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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代也用手刮下一些白色凝固体,并从衣袋掏出一张纸接着。落在纸上的白色粉末显得非常光滑。
“嚯,这是肥皂吧?”久野道。
“是的。肥皂工厂为试制产品建了水槽,这些碎片大概是水槽上掉下来的。你瞧。”田代拿起一块只粘着土的混凝土碎片,“这块碎片是不是稍厚一些呀?其实这里是拆除地基结构时留下的,而带有白色凝固体的碎片则是拆除水槽时留下的。”
“有道理。听你这么一说,我明白啦。”久野对田代的话表示赞同,“那么,那座工厂在未建成前已经试制肥皂啦?”
“是的。在木板围墙里面试制的。”田代道,“不过,你想想看,他们为啥要抢在厂房盖好前就试制肥皂呢?”
“大概是担心产品的质量的缘故吧。”久野答道,“听说制造肥皂的原料都一样,只是配方有些细微差别,要有一定的技术。所以他们迫不急待地在这里提前试制了产品。”
“这个试制肥皂的水槽有多大呢?”田代量了量水槽,然后头也不抬地道,“还不小呐。试制肥皂需要这么大的水槽吗?”
“也许吧。大小是个工厂嘛,建成后反正要正式投产。”久野道。
“你说要正式投产?”田代望着久野道,“如果真打算正式投产,为何不同土地主人谈妥正式买下土地后再建工厂呢?”
“这个嘛?”久野也不知如何回答好,“大概有些原因吧。比如上了买卖土地的中间人的当等等。”
“那样倒还可理解。不过也太大意了。如果真想建工厂,肯定会详细了解这块土地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
“我么,”田代想了想道,“我认为建这座工厂的人擅自占用别人的土地完全是故意的。”
“哪有那种傻瓜?”久野表示不相信,“要是那祥的话,明摆着会遭到土地主人的反对,要被马上赶走的?”
“土地主人不住在附近。”田代道,“而住在藤泽,没有人在这里监督。因此事情发现得较晚。总之,建工厂的人不希望马上被土地主人发现,又需要在基建工程进行到一定程度时,土地主人提出抗议,从而有借口撤离这里。”
“你说什么?”久野听得莫名其妙,呆呆地望着田代。
“不明白吗?”
“不明白。”久野摇摇头。
“一句话,这座肥皂工厂并不需要建成。”
“啊?”
“与其说他们建工厂,不如说只需有个地方试制出肥皂就完成任务啦。”
“但是,”久野反问道,“如果只需试制产品,就用不着在这儿建工厂啦。在其他的肥皂工厂借个地方不是一样可以试制吗?”
“因为需要保密。”田代道,“不让外人知道试制品的秘密。”
“喔,原来如此。”久野略有所悟地说道,“有道理。因为新产品需要保守秘密,所以也就木能借用别人的工厂啰。”
然而,久野和田代所说的秘密含义是不同的。
“不管怎么说,”田代接下去道,“这个工厂根本没有打算建成。所以事先料到中途会遭到土地主人的反对,才擅自在这里动工。你不是说过土地主人从一封来信中知道这件事才从藤泽赶来的吗?”
“不错。”
“我认为那封信可能也是建工厂的人自己写的。”
“……”
“住在近处的人反倒不知真情。你不也完全相信土地主人把地卖了,而且还劝我也赶快买一块吗?”
“是的。”久野回想了一下后表示同意。但又用惊异的目光望着田代问道,“为什么他们要找这个麻烦呢!造肥皂难道需要那么严守机密吗?”
“你马上就会明白。”田代又挥动铁锨挖起土来。
这次他不去管混凝土块,而是在挖出的土中仔细寻找。
田代一个劲地挖土,不断向周围扩展。
他多次用双手捧起泥土,一会儿用鼻子闻,一会儿用肉眼仔细观察。
“你又搞什么名堂呀?”久野感到奇怪。
“哦,”田代瞥了久野一眼答道,“询查土质。”
“土质?”久野睁圆眼睛,认真地问道,“那东西也有用吗?”
“是呀,或许有些用处。”田代从衣袋掏出纸把土包好,然后对久野道,“喂,这事到此结束,我们回去吧。”
“有没有收获呀?”久野紧紧盯着那个纸包问道。
“还不知道。不过,你先继续调查那个失踪的出租汽车司机吧。”田代边走边说道。
“那当然啰。那个司机的失踪肯定和杀害老板娘的罪犯有关。如果我自己调查不了,打算请报社的人帮忙。”久野一提起司机的事就来了精神。
“对新闻记者还是先不说为妙。”田代稍加思索后劝阻道。
“为什么?”
“对新闻记者讲了,他们会在报纸上大写特写,根本不顾后果。这样恐怕会把事情搞糟的。等你查出些眉目来后再讲,如何?”
“可也是,”久野赞成田代的想法,他一本正经地问田代,“喂,从你刚才的做法和说法看,似乎你对事件的内幕有所了解,至少比我心中有数。是不是呀?”
“是的。也许多少猜测到一些情况。”
“讲给我听听吧。”
“嗯。既然答应你了,讲也可以,不过,请再等几天,让我把事情进一步搞清楚再讲吧。现在都还是些单纯的猜想。”
关于湖畔旅途中发现的可疑的木箱,田代不是不想告诉久野。只是因为久野这个人办事有些轻率,如果全对他讲了,田代怕他嘴不严说出去把事情搞糟。
“哎呀,别老在我面前卖关子啦。”久野陡然不高兴地说。
“那么,我告辞啦。”
田代告别了久野,乘出租汽车来到S大学抉院内。他沿着仄暗的长走廊朝应用化学教研室走去。
2
化学教研室的走廊两旁有教授、副教授、讲师的个人研究室,一间间房门外挂着每个人的名牌。
田代利介来到一间挂着“杉原讲师”名牌的研究室门前。
他轻轻敲过门,然后推门进去。杉原多市正仪表堂堂地坐在写字台前。
“哎唷,这不是田代君吗?”杉原看见田代,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稀客,真是稀客。”
田代向这位高中时代的同学挥手致意:“多日不见,你好啊!”
“不是多日,而是很久未见啦。”杉原多市起身上前拍着田代的肩膀,“对了,在杂志的画页上经常看到你的作品。老兄,干得不错嘛。”
“谢谢。”田代客气了一下。
“喂,今天来有何贵干?”杉原问道。
“哦,来请你鉴定一样东西。”
“是吗?那好说,交给我办好了。好久不见了,我们先去喝茶吧。”
“这里有喝茶的地方吗?”
“别小看人,我们大学里咖啡馆还是有的。”
杉原拉田代来到走廊,自己走在前面带路。大学校院内有一所小小的咖啡馆,里面坐满了大学生。
两人来到一个角落坐下,要了红茶。闲聊了一会儿后,杉原问道:“喂,你说需要鉴定的东西是什么呀?”
“这个。”田代从衣袋掏出两个纸包,一个包着混凝土碎片,一个包着泥土。
“你先看这些混凝土碎片。”田代递给杉原三块碎片。
“什么呀?”杉原接过碎片仔细观看。
“上面粘着薄薄一层白东西。想让你鉴定一下它的成分是什么。”
听田代一说,杉原眼睛贴近碎片仔细观察,并用手摸了摸上面的白色凝固体。
“有些象肥皂呀?”杉原自言自语道。
“这里还有一些刮下来的。”田代又拿出一个纸包,里面包着刮下来的白色碎屑。
杉原讲师从田代递过来的纸包里接了一点白色碎屑仔细观察,这些碎屑十分光滑。
“要查的是这个吗?”杉原望着田代问道。
“是的。这些东西原来粘在肥皂工厂水槽的混凝土结构上。请你为我鉴定一下它的成分吧。”
“好吧。”杉原欣然答应。
“另外,还有一件。”田代打开另一个纸包,“这是从现场采集的泥土,也想请你查一下。”
“嚯,”杉原讲师望着泥土道,“我可不懂地质学呀。”
“不,不是地质方面的问题。这些泥土中也许有某种化学物质,想请你鉴定一下。”
杉原讲师用指尖沾了一点泥土,送到嘴边用舌头舔了舔。
“喂,很象一般的泥土。你估计里面含有什么化学物质呀?”
田代故意避而不答,只是向杉原请求道:“你先鉴定一下化学反应结果吧。”
因为他还不能肯定自己的估计是否正确,不愿意使杉原有先入之见。
“好吧。”杉原一口答应。
“可以马上得到结果吗?”
“可以。”杉原点点头,站起来道,“你在这儿再喝杯咖啡,两支烟的功夫我就回来。”
“拜托了。”田代目送杉原走出咖啡馆。
这里生意兴隆,大学生们有的不声不响地吃着咖喱饭或面包,有的兴致勃勃地高谈阔论。青春的活力在这小小的咖啡馆内荡漾。
田代利介要了杯咖啡,然后又抽了两支烟,果然看见杉原讲师迈着急促的步子回来了。
“让你久等了。”杉原拿着二个纸包,在田代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真快呀。辛苦了。”田代里着杉原道。
“我说到做到,是准时返回的吧?”杉原得意地自夸道,“喂,吿诉你,还不是肥皂!”
“啊?不是肥皂?”田代利介抬起头望着杉原。
“是的。粘在混凝土碎片上的白东西和肥皂完全不同。”杉原道,“肥皂的主要成分是脂肪酸纳,可这白色碎屑内一点相同的成分也没有。它们的成分其实是链烷烃。”
“嗯?链烷烃?”田代重复着杉原话中的这个词。
“是的,是链烷烃的凝固体。猛一看有些象脂肪,但它们的性质却完全不同。所谓链烷烃就是石蜡,也称为烷属碳氢化合物。”杉原用给学生讲课似的口吻说道。田代虽然对此不太懂,但是他大致知道了那包碎屑原来是和肥皂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东西。
“不过,我说。”田代直盯着杉原提出了疑问,“那些混凝土碎片是从肥皂工厂试制肥皂的水槽上掉下来的,毫无疑问这些白色碎屑应该是粘上去的肥皂试制品啊?”
“是不是从肥皂工厂来的我不知道。”杉原咧开嘴笑了笑,“但是这东西绝对不是肥皂。化学的验证不会错的。”
“难道那座肥皂工厂里试制的是石蜡吗?”田代利介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
“你不是把肥皂工厂和石蜡工厂弄混了吧?”杉原问道。
“绝对不会。”
田代确实听说那块空地上施工的是肥皂工厂。而且在冈谷车站和築场车站那矮胖男人取走的木箱货名也是肥皂原料。
田代想着想着,突然禁不住小声喊了起来。他想起在海口车站矮胖男人取走的那件货的货名写的是“蜡烛”。
石蜡和蜡烛,多么相似呀!
“喂!”田代探着身子问杉原,“石蜡份量重吗?”
“不,”杉原摇摇头,“很轻。”
“与肥皂相比呢?”
“轻多了。”田代急忙掏出笔记本。
“喂,问你个问题。”田代望着笔记本的一页问道,“一个长50厘米、宽40厘米、高40厘米的木箱里,如果装满石蜡,重量会有多少呢?”
“要考我小学的算术题呀!”杉原笑着想了想道,“是呀,精确的答案说不上,但是估计有一公斤左右,”
“啊?才一公斤?”田代对了一下笔记本,吃惊地瞪起眼睛,“怎么那么轻呀?不是弄错了吧?”
“所以么,我刚才说不知道精确笞案。不过估计不会差得太远的。”
田代又看了一遍笔记本上的数字,然后对杉原道:“我看到的木箱是同样的体积,重量是5。8公斤。”
“真有这等怪事?”杉原笑了,“我说,那里面可能不是石蜡,而是石头吧。就算加上木箱的重量,也不会那么重的。”
“石头?”
田代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思考着。在冈谷站听工作人员讲,由于包装不好,木箱破了一块,露出里面的肥皂。工作人员还说那是一块表面光滑、占满木箱的整块大肥皂。
田代从笔记本上找到冈谷站那件货的数据:
长:57厘米、宽:52厘米、高:20厘米的木箱,重量是15。5公斤。
田代把这些数字念给杉原听,杉原马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不是石蜡吧?象那么大小体积的石蜡,加上木箱重量也不会超过两公斤呀!”
田代听了这些话,禁不住又呆呆地思考起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呀?”杉原有些诧异地问道。
“不,没想什么,”田代现在还不愿讲出心里的想法,“下次再来请教你。到那时也许我会全部讲给你听的。由于种种原因,现在请你不必多问。”
“什么?你可真会吊胃口啊!”杉原笑了笑,好似并没有生气。
“对不起,我告辞了。”田代站起身来。
田代出了大学校门,叫了一辆出租汽车。
他坐在车里想,那些货原来并非肥皂原料,而是石蜡,重量又比石蜡重得多。从杉原处得到的收获虽然只有这两条,但都是相当重要的。
那些傢伙为何一面声称建肥皂工厂,一面却又凝固石蜡呢?
为什么把装着石蜡的木箱以肥皂原料的名义运到那些湖畔去扔进湖水呢?
一连串的疑问在田代的脑子里打转。那几件货物大小各不相同,重量也不一样。除了田代在海口站、築场站和冈谷站查到的三件之外,也许还有另外的人向别处运了类似的货物。
木箱里面的石蜡无疑是在那座半途而废的“肥岛工厂”里制造的。看来和“肥皂工厂”有关的不会只有两三个人,因此石蜡的运送地点很可能是四面八方,这样推断并不是没有根据的。
他们发运的货物都是把车站和货栈做为收货地址,然后从东京乘火车去人领出货后就地处理的。矮胖男人的任务是把货扔入湖水,其他人的任务是什么呢?
另外,“处理”那些货意味着什么呢?看来只有解开石蜡重量之迷,一系列的问题才能迎刃而解。
田代利介靠在座席背上想着想着,出租汽车已经停在他的工作室前面。
田代一走进工作室,助手木崎闻声马上从暗房跑出来。
“啊,老师您来了。”木崎向田代鞠躬行礼。
“怎么样,今天早晨留下的胶卷你冼印好了吗?”田代站着问道。
“好啦。”木崎赶忙走到桌子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茶色的纸袋,“在这儿呢。”
“照清楚了吗?是在光线暗处拍摄的。”
田代利介从纸袋里拿出几张六吋的放大照片。这是昨晚在国立警察署前偷偷拍摄的。
第08章 侦查总部
1
田代利介往R报社挂了电话。
“木南先生在吗!”
“木南不在这儿,他现在是驻警视厅记者,整天泡在那儿的记者俱乐部里。”对方吿诉田代。
田代把照片塞进衣袋,乘出租汽车直奔警视厅而去。
时值四月,春光明媚。警视厅附近的马路两旁,嫩绿的柳枝低垂,树荫下一对青年男女漫步在人行道上。皇宫护城河里成群的白天鹅在追逐戏水。
由于户外光线明亮,田代一走进警视厅大楼,眼前顿时暗了许多。
在传达室打听到记者俱乐部在三楼。田代乘电梯来到宽阔的三楼大厅,一走下电梯就看见一座美丽的裸女塑像高高地竖立在大厅中央。
记者俱乐部是由三间房间打通的,再由屏风隔成几个小间,里边摆着桌椅。记者们几乎都没在工作,有的骑在椅子上下象棋,有的趴在桌子上下围棋。
田代走进贴着“R报社”标记的屏风内。这里烟气腾腾,四个年轻记者只穿着衬衣,正在打麻将。
“请问木南先生在吗?”田代问其中一个记者。
那个记者手里捏着牌,默不作声地向埔边努了努嘴。
只见墙边有一条长沙发,上面躺着一个蒙者毯子睡觉的人,那就是木南。
“木南先生。”田代叫道。
木南看上去四十多岁,他微微一睁眼看着田代,那蓬乱的长头发上粘着尘土,脸上的胡子象是很久未刮,一双惺忪的睡眼有些发红,
“哎唷。”木南喊了一声,他一下掀掉毯子慢腾腾地从长沙发上坐起来,微笑道,“真是稀客呀!”
两年前田代曾应木南邀请拍过照片,从那以后两人有些交往,后来,木南被派到警视厅担任常驻记者的组长。
“久违了。”田代也笑道。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后,田代说明了来意。
“喂,今天来想请你看件东西。”
“噢,什么东西?”
“这个。”
田代从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正是那天晚上在国立警察署门前偷偷拍摄的。
木南一边用手搔着头皮,一边接过照片看着。
“嚯,这是在哪天儿拍的呀?”木南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