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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乎名节。黄花大闺女突然怀孕要是传出去,七乡八县谁还让她登台?
班主说完脚下不稳,还好旁边站的小生眼疾手快扶住他。
“如果真如我所想,您这位徒弟可能没啥事,是被人陷害了。等着看吧……”一大堆被拍死的老鼠和咬死的蛇差不多淹没了花旦,我知道事儿到了紧急关头,咬着脸蛋内侧的肉让自己冷静。
台下的村民早被吓的脸色发白,已经顾不上对班主的埋怨。台上不少人蹲在台边吐了好几回,倒是几个年纪大的老汉强忍着没吐,但也不开口说话怕吐出来。
蓝色药粉有三个作用。粉末沾上血水发出的气味人不喜欢闻,但尸虫喜欢。受气味熏着的肉体,尸虫反而会讨厌。粉末本身对尸虫会具有相当大的杀伤力。这是正叔给我防身用的,专门用来对付尸虫。
嘶……嘶……
其实没有声音,一条条猩红无比的细虫慢慢从花旦鼻子、嘴巴、耳朵钻了出来。台下的人看不清楚,台上的人集体吓的后退,脸色苍白如纸,其中还有人吓失禁。
轰!
小姑奶奶全身脏兮兮的从台顶幔帐上跳下来,震得台上的油布灰尘四起。它神情有些疲惫,眼中更多的还是兴奋,飞快的钻进蛇鼠堆,开始抓虫大业。
从天而降的猫吓的好几人一屁股坐到戏台上,却没有人嘲笑他们胆小。有人本能的想上前,身体做出前倾的意向,小姑奶奶竖着尾巴,柔顺的毛发炸立,发出“唔唔”的威胁声。
我急忙往前一步,做出帮它看着地样子,它才再次展开抓虫大业。尸虫如果暴露在空气中对人没啥威胁,蠕动的速度也慢,如果钻入肉里那是蚯蚓变龙,神通广大,很难抓到。
“老汉快点,叫上十几个人,背对着花旦姐围一圈。”我看到小姑奶奶抓了十六条尸虫,它迟疑了一会,翻得蛇鼠的尸体到处都是,锋利的爪子伸出猫掌又缩了回去,我才想到一个脸红的问题。
尸虫不钻汗毛眼之外,啥子洞都钻,人体除了七孔,还有别的地方啊!
李老汉在我的示意下明白了啥情况,他和台上几人在粉末外围先挡上,又对着台下的人喊:“胆子大的上来几个,你们几个别墨迹了,拿出点血性,别丢姓李的脸。”
几个三十到四十多的爷们被老汉骂的屁都不敢放,颤颤巍巍的爬上台,看样子很不情愿。
“班主,您叫个妹娃……”我走到班主身边,对着花旦下身看了一眼,没再说下去。班主强忍着颤抖叫了几个人,但那些女戏子都吓的连路都走不动,哪还敢动手?
小姑奶奶等不急了,喵叫一声,再次伸了伸爪子又缩了回去,舌头在嘴上打转,始终没下爪子。陶家的教导真的很神奇,陌生人不对小姑奶奶造成威胁,它绝对不会对人动爪子,上次抓大嫂那是她两认识。
人们围出人墙,但是没人敢脱花旦衣服也是白瞎。我也急了,蓝色粉末散发气味的时间有限,没有气味笼罩,尸虫再钻回花旦体内那再也弄不出来了,直到成熟期才会再出来,到时候花旦只有一个结果,死。
我把严重性变个方告诉班主,班主也担心的干着急,最后看着我说:“小先生,要不……”
“对啊!小先生,对付这种奇物,我们都没经验。”李家老汉弄清楚情况,在一帮帮腔。
我连连摇头,打死也不干这种坏人清白的事情。最后一咬牙,我看着小姑奶奶说:“要不,我让它动手。”
花旦穿着戏服,里面还有外衣,内衣,等小姑奶奶抓破衣服,不定时间早就过去了。
两老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一番,都摇了摇头。人老成精真不是玩笑话,他们见我的神情猜不透药效的时间,也看出了时间紧迫。
“瑞芽,你上来。”李老汉呻吟片刻,对着台下喊了一声。
一直在下面紧张我的妹芽,拔腿跑过来,她激动过头的差点摔倒。我见着是她,眉头一凝,撒了个小谎:“七月半出生的妹芽碰不得!子时出生得娃儿都碰不得!”
老汉有些恼怒我杂不早说,着急把妹芽轰走,生怕她沾上不干净的东西。
我倒不怕瑞芽沾上脏东西,而是人言可畏,碰过这种异虫谁晓得背后别人怎么说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也有私心。
看着时间过去,小姑奶奶越来越烦躁,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让人围紧了,扒开花旦身上的老鼠和蛇,脱掉她的鞋子,衣服,裤头……小奶奶爪子伸进袜子里抓了一条尸虫,在裤腿里找了好几条,等到小姑奶奶再不看衣物,我知道里面没了虫子,拿着裤子甩了甩,才确定没有。
刚准备帮花旦穿裤子,那晓得小姑奶奶蹲在花旦小腹,放着幽光的眸子顶着花旦那处不放,急的抓耳捞腮,喵喵乱叫。
“妈的……里面还有!”我暗自嘀咕一声,拿出最后仅剩的一点蓝色粉末,迟疑片刻,掏出口袋里的雕刻刀对着指头划了一下,疼得冷吸了一口气。
蓝色粉末配合人血,散发出来的气味对尸虫的吸引力最大。粉末倒在花旦腿上,我把血滴在上面,散发出来的腥臭味比之前脓了更多。
围着的人墙闻到气味,有人忍不住要吐,李老汉挺着有些佝偻的腰杆,嘴里直直的喷出食物,说:“崽子们要吐,都给老子站直了吐。”
老汉这话一出,一圈人吐了一大半,各种异味夹着在一起飘散在空气中,我胃里的东西翻到嘴里,又吞了下去。
这种场合别人谁都能吐,唯独我不能。
黑色的虫头从花旦那处爬出来,快如闪电的朝我射过来,速度实在太快,我来不及反应被它碰到了流血的手指,小姑奶奶紧随其后咬住它,吞了下去。
成熟的尸虫是红黑色,黑色是母虫,看样子这条尸虫被人当母虫在培养,一直藏在花旦身体至阴的地方。
“是哪个赶尸匠拿花旦当活尸养?好狠毒的手段。”我想起关于赶尸匠的介绍,脸色发黑,傻站着小声念叨。看着手指头上的血变黑,心底生寒,这下事情严重了。
赶尸手法之一,让成熟的尸虫钻进死人身体,死人会像消光头婆娘一样倒着走路。活尸也不是僵尸,而是活人被放了一条成熟尸虫到体内,再吃下含有尸虫原菌体的腐肉,让菌体在人体内变异成尸虫,而原本那条尸虫也就成了母虫。最后活剥了这人的皮做成人皮鼓装着母虫,只要敲人皮鼓,尸虫控制着死尸就会跟着走。这个养母虫,做人皮鼓的活人被称为活尸。
赶尸的方法很多,像这种邪门歪道,为世人所容,这也是正叔让我追查消光头婆娘的原因。别看小姑奶奶吃的很爽,一下吃了好多条。尸虫原菌难搞的很,这么庞大的数量,可能是暗中搞鬼的那人或者一群人,一辈子的心血。这次,我比撬了别人祖坟,杀了别人老爹,干了她全家女性……合起来的仇都要大。
我来不及在乎这些,快速给花旦穿好衣服,对李老汉说:“老汉,请您老连夜把花旦送到陶家去,把发生了啥子事跟陶先生详细讲清楚。记住,千万要快,保护好花旦的安全。”说完,我抱着小姑奶奶跳下了戏台,朝远处河沟跑。让母虫沾了伤口,可不是开玩笑的,说不好会毒发身亡翘辫子。
☆、第17章 掉棺
人群大多在发愣,我火烧屁股的还没跑出打谷场,瑞芽从后面追上来说:“你跑啥子跑?是不是该给个解释。”
辣妹子真的狠辣,在我们这很多女芽比汉子都猛,从大局上看男女给人一种阴盛阳衰的感觉。
“小妹芽,你谁啊?我为嘛要给你解释?解释什么?”我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解释啥子,手上的麻痹感也抵不住心如刀割的疼,停住脚步玩味的看着她,我声音说的很大,让戏台下的人都能听到。
瑞芽呆了呆,失魂落魄的咬着嘴,颤抖的从腰间的香包拿出半盒烟丢到地上,说:“还给你。”
我十二岁就学会了抽水烟,十五岁开始抽没有烟嘴的旱烟,直到碰到瑞芽,她说抽烟不好,抢走了我半包烟。她抢走烟盒,也带走了我一颗懵懂的心。从那时起,我强忍着烟瘾再没抽一根。
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烟盒,踹进兜里,潇洒的转身,毫不犹豫的对着河沟跑去。
春天的夜风刮过脸颊,好冷。拿回了烟盒,却捡不起那颗跟着她飞走的心。我他妈的是鬼女婿,我他妈的能咋子办?现在得罪了赶尸人,谁知道那人是不是躲在人群中看着?我们不可能有结局,还不如干净利落的一刀两段,免得给瑞芽带来麻烦。
“我送走了你,像送走我自己,爱你爱你爱你,又失去你,留下彷徨的我空自回忆!”我跑向河沟的路上,想起邓丽君这首爱你又失去你,暗自恼怒家里穷,恼怒为何要我冲这冥婚?
一口气跑到河边,连着抽了好几根发霉的烟,回想着和瑞芽怎么认识,一起闹的时光,心里堵的慌。拿出一个拇指大的药瓶,我游移不定的拧开盖子,在黑暗中独自凄凉的笑着,整瓶喝了下去。
母虫身上带着的毒,用中医解释属阴,俗称尸气,我中的还是变异的尸气。这玩意在西医里也不知道是啥子细菌,可能压根检查不出来,反正是人毒。花旦没事那是因为她相当于“病原体”,原本只有一个功能的尸虫再她体内成长为母虫才变得有毒的,母虫不可能毒死她。这瓶药是由许多至阳药材熬制,寻常人喝一滴比吃十只王八还补,正叔怕我遇到麻烦,特别让佩姨给我的。
灌完一整瓶,补药也能毒死人,我抱着死志喝完,也没管内衣里还有各种难得的东西,抱着小姑奶奶一头扎进了水里。
大老爷们寻短见,说我不够爷们也好,是个孬种也罢,我真的感觉好累。
“孙四,不想让家里人为难,已经冲冥婚,该干的都干了。瑞芽的烟也拿回来了,真没啥好活的。憋着气受不如死了算了,好好当自己的鬼女婿。”河水流的很缓慢,背后的箱子漂浮在水面,我心里想着,脑袋埋在水里没有一丝挣扎,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越来越憋闷,死亡的来临没有恐惧只有解脱,终于可以啥也不用管了。意识逐渐模糊,从一种我不明白的角度感觉到,小姑奶奶在我身边游的很欢,她不时爬上背后的箱子上去又跳到水中,玩着跳水。
我看不到,听不到,对身体一点感觉都没有,想说话也说不出来,很像晚上睡觉知道自己是清醒但没法动弹的感觉,却又不完全是。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终于啥也不知道了。
那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死了,可是我没死,再次醒来,我躺在石块上,下半身还泡在水里,小姑奶奶在水中欢快的叫着。我眼前黑乎乎的啥也看不到,不对,还能看的到小姑奶奶幽绿的眼睛,它的眼睛好像比以前亮了很多。
呕出一大滩水,肠子都快呕了出来,我才记起自己选择了跳河自杀,湿透了的身子冒出了一身冷汗。
再难熬,再想死,我也不会自杀。要自杀在二叔来要钱的那天晚上就自杀了,何必等到今天?仔细回想事儿的经过,自己喝掉一瓶中药之前,连抽了好几根烟。
烟的味道很怪,还以为是放久了发霉,可能烟有问题!
“瑞芽!希望别是你。”我落魄的念叨着,摸黑爬起身,才知道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手放在眼前也看不到,如果不是小姑奶奶眼中放着绿光,我都怀疑自己瞎了。
“喵!”
小姑奶奶连续叫了好几声,往前远处游了一会,又游了回来,又再次往前游。我看着它的眼睛,弄懂了它的意思,慢慢下到河里,河水最深也就漫过腰,脚下全部是石块。我确定了心底的猜测,自己不在十里铺那条河了。
跟着小姑奶奶走走停停,走得全身虚脱,终于看到一丝光亮,越往前走越亮。小姑奶奶兴奋到一种无以复加的程度,仰着脑袋,喵喵的叫了好多声。
四面都是山壁,没有风却异常阴暗潮湿,喵叫声不断的回荡,就算我熟悉小姑奶奶也忍不住心里发毛。我仔细的寻找光源,始终一无所获,小姑奶奶游到手边磨蹭着,它的身子比上次还烫人。
我也不比它好多少,外表冰凉内里像火烧一样热。如果不是喝了一小瓶大补药,泡在水里,我不被淹死也会被冷死。如果算计我的人,知道我怕毒不死自己跳河反而救了我一命,不知道会怎么想?
“喵!”
这声喵叫不是小姑奶奶发出的,而是石壁后面。小姑奶奶听到猫叫声,在水中蹦跶着,连连回应。
撕拉。
石壁上开了一个门,露出一条向上的台阶,一只全身发白身体比小姑奶奶大了整整一圈的大白猫冲进水里,漂浮在水面,对着我发出“唔唔”的警告声。
“喵嗷!”小姑奶奶对着大白猫嚷了一声,大白猫戒备的看着我,没再表现出敌意。
不一会,眼前出现的一幕彻底颠覆了我的常识,一直二十厘米左右高的大猫已经够了吧?接着从石阶上跑下来了一大堆,我颤抖的数了数,大概有二十一只,长相全部与小姑奶奶一样,唯一的差别在于眼睛的颜色不同。
白花花的一片冲进水里,把我和小姑奶奶包围在中间,全部虎视眈眈的看着我,我差点没吓哭。
它们长的很可爱,可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被它们围着,是人都忍不住害怕。
“喵!”
小姑奶奶叫一声,那群猫跟着叫一声。你来我往叫了好半天,其中一只猫游到小姑奶奶前面被小姑奶奶抬抓按进了水里,大猫后脚不停的瞪着水。
其余的猫好像啥子都没看到似得,集体钻进水里,没过一会一只猫含着一条鱼浮出水面,接着相继有猫含着鱼出来,我惊吓的张着嘴,心想,原来不是只有咱家小姑奶奶会抓鱼。
小姑奶奶似乎闹够了才放过被它按在水里的大猫,也一头钻进了水里抓出一条鱼。
“喵!”
由远而近,我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石阶上真走下了一只和小姑奶奶个头一样,眼睛一样,所有都一样的小猫,只是这只猫给我的感觉很诡异,用一个字形容,老。
对,它身上带着一种暮气,走路懒洋洋的,似乎动都懒得动一下。
“喵!”小姑奶奶含着鱼冲过去,把鱼丢在那只跟它长一样的老猫前,再次跳进水里游了过来。它压根不是因为我在,而是它全身发烫,要泡在水里。
老猫吃完鱼,慢慢的走进水里,游过来在我身上闻了闻,耸了耸脑袋叫了一声,所有大猫都跟着它一起回到了石阶上。
我看着一群猫,一群猫洗着脸相互抓着痒痒看着我,过了很久,我实在受不了河水的冰凉,试探性的走过去,一群猫压根没在意我的存在。台阶只有十多米,我爬到台阶顶部,抬着头,瞳孔大张,全身前所未有的颤抖不停。
四张棺材排在前面,后面跟着十几副棺材,全部直立的掉在半空,下面摆着一块块巨大的牌位,最前面有一块写着陶然的名字。
☆、第18章 悲鸣
巨大的牌位上写的不是墓志铭,而是写着天香公主陶然,简单至极的六个字。
如蜘蛛结网般的石链,一头连接着山壁,另一头从不同的方位连着着石棺,大腿粗的石链好像长在棺材和山壁上,把棺材支在空中,气势磅礴。超大的空间内只悬挂着十几副棺材,青凉的光柱在山壁上折射往返,聚集在空间顶端一块巨大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乳白色东西上,汇成一道从上而下的青白色光柱笼罩着所有棺材。
我仰着头,呆呆的看着,鬼斧神功带来了震撼,也带来了深深的恐惧。如果是别人的墓,我不会如此害怕,偏偏里面有我媳妇。而在冥婚第二天,我去拜祭过她,见过她的坟。可能是重名,但她左边棺材前的牌位上写着她爷爷的名字,再往左可能是小然太爷,最左边那个牌位的名字这几天我可是如雷贯耳,慈禧太后的御用木匠陶天工。
九根最粗,最大,最狰狞的石链从棺材底部拖着陶天工的棺材,石棺好像站在九条恶龙头上一样,而其余三道棺材仅仅是被八条石链拉着棺身。
“喵!”
正在我出神之际,小姑奶奶屁颠屁颠的跑上来围着前面四个牌位转了转,最后一爪子拍在了小然牌位的底座,顿时轰隆一声巨响,小然的棺材盖咯吱咯吱的慢慢拉开。
拉着棺材盖的两条石链撑着棺材盖慢慢向上移。我全身汗毛、皮肤、血肉、骨骼……塞满了深深的恐惧,机械的转身看向石链那一头,石链还是连着石壁那个位置,只是石链向上在倾斜。
我差点被吓疯,石链向上肯定要拉长的,石链还会长个?
轰!
又是一声巨响,咯吱咯吱的声音停止,我却不敢回身怕看到棺材里有什么?
“喵!”小姑奶奶的喜悦之情无法言语,我慢慢的回身,余光扫到棺材内的景象,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照片上的小然很好看,几乎和佩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却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