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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泽先生吗?山田范子在我们手里,要想让她平安地回去,你就得打消起诉的念头。
“什么?你是大场成明?
“是谁都没关系,既然本人不想告发,你这个局外人就别再多嘴多舌啦。
“你们打算把范子怎么办?”
“不打算怎么办。我们要好好看住她,直到你放弃那多管闲事的起诉。
“你们这是绑架!
“不敢当。她是自愿来的,而且已通知学校和家里了。
对方在电话里轻轻一笑。
“等等,别挂电话,我们面谈一下……”
味泽还没说完,对方就挂上了电话。
“是从‘铜盔’快餐部打来的。
味泽感到无论如何也要马上到“狂犬”根据地“钢盔”快餐部去一趟。大场成明终于把魔掌伸向范子了。到了“铜盔”店,就可以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味泽刚要走出家门,身背书包准备上学的赖子喊了起来。
“爸爸,您上哪儿呀?”
“我马上就回来,你和同学一块上学去吧。
“爸爸,不要去!
味泽想,赖子的直观像可能又预感到危险了。但为了搭救范子,必须要到“钢盔”快餐部去一趟。
“放心吧,赖子。
“我和您一起去。
味泽略微犹豫了片刻,用坚决的口气说:“算啦!你上学去吧。
北野越来越坚信牧野房子是个伪证人。她一定是被人收买或受到威胁而伪装目击者的。她的证同是捏造的。正因为如此,证词缺乏足够的说服力,敌人也不能一下子就把味泽逮捕起来。如果不赶快下手,敌人就会根据她的证同接二连三地捏造材料,栽赃陷害,把味泽逮起来,这是显而易见的。
一定要抢在事情发生之前,揭穿牧野房子的谎言。
北野仔仔细细地检查了现场。风见住的320号病房是外科病房的单间,在病房的最里面,离走廊中间的护士室大约有三十多米远,这段距离也并不是就看不清风见病房前面站着的人。
夜间又会怎样呢?牧野房子一口咬定说在凌晨四点左右亲眼看见了味泽。为了在同一条件下对现场进行观察。北野在凌晨四点又来到现场,整个病房寂静无产。灯光非常明亮。从护士室前面满可以清楚地看到风见病房。荧光灯隔五米就有一个,直接安装在顶棚上,而320病房前的灯光特别明亮。
北野把整个现场调查了一回,仍不能推翻牧野房子的假证。房子的态度有些暖昧,但言词却顺理成章。如果把视力矫正到1.2的话,站在护士室前,完全能看清站在320号病房前面的人的脸。
北野自己的左右视力就都是1.2.用自己的眼睛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但北野的心里还总像有个疙瘩解不开似的。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尽管把现场查看得很仔细,但心里仍是忐忑不安,好像漏掉了一个什么重要的东西。那漏掉的东西使他心神不定。唯其原因无从知晓,这使他焦躁不安。
他明白,味泽正一步一步地被逼进无路可走的境地。决不能让他们把味泽抢走,这人是他要抓的对象。北野心急如火,岩手县警也被逼进无可奈何的境地人
他们是声称搜查一个失踪的人而来到羽代市的。本来的任务是为味泽而来,但一直没有明说出来。他们把发现井崎明美的尸体说成是出乎意料的“副产品”,声称真正要搜查的对象辽没有发现,就在羽代市呆了下来。但也不能总是呆着不走。
而现在,发现井崎明美尸体之后,岩手县的警察好像再也没有进行像样的搜查,就在羽代市泡了下来。这使羽代署对他们投下了狐疑的日光。他们来到别的警察的管区里,就说是槁到了一个“副产品”吧,当地的警察已经把那个事件当作事故处理了,他们却把死尸找出来,弄成了“杀人”案,因而,使羽代署和暴力集团的勾结关系暴露出去,使搜查科长丢了饭碗。对于点燃这根导火线的岩手县警察,羽代署怎么会有好感呢?
一般来说,别处的警察来到自己的管区内到处活动。心里总不是滋味,况凰羽代署又是心怀鬼胎,很想请岩手县警察赶快离境。
跟上次不同,这回已经暴露出本来面目.就再也无法进行秘密径查了。岩手县警察也不得不赶快收场。
北野从市民医院前面上了市内环行汽车,正赶上早晨上班上学的时间,车内职工和学生挤得满满的。
好像正值考试期间,几个同学在互相提问:
“什么是马利奥特盲点?”
“就是没有视觉细胞的地方。在白纸上一左一右地并排画上一个十字和国圈,从二十五厘米的地方闭上左眼。右限盯看十字,就会看不见圆圈……”
车到站了,学生们吵吵嚷嚷地下了车。
“马利奥特盲点?
学生们下车后,车里顿时空了,北野把身体仲展开来自言自语他说。北野自己肯定也有这个盲点,光线照到那个盲点上,就发生奇怪现象。下一站就在图书谊的前门,北野突然打定主意,在那里下车。
走进图书馆后,他马上找了本百科辞典。“马利奥特盲点”在“眼”的条目里。书目上解释说,由于网膜视神经乳头上没有视觉细胞,即使光照到上边,也不会产生光感。所以。视觉中的这一部分就看不见物体,这个生理上的视觉缺陷部分叫做盲点,是埃德梅·马利奥特发现的,一般叫马利奥特暗斑(或盲点)。盲点为椭圆形,其中心距注视点十五度左右。垂直径约七度,横径约五度。……盲点的检验办法是:在白纸上画一个小十字,在它右侧五到十厘米的地方画一个圆圈。然后闭上左眼,从十六厘米到三十五厘米的地方注视小十字,右边的小圆圈就看不见了。而视野中的盲点这个词,人们已转而用作设想到、没注意到的地方,空白点,漏洞等意思了。
“设想到,没注意到的地方……”
北野看着百科辞典自言自语他说。然后,他用自己的眼睛对着百科辞典上画的黑地白色十字和圆圈试验了一下。
“咦!真的看不见了。”
圆圈果然从视野消失了,北野惊诧不已。
“盲点原来是从这时来的呀!北野感叹一番之后,马利奥特的试验图和市民医院病房的光景就在他眼前重叠起来了。
病房的荧光灯是每隔五米一个,直接安装在大花板上的,而唯独风见房间前的灯光特别亮,那是为什么呢?
北野跳了起来,把百科辞典送回书架,飞也似地奔回市民医院。他站在外科病房320病室前面,凝视着天花板上的灯出神。一个护士正好从那几路过,北野赶紧叫住她:
“为什么这个房间前的灯特别亮?”
护士疑心地看了看北野,见他一本正经,就回答说:
“噢!那里的电灯坏了,最近才换上。”
“什么时候换上的?
“可能是昨天或是前天。
“你能准确地告诉我吗?”
“那得问材料科的人才能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啊!对不起。我是警察。材料科在哪儿?我非常想知道哪天换的灯,要为一个案子作参考。”
一看北野拿出警察工作证,护士马上改变了态度,把他领到另一栋房子里的材料科。医院里的所有器材都由这个材料科调配。
听到北野的询问,保管员查阅了一下出库收据,告诉他换荧光灯是昨天早晨。
“荧光灯快要烧坏的时候,会一闪一闪忽明忽暗的。你们换下的旧荧光灯也是这样吗?”·
“不是,外科病房320病室前的那个荧光灯已经超过了那种程度,根本下亮了。
这正是北野想要得到的回答。
“320号病室前面大花板上的灯的开关在哪儿呀?”
“都集中在护士室,是遥控开关。
“那么,要想卑把320号病空前的灯关上的话。怎么做呢?
“那呀,只有把灯管从灯座上卸下来。
“给您再添点麻烦。天黑以后,您能把外科病房320号病室前天花板上的灯管给卸下来吗?不!只要让灯灭一会儿就行了,这对破案非常必要。
北野焦急地等到太阳下了山,便开始进行“实验”。风见病房前走廊顶棚上的灯管已经卸了下来。按正规的说法,这是一种热阴极预热型荧光灯,只稍拧一下灯管两端的卡子,就很容易拆下来。灯光一消失,走廊的这一段就暗了下来。
“这样行了吧?”
“好了。对不起,请您面对着我,站在320号病室前面。
北野让材料科的管理员站在走廊上,自己从护士室前面看过去。走廊顶棚上与那个灯相隔五米邻近的灯光照射着那一段,这个“临近的灯光“很暗,看不清管理员的面孔。
这样,北野就明确了,出事那大的夜里,风见病室前走廊顶棚的灯管已烧坏,完全熄灭,从护士室那么远的距离、根本看不清320号病室前站着的人。
使他得到启发的是“马利奥特盲点”.当十字和圆圈井排摆着时,一注视十字,圆圈就进入暗点而消失。若说白色黑底的十字和圆圈,圆圈应是显得特别清晰明亮的。任何人乍一看时也不会想到。暗淡的十字会留下,而明亮的圆圈竟会消失无踪。
过于明亮就会引起注意。北野把那个亮度和风见病室前走廊顶棚上的灯结合起来,同样度数的灯,比别的灯亮。那是因为灯管是新换的。那么。旧灯是什么时候换下来的·呢?在旧灯下面,走廊又该怎样呢?
马利奥特的暗点和新灯重叠在一起消失以后,牧野房子伪证的把戏就完全暴露无遗了。
而使北野得到启发的马利奥特育点,还另有更重要的意义。
第十四章 走投无路的野性
味泽刚要动身去“钢盔”快餐部,昨天来过的那位警察横身站在面前挡住了去路,简直就像暗中监视似地冒了出来。不!一定是在暗中监视来着,他们对味泽的怀疑根本没有解除。
“你想上哪儿去?”
一夜不见的警察们腮帮子上挂着令人作呕的笑纹说。
“哦!警察先生,你们来得正好。有绑架事件,一个女学生被‘飞车族’绑架了。
是根稻草也得抓住似地味泽赶紧求救。
“绑架?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察作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有个叫山田范子的女学生被‘狂犬’绑架了,如下赶快营救。不知全出什么事!那伙人是一群疯子,请赶快采取措施。千万可别晚了!
“大清早就胡诌八扯些什么!现在该采取措施的,不是‘狂犬’而是你呀!来吧!跟我走。还有许多事情要问你呢。
“让我去趟‘钢盔’快餐部吧!
“什么?上哪儿?
“‘狂犬’的老巢!
“不行!
“你有逮捕证吗?”
“你要想跑,就跑好啦!
警察的嘴角挂着一丝笑。
“这话是什么意思?”
“嘿嘿!你自己琢磨吧!
警察说这话的时候,一阵刺耳的马达声从背后传来,一队身着皮夹克、头戴钢盔的“狂犬”开着十几辆摩托车闪电般地从他们身边掠过。那风驰电掣的气势、刺耳的怪声和音乐喇叭声就像一群印地安人发出的狂喊声。
“他们在示威,警察先生,山田范子危险了!
“哟!你说什么呀!
警察摆出一副倨傲的面孔把头扭向一边。
“我要去‘钢盔’快餐部!
“拒绝跟我走吗?”
“不是!我只是要先去一趟‘钢盔’快餐部,看看山田范子是否安全。
“我们认为这就是拒不限我们走!”
“岂有此理!爱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吧!
味泽推开警察大步走了。警察并没有阻拦,等到味泽走远后,老警察嘿嘿冷笑着对年轻的伙伴说:
“你马上同本署联系,说味泽岳史跑了,请求立即签发逮捕证。我去‘钢盔’快餐部,你随后也来!
“是!
年轻的警察撒腿就跑,好像这下子可对拱手放走味泽、任他随便跑掉的可惜心情有了补偿的办法。
“爸爸!
味泽的身后突然传来喊声,使他吓了一跳。
“赖子,你没去上学呀?
为了了解范子的安危,味泽拒绝了警察的口头传讯,在去“钢盔“快餐部的路上看到了上学打扮的赖子。
“我担心爸爸。”
赖子快要哭出来了,站在道路当中瑟瑟发抖。
“你这孩子真叫人没办法!爸爸不是说了不用担心吗?”
“可是,前些日子,爸爸差点被卡车轧着。
“你是说又有卡车来轧爸爸吗?”
“不知道。不过,我总觉得不对劲儿.带我去吧!
赖子的眼神很认真。味泽不只一次被她的直观像挽救过,于是就说。
“好吧!就今天这一次啊!爸爸一办完事,你还是上学去,迟到了也没关系。
“嗯!我去。
赖子点了点头。
“钢盔”快餐部里冷冷清清,因为既是个普通的日子又是清晨,“狂犬”的队员还没有集合起来。尽管这样,店前还是停着几辆摩托车。快餐部已经开门营业了。
味泽让赖子在店外等着,自己进了店。侍者在柜台里用白眼斜愣了他一眼。这种看法叫作“蛇眼”,即头不转动,只转动眼珠子看人。味泽一看这种目光就明白,侍者已事先知道他要来,侍者也是大场成明的党羽,这个店肯定也是和大场成明串通一气的。
“我打听一下,今天早上有没有个叫山田范子的女高中生来过?”
味泽彬彬有礼地问。
“什么?临时招待员不到这儿来。”
侍者依旧头也不回他说。
“是女高中生。不是临时招待员。
“不是临时招待员就更没来了。”
“大场成明或津川没来吗?”
“谁?什么人?”
侍者假装不知。
“‘狂犬’的头头。津川吗,我想是个副头头吧!
“不要出口不逊啊!
味泽的身后站着几个身穿“狂犬”制服的青年,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一个个装腔作势地端着肩膀,却是满脸孩子气。不过,他们身上带有一股凶暴气氛,这才是他们的本质。每个人好像都藏着一件凶器。
看来他们是埋伏在店里的某个地方,侍者一打暗号就走了出来。
“好极了。你们都是‘狂犬’的队员吧?我要见见你们的头头。
“见头头想干什么?”
他们的长筒靴上带着刺马针似的特殊玩艺,在地上一挪步,就咋拉叶拉直响。
“请他把山田范子放回去。”“我们不晓得。那个女人是你的什么人?”
一个“飞车族”仗着人多势众,凑到味泽跟前,用食指把他的鼻子头朝上戳了一下。
“她是我的朋友。今天早上你们头头用电话告诉我说他把这人给扣住了。
“哎哟哟,你们听见了吗?说是这爷们的朋友,多叫人眼馋呀!
那人有板有限地一说。周围的人哄堂大笑起来。
“麻烦你们,让我见见你们头头,我要和他讲几句话。”
“不知道啊!”
“飞车族”又把长筒靴踩得咋拉咋拉乱响。
“快去告诉大场成明!他胆敢动山田范于一指头,我决不轻饶他!
突然,味泽的声音变得异常吓人。“飞车族”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像玩弄掉进陷阱的野兽似地欺负他,一见味泽突然露出凶暴的面孔,顿时傻了眼。这么一来,就要看谁是专业,谁是业余的了。曾经属于杀人专业集团、练就一身杀人本领的味泽身上发出了可怕的杀气,在这杀气紧逼之下,那些只能骑车到处逞强、别无本领的“飞车族”吓得个个缩成一团。
可以说这是被味泽的威严吓倒了。
“什……什……什么?”
尽管如此,狂犬还是拼命硬充好汉。虽说在味泽威风凛凛的压力下不敢抬头正视,但看到他只是孤身一人,为了“狂大”的面子。他们硬着头皮对抗味泽。
“他……他妈的!
迎面的一个家伙跳起来,嗖地拔出刀子,想反击一下味泽显示的威力。经他一带头,其他的“飞车族”也鼓起勇气,个个掏出链子、木流星等随手的凶器。
“给我住手!我不是和你们来打架的,你们要干的差事只是通风报信!快去大场那里告诉他,要是动了山田范子。我可决不饶他!
“别他妈瞎咋唬!
长筒靴上刺马针似的玩艺儿咔拉咔拉地响着。“飞车族”们拿着刀子。侍者不知什么时候溜掉了。
“不懂事的一群毛孩子!
味泽咋了下舌头,刚把架势拉开,几辆警车停到了店前。看来是没拉警笛,僵旗息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