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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在傍晚的时分准时地在茶室等待,看见他到来时露出明显喜悦的神情,然后他在他的目光中自如地沏茶,捧着清茶跟他一起看夕阳飞花,聊得忘记了吃饭的时间,之后却完全记不得到底聊了些什么,除了那种愉快在心间久久不散,
他会在清晨来叫他起床,一起去修练场,在对练中煞费苦心一点点地增强压力引导他,训练他,真心希望他变强,
他记得他喜欢的口味,他欣赏他的茶道,他总是注视着他,用看不太懂却几分亲切几分深沈的眼神,他还常常坏心眼地逗他,激得他跳脚之后又用食物或者一些出乎意料的东西来收买他………
甚至连自己会不会不喜欢中午一个人进餐都考虑到了,因此总会在中午赶回来一起用膳──之前他是不知道啦,还是管家爷爷偷偷告诉过他,当家以前中午从来不回来也不吃东西的──奇怪的是,以往需要带便当的露琪亚现在不是下午都请假吗?那为什么中午也不回来吃饭呢?
心中有个疑问越来越浓,越来越不可忽略,就像是发酵的面团一样,隔一会儿去看看,就发现它又涨大了几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因为……喜欢吗?并非仅仅是朋友的那种?
我可是男的啊!还是个现世的旅祸……
但是不讨厌,一点也不,甚至……很留恋这种被宠着的感觉,面对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一句言语,怀里就好似揣了只活泼泼的小鸟,被牵引似地扑腾着,越来越激烈。
不是不明白这种心情意味着什么,虽然在感情上一向相对迟钝,但毕竟在电视漫画的熏陶下长大的孩子,不可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是的,喜欢,他喜欢朽木白哉,那个宠他宠到没有边限的男人。
但是……生活不是电视也不是漫画,不是说一句“我喜欢你”就可以解决一切超越一切的,对于十几岁的青涩少年来说,这样的感情,这样的关系,是太过复杂了──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他无法从自己有限的人生提取出经验来做出完美的应对。
我该怎么办?
正胡思乱想着,一只手伸到了面前,修长白皙的手宛如牙雕的艺术品,一看就知道是谁的,一护愣愣的看着,有点犹豫,但是那只手坚持地停驻在那里,似乎多久都愿意等待一样。
热烫的掌心,有力的手指,比自己的手掌要大一些,握住的时候就像被完全包裹在里面一样……
还记得那种传递过来的安心……
“一护……”浑厚磁性的声音,与众不同的语调,亲昵地唤着自己的名字,带着一点点催促的意味──什么时候,这么了解他的动作和声音中的含意了?
毕竟,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啊,对方又刻意营造出了那么多的交集。
想要贴近却又害怕着,想要放任却又犹豫着。
终于还是伸出手去握住,任由并未换下队长服的男子将自己从地上拉坐起来,映入眼帘的是微微带着责怪的脸庞,却只字未提他刚才的迟疑,“怎么躺在这里?会着凉的。”
“才一会儿,没关系的。”一护坐起身,有些窘迫地扭了扭还未被放开的手掌,“白哉……”
“嗯。”白哉泰然自若地放开,手却移到了少年的领口为他拉了拉,在愕然又带着几丝慌乱的眼光中,轻描淡写地解释,“衣领,松了。”
眼光停留的地方,深色的衣料衬得那里的肌肤分外白皙莹洁。
离开的时候,指腹似不经意地擦过。
少年一颤,感觉呼吸都窒了一窒。
小小的战栗自那一触即收的地方缓缓漾开。
不要对我做这种事情啊!
但是这样的话,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有些事情,一旦点破,就再也……再也不能维持平和的表象了,势必要得出一个结论,然后,改变。
我该怎么办?
将少年变幻不定的神情和颊上渐渐泛上的血色尽收眼底,白哉轻轻提醒,“走吧。”
“哦,对,快开饭了,我们快走!”慌里慌张地爬了起来,一护抢在男人前面出了门。
就好像背后有只恶鬼在追赶似的。
静静跟上前方的背影,白哉露出了悦然的微笑。
“对了,白哉,露琪亚告诉我,今天晚上流魂街有夏日祭典哦!”一护叼着一只炸虾含含糊糊地说。
他的生活法典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暂时不要去想,到了适当的时候答案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看到少年恢复了坦然的可爱模样,白哉心中是又爱又恨。
这小鸵鸟!
但是急不来的。
暗暗叹了口气,咽下口中的食物才道,“你想去?”贵族家食不言的规则全被这小子破坏光了。
“露琪亚邀我去,说会有好看的烟火。”
可是她也邀了恋次,你想去做灯泡吗?从一护回家去拿作业那天妹妹来找他谈过以后,白哉也大致明白了妹妹的想法,欣慰放心之余他有些坏心眼地想象着,如果一护知道自己早就被出卖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我也去。”
“哈?”小小吃了一惊,一护瞪大了眼睛,“我以为你不喜欢这种人挤人的平民活动的。”
“偶尔热闹一下也不错。”
“哦……”思量着不为人知的主意,少年小奸诈地眯了眯眼,嘿嘿,白哉这么有钱,到时候多买点好吃的该不会有问题吧?
因为,自己想要什么的话,他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意识到那种深印入心的笃定,少年又开始恍神。
明明还无法做出决定,却贪恋甚至利用着白哉对自己的好,这样的我,很卑鄙吧?心中不由泛起了些微自厌的罪恶感。
唉,又想叹气了。
“在想什么呢?快点吃,汤要凉掉了。”
“哦!”连忙低下头努力消灭食物,就在这时,他听见了男人沈稳的声音,“一护,我不会逼你做决定,所以,你不需要想得太多,更不需要为此而烦恼。”
“啊?”抬起头,一护看见的,却是充满了理解和包容的温和眼神,“晚上,一起去看烟火吧。”
清淡如风的笑意,在眉梢,在眼角,闪闪烁烁,轻轻跳跃,白玉般的面容顿时神采照人。
会让人不由得眩惑不已。
这样子的白哉,跟一开始见到的他,感觉变化了好多。
就好像从一个冰冷疏离高高在上的神像变成了活生生的,有笑有泪的人一样。
是因为……我吗?
“嗯…………”不知道是回应哪一句话,但是一护觉得,心头似乎有一阵暖暖的风吹过,揭开了那一层迷蒙的纱,而在那下面,有什么早就瞒着他的意识悄然成型的东西,开始渐渐清晰起来。
露琪亚挑起了眉。
一护这小子,今天症状越发严重啦!
时不时就陷入了恍恍惚惚的神态,好像思维会定期出现断点一样,就连平时长了眼睛似的竹板攻击今天都消停了。
那不若平时那么紧的眉心,那怎么看怎么柔软了的五官线条,那似乎是在注视着她的动作但是焦点完全不在其上的迷蒙眼神,还有,竟然还会莫名其妙的脸红?
甚至连无拘无束的头发都比平时服贴了几分。
仿佛有一种迷离又潮湿的,微微酸涩却青春洋溢的雾气从面前少年的身上不停散发出来,本来熟悉非常的眉眼显出一种异常清澄的俊俏。
怎么没发现,这家伙竟是这么漂亮的!
那云雾氤氲的眼眸融融荡荡着温暖的金橙色,光泽流转如上好的琉璃宝珠,看久了,会不由得恍神呢!
听说,颜色越深的眼睛就越是神秘,颜色越浅的就越显性感,套在大哥和一护身上,这话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大哥的眼光果然一流!
“一护!一护!”虽然打断青春少年的思春是很不厚道的,不过露琪亚还是努力换回了神游天外的人,“我这样做没错吧?”
“啊……”其实根本没注意到露琪亚刚才的步骤,醒觉过来的一护支支吾吾地点头,“没……没错……”
“可是我觉得我刚才用的力道好像稍微大了一点。”故意为难地说着,“一护,你自己不是说过,在点茶的时候,一定要一心一意,心无旁骛,可是你刚才分心了哦。”
可怜的少年瞬间闹了个大红脸,“对……对不起……”
索性把茶道放在了一边,露琪亚兴奋地凑了过来,“吶,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不如说出来,让我来帮你参考参考?”
“你?”
“我怎么了?本小姐善解人意,聪明伶俐,只要有我来开导开导,包你心事去无踪!”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看着眼前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妮子,一护好歹还是有基本的警惕心,没胡涂到江难题交给她来解决的地步,没好气地振了振手中的竹板摆出老师的架势,“免了,给我坐回去!”
说给你听除了乱上加乱还会有什么?
“切!”不相信我!
看着严肃起来的少年,知道没戏看了的露琪亚悻悻地坐直了上身。
凝神静气中,下午的宁静时光如水一样,飞快地流逝了。
明亮的光线开始染上了昏昧。
一如心头那紊乱纠结如暮春飞絮的思绪。
迂回战术不是我的擅长,我毕竟是那个只会挥舞着大刀斩开眼前一切的人呢!
一护垂下了眼帘,在心中,悄悄地下了一个决定。
其八
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于是按照贵族家最低的排场,也就煞有介事地在管家的安排下准备起来了。
在一护看来,完全不必那么慎重的。最多不过取消傍晚的小茶会,早点吃了晚餐出门也就是了。
居然还特意缝制了新衣,至于绘着有关夏夜祭典内容的精工纸扇什么的也一应俱全。
一护边换着衣服边叹气,感叹着贵族家的奢侈。
露琪亚也就罢了,女孩子么,衣柜里的衣服总是少一件的,平民化烙印颇深的他完全不觉得自己也有缝制新衣的必要,要知道,衣柜里的那些他一件件穿过去,一轮都还没有穿完呢!
不过,这个要怎么穿啊?只穿着白单衣的少年苦恼地将那件精工繁复的和服披在身上,佐拉右扯就是摆弄不出一个名堂出来。
上好的料子,领口处是柔软的白色,往下渐次染出由淡到深的青色,青色中留白出疏淡的竹影,枝叶交错,似有风过,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种衣服好像太过显眼了,不会召来打劫的家伙吧?听说流魂街混混不少的样子。虽然不怕,不过被打搅了兴致不是很讨厌么?
这时,门开了,熟悉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一护回头望了过去。
映入眼中的是一身贵气而淡雅的白,私心里认为最适合白哉的颜色。
袖口和下摆处都精绣出淡淡的碎樱图案,同色系的关系,毫不张扬只显得秀雅,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了男人清傲出尘却又掩不住锐利锋芒的气质。
樱花和武士么?
“怎么这么慢?”走了过来的步伐从容自若,完全没有这是未经同意就侵入了他人私人空间行为的自觉,做得那么天经地义,顺理成章。
是了,就是这样,用温柔的姿态强势地入侵,故意将自己纳入他的领域,在不知不觉中熟悉了他的气息,习惯了他的作风,依恋了他的温柔……
一步步地鲸吞蚕食。
等到醒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再不能,也不想挣开那用温柔织就的樊笼。
就好像睁开了一直沈睡的眼,在懵懂的蒙昧中,发现身周居然是一个百花盛开,年华芳郁的大花园,所有昨日的年少无知都随风悄然远去,蜕变出一个崭新的自我。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
就像看见了一个新世界!
“这个……我弄不好……”一护突然觉得有点羞涩起来,似乎在心境有了微妙的转变之后,他再不能如之前那样坦然地面对白哉了。
“我来帮你!”白哉上前,接过了少年的工作。
“嗯。”
从镜中看见男人站到了自己身后,伸出手臂将那些自己弄不来的地方一一理顺,就好像从后面将自己环抱一样,任由他施为的一护不禁垂下眼帘,脸又开始热了起来。
男人的动作并不快,那般细致,就好像刻意的想要延长这份暧昧的情状一样。
狡猾的家伙……
室内很安静,心跳的声音他会不会听得见?
“这里,要折起来,然后这样……”在耳朵后面的说话,将热气也喷洒到了敏感的耳廓上,于是就像火种一样,在那里越燃越旺,微微的眩晕中,一护闻到了已经熟悉了的淡淡桔梗香。
如果是别人,一护会觉得男人用什么熏香啊,那不是怪娘娘腔的么?但是如果那个人是白哉,却完全不会有这种联想,只觉得再合衬不过了。
在惑人心神的香息里沈溺,是很容易的事情。
然而,有什么细微的,会刺痛人的意识将他唤了回来。
桔梗香……白哉似乎只用这一种,听说,那种紫色单瓣的纤弱花朵,是已逝的绯真夫人的宠爱。
如果是跟露琪亚一样的深紫色眼睛,加上传闻中柔和忧郁的水样气质,那么,这种花朵和她一定很相得益彰。
心口处那种酸酸涩涩的沉重,这一次,不可能再被错认成消化不良了吧?居然,开始得那么早吗?自己……还真是迟钝呢……
“怎么了?”不知何时转到了自己前面,男人呈现出特写镜头的面容将一护吓了一大跳,身体反应先于大脑地向后仰去。
因为用力太猛了,惊觉会失去平衡的少年本能地抓住了面前人的衣襟。
大概是心猿意马杂念太多,同样也猝不及防的白哉的表现完全不能体现出他尸魂界一等一的好身手,虽然及时揽住了少年的腰,踉跄了半步想要调整平衡的右足却更加糟糕地踩上了还未系好以致于过长的末梢垂到了地上的腰带。
“哇啊!”“砰咚!”“哎哟!”
一切只在剎那之间。
“好痛!”一护晕头转向地发现自己处在了一个异常尴尬的状态。
压在身上的身躯,垫在腰部下的手臂,几乎被自己扯破的衣襟,近在咫尺的气息和扯开衣襟下的胸膛,男人垂落下来的丝丝黑发,和略微蹙起的眉。
太近了……
但是没感觉到什么痛楚。
随即一护发现自己几乎没有摔到哪里,承担了大部分冲力的是白哉撑在地上的左手掌和膝盖。
慌忙放开双手,“哇,白哉你没事吧?手腕有没扭到对不起我……”
后面的话淹没汹涌如星海的眸光里。
“一护……”微微的叹息,如无边丝雨一样地落下来了。
有一种压抑了太久而再难遏制的焦灼意味。
缓缓俯下来的唇,缓缓逼近的气息。
那清雅的香气,似乎突然之间前所未有地浓郁起来,似可将人醉死在里面,而一旦变浓,就连气质都改变了,竟有了罂粟一般的魅惑意味。
恍似看见漫山遍野的紫色桔梗在风中怒放,刮起的狂风中香气铺天盖地袭来,将他漫卷,要带到遥远不可知的方向。
不知所措的眼,额前微微颤抖的发丝,和同样微微颤抖着的,玫红色的嘴唇。
绽放的诱惑。
怀中纤瘦的身体如此温热,充满了青春的弹性和活力。
白哉不再犹豫地吻了下去。
接触之时,少年全身都是明显地一震。
推上了肩膀的手却软弱得很,根本没有什么力道。
少年长长的睫毛不停扑扇,终于紧紧地闭上了。
于是得到了鼓励似的放肆起来,不再满足于单纯的接触,而有了微微辗转的厮磨。
一丝柔嫩的清甜滋味,徐徐从接触的柔软唇瓣溶解了开来。
仿佛刚刚采出来的花蜜,轻盈新鲜。
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
他立刻听见了少年变得急促的呼吸,相贴的脸颊热烫得要烧起来也似。
心神俱醉。
“大哥,一护还没好吗?”
猝然拉开的门,猝然凝固在了门口的紫衣少女,猝然分开的唇,和怀中猝然僵硬的身躯。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完全地面面相觑。
“啊──大哥我不知道您已经把一护推倒对不起打扰了请继续~~~~~”待到最末的余音传进耳内的时候,语无伦次的少女已经一阵风也似地跑得不见了踪影。
白哉听见了自己一家之主威严的面具“喀喇!”“喀喇!”龟裂并片片坠落在地的声音,但是这完全可以忽略,目前最重要的,最难应付的,该是……
“你个混蛋朽木白哉还不快点给我滚开!”
地动山摇,少年恼羞成怒的吼声几乎可以把房顶当场给掀了。
很热闹。
虽然只是些临时搭起来的简陋设施,但是捞金鱼、飞镖、投圈、面具、扇子、小香包、吊坠之类的各种各样的摊点应有尽有,至于小吃,像棉花糖、黑麦芽、红豆饼、章鱼烧、关东煮……简直让人目不暇给。
南流魂街算是治理得相对不错的地区。
虽然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