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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摆摆手,“老爷子魂魄早为魔气侵染元神消散,细算起来人死了都有十三年了。皇兄老三他俩联手除去个占着老爷子壳子的魔物,得算功劳一件。只是对着亲生父亲的肉身下手,还是需要点勇气的。”
道之撇了嘴,“说得这么轻巧。”
“就像你娘,不管我如何舍不得,可是她已经再投胎了,魂魄依旧可是元神不复,我不会去寻她更不会打搅她。对了,你娘这一世会很如意。”
良久,道之才挤出个“嗯”字,微不可闻。
“我和女人的缘分都很淡的,能维持一世都很勉强,刚得谶书那会儿,可是很不认命很不甘心的。”青玉忽然转过头来,“当然,别的什么我也就认了,但我不会轻易放你去投胎的。”
道之一愣,随即皱眉道,“你想得可真远。”
二人回府,迎出来的只有夏郊。小狐狸恭恭敬敬的向师父禀报,“师叔们在派里耽搁太久了,不熏香不泡澡怕是撑不住了。”
道之奇道:“他们平时也这么爱干净?”
青玉伸开胳膊,笑道,“你来闻闻我身上。”
道之挽着青玉胳膊,脸蛋随随便便的贴了过去,“很香啊。”青玉起居一切全由道之包办,他身上的熏香自然也是道之的偏好。
“再仔细闻闻,”他指指自己,“不是衣裳,是身上。”
道之越发好奇,解了青玉领口,才点起脚尖凑到青玉胸前用力嗅了嗅,“还是很香啊。”
青玉笑出声来,却还不忘解说,“没有鲜血滋养,又在阳气极重的地方待了半天……”
道之这才想起来青玉几个与旁人大不相同,“难道还会发臭不成?”
“小地方干瘪一下罢了。”
道之扯着青玉衣襟,“小地方?”
夏郊眼睛都瞧直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处境尴尬,干巴巴的喊了声“自己回去练功了”,然后一溜烟的遛了。
目送徒弟遁走,青玉才把道之往怀里一揽,双手在道之腰身不停游走,心中犹豫:比刚见面那时圆润了些,是借着赐婚把事办了还是再把她养上些日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要对猪好呢,因为想吃她的肉。
☆、择日不如撞日
时值初夏,一番搂搂抱抱青玉无甚所谓,道之颈胸腰冒出层薄汗,她自丢开青玉去沐浴更衣。青玉也梳洗一番换了衣裳,等道之归来,大丫头丽知上前请示晚饭摆在哪儿,之后像是犹豫一番才下定决心的模样垂头问道,“讨王爷王妃示下,奴婢们怎么安置晋王?”那些“狐媚子”和只知道奉承和敛财的管事全被道之一股脑儿关了起来,身为这个王府硕果仅存的大丫头兼老人,丽知实在吃不准强势的王妃想让晋王也面壁思过还是纯粹忘了他尚在府里等消息。
道之果然诧异道:“安置?”
青玉一拍脑门,“怎么把他忘了。”
晋王孔青烁正歪在书房贵妃塌上睡得安稳。青玉上前推推青烁肩膀,望着他惺忪睡眼问,“在我这儿睡得可好?”
“舒坦得不行了,”青烁瞧了瞧窗外天色,伸了个懒腰,然后眼巴巴的盯着青玉,“二哥,我都睡饿了。”
虽然晋王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纨绔混蛋相,但道之不得不承认他刚睡醒的纯真模样让她顺眼不少,本想轰他跟他那堆红粉眼线迅速滚蛋的话便没能说出口。
青玉叫丫头给晋王送了茶来,亲自动手搬了两把椅子,自己坐在三弟正对面,道之则依着青玉坐下。
青烁端茶润了润喉咙,不防肚子“咕噜”一声,他忙把茶盏丢在一边,“越喝越饿。”
青玉微微一笑,“肚饿时,我的话你印象会比较深刻。我刚从宫里回来。”
青烁神情巨变,随即便是满眼期待,青玉摆摆手,“我不会让他动你分毫,不过你也不要肖想我会插手皇位之争——虽然从私心来讲,我更偏向你坐上那个位子。”顿了顿,青玉又轻而易举的浇灭了三弟的雄心壮志,“有本事有野心可以去抢,虽然我不看好你能最后获胜。”
此话一出,青烁表情变换极为精彩,先是欣喜转狂喜又变为沮丧最后归于平静。
道之嘴角一挑: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青玉哥哥就是有本事心平气和又大大方方的讲出来。
青烁似是一时无法死心,又追问了句,“真的没希望?”
“平心而论,咱兄弟两个吃的苦头加在一起都不必上皇兄,十五年不见,他比以前有分寸,软禁磨练了他的耐性,以我看来他比你沉得住气也比你狠辣得多。我不小心偷瞧到了他案上的几十道暗折,看来是不惜代价决心清人了。”
青烁一撇嘴,“糟老头子们早该让地儿了,非死赖着不走,可不招人赶了。”
“怕有人舍不得,”青玉又笑道,“宫里有四十几个仙师,暗卫个数太多我都懒得数了,记得老爷子当年草木皆兵那会儿也没这么大的手笔……最近有人想逼宫啊?”
晋王孔青烁捻捻额角,“是。将军府里那几位小爷跋扈了十几年,皇兄给了几句重话就想要弑君了。糟老头子们巴不得有几个耐不住的冲出来投石问路。”
青玉一点意外的神情都无,“原来如此。这几个眼高手低成不了事,反被皇兄抓了证据正好名正言顺的灭上几家。”
晋王赞同道:“我想也是。”沉默片刻之后,他忽然问,“二哥,靠咒术害死人得折上多少寿元?”
“要看害得是谁。杀纯善无辜之人肯定比恶人罪人折寿折得多,若是想害大贤大德之人,只怕布阵之时便得倒毙当场;当然,还看对方的道行如何,比方说我,以宫里仙师们的水准,想咒断我根头发都得来场死亡接力。”这句倒把道之逗乐了,青玉瞧着心爱的姑娘,神情十分满意,“真像点样子的仙师是绝不过问人间国祚之事,除非有同道或者鬼魔之类牵扯其中,不然折损的可不只是寿元,还有修为,甚至沾染上心魔,以修行之人来看,太得不偿失了。”
青烁只得苦笑,“二哥随口一句话便打击了这么多人。”
“你知道皇叔跟我与别个不同,”这里的皇叔自然指的是玄天派老掌门燕王孔燕云,“仙师们降妖除魔不行,捉鬼还是可以的,本来你们除了老爷子的肉身之后得有点麻烦的……”瞧见青烁骤现讶异之色,青玉笑道,“宫里那些仙师也不算白吃饭。”
先帝接引魔气入体,最终为魔气吞噬元神,染污魂魄,又惹来鬼气入侵,经过十几年的同化融合最后成为亦魔亦鬼亦人的妖异之物,思维与人无异却行事上难免戾气十足,幸亏此物根基甚浅又无甚神通,能为青炤与青烁兄弟联手所杀。
青玉耐心解释后,单手按在弟弟肩上,“元神消散那会儿老爷子就算死了,算算都十三年了。如果我没出事,超度他本该是我的责任。只是你们两个砍了妖怪,身上难免沾了点……小东西。”
这段话里东西太多太奇太惊骇,惹得孔青烁瞪了眼睛。
“算计我的自然不是老爷子身上那妖物,要是他有这本事能让你俩得逞?”
晋王长舒口气,先一摊手,“放心了。算计二哥你的那位图谋你修为非凡,我还真不知道我有什么能让修行之人看上的。不过……既然还是沾了东西,”后又惆怅了,“可见我费心供养的那几个仙师全是白吃饭的。”
青玉摇头道:“靠不住是真的,倒不至于一点用没用。宫里那几个察觉几分端倪,不停歇的布阵超度,除祟的效果还不错,莫说妖物余下的那点怨气,连冷宫那块儿的都散了个干净。你身上的怨气也所剩有限,只可惜一直除不干净罢了。”
“那就有劳二哥了。”晋王更进一步,笑得极为灿烂,随即坐直了身子,只等二哥施法。
半晌没说话的道之忽然开了口,“那个死死缠在晋王胸口……乌突突灰蒙蒙的,尾巴尖儿直冲着心口的……是什么?”
孔青烁一怔,立即向自己胸口瞧去,却什么都没发现,“道之姑娘,莫吓我啊。”
青玉却道:“道之说得没错。”然后转过头向道之问起,“你瞧得见?”
道之点头道:“瞧得见。”顿了顿,又道,“这便是青玉哥哥说的怨气?啊,还会动。”
青玉手下一顿,转向道之,“仔细瞧瞧我身上有什么。”言毕,催动周身阴气运转。
道之惊道:“青玉哥哥身上怎么一股股银光转来转去……还越转越多,亮得已经好生刺眼。”
青玉渡给道之本命真气,使她可以随意借用自己的神识,看清附在青烁身上的怨气自不在话下,只是刚刚青玉不仅运起内功,还将神识从自己周身隔开,若是道之乃是借用青玉神识看清周遭,刚刚绝无可能瞧见青玉身上异常。青玉也不再急着给三弟除怨,而是抓了道之手腕,用心探查。不多时,便听他道,“竟是意外之喜。”也不卖关子,接着又开口解释,“我一道本命真气居然点化出再难得不过的慧眼。”
道之一愣,“慧眼?”
“究竟都能看见什么我也不好下定论,只是你从不曾修行,仅凭天生慧眼能瞧见的东西已不亚于我的神识。”
“青玉哥哥莫不是嫉妒了?”道之自己琢磨了一回,哭丧起脸,“只是看得见罢了,我又没动手的本事,看见不想看见的还不如看不见呢。对了,刚才青玉哥哥身边的银光是什么?”
“阴气。”青玉应声答道,只觉纵有无上天赋却并不放在心上的道之煞是可爱,右手不忘捏了下道之鼻尖,左手已经伸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青烁胸前那股怨气,指间一收,道之瞧得清楚:那股子灰蒙蒙雾气向小蛇一般在青玉手中拼死扭动几下,终于哀嚎一声,就此灰飞烟灭。
青烁只觉一阵轻松,知道后患已除,不向青玉道谢却只盯住道之,撒娇道,“二哥,你是不肯让贤了。”
青玉笑道:“让贤是这么用的?”
道之则懒得说话了:嫁到晋王府首先是填房二来还得给人家发妻留下的孩子当后妈,固然亲王王妃且富且贵,晋王模样极好又会疼人,自己很能理解京里不少人家对晋王趋之若鹜,可我就不稀罕他……
道之和正这般想着,青玉传声又至,“不高兴了?”
道之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够烦的。我才不想嫁他,他怎么还纠缠?”
青玉有些感慨,“小时候他很爱抢我的东西——撒娇耍赖无所不用,反正给他样东西看场热闹,我不吃亏。只不过他未必真想占我的东西,无非是寂寞了找个由头让我陪陪他罢了。一直别扭到如今,等他真想要什么,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堂堂正正的争取,尤其这回是我挡在前面,他更不知所措了,出几样昏招蠢招可不稀奇,你看我的面上,别和他计较。”
道之这回不好开口了。
青玉微微一笑,“忍耐总是有限度的,他若再不知进退……”
此话一出,道之烦闷的心情当即烟消云散。
青烁不知二哥和道之的心灵交流,见道之并不理会他,顺着她视线瞧去正是二哥稍侧过来的半张娇颜,他心中轻叹: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娶竺道之做儿媳,自己怕是没法实现母妃心愿了。
兄弟两个恍若心有灵犀,同时做了决断。晚饭时,窦江几个先后卷着股清风落座,青玉见此,主动解释:僵死之身若能每天以特制药浴滋养上两回,并辅以名贵熏香,坚持上七七四十九天,身体自可柔软滋润与常人无异,并且不生异味。整个玄天派中,路丹专擅药草炼丹,师兄弟养护肉身之事自有他一手包办。
“青玉哥哥不曾泡过药浴吧,我只记得你用过香膏。”
“我沉睡之时有塞入九窍的玉塞隔绝阴阳,身上再敷有厚厚的药膏,醒来倒是免去了天天泡药水的这步。我所用药膏可是小师弟拿压箱底的药材精炼而成,也算难得,只是并非毫无缺点,”说着,青玉自己露了截手臂给道之看,“汗毛就没有了。”
道之忍笑忍得十分辛苦。见她满脸通红,路柔好奇问道,“大师兄又说了什么趣事,也说给兄弟们开心开心?”
眼见青玉不为所动,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大家都以为他是拿了荤~段子给爱妻开胃,便不再多问,谁料道之缓过劲儿来,不慌不忙的讲了个笑话:
某天军机处房顶子忽然塌了下来,一干老臣被扣在里面,好不容易都挖了出来,太医们正救着呢,皇帝也到了,他心急如焚,找了太医院使来问,丞相还有救么?院使说没救了。皇帝又问,吏部尚书呢?院使又摇摇头,也没救了。皇帝又问,内大臣呢?院使还摇头,更没救了。皇帝急了,那谁有救?院使跪在地上恭喜皇帝道,陛下,咱大周有救了!
笑话里提到的这几位乃是朝中闻名天下的老资历巨贪,果不其然,哈哈之声不绝,大家尽皆笑得失态,连最清冷的路丹手里的筷子都掉在桌上,至于比较开朗的路柔更是前仰后合,窦□烁两个是揉着肚子哎呦,青玉比较直接,干脆把道之揽在怀里全身哆嗦不止。
这顿饭大家吃的极为尽兴。
大约道之对于饭前的养护身体以及汗毛没了的话题颇有意犹未尽之感,趁着二人都躺在床上,青玉抓着闲书打发时间的时候,她不大老实了,手就总往青玉胳膊和胸前撩拨,偏偏青玉这几处都是摸与被摸都……很有感觉,一来二去,闲书自然看不下去了。
他止住道之的手,平静道,“我可是男人。”
道之不知哪根弦搭错,竟然笑道,“还怕你呀。”此话一出,甚至来不及反应,自己已经被青玉抱住并压在身下,瞧着他逐渐盖过来的唇,道之不知道哪里又抽风了,“我要试试在上面。”青玉动作一顿,道之眼含热切,语气温柔,双手轻贴在青玉胸前,追加了句,“行么?”
青玉从善如流——以刚刚道之那个神情语气不管她要求的是什么,他发觉自己根本没法拒绝,何况只要抱住道之翻个身她的愿望就满足了……
道之由躺改趴,当然给她垫着的则由床褥换成了青玉哥哥的胸膛,再然后呢,她还是知道只趴在人家身上不叫“在上面”,于是心一横,起身坐在了青玉的腰间。在道之的记忆里,小时候自己和娘亲经常一前一后骑在爹爹身上,又颠又跳,用不了多久,爹爹就会出声求饶,她却忘了自家爹爹被媳妇女儿折腾且甘之如饴的姿势并非青玉这般完全的肚皮朝上。
道之纯粹新手,忘记留意“周遭”,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又被人转了个圈儿再次躺回了床褥之上。
青玉摇头道:“我本没想这么快的。只是你两次三番,倒不好饶你。”言毕嘴角一挑,使出挪移大法,将背后有感觉的那块儿的神识阴气往关键部位送去,自然是想翘想躺全凭心意,此刻软~玉~在怀,夫复何言。
作者有话要说:1、“有救了”改编自某地著名政治笑话。2、没有男人不爱女~上~位。3、争取甩掉月更的帽子,努力迈向周更,如果没转型成功,可以叫我F特慢。
☆、世间情
眼见青玉似笑非笑,指尖在自己唇间轻点,随后这根可恶的手指便向着自己膻中穴游移而去,道之情知这回自作孽绝对躲不过,还不如来个痛快。
道之眼中隐隐的决绝之意,只让青玉忍俊不禁。他面上不显,不慌不忙的卸去道之头上珠钗绒花,解开领口衣扣……衣裳都没了道之也没觉得吃亏,因为青玉剥他自己的时候显然比较快,也比较没耐性。
这世上稍微有点品位的有色读物都教育男人:不能先顾着自己,好歹把女人啃晕了才好说以后。
青玉是个好学生,他没有口水,嘴唇和舌头一样温软而有弹性,因此他拿这两样给道之做全身按摩的感觉……相当不坏。尤其是来来回回几次之后,道之虽然没晕可也有点恍惚了。
等到青玉再次与她“唇舌相依”,道之已在情郎极尽温柔的攻势下越发放松,谁料忽然“闯”进来一根手指让她一下子清醒,挂在青玉颈上的双手不由一紧。
青玉察觉有异,“弄疼了?”
“没,”道之有些复杂,确实是如娘所说,与喜欢的男人做这种事不会觉得厌恶,心里不排斥身体更是自发的做出反应,“就是有点怪。”
青玉听说,停下手中动作问道,“那要怎么才不怪呢?”
道之稍琢磨了下,“有来有往呗。”左手轻轻扯住青玉手腕,右手便向着青玉那处伸了过去,可惜道之明显估计不足——以二人当前姿势,她的胳膊不够长,根本触不到目标,右手只好尴尬的停在半空:坐起身狠抓过去不合适,就此收回又心有不甘。
青玉再也忍不住,笑得兴味十足:全不按理出牌,当真是处处有趣。不过现在么,当然是趁其不备,先下手为强。 他略略俯身,挺腰向前一送,动作看似够快够猛,却极有分寸。
道之很应景的“哇”了声,青玉忙问如何,她红着脸小声道,“原本以为会很疼的。”
青玉略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