如寒星。
17岁,正是一脚踏在成人门槛上的年纪,好似一把刚出鞘的青剑,剑光逼人。
君子如玉,触手也温。眼前这人虽然是君子,却是一枚怎么养都养不暖的冷玉。
“我想他了,”郭承云脱口而出,“想我家乡那个蠢货。”
“你看着我,却想着他人。”叶长晴嘲讽道。
“是的。现在会替我打伞的人,也只有他和你了。他嫌我打伞技术不好,所以总是自告奋勇。”
“你想他,关我什么事?”
“因为就是相当于想你。”
叶长晴的脊椎霎时变得僵硬。
郭承云大言不惭地招呼道:“以前都是他带我去玩,这次换我带你去玩。我们出发去断桥吧!”
叶长晴赌气地跳上飞剑,力道非常之大,直踩得飞剑在空中一阵嗡嗡振动。
郭承云双手在空中乱划,差点失去平衡掉下来。
叶长晴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