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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搞摄影吗?”
“不过爱好而已。”
“那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这不是一般常识吗?”
“是啊!”木南抚然地叹了一口气。
木南又回到长沙发上躺下,眼睛凝视着天花板,眼珠子一动不动似乎在沉思什么,突然他跳起身来喊道:“喂!你那儿有电话簿吗?”
木南拿过电话簿来一查,立即记下号码拨起字盘来。
“是久野先生家吗?”他压低嗓门,尽量不让其他报社的人听见,“我是R报社的木南,有一件事请问您,您家先生在家吗?请他接一接电话。”
木南听得电话里的声音好象是久野的太太。
“哎呀!不凑巧,我家先生昨夜出差了。”
“啊?不在家吗?”
“是吗。”木南故作失望的样子。
“什么时候回来呢?”
“他因公去山形县方面,预定五六天回来。您找他有事吗?”
“是的。”木南犹豫了一下。“对不起,您是太太吗?”
“是的。”
“那么请问你家先生是不是有一位田代的朋友?”
“是的。他是我家先生的朋友。我们很熟。”
“听说田代先生到长野县去了,您知道吗?”
“知道。我家先生去山形县之前就和田代君在一起。”
“呃?这么说,久野先生也一起去长野县啰!”
“是的,他们俩说是去搞什么摄影,三天以前就动身了。我家先生因为还有别的工作先回来了,田代君还留在那儿。”
“原来是这样。”木南考虑了一下,又问道:“他们到长野县去单单是为了摄影吗?”
“是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对方说话的语调有点儿怀疑的成份。
“不,没什么。我随便问问,除了摄影以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
“这个……”对方犹豫了一下,然后似乎下了决心答道:“我不太清楚。好象与某一桩事件有关。我家先生就是为这个目的去的。”
木南立刻兴奋起来。“太太您知道这个目的啰!”
“嗯,不过我不太请楚。”
电话里的声音似乎犹豫不定,木南产生一种直觉,认为这位太太大体上是知道情况的,于是进一步叮问道。
“这话是不是在电话里不便说?所谓目的,是不是与某犯罪案件有关?”
“嗯,是的,我听得好象是这么说的。”那位太太还是说不明白。
“这个案件是不是与目前报纸上大登特登的案件有关?”
“这个……我说不清。”久野太太的口吻依然不敢肯定。
木南始终认为是与山川亮平失踪事件有关。他的眼前仿佛出现前些日子在国立郊外驱车查访时的那个“XX开发公司”宿舍的幻影。
报纸上登载的田代利介遭难地点恰好是XX开发公司的工地上,出于新闻记者的敏感,当木南一看到XX开发公司的名字,立刻联想到田代利介。
可惜田代的亲密朋友久野此刻出差不在家。太太说的话与自己的估计有距离。
木南又拿起电话,心想,此事非直接去一趟不可。“对不起。”木南说道:“此刻有人去打扰您一下,有十分钟就行,不知您能否接见他。”
“是。那没关系,请来吧!”
“好,那么再见。”
木南挂断电话,掏出香烟,向四周扫视了一番。心里思忖:派谁去好呢?
身边倒有两个年轻记者,各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再说年轻人他还不太放心。木南决定自己出马。
然而,他是记者俱乐部里的“头头”,不能随便外出。
“山田君!”木南对一位年轻的记者喊道:“我有事出去一下,一小时以后回来,有事情请打电话给我。”木南把久野家的电话留给他。
木南出了警视厅。
坐汽车到世田谷,花了三十分钟。在缓坡道上找到了久野家。木南在途中叫司机停车,顺便买了点礼物。当他一按久野家的门铃,出来迎接的正是久野太太。她一看,立刻便意识到来客是谁了。
“我是刚才给您打电话的R报社的木南。”
太太似乎有点不耐烦似地客气了一声:“请!”
木南被领到客厅里。堉上四周都挂着主人的摄影作品。
寒暄完毕,木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报纸。
“太太,刚才我在电话忘了问了,你家先生的朋友田代君在信州山中遭难,您知道了吗?”
久野太太不由地吃了一惊。
“呃?真的吗?”她睁圆了眼睛凝视木南。
“请您看这个。”
木南把报纸递给她。有关田代的报导已用红笔勾划出来了。
久野太太屏住呼吸读了这段消息。
“啊——”她叹了一口气,呆呆地凝望木南的脸。
“我打电话给您,不瞒您说,就是因为看了这条消息。听说你家先生和他在一起,所以我想来了解一点更详细的情況。”木南向久野太太说明来意。
太太受到突如其来的冲击,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大声地叹气。
“我家先生确是和田代君一起去了报上所登的出事地点。”
待她稍趋平静后,慢吞吞地说了以下的话:“刚才我在电话里已经说了,我家先生因为有别的工作先从信州回来了。留下的田代君竟会遭此大难,那是做梦也没想到的。”
“我想请问您,除了摄影以外,不知还有其他什么目的?也许我是多说话了。不过我心里还装着另一件事,太太,在您知道的范围内能不能请您谈一谈。”
“好,事情是这样的……”太太耷拉下脑袋,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家先生对某一事件很感兴趣,多方进行了调查……”
2
木南一听此言,眼睛霎时就发亮了,问道:“这是桩什么样的事件?”
太太吞吞吐吐犹豫不定,心里暗自思忖,这种事说给初次见面的人听不知是否合适。
“太太,您不用顾虑。我是R报社社会部的记者。有忌讳的事,我绝对不会乱写的。只求您在知道的范围说一说好吗?”
见木南如此热心,久野太太终于下了决心。
“其实我也不十分清楚……前些日子一家酒吧间的老板娘突然下落不明,以后在国立附近发现她惨遭杀害……”
“嗯。”木南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也是一件警视厅正在侦查的案件。“我了解这件案子,这跟你家先生有什么关系?”木南惊异地注视着她。
“……因为我家先生常到那家酒吧间玩,跟老板娘很熟,在她被杀害前,因找不到她的下落,我家先生一直在担心。”
“原来是这样,请说下去。”
“从那时起,他到处寻找她的下落,结果没想到她死得那么惨。他失望极了,但一方面对这一案件老是放心不下。”
太太直盯盯地注视木南。木南竖起耳朵倾听。太太接着讲下去。
“有一天,我家先生回家来说,他听人说老板娘乘坐的那辆自备汽车曾经停在这儿附近的一棵榉树下,于是他又拼命去找那辆车。”
“嗯。”木南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辆车。“调查结果呢?”
“有线索了,”太太接着说:“他终于找到曾经目击这辆车的司机。我家先生特意去拜访他。不料这位司机突然离家出走,也下落不明了。”
木南越听越感到眼睛发热了。“后来怎么样?”
“结果报上登了在信州发现了这位司机的尸体。”
3
木南赶忙登上在路旁等侯他的汽车。
“上哪儿?迳直回警视厅吗?”司机回过头来问道。
“不,回报社。”
在狭窄的坡道上,汽车没法掉头,便一直开上坡,待行驶到住宅区的尽头,发现左首有一大片空地。
“嘿!这一带还有这么一片好地。”木南从车窗向外窥看,自言自语地嘟囔道。
听得木南的嘟囔,司机搭腔道:“真可惜,这么大一片地没盖房子。”
“有多大?”
“足有三百坪。”
“唔。”
木南感概地又朝这片空地眺望。汽车开进这片空地正要掉头。
“等一等。”木南突然制止他。
“怎么回事?”司机赶忙煞住车。
“原来在这儿。那边不是有一棵很大的榉树吗?”木南隔着空地朝马路那一端望去,只见那棵榉树技叶茂密。他立刻想起久野太太说过的话,一位过路的出租汽车可机曾经见过老板娘的自备汽车停在这棵榉树下。
这位叫小西的司机突然在信州饭田附近的无龙川惨遭杀害。
田代约久野一起去察看司机小西惨死的现场。久野回来后,田代又在“XX开发公司”的工地被人推下崖,身负重伤。
木南直盯盯地注视那棵枝叶茂密的巨大的榉树。“走,过去看看。”木南命令道。
“木南先生!”司机搭腔道。
“什么事?”
“您在这儿买块地盖座房屋多好,这地方地势高,又僻静。”司机握住方向盘,用下颚指了指那片空地。
“别胡扯了。我背了一屁股债,哪有钱盖房子?”木南哈哈一笑,但这片空地却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汽车穿过商店林立的大街向报社驶去。
木南跨进了编辑室,立刻向社会部生任的桌子走去。
“喔,回来了。”社会部主任鸟井抬了一下眼皮迎接他。“有事吗?”
“有点小事跟您商量。”
木南是位老记者,可是升得并不快,因为他不懂得处世,他经常对上级直言不讳。一起进报社的同期毕业生早就当上了主任,而他还是个常驻警视厅的副主任级的“组长”,
因此,现在的社会部主任是他的老朋友。主任对这位老记者常常另眼相看。
木南一屁股坐到主任旁边的待客用的椅子上。
“有件非常有趣的事儿银您谈。”木南对主任说。
“是吗?”主任请他抽烟。
“我想请你批准暂时不要让我泡在警视厅里。”
“呃?”主任了解他的性格,苦笑了一声。“怎么回事?”
“我想亲自去摸一摸山川亮平事件,请您批准我当一阵子自由大兵。”
“你越活越年轻了。”主任笑道:“这些事儿你让那些年轻人去办不就得了吗?”
“不,不,我想亲自去摸一摸。”木南还是坚持自己的主张。
主任了解他,只要他一出口,就很难改变他的主意。主任无可奈何地只得应承他。
“你要当自由大兵?得多长时间?可是你不在警视厅,这事情不好办啊!”
“没事儿。”木南说,“老呆在那儿郝呆腻了,往后我也想象年轻人那样,到处活动活动。”
“那好吧!”主任对他没有法子,只得点头表示同意。“如果是山川亮平的事件,我可以跟总编说一说,先放你两个月怎么样?”
“行!”木南高兴地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好,就这样说定了,请你赶紧考虑我的接班人。”
木南站起身来,拿起主任桌上的电话要总机。“请你马上给我接饭田的分社。”
“什么?饭田?”社会部主任鸟井听得木南要饭田分社,不由地诧异地问道。
“是的,我心中有数,你就别问了。”
木南不想作更多的解释。在电话接通前,他坐在椅子上抽烟。社会部主任知道他的脾气,因此他也不想多问了,赶紧去跟副主任商量由谁去接替木南的工作。
木南若无其事地根本不去理会他们。
电话铃响了。木南赶忙拿起听筒。
“谢谢。”他向总机道了声谢。
“喂,喂,是饭田分社吗?你们主任叫什么来着?”
对方回答了主任的姓名
“对,对,请你叫一下里崎君。我是总社社会部的。”
对方立刻叫主任来接电话。
“是里崎君吗?我是社会部的木南。对不起……”木南把事件的概要说了一遍。“你们发出的一条消息,说东京的摄影记者田代利介负了伤,不知以后的情况如何?”
木南一手拿着听筒,一手准备好铅笔和便条纸打算记录。
“你的意思是他本人的情况如何,是不是?”
木南接着又问道,“是的。他还在你们那儿吗?伤势如何?”
“伤势不太重,不妨碍走路。”
木南问清伤势后,又问了田代住的医院名。他放下听筒,叉起臂膀,考虑了约五分钟。他睁开眼睛悄悄地走到社会部主任鸟井的身旁说道:“给我开张传票,支二十万元钱。”
主任惊异地看了他一眼。“二十万元?作什么用?”
“旅费呗。”木南撒了个谎。“我想出去转一趟,没有二十万元装在兜里,心里不踏实。”
一下子领二十万元,主任不问清理由是不会轻易盖印的。
“你把你的用途大体上说一说。”
社会部主任一遇上木南,总是采取妥协的态度。
主任与木南同期毕业。木南在社内蛮不讲理,主任与副主任望着木南心里打怵。
“现在我还什么都不能说,因为我脑子里还是空空如也。”木南坦然地说。“说是采访费还说不过去,就算我预借吧,可是我自己到会计那儿去借,已经借不出来了,我早就超支了。”木南露出一副黄牙笑道。
主任怯生生地瞧着木南说:“你这次出去确实是与山川事件有关,是不是?”
“是的,现在可以这样说,但能不能成功还难说。”
木南平时说话冷嘲热讽,但干工作却讲良心,丁是丁,卯是卯。
主任没有办法,只得签了一张传票,盖上印。
“谢谢。”
木南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拿着传票飘飘然地走出了编辑室。
一进会计室,出纳的座位跟前象银行一样张着铁丝网,会计员一见木南,顿时沉下了脸。
“快支二十万元给我。”
他把盖有社会部主任印章的传票递给会计。会计把传票看了一下又转给出纳主任。出纳主任又象银行职员似地来回核对了一遍又转给出纳员。木南舒坦地抽着香烟从窗口外瞅着这些动作,一会儿,二十张一万元的钞票递到木南跟前。
“谢谢。”
木南接过钞票胡乱地朝口袋一塞,高唱凯歌走出了会计室。
4
木南乘早车从新宿启程。平时吊而郎当惯了的木南这么早起来去乘火车是十分罕见的,连他的老婆也感到惊异。
然而,木南心中却兴高采烈。每天泡在阴沉沉的警视厅的记者俱乐部里实在太腻烦人了,偶而出去短期旅行,心情格外舒畅。再说中央线也能勾起他的许多回忆。
列车驶过甲府,一进入信浓境内,两侧都是葱葱绿绿的群山。炎热太阳似乎在燃烧。在蔚蓝色的天空下,八岳山一溜缓坡向远处伸展。随着列车的行进,山脉不断地变换着方向。
木南在学生时代曾经登过八岳山。他满怀深情地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列车从富士见一带开始下坡,不多时就抵达上诹访,诹访湖湖面在阳光下波光粼粼。
列车驶过诹访湖,又拐进了山沟,在原野车站停下。
因为好久没有旅行了,当他一下到车站的月台上,好象起死回生才活了过来。他快活地吹起了口哨,跟在洞穴似的记者俱乐部里躺在长沙发上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他上了电车向饭田方向进发,从车窗右侧可以望见中央阿尔卑斯山,茂密的森林涂上了一层深绿色。太阳就在头顶上,待到了饭田车站,他确实有点累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样早起过,又坐了六小时的火车。
从车站出来,他要了一辆出租汽车,一说医院名,司机答道,医院离车站不远,二十分钟便能到达。
医院在高地上,饭田镇的街道分上坡与下坡,从医院门口朝下坡的房屋看去,只见太阳熠熠发光。街道的尽头是一片桑田,一直延伸到天龙川。
木南在医院挂号处一问“田代”的名字,一位护士立刻带他去。“请到这边来。”
这医院规模不大,护士领他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病室,敲了敲门。
木南跟在护士后面进了屋。田代坐在椅子上看报。
田代回过头来一认出是木南,不由地吃了一惊,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田代做梦也没想到木南竟会跑到这儿来。
木南笑嘻嘻地问道:“身体怎么样?”说罢便在靠窗户的待客用的椅子上坐下。
“你怎么知道的?”田代凝视木南的脸,问道。
“我在报上读到的。”木南掏出香烟,悠悠地抽起来,“听说你是在这乡下负伤的。”
“是的。”田代一时想不到别的话来说。
木南为什么到这儿来?他不见得专门来看望自己,在没有摸透木南的目的之前,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好。
“据报上说,你是被推下崖的,是吗?”木南问道。
田代被推下崖后,第二天早晨被村里人发现得救,报告了警察,新闻记者又根据警察提供的材料,向东京发了消息。
“是的,是这样。”田代答道。
“据报上的消息,你被推下里的地点是XX开发公司的工地,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田代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