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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开始让她发狂,一股求生的欲望终于让冻僵的手指听从使唤,战战兢兢地摸索着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她摸到了另外一个冰冷而坚硬的东西。再摸下去,好像是一块结成冰的木头,上面雕着四个凹凸有致的横纹,像是连成一线的山峦。包小娜总觉得这个触觉很熟悉,仿佛天天都在接触似的。好容易摸出手机,她第一时间便掀开外壳,屏幕上的微光顿时照见了她所处的地方。
这里犹如一个密封的铁盒子,四周焊接成长方形,而空间小到只够容许她平躺着,不能扬起身,不然头会碰到铁壁。一层凝结在顶部的薄冰隐隐透着青白,应证着环境的恶劣。包小娜挣扎地转过半边身去,她想看看左右是否有逃生的机会。透过几道铁栏之间的缝隙,手机荧光照见隔壁有一团发白的物体。她转动手机,光线渐渐移向先前摸到的那块木头——准确的说那不是木头,而是一只质地硬如木头却紧紧握着的拳头。凹凸有致的纹路,原来是手掌的骨节。霎时间,包小娜冻僵的脑子彻底觉醒。她想到了曹毅,想到了他家的顶楼,想到了遭人袭击之后被丢弃在这里!然而当她惊惶失措的误将手机掉到铁柜上,光线正好照见拳头的主人——一张青色的女人面孔,并且透过铁栏的缝隙露出半只眼睛直直地盯住她。那只被冰霜蔽去黑色瞳仁的眼珠看着包小娜发疯似的尖叫,竟兴奋地仿佛活了过来。
再也经受不住刺激的包小娜失声痛哭,拼命敲打着禁锢自己的铁盒子,一遍遍嘶喊着曹毅的名字。可是曹毅没能来救她,唯一听见她呼救的,只有一旁瞪着白眼珠的女人……
“小娜,你终于醒了?”
包小娜第二次醒来看见的竟然会是曹毅,躺着的也不再是冰冷的铁柜,而是医院的病床上。此刻他的脸近在眼前,伸手一摸是实实在在的温暖,绝非幻影。包小娜几乎是弹起身一把抓住他,生怕松手又会回到冷柜里,“是你救我的吗?是你吗?那个女尸……”
“先别说这些,医生交代要你好好休息。”曹毅安慰地牵过她的手,关切地说:“你也是太莽撞了,怎么不顾性命呢?”
“什么意思,我明明……”包小娜还没说完,曹毅已捏住她的耳垂:“你真是不怕死,一个女孩子哪里来的胆子。”
包小娜摇着头越发迷糊:“你在说什么啊?我是去找你的时候,在楼顶看见你和一个男人说话,结果我就被人击晕了。醒来已经被人丢在冷柜里,是放死人的地方!还有个女人,有个女人在我旁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真的,当时我都吓死了,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了!真的……”回想起那可怕的经历,包小娜只能扑进曹毅的怀里放声大哭,“我真的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
“傻丫头,你难道忘了自己做的事吗?”曹毅温柔地抚摸着她被冷汗濡湿的后背,轻声哄道:“小娜,以后可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包小娜扬起带泪的脸,她看不懂曹毅为何是一副费解的表情。想到因为他而遇险,她下意识后退,“总不会是你……不……那个击晕我丢我进冰柜的人,和你有关吧?”
曹毅扳过她的面颊,一字一句地说:“小娜,你真的中邪了吗?是你自己钻进停尸间的冰柜里。要不是有人发个视频告诉我,你早就冻死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这个答案实在荒谬,包小娜坚决否认。可当曹毅将手机举给她看,视频中那个拉开冰柜自己钻进去的女人,确实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感冒了脑子真的很不好使,严重的不在状态啊!大家凑合吧……等我好了再整。
☆、第九章 太平间的噩梦(下)
今天是老王的早班,他和殡仪馆值夜班的大学生交接完毕后,先在值班室里喝了几口小酒,抹了抹唇角溢出来的酒水,才心满意足地踱着步子来到停尸间。他背负着手,边哼粤曲边向四方拜了拜,动手将那些常年没有人领取的遗体取出来,搁置一边等着集体焚化。原本104号冰柜是长期空置的,据说闹过些不干净的事,所以馆里一直没敢用。可也奇怪,104号的锁却是开着的,有一束黑黑的东西缠在锁链上。老王眼神不好,走过去将锁链凑到眼皮底下才看清黑色的是头发,用手一扯竟然将柜子也抽开了,一头黑发的女人睁着双眼恶毒地望向老王。老王惨叫一声,逃出去报了警。
巫昊阳当时正和老婆喝早茶,刚吃进一块虾饺就接到队里来的电话。老婆给他夹了一个凤爪劝着多吃点再去,巫昊阳是死活也吃不下去了。胡乱灌口茶,嘴也顾不上擦就直接奔赴殡仪馆。最近两桩离奇古怪的案子都摊上他,前一单东莞台商的案子才压下去,今天殡仪馆一个空置了三年的冰柜居然会冒出个无名女尸。他头痛地来到殡仪馆的一个停尸间,进门就看见法医叉着腰不停咂嘴,等他走过去一看,才发现女尸背部缺了一大片长方形的皮层,从周边切口的整齐程度判断,应该是用手术刀之类很锐利的工具刮走的。
不等巫昊阳问,法医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是死后被剥走的。死亡时间有三年,致命原因是溺水窒息而死。但死前曾有过激烈博斗,后颈处有明显的手指印,应该是被人强按进水里。肺部没有水草和泥巴,不会是在河塘之类的地方死亡,很可能是在家里。你再看这些切口边缘的皮肤有刺青的痕迹,被剥去的部分应该刺有纹身。最近你运气不太好啊,老遇上这种棘手的案子。”
巫昊阳苦笑:“看样子,我也得去庙会买个风车回来转运了。居然又是纹身。”
他离开停尸间,队里的刑警也在殡仪馆内部进行了盘查,得到的情况是停尸房原先都由前段时间自杀的老李管理,而且104号闹鬼的传闻也是从他嘴里透出来的。老李是馆里替遗体美容的高手,外加他的薪水比本地人低,馆里对他还是相当器重的,谁也没质疑过他坚持不用104号冷柜的意图。现在藏尸的事情一闹出来,馆里上下亦是掀起轩然大波,许多人为了和老李撇清干系,七嘴八舌地向巫昊阳爆出老李日常的怪癖,他们觉得生活上的细节可以窥见老李这个人的内心品质。比如小便是蹲着的、没事就吃药,比吃饭还勤快、下班回家只研究佛牌连个女人都不讨等等。
巫昊阳最是见不惯落井下石的人,不耐烦地喝令道:“行了!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直接把老李的地址给我!”他让人抄了一份家庭住址,一拍才来刑警队的小同志,“你留下来继续调查,越仔细越好,指不定这群人里藏着真凶。”小同志哭笑不得地点头,转瞬被力证清白的工作人员围个严实。
巫昊阳看过手头一些资料,首先联系的是老李的弟弟,但对方电话已经停机,而且也没有其它的联系方式。他只好驱车去老李的宿舍看有没有线索。老李所住的职工宿舍是当地村民修建的,专门租给打工仔居住。外来人口一多难免会龙蛇混杂,所以城中乡的地段经常都会发生治安问题。放眼望去,整片紧密相连的楼房全布满了防盗窗,有的甚至还在窗上绑些铁丝。老李那栋楼就在这些‘牢笼’之间,应该是翻新不久的。房东是个五十来岁的老汉,据他说老李是三年前搬来的,平日为人和气房租也交得准时,不像有些房客总爱带些不三不四的人留宿。对于他的死房东很是惋惜,也不信外面说的老李会傻到轻生,所以事发到现在仍留着那一间房没有出租,就是为了方便警察调查。巫昊阳来到老李住的顶楼,那是个背光还有点潮湿的房间,一到走廊就能闻到类似苔藓的霉腥味,这与广州湿气重的气候密不可分。房东从兜里翻出一大串钥匙,还没找到503的钥匙,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穿着警服的小伙子走了出来。
“你小子怎么在这里?”巫昊阳惊诧地瞪着宋极,一拳捶中他的胸口。
宋极咧嘴一笑,说:“巫队,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少耍嘴巴皮子,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巫昊阳眉头紧锁,十足领导口吻。房东见都是警察也就识趣地不妨碍他们查案。
宋极见房东走了,毕恭毕敬地请巫昊阳进来,讨好地探问道:“巫队,您可不会无缘无故跑这里吧?说说嘛,是不是有新案子和老李有关?”
“你小子,居然干起鸡鸣狗盗的勾当。不请自入啊?”巫昊阳还是挺欣赏宋极的拼搏劲,无非打趣几句。
宋极羞愧的抓了抓后颈,说:“巫队,你就别笑话我了。这不是为了查案子,我才偷偷使了点手段开门嘛。”
“行了,下回可别这样了。”巫昊阳一边慢慢走进屋,一边说:“早上殡仪馆的员工举报,有个空了三年的冰柜发现一具无名女尸。死了有三年,背部一块刺青的皮肤在死后被人剥去。而当初管理停尸间冰柜的人就是老李,他的家人一直联系不上,所以我想先到他家里调查一下。你呢?又为什么来的?”
宋极说:“老李这事是我们那片接的手,当时我正好值班。”
巫昊阳领会地点头:“那你有什么发现吗?难道他的自杀另有隐情?”
宋极颌首,“从表面看是自杀无疑,只是死得有些莫名其妙。听他同事回忆,自杀前的老李心情一直不错,好像还说只要帮人转一笔货就能拿到钱。再者,他除了搞迷信那套,几乎没有其它的嗜好。不赌博不寻花问柳,平时非常注重保养,而且他特别喜欢泡药酒喝。抑郁症或者绝症之类的也没有听说,突然跳楼实在说不通。”
“他有没有亲人在这边?或者说关系来往密切的?”
“没有,他特别讨厌女人。他同事都猜测他是不是上过女人当。”
巫昊阳皱了皱眉:“确实有些古怪,可既然没有移交给刑警插手,你也只能当作一般的自杀案。不过你来了一趟,有没什么发现啊?”
“在巫队面前我哪里敢班门弄斧,还是等着你勘察过再讨论吧。”宋极没直说,从包里掏出一双手套递给巫昊阳。“准备工作很充分嘛。”巫昊阳笑了笑,径直戴上手套。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也就四,五十平方的面积。住了几年的地方,椅子却还是大排档那种塑料板凳,唯一的沙发都是木制的,丝毫没有舒适的感觉。电器也是相当简单,只有四大件:电视机、电冰箱、热水器和市面上再也难以看见的录像机。电视机是四百块一台的杂牌货,冰箱小得跟一般的保险柜差不多大,里面装满了剩饭剩菜,有些都发臭了。不过老李生前一定很懂得补身,厨房的瓷砖台上摆满了大瓶的药酒:蛇虫鼠蚁、鹿茸人参等等泡酒的佳品统统都有。巫昊阳盯着有瓶看了许久,愣是看不出泡的是什么。一低头,他发现了更新鲜的东西。在客厅的窗帘底下藏着一架望远镜,朝这个方向往外看,对面那栋楼的住客是几个女人。她们大白天就撩起窗帘不害臊地裹着浴巾走来走去,有个年轻的甚至敞开窗子换内衣。巫昊阳回避的放下望远镜,讥讽道:“这老李还真是不寂寞。”
“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也以为这个望远镜是为了看这些三陪小姐。”宋极忽然一指前方,“但是巫队你再仔细看,从这里望过去还能看见一个地方。”巫昊阳好奇地又举起望远镜,在对面那扇窗的隔壁,有一间挂着大大三角符的房间也对着老李客厅。巫昊阳睁大眼,隐约看见有团黑色的东西贴在窗口,隔得有些远实在看不清。
“对面那个是摄像头,也就是说一直监视着这里的一切。”宋极从包里拿出一盘录像带,返身塞进录像机里。巫昊阳纳闷地盯着雪花点似的屏幕,渐渐看见画面中出现了老李的身影。被壁灯映照得通红的客厅里,老李□着身子正抱着理发店里常用来练习各款发式的人头模型,嘟囔着什么;一下又板着脸训斥它,一下又轻柔地给它扑上粉,涂上胭脂,抹上口红,最后还替它套上长长的黑发套,跪在地上给它梳着万千青丝。老李一边梳一边唱,末了轻吻向它生硬的唇,忽然掏出软绵绵地□塞进被凿出洞的模型嘴中,卖力地抽动着;扭曲的面孔因亢奋而涨红,却也因□始终软弱无力而泪流满面。老李停下干涩得已经开始微痛的动作,对着远处的镜头扯出一丝,看上去不那么狼狈的笑容。而诚实的镜头,记录下的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悲哀。
看到这里,巫昊阳总觉得该说点什么。他别过脸去看宋极,一瞧对方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只得将升腾出来的牢骚咽了回去。他叹口气,顿觉唇亡齿寒不甚悲怆。突然画面中的老李一脸愤怒地瞪着人头模型,凶狠地将它砸向地面,大概十几下的样子才停罢手。老李端来一瓶药酒,从中捞出黑色的物体塞进嘴里开始咀嚼,然后一口吐在手里;只见掌心快速搓揉,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完毕后,老李将手心的东西塞进人头模型的嘴里,用匕首穿过嘴直插进墙壁上,依旧虔诚地默念着什么。可能有人在敲门,老李惊得一下跳了起来,抱着人头模型消失在镜头前。再出现时,他空着手去开门。门打开的一刹,他不知受到什么刺激整个人跪了下来,可惜后来画面只剩一片雪花。
“之所以没有记录后面的,是因为录像带正好用完了。这一盘是我觉得最有价值的。巫队你看字幕下的时间,最后开门那里是老李跳楼自杀的前十五分钟。我现在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个神秘的来访者与老李的死一定有联系。”宋极绷直腰,有一瞬他直觉老李就在房子里,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巫昊阳沉声问:“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的?”
“我之前来过,当时也被这些表面的东西骗着了。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又偷偷跑了回来,于是就发现了对面的楼房。老李刚才开门时你应该也注意到了,他背后有块很大的纹身。纹的是虎,而虎嘴里的三角符与对面楼挂的三角符一模一样。所以我特意找了对面负责租房的马仔,从他嘴里得知两个月前有人租了那间房,一次就给了半年的租金。外貌和生活习惯来看,就是老李。”宋极拉开窗户想让阳光直接照进来,可阴暗永远不会就此消亡,“我看过那间屋,里面根本不像是住人的,应该是老李单独租来监视自己用的。或者说,他知道自己迟早会有危险。”
巫昊阳关掉录像机机,一言不发地朝老李藏人头模型的方向走去。老李的卧房里挂满了各种发型的人头模型,每个嘴里都开了洞,一眼望去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才是他最后藏的。但凭着模型嘴边粘住的几根卷曲的毛发,巫昊阳还是找到了它。转过去细看,背面果然有被刺穿的痕迹。宋极见巫昊阳捧出模型,对里面的秘密着实好奇了一把。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剪开模型的时候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一颗大拇指粗的黏合着血与某种昆虫肢干的椭圆形物体暴露出来。这就是老李精心掩藏的秘密。巫昊阳强忍住胃里不住翻滚地恶心感,用刀拨开了上面的混合物,是个果核。宋极拢上前看了许久,忽然说:“巫队,这个果核上面好像有字。”他忙寻出老李房里的口红抹满果核,又拿果核在白纸上重重碾过,果真显出三个小小的字迹:叶欣梧。
作者有话要说:断网了几天终于吐口气了!不过我感冒还是没清,脑子依旧迟钝,大伙看这段子不要见怪啊。对了,前面一章我修改过了,大家记得看啊。多谢群里很多姐妹给我提供本剧人物的名字!多得有你们啊!
☆、第十章 案中案(上)
三年前,广州新塘最大的制衣厂老板白永靖凌晨在家中遇害。凶手为了掩饰罪行放火焚烧了现场,消防车赶到时已是火光烛天,难以扑救。最后整间别墅仅落个焦黑的残骸和没能融掉的尸骨。据别墅的工人说,当天他们得到老板批准放假一天,走前还看见老板的情人叶欣梧正在家里准备烛光晚餐,说是晚上要帮老板庆生,可现场除了死者本人并没有第二个被害人。后经法医解剖证实白永靖是氰化钾中毒,而事发后与他最亲密的两个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巫昊阳在新塘任职期间,唯一一件无法侦破的案子,尽管调出新塘后官运亨通,他终究还是有遗憾的。
“后来呢?一直就没找出相关的人吗?”宋极听完巫昊阳这段不为人知的往事,顿时生出浓厚的兴趣。巫昊阳慢悠悠地从车驾抽屉里摸出一根香烟,打火机清脆的响声让他鼻子里的一记冷哼显得小家子气:“叼!他老婆很早就死了,有一个儿子叫白辰逸,事发前半年送进了精神病院,但是出事后失踪了。叶欣梧也就是最大的嫌疑犯,和他儿子一样都是不见了人。不过现在这个最大的嫌疑人估计是有眉目了,因为那个无名女尸好像是叶欣梧。但是新的问题也来了,叶欣梧又是怎么死的?”
“也许是老李下的手?没瞧见他对她恨之入骨,死了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