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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雨本来还想拉住李青玉准备来个促膝长谈,解开误会,然后两情相悦什么的,却不想这手只是慢了一点伸出去而已,眼睁睁的就看着人被拉走了!
李玄雨这心头顿时有些说不出的懊恼苦闷了。
“喂,我说,你真的是来监军的?”回禀了将军大人后,张君铭就拉着李玄雨进了帐篷,神秘兮兮的问了起来。
李玄雨没好气的横了李玄雨一眼,这不是废话吗?他怎么可能是来监军?话说这监军令牌还不是他的,是林秀的,不过是林秀慢了一步,他着急找到青玉,就抢了监军令牌赶了过来。
“这是源少主的原话:北边边境战事会扩大,你做好准备,哪怕是死了,你也不能让出你脚下的这块地!大夏朝的土地一分一毫都不能被蛮夷染指了!”李玄雨压低声音,严肃的复述着。
张君铭一听这话,收敛了脸上的嬉皮笑脸,绷紧背脊,站直,转身面向东方,单膝跪地,叩首,抬头,抱拳,一字一顿,“有死而已!”
103风雨同行11
在边境战事吃紧;气氛压抑凝重的时候,远在京都的清晖园,周博雅正在竹亭里饮酒,喝的还是乐雅酿的药酒。
周博雅端起手中的酒杯,慢慢的晃了一下;俊美的脸上是一片平静莫测。在他跟前跪着的是一黑衣人;双膝跪地,头低垂着;姿态恭敬。
“蛮族那边继续盯着;转告北甲神军沈高义;在没有收到张君铭的求援信前;不可妄动。”周博雅慢慢说着,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慢慢的放回桌上,继续说道,“帝宫的监视继续,温秋雨一定会做什么的,就让她去做,可以适当的告诉她,李家有不轨之心,提提李成玉和宋家嫡女的婚事。”
跪着的黑衣人恭敬的应下,拱手低声恭敬问着,“是,属下明白。”
周博雅继续倒酒,慢慢的喝着,待黑衣人消失,周博雅淡淡的出声说道,“暗一。”
随着周博雅的出身呼唤,一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角落。
“你等先赶赴北边边境,你们的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保护少主子。”
“是!”
待这人也退下后,周博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摩挲着这手里的酒杯,周博雅喃喃道,“乐儿,哥哥很快就会去接你回来。”
而在竹林外,李成峰背负双手来回踱步,眉头紧皱,他本想直接进入竹林找周博雅再好好劝说一番,却不想,这单岳平和侍从红石竟然守在竹林口,委婉的拒绝他的进入。
李成峰眉头紧紧的拧着,他也清楚,守在竹林口的这两个人并不是有意刁难,如果没有博雅的授意,他们也不敢这么做。他知道,因为乐雅的事情,现在博雅很不待见自己这个外公,但此刻,边疆告急,北边蛮族打破戍边协议,强势攻打北关,李成峰心里隐约感觉,此事博雅必定知情,亦或者,这样的事情早就在意料之中。
这番回来京都,除了来试探温家的态度外,也是在收回善公主的旧部,只要旧部收整,交还博雅,他也算是对得起先祖了。之后,博雅若是要揭竿而起,夺回善公主的江山,那他也会全力支持,若博雅不愿,只想跟善公主一脉那样,选择做个富家翁,那他也不会多嘴半句。
但没有想到的是,博雅竟然会和自己的外孙有了感情!
这份感情不说背德,就说男子之间怎可如此?虽然南疆那边有这种风俗,听闻博雅的师傅沈高义就有一个良人,但却不能是博雅啊。
难道善公主一脉,就要在博雅这里断掉了?
那他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和善公主啊!
可博雅油盐不进,而偏偏博雅早就不是为他和周文德所能掌控,如今的博雅高深莫测,李成峰看了眼单岳平,连单家的都只是清晖园的小小管事……
如果博雅执意与乐雅一起,想来他和周文德也奈何不得,可周博雅却还是做出了借酒浇愁的姿态,甚至也不去将离家的周乐雅带回,日夜糟蹋自己的身体,日夜饮酒,一身压抑的苦闷悲伤,不管是他还是自家女婿周文德看了都觉得心疼。
——那是真正的苦。
那不是假装就能假装出来的。
李成峰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他这一身为善公主一脉杀伐决断从未有过任何犹豫,甚至于,他将自家女儿嫁给周文德只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善公主一脉都未曾犹豫过什么,但此刻,他却是真正的犹豫了。
李成峰叹息无奈之时,周文德匆匆到来了。
“文德,你这是怎么了?见周文德脸色铁青还有些焦急忧虑,李成峰便出声问道。
“蛮族犯境,我要去找博雅说说此事。”周文德说着,说完又低声说道,“乐雅就在北边边境做军医。”
一听周文德这话,李成峰脸色也不好看了。乐雅是他疼爱的外孙,虽然失语,但却聪慧懂事得很。
因为博雅一事,他虽然恼怒过乐雅,但在这件事里,李成峰自己也很清楚,乐雅不是主动的,先招惹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乐雅。而如果乐雅不愿,谁也不能勉强他。
现在乐雅就在那战事即将大规模爆发的北边边境做军医?不行!必须把乐雅带回来!
李成峰沉着脸转身走向单岳平,“烦劳通禀一声,老夫和周家老爷要见你们主子!”
单岳平看了眼脸色铁青掩不住焦急的周文德,微微弯腰笑了朝李成峰和周文德拱手做礼,“两位老爷请稍等片刻。”
说完,单岳平朝红石使了个颜色,红石会意的点头,单岳平就转身进了竹林,找他的主子通报去了。
而红石就赶紧的使人奉上热茶和点心,谄媚笑着请两位老爷坐下。
周文德心焦不已,自从朝议上下发北边蛮族犯境的奏议后,周文德就一直焦虑着,这一下朝,连家也不敢回,直接就跑来了清晖园,乐雅失语又没有半点武技,要是遇上了危险怎么办?特别是朝议上,六位阁主争锋相对,僵持不下,明明这个时候应该调动北甲神军或者南疆守军前往支援,但六位阁主里,除了李阁主和宋阁主尚能保持冷静中立,其他四人却都闹翻了,为着蛮族犯境的原因争辩不下,真是,真是混账可恨!人都打上门来了,你还文质彬彬的询问人家打架的理由!
“朝议有结果了吗?”李成峰问着,问这话,他自己并不报任何希望,朝廷的腐败和拖沓,他早就心知肚明,但这会儿却还是希望着至少李家的那位阁主和宋家的阁主能够多点理性。
周文德苦笑一声,摇头,“岳父,李阁主和宋阁主都提出了要让北甲神军前往支援,但是,其他四位阁主僵持不下。只怕,这奏议会再拖延几日了。”
李成峰皱起眉头,低声问着,“乐雅在的那军队能够支持得住吧?”
周文德沉默摇头,看向李成峰,“我只知乐雅去了北边的边疆,但却不知道他是在哪个军营,也不知道他是在哪个营地……”他是礼部官员,兵部之事,他不知晓,朝廷规制,各部不能干涉,他也是今日朝议,帝君甩出了奏议才知道蛮族已经犯境了。
李成峰一听这话,眉头顿时紧锁了。
周文德看了眼红石,沉声问道,“你们主子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红石低眉顺眼的回答着,“回老爷的话,主子今天还是老样子。”没有少主子,主子压根就是把酒当成了饭在吃。他们劝了多次,主子只是变本加厉,根本就不肯听他们半句话。幸好,单管家让人去搬来了少主子酿的酒,少主子酿的酒有温补的作用,多多少少可以给主子补身子吧。
“混账!你们都是怎么照顾主子的?!”周文德怒了。
红石扑通一下跪地,重重的磕头,抬头哽咽的说着,“老爷!!您就让小的去把少主子接回来了吧。少主子不在,我们,我们根本就劝阻不了主子啊!”
红石的这一磕头,用力极大,额头都见血了。
周文德看着红石重重的磕头哀求,心头沉了沉,他当然知道,红石这几个人说话不管用。想着乐雅……想着日日饮酒的博雅……周文德揉了揉额头,心头苦笑,总不能把孩子都给逼死吧?啊?
李成峰沉着脸站起,拍了一下桌子,朝竹林口走去,在越过红石时瞥了眼红石,哼了一声,正欲开口,竹林口已经出现了周博雅的身影。
李成峰怏怏的收回到嘴边的话,看着周博雅,还是那样的平静,但周遭的气息却是沉郁和颓丧。
李成峰看着消瘦了好多的周博雅,低声叹了口气。
周文德看着这样的周博雅也很酸楚,一手带大的孩子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会心疼的。
“乐儿现在在何处,你可知道?”李成峰沉声问道。
周博雅对李成峰和周文德做礼后直起腰杆,看着李成峰,慢慢的回答着,“博雅知道。”
“那在何处?马上把他接回来!”周文德急急的说着。
周博雅却是慢慢的摇头,面无表情,“儿子不敢。”
“不敢?什么不敢?”周文德皱起眉头。
周博雅垂下眼,声音沙哑透着压抑的痛楚,“乐儿说过,未得爹娘原谅,不敢返回。”
周文德一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成峰就直接皱起眉头,“此时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博儿,你且别管这些,马上找人去把乐儿带回来。”
“请外祖原谅。”周博雅直接跪下,以头抵地,声音沙哑的低声说着,“博儿不能带乐儿回来。”
“为什么?”李成峰眯起眼睛,看着周博雅,冷冷开口,“就因为你爹娘不答应你们的这事?”
周博雅以头抵地,低声说着,“孙儿不敢这般想。只是,乐儿的心愿,孙儿不想违逆。孙儿不孝,让爹娘失望,请爹娘外祖见谅,孙儿虽然不会带乐儿回来,但孙儿会马上前去北疆,保护乐儿,定不会让乐儿有事。”
104风雨同行12
周文德听着周博雅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打算带着乐雅一走了之是吧?!啊!?如果他们做爹娘的不答应他们的事情的话!
周文德想要发怒;但满心怒气在看到周博雅憔悴的谦卑的跪着的时候,就不由的散去了。
“儿子求爹,求外祖父成全!”周博雅抬头低哑说着;随后就重重的磕头,一下一下仿佛重重的磕在了周文德心头,看着那已经磕出血迹的额头;周文德心头又是愤怒又是心疼;又万般无奈的看向了李成峰。
——该如何是好?
李成峰只是诡异的沉默着,在周文德转头看过来的时候;李成峰慢步走向了还在不断重重磕头的周博雅;周文德耿直,虽然也精明,但脑子肯定没有博雅转的快,也或许是事关自身,乱了分寸!周文德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与其说是周博雅在求他们,倒不如说是周博雅在逼他们同意!
而且还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他们不答应的话,周博雅去了北疆,肯定就不会再和他们联系,包括乐雅,周博雅也定然不会让乐雅回来。
思及此,李成峰只想叹气,他一生都为了善公主一脉而操心奔波,男女之事压根就未曾接触过,娶妻生子也不过是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而已,他实在是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周博雅就这么的固执,感情之事就这么值得博雅放弃子嗣?
“儿子求爹,求外祖父成全!”周博雅哑声说着,说一遍就磕一次头。一遍又一遍的,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额头上的血迹一样,任由那额头上的血慢慢的流下。
周文德知道,博雅在赌,赌他是否真的能够狠心。
周文德苦笑一声,上前一步,看了眼李成峰的背影,正想开口,李成峰出声了。
“博雅,把乐雅带回来。平平安安的带回来。”李成峰出声说着。顿了顿,李成峰带着几分叹息的说着,“告诉乐雅,外祖父从来就没有怪责过他。”
周博雅听着,眼睛亮了起来,这话里的意思,他自然是听明白了。但是……周博雅侧头看向周文德,乐雅最在意的可是爹娘的态度啊。
周文德见周博雅看着自己,眼睛里的祈求之意满满的,周文德轻叹一声,放缓语气说道,“把乐雅带回来吧,告诉他,爹娘都在等着他。爹娘从来就没有怪责过你们。”说到最后,周文德加重了语气。
——不只是乐雅,包括博雅,他和绣娘也从未怪责过。
若说要怪责的话,他们只会怪责自己,当初未能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前分开他们。
听出了周文德话里之意,周博雅眼圈有些泛红,心头也有干涩,周博雅直起腰杆,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儿子拜谢爹,拜谢外祖。”
此生,他是负了周家的抚养之义,负了李成峰的爱护之恩,他唯有以今后十倍百倍的孝顺来报答……
*****
此时在北疆军营里。
周乐雅披上外衣走出帐篷,巡逻警戒可是要比前两天更加频繁了,也是,战争已经悄悄开始,只是现在还没有扩大化而已。
也不知道现在局势如何,碍于军中机密,张君铭大哥并没有告诉他什么,只是让他不要离开军营,还让青玉守着他。他也未曾多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比前些天更加的难以入睡,脑子里时不时的就跃上了某个身影……
“乐雅?”突然有些惊讶的声音响起。
周乐雅侧头,就见李青玉凝眉朝他走来,神情里似乎带上了惊讶,大概是没有想到他会半夜醒来吧?
“乐雅,你怎么醒了?睡不着吗?”李青玉问着,皱起眉头,漂亮的脸上有着担忧。“身体不舒服了?”
这阵子,周乐雅的消瘦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也明白,这是乐雅的沉郁心结所致。非药石可医,只希望乐雅能够保重身体,现在蛮族犯境,乐雅作为军医肯定会忙碌异常,若是身体不好的话,怎么能坚持?
而刚刚,他前去寻找张君铭,问着是否要对乐雅另外安置时,从张君铭那里猜测出蛮族犯境不是普通的战事,只怕里头还有京都世家争斗的影子,如此一来,他们就轻易不得离开了。
但如果战事扩大,以这里的军营守备,他们是扛不住蛮族的大举犯境的!到那时候,只怕他们就要逃亡了。他和张君铭都有武艺在身,而李玄雨和乐雅却都是文弱书生,逃亡的时候该怎么办?
“乐雅,你要好好的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你知道的,接下来,我们都没有什么时间了。”李青玉斟酌着说道。
周乐雅看着李青玉,笑笑点头,拍拍李青玉严肃的脸,指了指天空。李青玉顺着周乐雅的手指看,天空上是一大片黑幕,但黑幕上点缀着无数的繁星。
此时看来,繁星闪烁,夜空沉静,风吹来,竟有种静谧安详之感。这本来该凝重血腥的夜晚,因为这繁星夜空,而多了一种宁静。
李青玉深深的看着夜空,大战在即了,也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够看多久夜空?
这般想着,突然仿佛有了感应一样,李青玉侧头看向不远处的帐篷,门口,果然站着李玄雨。
隔着四五个帐篷的距离,李青玉因为练武而得来的夜视,让他可以清楚看见李玄雨静静凝视着自己的柔和和温情。
突然手臂被拍了两下,李青玉回过神,就见周乐雅弯着眉眼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眼里的打趣一览无遗,李青玉僵了僵,随即就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乐雅,有事吗?”
周乐雅笑眯眯的举起了手里的木板:你和玄雨还没有和好吗?
李青玉看着木板半晌,才勉强开口,“说什么和好?乐雅,不说这个了,这几天你要小心点。”
周乐雅见李青玉不想谈李玄雨也不问了,只是心里疑惑,李青玉和李玄雨到底是怎么了,就算是吵架,也该和好了吧。
李青玉说完,就推着周乐雅进帐篷,然后就自己守在门口,看着墨色天空上的碎碎点点的星钻。
周乐雅只好无奈的进了帐篷,但却是了无睡意,躺在床上,也只是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帐篷顶,想着兄长,想着爹娘,想着北疆的战局……
就在周乐雅了无睡意的时候,就在李青玉把守帐篷的时候,中军帐篷里,却是气氛沉凝紧绷,张君铭怒视着坐在首位的中年男人。
“将军!!难道你想将这北疆十二城池拱手送给蛮族吗?!”张君铭压低声音怒问着。
“张君铭你给本将军闭嘴!莫要仗着你李家就胡言乱语!若不是看在你屡立战功,本将军早就治你一个罔顾军令!欺君罔上的罪!”
“将军!此刻战事虽然对我军不利,蛮族大举犯境也是事实,但是,将军,你我既已参军,那就应当‘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将军临阵脱逃,退守陵城,岂不是将北疆十二城池拱手相让吗?!”
“够了!”坐在首位的中年男人——北疆守军统领于世杰怒瞪张君铭,“本将军做什么决定不需要你多嘴!你若是再这么放肆,就休怪本将军军法处置了!”
张君铭依然保持着双手抱拳弯腰的姿态,但缓慢抬起的脸却是平静的让人觉得诡异,“将军!在下再问将军一句,将军真的要退守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