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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朋克救地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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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无所遁形,要是有长得这么可怕的男人在村里晃来晃去,消息马上就传开来了,我们那边没看到这个人啦。”

  黑泽暗忖,山田有没有可能是躲在部落的某处?“能让我在你们村里找找看吗?”

  “你去拜托周造,他应该会想办法帮你吧。”

  “那是谁啊?”黑泽问:“村长吗?”

  “不是,村长是阳一郎。盘阳一郎。”

  “pán?”

  “姓氏的‘盘’。我说的周造和他完全是两回事啦,周造是木匠。”

  “木匠和村长是两回事?”

  “差多了,那两人个性可是天差地远啊。周造亲切又乐于助人,你去请他找那个叫山田的下落,他一定二话不说帮你的。没问题啦,他在别的部落也很吃得开。”

  “听起来那位周造相当可靠呢。”黑泽说到这,虽然没有确认的必要,他还是问了:“言下之意就是,村长盘阳一郎不太值得信赖喽?”

  “是啊。”艺术家先生大刺刺地承认了。

  “你能带我去找周造吗?”

  “你要找他啊……”柿本搔了搔白发,“可是他刚好是入窟者,你运气还真差呀。”

  “鹿哭者?”

  柿本很难启齿似地又说了一遍:“入、窟、者啦。”他好像很不想念那个词,说得有点快。

  3

  顺着路往前走,黑泽瞄了一眼手表,太阳逐渐西沉,天色愈来愈暗,整片天空仿佛也随之黯然消沉。

  “再多和我说一些那个什么者的事好吗?”

  柿本的脸色闪过一丝阴郁,但没多久便开口了:“算了,应该无所谓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段话像在说服自己似的,“那个‘入窟者’是我们村里的习俗啦。”

  “习俗?”

  “流传在我们部落的习俗。至于起源嘛,好想要追溯到江户时代啊。”柿本走在笔直的道路上,边说边探看黑泽的表情。

  从江户时代流传下来的习俗,到底是意味着传承年代尚浅,还是该解读为确实有段历史了?黑泽无从判断。

  “我们小暮村位在宫城县的边界,你应该晓得吧,翻过这座山就是山形县了。”柿本指了指两人一路走来的方向。

  “原来不是罗马,是山形县啊。”

  “那是什么?总之呢,我们是边缘中的边缘村落啦,只不过早些年好像很少人穿过这条山路到山形去,大家都会绕路避开这座山头,避得远远的哦。”

  “因为山路太险峻了吗?”黑泽回想着刚才开车开到没路的那个地点,感觉前方似乎继续通往某处,只是路还没造好,尽头像个陡峭的斜坡。

  “那也是原因之一,不过不只如此,最主要是因为那个啦,山贼。”

  “山贼?”

  “那个年代有山贼出没袭击山中的行人,而且是整群山贼一起行动哦。”柿本说得像是自己亲身经历,“他们好像就在山里,结党聚群在山中过着类似今日搭营的野地生活,听说手段相当残暴呢。”

  “看来比起山贼,闯空门的温和多了呀。”黑泽不禁低吟了一句,但柿本没听他说话,自顾自继续说:“山贼除了在山中袭击行人、抢走行李,听说也会不时冲进村里奸淫妇女或捣毁田地,相当嚣张啊。”

  柿本愈说愈起劲,从那些包围年轻女子的壮硕山贼的凶恶气势,到茫然若失面对残破家园的农民之悲愤心情,激动地讲得嘴角冒白泡。黑泽甚至想问他“你是看到了成?”、“那些山贼的恶行你都亲眼目击了啊?”

  “后来呢,”柿本的声调变了,“有一天,当时的村长做了一个梦。”

  “还真唐突啊。”

  “会吗?”柿本挺着胸膛说。

  “什么样的梦?”

  “简单讲就是活人献祭,把某个人献给神便能消灾去厄。”

  黑泽不禁心头一凛,他没想到会听到“活人献祭”这个词,只不过,人们面对毫无道理的灾厄会想到献祭这招并不稀奇,“确实很有可能。”

  “不是可能,他们真的干了。”这时柿本突然闭上嘴,四下显得特别静谧,只见他指向左边一条狭窄的小径说:“往这边走。”黑泽先前开车经过时没注意到这条路。

  “于是村长把那个生人献祭的梦告诉大家,提议村人来办一场。”柿本继续先前的话题。他的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枝树枝,像是一把削短了的竹剑,大概是在哪里捡的吧。

  “提议以生人献祭?不可能通过吧。”

  “你也这么觉得,对吧?可是呢,听说当时的村人同意了。按照常理绝对不可能点头的事,一旦被逼到绝境,人是会麻痹的。或许村民真的吃了山贼太多苦头,即使是这么残酷的手段,有任何救赎的可能都会紧紧抓住吧。而且,搞不好正因为如此残酷,村民才会同意的,不是吗?”

  “的确,”黑泽也觉得这样的手段比较适合一吐积愤,“或许残酷且简单明了的手段尤其吸引人吧。”

  “对吧。总之后来呢,村民挑了一名女子献祭。”

  “女的啊。”

  “应该是村民说服了她吧,可能是哭着求她,或许加上威胁和殴打,也可能是被供出来的。”柿本的脑中似乎正进行着各式各样的想象,“总而言之,那女的进行到洞窟里去了。”

  “洞窟?”

  “因为村长的梦是这么指示的,活人献祭仪式必须把牺牲者关进洞窟里。既然梦里规定得清清楚楚,村民们也只能尽量照做,所以他们搬了大岩石堵住洞口,然后村民便逃也似地跑离洞窟,好一阵子不会靠近那处岩壁。”

  “那名女子呢?”

  “死了吧。咬舌自尽、饿死、被洞窟里的毒虫咬死,村民之间好像流传了种种臆测,不过能确定的是,那名女子敬业地完成了牺牲者的任务。”柿本一脸敬佩地频频点着头,“之后村里便举办祭典将她葬了。”

  “祭典吗?”

  “真不知道办祭典是什么意思,是因为特别开心呢?还是特别恐惧?大家一定是想借此忘却内心的罪恶感吧。”

  “山贼呢?还继续出没吗?”

  “没了。”柿本的眼神一亮,“献祭一结束,山贼顿时没了踪影。”

  “被那个梦说中了啊。”

  “从此以后,村民便得以顺利越过这座山头往来于山形与宫城之间。”

  黑泽心想,也太顺利了吧。“那些山贼去哪儿了?”

  “天晓得。”柿本一副管他们去死的表情,“总之呢,后来村里只要不顺遂,便会举行生人献祭。”

  “因为得关进洞窟里,所以把牺牲者叫做‘入窟者’?”

  “是啊。这一带没什么特产,顶多种得出养活自己的稻米,但也是靠天赏饭,一阵子没下雨马上就闹饥荒。”

  “确实很有可能。”

  “不是可能,就真的闹饥荒啊。结果呢,一遇上旱灾,村民又挑了牺牲者献祭。”

  “被挑中的人就关进洞窟里?”

  “吓到了吗?”

  “吓到了啊。”

  “可是我看你一点也不像被吓到的样子。”柿本语带不满,“反正呢,只要牺牲者一闯进洞窟,马上雨就来了,要不就是山里的陷阱捕到了熊,据说非常有效。”

  “牺牲者是怎么选出来的?”听到黑泽对这话题感兴趣,柿本立刻润了润唇,仿佛自己忘了讲多么要紧的重点,以一句“说到这可就有趣了”开了话头。

  “很有趣吗?”

  “啊啊,到了。”柿本突然高声说道,也不管事情只讲到一半。

  黑泽抬头一看,明白柿本的意思是他们抵达了小暮村,但眼前并没有写着“欢迎来到小暮村”的拱门,也不见住宅区般井然罗列的住家,有的只是在车道两旁错落的农田、耕地与民宅。

  “先来我家坐一下吧,顺便跟你介绍我老婆。”

  “你结婚了?”

  “当然啊,不然你以为我六十岁以前都在干些什么?”

  4

  “我已经放弃了。”花江苦笑着说。她说自己大柿本五岁,但尽管满脸皱纹,肌肤却保养得非常好,看上去反而比柿本年轻,“这个人根本就是个大孩子。”

  柿本的家是一栋青色铁皮屋顶的平房,屋内有两间宽广的和室,一间拿来当工作室,满地木屑中散落着许多木材。外面的风似乎会灌进屋里,室内有点冷,一坐到暖炉桌旁,多少暖和了些。

  “他本来是在仙台市政府工作,做了很久喔。”花江端茶出来之后说:“直到九年前,他突然辞了工作搬来这个村子,说什么要当艺术家,明明连存款都没有,那时候真的吃了不少苦呢。”她说到“真的”的时候还加重了语气。

  “才不是呢,谁说‘要当艺术家’了,我说的是‘非当艺术家不可’。”柿本举起手上的木材说:“刚刚回来的路上发现了好材料呢。”说完便走进隔壁房间。

  “你看他那样捡地上的木材回来,这边刻一刻那边削一削,我只觉得是小孩子在玩木工。”花江皱了皱眉,“唉,不过也拿他没办法,我好像在照顾弟弟似的。”

  “真是辛苦你了。”黑泽礼貌上还是安慰一下。

  “辛苦倒是无所谓,我也知道人生来就是要受苦的,只不过啊,要是他的作品一样都卖不出去的话……”

  “卖不出去的话?”

  “实在让人很提不起劲啊。”花江露出寂寞的笑容,“比起金钱,我想,人一辈子至少要做出一件成绩,让自己能够开心地大喊‘办到了!’,你不觉得吗?”

  究竟是想对谁这么大喊呢?黑泽无从得知,花江自己一定也不知道吧。听到这段话的瞬间,黑泽不禁想起从前遇过一对强盗老夫妇,他们握有手枪,想抢黑泽的钱包,“我们俩一辈子老老实实地过日子,转眼都这把岁数了,所以我们决定放手干一票。”看着说出这些话的老夫妇,黑泽总觉得有些超现实,或许那也是出于想大声欢呼“办到了!”的心情吧。

  “其实我在找一个人。”黑泽拿出山田的照片放到暖炉桌上。

  花江凑近盯着照片瞧,“没见过耶,这个人在我们村里吗?”

  “要是有那种家伙在村里晃荡,早就传开来了啦。”柿本不知何时回到暖炉桌旁,“像我们九年前搬来的时候,一踏进村里,这户也在交头接耳,那户也在窃窃私语,这里的人对外来的人很敏感的。”

  “因为我们这个部落不大吧。”

  “请问,”黑泽提出先前就一直很好奇的事,“我刚刚就一直在想,‘部落’和‘村子’有什么不同呢?”

  “我们住的这个地方就是部落啊,也就是这一带的民家代代聚集之处。虽然以我们都市出身的人来看,这里就算村子了,而且从前所谓的村子指的正是这种部落,村长就是部落的头子。不过啊,现在该归为村子还是部落,都要看政府机关如何划分。这个小暮村是由十多个部落聚集而成,村公所在温泉町那边,所以村长阳一郎每天都得从部落这儿去村公所上班。”原本在市政府工作的柿本讲到“政府机关”这几个字似乎有些难为情。

  “原来如此。”黑泽点点头,“那山田有没有可能躲在这个部落的某处?不一定藏在谁家里,如果是外头呢?”

  “现在是冬天嘛,要是躲在外头,晚上可会冻到受不了哦。”花江说。

  “别管那个啦,”柿本轻快地拍了拍黑泽的肩,“刚刚入窟者的事我讲到哪儿了?”

  “你又来了。”花江绷起脸,“你又到处讲那件事干嘛?不怕阳一郎骂人吗?”

  “哼,那个老顽固太一板一眼了啦。”

  “你讲到如何选出牺牲者。”黑泽把话拉回正题。

  “喔,对对对,那件事嘛,说来很有意思喔。”柿本竖起指头,“首先这个部落的居民会到聚会所集合,说是聚会所,其实只是某户民家啦。然后呢,大家围成一个圆圈坐下来。”

  “男男女女围成一圈?”

  “就像玩‘竹笼眼’(注:竹笼眼(かごめかごめ),日本传统儿童游戏,由一人当鬼,鬼以外的人围成圆圈面对圆心手牵着手,当鬼的人蒙住眼睛蹲在圆中间当做笼中鸟,周围的人边唱歌边转圈,歌唱完的时候所有的人停下脚步,鬼必须猜出位于身后的人是谁,被猜中的人将成为新一回合的鬼。通常唱的歌就是知名童谣。)还是‘丢手帕’(注:丢手帕(ハンカチ落とし),一种大地游戏,多人合玩,由一人当鬼持手帕,鬼以外的人围成圆圈面对圆心而坐,鬼绕着圆圈外围走,不动声色地将手帕丢在某人身后,继续前进。被丢手帕的人必须立刻起身,在鬼走完一圈之内追上鬼。若没追上,空着的座位被鬼占去,便由此人当新一回合的鬼;若追上了,则由原本的鬼捡起手帕继续下一回合。)的时候一样,不过呢,所有人得握着一条非常大的念珠。”

  “要是每户代表都必须握到珠子,那条念珠要很长喔。”

  “相当、相当长啊。”柿本一脸神秘兮兮地点点头之后,看着花江像是寻求她的附和说道。

  “你啊,明明没看过,讲得好像亲眼看着他们选人似的。”

  “你没看过?”黑泽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哟,”柿本搔了搔太阳穴一带,“只有住这里十年以上的人才能参与抽选入窟者啊,我还不够资格啦。”

  “为什么要十年以上?”

  “谁知到啊。”柿本不屑地吐了一句。坐在他对面的花江指桑骂槐地说:“一定是不愿意让只是想凑热闹的人在场吧。”

  “总之呢,所有的人合握着那条念珠,一边唱歌一边将珠子依顺时针方向传递给下一个人。那串念珠当中有颗珠子特别大,歌唱完的时候,手上握有最大那颗珠子的人就获选了。”

  “获选吗。”黑泽心想,或许该说是落选?

  “听说一开始都是由村长先掷骰子决定歌要唱几遍,不然只唱一遍的话,每次都是坐在圆圈某个位置附近的人中奖吧。不过呢,从前是真的拿活人去献祭,现场气氛也特别凝重,再怎么说可是攸关性命的抽签啊,大家都有共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紧张的咧。”柿本愈说愈兴奋。

  “你说‘从前是’?也就是说,现在被选中的人并不会真的被活生生拿去献祭了?”

  听到在二十一世纪,某个毗邻仙台的村子仍流传着选出献祭者关进山洞的习俗,果然没什么真实感。黑泽的脑海不禁浮现一个画面——方才驱车进入的山中,在那座岩壁的洞窟里,一名获选的牺牲者被关在里头,正捶着岩壁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放我出去!”

  “就是这么回事。”柿本笑着说:“现在没做到那么绝了啦,不知何时变成只是做做形式罢了,不然那么恐怖的习俗,要我说也说不出口吧。”

  “这样啊。”

  “现在献祭不必真的献上性命,入窟者只要在那座岩壁的洞窟中关个五天、十天意思意思就好了,至于该关几天,听说也是掷骰子决定,反正是不会死人的时日啦。至于出口虽然会堵起来,村民也会指派‘备餐者’送饭过去。”

  “备餐者?”

  “负责准备饮食的人,所以叫‘备餐者’。”

  “由谁来当呢?”

  “通常是入窟者的家人,若没亲人,就由他自行指定。”柿本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个人明明没参加过献祭,坦白讲就是遭村人排挤,却如此饶舌,这就是所谓的充内行吧。“虽然关在里面的人不能出入,但洞口留有塞得进小碗的孔隙,饭菜就是从那儿送进去的。只关个十天左右,入窟者应该还能忍受吧,要是身体不舒服,备餐者也会帮忙通知村长。”

  “像这样献祭真的有效果吗?”

  “现在变得好像是盂兰盆节还是清明扫墓的感觉吧,已经成了固定举办的仪式了。”

  “所以是定期举行?”

  “不是,”柿本一口否定了,“是阳一郎决定的。”

  “就是你刚说的那位村长?”

  “老伴,你还是跑一趟阳一郎那儿比较好吧?”一旁的花江开口了,“你把黑泽先生介绍给他,搞不好他知道黑泽先生在找的这个人呀。”花江敲了敲桌上山田的照片。

  “不必了,反正他一定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看。阳一郎那么顽固,根本不通人情,外来者只有被他讨厌的份。你看我们刚来的时候,他不也是毫不掩饰地一脸嫌恶吗。”

  “那位阳一郎村长是什么样的人呢?”黑泽问花江。他想不如明天去拜访一下。

  “阳一郎啊,是个没血没泪的人啦。”柿本在一旁嘀咕着。

  “这人不知怎的,和阳一郎就是不对盘,是被害妄想吗,不过村长一直不愿意接纳我们成为小暮村的一份子倒是。”花江轻笑了笑,“但是阳一郎并不是坏人喔。他大概五十多岁吧,瘦瘦的、浓眉,一丝不苟的一个人,总是板着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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