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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一位托马斯不太认识的空地人喊了一声。他正靠在阿瑞斯身后的墙上,指着他说:“你脖子边上那个是什么?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就在你领子下面。”
阿瑞斯努力往下看,但是他弯下脖子也不可能看得见他身体的那个部位:“什么呀?”
随着他的左右转动,托马斯看到那个男孩睡衣后领子上方露出一道黑色的斑纹。那东西看起来是一条粗粗的黑线,从他锁骨的凹陷处延伸出来环绕脖子一圈。而且那条黑线是断断续续的,像是一行文字。
“到这儿来,让我看看。”纽特主动说。他从床上站起来,走了过去,他的跛腿——过去他从来不会在托马斯面前表现出跛腿的样子——比平时明显得多。他伸出手,把阿瑞斯的衬衣拉下来一点儿,这样他就可以更清楚地看到那串古怪的文字了。
“这是个文身。”纽特说,眯着眼睛,好像不太相信他所看到的。
“上面写了什么?”民浩问道,虽然他也已经从床上站起来,凑过来自己看了。
纽特没有立即回答,好奇心促使托马斯站了起来,很快他就站到了民浩旁边,凑上前去亲自看那个文身,他看到那里印着的块状字体使他的心怦怦直跳。
灾难总部的所有物,B组,B1号实验对象。伴侣
“那个是什么意思啊?”民浩问。
“上面写了什么啊?”阿瑞斯问,伸手摸了一圈他脖子和肩膀上的皮肤,把他的衬衣领子往下拉,“我发誓昨天晚上还没有那东西呢!”
纽特向他重复了一遍那句话,然后说:“灾难总部的所有物?”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逃离了他们,或者你们也已经逃离了他们,不管怎样。”他转过身,看起来很沮丧,然后走回到他的床边坐了下来。
“为什么这上面称你为伴侣?”民浩问,眼睛仍然盯着那个文身。
阿瑞斯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头绪,我发誓,而且昨天晚上那东西还不可能在那里的。我洗过澡,看过镜子的,我肯定会看得到它,而且在迷宫里的时候肯定也有人会注意到的。”
“你是在告诉我他们是在昨天半夜里给你文了身吗?”民浩问,“而你还完全没发觉?得了吧,伙计。”
“我发誓!”阿瑞斯坚持说。然后他站起来走到了浴室里,可能是想去亲自看看那些文字。
“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民浩在走回他座位的途中轻声对托马斯说。然后,就在他往前探着身体要坐回到垫子上的时候,他的衬衣扯开来一大块,足以露出他脖子上的一条黑色的粗线。
“哇噢!”托马斯喊道。一瞬间,他震惊得无法移动。
“什么呀?”民浩问,他看着托马斯,就好像他的额头上长出了第三只耳朵似的。
“你的……你的脖子,”托马斯终于说了出来,“你的脖子上也有那个文身!”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民浩说,拉扯着他的衬衣,因为竭力想要去看那个他看不到的东西整张脸皱成了一团。
托马斯跑到民浩跟前,把他的手拍开,然后拉下了那件衬衣的后领口。“天哪……就在这里!一样的东西,除了……”
托马斯在心里将那些文字默念了出来:
灾难总部的所有物。A组,A7号实验对象。领袖
“什么,伙计!”民浩向他吼道。
其他大多数空地人都已经紧紧地围到了托马斯的身后,挤进来想要看一眼。托马斯快速地把那个文身的字大声朗读了一遍,惊讶于自己竟然能毫无障碍地念出来。
“你在开我玩笑吧,哥们儿。”民浩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他从那群男孩中间挤了过去,跟着阿瑞斯向那间浴室走去。
然后疯狂的一幕就此揭开,托马斯感到自己的衬衣被扯了下来,而他同时也在拉扯别人的,每个人都开始跟其他人说话。
“他们身上都写着A组。”
“灾难总部的所有物,就跟他的一样。”
“你是A13号实验对象。”
“A19号实验对象。”
“A3号。”
“A10号。”
托马斯慢慢地转了一圈,茫然地注视着那些空地人相互发现各自的文身。他们中大部分人不像阿瑞斯和民浩那样有额外的称谓,而是只有所有物那句描述。纽特从一个男孩看到另一个男孩,亲自寻找着,他板着脸,就好像正在集中注意力要记住那些姓名和数字似的。然后,相当偶然地,他们两个面对面站在了一起。
“我的文身写的是什么?”纽特问。
托马斯把纽特的衬衣领口拉到一边,然后俯下身去看文在他皮肤上的文字。“你是A5号实验对象,并且他们称你为胶体。”
纽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胶体?”
托马斯放开了他的衬衣,走了回去。“是的,可能是因为你像某种胶体一样把我们所有人团结在一起。我不知道,看看我的吧。”
“我已经看过了……”
托马斯注意到纽特的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
一种犹豫的表情,或者是恐惧。似乎他并不想告诉托马斯他的文身写了什么。“喂!”
“你是A2号实验对象。”纽特回答说,然后他垂下了眼睛。
“还有呢?”托马斯催促道。
纽特犹豫了一下,然后避开视线不看他,回答道:“那个文身对你没有任何称谓,它只是说……‘将被B组杀死。’”
7?警铃响起
事实上托马斯没有时间来理解纽特说的话,当一阵叮当叮当的铃声突然响彻整个房间的时候,他实际上没法确定自己的心情是迷惑比较多还是害怕比较多。他出于本能地用手捂住了耳朵,并环视周围的其他人。
他注意到他们脸上那充满疑惑的神色,然后他听到了那个声音,跟特蕾莎出现在笼子里之前他在迷宫里听到的那个声音是同一个。那是他唯一一次听到这个声音,而被关在一个四面是墙的小房间里面这声音听起来就不同了——显得更强烈,带着重重叠叠的回声。但是,他仍然非常肯定那是同一个声音。就是这个在林间空地里宣告一个新人到来时的示警铃声。
那个声音一刻不停地响着,托马斯已经感到他的后脑勺开始疼痛起来。
空地人在房间里乱转,愣愣地看着那些墙壁和屋顶,好像他们在努力寻找这个噪声的源头。有些人坐到了床上,双手捂住了他们的脑袋。托马斯也在努力地寻找那个示警铃的源头,但是什么也没看到。墙壁里没有扩音器,没有暖气或是空调的出风口,什么都没有,只有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
纽特抓住了他的胳膊,在他耳边喊道。“那是新人的示警铃!”
“我知道!”
“它为什么响了?”
托马斯耸耸肩,希望他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他是多么愤怒,他又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民浩和阿瑞斯从浴室里面出来,他们俩一边心不在焉地擦着脖子后面,一边在房间里寻找答案,不久之后他们就意识到了其他人都有类似的文身。弗莱潘已经走到了那扇通往公共区域的门边,正要用他的手掌去触碰那个门把手被砸破的地方。
“等等!”托马斯一时冲动大声喊道。他跑过去跟弗莱潘一起站在门边,感觉到纽特就在他的身后。
“为什么?”弗莱潘问,他的手仍然在离那扇门几英尺的地方晃动着。
“我不知道。”托马斯回答说,不确定他的声音在那叮当叮当的铃声掩盖下能否被听见。“这是个示警铃,可能有某件非常不妙的事情正在发生。”
“是呀!”弗莱潘大声回答,“所以我们也许应该离开这里!”
不再理会托马斯说了什么,他推了一下那扇门。那扇门没有动,于是他更用力地推了一下。当它还是纹丝不动的时候,他身体往前靠在门上,用他全身的力量去推,肩膀在前面顶着。
什么都没发生。那门关得紧紧的,就像是用砖砌上了一样。
“你把那该死的把手弄坏了!”弗莱潘尖声叫道,然后用他的手掌去拍那扇门。
托马斯不想再大声吼叫了;他很累,嗓子也很疼。他转过身,斜靠在墙上,抱起了双臂。大部分空地人看起来都跟托马斯一样筋疲力尽——没有力气再去寻找答案或是一条出路了。他们全都要么坐在床上,要么站在四周,他们的脸上毫无表情。
在压倒一切的绝望中,托马斯再一次呼唤特蕾莎,然后又呼唤了几次。
但是她没有回答,而且噪声那么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集中足够的注意力去听她的声音。他仍然感到她不在那里;那感觉就像是某天醒来时嘴巴里没了牙齿一样,你不需要跑到镜子前面就能知道牙齿不在了。
然后示警铃声停了。
寂静从来没有像此刻那样,好似有了它自己的声音。就像一群嗡嗡叫的蜜蜂,凶猛地在屋子里筑下了巢,托马斯不得不抬起手,用手指塞住了两只耳朵。房间里的每一次呼吸,每一声叹息,在这奇怪的寂静氛围映衬之下,都像是一颗炸弹那样震耳欲聋。
纽特第一个说话。“不要告诉我还会有新人丢进我们的圈子里来。”
“这地方的笼子在哪儿呢?”民浩语带讽刺地咕哝着。
一声轻微的嘎吱声使托马斯猛地向通往那块公共区域的门那边看去。它已经打开了几英尺,此刻打开的地方露出了一线黑暗。有人把门另一侧的灯关掉了,弗莱潘往后退了一步。
“我猜他们想让我们现在就出去。”民浩说。
“那么你为什么不第一个出去?”弗莱潘提议说。
民浩已经开始行动。“没问题,也许当我们没有其他事情可做的时候,我们还是需要一些新的刺激和一些鞭策。”他向门口走去,然后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边上的托马斯。他的声音令人惊讶地变得十分轻柔。“我们可以利用另一个查克。”
托马斯知道他不应该那样难过,如果要说难过的话,民浩正在努力——用他自己奇怪的方式——表现出他跟其他人一样地思念查克。但是被人提醒想起他的朋友,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古怪的时刻,这一点让托马斯很生气。直觉告诉他要忽略这一点——他要处理周围正在发生的事就已经够艰难的了。
他需要把自己的情感抛开一会儿,往前走。一步一步,把事情弄清楚。
“是的,”他最后说,“你去还是你想让我先去。”
“你的文身说了什么?”民浩平静地回答,没有理会托马斯的问题。
“那个没关系,我们出去吧。”
民浩点点头,眼神仍然没有与他对视。随后他微笑了起来,那些深深困扰着他的事情看起来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惯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态度。“那样就好,如果有僵尸要来吃我的腿,可得救我一下。”
“成交。”托马斯想让他快点,抓紧时间出去。他知道他们正处在这个荒谬的旅程中另一场痛变的边缘地带,而他不想把这个旅程拉得更长了。
民浩推开了那扇门,那一整片黑暗变成了一条条的黑暗,那块公共区域此刻跟他们刚离开他们那间卧室的时候一样黑。民浩跨过走道,托马斯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在这儿等一下,”民浩轻声说,“没必要再去跟那些死尸玩碰碰车了,让我先来找找灯的开关吧。”
“他们为什么把灯都关掉了?”托马斯问,“我的意思是,是谁把灯都关掉了?”
民浩回头看着他,从阿瑞斯的房间溢出来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清楚地照亮了那个嘲讽的笑容。“你还费劲问这种问题干什么,伙计?没什么事情是合理的,而且可能永远都不合理。现在就在这儿安静地坐着别动。”
民浩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托马斯听到他踩在地毯上发出的轻微脚步声,还有他一边走一边用手沿着墙壁摸索的沙沙声。
“开关在这里!”他从那个地方大叫了一声,听起来是在托马斯的右侧。
几声开关的咔咔声传来,然后整个房间灯火通明。在最初的一瞬间,托马斯还没意识到这个地方跟刚才比有什么极大的不同。但是下一秒他就想到了,并且好像那个想法唤醒了他的其他感官一样,他意识到那些尸体散发出来的恶臭味儿已经消失了。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了。
那些尸体不见了,而且毫无迹象表明,他们最初曾经在那里存在过。
8?联系中断
几秒钟以后托马斯才反应过来,他刚才一直没有呼吸。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空气,吃惊地看着这间现在已经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尸体,没有臭味。
纽特轻轻推开他挤过去,拖着他的跛腿一直向前走到这个铺着地毯的房间的正中心才停了下来。“这是不可能的。”他说,慢慢地转了一圈,眼睛盯着天花板看,几分钟之前还有尸体被绳索吊在那里。“刚过去的这点时间不够让人把尸体运出去的,而且根本没有其他人进来过这个大房间,如果有人我们肯定会听到的!”
托马斯走到一边,斜靠在墙上,这时其他的空地人和阿瑞斯也从那个小房间里面出来了。一个接一个,当每个人都注意到那些尸体已经不翼而飞时,整群人都陷入了一片悚然的寂静之中。至于托马斯,他则又一次有一种麻木感,就像任何让他惊讶的事情都可能发生似的。
“你说得对,”民浩对纽特说,“我们关着门在那里待了多久,二十分钟的样子吧?不可能有谁那么快就把所有的尸体全部运走了。另外,这个地方是从里面上了锁的。”
“更不用提除掉那股臭味儿了。”托马斯补充说。
民浩点点头。
“嗯,你们这些家伙都很聪明,”弗莱潘怒吼了一声,“但是看一下周围吧。他们不见了。所以不管你们怎么认为,他们总归是用某个办法把它们都除掉了。”
托马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作争论——甚至连多聊几句都不想。就算那些尸体都不见了又怎么样,他们还曾经见到过更离奇的事情。
“嗨,”温斯顿说,“那些疯子也没有再乱喊乱叫了。”
托马斯重新站直了身体,侧耳倾听。一片寂静。“我还以为我们只是在阿瑞斯的房间里听不见他们的叫声,但是你说得对——他们停了。”
很快每个人都向离公共区域更远那一头的那个大房间跑去。托马斯跟在后面,好奇地想要往窗户外面看,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之前,因为那些眩疯病人尖叫着,把他们的脸紧紧贴在铁栅栏上,那画面太恐怖,使他都不敢好好看看窗外的景象。
“不可能!”民浩在前面大声喊着,他没作进一步解释,就消失在了那个房间里面。
当托马斯往那个方向移动时,他注意到每个男孩都有片刻的迟疑,在那扇门的入口处睁大了眼睛,然后再往前走,进入了那个房间。他等到所有的空地人还有阿瑞斯全都进去以后,才跟在后面进去。
他感受到了与其他男孩一样的震撼。总的来说,这个房间看起来和他们之前离开的时候非常相似。但是有一个巨大的不同之处:每扇窗户那里,那些铁窗栏的外面无一例外地全都竖起了一道红色的砖墙,每一寸空隙都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唯一的灯光来自天花板上的那些仪表灯。
“即使他们处理那些尸体的速度足够快,”纽特说,“我敢肯定他们也绝对不会有时间砌这些砖墙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托马斯看着民浩走到一扇窗户边,他的手伸过窗栏,用力按在那些红色的砖块上面。“很结实。”他说,然后拍打着那道墙。
“它看起来甚至都不像是刚刚砌好的。”托马斯低声说,自己也走到一扇窗户边去摸了一下。墙壁触感坚硬而冰凉。“石灰泥都干了,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捉弄了我们,就是这样。”
“捉弄我们?”弗莱潘问,“怎么做到的呢?”
托马斯耸耸肩,那阵麻木感又回来了,他仍然急切地希望能和特蕾莎说话。“我不知道,还记得那座悬崖吗?我们跳进了虚空之中,然后穿过了一个看不见的洞,谁知道这些人能做出什么事来。”
接下来的半小时是在一团迷雾中度过的,托马斯到处游荡,所有人都是如此,检查那些砖墙,寻找一切能表明其他东西也发生了变化的迹象。有几件东西变了,每一件都跟下一件一样的离奇。空地人房间里所有的床铺都叠好了,而且他们前一天晚上穿上别人给他们的睡衣以后换下来的那些脏衣服也变得无影无踪了。衣柜重新整理过了,虽然变化很微小,而且有些人不认为它们被动过。但不管怎样,每个衣柜里都放满了干净的衣服鞋子,还有男孩们每人一个的新电子手表。
然而最大的变化——民浩发现的——是他们找到阿瑞斯的那个房间外面的标记。不再是特蕾莎?艾格莉丝,A组,A1号实验对象?背叛者,那个标记现在变成了:
阿瑞斯?琼斯,B组,B1号实验对象
伴侣
每个人都仔细看过那个新的标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