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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一点医术也不会,他当院长是那个年代实在缺干部,被他的首长丢到了医院,一干就是三十多年。他只会杀敌,等他当了院长之后,除了处理一些大事,闲的时候就是一位清洁工和勤杂工。那年月的老干部大多像老人这样,根本没把职位当回事,院长不会干别的就拿扫把扫地,不干点活比杀了他还难受。
医院的宿舍楼是新建的筒子楼,与现在的学校格局差不多,前面是走廊和栏杆,一间间房间排着分配给院里的医生。
“小子,你看出了什么没有?”院长带着我逛了一圈,莫名其妙的的问题弄得我不断摇头。老人原来还笑呵呵的脸顿时紧绷,不爽的说:“小子,这房子是陶正看着下的地基和上的梁,现在出事了,你必须负责。”
一路上,那些发自内心给院长问好的医生家属,听到老院长的咆哮,不少人从栏杆边探出脑袋,往上面看或者往下面看的。
“老爷子,我真的啥也没看出来!您说说到底出了啥子?”遇到这种不讲理的老家伙,我还真没办法。心底发誓以后绝对不带着小姑奶奶到处跑了,它都成了陶家人的招牌了。
小姑奶奶沿着走廊边沿走来走去,不时的刨一爪子,也不知道它在发啥神经?
经过老人的解释,原来是住进来的住户时常出现饭煮再长时间也煮不熟、不时有老鼠死在楼道、自来水管放出来的水散发着臭味……反正各种生活不顺,楼里养了不少猫依旧有老鼠死的莫名其妙,水厂的人也来查过了同一根管子的住户压根没有问题,总之非常邪门。
“呃!医院虽然阴气比较重,这边却很干净。啥也没有啊?”
我认真的走过全楼,也拿出小然的牌位看了,城隍地志只显示了秋香也没显示这里闹鬼。我带着无奈出了宿舍楼,给老头报告。
“三天时间,你给老子把事情摆平。不然,老子就去败坏鲁班传人的名声……哼。”老人蛮不讲理的撂下话往医院里走,他走出没两步转身丢来一把钥匙,说:“老子住在最顶楼,你没地住就先住到上面去。你找的那两个丫头跟着先生下了县城,明天中午会回来。”
鲁班传入?鲁班书?
老人一语惊醒梦中人,有时候一些邪乎事可能不仅仅是鬼在作怪,还涉及风水问题。佩姨简单谈过鲁班书,上卷是工匠技艺,但里面也涉及到了风水。比如,喜开财门门槛的放置、开门尺码门根据房子格局该有多宽多高、门光星吉凶定局……仅仅一个大门就有很多讲究。
风水!人长期住在潮湿的地方会生病。厨房不宜在西面,不是啥子日落带着暮气,煮的食物带上了暮气人吃了不好,而是西边有西晒容易引发火灾……
风水如果不正,对人的影响也很大。正叔信风水,对鬼却保持着待定的态度。风水和鬼在正叔眼中,并不能混为一谈,因为他找不到一丝鬼存在的立足逻辑点。
☆、第58章 死气
老院长的屋子很简陋,我打地铺睡到第二天太阳晒屁股才起来。如果不是老院长喊我,可能还不会醒。简单吃过早饭,距离中午还有几个小时,我带着小姑奶奶在医院和宿舍楼闲逛,寻找着奇怪的地方。
我对风水的了解仅限于正叔搬去鬼屋的那一箱子杂书,真正能依仗的还是自己能打开阴阳眼,分辨某些地方阴气重。阴与阳,阴气只是对负面气息的一个统称,阴气里面其实包含了,死气、鬼气、尸气、湿气、阴煞、秽气……等等各种不同的气息。
住宅风水出问题,先从宅内找,宿舍楼里的风水很正,第一个排除本身的问题。我又把宿舍楼三面都寻遍了,外面没有能乱掉宿舍楼里绝命、六煞、祸害三煞位的东西存在。
我晃荡到医院三楼,进厕所放水才发现每一楼的厕所窗子正对着宿舍楼右厕,暗想是不是公用厕所煞气太重,牵动了宿舍楼的风水?仔细观察一下,对面楼顶墙角画的两条首尾互咬的锦鲤鱼居然缺了一小块。
锦鲤鱼挡煞的能力不是很强,但厕所的煞气要走,也是从门走,窗子是通风收气的,只有少量会从窗户里往外跑。两条像八卦似的鱼就算残破了也能挡住。
我撒完尿在厕所里逛了一圈,刚踏出厕所门,又退回了厕所,抬头看了看,门沿上没有把煞气往窗子外赶的东西。
厕所在走道尽头,厕所门外有一道转折的围墙,围墙开口对着墙壁,墙壁上也没啥挡住煞气从门口出来。
“你在看什么?”
跑完四层所有厕所,没发现男厕有问题,我站在二楼的厕所外点了一根烟,盯着女厕的门出神。一个女人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吓了我一跳。
转头一看,是去过我们村的短发女医生。
“真是你?”她看到我本能的退后一步,脸上有好奇也有害怕。她见我不吭声,尴尬的问:“你盯着厕所干嘛?”
“你刚从哪里来的?”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异常严肃的反问。她身上厚重的死气消散的很快,说明不是她本身所带有的,而是刚从死气重的地方出来。然而我逛了一遍医院,也只看到病房里带着淡淡的鬼气,还有短暂停尸的地方带着尸气,压根没发现哪里冒着死气?
阴气重的地方不一定死过人,可能只是闹鬼。如果阴气重的地方包含着浓重死气,一定经常死人。
“咯!手术室!”短发妹子指着走道另一头的大门,上面写着急救室。
我从小到大连村里的卫生所都没进过,更别提这种大医院,根本不知道手术室是一个专门死人的地方。来医院也只根据阴气注意到了病房和放尸体的地方。等妹子介绍清楚手术室,我一拍脑门朝手术室冲了过去。
问题绝对出在手术室,长期死人的地方一点死气都没泄露出来,里面要是没问题,老子把头摘下来当球踢。
“喂!你谁啊?”
我刚推开手术室,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收拾东西,他见我不敲门就进来,顿时火冒三丈。
手术室里只有两张小床,周围放着一些我不认识的玩意,不过老子却找到了封住死气的东西。房间顶上有很多灯,偏偏周边四面却放着四盏大的,刚好占了四象位,锁住了中间的群星。短发妹子说这些灯是以防手术时出现阴影的,摆灯就摆灯吧?干嘛用电丝把四个灯连一圈?死气能出去才怪。
手术室里死气重,顶多长期呆在里面的人容易死,躺床上做手术的人如果快死了的话,也死的快。但这都不关宿舍楼啥子事,偏偏其中一个床位对着门,而床头摆着一排仪器对着床头的地方凸着,像一把锤子把床当钉子往门外砸。
群星聚气,四象塑形,死气成钉。厕所产生的煞气再污秽,撞进手术室碰到死气形成的钉子,还不串回去?厕所的煞气在手术室沾了一层死气,再从窗子里跑到宿舍楼,只死老鼠已经是好的了,没死人那得感谢老天爷保佑。
“我是老院子找来干活的。”我大致理清脉络,这才搭理胡须拉碴的中年人。他脾气很火爆,对我一阵臭骂,骂完了又骂女医生。
中年人身上的死气聚而不散,他还没死,只能说他的八字太硬。再硬的八字也抵不住他长期呆在手术室里,不出一年绝对横死。老子犯不着骂一个死人,转身出了手术室,往女厕所走。
“厕所里有没人啊?没人的话,我进去了!”
我对着女厕连续喊了三声,也没听见里面有动静,于是踏了进去。一些病人和医生护士如果不是看着我胳膊上挂着老院长的袖章,不定认为我神经有问题或者是变态。
“格老子的……”
从转折口进去,对着外面的墙壁上挂着一面镜子,镜子对着转折口能反射煞气,很好!不知道哪个做死的女人用口红在上面画了一只可爱的小猫,两只猫爪还在抓啊抓……
招财猫,招财猫,在别的情况下可能是好猫,在厕所里弄一只红色,还抓爪子的猫,这不是把跑出去的煞气抓回来吗?
口红印在玻璃上就像凝固的鲜血,红色碰上死气、煞气,不自动转化成血煞之气都有鬼了。
“咦!”
我轻轻的用手擦了擦红色轮廓的猫,居然擦不掉。
“啊!”
一个年轻时尚的女人穿着背背带小马甲,半截收录机露在小口袋外面,她耳朵里塞着耳机,似乎拉链卡住了,跳出坑扯裤子。她扯着扯着看到我,刚发出一丝声响,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碰!
收录机掉地上,磁带和电池都砸了出来。
“咳咳。”我干咳两声,指了指她掉到脚上的西装裤,小声说:“别愣着了,还不穿起来。”
“流氓……”她整张脸都红了,咬着嘴唇,眼泪开始打转。我安慰她几句,好心提醒说:“你又不是没穿秋裤,有啥不好意思?对了,你最好现在别出去,外面不少人看着我进来了。”
在外面替我看门的短发女医生似乎听到了短暂的叫声,跑进来正好看着女人扯裤子,怪异的看了看我们两一眼,红着脸,低着头,啥也没说就走了出去。
那年月的女人遇到这种事情,第一个想法是不让别人知道,如果说出去,她们死的心都可能有。而我呢?跟女鬼打交道打多了,再看到活着的女人,第一眼是扫描她身上的阴气而不是注意长相。
“你有病!”
活人身上的阴阳之气各半,又因为性别问题,女人阴气偏重一点。我这种阴气冲天,阴气占了九成九的男人,正常情况下只能是死人。如果非要给个数据的话,这女人身上的阳气居然占了六层之多,比爷们还爷们。桃子婶和三姐是至阴之女,阴气也才占了六层。
“你才有病。”
时尚女子听到我的话,憋红着脸小声骂回一句,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办?
“你没病怎么身上阳气这么重?你可是个女人。”我皱着眉头,想起桃子婶介绍三才定阴时一句带过的介绍,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石女。”
石女,也称为石芯子,民间一般用这个词来称呼先天无法进行夫妻行为的女人。同样,民间也认为石女是不祥的存在。属阴的女人阳气比男人还重,不管在那个家庭晃荡都会乱了这家的人势风水。
风水大体上分为天、地、人三种!一般情况下寻龙点穴、住宅风水……大部份论的是地势,较少的带天势,常见的人势只有一种……冲喜!
当然,我假死那次,三个女人睡在棺材里让我阴极生阳也含有人势,但那已经不是单纯的风水了。
☆、第59章 生死有命
女人满脸愤恨,这次连带脖子一起红了,她又骂了我一声流氓,不再搭理我。人非平常就是奇人,像时尚女子这种在民间也许不招待见,如果佛道两门的人发现,肯定把她当成宝贝,女人阳气重也是一种天赋。
我弄清楚厕所内的情况,也没多留,领着不说话的短发女医生找上了老院长,把医院里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嗯?”老院长眉毛一瞪,身上血煞之气翻腾。短发女医生吓的低着脑袋,粗气都不敢喘。过了一会,老院子叹了口气说:“陶家小子,你有啥方法破解?”
“补上宿舍楼的锦鲤鱼,擦掉玻璃上的红猫,拆了急救室四个大灯连在一起的电丝,把床位挪动一下。那里晒不了太阳,嗯……找几百个血气方刚的小年轻在里面逛几圈,也就没啥事了。”我揉着小姑奶奶的耳朵,无所谓的伸手说:“您说的好处呢?拿来!”
吱都不敢吱一声的短发女医生,惊讶的瞟了我一眼,又底下了脑袋。
“我把孙女介绍给你怎么样?”在我心中跟二爷爷一样严肃的老院长狡猾一笑,眯着眼睛又说:“妹芽绝对配的上你小子。”
小姑奶奶不爽的叫了几声,不知道它是被我捏耳朵捏的,还是在维护它的老大小然。我放开小姑奶奶,惊奇的看着老头问:“老爷子,您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是陶木匠的徒弟?”老院长反而被我问的愣住了。
“我是陶家女婿。”我一本正经的说完,老头鼓着两个眼珠子,说:“你……你……他……”
老头结巴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爷爷!”
走在去急救室的路上,黑着脸拿着收录机的时尚女碰到老院长喊了一声。我掉在后面向短发女医生询问虎子哥的事情,突然听到时尚女的话,忍不住心里暗骂:“臭老头居然想给老子介绍一个石女!”
时尚女装着不认识我,跟我们一起找上了中年人。
啪!
老院长见到中年人二话不说,抡起手就是一巴掌。他颤抖的指了指急救室里的摆设,又点着中年人的面门大骂:“混账东西,谁教你整的这些东西?”
我一下看呆了,两女低着脑袋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司空见惯了一样。
“您说什么?”中年人面无表情的笑着,似乎被打的不是他。
两人关在急救室里扯了半天,我从他们对话的内容里得知,原来这是一对父子。经过短发女医生的解释,我发现这屋里除了我这个外人之外,在场的四位都是一家子,短发女医生是老院长外孙女。
“哈哈!我就是要闹的宿舍楼鸡犬不安,怎么啦?老子在医院当了十几年主治大夫,凭什么不给老子分一间房子?”一直保持着淡然态度的中年人,听老院长提到他已故的母亲,顿时失去了淡然,他扯着嗓子大声质问,都吼的弯下了腰。
“爷爷!”
“舅伯!”
两女分别喊人想劝架,两父子居然异口同声的对着两个丫头发飙,把两个丫头吼得默默流泪却不敢哭出声。
“老子不是跟你说了吗?等下次分房肯定有你的……这次不是要解决人口多,没地住的医护家庭的问题吗?”老头子叹息的说着,中年人却冷笑不止,他说:“困难?你这么大年纪爬几楼,住到阳台上?冬冷夏热,谁想过你?家里一个老院子挤三户人家,鱼儿住在同学家……”
中年人扯过短发女医生吼完,又扯过他女儿说:“豆子跟一群人挤在工厂……这是第三批分房了吧?老子是你儿子,在您手下当差,不分也就不分了,二妹和老三在厂里分房领导都已经批了,你硬是要让他们让出来给困难户?呵呵!”
喊着喊着,中年人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最后冷厉的说:“老头,你是个好院长,是个好干部。但你不配当爷爷……”
“混账!”老院抡起手又是一嘴巴子,把中年人嘴角抽出了血。“老子是怎么教你的?一家人是缺衣少粮,还是睡马路了?挤挤不就过去了……”
老院长开启了他的长篇大论,不得不说,老头的思想真的很红,红到了一种普通人无法理解的高尚程度。
我尊敬老人的大无私,但不赞同他对家人的态度,再无私也不能建立在伤害家人的前提下啊!
中年人静静的听着,脸上的愤怒慢慢消散,凄凉的笑了笑,拉开门走了出去。
“那个老爷子……我也走了。”我想了想还是选择了离开,这地真不是人该呆的。
我还没走出医院,突然想起中年人离开急救室时的笑容,以及他身上聚集的死气,一拍脑门,迈开脚步疯狂的往回跑。鱼儿女医生去找了中年男人,时尚女豆子和老院长在改风水。
“小子,你不是走了吗?”老人问。
“可能要出大事了。那个大叔死气缠身,我怕他想……”我的话没有再说下去。老人意会之后,随意的挥手说:“老子的种,老子知道他有肩膀!”
我再次申明事情的严重性,老爷子还是相信他儿子的心理素质。时尚女豆子也潜在的表达出她爸是不会自杀的。
“你们两都是猪脑子啊!悲哀莫过于心死,懂不懂?别人拿枪顶着大叔,大叔也许眼皮都不眨一下,可是您是他老子啊!”我想起老二刚被从棺材里弄出来时的状态,忍不住吼了出来。
刚吼完,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失魂落魄的念道:“晚了!”
白无常扯着中年人走进急救室,中年人对着老头鞠躬,说:“爸,儿子不孝,您醒醒吧!我能理解您的想法,但老二和老三两家快抗不住了,夫妻间天天为房子吵都开始闹离婚了……”
他又慈祥的看了一眼豆子,跟着白无常往外走。
“等等!”我忍不住喊。
“生死有命,武侯无奈灯七盏!富贵在天,文王何必演八卦?”一直冷漠的白无常一反常态的留下两句莫名其妙的话,锁着中年人消失不见了。
我坐在冰冷的地上,陷入了魔障,脑子里不停回荡着这两句话。
诸葛亮点七星灯还是死了,但是他求过。富贵如果天定,文王还推演后天八卦算凶吉,求趋吉避凶干嘛?不如坐吃等死!
对白无常话我有些懂了,人得要争,要逆流而上,求过争过就不后悔,死也不会后悔。他是想说,中年人选择死并不后悔,只想让老爷子醒一些吗?
又或者指的是别的什么?
急救室的隔音效果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