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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拉!——”
当它的双翅再度展开,已经变成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人类,并且拍动双翼重新上升到郭承云面前的空中。
这是一位肤色健康,脸部轮廓稍显粗犷,看起来野性十足。
他有一头闪耀着金光的褐色头发,发色柔和明亮,美得就像玳瑁制成的工艺品,他把头发梳理得整齐有序,一丝不苟地拢在脑后,
他的耳朵上垂挂着白骨制作的大耳环,衬上那张狷狂的脸,看着丝毫不显突兀。
由于天气寒冷,他穿着灰色长外套,那外套有个白色大毛领。外套大喇喇地敞开着,露出里面裁剪得当的皮质衣裤和绒靴。
那件灰色外套虽然很长,但再长也长不过他的腿,很显然他是所有人格里面身材最魁梧的一个,身高保守估计有195。
郭承云听见身旁邻居家的小雏鸟们的喧闹,发现它们不知为何比之前还要欢呼雀跃,不断地发出唧唧啾啾声。
“呀!!——”它们兴奋异常的原因是,它们并不认识眼前这位手足颀长体型威猛的大家伙。
它们发现霍克小叔叔身上的气味消失了,于是以为阻挠它们猎食大计的霍克小叔叔此刻不在窝里,似乎它们可以趁虚而入,吃掉这两个不明生物。
它们你推我我推你,都抢着要过来先把最弱的郭承云吃掉。
郭承云见它们如此闹腾,生怕它们摔下去死了:“喂喂,你们小心啊。”
他向眼前变成鹰人的霍克求情道:“你想想办法吧,就算它们动机不纯,但是摔死了也很可怜啊。”
霍克一扭翅膀,掠过邻居家门口。
在掠过的那一瞬间,他伸手闪电般地摸向腰间,甩出一大把银色闪光针状物体。
郭承云傻了眼,还以为霍克要杀别人家小孩,而事实是霍克的准头好到可怕,同时甩出去那么多银针,全都狠狠地钉在邻居家门口,没有伤及任何一个扑腾的小生命。
“唧唧唧唧!”那些小家伙们被吓得统统缩了回去——这家伙居然是霍克小叔叔!
郭承云发现霍克所甩出去的那些东西是飞镖,飞镖的尾部是鸟羽,而飞镖的本体可能是骨刺。
霍克收拢翅膀,回到了自家的岩缝中,坐了下来。
他身材过于高大,这岩缝的高度勉强只能让他直着头,至于抬头就不太方便了。
霍克对郭承云说:“如果它们要送死,你其实没必要拦着。鹰每一窝生的孩子虽然多,但是最后能成活的往往只有一只。毕竟环境太恶劣了,父母每天早出晚归,能捕到多少食物?”
郭承云想了想,决定不予妥协:“就是这样才要加倍珍惜,没准能活下两个呢,是不是?”
霍克眨了眨眼睛:“……你这样想也行。但大自然总是残酷的,尤其是我们这里,物竞天择是一种铁律,达到了我所知的所有世界中的顶峰。哪怕是我们这些处于居高临下地位的生物,也并不活得非常滋润。”
“看来你在这九年里能够长大,一定吃了不少苦。”
郭承云四肢着地,爬到霍克旁边,抚摸霍克背后的翅膀与后背的交界处,口中啧啧称奇。
近看霍克的身材,果然是虎背熊腰,后背的肌肉非常结实,郭承云捏了几把,捏不动。
郭承云抱着霍克的大翅膀,掂量一番,发现那翅膀实际的重量比看起来要轻,原因可能是鸟类的骨骼密度较小,否则无论霍克的肌肉和骨骼再有力,也难以长时间带动。
但是话说回来,霍克背后所扛着的,确实是实打实的巨翅,每只翅膀都有两米长,哪怕骨骼再轻,加上肉和坚硬的羽毛,那重量也不可忽视。
郭承云摸了好半天,打了个呵欠:“你活得也太辛苦了,下次我回人类社会找找看,说不定我们那里能自行发电的暖风机,给你搞一台,给你家邻居的孩子们送一台。实在没卖的话,我叫周复或者陈双谏发明一个。这两班家伙,明明那么有科学头脑,不用来改善民生,搞什么你杀我我杀你的幺蛾子?”
他有点儿犯困了,今天所遭遇的变故实在太多,现在处在霍克的居所里,比蹲在充满泥土味的公用牢房中要自在得多——毕竟这是他老弟的家。
“对了霍克,你平时是住在这悬崖上,还是住在地洞底下的房间里?”
“我一般住在地下,这岩壁上都是同族们的巢穴,这个洞穴是我前几年造的,我时不时来这溜达溜达,如果有入侵者就赶走。”
“意思说你实际上没有在山上筑巢的需要,你只是在……赶潮流?”郭承云是仔细斟酌过后才选用了这个词汇。
“是的,”霍克毫不脸红地承认了,“我的同族们也都是在生育后代时才呆在山崖上。而现在是春夏,是我们雪鹰的繁殖季节,大家都在山崖上带孩子。”
郭承云咧嘴……他给忘了啊,这里在别的地方该是美好的春末夏初。上午他还站在德国明媚的阳光里看着滚滚硝烟。
☆、茫茫雪原避风崖(五)
郭承云回想起刚才雏鸟们差点掉下悬崖的一幕,担忧地问:“雪鹰为什么不在地底下养孩子?在山崖上养孩子,孩子打闹起来掉下去岂不是相当危险。”
“可是地下的动物种类太多,父母稍有不慎,孩子就有可能被其他动物叼走。”
郭承云点头称是。
他将地底和山崖的温度进行比较后得出,二者都比露天环境温暖,但山上的窝巢明显不如地底下温度高,他在地底披着大皮袄嫌热,在这里就嫌凉了。
这个世界里的雪鹰家长们,也就只能在两种各有危险的环境中选择一种相对安全的,在其它生物的威胁下,温度环境就被忽略了,说不定山崖中就有被冻死的新生雏鸟。
郭承云问:“你把我带到这里,也是怕我在地下被叼走?”
“一半吧。毕竟它们没有吃过人类的肉,而你看起来并没有威胁性,有些猛兽或者猛禽会觉得稀奇,一旦饿极了就会生起咬一口试试的想法。所以我总是关着你房间的门,怕它们进来伤害你。”
郭承云这才恍然大悟,他此前还以为巨鹰想让他老老实实蹲监狱,所以才总是急匆匆地关栅栏。
“还有一半原因呢?”
“这里是繁殖用的巢穴嘛……我想带媳妇你来看看,顺便问你有没有什么改进意见。”
“呃……怎么判断啊。”郭承云的脸羞红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臊个什么劲。
他心中有个小人在义愤填膺地大叫:醒醒啊郭承云!你这禽兽在想啥呢,这是个九岁娃娃!他的岁数差不多才是你的一半!
“怎么样,媳妇?”霍克眼神灼灼地盯着郭承云。
郭承云觉得自己要败给这长相魁梧的九岁娃娃了。
郭承云压根不懂得如何判断巢穴的优劣,他见到内部有一个高出来类似于床的长椭圆形大鸟窝,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我在床上躺一下试试,看舒适度怎么样。”
“遵命媳妇!”霍克听罢,就推搡着郭承云过去,嘴里还做着解说,“对于我们雪鹰来说,筑巢跟人类盖房子的意义是不一样的。你们盖房子是为了住人,我们在山崖上筑巢仅仅是为了度过繁殖期和哺育期。对于不需要哺育孩子的成年雪鹰而言,就算不筑巢,仅仅是在树枝上裹着雪入眠,也已经足够温暖了,在地下洞穴中栖息也是不错的选择。”
“嗯,”郭承云点头,“辛苦那些父母们了。”
“辛苦?!”巨鹰霍克发出了一声短促的鸣叫,似乎非常不满。
“难道不是吗?”郭承云坐在鸟窝边上,愉快地抖抖腿。
“你怎么不说我辛苦?……那些父母们都是成双入对,它们把洞穴凿好之后,一个负责看洞,一个负责衔草,只有我是单独一个。那时候我衔了一天的草,发现怎么里面的草都没增加,别人家的草越来越多,我就起了疑心,假装飞出去,没多久就回来看,有两家邻居在偷我的草!”
“怎么这样!那……那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打呗!我把我的草全部抢回来了,以后凡是我回来看见草少了,就去跟它们打一场。到了后来,不光是隔壁两家不敢偷我的草,凡是遇到其它家庭来偷我的草,隔壁家为了不被我揍,就帮我守着了。”
郭承云简直要服了这千奇百怪的大自然,同时他也服了以一敌四的霍克。
看来霍克一个人确实活得挺艰辛的,要是他体弱的话,估计得被欺负惨了。
“还有一家人也是奇葩,”霍克继续愤愤不平地倾诉,毕竟这么多年来唯一能与他在同等智商下沟通的只有郭承云了,“有一天我衔了个蛇蛋回来,没来得及吃就出门了。然后那家人自己的产蛋量太大又没条件孵,以为我巢里的蛇蛋是雪鹰蛋,就把我的蛇蛋换过去,吃掉了,还妄想让我把它们的蛋误当成自己的来孵。因为……它们以为我是被老婆抛弃或者死了老婆的鳏夫!”
“停停停,”郭承云见霍克快要有哭出来的趋势,赶紧出声安慰他,“都过去了过去了,没事了啊。小可怜。要不是迫于生计,他们也不会这样。”
郭承云摸摸这位个大个子青年的金褐色头发,那些同族的雪鹰都贼精贼精的,而霍克还是个九岁小孩,虽然比雪鹰更聪明,但在心理上也比雪鹰更晚熟,更容易受到心灵创伤。
“你能活多久啊?”郭承云有点担心霍克在心理上还没到人类的成年期,就老死了。
“周复说虽然我长得着急了点,但我能保持在这个年龄段很久,因为我体质跟别的雪鹰不一样。放心吧媳妇,我不会比你早死的!”
郭承云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用在二十年后给它送终了。
“话说回来,我铺的床怎么样,媳妇?”
“嗯,还不错,软硬适中。太硬或者太软对骨骼肌肉都不好。”郭承云肚子里被之前吃过的烤老鼠填饱过,什么也不缺,从善如流地爬上去,躺下了。
霍克挪到鸟巢上跟郭承云挤在一起,他作为一名英俊孔武的大帅哥,就这样乖乖地抱着自己的膝盖,老老实实坐在郭承云旁边,活像一只抱窝鸡,虽然他现在是抱窝人。
郭承云拿过霍克的一只手,观察他的指甲。虽然霍克现在是人类了,但那指甲仍旧尖而弯曲,是漂亮的金色。
霍克被郭承云摸得舒服了,有点打瞌睡,眼角内部渐渐浮出了一道接近于透明的薄膜,渐渐覆盖了整个眼睛,看上去就像是眼睛打了一层哑光膜,颇有质感。
郭承云养过小狼,所以知道动物大都有这样的内层眼脸,他问霍克:“你的人类状态下也有第三眼脸?”
“是的。有时候我会化成人形飞出去晒晒太阳,把这层膜覆盖上去后,眼睛就不会被冷风刮伤。”
“你真是个有意思的生物。”郭承云把霍克的脸扳过来,仔细地看。
像这种长得特别精神的白种鹰勾鼻帅小伙,如果放到人类社会,绝对可以通杀各国美女。
说实话张清皓的其余人格都没有这一个让他好奇,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能在动物和人之间随意切换的生物,不知道霍克平时敢不敢展示给其他雪鹰们看?
霍克的眼珠子占整个眼睛的比重较大,活像是像戴了一副让眼睛显得更大的美瞳,显得神采奕奕。
他的眼珠有一层黑色的外圈,内部是澄明的月亮色,黑色的瞳孔很大,应该是便于他在高空中以更广的角度观察地面的情况。
郭承云伸出手指捅了捅霍克的腰:“喂,你们雪鹰多大进入繁殖期啊?看你的个头长得这么快,说明你的繁殖期跟其他雪鹰一样吧?”
“我们大约七岁进入繁殖期。”
“那你也老大不小了啊。”郭承云扬眉,阴阳怪气地讥讽道。
以前叶长晴调侃过郭承云,说他老大不小没个正经,琴棋书画不学,又不好好修道。
郭承云觉得报复的机会又来了。
真不好意思啊,兄弟一场,脾气忒像,都擅长记仇。
霍克蜷了蜷自己的利爪,似乎以为这样会显得乖巧,殊不知会显得更加狰狞。
它压根察觉不出郭承云话里的讽刺意味,欢乐地回答:“是啊,你看我从成年期到现在,都等你两年了。”
霍克的下一段话,让郭承云心中的怨念雪上加霜:“你们人类十二三岁就能生孩子了,却要等到差不多二十岁才能结婚生子。在这段时间,你们都做些什么?”
郭承云气得一蹦三尺高:“我们谈恋爱啊!不行吗?!”
“你在这段时间里既没跟小狼谈恋爱,也没跟张清皓谈恋爱,叶长晴你也看不上……那你从十二岁到现在,岂不是很空虚?”
“卧槽!!”郭承云激动得爆了粗口,一掌把霍克推下了鸟窝,然后给自己找了个掩饰的理由,“你真的觉得男男谈恋爱很正常?!”
霍克不依不饶地爬回鸟窝上的原位:“有什么不行的。你现在思想放不开也没关系,我们才等了两年而已,还可以继续等你。”
“你们不要一个两个都说‘等着我’什么的,”郭承云有点恼了,“搞得我越欠越多。你们难道指望我把你们的人生大事全给解决了?我是兄弟,又不是媒婆。”
“你是媳……”
“停,住口。”
霍克不解地问:“这样不好吗?张清皓曾经传过来一句话,‘我哥欠的债越多,就越是跑不掉,所以一定要不停给他加码,你们也帮着点’。”
“我叉死那混小子!”郭承云揍不着张清皓,索性凿了霍克一拳,凿得霍克尖锐地叫了一声。
“你把我弟的黑历史全给暴露了,不过我早就知道,不光是他,你们所有家伙的心全都黑得像墨水。”
“可是我如果不等你,我能等谁?又没有谁肯喜欢我。”霍克的声音忽然之间变得特别委屈。
“哈?你去找个英姿飒爽的母鹰啊。”
“唳——!”霍克惨兮兮地发出了一声鸟类的哀鸣,但是现在他是人类,显得颇为不伦不类,有点像在闹撒娇。
“你该不会要跟普通雪鹰划分界限?”郭承云被逗得不清,万般嫌弃地笑喷了。
“我第一次变成人形的时候,周围的鹰类都认不出我是霍克,而且它们从没闻到过我身上的人类气味,以为我是什么好吃的,全都扑过来想吃我。我在鹰群中搏斗了好久,浑身是血,半身毛都被啄掉了,却又不知道怎么变回鸟类形态,我好几次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郭承云对霍克的嘲笑声戛然而止,霍克生存在以充饥为至高原则的残酷世界,其成长经历并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
霍克的态度忽然从委屈呜咽,转变为强烈控诉:“等我好不容易突破了自己的飞行高度极限,飞到它们都飞不到的地方,才有机会对它们澄清,说我就是霍克。它们信了我之后,全都觉得我的人类形态十分丑陋,谁都不肯跟我做朋友。”
“看来你的鹰形不仅战斗力比它们强,飞行高度也更高。”
“没错,从那一场仗起,我就当上了头领。”
☆、茫茫雪原避风崖(六)
霍克将手一摊,说道:“在别的雪鹰群中,头领身边都围绕着很多雌性,只有我是例外。我们鹰群里的雌性们全都向我提出要求,叫我以后不再变成人形。我不肯答应,一则我已经有一个从未谋面的内定媳妇了,二则我希望在交^配的时候可以使用人身。我一直觉得自己在人身状态下比较自在,届时的感觉应该也会更好。”
霍克所说的话是如此露骨,幸好郭承云曾经听琥珀说过类似的话,所以郭承云知道,大自然中的其他生物,相比人类而言,在繁殖这档事情上是相当开诚布公的。
郭承云用手指撑着下巴做思考状,调侃霍克:“哦……那我该到哪去找个人来给你解解馋,爱斯基摩姑娘的语言我可不会说。”
霍克满脸沮丧:“周复听了我的诉苦,就笑话我,‘看来你这个异类只能跟人类结合了,如果我不要那只小老鼠,就让你接手’。”
“周复真是血口喷人!啥时候轮到他不要我了,明明是我不肯要他,而且是一千年都没肯要他。”
“我们先不说周复,可是我怎么办啊亲爱的,我长成这样,你嫌弃我吗?可惜我不能跟张清皓共存,否则我想去你们那边的韩国整容。”霍克仍旧为自个的事情担忧不已。
“你个傻胚……不过也是,你才九岁智商,”郭承云把霍克的身躯扳过来,义正言辞地道,“谁敢说你丑我跟谁急。”
霍克的长相身高自不用说,更何况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他练就了一身匀称适度的肌肉。
然而郭承云并不能对这里的雌鹰们强求些什么,如果他郭承云是雌鹰,肯定也不能接受老公跟自己OOXX的时候用人身,这不是重口味人兽,而是重口味人禽啊。
“你的人形帅得很,放到我们那边可以直接找经纪公司签约了。”
“是吗,我帅吗。张清皓都没说他自己帅啊。”霍克有点不太自信地反问道。
“你问他干什么,他根本没有审美!你们怎么一个二个傻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