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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中明说道:“现在知道了他们在哪里,我直接带人过去不就行了,为什么还……”
刘勇国打断了罗中明的话,说道:“你不用多问,事关党国机密,照我的话去做就行!”
“是!”罗中明敬了一个礼之后,转身出去了。
刘勇国问那个人:“重庆那边回电没有?”
那个人说:“还没有,要破解日本人的密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刘勇国急道:“可是离二月二只剩下两天了,要是再无法破解日本人的密码,我们就无法知道日本人的行动目的,那怎么救人呢?你马上给重庆去电,再催催!”
那个人说:“好,我马上去电!”
刘勇国望着地图上的标记,眉头紧锁。从重庆到婺源,他只花了两天的时间,比苗君儒还早一天到。一到婺源,他立即秘密联络上了军统局在婺源的负责人罗中明,充分了解了婺源当前的形势。
离开重庆时,他的上司沈醉意味深长地对他说了几句话:“我知道你的本事,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应该能够出色地完成任务!”
刘勇国对日本特务的情况是很了解的。据他所知,在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前,有大批隐藏在中国境内的日本特务为日军提供各方面资料。在淞沪大战时,日军高层对守卫上海的国军,就连每个排长的名字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更别说武器装备和驻防情况了。这样的仗打起来,哪有不输的道理?
据他的经验,日本特务非常注重组织性。所以在来婺源的路上,他就分析出,隐藏在婺源境内的日本特务绝对不止一个。
日军从四个方向进攻婺源,若论作战双方的兵力与战斗力水平看,不要说一个团的正规部队加上保安团,就是一个师的兵力,也无法挡得住日军的进攻。
很显然,日军虽然是进攻,但并不真正进逼,而是在消耗县城内的守军及警备力量。日军的作战目的,是令那些活跃在婺源境内的日本人,能有很大的活动空间。
从今天早上开始,围攻婺源的日军突然撤去,这就足以说明,婺源境内的那股日本人,已经不需要外围日军的支援了。也就是说,那股日本人自信能够完成任务。
他与日本人打交道那么多年,虽说日本人很狂妄,可这种狂妄并不是无知,而是建立在自信与能力的基础上的。与日本人交手,他非常小心,稍有不慎,不但完不成任务,甚至连命都会没有了。抗战以来,死在日本人手里的军统局特务,不下五万人。
罗中明作为军统局的人,在婺源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婺源城里有日本特务在活动。能够解释这一情况的,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罗中明确实不知道,因为婺源并不具备军事价值,婺源城里日本特务很少活动,隐藏得太深。他以前追踪日本特务,都是从日本特务的活动迹象中去查找线索。如果对方不活动,那就无从查起。
第二种可能,他不敢去想。这么多年来,军统局内投靠日本人的特务不在少数,很多人都干起双面间谍的角色。虽然军统局进行了一系列“锄奸”活动,杀掉了不少汉奸和投靠日本人的特务,可那并不是全部。
当务之急,是要救人,而不是对付城内的日本特务。但是他相信,城内的日本特务与那股日本人肯定有联系,只要找到城内的日本特务,就能找到那股日本人在婺源境内的藏身之处。可是现在,他不需要去找城内的日本特务。因为屋角那部美国最新的电台,既可以发报,也可以查出周边方圆百里内任何一部电台的活动情况。
在婺源境内,总共有三部电台。根据电台的波段,他知道一部是国民政府的,在县政府内,另两部是日本人的,但不在县城里,而是在乡下。其中一部在考水村附近,另一部则在古坦乡,具体位置不太明确。
难道婺源县城内的日本特务,把电台转移到乡下去了?
不管怎么样,他觉得有必要去一趟考水,会一会那个胡会长。因为罗中明告诉他,就是胡会长派人报告说,县城小东门外杂货店的老板是日本特务。他很想知道,胡会长是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日本特务的。
考水村。胡德谦家。
正厅的门开着,门前分别站着四个背枪的乡丁,门上方挂着两个灯笼。正厅内八仙桌旁边的太师椅上,胡德谦正襟危坐,旁边站着游瞎子的儿子游勇庆。他的管家胡旺财至今还躺在床上,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
除了村后街的明经书院和世德堂外,胡德谦的家是考水村最大的建筑。这座建于乾隆年间的青砖碧瓦的大宅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执礼堂。正厅房梁上的那块匾额,据说是大学士纪晓岚的手笔。正堂中间挂着一副松竹梅三友图,两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山水屏联,一看就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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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宋朝以来,考水村文峰鼎盛,共出过进士二十多人,举人两百多人,五品以上官员三十多人,文人学者更多。
作为族长的胡德谦,只知道考水村的阳宅风水很好。正因为风水好,才会出这么多人才。上任族长留给他的那十六个字玄机,已经被他破解了八个字。现在他知道,考水村的命运,已经与那个姓苗的人紧紧连在一起了。日本人告诉过他,苗教授会来找他的。他相信日本人的话,希望能够快点见到苗教授。
他的儿子在日本人的手里,天一亮就要带东西去维新桥头换人,可是现在离天亮只有几个小时了。如果苗教授还不来的话,就算他想用东西去换儿子,可拿什么东西去换呢?
他的小儿媳端着一碗饭,从堂后转出来,来到他的面前,低声说道:“爹,这是娘让我给你做的,这两天你都没有好好睡,你……”胡德谦斥道:“你去睡吧,别来给我添乱!”小儿媳把碗放在桌子上,低着头进去了。
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跑到胡德谦面前叫道:“德谦叔,我们在村口抓到一个人,他想见你!”
胡德谦叫胡德欣集中了村子里上百个胡姓青壮年,组成村里的保安队,除了守护八卦坟外,还负责全村人的安全。村保安队每五到八人为一组,分批巡视全村各处,遇到不认识的外乡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抓起来再说。
胡德谦问道:“人呢?”院门外传来嘈杂声,胡德谦抬头望去,见胡德欣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被绳子捆住的人,两个村保安队的人押着。
那个人走路的步伐很稳健,西装革履,脸庞轮廓分明,神色刚毅,特别是那双眼睛,充满着神秘与睿智,那微微上翘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胡德欣上前说道:“他是骑马从大路来的,就一个人,他什么都不说,只说要见你!”
那个人被推到胡德谦面前,他上下打量了胡德谦一番,问道:“你就是胡德谦胡会长?”
胡德谦说道:“不错,请问你是谁,为什么这么晚要来见我?”
那个人问道:“你怎么知道东门外杂货店的老板是日本特务?”
胡德谦微微一惊。尽管他不认识这个人,可这件事他只派人告诉过罗中明一个人,这个人也许是罗中明派来的。当下忙对旁边的人说道:“给这位先生松绑,你们都出去!”
胡德欣一愣,说道:“万一他……”
胡德谦挥了挥手,说道:“你放心,他是来帮我的!如果他是日本人的奸细,绝不会一个人从大路来!”胡德欣没有再说话,将那人松了绑,带人出去了。
胡德谦对站在身边的游勇庆说道:“你也出去!”
游勇庆出去后,胡德谦对那人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请跟我来!”他领着这个人来到一间小厢房,把门关上,拱手道:“实在对不起,刚才我村里的人多有冒犯,请你谅解!”
那个人笑道:“想不到小小的考水村,戒备居然比县政府还森严,我总算见识了胡会长的能耐!”
胡德谦说道:“哪里哪里,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的,请问你是不是苗教授?”
那个人一惊:“你说什么,苗教授?”
胡德谦说道:“小东门外的杂货店老板,也就是那个日本人告诉我,说苗教授会来找我。”随后,他将发生在维新桥头的事情都说了。
那个人说道:“所以你就派人告诉了罗中明?”
两人在茶几边分宾主坐下。胡德谦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想苗教授快点来!”
那个人说道:“我也在找他,他应该已经到了婺源!”
胡德谦说道:“说了这么多,还没请问您贵姓!”
那个人说道:“我叫刘勇国,你以后叫我刘先生就行了!”
胡德谦说道:“刘先生找他做什么?”
刘勇国说道:“救人,救一个被日本人抓走的人!”
胡德谦说道:“刘先生,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也不想过问。可是你想过没有,日本人行踪诡秘,根本没有办法查清他们的底细。我在上下几个村子都布了眼线,可都没有他们的消息,就是想救也没有办法呀!”
刘勇国说道:“据我所知,那些日本人就在这个村子的附近,他们也许藏在山上的哪个地方,你这周围有什么山洞或者庙宇吗?”
胡德谦一拍脑袋,说道:“哎呀,我都急糊涂了。在村西两三里地的一个山谷里,有一座小庙。那庙里就两个老和尚,原来是村东头高峰古寺里的和尚,民国初年,一场大火把高峰古寺给烧了,原来的一些和尚都走了,就留下两个。后来村里出了一些钱,在那边的山谷里盖了一座小庙,权且让他们安身。两个和尚平日只知道吃斋念佛,很少跟外面的人打交道。平时也没有什么人去,只是村里有事的时候,才派人去请。近两天村里死了几个人,死尸都放在祠堂的后堂里,村里遇上这么多事,我想等救出我儿子,再给他们办丧事!”
刘勇国说道:“也就是说,那些日本人最有可能藏在那座小庙里。”
胡德谦说道:“我们这一带都是土山,根本没有洞,我想除了那里,应该没有别的地方了,我马上叫人去那里!”
刘勇国说道:“不急!如果他们真的躲藏在那里,我们这么带人前去,不但救不出你儿子,还会把自己的命贴进去!”
胡德谦问道:“那怎么办?”
刘勇国说道:“你叫一个熟悉小庙情况且跟那两个和尚熟的人带我去就行,最好找年纪大一点的!另外,你帮忙找一套当地人穿的衣服来,我有用!”
“好的,我马上去安排!”胡德谦出去后没多久就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套旧衣服。他吃惊地看着坐在茶几边已经变成老头子的刘勇国,若不是身上那套西装,还真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刚才和他说过话的刘先生。
化妆术是刘勇国的一大绝技。正是凭借这手绝活,他多次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躲过了对手的截杀。只要换上这身土布衣服,刘勇国就与当地的一个老头子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穿好衣服,对胡德谦说道:“胡会长,你放心,我一定能够救出你的儿子!”
胡德谦说道:“刘先生,那些日本人很不好对付的。如果情况不妙的话,就立刻开枪,听到枪声,村里会有人马上赶过去支援的!”
刘勇国微微一笑,说道:“我要是需要你们支援的话,今晚就不可能来找你了!”
门外,胡德欣已经到了。
考水村西头的青石板路上,出现了两支缓慢移动的火把。远远望去,依稀看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体健壮的中年人,跟在中年人身后的,是一个走路蹒跚的老头子。他们就是胡德欣和刘勇国。
在村西一间屋子的阴影下,胡德谦望着那渐渐远去的火把,直觉告诉他,这个刘勇国绝对不是普通人。不看别的,就冲着那手以假乱真的化妆术,那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办得到的。在刘勇国穿衣服的时候,他看到刘勇国那支插在腰间的手枪,是一把M1911式45口径勃朗宁手枪。这种手枪的性能好,威力很大,近距离作战一枪一个,毫不含糊。他几年前去南昌参加商会会议时,有幸见到了江西省主席熊式辉,那些紧跟在熊式辉身边的人,腰间插着的就是这种枪,而不是大家所认识的德国造盒子枪。当时有一个当过兵的商会成员,向他介绍了这种枪的来历和性能,所以他认得。
这种枪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有这种枪的人,那都是保护高层人物的人,个个能文能武,都有以一抵十的好功夫。
他低声对身边的人说道:“留两个人在这里,一旦听到枪声,就立刻带人过去!”尽管刘勇国说了那样的话,可他仍不放心,毕竟他们才两个人。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就是再本事的人,也架不住对方人多。
看着那两点火光消失在山道的尽头,胡德谦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家。坐在太师椅上,他没有一点睡意,竖起耳朵,想听到山谷那边传来的枪声。可是除了守在门外的乡丁的咳嗽声和脚步声外,并没有其他异常的声音。
却说胡德欣和刘勇国沿着村西的石板路,拐进了一条山道。往前走了一阵,胡德欣指着前面山谷里那黑糊糊的建筑,低声说道:“那就是了!”
刘勇国低声说道:“这种时候,老和尚一定睡了,你去敲门,就说今晚村里有个小媳妇生孩子,可一直都生不出来,公公连夜来求菩萨保佑!”
胡德欣低声说道:“可是胡会长要我对他们说,村里死了人要他们去念经!”
刘勇国低声说道:“村里的人是前两天死的,就算要请他们去念经,也是白天来请,怎么三更半夜突然来请?若我躲在庙里,也不相信!”
胡德欣敬佩地望了刘勇国一眼。在这种时候突然到庙里,这个借口是最合适不过了。更何况,在这之前,也有女人生不出孩子来,公公婆婆连夜到庙里求神保佑的先例。不要说躲在庙里的人,就是里面的和尚,也不会怀疑。他低声说道:“村里的满旺叔是天生的哑巴,你是外地人,不会说本地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哑巴。”刘勇国干咳了几声,表示同意。
来到庙门前,胡德欣走上台阶,重重地拍了几下门。过了好一会儿,里面传来声音:“谁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胡德欣大声道:“灵道法师,我是胡德欣,满旺叔家的媳妇要生了,孩子到现在还没下来,满旺叔要我陪他来庙里求菩萨保佑,你开门吧!”他已经想好了,一旦情况不妙,就点燃放在腰间口袋里的二踢脚,给村里的人发信号。
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满脸沧桑的老和尚举着油灯站在门内。当他看到胡德欣身后的刘勇国时,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随即说道:“我和满旺有好一阵子没见面了,前阵子他上山砍柴,还在我这里吃过午饭呢!”
无需多说,刘勇国已经明白了当前的情况,正如他想的那样,那伙日本人就在庙内。这老和尚在这地方多年,岂有不认识满旺叔的道理。刘勇国抬起头,朝灵道法师笑了笑,咿咿呀呀地比划了一阵,算是打过招呼了。
“唉,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连女人生孩子都不容易!德欣呀,你和他都拜拜,菩萨会保佑你们的!”灵道法师说完后,在前面引路,带着两人进了大殿。
说是庙,其实就是两三间小房子,厅堂内稍微大一些,供着三尊菩萨。旁边的两间房子用来住人和堆放杂物,后面还有一间茅棚,是厨房和茅厕。菩萨身上披着红布,头上用东西罩着,黑糊糊的也看不清楚。供桌上摆着一些供品,香炉里面的香早已经燃尽。
灵道法师干咳了几声,颤抖着点了几支香,拜了几下,插到香炉里,接着站在案桌前敲起了木鱼,口诵经文。
刘勇国望了望前面的三尊菩萨,双手合十跪下就拜。胡德欣在他的旁边,学着他的样子拜起来,一副很虔诚的样子。供桌上烛火发出微弱的光,朦胧地照着三个人。
刘勇国虽然一下一下地拜着,但耳朵却敏捷地搜索着周围的动静。除了悉悉索索的老鼠蹿动声外,就是老和尚敲木鱼发出的那单调的声了。奇怪,不是说有两个和尚吗,怎么只有一个?另一个和尚去了哪里?
半夜有人急着前来求神,另一个和尚不可能安心睡觉的。除非,他不能起来。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刘勇国刚要回头去看,突然觉得身体一麻,立刻失去了知觉。
胡德谦在家里一直等着山谷那边的枪声,可等到天蒙蒙亮,枪声就是没有响,也不知道小庙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正要派人过去那边看,却听有人跑来说,小庙那边的山谷里冒起了浓烟。他暗叫不好,急忙带人往山谷里赶。当他来到小庙时,火已经窜上了房顶,一番折腾之后,总算把火灭了下去,可小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