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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将军是邓奉的话,没有流传下任何信息也是可以说得通的。邓奉乃后汉刘秀时代的叛臣,即使他的部下或亲近之人为他建像也不可能说出名字。
郭穆和他的儿子郭麟琬此时也走到近前,看着这女子像也惊讶不已:“我的祖辈和父辈供奉的究竟是什么人呢?究竟是这个将军还是这个女子呢?”他在喃喃自语。
郭麟琬踮起脚尖向前伸手摸了摸这个女子的身体,这座玉像似乎略微晃动了一下,郭穆立即向后拉了一下他。
突然,这个晶莹剔透的女子玉像的身体表面出现了许多若隐若现的奇怪斑点。
紧接着,这座玉像竟然发出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高长胜离像最近,听得也最清楚,确实是女子的声音,但说的话语比较模糊,他根本听不清是什么!
随即那个将军手中拿着的剑也颤抖起来,发出某种响声。
这尊玉像身上的斑点还来回移动,除了考古所的人,村民离着庙门口都有一定的距离,不敢靠得太近。有一个中年男子看到这尊玉像身上来回闪耀着奇怪的灰斑,又发出女子的声音来,大喊道:“将军显灵了!将军显灵了!”
村民们又一下子跑得老远,好像生怕这个将军突然抽出手中的剑来一样。
突然出现的斑点和玉像发出的女人声音,让考古所的人也十分愕然,高长胜也不禁吃了一惊,斑点和声音到底是来自哪里?
马宏忠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身子也在不自觉地向后退去。郭穆父子也退到了庙门口。
“高所长,这是、这是怎么回事?”马宏忠结结巴巴地问道。
高长胜没有说话,但他也绝不相信这是什么将军显灵。
这时站在一旁的张木匠突然说道:“难道真的是这样?”
接着他走到将军像前,把头探进将军像内部,兴奋地说道:“女子发声的原理就在这里!”高长胜听完,也把头伸进将军像中。
原来在这尊玉像的底部是两个铜制圆盘,它们正在转动。在第一张圆盘上,有许多不太规则的孔洞,在第二张圆盘上,则有许多符号,两盘转动着,互相摩擦,而产生了一种类似女子说话的声音。那些符号也是由底下圆盘上的符号反射到玉像上所致,这些符号呈黑色,可能是涂了某种荧光剂的东西。刚才郭麟琬偶然间一碰这尊玉像,这古怪的圆形玉板竟然转动起来。
高长胜把情况和大家说明了,众人的情绪逐渐安定下来。
不一会儿,圆盘的转动停止了,女子说话的声音随即消失了。
乔纳森教授惊讶地说道:“这个装置简直就像一个原始的声音储存器!”
高长胜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马宏忠说过曾经有人夜晚经过将军庙时,听到里面有女子说话的声音,这应该就是这两个铜盘由于某种作用而转动起来发出的。以讹传讹,越传越玄。
但这两个铜盘是何人所做?它储存的到底是什么声音?
“张老哥,你怎么知道女子的声音是这个装置发出的?”
张木匠突然笑起来,喜上眉梢,说道:“这就没错了,这尊将军像一定是我的先祖所做的了!”
他接着兴奋地说道:“我说了这么多年这像是张诚胥所做,就是没人相信,这回终于找到证据了!”
“张老哥,这是怎么回事?哪个是证据?”高长胜问道。
张木匠指着玉像底下的两张铜盘说道:“这就是证据,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家里取一些东西。”说着,他手舞足蹈地跑出了将军庙。
马宏忠看着他的样子说道:“这张木匠,有时脾气跟孩子一样。”
高长胜笑了,说道:“马老哥,你可别小看张木匠,越是这样的人越有怪才!”
不一会儿,张木匠抱着一个古朴的木箱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你们都过来!”他冲着考古所的人喊道。
众人围了过去,只见张木匠打开这个箱子,也拿出两个铜盘,和这尊玉像下的铜盘极为相似,不过上面已经锈迹斑斑。
“张老哥,这是谁做的?”高长胜问道。
张木匠抬头看了高长胜一眼,说道:“我的老祖宗张诚胥啊,你们看着啊。”说着,他用一个塑料棍儿穿着这两个铜盘,用手慢慢地拨动起来。随着铜盘的转动,也竟然发出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和刚才的几乎一模一样,就是有些断断续续。可能是因为铜盘上有一些锈迹的原因,声音不是那么圆润。
“这真是太神奇了,”乔纳森教授说道,“简直像一个原始的留声机。”
“长胜,这看来应该是一个实验品,而那个玉像之下的铜盘是个比较成熟的原始储存装置。”林颖说道。
高长胜点了点头,说道:“张老哥,这个铜盘里储存的究竟是什么声音?”
张木匠说:“这个声音不是很清楚,我也不知道到底说的是什么,不过可以肯定,它里面的声音和那个玉像下的铜盘储存的是同一个人的声音。那剑的响声应该是与铜盘发生的共鸣现象。我的这个铜盘铜锈太多,修复不了,那个玉像下面的应该可以修复,它经历了这么多年的转动,也应该不是本音了。”
“只要修复了这个铜盘,或许就可以揭开这个谜团的一部分了。那事不宜迟,咱们把这尊玉像取出来,马上修复这两个铜盘。”高长胜说道。
经过了一番折腾之后,这尊玉像被从将军的身体里取出。张木匠拿着这两个铜盘,看了看,说道:“这个磨损不严重,应该几天就可以修复。”
“那麻烦你了,张老哥。”高长胜非常客气地说道。
“哪里话,修复祖上的东西,理所应当。”张木匠兴致勃勃地说着。
忙碌了将近一天,考古所的一行人把将军庙内的两尊像妥善放置起来,然后聚在坑边一处空地上谈论起来。
高长胜首先分析道:“就目前知道的情况看,这尊将军像应该是邓奉,基本无疑。郭穆的祖上郭雷是这个将军庙的营建者,而张木匠的祖上张诚胥则是具体建造者。可以就此推测,郭雷可能是当时邓奉的部下之一,张诚胥也有可能和邓奉有关系,当然,也可能是受雇于郭雷。还有,张木匠所说的也并非全部吹嘘,据他说他祖上可以用木料做可以在天上飞三天的黄鹂鸟,这并非空穴来风,历史上也许确有其事,《墨子》一书中有这样的记载:‘公输子削竹木以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不得不说,一些古代智慧的结晶确实淹没在了历史的尘埃里,那两个铜盘上应该记载着一些信息。”
“长胜说的我同意,从这个铜盘就可以看出来,古代的一些事情也许并非杜撰。”林颖说道。
“高所长,据你这么说那两个铜盘上可能就记录着妾女缇姬的某些原始话语?”乔纳森教授问道。
“不错,极有这种可能,而且据我推断这两个铜盘在庙刚建成时应该是不能自由运动的,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个装置渐渐地松动了,后来在某些外力的作用下就能自己转动发出声音来了。”
“长胜,那马村长今天早上的受袭事件你怎么看?”林颖问道。
高长胜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这事不一定和将军庙有关系,或许是邻里之间的矛盾,然后用将军庙做了一个幌子。既然马村长自己没有追究,我们也没必要过分地参与。”
众人各抒己见,又互相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高长胜作了一下总结,然后说道:“咱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等着张木匠修复好这两个铜盘,大家这两天也可以放松一下了。”
第二十八章 直面马宏忠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马宏忠和高长胜两人又坐在坑边上,马宏忠抽起了烟,还咳嗽了几声,头上缠着纱布,脸色有些蜡黄,嘴唇有些微裂。高长胜看着他的样子说道:“马老哥,你头部有伤,就暂时少抽点烟吧。”
马宏忠磕了磕他那支大烟袋,苦笑了一下,说道:“高所长,其实我本来不喜欢抽烟,可是从那次捕蛇之后,我就从心底里怕蛇,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一点不假。老辈人都说蛇怕烟袋油子,从那以后,我就抽起了烟,这个烟袋连夜晚都没离过身。”
高长胜明白,这是对某种东西恐惧到了极点之后产生的心理反应。马宏忠不是在说谎。
“马老哥,你对张木匠所说的这个将军庙是一个标志有什么看法?”高长胜问道。
“在新野这块土地上,流传的故事也颇多,说是什么标志,这个我也琢磨了半天,不过也没想出啥来。”
这时他们远远地看见老三走过来,背着那个编筐,头上还插着几朵野花,他的身上竟然穿着那个残破的人形蛇蜕!
老三傻笑着走过来,看了看高长胜和马宏忠,没有说话,又走了。
高长胜突然又看了看老三的编筐,发现那些黑色大蝶不见了。
“嗨,这老三,真是越来越痴呆了。”马宏忠抖了抖烟袋,说道。
高长胜看着老三的背影,突然间问道:“马老哥,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马宏忠正抽着烟,差点没呛着,盯着高长胜说道:“高所长,我们这没啥文化的人有时才拿不准,你难道也认为有?”
高长胜笑了,意味深长地说道:“有鬼。”
“难道,难道高所长见过?”马宏忠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对,在老三家里见过。”
“鬼长什么样子?”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鬼是谁。”
“谁?”
高长胜直直地盯着马宏忠的眼睛说道:“马老哥,你和老三在一个村这么多年,难道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老三身上的奇怪之处?”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马宏忠问道。
“比如有时清醒好像一个正常人,而有时又傻得出奇。”高长胜说道。
马村长沉默了许久,直到把一袋烟抽完,才缓缓地说道:“高所长,其实这个我也知道一点,你是不是说老三的大哥附在了老三身上?”
高长胜没有说话。
马宏忠接着说道:“高所长,其实这个我知道得并不多,我只记得有一天,老三突然以他大哥的口气和我说话,当时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但我碰到的这种情况不多,而且,而且我也有些害怕,也不知真假,但那眼神,几乎和他大哥的一个样!”
“那马老哥是真的相信老三被附体了?”
马宏忠听完,只顾磕着自己的烟袋,没有表态。
高长胜对这件事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其实他一开始觉得老三确实很奇怪,尤其是老三以某种神秘的语气和自己交谈,甚至连自己也一度怀疑是不是真的有某种不为人知的东西存在,但是那天晚上,和马宏忠谈到老三的大哥之后,马宏忠说老三的大哥对老三特别好,而老三也有段时间精神不正常。高长胜又有了新的想法。
他把老三可能被他大哥附体这事和妻子林颖交谈了很久,林颖给出了一种答案,这可能是老三得了一种病症,精神分裂症。在老三的大哥死的时候,老三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从而头脑中产生了他大哥还没有死的假象。
但是那时老三没有真正地不正常,而是把这一种想法压在了心中,当他的妻子莫涵和母亲去世之后,老三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从而这种在内心压抑了很久的想法又爆发出来。因为老三几乎和他大哥朝夕相处,所以即使从各个方面模仿起他的大哥来都非常相似,包括眼神。其实那并不是他大哥,而是老三所自己创造的一种他大哥的精神假象。
而他这种假象并不经常外露,而是他的潜意识受到了某种刺激的时候才有可能外露。
这种假象不仅起初欺骗了高长胜,也欺骗了另一个人,或者一些人,而这些人和将军庙有着某种关联。
这些人和老三的大哥有着某种关系,而老三身上的这种和他大哥的神似也让这些人相信是老三的大哥灵魂真的附在了他的身上,老三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代替了他的大哥。
老三的内心深处有一种信念,即找出莫涵的死因,即使老三变傻了,这种信念依旧在时时起着作用。这是高长胜的妻子林颖给出的一个答案,高长胜也表示了一定程度的认可。老三可能并不明白一切,但在一定程度上他继承了并充当着他大哥的角色,而这些目的就是为了找出在莫涵杀人这起案件里的真凶。
马宏忠也可能和老三的大哥有某种关系,但是看起来好像不是背后的指使者,而且可能在某种程度上马宏忠对自己也没有恶意。
大黑叼的字条到底是谁给我的呢?
不管怎么说,给我字条的人一定和马宏忠有某种不和。
高长胜和马宏忠交谈了很长时间,他觉得马宏忠并不像个坏人。
第二天,高长胜和马宏忠去了张木匠的家里。张木匠正在用一整套专业工具来修这两个铜盘,见到两人来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儿说道:“这两个铜盘除了我之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修了,这是我们祖传的,虽然我已经不会制作存储声音的铜盘,但是还是可以修的。”
高长胜笑着说道:“那是当然,张老哥的鬼手堪称一绝。”
马宏忠指着后院说道:“高所长,你看,这就是张木匠所塑的泥人。”
高长胜走到后院,看到在一个棚子中放置着两尊泥人,一男一女,容貌刻画甚精,虽与将军庙里的将军像比略显气势神韵不足,但是也水平一流。在这个棚子的一个木架子上,有一个东西用红布覆盖着。
马宏忠说道:“这就是那块在将军庙附近挖出的石碑。”
“为什么用红布盖着?”高长胜问道。
“张木匠说红布代表对祖先的尊重。”马宏忠回答道。
高长胜走过去,看着这块石碑上的红布,突然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手拽着红布一角,轻轻一抖,红布便滑落下来。
他没有看见石碑,而是看到一个女子正在对他微笑,刚才掀下去的红布就像是这个女子的红盖头。四目相对了许久,高长胜没有感觉到陌生,因为已经看见她多次,这女人是缇姬。
忽然他听到马宏忠在旁边说道:“高所长,怎么还不掀开?”
高长胜一看,自己的手还把着红布的一角,根本没有打开。
“怎么最近总是出现一些幻觉呢?而且还和这个女子有关。”高长胜想着,拉开红布,那就是一块石碑,碑身呈黄白颜色,应该是由于年代久远,风化变色。石碑上有一处有些青色的印记,可能是以前长过的青苔被刮掉之后留下的。碑上的字迹大多磨平了,唯有那两行字还略微可以看到:塑此清泪将像者男诚胥,勒石者郭雷。
这是汉代隶书字体,以此判断此石碑应为汉代所立。
“男”是职位的一种,应该是张木匠的祖上还有一定的官职。
郭雷立碑应该无疑了。
高长胜用手触摸在这个石碑上,一股滑滑的、凉凉的感觉顺着指尖传至全身,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
这两行字虽然已经被磨得浅之又浅,但是也能看出当时凿刻时的苍劲有力,气势笔走龙蛇。
第二十九章 长发男人的约定
这时突然从张木匠的屋里传来一阵女子的声音,接着传出来张木匠兴奋的喊声:“修好了!修好了!”
高长胜和马宏忠赶快走了进去,只见张木匠用一个工具把两个铜盘串起来,按一定的速度缓缓地转动着。两个铜盘相互摩擦,似乎就是一个女子在他们面前说话。
这些话语并不好破译,一是声音的声调不够,毕竟这么长时间了,一些铜盘上的凹凸点难以完全修复;二是古代声音与现代有些许不同。
马宏忠和张木匠大眼瞪小眼地听着,显然辨别不了太多,高长胜虽然有这方面的研究,但是也只是能判断一个大概。经过一番细致的辨别,大致有以下内容:“……祭祀棺椁……庙下之藏……十路蛇首……深土十丈……奉郎与妾……魂咦翱翔……”
高长胜、马宏忠和张木匠三人随即拿着铜盘一起来到考古队,给考古所的人播放了铜盘里的声音。
众人经过一番讨论,认为在将军庙下还有一个空间,应该是这个所谓的“棺椁”或者“祭坛”的所在地,张木匠也表示同意,因为他说从那块石碑上看出这将军庙是一个标记,它标记的应该就是这个地下的空间。
确定了思路之后,高长胜一个人连夜在桌前制订挖掘方案,准备尽快挖掘。可是此时高长胜也犯愁了,将军庙陷入地下十多米,挖掘就实属不易,深土百丈,那可不是一个浅深度,稍微计算了一下,要以人力物力挖那么大一个坑,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丈就有三米多,百丈那就是三百多米,虽然不能排除夸张的可能,可是就算只有五十丈的深度,按普通挖掘的土方来算,也够村里的劳动力足足挖上一个月的,这不仅是一笔巨大的开销,而且这个所谓的“地下空间”具体在哪里还不确定,那这样的工程量是无法计算的。
马宏忠专门给高长胜自己准备了一间屋子,他自己也在这里。半夜,马宏忠实在熬不住了,就先睡了过去。
夜半时分,高长胜在纸上愁闷地画着图,突然门开了,大黑走了进来,并吐给了高长胜一个字条,然后摆摆尾巴走了。
高长胜打开字条一看:“你自己来将军庙北面一里之外。”
高长胜看了看表,两点十分,看了看床上熟睡的马宏忠,拿起手电独自走了出去。
将军庙北面一里之外是一片小树林,高长胜到了那里远远地看到一个男人站着,手里拿着一根棍子。
高长胜认出来,是长发男人。
“刚才是你让大黑叫我来的?”高长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