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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旅第十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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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之旅第三天
  迷迷糊糊地睡醒,头很晕,睡的一点儿也不安稳,似乎又做了噩梦,不过醒来时已记不清。
  喝了杯清水,准备去餐厅吃早点,刚一出门,就看到隔壁房间旁两人正搂搂抱抱,站在门边亲吻。
  觉得只是普通的情侣没太在意,但恍惚间又感到有点不同,不由多看了两眼,意外的发现原来两人都是女的,难怪感觉与平日有些差异。本以为她们在闹着玩,可亲密的程度又远远超过了尺度。
  意识到自己似乎管了太多不该管的事,于是别过头计划继续朝餐厅出发。
  这时,两人中的一人发现了我的存在,竟笑呵呵地走了过来:“你是何芸对吧,我叫林彤。王璐说你要加入我们一起旅游,本想早些去和你打个招呼,没想到这样见面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不是有意打扰你们。”
  林彤朝门旁另一人挥挥手,示意她先离开。见那人关上房门,她这才转过身来,一手搭在我肩上,发觉我条件反射就要逃,她笑道:“别担心,我还没随便到对圈外的人出手。”
  我呆滞地点点头,尽管不是很明白。
  林彤没聊几句就开始喊累,一会儿就哈欠连天的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我来到餐厅,选了些口味清淡的食物,找了个座位坐下,抬头时惊讶地发现坐在对面的人甚是熟悉。对方或许也有点意外,愣了愣,随后笑了。
  于岑,我以前的心理辅导医师,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了。我笑着说道:“于医生,真巧,难得见你也出来避暑度假。”
  “最近觉得有点累,出门透透气,没想到还真能遇见熟人。”她放下筷子,盯着我看了几秒,“近期情绪怎样?”
  我勉强笑笑:“还算好,大多数时间情绪都比较稳定。”
  “那就好。遇到什么问题和烦恼可以来和我谈,不要太逼自己。”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看见她的笑容,有种很微妙的感情又慢慢蔓延开来。曾经一度,我的情绪完全失控,时刻处于崩溃边缘,无法自制。是她帮助我走出了黑色的困境,温暖的如同母亲的存在一般。
  “放心好了,我没有以前那么软弱,已经不需要依靠催眠来放松,也没再使用药物促进睡眠。”我勉为其难地说了句不轻不重的敷衍话。其实这两天所遇的人和事已导致精神压力陡增,出门放松心情的目的没达到不说,神经的紧张程度还在持续增加。
  于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脸色不太好,要多注意休息。”
  
  上午,王璐来找我,向我介绍了与她同路旅行的友人。见到林彤,我笑了笑,一如初次见面,早上的一切对王璐只字未提。许多事当管则管,不该过问的转身忘掉就行。
  林彤问我是否去过后山索道,乘坐缆车欣赏后山景色很是惬意。我摇摇头,昨天去后山时间很短,因为某些有的没的的事情折腾得够呛。
  林彤顿时开心地笑了:“那我们今天去后山吧,乘缆车上山,然后走下来,当作锻炼身体。单程索道的话,半天时间还算充足。晚些时候就在后山小店点几个特色菜,饱餐一顿。”
  
  排队等缆车上山时,又遇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可这一次,没有半点相逢喜悦之情。我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迟迟不到缆车前。直到对方走远,这才去重新排队。
  缆车体积不大,是那种乘坐两人的小空间简易缆车。林彤吵吵闹闹的先走,我和王璐则乘坐后一辆。
  缆车向上滑行,越升越高。王璐静静地问道:“刚才那人是蒋凌吧,你弟的女朋友。”
  “李砂才不是我弟,只不过是继父的儿子罢了。况且母亲都已经不在了,哪来什么继父不继父的说法。”我偏头望着缆车下越来越远的树林。缆车滑过一个山头,视线变得更加广阔,心情也豁然开朗。
  
  晚饭前,手机难得有信号,突然铃声大振,我看了一眼号码,走到小店外接电话。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蒋凌的声音:“接个电话慢成这样,你打算要我等多久?”
  我压低音量:“这个月的钱早就给你们了,你到底还想怎样?”
  “钱是给过了没错,可我从不记得有连钱和恐吓信一起出现的规矩。”电话那端的声音听起来极度不愉快。
  “什么恐吓信?”我茫然。
  对方轻蔑地笑了:“少在这儿给我装傻。我警告你,再敢折腾这些无聊事,破坏了我和李砂外出的兴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没有寄过恐吓信。”我冷静地重复。
  “我不管你到底有没有寄信,你给我牢牢记住,当年案件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你听好了,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你今天不过来跪着认错,这事就没完。”
  
  也许是晚饭时被林彤灌了几杯酒有几分醉意,回到旅店,躺在床上休息竟睡着了。迷糊中,隐约想起得去蒋凌那儿,于是摇晃着起来去洗脸,清醒清醒麻痹的神经。
  根据蒋凌提供的房门号,我犹豫地走到门边。猜想李砂应该与蒋凌在一起,又得听两人一道劈头说个没完,我的太阳穴阵阵抽痛。
  门半掩着,我轻声喊了几声都无人回答。一直站在门外未免太引人注目,我不得已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没人,我找了一圈不见李砂也不见蒋凌。
  一个高级女士皮包放在双人床上,口红和手机丢在一旁,床边有一件略微湿润的浴袍。
  坐在房间里又等了会儿,久久不见蒋凌回来。无奈困乏至极,便决定回屋睡觉。明明是她找我在先,我出现了,她却不在,千怪万怪这也不是我的错。
  回到房间,一看时间,快十二点了,犹豫再三登陆了QQ。故事没开始,大家还在群里聊天,今天讲故事的凌也在。
  我发了个消息过去:“凌,你好,我是芸,我们认识吗?”
  “当然认识,我们不是在一个QQ群么。”对方很快有了消息。
  “我的意思是,现实生活中的我们认识吗?”
  “故事要开始了,我先去准备,下次再说吧。”对方避开了话题。
  '凌和砂外出旅游,遇到了砂的姐姐芸,芸并不是砂的亲生姐姐,而是继母的女儿。'
  “凌,为什么说这些,你到底是谁,我们认识对不对?”我无力地问道,这是个无人回答的问题。
  '凌和砂利用多年前的案件一直威胁芸,敲诈钱财。可这次,情况有些不同,她们收到了一封恐吓信。凌心有不满,再度威胁芸。'
  我呆呆地望着屏幕,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芸早已厌倦常年被敲诈的生活。当她发现砂不在,房间里只有凌一人时,顿起杀机。芸杀死了凌,将尸体切成小块装入袋中,分批运出,埋在旅店东面的树林里。完成一切之后,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去的时候房间里就没人,没有人在那儿!”我情绪激动地叫喊着,可他们都听不见。
  我转身冲出房间,刚迈上过道,迎面撞上一人。从地毯上挣扎着站起来,我大声叫喊着,发疯似的又要往外跑,却被拦了下来。对方紧紧拉住我的手臂:“何芸,你冷静点儿,发生了什么事?”
  我扭头一看,是于岑,这个曾经帮助我走出阴影的人,不可能永远都能帮我。
  眼泪滑落。
  
                  死亡之旅第四天
  醒来已时近晌午,或许是药效的作用,睡觉睡得很沉,也没再做噩梦。天气晴朗,阳光从窗户进入房间,一扫湿润沉闷的空气。
  我坐起身来,床头柜上放有个小药瓶,瓶子旁留了一张纸条。于岑说给我打了一针镇定剂,若是继续出现失眠或情绪不稳定的状态可以适量服用药物加以控制。她说等我醒来后有些事想和我谈一谈。
  我叹了口气,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事,记得应该没乱说话。一直以来我从未明确给于岑说过案件的情况,那事她或许知道,但只要她没问,我也就不必多说,即使问了,这事也不能多说。
  将纸条放回床头柜,翻身下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阵清新的风吹入房间,我深深地呼吸。
  望着窗外的树丛,这才想起了极为重要的一件事。
  昨天半夜发疯似的要去找被掩埋的蒋凌的尸体,结果一出门就遇到于岑,这事就这么搁下了,蒋凌的故事到底是真是假愈发说不清楚。
  不管从哪方面考虑,我相信自己对蒋凌的态度还达不到期待死亡的境界,若说恨确实恨,但杀她的理由何在,而且为何是我。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加快速度走出旅店,径直朝树林东面一路找去。虽然是白天,可高大密集的树木遮住了大部分阳光,碎碎的光斑落在泥地上。一阵风吹过,吹得心底一阵凉,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也不知朝东走去了多远,隐约听到一段微弱的铃声,响了几声停了,铃声颇为耳熟。等待再次响起时,仔细一听,发觉与自己的手机铃声一致,应该是每天下午闹钟提示的音乐。
  下意识去拿荷包里的手机,可手机没在。心顿时揪紧了,一股寒意上窜。
  顺着手机铃声的方向慢慢走去,距离越近铃声越大,而所处位置也越发遥远偏僻。头有些晕沉,我抓紧挎包的带子,不敢大口呼吸,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远处。
  来到一处稍微平缓的区域,我走累了,停下来休息。铃声已离得很近,响了几声后又停了。
  我四处打量,走到一处刚翻新过泥土的地方,与四周的地面不同,这一片土明显挖开后又重新填平。地面有个反光的物体凸显明亮,我弯腰拾起来一看,吓得差点马上丢出去。我记得没错的话,这物品昨天才见过,是蒋凌那条炫耀专用的镶满珠宝的白金项链。
  我看了眼项链旁被翻新过的土地,想起了昨晚的故事。哆嗦着往后退,盯着泥地许久不知如何是好。两种不同的思想挣扎了好一会儿,我咬紧嘴唇,迟缓地走上前蹲下,手不稳地刨开泥土。
  泥土很新,下面也许会有某些预想中的东西存在。我闭上眼,抓紧手中的土块,不停告诉自己别怕,我需要一个答案。
  接连取出几大块土块后,土块后的空洞感油然而生,被泥土掩盖的物体依稀显现。我机械地低头朝里一看,一个踉跄,往后一退,坐在地面,急忙往后又移出一段距离。
  从缝隙中露出来的是蒋凌惊恐万分的眼睛,最后那一刻,她眼睛睁得很大很大。
  我蜷成一团,抱住抖个不停的身体。过了一会儿,我抬头环顾四周,颤抖着挪回坑旁,避开缝隙里惊恐的视线,快速将土重新盖好然后把土压平整。
  强制调整混乱的呼吸,我瞅了瞅手里的项链,立即将它也埋入土堆。这和我没有关系,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她,没有。
  手机铃声冷不丁又响了起来,吓得我一身冷汗,半天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指甲深深地掐入皮肤,用疼痛寻回一丝正常的思考。我扭头四下寻找,终于发现了草堆里的手机,手机的样式颜色与我的手机完全一致。拾起手机研究一番,这确实是我的手机,可它为什么在这儿?
  手机下方垫有一张纸,上面用剪贴的方式贴满了字,纸面血迹残存,极像了蒋凌形容过的恐吓信。
  害怕,还有一部分是好奇。我低下身去拿那张纸,纸离开地面的同时,纸下的物体也立即暴露在空气中。我睁大双眼盯着地面,手用力捂住嘴不让自己惨叫。
  脚边,纸片之下,嵌入土中的依旧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李砂不会因为蒋凌的事来找我算帐了,他已经不在了,没有人会再威胁我,恐吓我,没有人会再说什么。
  我捂住脸,神经紧绷已达到极限,随时可能抓狂,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想笑还是想哭,是想大叫还是想沉默。
  我摇摇头,面带自己也无法理解的诡异表情,把恐吓信重新盖在李砂脸上,用泥土将突出土面的部分埋好,搬来一块石头压在上面。
  我背靠树干坐下,双臂环抱住膝盖,望着埋有蒋凌和李砂的泥地,呆呆地望着地面许久,脑中一片空白。
  天色渐暗,我站起身来,擦了擦手机上的泥土,把它放回挎包。动作僵硬,机械地往旅店走。
  快到旅店时,遇见了于岑,她看起来很是担忧:“一下午都找不到你,去哪儿了,怎么一身的泥?”
  “去树林散步,路太滑,不小心摔了一跤。”我牵强地笑了笑,应该是笑的表情,可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笑。
  “何芸。”于岑停了停,加重了语气,“你的状态相当不好。”
  “于医生,你担心过度了,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你的病人。我状态挺好的,生活也不错,没那么多不如意。我真的没事。我回房间去换身衣服,这衣服满是泥,不舒服。”我笑着走进旅店,听到身后一声叹息。事情的真相,知道越少对她越好。
  
  晚上,林彤和王璐过来窜门,王璐带来了夜宵和饮料。吃到肚子发撑,心情稍微平缓了些。
  不一会儿,林彤又吵吵闹闹困了,要回房休息,猜测她的夜间生活安排时,不由想起了住在旅店隔壁那人,不免尴尬。
  送她俩离开后,心情又低落起来。找出于岑留下的药瓶,吃过药,盯着电脑发呆,思考到十二点过十五分,才登陆QQ。
  璐发来消息:“怎么迟到了,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有点事耽搁了。”我不是不想说实话,只是不知如何说起。
  “那就好,大家都在等你。故事继续,今天的顺序是砂。”
  我表情呆滞,从下午开始,我就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
  '砂回到房间发现凌不见了。砂去找芸,可芸身边总有其它人在,砂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于是打电话给芸,约她去树林见面。'
  我约莫听到清脆的断裂声,精神的承受力已达到极致,每一个字都足以让它坍塌。我不想听这样的故事,不想要恐惧这种情绪。
  '芸把砂带去了掩埋凌的地点,当砂震惊凌的死亡时,情绪失常的芸疯狂的杀死砂。她将剁碎的尸体埋入土坑,把头平铺在最上面。'
  “芸没有杀人……芸明明就没有杀人……你们为什么要说芸杀了人……为什么要这样说她……芸没有杀人……芸没有杀人……芸没有杀人……芸没有杀人……芸没有杀人……芸没有杀人……”
  持续不断的相同信息全然干扰了故事的进行,手指重复地敲打着键盘,重复着一句话。口中念念有词,表情似哭又像笑。
  
  
                  死亡之旅第五天
  夜里睡不着,拉过椅子坐在窗边。脑中乱糟糟的一团,无数不同的声音很吵,仿佛在耳边说着什么,但我却听不真切。有些事似乎发生许久了,有些事似乎上一秒才结束,可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却怎么也回忆不完整了。
  盯着天空,仅仅盯着,思维没有任何波动。直到天边渐渐明亮起来,才觉得眼睛酸痛,有些睡意了。
  倒了一杯水,吃药时特地加大了药量,虽不愿依赖药物,但我想要个安稳的睡眠。
  
  落日带着灼热的余温进入落地窗,映红了皮肤。
  抓着母亲的素色连衣裙,连连往她身后躲,之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望着坐在沙发上的人。他穿着灰色衬衣,指尖夹着一支烟,说话时空气中飘过一股我厌恶的酒味。
  母亲温柔地揉揉我的头发:“小芸,以后他就是新爸爸了,要叫爸爸,知道吗?”
  我没有回答,又立刻缩回母亲身后。许久才再次抬头看了那人一眼,他的眼神很凶,看得人害怕。我咬紧嘴唇,垂下头不说话。
  “小芸。”母亲的语气有一丝无奈。
  “算了,一个女儿我也不希罕。”那人站了起来,阴影落在地毯上拉得很长。
  
  “何芸,一起去唱歌吧。”
  我抬头看了看站在课桌前的两名女生,笑着摇摇头:“你们去吧,我今天还有事。”
  “你还在天天回家煮饭啊,怎么折腾的跟个家庭主妇一样。”对方不乐意地埋怨,“煮饭烧水这种事交给佣人不就好了。”
  我收拾好书本,提起包往外走:“爸很挑剔,换了很多佣人都不满意。我妈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抱歉了,过段时间一定好好补偿。”
  走到家门外,碰巧遇见才搬来不久的邻居王璐,她颇为烦恼,犹豫了会儿说道:“你家刚才非常吵。”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下意识拉了拉衣袖,盖住手臂的瘀青。
  推开门,家里意料之中的混乱。被打碎的碗和盘子,满地碎片,晚饭散在地面,油渗入地毯。客厅,随处可见的酒瓶,酗酒者斜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母亲跪坐在一旁,头发蓬乱,嘤嘤哭泣。
  什么时候她已经变得比我更加瘦弱了,我的母亲。
  
  浓烈的酒味弥漫在室内憋闷的空气里,落日如鲜血般红艳。酗酒者又一次狂暴的对母亲拳打脚踢,母亲摇摇欲坠地挣扎,她显得如此无力。
  我不顾一切地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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