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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铁忠慌忙把手在裤子上擦了两把，伸手道，“你好，我叫铁忠。”
看着铁忠拘谨的动作，方萍忍不住笑了笑，她抬起手来与铁忠握了握：“你好，我叫方萍，叫我小萍就行了。”
“你们休息去吧，辛苦了。”方萍又对那四个黑衣人说道，四人便应声而散。
墨松问道：“事情怎么样了，如果着急的话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方萍说：“是挺急的，你来得正好，之前吴老师听说全国机场被警方封所，以为你来不了还恼火地吃不下饭呢。”
“那现在就去吧。”墨松说罢又从铁忠手里夺过行李箱，对他道，“你自己就在这里随便玩玩，不用管我了。”
铁忠吃了一惊：“什么？这怎么可以！”
方萍说：“不好意思铁先生，虽然你是负责保护墨教授的人，但是这研究相关的资料还是不能够让你知道的，请您耐心等待片刻吧。”
铁忠：“可是……”
研究所的一边，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方萍便招手道：“王汉！过来一下！”
那个叫王汉的男人闻言便小跑过来，他身形高大，脚步稳健，一看就知道是个训练有素的军人，铁忠觉得这次国家对这些研究人员的保护力度实在不小，不仅在那边派了特种兵保护地下研究所，在这边的研究所一样也驻守了很多士兵，甚至人数比那边还要多。
王汉跑到方萍面前，发音有力道：“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方萍指了指墨松身后的铁忠，说：“这位是保护墨松教授的人，他现在不能随从墨教授进去，麻烦你带他去休息区找间空的房间安置一下。”
铁忠眼巴巴地扯了扯墨松衣服：“松子我想跟你去。”墨松理都懒得理他。
墨松拖着行李箱跟方萍走了，临走前嘱咐道：“别乱跑，等我回来。”
铁忠无法，只好跟着王汉去了。
这个研究所似乎并没有地下楼层，王汉带着铁忠进了电梯之后直接按到三，电梯一路往上，再打开时便是一条很长的通道，通道两边每隔不远就有一道门，有的门还开着，里面还有人在电脑前坐着，铁忠不经意地扫了几眼，发现有在这里工作的研究人员，还有被派来保护的士兵，他们都住在一起。
“这是你和墨教授的房间。”王汉带着铁忠来到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又掏出张房卡递给铁忠，“保管好它，进出需要刷卡。”
铁忠点了点头，王汉便走了。
这里的房间配置比那边的地下研究所要好得多了，不仅有床，还有电脑在旁边，玄关旁边就是卫生间，里面有个拉门的隔间，是用来洗浴用的。
两边的环境相差如此巨大，不禁让铁忠心里感叹万千，要是自己那些队员知道了这边的条件，恐怕嘴上不说，心里都要骂翻天了。
铁忠又给何连打了电话过去，何连的手机依然是关机状态，铁忠也懒得等，只发了条短信问了一下飞机被劫的事情便把手机重新丢回裤兜里。
墨松不在，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铁忠百无聊奈地四肢大张躺倒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但是大白天又没有什么困意，于是又重新坐了起来。
铁忠看着房间里静放着的电脑，拉开椅子坐了上去，按下电源，开机。
屏幕显示进入xp的界面，铁忠看到这里有点小意外，因为他也买过笔记本，知道现在的操作系统大多数已经换成了win7，而且xp的系统微软公司已经停止了更新补丁，看来这台电脑已经很久没用过了。
其实铁忠不知道的是，这里的电脑系统没有更新是因为共享的数据库等原因，与有没有人用过无关。
铁忠登入了桌面，网络不用他去点击图标便已经连接好，他打开浏览器，想试着去上网，果然成功了。
不过现在能上网也没什么大用处了，铁忠想要了解的新闻早已经在刚才车上的时候用墨松的无线网卡看过，现在得知那架本该撞击天｜安门的飞机已经坠海，心头大石早已落下。
网上又登了几条发现登机前在包里私藏锋利武器的旅客，上面几张照片正是那几个旅客被逮捕的场面，下面的网友非议纷纷，铁忠懒得看那些评论，直接叉掉了。
类似的新闻有好几条，来自全国各地，之后又有新闻说明机场还将封锁两小时才能陆续重新起飞，铁忠于是彻底放下心来，心想这回的灾祸应该是可以完全避免掉了。
这年头恐怖份子一天比一天疯狂，北京差点就要重蹈十多年前纽约的悲剧。
铁忠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这回已经躲过去了，忧的是他能预言的事情已经暴露，何连在向上及力争封锁全国机场的时候一定已经把他的情况全部交待，估计过两天就会有科学家来了解他了。
希望自己不要被解剖才好，铁忠打了个寒颤，不过能预言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在地下研究所的唐故笙，但是铁忠并不想把他暴露出来，这个事情能最大程度地掩盖就最好。
正在这时，铁忠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他在路上已经把铃声取消，这样接电话不会那么引人注意。
铁忠本来以为是何连收到自己短信后来的电话，谁知他刚喂了一声，对面的声音却是唐故笙，他语气沉重道：“铁子，研究所里出事了。”
“什么？”铁忠气息一窒，“严重吗？”
唐故笙欲言又止道：“这个……”
铁忠心里火烧一般地急：“说啊”
唐故笙深呼吸道：“程叙坤死了。”
铁忠脑中嗡地一声响，然后就是一片空白。
“你别激动。”唐故笙说，“不要闹得那边也知道了。”
铁忠只感觉全身的血液一阵一阵地往头上涌，他问道：“怎么死的？”
“目前还不清楚，所里已经报了警，已经有警察赶来了。”唐故笙顿了顿，似乎在看情况，“来了三个警察，正在跟研究所里负责的梁老教授交流。”
铁忠闭上双眼，程叙坤的笑容在自己的眼前滑过，他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有点潮湿，抬起手来抹了一下。
唐故笙突然大声道：“你们看了现场之后有什么发现吗？”
“初步鉴定死因是中毒造成的。”那个声音铁忠有点熟悉，片刻后又说，“我们必须再确认一下。”
“你们动作最好快点，这里地点特殊，任务事情上面都会特别关注。”唐故笙对那人说后又朝着手机拉低了声音道，“铁子，你听到了吗？那个警察说是中毒死的。”
铁忠疑惑地问：“中毒？怎么会中毒致死的，难道是研究所里相关的研究物？”
铁忠嘴上这么说其实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其实是低到微乎其微的，就算研究人员弄出来的东西有能杀人的剧毒，为什么他们都没有事，偏偏作为狙击手且离众人最远的程叙坤被毒死了，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让能我跟那个警察说说话吗？”铁忠说，“我有事想问他。”
唐故笙那边没有说话，铁忠听到他的脚步声，片刻后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
“喂？你好，我是负责本次案件的警察。”
铁忠立刻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他惊讶道：“冯海亮？！”
那边也愣了一下，随即说：“你是……铁忠？”
“没错，我是。”铁忠道，“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海亮说：“目前已经确认是中毒致死的，至于是什么毒，还得等法医鉴定后才能确认。”
铁忠严肃道：“请你一定要查清楚，我可以肯定这是他杀，程叙坤没有自杀的理由。”
“这个我知道。”冯海亮回答地也一点都不含糊，“你忘了我跟他是朋友了吗？”
气氛一下就凝滞了，铁忠叹息说：“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算我求你了。”
冯海亮：“其实来这里之前我多少了解了一点这个研究所的事情，或许是外面的入侵者造成的结果也尚可未知。”
“这个可能性我觉得不大。”铁忠想了想道，“如果他们只是试探的话应该不会造成研究所里的人员伤亡，这样会打草惊蛇，对他们后面的行动更加不利。不过这个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你不用听取。”
冯海亮沉默了片刻后道：“你说的也有一点道理，我会考虑的。”
冯海亮把电话挂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茫音，铁忠呆呆地看着电脑，心中也一片茫然。
正文 第52章 杏仁
程叙坤死了。
程叙坤死了！
铁忠现在简直坐立难安；他恨不得现在背上就生出对翅膀回到那边研究所里看个究竟；但是现在墨松那边又不知道他情况怎样了，他被梁老教授派到这边作研究方面的交流；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才回结束。
正当铁忠在椅子上起立坐下循环第五十次的时候，外面走廊传来脚步声；有人敲了敲门。
“里面有人吗？”墨松隔着门喊道，“阿忠？”
铁忠马上从椅子上弹起来跑去给墨松开了门。
“松子；事情办得怎么样？”铁忠急切问；他知道现在即使问出进程来也没有什么用；但嘴上还是忍不住。
果然，只听墨松说：“什么怎么样；我这次是来作交流的，主要把那边研究的进程拿到这边分享一下；再顺便听听他们的看法。”
铁忠：“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墨松诧异道：“回去？你要回哪去？”
“就是你那个地下的研究所啊。”铁忠说，“我想快点回去，因为我的队员出事了。”
墨松一开门就被铁忠堵在门口问了半天，他推开铁忠，随意将行李箱往墙边一靠，便直直地倒在床上，用手臂挡在眼前。
“你队员好好的在研究所里怎么了？”墨松带着倦意道，“我刚才跟那些人交流资料，一个二个说话像机关枪一样，累得我要死。”
铁忠把背包里的矿泉水抽出来递给墨松，墨松便拧开瓶盖喝了。
铁忠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我的队员，就是那个叫程叙坤的，他和我住一个房间，但是刚才小唐给我来电话，说他已经死了。”
“死了？！”墨松惊讶地叫道，他呼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那研究所里其他人怎么样？”
铁忠不确定地说：“应该没事，因为我还跟那个办案的警察通了电话，除了程叙坤再没有别人死了，那个警察你也认识，就是上次请我们去湘菜馆吃饭的冯海亮。”
墨松：“冯海亮是谁，我认识吗？”
铁忠：“……”
“哦，好吧，好像有那么点印象。”墨松抓了抓头发，“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呢？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个在这里就行。”
铁忠当即立断地说：“这不行，万一你留在这里出事的话，那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房间里变得十分安静，安静地铁忠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墨松眼里神色复杂道：“其实这里也有军方派遣的特种兵保护，我呆在这里面很安全，你并不用这么顾忌。”
铁忠还想说点什么，突然他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喂？”铁忠看都不看就放到耳机接通道。
唐故笙说：“铁子，中毒死因查出来了。”
铁忠心里一跳：“什么原因？”
“刚才那个叫冯海亮的警察在发现程叙坤尸体的地方检查了一遍，在他身上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包拆了封的苦杏仁，并且在地上也发现很多苦杏仁的碎屑。”唐故笙说，“那些警察说这就是致死的原因。”
铁忠只觉得荒唐无比：“苦杏仁？他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吃苦杏仁，再说了，苦杏仁致死量是很大的好吗。就算程叙坤一时馋嘴吃了苦杏仁，在毒发那段时间他完全有时间跑出来求救，那些警察当别人是傻子？”
“不。”唐故笙补充道，“不止苦杏仁，程叙坤是死在厕所的隔间里的，当时的厕所刚被人用洁厕灵清洗过。”
铁忠：“洁厕灵？！你确定没听错？”
唐故笙肯定道：“没错，冯海亮说是洁厕灵。”
那边又响了起其他人的声音，似乎是在对唐故笙说话，铁忠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只听唐故笙一直在嗯嗯的应，并不出声，片刻后那声音远了，唐故笙才道：“法医的结果出来了，是氢氰酸中毒死亡。”
苦杏仁中的物质和洁厕灵结合起来能够产生大量的氢氰酸，普通人平时只要闻到0。3克这种气体便会非常不适，更何况程叙坤身上有一包那么多。这也是刚才铁忠听到苦杏仁时不以为然，却得知现场还有洁厕灵时后才那么惊讶的原因。
铁忠说：“苦杏仁是谁的？我们来的时候不会带这个。”
唐故笙回答道：“已经问过了，那包苦杏仁是研究所里的一个工作人员带进来的，他带了好几包，回研究所的时候路上正好碰到程叙坤，便分了一包给他。”
“叙坤怎么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嘴！”铁忠恨恨道，他心里也说不出是愤怒还是难过了。
唐故笙突然说：“有人来了，我先挂了。”
铁忠：“喂？”
唐故笙挂断了通话。
“怎么样？”墨松刚才在铁忠打电话的时候一言不发听完了全程，见铁忠放下手机于是连忙问道。
铁忠长叹了一声，颓然在椅子上坐下：“程叙坤身上有包苦杏仁，他在厕所里的时候不小心让苦杏仁跟洁厕灵发生了化学反应产生出有毒气体。”
墨松：“……”
“可是……好好的，为什么程叙坤会让苦杏仁跟洁厕灵在一起？”墨松质疑道，“有哪个正常人吃零嘴会跑去厕所吃的？就算是偷偷摸摸地吃也不用去那种地方啊，你不觉得奇怪吗？”
铁忠皱着浓眉点头道：“你说得没错，的确太奇怪了。不过……我记得我有次吃东西的时候突然觉得恶心，于是便含着直接跑到厕所里吐进了马桶，你觉得像我这种情况发生在程叙坤身上的机率是多少？”
“这个说不好，我又没亲眼见到，怎么好去确定。”墨松说，“要是他是这么死了的话，那事情也太巧合了。”
墨松这话说得正好，铁忠也只是在手机听唐故笙和冯海亮说了现场的情况，没有得到任何的图片信息，现场倒底是个什么情况，铁忠一无所知。
但是铁忠不是刑警，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寄托在冯海亮身上。
“冯海亮说程叙坤曾经是他的同校校友。”铁忠回想到冯海亮的话后说，“他一定会为程叙坤的死亡查清真相的。”
墨松：“同校校友？”
铁忠点了点头：“没错，还是同一年级的，关系十分好……”
不对……
不对！！！
程叙坤曾经说过自己比雷泽还小，雷泽今年才二十出头，程叙坤肯定也就这个岁数，可是冯海亮都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怎么可能年龄相差如此巨大还会是同校同年级的校友？！
冯海亮在骗他！
程叙坤是冯海亮在基地里的耳目，在程叙坤的帮助下，他连基地里什么时候有蓝球赛，又有什么人参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连铁忠都不清楚这些，他忽然一个寒颤从背心直到头顶，止不住的冷意弥散了全身。
冯海亮在监视自己？这个想法在铁忠的脑海里冒了个头之后便有一股莫名的恐惧围了上来。
的确，他是继墨松之后唯二得知自己能够梦境预言的人，也完全有理由这样做，只是铁忠想不明白，程叙坤是薛奕亲自去基层部分挑的人，这两个是什么时候搭上的。
铁忠百思不得其解，他很想现在就打电话给冯海亮，上次饭局结束之后冯海亮曾经给过自己一张名片，当时他在回去的车上就把手机号存进了自己的通讯录里，现在要联系冯海亮的话只需要按几个指头的事情。
可是联系到冯海亮之后他要说什么呢？说我已经发现你和程叙坤之间的关系有问题了？如今程叙坤已死，再说这个恐怕对冯海亮来说怕是会在他的心里雪上加霜。虽然这两人年纪相差是有些大，但是铁忠观察过冯海亮说起程叙坤时的语气，是真的有一份请谊在里面的，并不是完全作假。
再说了程叙坤在自己身边这么久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自己要是这个时间去质问冯海亮，总有一种落井下石的感觉。
“你怎么了？”墨松关心地问道，刚才铁忠话说到一半就卡了，然后脸色就一直阴晴不定，着实有点吓人。
铁忠回过神来，他眨吧着眼说：“没事，想起一些漏洞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墨松：“你！”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算了，反正你那些事情又不关我的事，以后我不会再问了。”说完摇了摇头，重新在床上躺下。
铁忠问道：“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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