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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虽然我是从小仰慕你的美貌长大的,可是,还是会时不时的被你惊艳住。”
萧可瞥她一眼,没有接她的茶,径自坐在梳妆镜前擦头发。
萧安被她晾了一晾,心底微微抽搐了一下,又嬉皮笑脸的一副狗腿模样凑上来,径自把茶放在梳妆台上,又拉着她的胳膊撒娇:“好啦,姐姐,我知道我错了,你别不理我呀,我都快被你的冷漠给凌迟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萧可这次倒是没有甩开她,只是撇过脸来正色道:“你说你错了,那好,你告诉我,你错在哪里了?”
萧安扁着嘴巴,又是一副言听计从的小模样:“我错了,我不该偷偷的跑出去,我不该路痴的找不到路,我不该……哎呀,反正就是统统都是我的错,这总可以了吧?”
萧可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眼前的女孩子微微嘟着嘴,满脸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意味,她顿时就气不起来了,这会儿终于叹了口气道:“萧安,你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要有分寸。”
萧安忙不迭的点头,谁知萧可接着便说:“那个男孩是城西秦家的二公子?”
萧安眼里的慌乱一闪而过,终于还是在萧可的逼问的眼神下点了点头。萧可叹了口气,道:“这个人不行。”
“为什么?”
萧安几乎是立即就跳了起来,萧可看她的反应先是一惊,随即脸色便沉了下来:“谁都可以,但是秦仲澜不可以,至于理由,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萧安皱着眉头,静静的垂手站在那边,不说话。
萧可又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服,姐姐也年轻过,也喜欢过那样干净纯良的少年,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光凭喜欢就可以的。秦家是什么地方?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姐姐还不是为了你好。”
“可是,你明明知道陆大哥更适合你,那为什么还要跟那个苏……”萧安猛然顿住,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她已经看见姐姐的脸色便成了墨一般的黑。
那天的谈话最终还是无疾而终,萧可看着眼前的妹妹,终于还是感到了力不从心,她到底还是长大了,就算萧可是她的姐姐,也不能左右她的人生,更何况,萧可本就自身难保,又有什么资格去插手别人的生活呢?
第二天再去看苏修尧的时候,护士告诉萧可那人已经出院,她一路驱车到了苏修尧的公寓,开门的却是苏妈妈。
萧可稍微愣了一下,对着苏母点头致意,乖巧的叫了一声:“苏伯母。”
“可可啊,来找修尧?快进来。”
这是一个品貌端庄的贵妇,此刻哪怕是见着把自己儿子害的那么惨的萧可,也还是笑的一脸温和,没有一丝的不满写在脸上。萧可跟在苏母身后进了门,苏修尧正躺在床上打吊瓶,脸色虽然不至于形容枯槁,但也还是苍白一片。见着萧可进来,却没有说话,甚是连眉眼都不带抬一下的。
“你们两个先聊,我去看看汤好了没有。”苏母知趣的给他们关上房门,甚至还似有似无的给自家儿子使了个眼色。
“怎么不在医院好好呆着?”萧可径自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拿起一个橘子开始剥皮,神态专注。
苏修尧哼了一声,道:“不喜欢就不去!”
萧可挑眉,瞥了一眼这个大别扭,这才勾着嘴角笑道:“怎么,堂堂苏大校也会怕上医院?”
这下可好,床上那人径自躺下,背对着她假寐。萧可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时之间竟然不能从这么幼稚的事情上找到真实的自己,她愣了良久,才推了推苏修尧的胳膊笑道:“橘子吃不吃?”
苏修尧继续假寐,“睡”的无知无觉,萧可觉得有意思,径自把剥好的整个橘子慢条斯理的吞下,这才抽了纸巾擦擦手,起身准备离开。她走的
很慢,脚步很重;细高跟鞋敲在地板上,发出“当当”的声音。床上的人果然被“吵醒”,盯着萧可的背影道:“你吵醒我了。”
萧可的身体顿了一下,回头粲然一笑:“真是不好意思,对不起哦。”
她笑的艳丽,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眉眼完成月牙状,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闪着晶亮的光,射到几米外的床上,看到苏修尧的眼睛里,生生的抽掉了一拍心跳。
苏修尧浑身一震,闷声道:“你不能走,你得负责。”
“要我以身相许么?你不觉得有点夸张?”萧可不回身,低声问。
“一切皆有可能。”
苏修尧果断的搬出李宁的广告语,萧可心底一阵恶寒,转身看他,“苏修尧,你真恶俗!”
“萧可,你真聪明!”
那人神色未变,厚着脸皮来者不拒,好像刚才闹别扭的那人不是他。
“怎么,儿子,撒娇呢?”
苏母端着刚刚煲好的汤进门时,屋内的两个人正“含情脉脉”的对视,老太太笑嘻嘻的打趣,萧可“扑哧”一声轻笑,顺手接过苏母手上的汤。苏修尧则是脸色黑了又黑,终究还是闷咳两声,别过脸去。
孔老夫子不是告诫过大家的么——唯小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第二十五章 撞鬼
谁说婆媳关系是当代中国最难搞的关系?那是做儿媳的没有遇上通情达理的婆婆,看吧,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看着自己手把手带大的孩子成天心心念念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只怕是那个母亲心里都会不是滋味,可是苏妈妈到底还是不会有意刁难苛责的。她自小长在世家大族,见过太多人情冷暖,更是深谙为人处世之道。况且,萧可这个女孩子,聪明大方、着实招人喜欢。知子莫若母,不管萧可如何如何,但是单凭苏修尧喜欢这一点,她就没有理由不待见萧可。做母亲的,终究还是希望儿子娶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我还约了朋友做美容,你们两个先聊。”苏妈妈笑的眉眼弯弯,朝儿子眨眨眼睛,又一手拉着萧可小声道,“你别理他,成天就是拿乔,跟他老子一个德行!”
“伯母您说笑了,生病的人嘛。”
萧可把她送到门外,早有苏家的司机恭敬的等在电梯旁,看见苏母出来,赶忙过来提包。两个人挥手告别,萧可目送这位雍容华贵却又和蔼至极的长辈进了电梯,眉眼之间带着无限的暖意。
再回来时,苏修尧正斜靠在床上,眼睛死死地盯着萧可。萧可也不理他,径自盛了汤,送到苏修尧面前,那人眼睛斜了斜,看向自己打着吊针的右手,摆明了要萧可喂他。
我忍!
萧可暗自捏了捏拳头,慢条斯理的拿起银色汤匙舀了一小勺,又徐徐吹凉这才送到那人嘴边,以此往复,待苏大少爷吞下大半碗汤,又扯了纸巾来给他擦擦嘴角,这才恭恭敬敬的坐好,等待苏大少爷的吩咐。
“苹果。”
床上的人果真不客气,随口吩咐道。萧可果真拿起水果刀认真地削皮。一室的静默,只有刀子划在苹果上的刷刷的声音,听到苏修尧耳朵里,简直比那最美钢琴曲都动听,可是听到萧可的耳朵里,却生生的便成了砍头般的“咔擦”声。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要好的苹果递到苏修尧面前。谁知那人却把脑袋挪的很远,一脸的嫌弃。
我再忍!
萧可起身去取了盘子,把苹果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再用牙签一个一个插好,这才送到苏大少爷面前。床上的人终于勉为其难的捏了一块,只咬了一口便拧着眉道:“不甜。”
我靠!掀桌子走人!老娘不伺候了!
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萧可的手腕已经被那人捏在手里了,这会儿轻轻一带,半个身子都歪在了床上,盘子里的苹果块撒了一地。可是苏修尧没空理会那些,只是笑嘻嘻的盯着萧可,一手轻轻摩挲了两下她的唇瓣,这才道:“还是这里比较甜。”
“是么?”
萧可也是勾着眉眼笑,竟然主动送上去唇瓣,苏修尧适时地捉住那两片嫩唇,含在嘴里细细的研磨。女人独有的馨香悉数渗进苏修尧的每一条神经线,竟像吸食了鸦片一样让他不能自拔。他吻的深入且动情,舌头自然而然的长驱直入,萧可也不知是处于本能,还是有意识的回应,丁香小舌跟着他纠缠。
正当苏修尧沉醉其中不能自拔时,萧可上下贝齿轻轻一合,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间,两个人的嘴里便溢满了腥甜的味道。只听到“啵——”的一声,两个人登时便分开来,苏修尧浑身一震,一手捂着嘴巴恶狠狠地瞪像眼前的小女人,谁知那人却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舔舔嘴唇,笑的一脸的有恃无恐。
“萧可,你还真是……有够变态!”叱咤风云的苏大校大着舌头说。
萧可一扬眉,随手理了理那人身上的睡衣,慢条斯理的抚平每一个褶皱,这才笑道:“苏修尧,难道你不知道么?”她靠近了一些,笑的比金三角的罂粟花还要娇艳,低声道,“衣冠禽兽并不见得比禽兽高一个档次,你不要不知好歹。”
苏修尧被揶揄的神色一怔,谁知那人却又劈头盖脸的骂道:“老娘好心好意伺候你,又是喂饭又是削苹果的,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TM扭捏、拿乔、得瑟外加不要脸!你当我是什么?菲佣跟充气娃娃的最佳组合体么?!”
萧可骂的起劲,这会儿更是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苏修尧。两只眼睛寒光毕露,微微勾起嘴角露着两颗小虎牙,森森的冷笑:“你以为你是谁?特种兵大校了不起么?军官大人就能无耻的欺压我们这种善良的小老百姓么?苏修尧你真TM给党和人民丢脸!成天就知道给毛爷爷抹黑!我靠!老娘不发飙,你当我是Holle kitye啊!”
什么叫妙语连珠?什么叫噼里啪啦?什么叫一气呵成?谁还敢质疑中华民族五千年的传统文化?
苏修尧憋着笑,几乎忍成内伤,待床边的女人骂完了,顺手递过去一杯水,萧可接过来仰头干掉,简直比谈合同时喝的都干脆。
“累了么?要不歇会儿咱再继续?”
苏修尧挑着眉笑,正一手拨弄手上的输液针头,药液已尽,针管里出了回血,殷红一片,萧可心下一惊,一把拍在苏修尧那只笨手笨脚的爪子上。
“滚开!”
萧可瞪他一眼,拧着眉捏住那针头,“嗖——”的一下子就拔了出来,随即便撕了一条胶带贴上,手法利落干脆,简直可以媲美医院的护士。时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经年之前的时光,那个时候萧可远没有现在这么彪悍,但也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她长得漂亮,气质高贵,不论是读书还是交际,各方面都是拔尖的。那时候追她的男生可真是数以万计,虽然萧可早已标榜名花有主,可是仍旧有一批一批的战士前赴后继的攻克碉堡,然后生生的被萧大小姐捏碎那些少男的玻璃心,笑看他们如何从勇士变成烈士。
大概每个学校里都会有这样一个女孩子,聪明、漂亮、大方,被无数人捧在手心里、举过头顶细细瞻仰。她的生命是尽带着光芒的,就像万花丛中那最娇艳的玫瑰。人人都爱玫瑰美,却不知玫瑰也是带刺的,稍不留神便会被刺的遍体鳞伤。不是你不够优秀,也不是你爱的不够深,只是你不是她的小王子。
小王子说:“虽然有很多跟她一样的玫瑰,但是她是独一无二的。”她是小王子独一无二的玫瑰,而小王子却也是她的独一无二。
你有没有深爱过?
如果你有,就一定体会过那种抓心挠肝的费解,那是一种无厘头到让人抓狂的毒。哪怕是明知早已深陷泥潭无可救药,可还是舍不得独善其身,甚至还很享受那种不可自拔的状态,哪怕是那些深可见骨的伤痕在最致命的地方肆虐。
所以自古以来,有太多痴男怨女为情所困、哪怕是飞蛾扑火也无所顾忌。梁山伯与祝英台如此、罗密欧与朱丽叶如此、玫瑰和小王子亦是如此。世间这“情爱”二字,当真就成了古今中外解不了的遗毒。
正是将暮未暮的时刻,金乌已落,霞光倾城。宽敞明亮的卧室里,一身红裙的曼妙身影正静静地站在床前,披着满身的霞光,低垂着眉眼、捉着那人的手,神色阴郁。如果从窗外看过来,这一幕真真像是在画里。
两个人光顾着吵架,一时没注意挂着吊瓶,这下可好了,血液回流,不稍一时,苏修尧打过吊针的那只手便肿起来了,青紫一片,看到萧可眼里极为触目惊心。
那该是怎样一种心境啊,幸灾乐祸?落井下石?还是……她心疼了?
萧可的心里此时淌着千回百转的纠结,一个本为复仇而开始的计划,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在她心里悄悄变了样?还是这个人会移心大法,不知不觉的给她用了计?
不不不,萧可,你只是一时迷了心智。
萧可暗自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悄悄跟自己说。再抬头,又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苏修尧自然不会明白萧可心里的花花肠子,就算他心机再深,也终究不过凡夫俗子一个,他又不会读心术,哪能事事都猜得到呢?更何况,一个人的心有时候复杂到连自己都猜不透,难能由得外人来耀武扬威呢?
“您骂也骂累了吧,美女?要不小的给您传个膳?”
苏修尧坏坏的笑,嘴角勾着邪气的弧度。萧可抬眼看他,正是星光乍起的时候,那人一双眸子生生亮过窗外的星子。萧可只觉得心口猛地一窒,旋即便深深吸气,瞥他一眼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本禽兽,何须遮掩?”
苏修尧面不改色心不跳,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脸,大摇大摆的晃出卧室,萧可怒,提步便追上去。门铃响起来时,两个人正在客厅掐的格外欢畅。苏修尧一手箍着她的腰,两个人跌跌撞撞的横过去开门。
俗话说,夜路走多了,终究还是会撞鬼的。所以当陆楷辰大喇喇的站在门外时,萧可只觉得天雷勾地火,她应该被马上拖出去乱刀砍死,然后丢到后山喂狗。
果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萧可在这一秒清清楚楚听见上帝在她耳边说:看吧,萧可,这就是你的报应。
☆、第二十六章 谎言
狗血!
红艳艳的狗血!
就像大多数琼瑶剧里那样演的,出轨、捉奸、路遇小三……我们不得不佩服琼瑶阿姨对人物心理的拿捏程度,因为如果不是如此狗血,又怎么能把几个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展现的如此淋漓尽致?
只是此间的情景,比传统的琼瑶剧更加的混乱罢了。到底谁才是那个所谓的第三者?陆楷辰么?还是苏修尧?
他们都是,却也都不是。
萧可愣了一会儿,轻轻地挣扎意图逃开苏修尧的钳制,却被那人箍的更紧。时光一点一点的流逝,空气间静默的可怕,萧可此时只觉得每一个毛孔都渗着冷汗。
两个男人隔空对望了几秒,陆楷辰终于还是率先牵起了嘴角,朗声笑道:“听说你受伤了,现在看来,倒是伤的不是很重。”这话明显是对着苏修尧说的,可是男人深沉的眉目自始至终都是对着萧可的,他自然而然的伸出手,轻拍萧可的肩膀,“时间不早了,别打扰苏大校休息,我来接你回家。”
萧可愣了一秒,思绪还未来得及运转,就只觉得周身因绕着一股寒气,她下意识的偏头,身后的男人果然轻轻地扯起了两片薄唇,笑道:“哪里,时间还早,要不进来坐会儿喝杯咖啡,嗯?表哥。”
那“表哥”二字咬得极轻,但是已经足以让此间的三个人听得清清楚楚,萧可闻言浑身一震,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她愣愣的的抬头看向陆楷辰,心里淌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表哥?陆楷辰?这个世界还真是癫狂。
陆楷辰眼里的慌乱一闪而过,再看向萧可的眼睛顿时心有戚戚,他暗自捏了捏手心,终于还是笑的无懈可击,“也好。”
三个人俱都进门,萧可借口去泡咖啡,苏修尧极有风度的邀请陆楷辰进来书房欣赏一下他的作品。那是一些曾经的设计稿,大多是上大学时他与萧可一起创作的,现在完完整整的叠放在一起,装在文件夹中收藏。陆楷辰刚刚被这个人摆了一道,心里憋着气,此时书房里只有他和苏修尧,两个男人不免都是原形毕露。
“你小子敢不敢再阴险一点?”陆楷辰手里捏着他的设计稿,咬牙切齿道。
苏修尧此时正站在离他不远的书桌前,手里也拿着一份类似的画稿,只不过态度却明显的郑重了许多,闻言依旧眉眼不抬,指腹摩挲在画稿右下角的签名上笑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在她身边这么久,怎么就不告诉她事实真相呢?我回来这么多天,给你的机会不少吧,表哥?”苏修尧理了理衣领,抬起墨一般深沉的眉眼盯着陆楷辰,又说:“你为什么不说?你在怕什么?嗯?”
陆楷辰被他问得一愣,神色阴沉可怕,径自扔了手上的画稿,冷笑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可可对我的心意一清二楚,你以为你随便挑拨两句就能把我们两个分开?笑话!”
苏修尧眉目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