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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烟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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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我们也会溜出校门,准确地说是舒展领着我堂而皇之出门——连卡都不用刷(进出校门必须刷卡。如果是请假外出,门口的屏幕上会显示自己的图像和请假、销假时间;如果没请假或超过请假时间,门禁会不让进出)。不但不刷卡,连门卫都满脸堆笑争着套近乎。

    “不至于吧?”我惊诧地问道,“你怎么这么牛啊?”舒展笑着沉默不语。

    学校外面有一段废弃的铁轨,我和舒展喜欢手拉着手走在铁轨两侧看谁先倒下来,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拉长的倒影平铺在枕木上,一格一格的,感觉特别美。

    舒展老喜欢趴在我背上随我跨过一节又一节枕木,说是为了重温我们的开始。“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光。”我笑着说:“不用自己走路当然幸福了。”

    有人幸福就有人不幸,正当我和舒展如胶似漆办好情侣卡做好靠煲电话粥打发漫漫长夜的准备时,四眼主动让出了他那个霸占了一年多的座机。

    印象中四眼每天至少有两个小时是抱着电话的,他把大好青春献给了伟大的国防事业,也把课余时间毫无保留地献给了中国的电信事业。

    四眼经常在宿舍吹嘘他和他女朋友坚如磐石固若金汤的爱情。看着四眼显摆时一副幸福陶醉的表情,班里广大个人问题悬而未决的大龄青年们就忍不住流哈喇子。我们都幼稚地以为在这个日新月异什么都在变的时代,还是会有天长地久的爱情的。

    可是,生活终于给我们上了一课。

    他女朋友说:“你能天天和我在一起,陪我吃饭,带我逛街,听我撒娇吗?”

    四眼说:“我不能。”

    他女朋友说:“你能毕业后和我一起去上海,一起打拼一起奋斗吗?”

    四眼说:“我不能。”

    他女朋友说:“你能买房买车给我过上富足稳定的生活吗?”

    四眼说:“我不能。”

    他女朋友说:“你爱我吗?”

    四眼说:“爱。”

    “爱我就放手吧!难道你忍心看着你心爱的人每天粗茶淡饭素面朝天一个人守着空房担惊受怕地当军嫂吗?”

    四眼沉默了。

    他女朋友说:“分手吧。”

    四眼挂掉了电话,也挂掉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爱情,留给他的是满满一抽屉报废的电话卡和一大把还没有寄出去的金帝巧克力和喜之郎果冻——那是他每天啃馒头咽榨菜蹭免费汤省下伙食费为她买的。

    四眼垮了。白天他坐在床上两眼无神一声不吭,晚上却躲在被窝里压抑地抽泣,这哭声让习惯了听着吴侬软语睡觉的我们辗转反侧悲伤不已。凌晨两点,老马起夜,发现四眼不见了,慌忙叫醒了大伙儿。兄弟们提着手电穿着裤衩到处找人,最后发现四眼坐在天台上,双腿悬在六层楼高的空中安静地抽着烟。大伙儿吓得都噤了声,过了好久,四眼回过头来冲我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冯子,帮我找个女朋友吧。”“好好好!”我唯唯诺诺,“四眼你先下来吧,外面冷着呢。”“好!等我抽完这根烟。”他猛吸一口烟后把烟头潇洒地一弹,橘红『色』的火焰在空中划了一道明亮的抛物线坠向了六层楼下。四眼骂了一句“去他妈的爱情”,然后潇洒地转过身来,径直朝屋里走去。

    十月的西安像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少『妇』,到处铺张着华丽的金黄。田野里的麦浪裹着酵香铺天盖地袭来,让人沉醉。山上熟透的柿子灯笼一样在风中招摇着,一不小心就“啪”地掉在地上化作一滩橘『色』的稀泥,这样的景致让许久不曾“放风”的我们兴奋不已。

    “小爹,我穿这一身好看吗?”舒展一路上小马驹一样欢快,精致的棉布衬衫被麦田里吹来的风掀起了一角,『露』出一线让人心神摇曳的腰肢。我说:“好看,比穿军装年轻了十几岁。”大伙儿哄笑起来。“讨厌!”舒展冲我皱了皱鼻子,又笑着转身往前跑去。“猪,我呢?”薇薇很没创意地拉着猪头的手问道。我赶紧抢白:“好是好,要是你的牛仔裙再短些就更好了。”

    “流氓!”薇薇笑着松开手向我扑来,举重若轻地在我头上拍了一下,然后酸酸地来了一句:“你女朋友确实比我漂亮啊。”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时猪头正在后面挨着四眼和那个叫殷梓的女孩傻呵呵地乐着。我高喊道:“猪头,太阳这么大,把你头顶的大灯泡灭了。”

    “什么啊?”猪头竟然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脑袋瓜,这一招把我们几个逗得差点打滚。“死猪,过来!”薇薇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总算把她那个脑子里缺根筋的男朋友给拉了过来。

    看得出四眼今天兴致很高,从他为那女生拿水摘花采柿子鞍前马后大献殷勤的表现来看,两天前那个万念俱灰要死要活的四眼已经像他那个从六楼扔下的烟头一样随风去了。

    平心而论,四眼也算得上个帅哥,178公分的个头,轮廓分明的五官,再配上一副精致的紫黑框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玉树临风,这让我和猪头凭空产生了一种忧患意识。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暗心理,我和猪头决定把啤酒干粮饮料之类的所有负重都压在他瘦弱的双肩上,并美其名曰:考察他是否有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品质,检验他能否承担得起照顾女友维护感情的重任。

    四眼说:“我怎么感觉不是在郊游,而是在拉练啊。”

    我们的目的地是学校东边山上的黄巢堡,据说这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黄巢屯兵攻占长安的地方。一路上坡几经周折,我们终于找到了那块标着“黄巢堡”的牌坊,再往里就是一座不伦不类的水泥砌的仿古城楼。城门口,一个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的男人坐在太阳底下悠闲地抠着脚丫子,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就径直朝里走去。“哎,票,买票!”那个男人抬起灌木丛一样的头,手指仍在脚趾头间来回摩挲。

    我掏出证件亮了亮:“我们是军人,免票。”这一招在西安大小景点都屡试不爽。

    “啥?啥子免票?玉皇大帝来了都不免票!”男人牛『逼』哄哄地从兜里掏出一沓印着“门票12元”的花纸来。“一人十二,一共六人,二六十二,一六得六,一共是……七十二块。”他沉思了半天终于得出答案。

    我们呆在那里大眼瞪着小眼。

    经过一番折腾,大家的兴致有些低落,所幸山中景致还不错。我们一鼓作气地爬上了山顶,在和蓝天白云接壤的地方我们嚣张地吹着口哨,把手卷成喇叭状拼命地吆喝着,感觉就像这片天地只属于我们,谁也不能再打搅一般。喊累了之后我叼着狗尾巴草躺在地上,无比惬意地眯着眼睛瞅着天上的云朵变换着形状。舒展在我旁边安静地躺下,像匹温驯的小鹿一样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来,过来。”我笑着向她伸出胳膊,她怯生生地挪过来把头枕在我手臂上羞涩地看着我,让我忍不住腾出另一只手来轻抚她的脸。

    “唉唉唉,个别同志注意影响啊,别擦枪走火啊!”猪头很不识趣地聒噪起来,舒展红着脸坐起来,不自在地捋了捋头发。薇薇幸灾乐祸地笑道:“只羡鸳鸯不羡仙啊!冯牧云,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几个特多余啊?”“哪儿能呢。”我讪讪地笑着,赶紧岔开话题,“四眼你不是带扑克了吗?双q啊。”四眼不无遗憾地终止了和殷梓的聊天喊道:“双q吧,多两人怎么办啊?”’

    “我不来,把机会留给你们年轻人吧。”我笑着拿出mp3听了起来。“我也不爱玩这个,你们玩吧。”薇薇说完看了我一眼,我暗自紧张起来,和薇薇单独待在一起总是让我感到莫名的不安。舒展他们围在草地上玩起了扑克,薇薇径直向我走来,摘下一个耳机问道:

    “听什么呢?”说完大方地塞进耳朵里听了起来。“你喜欢听范玮琪的歌?”我笑道:“就这首《那些花儿》。”她沉默地听完,突然冒出一句:“你女朋友会这首歌?”“不会,她会‘信天游’来着。”

    说完我得意地笑了起来。

    “呵呵,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我饶有兴趣地问她。

    “没想到你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她看了看我渐渐拉长的脸赶紧解释道,“我是说没想到你会喜欢这种天真的女孩子。”

    “没办法,人家追我追得死去活来的,我一不忍心松懈了情感防线就答应人家了。”我继续发扬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特长,没想到她却蹦出一句:“这么说如果当初我追你,你也会答应了?”我呆在那里不知道该说点啥了,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呵呵,开个玩笑。”她揶揄道,“你还真以为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我勉强地笑着,气氛有些尴尬。

    这时舒展冲这边喊了起来:“谁来替我一下,我有点急事。”猪头喊道:“薇薇过来替一下吧,这边有人放水呢。”殷梓在那边冲四眼埋怨道:“你们几个怎么说话都这么损啊。”四眼眨巴着眼睛,做无辜状:“不要一棒子打倒一片呀,其实我——”

    “行了行了,‘猪头’这个小名还是你小子给叫出来的呢。”猪头一脸愤懑地翻着旧账,把四眼呛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中午,我们找到一家“农家乐”,花几十块钱饕餮了一顿“山珍”。下山的时候我们雇了一辆屁股冒粗烟的农用三轮车,大伙儿坐在快要散架的拖斗里一路颠簸着朝学校奔去。

    到了学校后我方才记起这次郊游的真实目的。据四眼反馈,战况尚不明朗。我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加油啊同志,殷梓是属于你的!”四眼庄重地点点头:

    “我一定不辜负组织的期望,誓死攻下这个山头!”看着他踌躇满志的样子,我很没良心地想:你攻不攻得下已不关我屁事了,重要的是你已经不再要死要活,哥们儿不用再为你担惊受怕了。

    有了舒展后,我的生活一下子变得特充实,甚至都有点忙不过来的感觉。频繁的约会就像上瘾的鸦片一样让你时刻惦记着,不能自拔。这在军校似乎就成了诱发作风问题的苗头。

    

一地烟灰 第九根 冰火两重天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和舒展拉着手徜徉在寂静的小花园里,突然一道惨白的手电光从灌木丛里『射』来,两个潜伏已久的纠察冲了出来,带着“人赃并获”的满足感顺溜溜地问道:“姓名?哪个单位的?证件?”那个打手电的抖了抖腿,想必已经在草丛里蹲了挺长时间了吧。另外一个掏出《违纪人员登记册》煞有介事地记了起来:

    “走吧,纠察连!”

    到了纠察连,我又见到了那位久违的连长,他围着我看了半天说:“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眼熟呢?”我赶紧赔着笑脸解释道:“可能是我长得像您家哪位亲戚吧。”“严肃点!”他立马板起脸不给我套近乎的机会,“怎么回事?”“这两人在小花园里有不轨行为。”舒展一听就火了,她冲着那个纠察厉声质问道:“哎,什么叫不轨行为?你说话要负责任啊!”她这一发火不但把他们连长愣住了,连我也呆在了那里,因为我从来没有见她发过这么大火——还是在让p大不论是干部还是学员都谈之『色』变的纠察连。

    连长似乎习惯了别人对他点头哈腰敬畏有加,一下子没有缓过气来,过了好久,他才字斟句酌地说道:“呃,我们这里把男女同志超出一般范围的接触都叫——这个,这是我们内部的,专业术语。”但这个解释似乎他自己都不满意,于是赶紧岔开话题:“条令条例规定,在校期间男女学员一律不允许谈恋爱。”

    “你咋知道我们谈恋爱了?晚上路黑,我找个人陪我过那个小花园不可以吗?”舒展不依不饶,此时我已经满头大汗了,要知道这个地方是有权关人禁闭有权开除学生学籍的。

    连长的脸上好像也挂不住了,正要发作,这时一个中校走了进来,连长赶紧冲他敬了个礼,毕恭毕敬道:“雷处长!”

    “嗯!”那个中校匆匆点了一下头,然后冲我们睨了一眼,突然他的目光定在了舒展身上:“咦,展展,你怎么在这儿?”

    “雷哥。”舒展低着头打了个招呼,显然没有了刚才那股霸气。

    “你们认识?”纠察连长凑过来讨好般地问道。

    “哦,这位是单部长的千金啊!”雷处长笑着逗起了舒展,“展展,这小伙莫非是——”

    舒展大方地挽着我的手介绍道:“冯牧云,我男朋友。”中校笑着向我伸出手来:“你好你好,我可是久仰大名啊,哈哈,不错不错,不错嘛。”我赶紧敬礼,双手握住中校的手:“处长好!”处长热情洋溢地笑着,可一双鹰眼却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我,看得我浑身上下不自在。

    “实在不好意思——”我正要解释两句,处长一下打断了我,打着哈哈:“哪里的话,年轻人嘛!”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舒展一眼,又转过身对着连长说,“小姚,你看……”

    “哟,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连长忙不迭地向我和舒展赔着笑,“小舒同志,咋不早点说?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处长走到舒展跟前拍拍她的肩膀又看看我说:“丫头眼光不错嘛,这小伙子精干。”舒展腼腆一笑,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凑上前轻声说道:“这事别跟我老爹讲啊。”“哈哈,放心,保密工作是万无一失的。你老爹让我来处理一份报表,现在得过去了。”处长转过头叮嘱道,“小姚,以后这两个要多多关照啊。”“是是是,那是自然。”连长把腰躬成近九十度送走了处长,然后又无比和蔼地招呼我们道:“小舒同志,你们可以走了。”

    离开纠察连,我松开舒展的手,一个人闷头闷脑地往前赶,舒展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直到实在赶不上了她才嗔怒道:“你慢点!”我停住了脚步却依旧固执地保持着缄默。“生气啦?”她攀住我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道,“怪我没告诉你我是单部长的女儿?”我把头扭向一侧没搭理她。“其实——”

    “其实你是谁的女儿又关我什么事呢?!告不告诉是你的自由啊!”我几乎是恼羞成怒地冲她喊道,声音在寂静的晚上显得尤为狰狞。我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一阵低声的啜泣。我定在那里余怒未消,却手足无措。“哭是女人的杀手锏”,这句话真是比牛顿定理还正确的定理。不到一会儿,这阵啜泣声已经彻底打败了我。我又转过身来搂住她抽动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去。”她倔强地挣脱我的双手,满脸委屈地站在那里。“好啦好啦,别哭啦!你一哭我就难受,现在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舒展破涕为笑,拍了我一下就靠在我的肩头,把眼泪鼻涕全蹭在我衣服上了。过了好长一会儿,她才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其实我没有欺瞒你的意思,之所以先不告诉你是担心你有所顾忌。”

    “顾忌什么?”

    “别人说闲话啊!你这么死要面子,别人说点啥你肯定受不了。”

    “傻瓜。”我轻轻地笑着骂她,心里却暗自佩服这个丫头的心细。

    “走吧,宿舍要关门了。”

    “背我!”她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已经兴致勃勃地爬上了我的背。

    “小样儿,你上瘾了吧?”

    “就是,本公主的御用坐骑,安全环保无能耗。驾!”她搂着我的脖子很是得意的样子,我无奈地笑了笑,背着她走在暧昧不明的路灯下。过了一会儿舒展说:“小爹,答应我两件事。”

    “嗯?”

    “第一,以后不许生我的气,不许大声吼我;第二,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不许离开我。”

    “嗯!”我点点头,对着路灯下的阴影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气,舒展没有听到。

    那天我们队刚好担任战备值班任务,一大早大家就换上『迷』彩装打好背包在宿舍里待着,突然一阵凌厉的哨声响起,节假日进行紧急拉练在部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好像不拉这一趟就不能体现节日气氛一般,机关首长美其名曰:“提高打仗意识,增强战备观念”,到了指定地点才发现气氛较往日有些不同。训练部单部长站在前面进行了简单的作战动员:“同志们,学校五十公里外的xx山脉昨晚因烟花爆竹引发了森林大火,武警消防部队正在组织救火。由于天冷风大,受灾面积广而警力薄弱,上级首长决定组织我们前去支援。形势严峻,要求大家:第一,听从指挥,英勇作战;第二,注意安全。出发!”

    警车开道,一排东风大卡在呼啸声中向受灾点赶去。车上气氛凝重,毕竟这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状况。为了打破这种沉闷,我开着玩笑道:“猪头你放心,我会照顾薇薇的。”猪头翻了翻白眼:“就是怕薇薇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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