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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了揉眼,当手放下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
又是眼花了吗?
我相信这还是幻觉,于是没有理睬,但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发现了我在看他,冲着我道:“王磊,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原来这个人竟然是游巧林,现在是下午六时许,他已经下班了。
“你来做什么?”
因为刚才又看到了那双眼,我的心情十分复杂和不安,所以语气十分生硬。
游巧林愣了愣,继而笑了笑道:“我有个朋友住在这里,今天邀我过来聚会。”
这时我已经清醒过来,陪了个笑脸道:“我是无聊至极,所以到这里来散散心。”
游巧林在我肩头上拍了拍道:“思想包袱别太重了,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说不定以后安阴市警界还容不下你呢。”
看来他早已知道我被撤职的消息,这也难怪,警局只有那么大,又都是认识的人,消息绝对比四条腿的兔子跑得还要快。
我现在是演戏演到底,一付垂头丧气的样子:“哎,别提了,我能平平安安的做到退休就很不错了。”
“你多年轻,怎么说这样的话?咱们年轻人遇到挫折千万不能气馁,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样才能有所收获呢。”游巧林年纪与我相仿,最多大个几岁而已,但这一番话却十分老成。
游巧林一付劝慰的话语说得倒是挺贴心,但我却把它们都抛进绿河之中喂鱼去了。并且,我总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在暗示什么,因为他略薄的嘴唇跟平时说话时有细微的变化,虽然我不是学心理学的,但是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我总觉得他有什么东西在隐藏。
游巧林离开了,向国际西苑的大门走去,但却被大门给拦下了。这里是高档小区,所以用了先进的门禁系统,非小区内的人员根本无法进入。两名保安在门内询问了一下,然后便看见游巧林将手伸进兜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在这一刻,我突然闪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急忙坐回了长条椅上,故意背对着国际西苑的大门,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小小的方形镜子。镜子是张杰威给我的,他说这是跟踪的必备之物,没想到我竟然拿来对付自己的同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有些好奇,就像一个人看见一个封闭的罐子,总是充满了各种奇思怪想,总是想一探究竟,想要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最后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手伸进去,根本不会考虑罐子里面究竟会是甜甜的糖果,亦或是一条见血封喉的毒蛇。
当然,游巧林不可能是毒蛇,他是我的同事,我这样做的目的,也许是因为我的心理有一些灰色的东西,我想要知道的不过是一些个人的隐私。
难道我真的变态了,竟然对一个男人的隐私有如此的兴趣?
肯定不是!
我终于在心里找到了答案。原因很简单,因为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在一连串的案件之中,凶手似乎总比我们早一步,并且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这毫无疑问地显示出他就在我们身边,至少有耳目在我们身边。
现在我为了小萱的安危,故意摆出一付放弃追查的假象,那么对方必定会通过某种渠道来窥探,所以游巧林来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脏卟卟跳了起来。
游巧林真的会是那个随时看着我们一举一动的人吗?
但他自己有一次不也被打晕了吗?
也许那不过是他故意装出来的,反而他是医生,没有人去检查他是否真的晕了,这正是他瞒天过海的条件。
他熟知每一个案件的证据,能够轻易地指导凶手逃脱追踪;又或是他就是凶手,所以一直都安然无恙,然后用杀过被害者的手再去解剖一遍,这一定会让他得到更大的满足。
我为自己这些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因为游巧林是一名口碑极好的法医,这些年来在公安战线颇有声誉,并且与同事们相处都很融洽,至少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他与任何人交恶。在我的心目中,他绝对比那个胖老妖要好一百倍。
明知这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但我的脑子还是拼命地这样想着,因为我是一名刑警,了解过很多案宗,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善于和最热衷于伪装的就是人类,很多凶残的杀人狂都有一付完全不相符合的面貌或身份。
他们靠欺骗世人而生存,将邪恶残暴的灵魂躲在美丽温柔的躯壳里面,透过一双双人的眼睛,贪婪地看着世间的一切生物,一旦遇到合适的机会,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伸出的魔爪,扑向那渴望已久的猎物。
镜子里的游巧林里很小,还没有一个指甲盖大,但我却看得很清楚,似乎连他的呼吸和细微的颤动都能感受得到。
突然,游巧林身体动了动,然后迅速地回头向后看了看,转了一圈又回去了。虽然我无法捕捉到他的眼光,无法确定他扫视的地方,但我总是觉得他只是想看我,看我在看他没有。
这个想法让我有些惊异,他为什么怕我看他?
镜子很安静地藏在我宽大的手中,反射着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然后以一个相同的角度进入到我的视网膜。
我看到游巧林的眼睛,但他却看不到我的眼睛,我知道他在看我,但他却不知道我在看他。这是多么奇妙的一件事,而创造这种奇妙的不过只一面小小的镜子,其造价绝对超不过一元钱。
但是,接下来我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还是这面小镜子,里面藏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游巧林,还有一群群来来往往的指甲盖大小的人,他们都不知道我在窥探他们,各自心安理得,在我面前表现出最自然的一面。
这时,镜子里出现了一团黑色的阴影。
这些天,我一直被黑暗和阴影笼罩,小萱的失踪,接连的命案,催命的狼眼,困惑的幻像,这些都像山一样压在肩头,让我喘不过气来,现在就连镜子也跟我做对,竟然无缘无故地出现黑色的阴影。
我的手一抖,就要将小镜片扔掉,但这时那团黑色的阴影突然变白了。对,就是变白了,因为阴影之中出现了一张苍白的脸。
此时,小小的方形镜子倒映着人物和景物,就像是一张小小的彩色照片,我突然觉得有些熟悉,虽然我这是第一次到国际西苑的大门。
时间只是一瞬,但我却神奇地想起来了,这张“照片”我以前见过,不是实物,而是照片。这张照片就放在游巧林的桌子上面,照片上是他和老婆的恩爱旧照。
记得照片上的两个人十分幸福美满,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后面有一个黑纱女人。用小挫的话说,黑色是不祥的,它代表的死亡,所以我当时对这个黑纱女人的印象反而比照片的两位主角更深,以至于我没有看清她的脸,但在脑海之中却已根据她的轮廓组构出她的相貌。
方形镜子照片里那张苍白的脸,竟然如此符合我之前的组构,以致于‘她’只有指甲盖大小,但我却能分辨出来。
是她,绝对没错!
真希望陈宇嘉就在这里,他一定会打断我的狂想。
那女人跟保安说了几句话,门便被打开了,游巧林走了进去,那女人伸手过来,但游巧林却缩了缩,女人没有拉到他,两人一起向里走去,很快就从镜子上消失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骂道:“你在这里来是做什么的?看这些玩意儿有意思吗?”
是啊,游巧林的此种行为并没有什么过份和不当之处,因为他的老婆失踪多年,按照相关法律,两人的婚姻关系已经解除,他完全有权力再寻找一名女子生活。而我在执行公务期间,偷窥同事的隐私,不仅失职,而且极不道德。
我将镜子塞进口袋,重新把思维的指针调到刘顺的方向,毕竟这才是我此行的目的。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也许此时正有一双眼在盯着我看。它躲在我的视线达不到的地方盯着我,所以我要好好表现一番。
时间过去十分钟,我慢悠悠地站起身来,顺着街道向西走出两百码,然后钻进一家网吧,找了一个小包间坐下,直到两个小时后才出来,然后便趁着夜幕一路回了家。
站在楼门,我在犹豫上不上去,我现在对家有一种恐惧感。
过了好一阵子,我迟疑地进了电梯,在均匀的速度下缓缓接近家。
躺在软软的沙发里,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切正常,今天终于可以睡了安稳觉了。不过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我拿出手机,里面有我今天在网吧查到的相关资料。
现在家里的电脑和网络是不安全的,所以不能用,只能借助手机来查阅,而且我的手机已经让高建宁仔细检查过,确定没有任何不安全因素。
根据张杰威之前查到的线索,除了刘顺上次主动说出的事情之外,古恒明还欠刘顺一大笔钱,数目约在七位数以上。按说古恒明从事是模特行业,而刘顺是国企老总,两者根本不可能有太多的业务往来,即使是有,也只会是刘顺欠古恒明的。毕竟美女也是一种资源,并且是相对于世上所有的男人,无论高低贵贱。
但事实就是古恒明欠刘顺的钱,因为刘顺除了担任国企老总之外,自己还开办了若干公司,其中涉及的一个行业就是民间贷款,说白了就是放高利贷。
据了解,古恒明生前时,模特公司的经营状况还不错,他为什么要借高利贷?
另一方面,刘顺会为几百万的债务动手杀人吗?
这两大疑点是破案的关键,可是我却不是那么关心,我一心只想快点找到小萱。
按我的分析,刘顺既然跟黑血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又开办了游离在法律红线边缘的贷款公司,那么杀死古恒明和康佳友、绑架小萱的可能性便成倍增长。我现在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尽快查找到小萱关押的地点,将她营救出来。
我知道,小萱是一名刑警,而袭警的罪名在华夏是相当严重的,会无限期通缉,更何况是绑架这种极其恶劣的罪行。所以,小萱的关押地必定是一个十分隐密的地方,而且看押的人员也十分可靠。
我相信,刘顺一定会让最亲腹的人看押小萱,并且这个人从事是的类似放货业务的非正当职业。如此一来,搜索圈便大大缩小,至少目前张杰威所掌握的那些明面上的人可以排除。
今天在网吧,我查了一下,结果找到了刘顺的一些蛛丝马迹,找到了张杰威都没有发现的东西。
张杰威是一名优秀的、经验丰富的刑侦人员,但是他永远想不到我所用的方法,因为他行事慎密正统,总是有着明确的方向。但他忽略了一点,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不确定的,如果你用明确的方法去搜寻不确定的世界,那么注定有所得,也会失去更多。
我不是一个正统的人,从来没有远大理想,也没有一个持之以恒的目标,我的生活简单随意,做事没有章法。所以我总是能想到张杰威想不到的办法,正如他能想到我想不到的一样。
我在网吧里,进了百度的安阴市贴吧,然后又随便找了几个本市比较有名气的自由论坛,因为无论是贴吧还是论坛都有一个搜索功能,打上相关信息自然就会把有的内容弄出来,就这样逛了一大圈,结果就得到了不少关于刘顺的传言。
刘顺是安阴市的风云人物,而风云人物从来都是暴露在聚光灯之下的。不仅如此,就是在光线之外,人们还会不断的扩展,追寻你的每一个足迹,找到你自认为无人知晓的地盘,又会顺着时间的长河,回到过去,将你的祖宗三代,生辰八字,一一放在众人的眼前,以满足他们那可卑又可怜的好奇心。
所以,我是一个相信传言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我认为传言比证据更可信。因为证据可以仿造,而传言根本不可能,并且明知是传言,谁还会去花大力气仿造呢?
结果我真的找到了。
在一个论坛上,有一个无聊的家伙发了一个贴子,说是要统计地下势力的风云人物,结果一群骚动的小青年便开始将自己的大哥、知道的狠人、传说中的大枭,像写小说一样贴了上去,并且大多数都言之凿凿,讲事实摆道理,让人不信不行。
刘顺的名字就这样出现了,而且带出了另一个名字,他叫林欣。
林欣曾经是一名地下拳手,在那个世界里颇有名气,后来不知怎么就跟了刘顺,但两人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一起露出面,所以外界根本就不知道刘顺身边还有这样一个小弟。可是发贴的小青年却坚称自己是林欣的崇拜者,曾经多次观看过他的比赛,而最巧合的就是,他曾在林欣的拳赛上见到过安阴的这名风云人物——刘顺。再后来,他根据刘顺的一些事情,推断出这些事是由林欣代为出手,所以才会造成那样的效果,由此肯定林欣是安阴市的狠人之一,并且后台强劲有力,足以排到前十名之类。
本来像这种贴子完全是灌酱油的,不被拍砖就被群殴,但我却信了。
从一个职业的刑警眼光来看,这篇贴子毫无可信之处,我信它是因为缘于对经验的背叛。绑架刑警是一个不合常理的事情,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也必定有叛经离道的思想,我如果不走出中规中矩的圈套,那么注定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于是我毫不犹豫地跳了出来,并且给那个发贴的家伙留了言。
手机联网之后,没想到那家伙居然回复了:谢谢兄弟的信任,你若想找他,应该在三河一带能见到,打听一个叫门牙的人就行了。再次谢谢!
看来这家伙没少挨板砖,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回复。为了奖励他的警民配合,我特意又回了一行字:兄弟,人生几何,哥只是个传说。
三河,位于安阴市东面,原本是市供销社的地盘,后来供销系统全面改制,它也就不复存在了,现在那里早已没有当年的风光景象,并且治安在安阴市内也算是较差的一块,的确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如果小萱还在安阴市,那里应该是隐藏的首选之地。
这一夜我睡得十分踏实,再没有什么幻像来惊扰我,也没有莫名的电子邮件来打搅,也许我现在的诡计已经成功,对方已经相信我放弃了追查,小萱是否真的安全?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门牙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9…29 1:49:13 本章字数:4670
第二天的早会结束之后,张杰威把我叫到小办公室,这是组长专用,只不过以前是我叫他进来,现在是他叫我进来。
“我知道你目前心情不好,但我们是警察,我们有自己必须完成的使命……”
门一关,张杰威便开始讲大道理,听得我头昏眼花,真想夺门而逃。
我一言不发,任由他去说,心里暗自打着自己的算盘。好不容易他讲得舌干口燥,揣起桌上的茶杯,骨碌碌灌了几大口,我趁机抢过话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不过现在是工作时间,我想向你请教一下关于工作方面的事情。”
张杰威不愧是一名热血警察,一听到工作,精神头立即来了,他放下茶杯,兴致勃勃地问道:“什么事,快说!”
看他那样子,完全将刚才的不愉快抛到脑后,我不禁有点内疚,欺骗一个如此优秀的同事,我还真下得了手啊!
“是这样的,昨天我去了国际西苑一趟,发现那里的保安措施十分严密,稍有不慎就会察觉,所以我想化装前往。不知你有什么高招?”
张杰威皱眉想了会儿,然后道:“这好办,越是高档的小区,就越是需要维修方面的人,你化装成维修工人便可以了,一定不会引起别人怀疑。”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扔了过来道:“这些东西我都有存货,放在那里也是闲着,你尽管拿去用好了。”
钥匙是警局里普通存物柜使用的,上面标有柜号,我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存物柜。打开一看,好家伙,里面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什么装修工,水电工、修理工等等,从服装到工具都是全套,看来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工敬业,我甚至都能想像到他平时没事时就会装着这些服装四处游荡,以便形神兼备。
“帅哥,来电话了,帅哥,来电话了。”
按通电话,里面传来张杰威的声音:“出警局向东五十米,有一个摩托修理店,你就说取七号摩托,他们就知道怎么办的。”
摩托,就是平时在大街上看到的那种外出做事的维修工人们骑的,看来这家伙还真是一应俱全,什么都没拉下啊。
我选了一套水电工的服装换上,然后到了摩托修理店,向店主报了七号摩托,店主似乎是已经接到了张杰威的电话,于是把手向里面一指道:“就是最里面那辆,自己去拿吧。”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几乎叫出来:“我的老天,这是摩托吗?”只见一个有着两个轮子的破烂架子像具尸骨一样横在那里,就连电源线也暴露在外面,那形象简直惨不忍睹。如果平时要我骑着它上街,那我还不如直接扑在大街上让车碾过去。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我终于跨了上去,原因很简单,现在的我并不是原来的我,而是经过化装后的我,所以丢人的不是我,而是化装后的“我”。
也真亏我这个“变态”的家伙能想出这一番变态的理论,“尸骨”在一阵刺耳的声响中发出啪啪的鞭炮声,然后以目空一切的姿态绝尘而去,让一街人惊为天人。
现在的我,骑着一辆破烂的摩托,戴着一顶污渍斑斑的头盔,身穿一件灰朴朴的夹克,后面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