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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哥这次不帮你打头阵了,我对孙二娘下不去手……”他起身把箱子放在地上,朝远方跑了几步,跑回来说:“你有钱吗?我没烟了。”
“滚!有多远滚多远,记得给我留五块钱……”我摸了摸口袋还有沾在一起的十块钱给他,有些沉重的心情瞬间轻松了不少。
他拿着钱连滚带爬的跑了,我叹了口气,暗想这货又得睡茅草堆醉一夜了!
村里大队部是一个宽敞的大房子,肖家台和老孙家的人站着、坐着、蹲着……中间却泾渭分明。村长是消家台的,书记是老孙家的,我推开大队部的门,两位老人正跟两个村官商量着啥子。
“孙四?你没死?”幺爷眼尖从椅子上起来,快速的跑到我耳边说:“陶家找你都找疯了,那边也出了点事,这事你应该清楚。这边的事儿幺爷扛着,你爷爷也没话说。”
能有啥子事?还不是关于尸虫的问题。
大队部的人炸开了锅,爷爷的拐杖在地上杵了杵,说:“混账东西,消光头媳妇的事跟你有没关系?”
我懒得搭理他,想了想说:“大伙讨论的事,我都听说了。也不想跟你们多说,只说几句话。”说完,我笑咪咪的看着村长,说:“如果我真是个死人,还被你们消家台逼着踢出了孙家族谱,孙书记连姓孙的一个死人都护不住,他这书记也不用当了。可是他护着的话,老孙家自个内部也会有意见,好算计!你也别瞪眼,村里这些事你们闹了好多年,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只是大伙有口吃的,懒得计较。”
消家台的人纷纷开口骂我是丧门心,不懂礼节的玩意。爷爷暴躁的起身,严厉的呵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孙四,给老子跪下。”
“怎么?话都不让人说了,村长好手段。”我无视老孙家的反应,扫了一遍消家台的人,最后又看向了村长。村长站起来,说:“孙家小娃,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消家台的人这才慢慢住嘴,不善的看着我。
“我懒得管村里的勾当。我想说的是那些在背后损伤老子的人听好咯,老子不是以前的孙四了,是鬼女婿,在十里铺灭了一窝虫子。人在做天在看,一个个不怕断子绝孙,有胆子再让老子听到一句不好听的话试试?”我冷漠的扫过所有人,挑着眉毛,默不出声。
大队部一下静的落针可闻。
爷爷一拍大腿,用拐杖指隔空指着我爸的面门,说:“这是你教的好儿子,祖宗中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孙、消两个族老对视一眼,带着害怕,齐刷刷的看着爷爷。爷爷走出两步,手指颤抖的点着我说:“不孝子孙啊!不孝子!给老子跪下,你这是要逼死老子……”
“您是要跟我讲礼呢?还是跟我讲情呢?情礼,情礼,如果您是个老古董只讲礼,不讲情,我会骂您迂腐但也会敬佩您守礼。偏偏您喜欢拿礼来压我,对我又讲偏情。您如果真要死,我也不拦着。”我不屑的瞟了一眼爷爷,无视了父亲,一旁几次要说话的二婶始终没机会说话,我又说:“孙家族谱我也不想呆了,以后老子跟姓孙的没有一点关系,包括他。”
我强忍着心里的颤抖,一脸绝情的指着父亲,呆了一会,我转身走到大队部门前再次停下脚步,说:“村里那间鬼屋我要了,那个台基以后是我的了。记住,老子的户口在村里,现在的时代不同啦。”
至始至终,我没给一个人发难的机会,留下一屋子人傻站着。我孤单影只的往那间破房子走着,忍不住又流出了眼泪。
事到如今,我主动提出离开族谱,才不会让任何人为难。绝情的和父亲划清界限,想找我麻烦的人,应该不会为难家里人吧?至于村里跟着起哄的人,我也没怪他们,谁活着都不比谁容易,给写警告就行了,没必要往死里压。
“横者,用以己之强压彼众之弱。佩姨,你没想到我学的这么快吧?还对付的是村子人。”我走到鬼屋前,看着长大远处的小村,又看了看小河对岸的坟头,盯着月亮自嘲的笑着。
无尽的孤独袭上心头,感觉好冷。
“小姑奶奶,能别破坏难得的气氛吗?”一只好大的田鼠从屋前大槐树上砸在我身上,我忍不住指着树上的白猫大骂。
☆、第21章 怒意翻腾
我搬了一捆茅草,丢在破烂的鬼屋,躺在上面想事。小姑奶奶再次展现它的威风,把烂屋里掀了个底朝天,蛇虫鼠蚁被吓的鸡飞狗跳,来不及跑的都被它灭了个精光。
“别这样,戾气太重了不好。”我细心给小姑奶奶清理脏乱的白毛,也不知道它懂不懂,看它这样我挺心酸的。
“喵。”小奶奶动了动耳朵,飞速冲出去,没一会听到有人摔倒的声音。
幺妹抱着被子,一旁的小铝锅和黑乌乌的罐子倒在一边,她缩着小身板,惊恐的踢着脚边的死老鼠,她胆子一直不大,却强行忍着没叫出来。我走到她跟前,一脚踢翻吃的东西,呵斥说:“谁让你来的,给我滚回去。以后,我再不是你四哥……”
“四哥!”幺妹忍着眼泪,胆怯的喊了一声。
“这方面五十米,谁他妈的再踏进来,有个啥子好歹,只怪他命不好咯。”我心疼着幺妹,恨不得把黑暗中的人全部弄死。
铝锅里倒出来的吃食冒着热气,都是我喜欢吃的,这肯定是母亲连夜做的。小姑奶奶跑的方向不是幺妹这里,可能还有人,而看幺妹的表情,说明她这是偷偷拿来的东西。
她怕啥子?用脚趾头想,都晓得这些日子家里受到无形压力肯定很大,压力的来源绝对是那些乱嚼舌根的人。
“啊!”
“嘶!”
“哼!”
连着三声惊呼和喊疼的声音传来,村子不大,听声音我就知道是谁了。
“孙龙,信不信老子废了你?”我没管消家台的两人,盯着正前方一颗槐树后面,怒血冲头差点没暴走。消家台的人抓着老子不放,那是老子刚把大伙都知道的事拿到了桌面上讲,打了村长的脸。你他妈的跑来搞啥子?
不一会,小姑奶奶回来,跳上我的肩头,看着黑暗处发出“唔唔”的声音。
孙龙捂着胳膊走出来,消家台两个二十五六的汉子也黑着脸出现在我眼中。
“老子往哪站还要你批准?死丫头敢偷偷给这扫把星送东西,你们一家子都不想在村里过了吧?”孙龙有些怕我,弱弱的顶了一句,转而指责幺妹。
“喵……咪……咪……”
我把小姑奶奶从肩膀上抖下来,对着消家台的两人发出攻击指令,小姑奶奶全身炸毛冲了上去。我自己踉跄着脚步朝孙龙跑过去,抡起有些无力的手抽他。
小姑奶奶除了可爱,别忘了它还能屠蛇。它不伤人,不代表它不能伤人,佩姨告诉过我让小姑奶奶抓人的指令,我一直没打算用。
“咳咳!”
软弱无力的一巴掌抽在孙龙胳膊上,他一甩手,我往一旁踉跄几步,不停的猛咳。
“孙四,自己滚出村,村里当啥也没发生。你死赖着不走,别怪老子不客气。”孙龙一脚把我踢翻在地,对着我的大腿又踹了一脚,他之前那种害怕烟消云散,转而成了一种发泄的快意。
“咳咳!”我咳嗽的爬起身,拍打着身体,低着头说:“大堂哥,你别逼我做出亲者疼,仇者快的事情啊!”
说话的时候,我装着脚步虚浮要平衡身体,挥舞了两下手臂,在指头对着他的时候,掐破了左手指甲缝里一个小固体。右手指甲缝里是迷药,人闻着就倒,对着十一狼已经用了一个。左手里是毒药,不会让人死,但是除了佩姨没人能医好,具体症状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佩姨在我指缝涂进这些药的时候,特别嘱咐过,千万要慎重。
“你倒是让我疼……”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凄凉的哀嚎声不断,在黑夜里传了好远好远,吓得他连连侧目。孙龙颤抖的把我绊倒在地,踩着我的脸说:“快让你那只破猫停手,不然老子踩死你。”
他在威胁我,可他的腿却在发抖。比起虎子哥,他真的差很多。
“啊!”
凄凉的叫声不断,随着夜风飘向小村,不知道会吓到多少村里的小孩。我被踩着脸的怒意,也没他之前骂幺妹,威胁我家带来的怒意深。
虎子哥看来知道些什么?所以他才说不管我怎么闹都不用顾忌他的感受。
手电筒由远而近,肖家台和老孙家的汉子来了不少,一年四季连白天都很少人踏足的鬼屋附近,第一次这么热闹。
“咪!”
小姑奶奶随着我的声音,从黑暗中回来,隔着老远用它的方式威胁着孙龙。它放着幽光的眸子一直盯着孙龙的脖子,两根胡须上下抖动着,只要我啃一声,它绝对会给孙龙致命一击。
不是臆想,小姑奶奶绝对能做到。
“孙龙咋个回事?没伤着吧?”二婶跑在最前头,见她儿子踩着我,关心的看着他儿子。转而对幺妹说:“臭丫头,谁让你来的?你想害多少人?”
轰!
二婶的手刚扯了一下孙龙,孙龙露出痛苦的表情,瞪着眼睛倒在地上,他眼珠子能转,嘴巴张合着想说啥却没法开口。
“咳咳!”我再次咳嗽两声,艰难的从地上起来,看着地上的孙龙小声说:“二婶啊!孙幺妹好像是你亲侄女吧?算了,跟你说也对牛弹琴,自个跪地上抽嘴巴子,什么时候我心里舒服了?心情好了,不定会救救我这个大堂哥,不然你准备他一辈子挺尸吧!”
看来事情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我已经退了再退,都跟自个家划清了界限,还有人不肯罢休?那别怪老子心狠了。我扶起幺妹,蹲下身爱怜的拍打着她身上的泥土,说:“别怕,有四哥在!谁他妈的赶动咱们家一根毛,老子做鬼也灭他满门,包括姓孙的。”
轻声安慰着幺妹,幺妹哇的一下大声哭了起来。我帮她擦着眼泪,后面的音调越来越高,是故意说给已经围上来的人听的。
“大龙,你咋子了?别吓爷爷!”爷爷杵着拐杖,探了探孙龙的鼻息先是松了口气,又拍了拍孙龙的脸,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念叨了一小会,爬起来骂:“无情无义的东西,你把大龙咋子了?他是你亲堂哥啊!”
爷爷在地上跳着脚,我很想说,我不是他亲堂弟了?您不是我爷爷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懒得跟这个偏心的爷爷说话。
幺妹用她娇小的肩膀撑着我,怒视着爷爷和二婶,我看到幺妹的眼神,手放到背后,又缩了回来。
我身上很多小玩意在水中泡的失去了作用,除了指甲里凝固的像指甲壳一样的药粉还有几个拇指大小的药瓶,最后只剩下腰上的大杀器。
不说啥子鲁班,仅仅说陶天工是清庭御用木匠,正叔祖传的巧技绝对不是假的,正叔给佩姨防身用的一个小匣子里放了很多针,而佩姨偷偷炼上了毒,放出去绝对能杀一片。
单纯的幺妹露出这种神情,让我真的想杀人。他们到底干了啥子?
“四娃,求你了,放过大龙吧!要抵命,二叔给二娃抵命,你别……”二叔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老泪横秋的不停磕头,脑门在结实的泥土上撞的咚咚响。
二娃?二哥!
“幺妹,二哥咋个了?”我低着脑袋,咬着牙,不敢相信的问。
幺妹嚎嚎大哭,伤心的把事儿大致的说了一遍。
二哥对邻村一个妹娃有朦胧的好感,大龙这个狗日的告诉女芽家里说,二哥看上了他家闺女,而咱们家出了一个鬼女婿,别让妹娃跟二哥有来往。这不,妹芽家用一个星期给妹芽办了婚事,男的那头发现妹芽那啥没流血找上了女方,妹芽受不了指点上了吊。二哥正伤神呢?孙龙在村里传二哥坏了妹芽清白,木讷的二哥偷偷喝了农药。
“妹芽是不是叫黄秋菊?”我看着幺妹点头,五内俱焚,阴寒无比的盯着地上的孙龙。孙龙这小子喜欢沾花,他跟黄秋菊鬼混,被我和消十一狼偷偷撞上过,怎么说孙龙也是孙家的人,我还威胁十一狼让他保密,不然把他睡别人小媳妇的事情说出去。木讷的二哥怎么会看上那个女人呢?我咋子一点苗头都没察觉?
“怎么招?你克死了你哥,还想要咱们大龙的命?老娘跟你拼了。”二婶魔怔的扑了过来。
☆、第22章 洗冤
啪!
我从没打过长辈,以前也一直认为自己不会对长辈动手,这次,我毫不犹豫的抽了二婶一嘴巴子。她撒泼的扯着我的衣服,我给小姑奶奶打声招呼,见人攻击我的小姑奶奶早蓄势待发,它四脚起跳,白色的身影划过黑暗。
二婶脸上几道恐怖的爪印,伤口流着殷红的血,伤口边沿冒着淡淡的黑气,在夜里很难发现。小姑奶奶再次起跳,我见二婶已经松手,阻止了小姑奶奶。
消家台的两个汉子被小姑奶奶抓破了相,满脸乌黑,早晕死了。消家来人纷纷吓得脸色大变。
最先来的三人,孙龙转动着眼珠生死不知,另外两人晕死过去,所有人倒吸着凉气看我的眼神带上了敬畏。二婶摸了摸脸,吓晕了。
威胁的话再多,也没有三个活生生的列子让人害怕。
“走,回家!”我强压下心里的怒意,摸着幺妹的头,等小姑奶奶蹦上肩头,往家里走。事儿再急?也急不过我去看老二的心。我走出两步,停下脚步,说:“二婶,二叔,爷爷……还有消家台的人,都给老子听着,现在来的了人最好一个都别走,谁走了,也许老天爷心情不好,让走的人,家畜不安,人事不宁。等老子去问问二哥,到底咋回事,再跟你们一个个把账算清楚,与这事有关的一个也没想跑。”
鬼屋附近本就荒凉,从小沟吹来阵阵阴风,河对岸那一堆堆没碑的老土坟给阴冷的气氛更增添了一丝鬼气,人也被我的话给吓住了。
回到家,家里一片死寂,挂着黑条白布,二哥的尸体已经被拖去埋了。没成婚的年轻人死亡算夭折,入葬不会请亲戚相送,都是自家人弄口棺材,找个地默默埋了。至于如今的火葬,九一年才开始在局部地区实施,九几年末才传到我们这,这之前都是土葬。
“当家的老汉,给我滚出来。”
我踏进院子一个人影也没有,一阵咆哮,点名道姓的骂父亲。
大哥大嫂、三姐、老五伤心的走出来。母亲满眼血丝脸上还带着泪痕,父亲呛着烟,勾着身体从房里出来。一家人都没有睡,却没一个人吭声。
“你……你……你……”我轮着手指头点着兄弟姐妹,双腿无力的跪在地上,咆哮着:“你们都瞎眼了吗?二哥有问题你们一个人也没有发现?老五,二哥跟你一起睡,你不知道他有问题?”
“四哥,不怪他们,你知道二哥是个闷葫芦,啥事都藏在心里,他只跟我说过……”幺妹再次嚎嚎大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滴。
“不怪?不怪他们,我去怪谁?孙龙那狗娘养的东西说二哥的闲话,哪个去抽过他嘴巴子?只要你们有个人站出来帮老二出头,就算不抽人,帮衬着说几句,老二感觉有家人在,他真舍得死?我敢肯定你们一个个啥都没说,是吧?”我蹦起来指着父亲。“家和万事兴,我去你的万事兴,你当时是不是又再想,二叔家就两个崽,二叔也老实,村里人说说也就过去了?没想到二哥会走极端?你儿子就是被你二弟的儿子逼死的……”
我疯狂的冲过去,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抽的啪啪响。我也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丝,弯着腰,差点一口气没顺过来。
父亲没有躲,硬被我扇了一巴掌。一家人谁不晓得谁的性格?父亲啥子都往心底装,不打他,他过不去这个坎,不骂他,他这个当家的也就废了,不定会内疚死。
二哥最傻了,我被水蛇咬,他个傻逼用嘴吸。那时还没有老五,我要吃西瓜,他闷声不响的去偷,被狗咬了,把瓜递给我,他木讷的只说了两个字,么事。谁知道他被狗咬?
上面的哥哥只比他大一岁,老二是杂草。下面有弟弟妹妹,老二是爹妈。干活跟老大一样多,干嘛都得老大排在前面,连结婚也得轮后。
“四娃,你怎么了?别吓母啊!”母亲着急的过来扶我,我轻轻的推开他,红着眼,颤抖的指着父亲,说:“老子不用问,也能猜到爷爷跪在你面前哭鼻子,说孙龙是你亲侄子,反正好多人看我跳了河,已经被淹死了,于是老二就是被你家老四克死的对不?往死人身上推,坐实孙龙母子说老子是扫把星的谣言,免得说他逼死了你儿子对吧?”
“你他妈的儿子再多,也经不起这么个死法啊!老二死了,老四走冥婚那天也死了。还有老大,老五……”我转身指着老大、老五,又晃向三姐,幺妹,直挺挺的喷出一口血,说:“这个家里如果再少一根毫毛,再被人嚼舌根,你还窝囊的顾全大局,想啥家和万事兴,不做当家的该做的事。你的好二弟满门,你的好父亲……统统的全部,都得跟那一窝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