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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黄地门掌门红夫人可从不主动招惹是非。玄天主张修仙,黄地推崇入魔,本就无甚利益牵扯。两位祖师爷之间的分歧早已过去千余年,两派弟子尽释前嫌之后,常有往来,路丹与姬晶更是难得一见投缘——你也知道我小师弟一向自视甚高,连找个朋友都极是挑剔。”他右手按在自己胸膛处,道,“刚刚我对你说的话全出自肺腑——绝非只为赶走路丹。”又立即意识到不妥,干笑两声,“我的肺腑虽然早不中用,但好歹还在原位。”
道之噗嗤笑出声来,“原来如此。”
他递出一张手帕,默默替她擦了擦嘴角。
道之忙扯过帕子,又迅速背过身去,“在你面前好似特别容易丢人。”
青玉生在宫廷,又长于官场,早对阳奉阴违和阿谀奉承厌倦至极。他极爱道之喜怒哀乐在他面前全不掩饰。
咽去口水,做好万全准备之后,道之才又开口,“青玉哥哥你不知道:窦江掌门每年都要弄个什么法会,斗法收徒应有尽有,牛皮吹到天花乱坠不说,也没见到驱除什么了不得大妖精大怪物,还劳民伤财。不过这热闹我瞧过几回,也才知道我这个继父便是玄天派两位护法之一,他一直守着你不提,花涓花护法我好像也只见过一回。而黄地门的红夫人就从不做这些表面功夫。”
“窦江除非用上秘法,不然也指使不动路丹、花涓两个。他情急之下忙于收徒,八成也是为了免于后继无人的尴尬。”
道之思量片刻,终于决定直言不讳,“你分明就是为窦江所害,谈到他,竟还如此平静?”
他笑了笑,“成王败寇。况且只他一个,哪里便能算计得我?”他又揉了揉道之额头,“他明知我今早进宫,却不敢露面,定是向他的主子告状求救去了。”
“他的主子?”
“我也见到窦江的主子了。”
道之忽然端起青玉的脸庞,一字一顿道:“你就是因为见到了他的主子才会心事重重的模样?”
“神算子,”他调侃之后随即正色,“皇兄在坤宁宫召见我。”
“这不合礼法。”
青玉点头道:“不错。他面色苍白甚至更胜我一筹,我便问他:皇兄,你还好么?他睁开眼睛,盯了我半晌,才道:不好。二弟,可你看起来比我还糟。”
提及当今圣上,也是青玉的大哥,青玉表情虽无变化,但周遭气场迅速变得异样,让她颇感压迫。万幸一股清风袭来,道之紧张情绪瞬间释放,待她看清横空出世的来人,赶忙以手绢掩嘴而笑。
花涓站在青玉身侧,神色极是委屈,“师伯、之之,你们吵架了么?”他看向青玉,“师伯好像在发怒呀。”
道之挑眉问道,“之之?”
青玉使个眼色道,“道之你认了吧。我这位师侄最爱给人起雅号,你若是不肯接受,他总会给你新取一个……更怪更匪夷所思也更难听的。”
花涓眼睛闪亮,笑道,“师伯英明。”说毕,左手掌心现出一只精巧磁盒,里面一枚暗红色丹药煞是眼熟,“师伯、之之,我刚刚差点被个妖怪轻薄。”见二人似是无动于衷,又解释道,“采些阴气而已,如今妖怪们可真是小气,我又没说要他们的性命。”说罢,花涓双膝跪地,恭敬奉上丹药的同时,又悄悄瞄向道之,小声道,“之之要多多保重。你的鲜血可是师伯的宝贝,万不得已不要乱用,不过有我在,也断不会让你浪费。”
道之望向青玉,“他真是你抚养长大的?”
青玉依旧平静,“马有失蹄……人,偶有失手。”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当一个人物有了名字,他就从打酱油的升级成了多次打酱油的。打了这么多次酱油,总有一回让你记住他。而且,咱的人物名字每个都有鲜明特点,捆绑上场之后开拓联想功能,省时省力亚。这回是食物调料系,下回没准再开个古言写麻将牌十四君子,幺鸡,二柄,三条,四万……
☆、火辣金刚流星拳
男人都喜欢年轻美貌的姑娘,最起码目光上无意隐瞒,除了路丹这样的特殊情况。
花涓献宝完毕,心思并不全在自己师伯身上,而是笑眯眯的盯着道之看来瞧去,又向青玉、道之二人认真请示,“师伯、之之,我能好好瞧瞧你么?”
得到应允,花涓一把拉过道之手腕,将她还带着血痂的指尖放在自己鼻间,仔细嗅上一阵,终于放心道,“窦江总算还有自知之明,心思没动到之之你身上。”说着眉头紧皱,声音中乍现狠毒之意,“如今我拼却一身修为不要,也……”
青玉开口阻止他道,“我与窦江必有生死一战。如今玄天派也只剩你一个我还可托付,你言行须谨慎,切莫莽撞。”
花涓跪伏在地,恭敬道,“一切谨遵师伯吩咐。”
花涓走后,青玉、道之二人正在池边凉亭小坐,天边划过一道耀眼亮光,最终落于眼前,光芒瞬间散去,路丹身影逐渐显现。
青玉漫不经心道,“姬晶护法与你情意丝毫未变,更不惜耗费功夫送你回来,莫不是你们在向我炫耀、示威?”
路丹立即扑倒在地,“大师兄你明知我心意。姬晶他早已成亲,夫妻恩爱,我们两个绝无龌龊之事,天地可鉴。”言毕,又要磕头以示清白。青玉闪至他身前,轻轻按住他肩膀。路丹全身一震,虽然脸颊再不能红润,但他羞涩感动之意实在让人一目了然。
青玉神情依旧温柔,但语气已经转为不容置疑的坚定,“小师弟,你这任性起来便不管不顾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语毕,牵起道之的手,又打了个响指,周围待命的丫头如梦方醒,快步聚拢在自家王爷、准王妃身边,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向青玉的书房,只留路丹独自跪在原地。
直到众人踏出院子,道之才悄悄拉住青玉袖口,小声道,“青玉哥哥,你一会儿温柔体贴,一会儿声色俱厉,他觉得你放不下他,他总还有机会。”
他轻声笑道,“你倒是明白。不过他失意之下最易收拾,我早以念力送他回住处安歇,又封了他些许记忆。明早他醒来,断不会因今日之事与你为难。”眼见道之水汪汪一对大眼仍迸射着求知的光芒,他也只好投降道,“姬晶护法极为正直,绝无他想,但是他的绝学瞬移之法在行进中全不设防,因此小师弟飞在空中,不知不觉却被王府门外布下的一个小法术缠上。我刚刚碰他肩膀,便是为除去这个小麻烦。”
道之好学不倦,问道,“麻烦?”
“控制心神的法术,对玄天派高阶弟子有奇效。小师弟一向爱与我亲近,若是中此法术,心神不定之时便可轻易伤我。”
“不对呀,”道之摆出不问明白誓不罢休的模样,“路丹亲近你,你还推推搡搡很不情愿。你我才是真正的朝夕相处,这法术用在我身上才能有效也更保险。”
青玉捏捏她脸蛋,促黠一笑,“吃醋了?”
道之瞬时哑然。
他看似不想深究,转而继续“毁人不倦”,“玄天派、黄地门修炼的本是一本秘籍。我们顺行理气,体内凝聚的乃是纯阳之力;而黄地门则是逆行修练,周身环绕至阴之气。而你是数百年难遇纯阴之体,纯阳法术用在你身上,你虽然也会中招,但也能将不少法力反弹回施术者身上。当年小师弟恼火之中,对你用了封印记忆的法术,可他也同时遭遇反噬,彷徨痛苦之极,竟忘记窦江交予他的任务。你想想看,窦江怎敢冒着反噬的风险,轻率向你动手?”
道之面露喜色,“原来我也很厉害。可是,”她又追问道,“花花刚刚还鉴定说,我没中窦江的法术。他也是玄天护法,理应见多识广。我的体质他早该心知肚明吧?又何必在你面前有此一说?”
青玉情不自禁再次揉揉道之脑袋,“时不时化身小明白,让人也没个准备。我没想告诉你这么早,既然你问,我断没隐瞒之理:路丹已死,窦江再不能控制他,只能想些歪门邪道的低等咒术,并不入流,无须介意。但花涓仍在掌门窦江的手下,他虽是诚心喜欢你,但你也要留心,切不可与他单独待在一起。”
道之乖巧点头道,“路丹即使当我作情敌,欲除我而后快,但也比花花安全,我知道了。”
青玉欣慰道,“孺子可教。”
夜里,道之做了个梦。
她独自一人站在一个圆形大厅的角落。
厅里只有一个玉石雕成的宝座,青玉哥哥就坐在上面——他容貌身材都太好辨认。
他还是和初见那时一样,一袭白衣,黑丝垂至脚边,神情——看不太清楚;他额间一团火红的繁复印记极是抢眼——这个,也着实没什么印象。
诶?他的右手怎么被一柄长剑钉在扶手上?他在说话,可是声音听不清楚。
路丹怎么忽然出现?还口吐鲜血倒在青玉脚边?
青玉哥哥他说……他说……
“气海被封,行将就木,想报仇还是想出气,请您赶早,过时不候。”
道之猛然惊醒,跳下床,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光脚跑出院子。身后丫头乱作一团,有几个伶俐的姑娘顾不得许多,只穿着薄薄衣衫,直接追了上来。
道之也不理会,绕到隔壁青玉的卧室,奋力砸开房门,径直冲进门去站到窗前,抬手便撩起纱帐。青玉听见动静早已起身,不忘调笑道,“可是魇着了?还是想我了?”
道之扑进他怀里,搂住他脖子轻声道,“你看起来真的很不好。果然,我的感觉都是很准的。”说着,她拉住他右手,没费什么力气便掰开他原本并拢在一起的细长手指,道之指尖在他手心那道伤疤处不住摩挲,“路丹背叛你了?”
“他当时心神已为他人所慑,做不得数。”
“你知道我梦里看见了什么。”
他强颜欢笑,“不错。我右手弱点被利剑洞穿,侧头便瞧见了你。你大叫着‘不’一拳就把梦境击碎了——就像那回重击我下巴一般英勇无敌。”
“不许取笑我!”
“我说真的。”他又柔声道,“这便是反噬。勾起你回忆中最不愿想起的过往,没想到连累你了。”
道之抬眼正色道,“你曾是玄天掌门,灵力法术天下难有敌手。什么法术竟能让你遭遇反噬?”
他勉强一笑,“我如今只恢复两三成法力。你再耐心等些时日,我带你去见你爹。”
“我爹!?”一声惊呼,连一向颇为淡定的几个大丫头都不禁从门边探出半个脑袋,神色里满是疑问。
青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搂住道之,任她在他怀里低声呜咽,“你爹魂魄并未散去,虽是肉~身不同以往,但你想和他说话,我总得给你办到。”
隔了许久,道之才又哽咽道,“爹爹能魂魄不散,怕是也与你有些干系。”
他轻抚道之长发,“这是我这辈子难得几件不会后悔的事情之一。”
“谢谢你。”道之的声音微不可闻,但却顺着相触的皮肤,连接的血脉,直接传进青玉心底。
道之抹净泪痕,爬起身来,这才发觉自己披发赤足,身上只有一件轻薄到隐隐透出贴身小衫轮廓花纹的淡粉色中衣。她甚是尴尬,情急之下抓起床帐挡在自己身前,红着脸道,“我回去了。”
青玉笑道,“这才想起男女大防未免也太晚了些。别回去了。”说着又温柔扯住道之手腕,指尖顺着道之手背一路下滑,又揉捻几下她的手指,似是撒娇一般,眼中还满是期待的光芒,“再陪陪我?”
道之的母性登时便被激发。她皱眉无奈道,“好吧。”一手依旧拽着纱帐,一手为青玉拉住,迈腿重新踏上宁王爷的豪华大床。
青玉特地挪开身子,空出好大一块地方让道之随意伸展。
“你让开做什么?王爷你的龙凤雕花大床足够睡下一家人的了。”青玉漆眸闪烁,精神奕奕的模样,令道之发觉自己再次失言。她低着头,默默平躺下,拽了只枕头放在青玉身后,道,“你也歇会,清早还要进宫不是?”
“我睡与不睡,也没什么分别了。但是,”他面对道之躺下,“你若是不困,咱们说说话?”
“一个噩梦倒惹你精神起来了。哎,你的床好软好舒服。”
“你喜欢的话,咱们换床吧。”
换床事小,只是大床太空,他又要借此也跟来,道之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背过身去,“别人知道怎么说?我还没和你成亲。”
“你以为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住在我家里,天天与我同进同出的,还能不算是我王妃?”他忽然收起玩笑轻松表情,正色问道,“我还没问你,你可真心愿意跟着我?便是不愿意,给你爹讨公道此事我也责无旁贷。”
道之动也不动。他等了片刻,按捺住心底的失落,问,“你可是不愿意?”
道之忽然翻过身来,一副埋怨他不解风情的样子,瞪着他道,“怎么会不情愿。可是和我预想的有些不一样。”她欲哭无泪道,“你为什么求亲会在床上……你好像外面书上说的那种……被人堵上,不得不认账的男人的说辞。”
他挑起一边眉毛,“狗……男女?”
道之忽然来了劲头,“对。就是这个。我爹书房深处有个隐秘的书阁,我小时候,他都不许我接近。后来我悄悄溜进去偷看里面的书,每本书边上还有批注:我爹的字体我认得,剩下的……”道之扬手一指。
他面不改色,很是平静,“看书仔细是个好习惯。”顿了顿,他道,“我娘虽然疼我,但与我相处的时间并不太多。倒是你爹和你,才是与我最亲近的人。自小我受排挤不大爱说话,又不多与他人结交,父皇又一直不甚在意我,宫里朝堂诸多势利之辈,说我天生愚钝,绝非可造之材。直到师父垂爱,做了他的大弟子,修炼神功,又管理偌大教派,外面对我又是天翻地覆一般的一片赞誉之声。”
道之垂头道,“我又怎是追慕虚名之人。我只想明白你的心意。”
青玉露出笑容,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你的血便在这里,我的心思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说毕,揉揉她脸颊,“睡吧。”
情话呢喃,灯影摇曳,道之只觉得安心,合上眼便坠入梦乡。
破晓时分,丫头们纷纷进来服侍青玉、道之梳洗。刚换过衣服,便有丫头进来通报:有人递了帖子求见。青玉接过薄薄几页信笺,只扫了一眼,便带了道之亲去前门迎接。
在一身藏青色合体长袍映衬下,来者的脸倒显得不那么太黑。
道之左瞧右看,终于失望道,“黑龙哥哥,狐狸哥哥不来是因为被我揪尾巴揪怕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青玉叔肯定要先君子一段时间的,毕竟设备零件什么的还没调试完全,暂时还接受不了道之这块猛烈的核燃料。不过这位彻底恢复之后,是个全能型选手,野兽派,学术派,超现实主义什么的,人家全都胜任——小那什么书不是白看白批注的。
☆、买一赠一
名门贵胄之家常爱豢养门客,抛却宁王爷显赫的身份,青玉自幼修习仙法,因此府上时常有器宇轩昂、举止不俗的客人、道友拜访,没人觉得异常。
敖周亲来照看道之,青玉尤为放心,与黑龙寒暄几句过后,又嘱咐管事的大丫头们好生侍候,这才不紧不慢的换了官服,坐上轿子进宫上朝。
眼前的茶水换过两回,道之与黑龙一句话都还没说过。
若是狐狸作陪,好歹有毛茸茸的大尾巴攥在手里,时间也不像今天这般漫长难捱。
黑龙好似看穿道之心思,此刻撂下茶碗笑道,“我不似狐狸那般爱茶:一碗香茗可以细细品味一整天,之后再回味一整天。枯坐无趣,弟妹,咱们不如找些事情打发时间?”
道之正有此意,“黑龙哥哥可有什么好主意?”
黑龙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副棋盘,铺在二人眼前的小茶几上,又递来一盒棋子,柔声招呼道,“弟妹。”
道之一瞧,黑龙放在她眼前的正是一盒白子,她也不好虚情假意的谦让,拈了颗棋子落于盘面,心底却有些费解:若说是敌手棋,明明黑龙地位为尊,他才该执白先行;若是饶子棋,高手先行,黑龙又何必认定她水平更高?她固然满腹疑虑,却打起十足精神,小心对战。你来我往不多时,道之中盘取胜。
黑龙惨败,却不以为意,直言道,“我棋下得很差,可是瘾头却极大。”
道之问道:“越挫越勇?”
黑龙朗声大笑,“正是如此。”
“黑龙哥哥,我爹在世时乃是国手。我能不再对你手下留情么?”
黑龙双眼登时迸出耀眼金光,兴奋不已,“不用不用。尽管杀来,我从来不怕片甲不留。”
速战速决五盘过后,道之发觉黑龙兴趣不减,便开始“好为龙师”,一边落子一边讲解,黑龙十分好学,不时点头称是,还不忘提出几个十分初级的问题。
道之口若悬河教学不止好半天,也有些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