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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他在爸爸日夜不眠,有时候甚至连饭都忘了吃,就为了让不知道为什么从出生起就没有醒来过的弟弟睁开眼睛的时候,对我们不闻不问,一个人在英国快乐逍遥!”
“——别说什么他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爸爸告诉过我秘法诞生的小巫师,从出生开始双亲就会有所感应!”
“就算他孤陋寡闻,不知道世间还有这样的秘法存在,可是血脉相连的感觉是骗人的吗?!”
“他是不肯相信,还是……不肯承认?!”
死死瞪视着邓布利多充满惊讶、痛苦和愧疚的蓝色眼睛,亚利安急促地呼吸了两下。
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上去更平静一下,他默默垂下眼睑。
“对不起,邓布利多校长,我不是故意要对您发火的。”
“我只是……有点心疼爸爸。”
“我看过他年轻时候的照片,明明……是那么飞扬肆意的一个人,可是因为那个人的关系!现在我在爸爸眼中看到的只有死寂。”
“那么爱我的爸爸。”
“却即使在面对我的时候,有时也会忍不住露出那样绝望冰冷的目光。”
“我想找到那个人。”
“我想请求您帮我找到那个人。”
“您不是我爸爸的朋友吗?那您应该很清楚他曾经深爱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吧?”
“求求您,帮我找到他。”
“我不会想着报复什么的。”
“我只想在见到他的时候,问他一个问题。”
“——您是我爸爸吗?”
扬起脸来,亚利安神情平静地说道。
——一瞬间,校长室里安静得……几乎连两人的呼吸声都消失掉了。
71。 邓布利多怔怔地注视着眼前神色沉寂的金发少年。
对方那张稚嫩到称之为“少年”似乎都有些为时过早的脸庞还带着一点可爱的婴儿肥;每每笑起来的时候小模样儿都显得十分乖巧讨喜;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爱。
邓布利多一直以为能拥有那样美好纯粹的灿烂笑容的孩子;一定是被娇宠着千疼万哄着长大的,却没想到;原来……盖勒特根本没有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吗……
——不;别再继续虚伪地自欺欺人下去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苦笑着狠狠自嘲。
其实,不是早就已经猜到了吗?
在几天以前;趁着圣诞假期的空档跑去德国“探望”那个人的时候?
那个人独自一人蜷缩在简陋的木头小床里;干燥无光的白发披散了一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干巴巴的皱纹,孑然一身的那般落魄孤寂的模样,哪里是短时间内能够造成的?
他一定是一直遵守着和自己之间的约定,在纽蒙迦德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度过着自己那天所看到的那种;孤独又寂寥的日子。甚至于,就连他和……他的孩子,也无法让他回心转意,愿意走出高塔,陪在他身边看他长大……
一瞬间,邓布利多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死死捏住了一样,钝钝地,被攥得生疼生疼!
“……抱歉。”
喑哑干涩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之间无比艰难地被挤压出来,就好像被砂纸打磨着一样,在一片安静的室内突然响起,一时间让人感觉真的刺耳极了。
老校长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那双眼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痛苦和迟疑,沉淀下的只有历经风霜的平静——让亚利安心中一沉的平静。
“非常抱歉,亚利安,我的……孩子。”
邓布利多轻声说道。
他的眸光平和沉静,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慈爱,然而瞳中更深的地方却仿佛又埋藏了一些别的什么情绪——一些亚利安根本无法看清的情绪。
……不,也或许,邓布利多根本就没有打算要让任何人将这些情绪看清。
他和蔼地微笑着,就好像自己之前的那种种慌乱失措的表现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恐怕我没有办法帮助你了,孩子。”他眼神柔和地注视着不知不觉间抿紧了嘴唇的亚利安,语气诚挚,然而说出来的话语,却是那么让人心凉,“我与格林德沃先生的确曾是挚友,但是对他的私事,我却实在了解不多。”
老校长说着,安抚地对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的亚利安笑了笑,就好像他真的只是个不明真相的普通长者一样。
“没能帮上什么忙,我很遗憾,我的孩子。”他垂下眼睛,笑容不变地说,“不过如果还有其他什么事需要我帮助的话,我想我会很乐意的。毕竟我和你爸爸……”
“够了!”
邓布利多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亚利安一声低喝打断。
金发男孩儿脸上的表情再不复之前的或理性平和或乖巧可人,而是罕见的愤怒中又透着几分失望,失望中又带了些许了然。
“校长先生不必再说下去了。”
他语气冰冷地沉声说道。
“是亚利安唐突了。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格林德沃家的家事,亚利安之前竟然妄想请求校长这位‘外人’插手,实在是太失礼了!”
“谢谢校长您看在与家父微薄的交情上没有出言斥责,亚利安考虑不周给您带来困扰了,真的非常抱歉。”
说着,男孩儿起身,异常恭谨地弯腰,郑重地对着邓布利多行了一礼。
“今天实在打扰了,如果校长先生没有别的事情了的话,请允许我先失礼告辞,耽误了您这么长的时间,非常不好意思。”
礼毕抬首的男孩儿脸上再不见了曾经亲近讨喜的笑容,那张精致到极点的小脸儿上,浮现的满满的都是疏离冰冷的假笑,老校长神情一滞,某一瞬间,那双原本平和慈爱的蓝色眼眸之中,似乎飞快闪过了一抹极深的歉疚和受伤。
然而最后,他却还是如常地微笑着,颔首应允了亚利安的辞别。
“这没什么,能和亚利安进行这样一场谈话我很高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这里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他客气又亲切地说着,轻轻挥手,原本紧闭的大门就无声地开启了开来……
“那么,晚上见,亚利安。”
“晚上见,校长。”
男孩儿礼数周全地再度向他行礼,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微笑着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那仿佛没有半分留恋,只恨不得永远从他视线中消失的决然背影,某个瞬间,似乎与另外一个人离去的身影完全重合了,老校长沉默许久,终于,等到校长室的大门砰然闭合,他猛地闭紧了眼睛,脸上勉强维持的平静微笑,几乎是立刻坍塌崩溃了下去……
“亚利安……”
他抬手捂住眼睛,轻唤着少年名字的声音,竟然……说不出的悲伤和——脆弱……
而与此同时,原本怒气冲冲地几乎是用“闯”的离开了校长室的亚利安,却在走下八楼楼梯以后,立刻收起了脸上那显而易见的怒色。
“如何?哥哥?我表现得还不错吧?”
他低垂了脑袋,微微勾起唇角,忙不迭地将口袋中的黑色小猫抱了出来捧在脸颊边,一脸求表扬地轻轻蹭了几蹭。
黑猫雷尔甩着毛绒绒的尾巴轻抚过他的背脊。
“不想笑就不要笑。”
他温声说道。
——诚然,邓布利多的反应的确在亚利安的预料之中。
想也知道,即使亚利安已经做到了之前那样的地步,只差摊开了明问一句校长先生你是不是我另外一个父亲了,智慧如邓布利多,又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种种弦外之音?
然而,他却选择了隐瞒和逃避。
虽然这样的反应以邓布利多的性格和处事手段而言其实可以算是非常正常,亚利安对此也早已有所觉悟,然而当它真的在现实中发生,当那个已经明了了一切,甚至说不定连亚利安早就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另一个父亲这件事也都猜到了的老人,选择了用这样绝情而残酷的方式将亚利安和他之间的联系一口否决,要说亚利安心里真的一点也不难过,真的因为提前有了准备所以一点也没有受伤?
——那怎么可能!
小孩儿如今这副强颜欢笑的模样难道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会强迫自己像现在这样露出笑脸,一方面是不想要雷尔为他担心,另一方面……
又何尝不是他倔强地不肯承认,自己竟然为那样一个人感觉到了伤心,竟然……将那样一个人放进了心中付出了在意,给了他伤害到自己的机会?
“哥哥……”将脸颊埋进雷尔猫柔软温暖的毛毛里来回轻轻磨蹭着,亚利安闭上眼睛,脸上笑意尽退,余下的,只有满满的委屈和难过……
“我不好吗?”他轻声问,“爸爸不好吗?为什么……”
他不要我们?!
明明对不起爸爸的人是他!
明明对不起我和弟弟的人是他!
为什么他却能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地,笑着转身离开?!
“他真的……没有心吗?”
本来,他是不信的。
路德也好,路德的爸爸尤迪特叔叔也好,还有圣徒里对自己很好很好的那群叔叔阿姨们都好,他们对他说着邓布利多这个人有多冷酷多无情的时候,他其实是不相信的。
亚利安总觉得,自家爸爸并不是那么深情到可以抛弃自己的尊严和骄傲的人。
如果邓布利多真的像圣徒们所说的那么无耻那么……渣,那么以盖勒特·格林德沃的骄傲,他又怎么还会怎么多年如一日地,如此卑微地继续爱着他?
亚利安看到过自家爸爸对着邓布利多的照片微笑的样子。
他当时的表情是那么温柔而充满怀念,没有怨恨也没有责怪,只是……非常单纯的温柔和眷恋。
一个背叛了两人的爱情,将恋人当作踏脚石走上高位的冷酷男人,会得到高傲如格林德沃如此纯粹深沉的爱恋吗?
亚利安不相信。
“阿不思……或许在很多人看来,他是个无私到极端自私,博爱到极其冷酷,为了大义可以算计利用任何一个人,牺牲任何一个人,甚至是他最在意的人和他自己的,将‘正义’和‘自我奉献’发挥到了极致的,令人讨厌的混蛋家伙吧?”
亚利安还记得,当自己有一次终于忍不住去问格林德沃,他到底这么多年来,一直爱着邓布利多的什么的时候,他家爸爸是脸带笑容,温柔地这么回答的。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当你理解了隐藏在这些之后的,属于他的那一份微小的愿望的时候。”
“当你终于意识到,虽然选择的道路不同,当你们其实一直在为同一个目标而不断奋斗的时候。”
“当你终于意识到,对方所选择的,是一条远比你要艰
难得多的道路,可他却倔强地咬着牙拼死也要去完成,即使不被整个世界理解的时候……”
“亚尔,我爱的那个人呀,其实刨除掉所有的那些表象以后,内里的他,还是当年那个让我一见倾心的少年。”
“你问我爱他什么?”
“我爱他的那份坚持从最初开始就没有改变。”
“我爱他即使没有人理解独身一人也要贯彻自己的信念。”
“我爱他明明是那么在意我,却胆小到一次也不敢来看看我——‘勇敢的格兰芬多’,嗯?”
“我爱他……那愚蠢得可笑,却让我连笑也笑不出来的,笨拙的爱着我的方式。”
“亚尔,我爱他。”
——亚利安想他永远也忘不了,格林德沃这么说着的时候,脸上那种柔和缱绻的神色。
“爸爸是那么地相信着他。”
埋首在雷尔暖融融的软毛里,亚利安闷闷地开口。
“他相信那个人一直爱着自己,也相信他在得知我的身世以后,会同样深爱着我,可是……”
可是事实却是,那个人选择了将他与他之间的联系彻底无视。
“他才不在意我呢。”
小孩儿鼓起脸颊,委屈又失落地说。
雷尔低头和戒面中的Voldemort对视一眼。
“不,事情或许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他说。
“嗯?哥哥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亚利安茫然。
雷尔低低垂下眼睑,神情间难得地带上了几分凝重。
“他的身体出了问题。”他低声说。“如果不能及时得到处理,或许……”
“他已经没有几年可活了。”
就在雷尔这么说着的同时,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八楼校长室里,邓布利多挽起袖角,在宽大袍袖的遮盖下,他右边的整条手臂看上去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灼烧过一样,焦痕遍布。
仔细一看它们甚至好像是活的一样,似乎在缓慢四处蠕动着,不断侵蚀占领着那些完好的皮肤……
“原谅我,盖勒特。”
苦笑着看着手臂上比之前扩大了近乎五分之一的焦黑面积,老校长脸上,隐隐透出了几分悲哀和决绝的味道。
“我不能……让这样的自己回到你和孩子们身边。”
“只有几年的团聚,这算得了什么呢?”
“与之后又是几十年的永诀相比的话。”
“得而失之有什么痛苦的呢?和失而复得以后,又再次失去相比?”
“所以原谅我。”
“原谅我的自私和……自以为是。”
轻轻放下衣袖,老校长安抚地摸了摸轻鸣着飞到自己肩上的红色鸟儿……
“福克斯,好孩子,别担心,我没事的。现在帮我去叫西弗勒斯来吧?我可能……又要麻烦他了。”
只希望……能再多撑几年吧。哈利……还那么小啊……
轻轻闭上眼睛,这一刻,邓布利多由衷地感觉到了某种级深切的疲惫。
***
邓布利多想象中的无视和冷遇并没有发生。
事实上就在他和亚利安进行过那场谈话的第二天,几乎是在同样的时间,他又在同样的地点,迎来了同样的一个人。
只是这一次,对方再也没有做出过任何明显的暗示或者试探。
就好像之前两人之间那场不欢而散的谈话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小孩儿似乎将他那句“随时欢迎”当了真,每天雷打不动地来校长室报道,而他所做的,不过就是……陪他聊天。
——像一个真正的小辈对尊敬的长辈所做的那样。
邓布利多疑惑过,茫然过,不知所措过,甚至……隐隐抗拒过,然而一天又一天,小孩儿那灿烂明媚的笑脸在他心中占据的分量越来越重。
他怎么能够拒绝他呢?
老校长苦涩地想。
那是……他的孩子啊!
即使是虚幻的,短暂的幸福也好。
他常常自欺欺人地这样想。
就算只有现在也好。
他不想……失去这份由亚利安给予的,令人眷恋无比的温情。
于是就这样,两人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形容了一种无声的默契,每天下午愉快地一起度过一段美妙的时光,或是他给他讲讲自己在德国的一些小小趣事,或是他给他讲讲自己年轻时那些动人的冒险故事,他们之间的相处变得越来越和谐越来越温馨,渐渐地,邓布利多甚至开始不舍——不舍期末到来,这个孩子即将离开。
然而,无论老校长心中有多么不舍,在密室事件彻底宣告完结,整个下学期在无比平静祥和的气氛中飞快地度过以后,暑假还是到来了。
“再见,阿不思。我会给你写信的。”
最后一个相聚的下午,小孩儿在道别的时候,紧紧拥抱了老人。
“假期里要记得想我哦!”
他笑眯眯地说。
老校长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
“我会的。”
他郑重地承诺。
承载着无数小巫师的霍格沃茨特快在第二天带着一路的欢声笑语,驶向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没有人知道老校长隐身在角落里目送着校车开远了很久很久,最终,转身离去的背影有多么单薄……
***
亚利安在站台和哈利隐晦地通过眼神道了别。
看着绿眼睛男孩儿身边,以一副保护着的姿态优雅地站在那里的铂金少年,亚利安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他家哥哥似乎要开始准备第一份嫁妆了。(话说为什么是“第一份”?)
不过仔细想想,那个小马尔福先生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听说他家的优良传统之一就是超级护短?
挑了挑眉,亚利安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幻身咒,趁着周围没人注意自己,握住颈间做成吊坠样式的门钥匙,一阵天旋地转间,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德国的格林德沃庄园。
“亚尔!欢迎回来!”
还来不及看清四周的景象,他已经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狠狠拥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一瞬间的怔然以后慢慢微笑起来,亚利安抬手,轻轻环住了身前人的颈项。
“嗯,我回来了,爸爸。”
——是的,他到家了。
72。 这边厢亚利安甫一着家就被他家老爹抱走;各种嘘寒问暖培养感情去了;那边厢;雷尔回到格林德沃庄园以后的第一件事,则是变回人形;开始着手为自家恋人准备身体。
Voldemort的灵魂这些年来越温养越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