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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佬,你们不是和小日本在太平洋上打得火热吗?怎么还卖给他们武器呢?该不会你们国家也出了一大批高级汉奸吧?”宋乾坤的脾气就像那火药桶子,见火就着,一番话令杰克感到无比尴尬。
“哦,真见鬼!那些该死的军火商赚钱都赚疯了吗?他们可以把军火卖给英国人和法国人,干嘛要卖给岛国的一群猴子!”杰克愤怒的吼道。他一边喊一边用手拍打身上的沙土,他那漂亮的橘黄色头发经过黄沙的漂染,已经彻底失去了原有的颜色。
待漫天沙雾渐渐退去,混沌的天幕露出清晰一角,宋乾坤立刻让战士们把三十几个火把集中起来。他把全特遣队的二十四个人分成三组,每一组八个人。其中一组负责攻击敌人,一组负责打掩护,留下一组在高楼上负责扔火把和手雷。
黑黢黢的天空看上去像魔鬼的脸,而那在流云中穿梭的晦暗的月亮仿佛是魔鬼的一只眼睛。怒吼的风沙渐渐平息,大地变得如同死一般沉寂。突然,宋乾坤大吼一声,发出行动的指令,只见数十个火把分别从高楼的四面同时扔出去,火把如同在空中悬浮的鬼火,只停留了短短几秒钟,便似天女散花一般落在了地上。
这时,敌人埋伏在附近的狙击手发飙了,有的火把刚落地就被子弹击地粉碎,有的火把在空中直接就开花了。虽然日军的沙漠特战部队做了精心部署,但这些火把并不是一次性全扔出去的,而是分几次使用不同力道扔出去的。第一次扔出去二十米,第二次十五米,渐渐地就缩短到十米。宋乾坤在让战士们扔火把的同时,还让他们间歇地扔出去几颗手雷,并拼命呐喊,装出一副要冲杀冲去的样子,以此来故布疑阵。
就这样,混沌的黑夜里只有幽灵似的火把最张扬,只有那零星爆炸的手雷在预示着一场更大行动的到来。被宋乾坤这么一闹,连受过特殊训练的鬼子都懵了,他们真的认为特遣队的人就要开始向外突围,于是一边向火把落地的方向射击,一边向前移动,准备随时打退敌人的进攻。
然而,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钻入了宋乾坤设计好的圈套,一场灭顶之灾马上就要降临到他们头上。宋乾坤通过望远镜观察到,日军的沙漠特战部队一点点向高楼围攻过来,他知道反攻的时机已经成熟。
等负责留下来扔火把和手雷的那一组扔完了最后一轮的手雷,借着浓浓沙雾的掩护,负责攻击的一组马上借助绳子弹跳出去,他们又在空中拉掉手雷的引线,顺势扔出去,在落地的一刹那,他们迅速卧倒。
这时,鬼子的沙漠特战部队被沙雾挡住了视线,没想到宋乾坤又突然来这一手,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鬼子被手雷爆炸产生后的气浪掀上了天,等他们的躯体从天上掉下来,已经变成了一堆臭肉。
日军沙漠特战部队的指挥官森林一郎毕竟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又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他一看苗头不对,立刻想到,宋乾坤的部队可能冲出来了,此时又起风,日军正好位于下风向,宋乾坤一定会抓住这难得的进攻机遇,不给日军任何喘息的机会,狠狠地发动一次疯狂的反击。
想到这里,森田一郎惊出一身冷汗来,他后悔自己小看了中国的军事指挥官,他早该想到,国民政府派来执行特殊任务的作战部队,一定不是等闲之辈。如果森田一郎知道了宋乾坤并不是从高级军事学院毕业的优等生,而只是一个脾气刚烈的绿林人物,他一定会羞愧的无地自容。
但特战部队毕竟是特战部队,绝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森田一郎马上镇定下来,把队伍分成两队,一队由自己指挥,另一队由副指挥官石井毅指挥,两队迅速从两翼包抄过去,竟然变被动为主动,将宋乾坤等负责攻击的八人小组团团围住。
可是宋乾坤并不知道日军的反应会如此快,等他们卧倒躲过手雷爆炸产生的第一轮气浪的攻击,他们就迅速冲上去,用冲锋枪疯狂扫射,八支冲锋枪,八条喷张的火舌,将混沌的黑夜撕开了一条口子,任何试图阻挡这群勇士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等他们冲过去,他们全都傻了,前面哪有敌人的半个影子?他们的一梭子子弹全都钻到了飞舞的黄沙的怀抱。宋乾坤心想:他娘的,狗日的小鬼子都跑哪儿去了?难道是我的计划出了问题?不应该呀,老子打了十几年的仗,这点自信还是有的,真是见鬼了……
正当宋乾坤琢磨是怎么一回事时,日军的特战部队突然围了上来,他们不由分说,发动猛烈攻击,一阵弹雨飘过来,特遣队的作战小组登时有两人被打成了筛子,肠子、鲜血和碎肉绞在了一起。其中一个战士用身体紧紧护住杰克,子弹从后背射穿了他的小腹,又将杰克弹射出去,由于杰克穿着宋乾坤送给他的那身白色铠甲,具有极强的防护能力,因此他毫发无损。只是在被子弹击中的一瞬间,他感觉胸前隐隐作痛,仿佛心口上压了一块石头,他就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了杰克当头一棒,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那名战士被子弹打穿的一小截肠子还粘在他的铠甲上。他惊恐地望着蜂拥而来的鬼子,吓得面无血色,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杰克是个飞行员,在另一个战场上,他也曾和敌人进行过殊死搏斗,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但那毕竟是另一个战场。他现在已经不是飞行员,是在陆地上和敌人真刀真枪的干,他将亲眼目睹人类最凶残的一面,那恐怖的血腥场面会把他仅存的一点恐惧也吞噬掉。
“开枪啊!你这个胆小鬼!”宋乾坤猛地朝杰克的胸膛上踹了一脚,将杰克踹翻在地,然后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拖到那名战士面前,将他的头按下去,正好与那名战士满是鲜血的脸对在一起。宋乾坤怒吼道:“你这个王八蛋!看看,他是为了掩护你才死的,他的肠子被打烂了,他的脸也被打烂了,你现在不是什么狗屁美国飞行员,是特遣队第一战斗小组的成员!你他妈的给我拿上枪,跟这群狗娘养的拼了!”
说着,宋乾坤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一下子将杰克从地上提起来,然而杰克由于紧张过度,手不停地发抖,冲锋枪掉在了地上。
“把枪捡起来!”宋乾坤向杰克下达了最强硬的命令,他的声音就像平地了炸响了一个春雷,令杰克无比震撼。此时双方交战正酣,杰克却还是无动于衷,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把枪捡起来!”宋乾坤声嘶力竭的吼道。
杰克紧紧盯着那名死去的战士,他的脸扭曲的很厉害,也不知从哪里突然涌来一股力量,他慢慢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冲锋枪。接着,他两眼放射寒光,杀气毕露,就要冲上去和鬼子拼命。
与宋乾坤同在一个作战小组的还有炮兵胡山和通讯兵王冶,这两个人都是打仗不要命的主儿。杰克刚要跟着宋乾坤冲上去,却发现他们两个退了下来,一脸的狼狈相。
“连长,我们这回让鬼子给包了饺子了,得赶快想办法撕开一个口子杀出去,不然我们全他妈都得撂在这儿。”胡山气喘吁吁地说道。他脸上的汗水和尘土混在一起,再加上被炮火熏过,整张脸跟黑炭似的,活脱脱一个地狱小鬼。
宋乾坤一咬牙一跺脚,向北面一指,喊道:“兄弟们!考古队的人还等着我们胜利的好消息,咱们不能白来了,向北冲,能冲出去一个算一个,冲出去以后每人给我拿一块骆驼肉回去。谁要是两手空空的回去,老子毙了他!”
其实,特遣队的战士们心里都明白,宋乾坤这次所谓的搞点“副业”的军事行动是对外保密的,考古队的人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为了把肖俊和方雁云单独隔离开来,宋乾坤还特意留下了能征善战的巴特来看住他们。他这样做,一是为了不让考古队的人担心,使他们可以静下心来破解女尸的身份之谜。二是肖俊和方雁云最近行动反常,而且两人的身份也有待考证,所以宋乾坤认为,在没有彻底查清两人的底细之前,决不能让他们再插手任何军事行动,平川樱子的事一直是宋乾坤的一块心病。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能战胜天灾人祸,却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宋乾坤也是这样的人,为了能充分展示自己的英雄气概,他有时也会刚愎自用,使特遣队的战士们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在很多时候是迫于无奈,因为他是一个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当他踏上征程的那一天起,他的生命便不再属于自己。现在,特遣队和考古队已经到了缺水断粮的地步,这比打上几场恶仗还要危险,他这次拼了老命出来搞点“副业”,决不能无功而返。
正当特遣队的战士们一起向北突围时,杰克却一反常态,抓起冲锋枪朝鬼子涌来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射击,嘴里喊着“宰了你们这群该死的猴子”,他的两只眼睛此时看上去就像是恶兽的眼睛,血红血红的,满腔的仇恨化作一股怒火,顷刻间喷薄而出。
看到平日里一向胆小如鼠的杰克这一次竟然和小鬼子拼起命来,特遣队的战士们都感到很奇怪。宋乾坤向胡山使了个眼色,胡山忙上就领会到他的意思,冲上前去,用一只胳膊抱住杰克的腰,把他夹在腋下就往回跑。
也不知道杰克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他今天下定决心要为中国人民的伟大抗日事业献身,他拼命挣扎着,试图摆脱胡山的束缚,一边挣扎,还不忘向冲上来的鬼子射击。胡山见状,暗自吃惊,心想:这小子肯定是疯了。他一看没辙了,只好把杰克扛到肩上,扭头就跑,子弹从他头顶上嗖嗖飞过,不过最倒霉的还是杰克,他把杰克扛到肩头上,就等于给自己撑了把保护伞,敌人的子弹一个劲的朝杰克身上招呼,有几颗子弹甚至是贴着杰克的脸皮飞过去的,只把杰克长长的刘海削去了一大截。
“嗨!你这个粗鲁的家伙,快把我放下来,我自己会走。再这样下去,我会没命的!”杰克这一次真的急了,他用手一抓胡山的脸皮,胡山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刺痛,脚下不稳,一下子摔了个大马哈,连同杰克也一起摔了出去。
杰克骂骂咧咧的刚要站起身来,只听头上一声呼啸,一阵弹雨又飘了过来,差点没把他天灵盖给揭了去。他下意识地又卧倒在地,并开始向鬼子还击。也许是混沌的黑夜使射击精度大打折扣,也许是他太紧张了,他竟然一个目标都没击中,反而让敌人投掷过来的一个手雷给炸昏了过去。
“他娘的,这个美国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净给老子添麻烦,连长真是鬼迷心窍了,干嘛要让他加入战斗小组。”胡山抱怨了几句,几个匍匐前进,来到杰克身边,此时杰克身上落满了黄沙,形似半个死人。他一看,鬼子又冲上来了,先用冲锋枪对准鬼子一阵疯狂扫射,他自认为自己的枪法也是数一数二的,也打过不少硬仗,可是那些鬼子猴精猴精的,也不知道受过什么特殊训练,闪躲腾挪,上下翻滚,除了一个冒失鬼被他射出的流弹击中眉心以外,其他的鬼子都轻易躲过了他的子弹。
此时,宋乾坤他们已在北面撕开一个口子,几个特遣队的战士并不恋战,他们冲破包围圈以后,严格执行宋乾坤的命令,纷纷去抢烤架上的骆驼肉。而骆驼肉的香味随风灌入他们的鼻孔,馋的他们直流口水。
就算平日里有粮有饷的时候,骆驼肉这等美味佳肴也是极具诱惑力的,更何况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其中一个战士大概是饿昏头了,控制不了自己的食欲,掰下一块骆驼肉就往嘴里塞,接着就狼吞虎咽起来,身边又没有水和美酒一类可以饮用的东西,他吃得太猛,一下子卡住了喉管,打了个喷嚏,吐了一地的碎肉,有几块肉还挺大,看样子是没来得及嚼一嚼就往下咽,差点没噎死他。
其他几个战士看到他动手了,自己也心痒痒了,心想:他奶奶的,吃饱了喝足了才有力气打鬼子,待会儿就是战死了也不至于当个饿死鬼,此时不吃更待何时?心里这么想着,就开始动手了,大家七手八脚的,也分不清哪是骆驼头,哪是骆驼腿,哪是骆驼的驼峰,凡是有肉的地方就拼命撕扯一番,痛痛快快地吃起来。
而宋乾坤是担任断后任务的,他的做事风格一向是进攻时,他冲在最前面,撤退时,他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战场。等他压制住鬼子回过头来也想抢上几块骆驼肉时,正巧碰上战士们疯抢骆驼肉的场景。他当时就火了,冲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战士面前,在战士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骂道:“你们这群兔崽子,抢什么抢,都他妈属恶狼的?是没见过骆驼,还是没吃过骆驼!”
“连长,俺自从跟着你来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古楼兰,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骆驼,俺吃骆驼肉也是头一回。”这个战士一边狡辩,一边把骆驼肉往嘴里塞,“连长,你也吃块骆驼肉垫垫肚子吧,待会儿鬼子冲过来了,得有一场恶仗要打呢。”
宋乾坤被这个战士的一番花言巧语弄得晕头转向,他本想好好教训这个战士一顿,可一寻思,觉得这个战士说得似乎有些道理。于是也跟着吃起骆驼肉来,不过宋乾坤是那种要么不干,干就干他个天翻地覆的人物,他的吃相看上去自然比其他人更野蛮更霸道,他甚至还抢了其他战士的“地盘”,让其他人都觉得很不爽。
“连长,你不让俺们吃,自己却比谁都吃得快吃得多,你现在简直就是一条饿狼啊,哪还有半个长官的样子?”刚才被宋乾坤踢了一脚的战士抱怨道。
“你他娘的还敢顶嘴?反了你了!你小子偷吃部队缴获的‘军粮’,老子没把你军法从事,算是便宜你了。”宋乾坤一抹嘴,打了个饱嗝,冲战士们嘿嘿一笑,“老子吃饱了,你们也快点吃,吃饱了咱打包回去,让考古队和炮烙营的兄弟们也吃个痛快!”
这个被宋乾坤踢了一脚的战士在没加入特遣队以前是个八路,他对国民党的军官一向没好感,不过对宋乾坤却是一个例外,他很喜欢跟着这样的硬汉打鬼子,虽然宋乾坤有些“匪气”,行事也非常霸道,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宋乾坤的崇拜。
不过,他和特遣队的其他战士一样,都是“刺头兵”,心里佩服哪个人,可不常挂在嘴边,反倒是遇到了什么委屈,都要发泄出来的那种人。他一看宋乾坤跟他耍无赖,他也耍起了脾气,嘀咕道:“这分明就是土匪作风。”
“你他娘的嘀咕什么呢?”宋乾坤瞪了这个战士一眼,一脸的不爽。
“嘿嘿,连长,没嘀咕什么。我刚才吧正在寻思,咱们不能用手拿骆驼肉。你想呀,待会儿咱还得和鬼子拼命呢,一手拿骆驼肉一手拿冲锋枪,打起仗来可不方便。”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小子绕来绕去,到底想说什么呀?”
“我是这么想的,咱把军服都脱下来当包袱使,能装多少骆驼肉咱就装多少,待会儿打起仗来,把包袱往身上一系,就可以全心全意地打鬼子了。”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不但会吃,还挺有脑子的。咱们就这么干,兄弟们快脱衣服吧。”宋乾坤夸赞了这个战士几句,就带领战士们脱起了衣服,将一件件上衣当成包袱来用,烤架上的骆驼肉被一扫而光。
通讯兵王冶是个滑头,鬼点子特别多,他一看熟肉没有了,旁边还有宰杀好的生骆驼肉。他寻思着,大家拼了老命出来搞“副业”,自然是缴获的东西越多越好,凡是能拿走的都应该拿走,留给小鬼子也是糟蹋东西。
但是,战士们的上衣都已经包满了骆驼肉,再脱就该脱裤子了。他就问,能不能把裤子也脱了来包生肉。宋乾坤说,你要脱便脱,老子是没什么意见,就怕你裤裆里的那玩意儿不干净,包了生肉回去,就算烤熟了都不见得有人愿意吃。一番话把大家伙都逗乐了,只有王冶显得十分尴尬,一张脸像被驴踢了一样,通红通红的。
正当特遣队的战士们准备满载而归时,宋乾坤突然发现不见了胡山和杰克两人的影子,他顿时懊悔不已,心想坏了,刚才只顾着突围了,他让胡山去接应杰克,不知道现在两个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想到这儿,他让王冶带着战士们继续向西面突围,绕过敌人的包围圈,伺机退回高楼内。这些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抢来的骆驼肉,都是特遣队和考古队的救命粮,说什么也不能再落在小鬼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