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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太太嫁进徐家也有二十来年,虽晓得这个大伯子和旁人有些不一样,可没想到他去庄上这么些年,竟把气质越发变的跟个市井汉子差不多,哪有半分书香人家的气息?十一太太在那瞪目结舌,徐琴见自己弟弟如此无赖,说既阿弟要这些银子,不过五千来两,自己不要就是。
徐琴如此说,十五姑太太自然也跟着长姐这样说,还是三太太悄悄叫人去请了二老太爷。二老太爷那时正预备送镇国公走,听到侄子又大闹起来,索性和镇国公商量了,趁着镇国公这个徐大老太太的娘家人在这,把长房的家分开,分开后大老爷爱闹儿孙也好,闹妻子也好,都由他闹去。
于是二老太爷和镇国公进了里面,把这分家的打算说出,徐大老爷听的要分家,又提出种种条件,还说徐大老太太留下的那些私房,一概都要给自己。镇国公忍不住,上前骂了几句,说从没见过书香世家出这样人的,连自己娘遗嘱分派已定的那些私房都要重新要。还叫过徐琴和十五姑太太,让她们拿着大老太太留下的那些银子,免得让大老太太去的不安乐。
徐二老太太又当了众人叫过徐大太太来,说分家以后,你们也是儿孙都有的人,若大少奶奶再有个喜信,也是抱重孙的了。以后可不能怕大老爷,该拿的款儿要拿起来,免得做出什么事,伤了徐家的名声。
徐大太太已经得了老太妃那边放出的风声,晓得老太妃属意二十三小姐为郡王妃,恨的就是这个丈夫怎么不早早死去,免得他败坏了自己一家子的名声。这些日子冷眼见他上蹿下跳,已经愤怒异常,二老太太这嘱咐她自然是听进去。不但听进去,等真分了家,还要好好地做,免得到时有任何风声露出去,害得自己女儿做不了郡王妃。
曼娘大致也能猜到徐家是个什么样的鸡飞狗跳,才让一向看重名声的二老太爷他们决定趁孝期分家,甚至还要遍招各支长子,开祠堂做的一点也不漏,不由叹了声:“爹爹和母亲身边,竟是无人安慰。”陆哥儿虽懂事,毕竟还小,这些事徐启夫妇也不会告诉他,偏偏自己弟弟还不知道家里那些事,在外闹出这么一桩事来。
徐九奶奶拍拍她的手:“晓得你心疼八叔八婶,可八叔八婶也是见过听过的,这些事怎会放在心上?我今儿过来,还是要麻烦你隔个几天,就帮我过去瞧瞧,照看照看,免得明年过了年回来,有什么缺失,我对不住大嫂。”
曼娘反过来拍拍她的手,徐九奶奶已经笑了:“我明白,徐家这样人口多的大族,能有现在这样和睦已经少见。偶尔有些口舌是非总是难免的。原本我想去托大姐姐,可她现在刚做了祖母,照顾孙儿都照顾不过来,哪还能再去帮我照管?好在你平日也要去八叔府邸那边照管,两边都是一条路,就你多费心了。”
曼娘应是,接着笑道:“大姐姐得的那个孙儿,还是我们这辈头一个孙辈呢。说起来,大伯也是做曾祖父的人了。”外曾孙,也是曾孙。徐九奶奶点头,接着又是微微一叹,徐明楠在外面这事,说起来别人还能说一句他年纪小,没有历练,思虑不周是有的。
∩徐大老爷,真是从年轻时候就胡闹到年老时候,也只有在庄上时候,安分守己了那十几年。曼娘不由摸下额头,那个疤已经很看不出来,知道真相的人也没有几个了。徐九奶奶见曼娘摸向额头不由笑着道:“要说大伯做好事,也就只做了这桩,若不是他吓得呆住,哪有你和妹夫的这桩姻缘?”
曼娘的面上不由飞上薄红,瞧徐九奶奶一眼没有说话。徐九奶奶来的已久,况且家里东西虽收拾好,还要再去交代一番,起身告辞,曼娘送她出去。徐家的事,自然不能传到外面,特别是二十三小姐几乎是板上钉钉成为郡王妃的时候,她的荒唐父亲,只怕以后徐家再不会放出来了。
次日一早曼娘带了那些年礼,去往徐府让徐九奶奶带回去,徐九奶奶夫妻这一走,剩下的下人也就不到百人。曼娘让他们把大门都关锁好了,只有西边一个角门出入。内宅上房全都锁起来,每一院留下两个丫鬟两个婆子看守,剩下的人全轮班排了,每班八人,负责这宅子的洒扫等事,夜里隔一段时候就出来巡视一番,免得进了盗贼。
内宅安排定了外院就更简单,命人守好角门,凡从角门出入的人,做什么,拿进拿出什么东西都要盘问清楚。也是轮班排了八人,让他们轮班巡视,一概不许喝酒赌钱,若被发现,那就不是扣几个月月钱、打几板子那么简单。
曼娘连徐明楠这个亲弟弟都赶出去,下人们这时候也没有敢捋虎须的,全都应是,曼娘这才让管家又给他们每人多放两个月月钱,多做一套冬衣,还道让他们多辛苦这几个月,等过了年徐大爷一家子回来,就好了。
安排已定,曼娘也就顺路去徐家那边瞧瞧,管家老远瞧见就上前行礼,并说这些日子还是风平浪静没什么事。曼娘又叮嘱他们一番,快到年下,千万记得门户要严谨,免得出什么事。
这边也交代完,曼娘也就赶回陈家,此后每隔三四日,必要两边都走上一趟,问问各自情形如何。渐渐就到了十一月,这个月二十三,是朱家选的上好吉日,要在这日去陈铭眉那边下聘,正式定下弦歌为媳。
这是陈铭眉从守寡后的第一桩大喜事,长女亲事定了,次女和儿子的亲事,也可以开始说了,雅言已经十一,世杰九岁,算不上很小。
故此下聘虽不需要大办,陈铭眉还是请了不少亲友,再则也是想让众人瞧瞧,自己手里并不是没有钱,嫁女娶媳的钱,并不需要陈家帮忙。
陈大太太当然也要给外孙女撑场面,这日一大早就带了一家子出来,连韩氏也被带出来,一群人到了曾家,陈铭眉迎出来,真算得上喜上眉梢,还嗔着陈二奶奶和曼娘到的太晚,让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说笑中进了厅,弦歌已打扮的鲜花一样上来给外祖母和几位舅母行礼,陈大太太满心喜悦地把外孙女扶起来,笑眯眯地道:“我孙女这个样子,难怪那些人都争着抢着地来求。”弦歌听的满面飞霞。
睐姐儿站在那笑眯眯地瞧着,陈铭眉笑着对睐姐儿道:“你也别笑,你比你表姐小不了几岁,等办完了她的事,也该到你了。哎呀我这个侄女,生的又美,又有才情,人又聪慧大方。真不晓得怎样的人才配得上?”
睐姐儿用手捂住脸:“姑母你又取笑我,二表姐比我还大呢。”雅言一向不爱说话,听到睐姐儿这样讲就鼓起腮帮子:“表妹明晓得我不会说话,就来怄我。”赵氏已经笑着道:“都这个年龄了,想这些也是平常。就不晓得你们两个,想寻个什么样的?”
顿时睐姐儿和雅言都脸红了,赵氏已经对陈铭眉道:“说起来,我娘家侄儿,倒有个和雅言外甥女差不多大的,今日我嫂嫂也会带他来吃酒。”雅言一张脸登时通红,好在这时下人来报,已经有客渐渐来了。
陈铭眉和曼娘她们出去迎接,这大人有长辈接待,小孩子就被睐姐儿和雅言她们带到花园去玩。一时这宅子内人流穿梭,十分热闹。
雅言的性情比起初来京时已经开朗了些,可还是不大喜欢应酬,虽然听了自己娘的安排,乖乖地带了人往花园去玩,可应酬上还是有些欠缺。
☆、第 217 章
好在有睐姐儿在;她又和大家都是熟人,不一会儿就大家都说笑起来,雅言这才松了口气;难怪姐姐说;要和表妹学呢。不然每日只跟在娘身边,安全是安全了;可是这出外应酬就不会了。
睐姐儿让丫鬟给众人又上了一道点心,回头见雅言瞧着自己;不由笑着问:“二表姐;我脸上有灰吗?”敏姐儿已经伸手过来点着睐姐儿的脸:“表妹只怕是来瞧睐姐儿你脸上的疤可还不在了。前儿我进宫还见到二公主了;原本还想帮你问问,可她一见我;鼻子一翘就转身走了。这还真稀奇。”
今儿是弦歌下聘,她们诗社的人来的齐,阿昭已经笑着道:“敏姐儿你不晓得,二公主这些日子被拘的厉害,身边人全都换了不说,也没人再敢像原来一样顺着她,舅母又三令五申,不许她再和这些进宫的千金们胡闹。”
敏姐儿不由拍手:“这才好,就不晓得等她长大,要选驸马时候,哪家少年遭殃。”本朝选驸马仪宾,多在国子监和太学中择人,能入这两个地方的,最少家世是绝对清白。睐姐儿一口茶喷出来:“敏姐儿你想的还真远,本朝习俗,公主十六才选驸马,总还有八年呢,这八年,说不定二公主被拘成个温柔性子。”
敏姐儿的双眼一转就对睐姐儿笑嘻嘻地道:“其实呢我是想着,二公主和你结了怨,等你寻亲事时候,指不定她要从中插一脚,把你觅得的亲事截了,也不是没听说过。”睐姐儿顿时脸红到耳根,阿昭哎呀一声,拿筷子去打敏姐儿的手:“晓得你这些日子也在说亲事,偏偏就拉扯着睐姐儿,来来,曾二姑娘,你家可有好酒,拿了来,我要好好地罚敏姐儿一杯,让她乱说话。”
雅言本只笑着看她们说笑,听这样问急忙点头:“有,有上好的梨花白。”说着就让服侍的丫鬟赶紧去拿酒来。敏姐儿握住阿昭的手:“好妹妹,我不过说笑罢了,你就要罚我的酒,明知道我一沾了酒,脸上就变红,到时候回家去,我娘定会罚我。”
阿昭依旧笑嘻嘻地伸手拿过壶给敏姐儿斟了一杯:“你怕什么,横竖你那个表姐表哥已经回乡去了,告不了你的状。”提起朱家那两个,阿昭的鼻子不由皱起,这来投靠的穷亲戚多了,哪家没有。可像他家这样谄媚,为了点好处就日日盯着别人的还是少见,难怪连敏姐儿的娘都受不了,今年过年时候就让人备了礼物银两,让管家客客气气送他们一家子回家乡去了。
听到阿昭提起,敏姐儿的眉微微皱了皱就道:“好妹妹,我就喝半杯好了。”阿昭笑着应了,睐姐儿心细,见雅言面上有些叹息神色,晓得她是由敏姐儿姨母的事,推及自身。伸手过去握住雅言的手,接着在她耳边道:“她们是她们,你是你,有什么好叹息的。再说现在你们单独搬出来住,以后出外应酬也是常见的,何必那样自叹自伤?”
〈着睐姐儿满脸笑吟吟,和自己姐姐平日说的话恰是一样,雅言也浅浅一笑,现在已不是被曾家欺凌的那几个人,而是自立一支,有丫鬟婆子服侍,是陈家的外孙女,母亲还有不少故交,出门应酬头也能抬的起来,再想着过去确是不该。
想到此雅言就道:“多谢表妹。”阿颜已经笑着道:“瞧阿昭和敏姐儿这嚷的,让我们都插不上话,不如我们就以今日的事做几首诗,送给弦歌姐姐,可好?”阿昭自然赞好,说完就皱眉:“我们这个诗社,现在人是越来越少,弦歌姐姐又嫁了,不如我们再找几个人来,重新聚一社好不好?”
睐姐儿头一个赞成,雅言在旁跃跃欲试,阿颜已经笑道:“是不是二表姐也想参加?”雅言迟疑一下才道:“我诗做的不好。”阿昭的手一挥:“这有什么,我们又不是要做什么诗人,不过是意气相投之人,在一起玩笑罢了。上回淮安伯的孙女还和我说呢,不如我们去问问她。”
淮安伯的孙女,敏姐儿已经皱眉:“还是算了吧,现在那位新夫人,虽然算是阿颜的亲戚,可我要说一句,着实太不像样了,要晓得我们起诗社拉了她来,还不晓得闹成什么样。”阿颜的眉一皱:“我家可没这样好亲戚,不过是看在四叔面子上罢了,她就真把自己当表小姐了,嫁过去也不好好过日子,每日鸡飞狗跳,算个什么。”
敏姐儿伸手搂住阿颜的肩:“好,好,算我说错,淮安伯府被她祸害的也够了。”这些事雅言并不大懂,只听着她们说,阿昭瞪敏姐儿一眼:“你这人,就是俗,要作诗呢,你说这些俗事。甭管她祸害了谁家,横竖不敢祸害你我就是。”
睐姐儿掩口一笑:“祸害你?别说是一个伯夫人,就算是二公主,也不敢祸害你,不然,那日她怎么偏偏对着我来?”阿昭的眼眨了眨,一本正经地说:“谁让你生得这么美?亏的我没哥哥,我要有哥哥,定要早早让我娘去求了陈婶子,让你做我嫂子。”
睐姐儿抬手要打,阿昭已经躲到阿颜身后:“姨姨救我。”阿颜笑的都快喘不上气:“你们啊,再这么调皮,等回去,就该各自被罚几板子。”睐姐儿没追到阿昭,坐下笑着说:“嗯,长宁公主是舍不得打阿昭的,我呢,我娘是早拿我没办法了。”
众人又哄笑起来,各自进了些点心茶水,吟了几首诗,雅言字写的好,就让她誊写出来,各自收了。前面也就开席,陈铭眉命丫鬟来告诉她们不必往前面去,免得要各自应酬,送了桌席面过来给她们享用,各家的长辈也就让丫鬟来告诉她们该回去。
长宁公主位尊,自然不会来这样的宴会,阿昭和阿颜是相携而来,此时自然也是一起离开,等把人送的差不多,两人这才和陈家人告辞,阿昭还笑着打趣阿颜怎么不去见见婆婆,阿颜扭了她两下,两人说笑着离开。
⊥人走的差不多,陈大太太见到外孙女定亲,况且今日还是朱太太亲自来下的聘,足见朱家对弦歌的重视,夫家一重视,外孙女嫁过去后日子也好过的多。拉着弦歌的手已经又哭又笑说了许久,众人自然也不催促,只有赵氏等不及,小声问曼娘:“方才我和人说起,才晓得弦歌甥女的嫁妆丰厚,婆婆还真是疼外甥女。”
曼娘明白赵氏话里的意思,只浅浅一笑:“外甥女定亲,婆婆早就说过,给外甥女一千两银子添妆,以后几个侄儿定亲,一概也是照这个例,手心手背都是肉,婆婆从来不偏袒什么。”赵氏也笑了:“不过是从外人嘴里听说,我这个做舅母的还不晓得,未免有些……”
陈二奶奶已经笑道:“三婶子这些日子,着实忙碌,不光是这家里的事,还有那两头的事。我还说亏得三婶子伶俐,若是换了别个,只怕早累病了。”陈大太太已经和弦歌说完话,听到陈二奶奶这话就问:“谁累病了?我今儿还听说,淮安伯夫人前晚竟然突然腹疼小产,世子夫人衣不解带地服侍她,要照这样来,只怕等淮安伯夫人好了,世子夫人只怕就累病了。”
淮安伯府里的风波,是京城里最近最热的事情,淮安伯夫人的小产,几乎是众家夫人意料之中的事情。听说淮安伯大怒,吩咐把王氏身边服侍的人统统仗责后赶出去。可明眼人都晓得,能做出这样的事,哪是下人服侍不周到?鉴于王氏前些日子的行径,她的小产竟有一多半的人都在那幸灾乐祸。
今日这边办酒,众人也议论了,陈二奶奶听陈大太太这样说就把方才的话说了。陈大太太不由拍拍曼娘的手:“你这些日子着实累了,亏得你没出半丝错,等过年时,我给你包个大大的赏封。”
赵氏笑着插嘴:“媳妇平日也帮了三嫂,怎地没有赏?”陈大太太不由大笑起来:“好,好,你们都有赏。四奶奶也有赏。”这最后一句,还是陈大太太看着旁边鹌鹑似站着的韩氏,才迟疑地加上。
韩氏心里似被针扎了似的,但很快就收起思绪,对陈大太太道:“谢婆婆的赏。”这声音如此小,再不是当年了,陈大太太叹了一声,也就带着众人回府。
日子飞快过去,临到过年前,曼娘收到家乡送来的信,说家已经分了,徐大老爷是长兄,长房的宅子和京城徐府,都归了他。剩下的田地和店铺,三兄弟一概平分。徐老太太的私房还是照她遗嘱所说分派。
现在就等在老宅过完这个年,徐启和三老爷、十一老爷都搬出宅子,好在他们三在家乡也置办有田庄宅子,让曼娘无需担心。等一开春,路上好走了,徐启和三老爷就往京城来,以后再回家乡,只怕要等到徐启归老。
曼娘能感到父亲信里那种深深的叹息,几十年的兄弟,大家都儿孙满堂,虽没有为这些钱财撕破脸,可徐大老爷的那些举动,分明已经是和弟兄们不合。虽然每家未必在意分家所得田地店铺,可这真不关银子多少事。
陈铭远走进来,见曼娘手里拿着信在那发愣,从曼娘手上抽出信看了看,把妻子的肩拢过来道:“我们的孩子以后不会这样的。”曼娘把眼角的泪擦掉才看着丈夫:“有些事,求不来的,我只要能看着孙儿们好好的就够了,再往下,就不知道了。”
☆、争吵
人活一世;能看到孙儿们成就,已属不易。陈铭远明白妻子的心,握住她的双手:“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发白齿摇。曼娘的眼神变的温柔;有些话已经不需要说出来了;两人彼此已经心照。
曼娘的衣衫被人扯了下,曼娘低头;看见的是绯姐儿又黑又亮的眼睛,陈铭远把女儿抱起,绯姐儿已经扯住陈铭远的衣衫;小嘴一开一合:“爹,抱抱。”曼娘捏捏女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