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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丢了。特意这么安排就是想看曹毅见到河马的反应,但是河马跑出来不久接到个电话,然后我赶出门口就看到他跟一个戴墨镜的男人上了出租车。那个男人我只看到个侧面,轮廓很像我女友出事当天在图书馆拍下的一个男人。当然了,这是我个人感觉未必准。”
“那现在怎么办?我现在是跟着曹毅参与他的纹身工作,倒也没什么不对劲。就是那个叫马叔的人可能有点不妥,你可以查查看。”包小娜察觉到有脚步声正慢慢靠近卫生间,慌忙压低声调,“有人来了,如果有什么发现我再找你。哦,地址我发短信告诉你。”包小娜挂断电话马上按动马桶冲水键,若无其事的又回到大厅。
曹毅看她脸色发白关切地俯身说:“忙完就可以走了,不会要多长时间。”包小娜‘嗯’了声。这时马叔眼睛往他们两人身上一扫,偏过头在一个年轻男子耳朵交代了几句,年轻男子立刻叫曹毅和包小娜跟他进一间房。
屋里正中摆了个很大的神龛,用红布裹住的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相貌很是凶神恶煞。对着神台的是张长条桌,有个体型肥硕的男子半裸的趴在上面,曹毅显然见惯了这个场面马上让包小娜把袋里的纹身工具拿出来,先帮男子颈部消毒又吩咐包小娜一旁帮忙打光,便开始干着他眼里的艺术活。包小娜观察了很久,发现被纹身的男子丝毫反应也没有,细针密密麻麻扎在颈后的皮肤应该是非常不好受的。她一个旁观者都看得心惊肉跳,受用者却能纹丝不动连一记忍痛倒吸气的‘咝咝’声都没有,仿佛是块死肉任人宰割。她瞧见血珠一颗颗从针眼里冒出来,那个感觉让她开始发怵。她重新递了一块干净纱布给曹毅,快要忍受不了曹毅如同缝纫机般一针针刺下去的连续动作。偏这时,她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估计是宋极发来的短信。包小娜只能说闹肚子又跑了趟卫生间,一看手机果真是宋极。上面说经过出租公司查证,搭载河马的出租车停靠点和包小娜在同一个地方。并且说叫马叔的人曾因涉嫌地下钱庄被盯过,只是一直没有实证扳倒他。
巧合的是,之前在机场身亡的台商有数次在地下钱庄洗钱,当时被逮捕的钱庄负责人正是马叔以前的小弟。现在每个出现过的人物都一一对号入座,看上去再没有联系的人原来私底下都进行着不为人知的交易。包小娜忽然打了个冷战,这些内幕曹毅不可能全然不知吧?如果他知道还和这些人交往过从,说明机场那桩杀人案,根本不是什么离奇而是有根据的。棋子走到这一步,包小娜突发了罢走的念头,强烈的恐惧感又一股脑拍打过来。她已不确定曹毅接下来会怎么干,匆忙间不小心按动了拨打键,宋极的声音一传过来,包小娜整个人紧张得把手机抖到了地上。她胡乱拾起手机正欲挂断,昂首便看见对面的玻璃窗上透着一个人影,这下手机再次被掉到地上。再拾起时换成了曹毅。
曹毅抹掉上面的灰,很仔细的检查一遍,“真走运,这款手机很耐摔。”他瞅见包小娜已吓得倒退几步,径直按了回拨键,朝话筒另一端的宋极轻声说:“你就是宋警官吧?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交谈。不过我们之间并不陌生,应该说是相当了解才对。那么你猜我现在会做什么?猜得到的话,会有份大礼物送给你。”说完他拔掉手机电池径直从窗外扔了下去,还手机的时候还用着十分俏皮地口吻:“万一明天今日一线有人爆料被手机电池砸中,你可要替我背黑锅。好了,事情办完,该开始我们的二人世界了。”他牵住包小娜冰凉的手,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包小娜带离马叔的地盘。
包小娜第一次产生了逃跑的念头,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也无所谓。可是曹毅不打算就这么放开手,而他所谓的二人世界也没有香槟佳肴和优美的钢琴曲,只是个楼顶的天台。
夜里的风很凉,吹得包小娜心里快结成了冰。她没办法反抗只能一味被曹毅指挥着前进,直至被他推在了栏杆上,才恢复了一丝挣扎的意识。但她眼前一黑,所有探入眼底的霓虹绿影,全被曹毅用布条隔绝得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可劲的催,可劲的催~嚎~~~
☆、第三十五章 地狱勾魂(下)
“小娜,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陆羽站在这里是何种感受吗?任何的假想都不如你亲身体验来得真切。”曹毅就这么不远不近的挨着她,回到了他们当初的距离。“你的手真凉。”曹毅牵住包小娜的手慢慢抬高她两边胳膊,“其实你不用害怕,真到了那种时候反而不觉可怕了。”
包小娜已被吓得浑身都在颤抖,因为看不见所以更加恐惧。她抖动了几下嘴唇很想向曹毅求饶,嗓子眼却干涩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像傀儡一般保持着随时可能飞出去的站姿。曹毅摊开她的左掌,将自己的右掌覆盖上面轻轻摩挲道:“现在你能体会到那种绝望的感觉吗?站在风口里承受着四面八方灌进来的冷风,它们像吸血虫一般钻进衣服里疯狂地掠夺着所能触及的任何一块皮肤,无论沁出再多的冷汗都能转瞬间就被风干,你甚至可以清楚感受到汗毛陡然竖立时的恐惧,好比发怒中的斗鸡过于紧张而立起全身的羽毛。是踏出去还是缩回脚,更让你搅空心思,因为不甘心因为愤怒也因为彻底的放弃,而站在这里等着随时掉下去;越是挣扎越是觉得毛骨悚然。最后,就真的这么跳了下去。”曹毅手指渐渐往上游走,“那种时候就好像你现在这般,起满鸡皮疙瘩非常硌手。”
听到这里包小娜爆发似的大哭起来,近乎卑贱地求饶:“求求你放我下去吧,曹毅,我求你了!”
“你为什么要求我?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不,不,我错了。我不该听宋极的话调查你,是我不对,我错了!曹毅,我求求你了,放开我吧。”包小娜除了能听见自己的哭声,别的动静似乎再也察觉不出。即便哭得胃都开始痉挛,她都不敢贸贸然摇晃身体。现在她就站在炮口上,前后左右的摆动都能让她万劫不复。
曹毅不知道在准备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往她身上栓着像是绳索的东西。每勒一下都让她的哭声被胸腔挤压出的空气打断一次,断断续续不流畅的哭声,在夜里听起来让人胆颤心惊。曹毅依旧是温温和和的语调,并且一再强调包小娜没有犯下任何的错误。对他而言,她所作的一切都可以被谅解。可包小娜却被他的笑声逼疯,犹如猫爪下备受□却难逃一死的耗子。她实在无法承受太平间那晚的重演,歇斯底里地放声哭喊:“白辰逸!现在,现在你是不是也要把我推下去?就像你当初站在一旁看着陆羽跳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对待我?!这是你的爱吗?是这样爱吗?!”
“那你的爱又在哪里?”曹毅的反问无疑还了她一耳光。
她的爱同样充满了试探,好奇,质疑还有利用。“但是我并没有伤害过你,我真的没想过伤害你……”包小娜唯一觉得能够说得理直气壮的话,换来的却是曹毅连连的冷笑。他还真没听过这么动听的笑话,让他笑得眼泪都不知不觉中涌了出来,“小娜,我是真的相信过你。为什么你从来不肯替我着想?有时候我在想,你所谓的爱也许只是出于对白辰逸的好奇,并不是用心在接纳。我不愿意把你牵扯进来,是不想你受到威胁。可你偏要挤进来,偏要让我一次次失望。我是折磨你,也一样是折磨着自己。如果两个人要爱得如此不信任,究竟为什么要绑在一起?”
包小娜已是泣不成声,恐慌当中多添了一丝愧疚。她忽然没有办法面对曹毅,回想起初相识到如今,她确确实实没有真的用心去爱。现在甚至要和外人联手来揭发他的身世,明知道这样可能会毁了他。可曹毅再也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诡异而冷漠,“现在我们两个人身上的安全带每条承受的重量不能超过55公斤,但我不会让你像陆羽那么孤零零的跳下去。所以我拿生命作赌注,给你所想要的。”
“曹……”包小娜还没来得及喊出口整个人就被推了出去,极速下坠的同时身体也仿佛被风四分五裂,犹如坐上了脱轨的过山车最终是为了更惨烈的阵亡。然而在这种生死关头她反倒想起曹毅的好,也为两人落到如斯地步感到扼腕。终于她明白为什么丁娅不再去恨,因为她们都发现到白辰逸是个越害怕失去,越会发疯去否认爱的人。他的爱卑微得像在乞讨,又敏感得过份稚气,那是他们都渴望能从另一半身上获得一种精神力量——安全感。如今,他们也只能带着悔恨投奔死亡,连死都不能干干脆脆。
这时安全带成为救世主,托起了包小娜以为会消逝的生命,当她停止下坠躯壳剧烈来回摇摆之刻,整个人也一下又一下的撞向墙壁外层搭建的竹架上。她眼睛上的布条不知何时掉了,这才看清楚处境有多危险又有多幸运。如果不是竹架才搭建一层,并且她摆动范围是每段竹架的间隔区,即使不被竹尖戳得千疮百孔,也会被连接处的铁丝划得血肉模糊。当然最走运的,是她不过才坠了三层楼的距离。
就在她紧紧抱住竹架想要稳定下来时,从三楼亮着的窗户里看见了宋极,还有在他面前轰然倒下的河马。那时包小娜才知道曹毅所纹身的对象,居然会是河马。
宋极自己都回忆不起究竟干了什么,当他回过神时,河马已经躺在那里,胸口被刺中的地方还在冒血。那血还是热的,溅在宋极脸上像是被岩浆灼烫过。他依稀听到包小娜的叫喊声,木讷的回过头才发现她就在窗外。可他移不开步子,哪怕是几厘米的距离,他也不愿意僵在血流满地的现场。
可他怎么会落入这样的境况?他匆匆忙忙赶到短信指示的地址,就在前往顶层的路上撞见了一直寻找的河马。当时河马蜷缩着身子不停抽泣,一见到宋极整个人都跪了下来,边摇头边反复念道:不是他,不是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刺激。宋极发现河马□的上身纹了些奇怪的图腾,而图腾也仿佛注意到他,开始在河马的背部躁动起来。这让他突然产生非常可怕的预感,当初陈颖川是否就这么落入了一场本不属于她的杀人游戏?现在这些人终于要收拾他了。他必须离开,马上离开!
河马还跪着,依旧神志不清地念叨着同一句话:不是他。这个他究竟指的是谁?宋极实在太想了解真相,河马的受惊一定和曹毅有关。不过他刚说出白辰逸的名字河马立刻有了强烈的反应,几乎是抱着头尖叫一声冲进了某个单位。宋极意识到这会掉进另一个圈套,却还是追了进去。
他一踏进陌生房间,闻到满屋弥漫的香气,就知道退出已经迟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河马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手里还抓着一把匕首,他面带杀机的神情势必要将刀□宋极的胸膛。宋极已经口头劝诫过数次,但河马半个字也听不进去,人如中邪一般直扑过来。好歹宋极是警校出身很快就将凶器抢夺过来,可他万万没想到河马居然在笑,同时拽过他握着匕首的手推向自己的胸口。只此一下,匕首便钉在了河马的心上再也拔不出来。现在回想起来,宋极可以很肯定河马倒下时的表情是极度放松的,至少看上去一丝痛苦都没有。
等宋极好容易理清思绪回到现实,却发现河马颈动脉的跳动已经非常微弱。他快速按压住出血的伤口又腾出一只手拨打120,在拨打警察局热线时他愣了半秒,心底涌出五味杂陈非常不好受的感觉。正巧当地的治安队也赶到了现场,如临大敌一般将他严密包围起来。另拨队伍慌手慌脚把外面的包小娜解救下来,等她一恢复意识,立刻大声召唤治安队说还有人在外面。几个队员拿手电筒到处照遍了,只有两根绳子不见一个活人,她不信也冲过去看,确确实实没有曹毅的影子。或许他本来就没有一起跳下来。
现实的落差让包小娜再一次被击垮,瞥见数小时前还好端端的河马如今躺在血泊里苟延残喘,而不远处的宋极明明是在救人,却变成了遭受众人质疑与逼问的凶手。如果这是曹毅所要给予她的,或许当初就不该固执的追寻什么谜底。她脑子已经乱成一团,立在人群里不知该站还是坐下学着宋极三缄其口。
此刻的宋极一脸沉静,似乎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无论治安队如何逼问他都淡漠的一句:等警方来处理。
听到宋极出事,小陈和巫昊阳马上赶来。从巫昊阳探听到的情况来看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包小娜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她的证词多少还能起些作用。当警察盘问她的时候,她不假思索地断定宋极没有袭击河马。实际上她根本没看到匕首是谁插的,但她一定得证明宋极的清白。毕竟她和宋极都知道谁才是真凶。
之后的情况倒不妙了,河马在赶赴医院的途中失血过量死亡。原先可以定义为民事责任升级成了刑事犯罪。包小娜得知宋极的处境很不乐观,主动交代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包括给河马纹身和为什么宋极要找河马等等。至于曹毅,她想过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他,本来这也是曹毅早已预备下的礼物。
或许早在和河马碰面之时,他就已经起了杀机,而河马也一定发现了曹毅的某些秘密才会惹上麻烦。在到达警局之前她悄悄问过宋极,河马和机场的台商死前失控的行为非常想象,都是在听到一些明确的指令而发狂。前者是被‘白辰逸’三个字诅咒,后者则是被哨音蛊惑,结局都是逼上绝路。这一定和他们身上不同形式的纹身有关系。包小娜想到日记中那个神秘古装人,旁边两个口字拼起来就是个‘吕’字。但是有关系的人际网中并没有姓吕的。不过宋极倒是很有自信,一定不会被曹毅栽赃成功。在交代的过程中他说出了曹毅其人,以及他的身世和纹身杀人案之间的联系。当警方再次审讯包小娜,让她把曹毅的情况交代清楚,包小娜真的考虑了很久。她看着眼前这些眼神凌厉的陌生人,忽然被对面白炽的灯光照得抬不起头来。
“赶快交代清楚,你到底对曹毅这个人了解多少?还有,他和河马又是什么关系?”审问的警官不耐烦地逼促。包小娜紧握着双手,“我,我和他了解不深。”
“这种时候你还要姑息养奸?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可以想象你和他是同流合污!”
“我认识他并不久,除了今晚陪他给老主顾接纹身的活计,平时根本就不清楚他做过些什么。我可以发誓!”包小娜急了,其实是急着掩饰。她清楚就算找出曹毅,也没有真凭实据能告倒他。河马的死不过是她和宋极的猜想,并不能因此证明铁定是他造成的。她不过是在替自己赎罪,对于曹毅实在有太多该抱歉的地方。尽管他丢下自己一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她还是很想他,很想再见他一次。
谁是白辰逸,谁是曹毅,谁生谁死,她都已经不愿意去想,只要能见他一面就好!
曹毅真的出现了。在包小娜万念俱灰之际,曹毅主动来到了警察局,坐上审问室的靠椅淡然说道:
“让我和那位警官见个面,真相自然一清二楚。”
作者有话要说:踊跃发言~~多多撒花或砸砖啊~~~
☆、第三十六章 劫中劫(上)
宋极也许从来没想过;会有今天——审问的对象换成自己,对面那张隐藏灯后的脸成了曹毅。他相信局里人之所以会答应曹毅荒唐的要求;无非是放长线钓大鱼,同时也趁机摸摸他和曹毅的底。说穿了,他也是嫌疑犯。
“现在你见到我了,有什么话就说吧。”宋极把台灯挪到离自己最远的距离,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相对的,曹毅却显得温文儒雅,甚至掏出一块手帕铺在桌上,轻轻抚平褶皱,再抬起头时嘴边挂着一抹笑。浅浅淡淡,不温不火:“宋警官,你最想看到什么?我都可以用这块手帕呈现出来。”
“我不想听你废话,不是有真相要透露吗?那就说别绕弯子。”
“随便说说。”曹毅仿佛没发觉对方已耐不住性子。
宋极咬着牙,愣是憋回一口气,生硬道:“那我最想看到白辰逸的本来面目。”
“没有白辰逸,只有曹毅。这个你难道不知道吗?宋警官。”曹毅直勾勾的眼神让宋极没坚持几分钟便败下阵来。他转向一旁的窗口,想象得出墙外那群人,会是多么迫切想听到有趣的话题。
“我听说你女朋友也犯了命案,为了帮她脱罪你想了很多办法,也使了许多手段。甚至让完全不相干的人成了你的走狗,哪怕牺牲其他人的生命也要达成目的。这样做岂不是太违背道义了?现在看来,你似乎没有做好。”曹毅开始折起手帕,聚精会神的模样犹如在创造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修长而灵活的指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