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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刚才说,这是国家机密,要单独跟连长说!”哨兵立正,这次不仅向宋乾坤敬了个军礼,还向大家也敬了个军礼。
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倒把大家逗乐了。宋乾坤脸上挂不住,在他屁股蛋蛋上踢了一脚,喝令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滚吧!”
“是!”哨兵敬了个军礼,转身退下。
宋乾坤简单交代了几句,无非是要肖俊留下来,多帮忙照顾一下考古队的人,他要去处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离开一会儿。至于方雁云,他则表现得很大度,他对方雁云说,自己刚才一时鲁莽,冲撞了方特派员,还请方特派员谅解,说着就让人给方雁云松绑。方雁云重新获得了自由,她一把扯掉堵在嘴里的破布,脸上冷若冰霜,眼睛里满含杀气,宋乾坤以为自己肯定少不了一顿臭骂,但他万万没想到,方雁云并没有向她发飙,而是先问他要去哪儿,要干什么。
不光是方雁云,就连肖俊也表示出强烈的不满,他是特遣队的指导员,也是一名共产党员,宋乾坤每次总是单独行动,这是对他的不信任。宋乾坤也有自己的歪理,他说,既然是国家机密,就该是这支队伍的最高长官来保守这个秘密,其他人无权知道。
听宋乾坤这么一说,方雁云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说自己是国民政府的特派员,论资历论职位她才是这支队伍的最高长官,她有权知道这个所谓的“国家机密”。可是,宋乾坤马上就把话题扯到“中统”上去了,他说,方雁云是中统的人,应该忙着和共产党打交道才是,她眼里的“国家机密”可都在共产党那儿呢。
一番话说得方雁云哑口无言,肖俊的脸色很阴沉,他指责宋乾坤这是在破坏国共两党的合作,有搞摩擦之嫌。宋乾坤竟没理会肖俊,只是要求考古队的人,务必在他回来之前查清女尸的身世和来历。接着,他就走出了房间,方雁云向肖俊递了个眼色,两人欲跟随宋乾坤而去,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两人刚想走出去,就被留下来的巴特堵在了门口。巴特没参加特遣队之前是一名作战勇敢的八路军战士,是一名经得起考验的共产党员。其实,宋乾坤让他留下来看住方雁云和肖俊二人,无非是对他的又一次考验。尤其是在对肖俊的问题上,他们都是共产党,如果巴特私自放走了肖俊,那他对宋乾坤还是不够忠诚。
其实,巴特心里很明白,他也知道,宋乾坤是一个一心一意打鬼子,不屑于搞政治摩擦的人,宋乾坤只承认自己是中国人,而不在乎属于哪个政治团体,只要能打鬼子,能保家卫国,宋乾坤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这一点让巴特很感动也很敬佩,他们都是驰骋疆场的热血军人,他对宋乾坤的忠诚,不带有一点的政治色彩,就是单纯的出于军人之间的自我欣赏,所以他并没有背叛自己的党,也没有背叛自己的领袖。
然而,肖俊却不这么想,看到巴特一路上和宋乾坤走得越来越近,关系越来越好,他感到隐隐担忧,生怕巴特会离共产党的怀抱越来越远,一下子投入国民党的怀抱。他这一次言辞激烈,对巴特说,如果巴特不放他出去,那巴特就是背叛党背叛领袖,是要受到处分的。
面对这样的威胁,巴特丝毫不为所动,他很坦然的对肖俊说:“指导员,我三八年参加八路,到今天已经打了快七年的鬼子,负伤流血暂且不说,就是我杀的小鬼子也能组建一个连了,我对党和人民的忠诚,特遣队的每一位兄弟都能为我做证。不瞒你说,我也跟过很多像你这样的八路军文职军官,他们给我的感觉和你给我的感觉实在是有天壤之别。说实话,你比他们有心计,比他们的猜疑心更重,比他们的手段更强硬,咱八路的纪律在你这里似乎可有可无,你让我感到可怕。顺便再问一句,你还是一位共产党员吗?”
“放肆!你平时也是这么跟长官说话的吗?你这是脱离党脱离组织的表现,我要向上级部门检举你,你好自为之吧。”肖俊大发雷霆。
巴特冷冷一笑,呵斥道:“你说话的口气倒像是国民党反动派!”
肖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来,他的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他不知道宋乾坤对巴特灌输了什么思想,竟让一个单纯的鲁莽汉子变得如此谨慎,如此精明。
站在一边的方雁云重重地咳嗽了一下,冷冷地对巴特说道:“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请注意说话的口气。”
“你们两个马上回到房间里去,或许我的态度会好点。”巴特鄙夷地看着方雁云,这让方雁云很不自在,她只得和肖俊愤然回到了房间。
中美联合考古队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昔日一向交好的国共两党的军官今天是怎么了,尤其是巴特,他本是肖俊手下的心腹,今天却突然站到国民党的一边,成了宋乾坤手下的得力干将。但有一点他们很清楚,这不是宋乾坤在有意搞政治摩擦,而是他发现了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似乎不便当面说出来,而要在暗地里慢慢调查取证。
现在队伍的处境非常危险,稍有疏忽就会落得个土崩瓦解的下场,宋乾坤先是发现了方雁云的中统身份,又觉得夏凌昊和肖俊怪怪的,从而对他们两人的身份也不得不重新调查。有了平川樱子之前的事,队伍里难免不会出现第二个奸细。
更重要的是,甭管这个奸细是替日本人办事也好,还是替中国人办事也好,他们都是冲着宝藏和日记来的,他们的存在,对特遣来说,对考古队来说,都是莫大的潜在的威胁。宋乾坤必须要查清他们的底细,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消除隐患。
“将军此去到底要干什么?他为什么要让考古队的人在他回来之前,查出女尸的身份?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肖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方雁云,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哼,这我哪儿知道,不过有人肯定是知道的。”说完,方雁云把目光投向夏墨林,而此时夏墨林也正好迎上她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一刻,夏墨林能感受到方雁云的敌意,但他表现得很沉稳,淡然道:“我只是一名考古学家,文化救国是我的最高理想,至于政治方面的事,我不便插手,也不想插手。我只知道将军是一位嫉恶如仇,保家卫国的义士,他这样交代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一定会帮他达成心愿。”
说完,夏墨林指导考古队的人开始对女尸进行全面的检查,而他和研究助理夏凌昊主要负责对尸体的解剖,詹姆斯教授和安娜这次则把检查的重点放在了漠玉棺床上,他们似乎对那些带着浓郁草原风貌的图案特别感兴趣。
至于飞行员杰克,他看到美女记者邦妮独自一人站在一旁无所事事,他便有意要靠上前和她套近乎,却惹来了了邦妮的白眼。他感到非常沮丧,他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这么倒霉,竟然得不到一个女孩子的芳心。
因为女尸的肚子里被灌入了大量水银,所以尽管历经千年岁月,她的内脏器官依然保存完好。夏墨林博士在对尸体进行解剖时,甚至在她的胃里面发现了残留的食物,这不得不令人感到惊叹。当然,水银的主要成分是汞,极易挥发,容易产生有毒气体,稍有不慎就会中毒身亡,所以夏墨林和他的侄子夏凌昊都显得格外小心。
很快,夏凌昊又从随身携带的行李箱中取出一件件化学器皿,通过对女尸胃中残存食物的化验,他发现食物中含有酒精成分,这说明女主人临死前至少是喝过酒的。不过,安娜对化验的结果表示怀疑,她认为酒精也是极易挥发的物质,怎么可能在女尸的肚子里残存上千年。
针对安娜的疑问,夏凌昊替夏墨林做出了回答。他说,酒是一种很特殊的东西,如果你能找到很好的储藏方法,原则上来说它是不会变质的,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地下深埋多年的普通粮食酒也会变得如琼浆玉液一般甘甜爽口。女尸的肚子里被灌入了大量水银,以至于她的尸体千年不腐,尸体本身就成了一个很好的储藏环境,当女主人生命停止的一刻,她体内的新陈代谢也随之停止。
经过进一步的化验,夏凌昊从残存的食物中提取出一些和粳米大小的红色颗粒,猛一看很像是朱砂一类的炼丹物质。但他很快就否决了那是朱砂的可能,他见过朱砂,对朱砂的药用价值也略知一二。他知道朱砂是一种金属矿物质,具有安神静心之功效,通常是用来治疗失眠的一味中药。如果女主人生前患有失眠症,那她就不该在吃药的同时还饮酒。
可这些血红色的小颗粒不是朱砂又是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拿给叔叔夏墨林看。夏墨林此时正在检查女尸的肠道,她发现女尸的小肠部位有溃烂的迹象,不像是身体内部器官腐败的特征,由此他推断出,女主人生前也患有某种肠道疾病。
“既然是患有某种肠道疾病,那她的心脏也一定有问题。”夏墨林沉吟一句,接着又对女尸的心脏进行一番解剖,果然发现了不少问题,看来女主人生前也患有心脏疾病。
杰克和邦妮一直在旁边观看夏墨林的解剖,两人看得心惊肉跳,目瞪口呆,如果你没有见过医生解剖的话,你永远都会认为他们是救死扶伤的圣人,当你真正见过医生解剖后,或许你在那短暂的一刻,会觉得他们和战场上的刽子手没有什么区别。
“博士,我不太明白您刚才所说的话。您刚才说,她的小肠患有某种疾病,您马上就判断出她的心脏也出了问题,您的解剖结果和您的判断完全一致,您是怎么做到的?这太不可思议了!”杰克虽然觉得整个解剖的过程有些恐怖,但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邦妮也提出了同样的问题,她觉得夏墨林不仅仅是一位考古学家,他多才多艺,学识渊博,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夏墨林呵呵一笑,很耐心的解释道:“我们中医有一句老话‘心与小肠相表里,肺与大肠相表里’,说的是,心脏和小肠是相通的,如果你小肠患上了某种疾病,医术高明的大夫会告诉你,你不应该治小肠,而是要先治心脏,因为病因出在心脏上面。”
“什么?小肠有病不治小肠,要先治心脏?这太荒谬了!您当我是傻子吗?好了,我实话告诉您,我虽然不是博士,但我也是文明国家的公民,我受过良好的教育,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一个生物老师告诉我,心脏和小肠是相通的。我向上帝保证,达尔文没说过,巴斯德也没说过,您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懂吗?”杰克喋喋不休的说道,他的脸上挂着轻蔑的笑,眼睛里塞满了嘲讽。
“哈哈……”听了杰克的狡辩,夏墨林非但不生气,反倒欣然而笑,他向邦妮投去友好的目光,问道:“烟花小姐,你也这么认为吗?”
“当然不是,我父母都是美国驻华使馆的办事人员,我在中国生活的时间并不短,我早就知道中医博大精深。”说着,邦妮转过头,瞪了杰克一眼,没好气的说:“别听这个白痴的话,我一直怀疑他这里有问题,所以他才老是说胡话。”说完,邦妮指了指杰克的大脑袋。
杰克无奈地耸耸肩,他本想再说上几句,又遭到了安娜的一番嘲讽,他最后只好缴枪投降,静静地听夏墨林讲其中的道理。夏墨林告诉他,西方医学是构筑在解剖学基础之上的,它讲细胞,讲血液循环,讲基因,但那都是用肉眼和医疗器械观察的领域,如果一旦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它便会戴上伪科学的帽子。
的确,从西方医学的角度出发,心脏和小肠似乎没什么关系,但《黄帝内经》所讲的神奇的经络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经络是遍布全身的隐于无形的生命物质,它的神奇就在于把你看似毫无关联的器官串联起来,从而在你身体内部形成一个四通八达的网络。只要某一个节点出现了问题,你全身就可能不舒服,而解决了这个节点的问题,你身上其他的毛病也自然会消失。
“原来中医这么博大精深,你们中医的经典著作《黄帝内经》看来更是无价之宝。好吧,我承认我迂腐拙见,刚才是在胡说八道。博士,您刚刚阐述了心与小肠相表里的观点,现在该说说肺与大肠相表里是怎么一回事了。”杰克这次表现得很谦逊,他好像对中医开始感兴趣了。
夏墨林博士并没有正面回答杰克的问题,而是告诉他,人在大便的时候,会有一股气从肺传到大肠,从而帮助大肠排出粪便,如果是便秘,这种效果则更加明显。夏墨林第一次表现出幽默,也是第一次说“粗话”,他让杰克下次大便的时候自己感受一下就明白了。
杰克无奈地耸耸肩,既然这种话都从夏墨林口中说出来了,他觉得实在没必要拿来当做调侃的笑料,于是乖乖的闭上嘴巴。站在一边的安娜、夏凌昊、詹姆斯和邦妮倒是禁不住笑出声来,这让杰克感到非常难堪。
短暂的娱乐后,夏凌昊马上把那些似粳米又很像朱砂的颗粒拿给夏墨林看,待夏墨林仔细观察一番,禁不住脱口而出:“这很像我在新唐书中看到过的一种药物,不应该的,实在不应该。”
看到叔叔在一边呢喃自语,脸上又带着惊愕的表情,夏凌昊知道这种颗粒的来头不小,说不定还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他的好奇心也一下子被勾起来,迫不及待地问道:“叔叔,这到底是一种什么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助情花,是唐代皇室专用的一种药,我也只在史书上看到过有关它的记载,实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助情花能保存下来,这具不腐女尸真是功不可没啊!”夏墨林一边赞叹,一边将助情花交给夏凌昊,让他用专门的容器保存起来。
听夏墨林说那种朱砂状颗粒就是助情花,夏凌昊和詹姆斯教授都唏嘘不已,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安娜和邦妮则充满疑惑,不知道博士说的助情花到底为何物。而杰克的积极性很高,他见众人的表情都怪怪的,自知这助情花绝非凡物,就问夏墨林:“博士,这助情花既然是唐朝皇室专用,那么在黄帝内经中肯定有它的记载,想必也是一种很珍贵的药吧?它又在人体内保存了上千年,应该算是文物了,如果把它卖给华尔街的大亨们……”
没等杰克把话说完,安娜和邦妮向他投来白眼,他自知没趣,接着话锋一转,调侃道:“我随便说说而已,它能治病不见得就能卖钱。”说完,他冲两人做了个鬼脸,便不再言语。
杰克的举动引来夏墨林一阵大笑,众人还是第一次看见一向沉稳严肃的夏墨林如此失态。他们的好奇心更加重了,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些朱砂状颗粒上面。
“老鹰,在没搞清楚这助情花为何物之前,你可不能乱打它的主意。像这种药,皇室专用,民间难觅踪迹,可谓珍贵无比。但也要分什么药,如果说它是救死扶伤的药而不是帮助人发泄兽欲的药,那么它倒可以被载入黄帝内经的。想当年,安禄山费尽心机,找遍了整个西域才发现了这助情花,把他进献给唐明皇和杨贵妃。唐明皇那时已年过古稀,有了这种药,自然是很高兴了,想必能帮助他们夫妻改善生活质量吧?安禄山越来越受宠,以至于后来能发动叛乱,这里面还有助情花的一份功劳。”夏墨林的话中带着几分俏皮也带着几分嘲讽,詹姆斯教授和夏凌昊禁不住笑出声来。只是杰克等三人听着一头雾水,兀自愣在原地,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
“哦,真见鬼!博士什么时候也学会卖关子了,这助情花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它还能让我变成疯子不成?好了,都拿镜子照照自己吧,看看你们的表情有多么的淫荡。”杰克俏皮地说道。
“淫荡?这倒是一个不错的词语,至少是此时此刻。”安娜也表露出幽默的一面,不过她并没有向杰克投去友好的目光。
“谢谢,看来我们还是很有默契的。”杰克冲安娜微微一笑,暂时解除了对安娜一直以来的敌意。
“好了,白痴!你以为我们已经结为秦晋之好了吗?见鬼去吧!我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安娜没好气地说道。
“结为秦晋之好?听着真新鲜,是你新学的成语吗?我劝你别费力气了,汉语博大精深,你连一部黄帝内经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参透那么高深的文化。真是太滑稽了!呵呵……”杰克嘲讽道。
安娜冷冷地盯着杰克在看,这让杰克觉得很不自在,他转过身去,避开安娜的目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