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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半响后,林佳夕实在是忍不住地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就为了让这条纱坠能名副其实地成为她“送”的礼物,所以才去要回那些零钱?林佳夕实在是觉得这样的西门吹雪可爱至极了。
“原来西门吹雪也会笑啊,看来利似锋、冰如雪的传言不可尽信呢!”突然,一声娇笑从旁传来。
林佳夕跨进客栈看去,只见一个风姿卓越的女人正扭着腰向西门吹雪走去。
女人已经不再年轻了,一张美艳的脸上有着岁月的痕迹,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反倒是平添一份成熟的韵味。
西门吹雪已经停下了脚步,冷冷地看向那个女人,微微上扬的嘴角也已经沉了下来。
林佳夕走到西门吹雪身边时,女人已经站定在两人面前,向着西门吹雪盈盈一拜,道:“小女子瑶婷,久闻西门公子大名,未想竟能在此地一见剑神的风姿。小女子实在是难耐心头之喜,故冒然前来见礼,还望公子见谅。”
一番话说得恰到好处,声音和语气都透露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娇媚,脸上更是有着少女见到心上人时的羞涩。
西门吹雪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等她直起身来后就毫不留恋地举步上楼。
“公子!”瑶婷焦急地唤道,可西门吹雪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与她聊天的意思,只是几步间就已经入了自己的屋子。
瑶婷愤恨地跺了跺脚,扭头怒视着林佳夕,突然冷哼一声,快步上楼进了另一间屋子。
她的屋子竟然就在西门吹雪的隔壁。
林佳夕莫名其妙地看着楼上“砰”地一声关上的房门,捋了一下长发,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店小二来叫林佳夕用饭时,天色已经是全黑了,一轮弯月高高地挂在树梢上。
客栈里喝酒划拳声四起,不少江湖之士在高声谈论着当下的一些趣闻,有炫耀自己的,也有评头论足他人的。
林佳夕站在二楼,有些新奇地环视着楼下熙攘的人群,这番景象曾只在电视里见到过,没想到身临其境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西门吹雪已经在楼下最大的一张桌子前坐着了,林佳夕刚出房门,他就已经听到了声响。
此时微微抬头看去,只见一抹素雅而修长的白色身影倚栏而立。夜间的凉风从客栈敞开的大门里吹了进来,拂起女子散落在额间的乌黑发丝。
西门吹雪那只永远只会握剑的手突然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微微曲起,复又展开,端起面前的茶杯浅饮一口。他的面前依旧摆着一杯酒。
林佳夕只是一眼就见到了一身雪白的西门吹雪,立时笑意盈盈地向他走去:“我来晚了。”
“嗯。”西门吹雪嘴里应着,目光却没有看向她,而是冷冷地向四周扫去。
楼下有不少人也注意到了林佳夕的出现,顿时各有神色,有欣赏的、有侵略的、有想要占有的,但当看见林佳夕的发式后,竟都浮起一丝惋惜之意。
当然,客栈里有男人,自然也有女人。所以,有欣赏自然也就有了嫉妒和仇视的。
(一百四十四)如同这章桌子 。。。
“西门公子当真是潇洒非凡。”
林佳夕只听一声便认出了声音的来源,扭头向身后望去,果然是下午遇上的那名自称瑶婷的女子。
瑶婷连眼角都没有分一点给林佳夕,只是直直地望着西门吹雪:“那么大一张桌子,西门公子岂非寂寞?瑶婷虽是女子,倒也能喝上几杯,不如陪公子喝上一杯如何?”
林佳夕刚端起酒杯的手一晃,酒差点洒了出来。这女人好魄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厚着脸皮直接出击大法”吗?
西门吹雪淡淡地扫了林佳夕一眼,眼底竟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笑意来的快,去的也快,在林佳夕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时,西门吹雪的眼眸就已经回复了清冷之色。
只见他缓缓举起茶杯,眼神却是目不斜视地看着林佳夕,道:“我不喝酒。”
瑶婷面色一变,顿时有些难堪起来,一张脸也涨红了几分:“公子说笑呢,公子面前摆着的可不是酒吗?难道这是在嫌弃瑶婷吗?”
“谁规定酒倒了就一定要喝的?”林佳夕笑着放下酒杯,抬眼看向瑶婷。
“哼!这是谁家的夫人?竟敢在西门公子面前放肆!”瑶婷见林佳夕只是端坐在西门吹雪对面,两人间隔着一张足以坐上十人的大桌,加上下午所见两人并不亲密,便认定林佳夕只是与西门吹雪同路而已,不足为道。
话音刚落,瑶婷突然就面色一白,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自己面前的桌面上不知何时竟插着一根筷子。
筷子居然穿透了厚实的桌面,只是微微露出些许在外。
“你若是再敢多说一句,你的脖子就会如同这张桌子。”冰冷残酷的话从西门吹雪的嘴中吐出。
这话若是换作别人来说,或许只会受到耻笑,可从剑神西门吹雪的嘴里说出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怀疑它的真实性。
所以,瑶婷几乎是立刻就闭上了嘴,只是愤愤地瞪着林佳夕,仿佛要将她瞪穿一般。
面对这样的眼神,林佳夕从来不会去玩比谁眼睛大的游戏,不是不敢,也不是不屑,只是单纯觉得这么做很幼稚,也很无聊。
所以她微微垂下眼帘,嘴角也勾起了一丝嘲讽的弧度:“你知道你的西门公子面前为什么会有那杯酒吗?”
瑶婷没有应声,她不是不屑回答,也不是觉得这个问题很幼稚、很无聊,只是单纯的不敢。她怕她一开口,西门吹雪手上的另一根筷子就会穿过她的脖子。
所以她只能乖乖地摇头。
“因为我想喝酒。”林佳夕缓缓抬眼,却没有去看僵硬站立在桌边的女人,只是看住因为“你的西门公子”六字而略显不满的西门吹雪,慢慢地笑开了,“他怕我一个人喝酒无聊,所以虽然他不喝,却也会倒上一杯陪我。”
林佳夕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脸色发青的瑶婷,微微眯起眼笑着问道:“我这么解释,你能明白吗?”
瑶婷铁青着一张脸,即使心里再有不甘却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林佳夕突然叹了口气:“既然已经明白了,为什么不回去你自己的桌子吃饭呢?虽然不能说话,可饭还是能吃的,但如果脖子上多了一根筷子,那就……”
林佳夕的话还没有说完,桌边的人就已经消失了。
很快,楼上就传来重重的关门声。从他们的对话开始就变得异常安静的大厅里,也渐渐地又热闹了起来。
“西门吹雪!居然是西门吹雪!”
“你看到他那把剑了没?据说天下没有人能接住他一剑!”、
“哼~我看只是以讹传讹吧,看他那副小白脸的样子,有那个能耐?”
“嘘!你不要命啦?!”
西门吹雪的手突然动了一动,却又止住了,因为他听到林佳夕说了一句话。
“一支筷子吃饭已经很勉强了,难道你要用手抓?”
“啪!”一声,那支孤独的筷子被西门吹雪拍在了桌上,这回是横着入桌的,所以立刻就嵌入了厚厚的桌面里。
周遭立时一片安静,那正说着大话的男子突然面色惨白,身子似乎也开始发抖。
林佳夕好笑地叫了一声:“小二,再拿双筷子来!”
筷子很快就摆在了西门吹雪面前,可他却没有去拿,而是端起了酒杯。
林佳夕挑起眉头,有些奇怪地望着他。
西门吹雪也在看着她,眼神里有着连林佳夕也看不明白的深意——她发现古代的人都很深邃……
手腕一抬,杯中酒被一饮而尽。
林佳夕微微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西门吹雪这是在破例吗?破了他自己的规矩?
放下酒杯后,西门吹雪的嘴角竟微微勾起,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此一杯。”
林佳夕的嘴角也忍不住地上扬,端起酒杯来跟着饮尽,辛辣的液体趟过喉间,却带起了阵阵暖意:“只此一杯。”
第一次觉得西门吹雪没有想象中的难相处,这顿晚餐林佳夕可谓是吃得相当满意。
当然,这必须先排除瑶婷的那段插曲,虽然也不妨看作是一出娱乐。
林佳夕现在正坐在大大的木桶里,热腾腾的雾气缭绕在屋子里,空气似乎都挤得出水来。
在吩咐小二去打水时,林佳夕顺便问了一句有没有香油之类的东西,没想到还真是有,当然这不排除是看在西门吹雪这个有钱大佬的面子上。
她一直都很想尝试一下木桶熏香浴,没想到在现世也没机会体验的经历,竟在古代享受到了,还是真宗的古桶熏香浴。
任由及腰的黑发披散在光滑赤|裸的肩头,林佳夕将自己完全浸入了洒了香油的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来,脖子上的项链吊坠浮在水面上。
双手张开,仰靠在木桶边上,西门吹雪送的白色玉镯与木桶的边缘轻轻摩擦,发出悦耳低沉的击扣声,林佳夕舒服地喟叹起来。
屋子里没有点灯。
这倒不是林佳夕喜欢黑暗,而是晃眼的烛光会将她沐浴时的身影映在白色的纸窗上,虽然已经到了休息的时候,可如果有人经过,岂不是全让人看去了?
夜已经很深了,楼下早已没有了食客,客栈的门也关了起来,就连留守的店小二也已经在后院的柴房里昏昏欲睡。
四下安静得出奇,连窗外树梢上某只小鸟翻身时翅膀挥动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林佳夕正感叹着大都市所没有的安宁,突然听见了门栓被拨动的声音。
眼睛猛然睁开,水面上的项链吊坠不知何时竟开始散发出幽幽的绿光,并有着愈加明亮的趋势。
透过绿光,林佳夕隐约看到门栓在缓缓地移动着。
门栓不会自己移动,自然是被人从外拨动的。
林佳夕几乎是立刻就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吊坠突然发出的绿光让她想到了那次绑架事件。难道……这意味着即将面临又一次的危险?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林佳夕赶紧伸手将吊坠拉下水面,只隐隐透露出些许的暗淡光芒。可即使是再微小的光,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总是能引人注目的,所以林佳夕只好眯缝起眼睛,从远处看来,她竟似乎已经睡着了。
林佳夕感觉到一阵冷风从屋外吹入,她裸|露在水面外的肩头竟被激起了满满的鸡皮疙瘩。不一会儿,风停了,林佳夕知道门已经再度被关上。
门口的人影是模糊的,林佳夕却不敢将眼睛睁大,只能从身高和体型上隐约知道是个女子。
她在等那人过来,如果那人是有所图的,她就一定会靠近过来。
屋子里并没有响起任何的脚步声,可林佳夕依然感觉到那人在靠近。是个高手!只有高手才会有如此轻功,能在如此寂静的房间里做到落地无声。
寒意渐渐从林佳夕的背脊上窜起,她突然不敢肯定项链是否能如上次一般,成功地替她抵挡住威胁。
突然,林佳夕只觉得眼前一阵寒光闪过,顿时晃花了眼。
“原来没有睡着啊~”那人果然是一名女子,还是林佳夕的“熟人”。
林佳夕没有出声,因为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试探。
“既然醒着,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呢?”女子突然小声地娇笑起来,“你不是很能说吗?怎么不说话了?”
林佳夕依旧紧紧地闭着嘴,可心跳声越来越大,大到她几乎要怀疑身边的这个人是不是也能听见。
突然,一个冰凉的物体贴上了她的眼皮,随之而来的还有女子阴沉的声音:“既然不会睁眼,那这双会勾人的眼珠也就不需要了吧?”
林佳夕心头一跳,冷汗已经从额间渗出,却还是故作镇定地假意叹了一口气:“瑶婷,想我睁开眼的话,至少也把刀移开吧。”
瑶婷突然咯咯地娇笑起来,林佳夕感觉到冰凉的刀锋从眼皮上挪开,这才松了口气,慢慢睁开眼来:“你是不是跑错房间了?”
瑶婷的手上把玩着一把亮晃晃的小刀,刀光在黑暗中散发出冰冷的光芒,犹如刚才林佳夕眼皮上的触觉一样,冰冷而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觉得可能吗?”瑶婷斜着眼,有些嘲笑又有些不屑地瞥着她。
(一百四十五)很有趣吧 。。。
“黑灯瞎火的,谁能保证呢?”林佳夕嘴上虽在说着轻松的话,身子却连一动也不敢动,水下的手更是紧紧地攥住了项链的吊坠,“你想偷看洗澡的人,应该不是我吧?”
瑶婷的脸色一变,刀尖再次指到了林佳夕的脸上,不过这次的位置变了,不再是眼睛,而是嘴唇:“好会讽刺人的一张小嘴,你说,我到底是先挖掉你的眼睛好呢?还是先隔了这张嘴?”
林佳夕嘴唇一哆嗦,立刻紧紧地闭了起来,不再支声。这算是现世报吗?
“哼!我还真想看看西门吹雪见到少了一只眼睛和一张嘴的你时,会是什么反应!”瑶婷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在刀光的反射下,竟显得无比恐怖。
林佳夕缓缓眨了下眼睛,闭着嘴却不敢吭声。
“你想说什么!”瑶婷瞪着她。
“你其实很漂亮,可女人老这么动刀子砍砍杀杀的,岂不令人害怕?况且……也没必要为了喜欢而杀人吧。”林佳夕说完,飞快地又补了一句,“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瑶婷瞪了她好久,突然发狂地仰头大笑起来。
林佳夕心头一喜,只希望她笑得再大声一些,笑得再久一些,好让隔壁的西门吹雪听到动静。
可笑声很快就被收了回去,再度低下头来时,林佳夕诧异地在她脸上看到了两行清泪。
一双美目已经变得通红,脸也扭曲起来:“喜欢?你说我喜欢西门吹雪?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戛然而止,林佳夕惊恐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发狂。
“我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焚烧他的尸骨!我会喜欢他?做梦!”瑶婷的嘴角已被她自己给咬出血来。
林佳夕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失声道:“怎么可能!你……”
“我表现得很像喜欢他的样子吧?”瑶婷突然冷静下来,连连冷哼,“没错!我就是要让他以为我看上他了!最好能睡到他的屋子里去,然后在他的脖子上捅出十八个大洞来!”
林佳夕的眼睛已经瞪到了极限,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你……你和他有仇?”
“有仇?岂止是有仇这么简单!”瑶婷的眼神已经开始疯狂,手上的刀也开始发了疯似的在半空挥舞着,“他杀了我的情人!”
林佳夕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寻仇啊!
“你是不是想说,如果只是寻仇,何不光明正大地找他单挑?”瑶婷低着头冷冷地看着林佳夕,“你懂什么!如果不是他杀了洪涛,那个死鬼的仇人怎么会有机会找上我?!我那可怜的儿子又怎么会被人残忍地杀害!下个月就是他十周岁的生日啊……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希望了,可竟然……竟然……”
突然,刀光闪过,林佳夕吓得眼睛一闭,可料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再度睁开眼,却赫然发现瑶婷胸口处的衣服已被她自己划开,高耸的胸部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林佳夕的瞳孔在收缩,那原本该是女人最白皙娇柔的一处肌肤上,竟然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各种伤口,有鞭伤、有刀剑伤,甚至还有着齿印!那深深的齿印竟将那饱满的胸部给硬生生地咬得陷了下去。
或许是林佳夕的表情过于惊骇的缘故,瑶婷满是泪痕的脸上竟然浮现起了嘲笑的神色:“这点就让你受不了了?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从那群禽兽的身子下面活过来的?”
“不……不要说了……”林佳夕只觉得被水面没过的胸口几乎快要窒息,喉头隐隐有着呕吐的冲动。
“不要说?!你以为不说,这些事就不存在了吗?!”瑶婷咬牙切齿地用刀尖指住林佳夕,愤恨地道,“虽然我早已对洪涛那个死鬼死了心,可我知道只要他活着一天,我和儿子就还能受到保护,可现在……现在……”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瑶婷脸上的神色忽而绝望,忽而狰狞,“可我知道,我不可能会是西门吹雪的对手,所以我要接近他,趁他不注意时再下手,只是没想到他的身边竟然会多出一个女人来!”
刀尖凑近了林佳夕几分,寒意直逼双眼:“如果不是你,或许我早就已经得手了!都是你!”
林佳夕咬着牙,眼角随着刀锋的动作而游走:“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死!我要让西门吹雪也尝尝在乎的人被残忍杀害的滋味!”
“可杀了你儿子的不是西门吹雪!”心头的恐惧终于迫使林佳夕忍不住地大叫起来。
“闭嘴!”瑶婷一个巴掌抽向林佳夕,将她的脸生生地打歪到一边,“你懂什么?!所有和我儿子的死有关的人,我都要一个一个地杀掉他们!”
林佳夕的头歪在一边,没有扭转过来,因为刀锋已经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脖子上,那条大动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