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有一百多人,配有几门小炮。
在山顶上负责看守的那几个村民,一看对面的山谷里出现了一队人,就警觉起来了。刚喊了几句话,日本人手里的枪就响了。
此时山顶上有百余人,一半是挖壕沟的村民,那几十个负责守卫的乡丁,手里拿着的都是老式的汉阳造,有的还是土铳。双方刚一交火,这边就倒下了二三十个。
就在那股日军端着枪往山上冲时,一个乡丁点燃了山顶上的两门土炮。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几个冲在最前面的日军,被巨大的冲力撞飞出去,当他们落下来时,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被铁砂子打出来的洞眼。
日军并没有继续往上强攻,而是伏在地上,依仗武器的优势射击,并分兵两路,迅速占领了与凤形山相连的另一处小山头。那个小山头与凤形山中间连着一道山梁,山梁上有一些凸起的大石头。占据那处山顶的日军并不继续往前进逼,而是架起了两挺机枪,朝凤形山这边的山顶扫射。
山顶上的人躲在刚挖好的壕沟里,根本不敢抬头,一抬头,子弹就钻进脑门。有枪的人趴在壕沟里,有一枪没一枪地胡乱朝对面打着。
壕沟里倒下好些人,都是脑门中弹。就是躲在壕沟里,也不安全,日军那几门小炮,几乎就是专门打躲在壕沟里的人。一炮下来,两三个人就没了,有的被炸得一塌糊涂。
大部分村民都是没有打过仗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早就吓得屁滚尿流,抱着头躲在壕沟里,动都不敢动。有几个想冲出壕沟往回跑,可还没跑几步,就被人一枪给放倒了。
十几个日军猫着腰,正一步一步向山顶爬去。当他们来到距离山顶的壕沟还有十几米的地方时,一排枪支从壕沟里伸出,一阵枪响,那十几个日军当即倒下,尸体顺势滚了下去。
就在这紧急关头,刘勇国带着胡泽开的游击队赶了上来。胡德谦不顾自己六十多岁的年纪,坚持跟着上来。
山顶的泥土被鲜血染红了,到处都是尸体。刘勇国朝山下望去,见日军聚集在山谷中,除了用几门小炮轰击外,就是不断派出一小队人往山上攻击。他看了一会,觉得很奇怪,如果日军的攻击目标是八卦坟,依日军在人数和武器上的优势,完全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冲上山顶,根本无须这么折腾。如果目标是村里,也可以分出一部分兵力,绕过前面的山嘴,直扑村子。然而,日军并没有那么做。
刘勇国伏在一个土堆后面,突然起身一个点射,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日军打倒,而后迅速躲回壕沟里。他虽然没有在正面战场上和日军交过手,但对于日本人的狡猾程度,还是非常了解的。刚才,他带人上来支援时,日军并没有开炮,而当他们全躲进壕沟后,日军的小炮又开始轰击起来,而且轰击得很猛烈,也很准。
胡德谦叫一个村民回去报信,可那人离开壕沟还没跑出十米,就被对面山顶的日军一枪放倒。
照日军的这种打法,似乎要将他们全部困死在山顶上,才肯善罢甘休。刘勇国瞬间反应过来,这股日军的真实目的,是想诱出村里的人,以便另一股日军的行动。他爬到胡德谦的身边,把日军的真实企图说了出来,要胡德谦立即带人回村,他带一些人在这里顶住这股日军。
有两个游击队员刚从壕沟里探出头,就被对面山顶上的几个日军击中。
目前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就是对面山顶的那些日军,还有山下日军的小炮。刘勇国从壕沟里探头看了一下,对面山顶的日军约莫有十几个,配有两挺机枪,从这里到对面山顶的直线距离,也就两三百米,在中正式步枪的射程范围之内。
对面那十几个日军的枪法都不错,每个人都占据有力的位置,专门瞄准从壕沟里探出身体的人,几乎是一枪一个,很少有打偏的时候。壕沟里的人要想开枪,必须不停地交换位置,突然探出头,趁对面日军没有瞄准之际开枪,然后迅速缩回。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探出头去,准星牢牢圈住对面山顶的一个日军,扣动扳机后,迅速缩回壕沟里。
几发炮弹随即落在他身边,炸起的泥土落了一身,他一摸身上,还好没有受伤,连忙爬到一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算不被对面的日军打死,也会被炮弹炸死。他看了看带上来的那几十个游击队员,能动的还不到二十个。
他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壕沟里蹿起,几个起落,已经不知道蹿到哪里去了。几串机枪子弹射在那黑影经过的土地中,激起一些土屑。
趁着这空当,他又从壕沟里探出,瞄准对面的山顶开了一枪。刚要喘口气,只觉得头顶的亮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刺刀已当胸刺到。原来又有十几个日军,沿着土坡冲了上来。
他的身体下意识地一滚,那把刺刀擦着他的肋下刺入土中。他扬起手里的枪把,结结实实地击在那日军的脖子上。那日军的身体一软,倒在他的身边。
还没等他起身,两个日军一左一右同时向他扑来。一个游击队员眼明手快,抬手一枪将刘勇国左面的那个日军撂倒。他斜着身子,避过右边日军的一刺,抓住枪杆,抬起右腿,踢中了那日军的下身。那日军放开枪,捂着下身痛得大叫起来。他顺势调转枪口,刺刀“扑哧”一下扎入那日军的胸膛。
刘勇国大声叫道:“弟兄们,和日本人拼了!”
山顶上活着的游击队员和乡丁,纷纷从壕沟里起身,与日军展开了肉搏。山下的小炮停止了射击,两个军官模样的日军,站在那几门小炮的旁边,用望远镜饶有兴趣地看着山顶。
胡德谦靠在壕沟的边沿,手里拿着一把盒子枪,怔怔地看着面前那几个扭在一起的人。
刘勇国一刺刀挑开了一个日军的下腹,回头叫道:“胡会长,快带人回去!”
几个乡丁架起胡德谦,快速朝山下跑去。胡德谦边跑边回头叫道:“祖坟呀!”那沙哑的声音,显得异常无力与无助。
苗君儒一路骑马狂奔,其余三个人紧随其后。离考水村还有十几里时,就隐约听到那边传来的枪声。胡泽开一夹马肚,冲到前面去了。
转过一道山口,苗君儒远远看见考水村左边八卦坟的山上,硝烟正浓。
苗君儒和胡泽开骑马刚到山脚,就见胡德谦在几个村民和乡丁的护送下从山上下来。而在另一边,罗中明带着三四十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奔了过来。
胡泽开下马上前向胡德谦问道:“我的人呢?”
胡德谦老泪纵横,喃喃道:“都……都被打光了!”
罗中明赶过来问道:“刘上校在哪里?”一个乡丁回答:“还在上面呢!”
胡泽开和罗中明相互看了一眼,各自抽出腰里的枪,拔腿就往上冲。
胡德谦捶胸道:“不要……不要上去……没用的!”他见苗君儒也要往上冲,忙叫道:“苗教授,祠堂……祠堂……”
苗君儒一惊,瞬间明白了胡德谦的意思,说道:“快走,我们去祠堂!”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村里传来美式冲锋枪的声音。寻声望去,见火光从村中冒起。
山顶上,只剩下刘勇国和四个游击队员。在他们面前,有八个虎视眈眈的日军,三个在前三个在后,侧面两个。
他们五个人背靠背站着,挺枪面对那八个日军。在山坡下,又有十几个日军迈着罗圈腿冲了上来。
游击队员缺少基本的军事训练,刺杀技术根本无法与凶悍的日军相比,两三个人都无法斗得过一个日军。刘勇国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身边的几个游击队员,从他们脸上看不出一丝恐惧与绝望,反倒充满了愤怒与不屈。
八个日军同时挺枪进攻,刘勇国闪身躲开一把刺向他肋下的刺刀,一枪托打碎了那日军的头颅,返身一个斜刺,刺刀扎进了另一个日军的后心。
几个回合过后,地上多了三个日军的尸体,而刘勇国的身边,则只剩下一个身材较为高大的游击队员了。
剩下的五个日军其中四人把刺刀对准了刘勇国,剩下的那个日军,则把刺刀朝那高个子游击队员晃了晃,一副很藐视的样子。
那高个子游击队员大吼一声,挺着刺刀直直地刺了出去,不料正中了那日军的诡计。那日军向后退一步避其锋芒,趁其抽枪之际,侧身刺入高个子游击队员的右肋。
一口鲜血从高个子游击队员的口中喷出,他艰难地转过身,丢掉手里的枪,右手牢牢抓住那得意的日军,左手拉开了腰间手榴弹的导火索。一声巨响,山顶上腾起一阵烟雾。
刘勇国已经刺倒了两个日军,而他的左臂也被对方划开了一道口子。要是单单对付剩下的两个日军,他并不吃力,可现在,他面前又多了十几个相继冲上来的日军。
他看着面前的这十几个日军,以这样的情形,他是绝无生还的可能了。他来婺源的目的是为了完成任务,想不到居然死在这里。他想起临行前沈醉对他的信任,内心顿时升起一阵愧疚。他对自己说道:绝不能死在这里,一定要活下去。
他瞥见右边的那几棵松树,再往下就是树丛,如果能够冲出这些日军的包围,跳到那里,说不定可以借助树丛的掩护,成功逃脱。
就在他思索着如何脱身之际,只听得身后枪声连连,扭头看见罗中明和另一个男人带着那几十个警察冲了上来。那男人手里提着两把盒子枪,朝离他最近的几个日军连连开枪,转眼间,山顶上的日军倒下了十来个,剩下的几个日军见势不妙,转身就往山下跑。
刘勇国大声对罗中明说道:“不要把人带上来,退下去!”
他的话音刚落,炮弹夹杂着呼啸声,已经落下,十几个警察顿时血溅当场。看样子,他们已经无法往下退了。
苗君儒和胡德谦他们一行人紧赶慢赶,来到村中祠堂的拐角处,见祠堂门口的平地上,倒着十几具村民的尸体。一个穿着宽大和服的白发老者,就站在祠堂正门的台阶上,左手托着一样用黄绫包着的东西。在老者的身后,站着几个腰佩日本刀的忍者。其中一个忍者的背上,背着一个方形的包裹。
苗君儒看着那包裹,似乎想到了什么。
白发老者身边还有几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苗君儒要胡德谦注意的李明佑,另一个则是随苗君儒前来探险的怀特。还有一个,却是胡德谦的儿子胡福源。李明佑的手上拿着那张拓片和族谱,神色显得呆板而痛苦。
十几个端着美式冲锋枪的日军,就站在台阶下,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他们。
苗君儒从拐角处走出来,上前问道:“你们要找的传国玉玺,已经拿到手了?”白发老者点头。
“你这两天都活动在考水村周围,想要我帮你找到传国玉玺。如果我不离开,狐狸是不会露出尾巴的,所以我故意把拓片上的玄机透露给李教授,目的就是引你出现。”苗君儒接着说道:“依李教授的本事,不可能那么快破解那张拓片上的玄机,还有族谱上的诗!所以,他只有把那两样东西给你。”
白发老者说道:“可是你忽略了一个人!”
苗君儒的眼睛转向怀特:“我早就应该想到,你作为一名探险家,为什么会隐居在山西五台山清凉寺,研究中国的古文化。你对我说过,日本人要你帮他们寻找传国玉玺。其实你一直都在寻找,只不过后来和日本人合作罢了。日本人把你和郭阴阳关在那里,目的就让我去救你。因为你是西方人,我不会认为你对中国古文化有多深的造诣,所以我一直没有防备你!”
怀特微微一笑,说道:“你对李教授说过,族谱上的诗是对应拓片上的图案的。要我解释给你听吗?”
苗君儒说道:“我倒想见识一下,你一个外国人,是怎么破解拓片上的谜团的?”
卡特得意地说道:“第一句,一七进五心神乱,一七为八,八进五为十二,寓意为十二生肖,指的是拓片上的龙,中国的皇帝不是把自己比喻成真龙天子吗?还有那八卦坟上的龙鳞砖,无不告诉我们,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龙子龙孙。当然,我认为那个龙字有两方面所指,第一是八卦坟,第二就是祠堂里那张祖宗像。四退一行能平安,是拓片上第三排第三个象形文字中的人字。有第二个字印证,我确定了玄机就在祠堂内的那张祖宗画像上。果然,我和李教授来到祠堂,在画像的后面发现了几个字。寅火离木四一震那一句,照阴阳八卦所属五行推算,我怎么想都想不通。不过,我们在祖宗像后面的柱子下面,发现了一块刻有八卦图案的石板,石板下面是空的,东西就在里面。”
苗君儒说道:“我确实没有想到,你对中国古文化这么了解。”说完,他转向胡福源:“刚才在路上,我已经听你父亲说了你的事。我认为日本人潜伏在婺源的特务,早就已经盯上你了。至于你被日本人抓走,那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那么做的。”
白发老者得意地说道:“你还知道什么?”
苗君儒转向李明佑,说道:“李教授,你去陕西蓝田县考古回来,我就觉得你整个人变了许多。当我被绑架后,我那几个一同随我去过蓝田的学生,都被人枪杀了。杀他们的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让有关传国玉玺的消息泄露出去。而知道传国玉玺这件事的,除了我们几个外,就只有你李教授一个人。可能你没有想到,我一再对我的那几个学生说过,有关传国玉玺的事情,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当我被刘上校他们从地牢里救出来,知道了这件事后,首先就想到了你。而那时,你正好带着我的儿子苗永建,一同到徽州寻找传国玉玺的下落。你之所以带上他,是因为你怀疑我把寻找传国玉玺的线索告诉了他。当你们从屯溪来到婺源的时候,按计划,日本人杀了带来的你那几个学生,只带走你和苗永建。有苗永建在日本人手里,对我也是一种制约。但是你们没有想到,廖教授会独自一人前来婺源,可惜她还没进入婺源,就遇到了你!”他的目光转向那白头发老者,接着说道:“你为了掩饰行踪,命令日军杀光那个村子里的人。”
白发老者哈哈笑道:“不愧是苗教授,你当教授实在太可惜了,你应该去当探长。”
苗君儒问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谁?还有,你们从重庆带来的人质到底是谁?”
白发老者笑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如果你还能活着回到重庆,自然会知道的!要不是想让你帮我破解《疑龙经》上的玄机,我早就可以杀了你!”
苗君儒朝李明佑说道:“李教授,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从民国十四年开始,我们同事应该有二十年了。尽管我怀疑你在替日本人办事,可我知道你是中国人,你有自己的良心,可是有些事情由不得你自己,对不对?”
李明佑哭道:“对不起,苗教授,我我真的是身不由己……”
苗君儒大声说道:“李教授,不管什么原因,我们是考古人,属于中国人的东西,绝对不能让日本人抢走!”
李明佑刚要说话,身体突然一颤,他扭过头去,看着身后的怀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你……”
怀特的手上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对苗君儒说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有关他的事,将是永远的谜。”
李明佑倒在台阶上,眼睛盯着苗君儒,露出无比的悔恨与痛苦,却隐含着一抹欣慰。怀特俯身从他手里把那张拓片和族谱拿了过来,朝身后不知何时被点着的祠堂丢了进去。
白发老者一步步地走下台阶,问道:“苗教授,你破解了那本《疑龙经》内的玄机没有?”
苗君儒老实说道:“没有!”
白发老者说道:“还有一天的时间,我相信你会知道的!”
他在几个忍者的簇拥下,沿着街道向另一头走去。怀特和胡福源连忙跟了过去。
苗君儒大声问道:“怀特先生,你这么帮日本人,到底有什么好处?”
怀特边走边回答道:“他们答应用完后,会把这枚玉玺送给我作为礼物!”
苗君儒追过去大声说道:“玉玺是属于中国的,我不会让你把它拿走!”
几串子弹射在苗君儒的脚边,那是日本人对他的警告。与此同时,他身后响起了枪声,是刘勇国带着十几个警察赶过来了。他连忙飞身闪在一块石碑后面。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巷战。美式冲锋枪在近距离对战中占了很大的优势,子弹打得刘勇国这边的人不敢从墙壁后探身,但是他们也有自身的优势,躲在墙壁的后面,把身上的德国造手榴弹扔出去。在狭窄的街道内,这种德国造手榴弹的杀伤力还是很惊人的。
日军根本无心恋战,边打边退,留下了好几具尸体。
苗君儒从石碑后面探出头来,几步冲上台阶,扶起李明佑。见李明佑张了张口,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手微微指了一下祠堂,脸上微微浮现出一抹笑意,然后闭上了眼睛。
苗君儒低声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