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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爱恨之间
德拉科静静地站在自己卧室的窗边,仰头望着夜空。露西仍像具石像般地躺在床上,死一般寂静的房间里充满着沉闷的香味,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自私、懦弱……”海伦的指责一遍一遍在敲打着他的良心,“是的,德拉科,她没有说错,你就是这样的人……你为什么就不能再多拿一点勇气出来呢?”一个声音在他心里说,德拉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到一阵眩晕。
“我再也不能这样生活下去了……”他望着灰蓝色夜空中迷蒙稀疏的星星,“我要……离开这里……”他喃喃地说,银灰色的眼睛中模糊的信念渐渐变得坚定。他猛地推开窗户,冰冷的夜风轻轻吹了进来,扬起他柔软的金发,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新西兰的山路上,那被夜风拥抱的自由感觉让他精神一振。
他关上窗,转身走到床边,把手放在露西僵硬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再见了,露西——我自由了。”
德拉科大步走出了房间,往阁楼走去。他要带着自己的儿子一起离开,为了他们的自由,他现在可以不择手段、不顾后果。
他推开海伦的房门,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那件兰色的长裙躺在地板上,在月光下微微泛着金属般的光。
德拉科心里一紧,又感到一阵眩晕。“他们去了哪里?他的房间……或是地牢?”他不禁感到一阵羞耻,他想起了自己以前曾经那样地虐待过赫敏,那曾给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他走上前,捡起那条柔软光滑的长裙。“对不起……”德拉科喃喃地说。一切仿佛在重演着,但他相信,有些事已经不一样了。
门口传来了轻而凌乱的脚步声。德拉科扔开长裙,握紧了魔杖。
特奎斯第一个走进了房间,他突然间仿佛憔悴了很多。德拉科的魔杖立刻抵上了他的胸口。“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碰你!马上把他交给我,我已经没有耐心了。”他的语气冰冷而狠毒。
特奎斯没有惊慌,反而对着他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
“马尔福先生,请您住手!”海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快步走进门,身旁跟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孩。
白金色的头发,天使般的脸庞,清澈的琥珀色眼睛中带着一丝忧伤——这就是我的儿子么?德拉科握魔杖的手颤抖着,缓缓垂下。他望着面前这个和自己极其相似的少年,心猛烈地跳了起来。“是的,是的,这就是我的儿子……”他感到一阵幸福的眩晕,然后……他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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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和德拉科一样么?”特奎斯望着海伦,有一点迷茫。
海伦苦涩地一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到底是还是不是?”特奎斯迷惑了。
“是,但不全是。”海伦望着他,轻轻地说。“他当初选择了留下来,然后那个女孩守着他的承诺痛苦地等待了20年。我不是那个女孩,如果你选择了留在这个世界的话,我是不会等你的。”
“那……如果我选择跟你一起离开呢?”特奎斯抓住了她的肩膀,目光有点凌乱。
“你绝对不会那样做的,特奎斯。”海伦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吧,但是你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你离不开它,不是么?”
特奎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是的,他是绝对不敢离开这个世界的。这个世界给了他一切,金钱、名誉、地位,他却还偏偏贪婪地奢望爱情。爱情现在对他来讲,就等于一无所有,他没有那样的勇气。
“你可以留在我身边,海伦,我会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颤抖着伸出手,抚摩着她如丝般的秀发。
“不!” 海伦直视着他,乌黑的眼睛冷静而坚决。“你如果非要把我留在这里的话,那么,就像你说的那样,现在就毁掉我吧。不然,我也会杀死自己。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注定不能活在对方的世界里。”
“你宁愿死,也不想跟我在一起么?”特奎斯痛苦地望着她。
“我宁愿死是因为这个充满奴役的世界,不是因为你!在这个世界里,我和你永远是不会平等的,我将失去自由,成为你见不得光的附属品,这还有什么爱可言。所以,我宁愿去死。”海伦凄然一笑。
特奎斯的目光柔软了下来:“海伦,那如果我给你自由的话,你还爱我吗?”
“你真的愿意给我自由吗?”海伦望着他兰色眼中那熟悉的温柔,心里微微一颤,“但是爱不是可以用来交换的物品啊!特奎斯……”
“但是我爱你,海伦……”他的眼中闪动着泪光。
“你要是真的爱我,那就给我自由,并放了所有的人。你已经拥有这么多了,你为什么还要残忍地剥夺别人一点仅存的希望?!”
“你……现在只关心那个小子么?”特奎斯的妒火又升了上来。
“你关心的只是这个么?那好,我现在就非常坦白地告诉你……”海伦真诚地看着他,轻轻地说。“我不爱他。我更不是因为他而不爱你的,特奎斯。他是我的好朋友,我对他是喜欢,而不是爱。你明白了吗?”
“你……不爱他?”特奎斯不相信地望着她,但那双黑色的眼睛坦白地告诉他,她没有说谎。“那……你为什么肯为他做这样的牺牲?”
“如果因为我,让一个苦苦等候了20年的女人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让一个20年没见过亲生父亲的孩子见不到自己的父亲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更加不会原谅——你!你知道这有多残忍么?”海伦的眼中又流下泪来,“也许我应该明白,你那颗自私的心永远不会懂得这样的感情——真正的爱不是占有,是付出!而爱也有很多种,除了爱情之外,还有亲情,还有友情,它们都值得我去为之付出!”
特奎斯望着她,终于明白,自己已经永远的失去她了。他没有她那样的勇气,也不能理解她那些无私的爱,自己的灵魂在她的面前,变得那么的卑微。是的,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世界所唾弃的,却正是她的世界所信仰的,他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也无法改变自己,那么,他只有放弃她。
“好,一切都结束了。”他长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抚摩她的脸,“海伦,我选择留下来,你……和其他的人,都可以走了。”
他站起身来,忽然感到一阵轻松。
“跟我来吧,我把他……交给你。”他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地说道。
海伦楞了一下,连忙套上了那件奴隶的袍子。走到了他的身边。
“谢谢你,特奎斯!”海伦望着他,微笑着,眼中闪烁着泪花。
他猛地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她。“海伦……”他的声音很轻,“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一定会来找你,不知道还来的及么?”
“特奎斯,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这个世界,那是为了你自己的自由,而不是为了任何其他的人和事——包括我!”海伦拍了拍他的背,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所以,那个时候我是什么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自己——你可以一切重新开始。”
特奎斯放开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他们快步走下阁楼,来到2楼特奎斯的书房。“他就在里面,”特奎斯说着,打开了门。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书房角落里的一个大理石雕像一瞬间炸裂开来,碎成了无数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白雾,一个白衣男孩突然出现在烟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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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尼切清醒了过来,他的力量也在渐渐地恢复。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只感觉到自己的手和脚都被锁住了,不能施展魔法。“海伦……”他轻轻地呼唤着,却只听到沉闷的回音。
“她不会魔法,在这个世界里可怎么办?”他感到一阵内疚和害怕。“我必须尽快出去!”他闭上了眼睛,积蓄着体内的力量,试图打开锁上的封印,镣铐似乎在这股力量下摇摆起来,叮当作响。
就在镣铐断裂的那一瞬间,四周突然亮了起来,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闭上了眼睛。
“森尼切!”海伦的声音在他不远处响起。他惊喜地半睁开眼。他躺在一间漂亮的书房的角落里,四周都是碎石,还弥漫着呛人的白烟。海伦正向他跑来,特奎斯站在门口,惊讶地望着他。
特奎斯看着他,脸色变得苍白:“你居然自己挣脱了……”
他站起身来,上前一步,把海伦拉到自己身后,充满敌意地看着他,冷冷地说:“我想是你低估了我。下次把我藏在雕像里的时候,记得多加几层封印吧!”他又看了看海伦身上的褐色袍子,憎恶地说。“你想做什么?让她给你做奴隶么?”
“森尼切,我们讲和了。”海伦拉了拉他的衣袖。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们最好赶快走!”特奎斯转过头望着走廊,眉头皱起。
“德拉科在哪里?”森尼切迟疑了一下,问道。
“你这样称呼自己的爸爸?”特奎斯有一点吃惊,他回头望着森尼切,看到了他清澈眼中的愤怒。
“我要见他!”森尼切没有理睬他的问题,而是径直向门口走来。他恢复了他的力量,任何人都不能阻挡他。
“森尼切,你不能这样出去!你还穿着麻瓜的衣服!”海伦拉住了他,她抓起书桌边的一件黑斗篷递给他。“我们先上阁楼去,你爸爸就在附近,我们很快能找到他。”
他回头望着海伦,微微一笑,接过了斗篷。
“森尼切……你爸爸,去找过你妈妈了。”海伦小声说道,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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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非常抱歉,爱德华先生。”约翰医生站在阁楼的通道上,忧郁地轻声对特奎斯说到。德拉科正昏迷不醒地躺在阁楼上他自己的房间里,海伦和森尼切则躲在她的小房间中,贴着门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恐怕您也知道,纯血的巫师很容易得遗传病……您的岳父遗传了他母亲的那种病——不过,他们症状不太一样。”约翰医生叹了一口气,“她的母亲是发热,他却是发冷——马尔福家族的体温本来就是比一般人要低的。其实他不该这么早发病的,但这两天,他似乎受到了一些致病因素的影响。”
“那是些什么因素?医生?”特奎斯轻声问道。
“他一定是用过折损自己寿命的魔法,这将他发病的时间提前了。另外,他一定也接触过紫龙藤——那是一种少见的香料,健康的人闻了是不会有问题的,但是——”医生突然停住了,“天哪……难怪我刚才觉得那房间的味道不对……”他轻呼起来,“马尔福夫人……”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海伦轻轻地打开了门,走了出来,确定四下无人后,对森尼切招了招手。
森尼切快步走进了德拉科的房间。海伦从外面关上了门,守在了门外。
他走到德拉科的床边,默默地看着他。他如自己在镜中看到的一样英俊、高贵,但此刻却是那么脆弱。他静静地陷在柔软的枕头中,漂亮的金发有些凌乱地散在额头上,冷酷的银灰色眼睛紧闭着,脸色苍白得透明。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他会因此而失去生命么?我们才刚刚相见啊……
“爸爸……”森尼切在心里轻轻呼唤着他,坐在了床边。他还恨他吗?不……虽然他对于自己来说,还是陌生的,在见到他之前,他也一直在责怪着他的冷漠无情,但是他们的血缘像一根看不见的纽带,冥冥中让他们感情相通,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间,森尼切在他眼中看到对自己的爱。“妈妈,你说得对,爱比恨快乐得多……”他轻轻握住了父亲的手。他的手像冰一样冷,森尼切不由得把它握得更紧,希望可以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一些。
他心里有很多事要问他,也有很多话要跟他说,他还希望他能回到妈妈身边……“快点醒过来啊,爸爸……”他把他冰凉的手贴到自己的额头上,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滚落。
楼下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出了什么乱子。海伦紧张地扶着栏杆向下张望。只见一些仆人慌张地跑来跑去,隐约听到他们嘀咕着“夫人”之类的字眼。
有人上楼来了。海伦连忙跑进了德拉科的房间。
“森尼切,快躲起来,有人来了。”海伦轻呼道。
森尼切站起身来,四下看了看,然后把自己藏在了厚重的落地窗帘后面。
“这……真是太让人难过了!”约翰医生的声音颤抖着,从门口传来。“看来,我们必须马上通知卢修斯先生了!”
特奎斯的脸色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看,他擦着额头的汗珠,跟着医生走进了房间。
“本来她三天后就可以康复了,可是……怎么会有人在壁炉里加了紫龙藤!”约翰医生走到德拉科的床边,悲伤地说。“他……恐怕也只剩下一个月的生命了。”
特奎斯颓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面如死灰。“医生,您……救救他……”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祖父那边,我来通知……您,先救救他……”
海伦震惊地望着他们。“什么?德拉科……要死了么?”她偷偷地望向窗帘,那里平静如常,但是,她能感觉到那后面隐藏的深深悲伤。
约翰医生举起魔杖,对着德拉科念起了治疗的咒语。特奎斯绝望地望着他苍白英俊的脸,嘴角微微抽动着。
“爱德华先生,我只能尽力了。他的病是没有办法治愈的,虽然现在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他的体温会一天比一天低,直到他血液的温度降到冰点,他的生命,也就结束了。”约翰医生收起了魔杖,黯然地说。“我先回去了,你尽快通知你的祖父,回来料理你岳母的后事吧。”
医生拍了拍特奎斯的肩,默默地走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片刻的沉寂之后,海伦颤抖的声音响起。“特奎斯,那毒药……也是你放的么?”
“我……不知道会成这样……我不想他死的……”特奎斯痛苦地捂住了脸。
“我知道,你只是想杀死你的岳母……”海伦走向德拉科的床边,那个曾经冷漠高傲的马尔福,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让人心碎。
窗帘被猛地拉开了,森尼切从后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可怕极了,琥珀色的眼睛仿佛结了冰。“你……害了我的父亲……”他望着特奎斯,缓缓地说到。
特奎斯在椅子中颤抖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有这种病,我也不知道他真的做了那个地图……”
“什么地图?”森尼切冷冷地向他逼近。
“他为了找你,一定做了血缘地图——那样将减少他十年的寿命。”特奎斯颤抖着拔出了魔杖:“你要干什么?不要靠近我……”
森尼切的心里一阵绞痛,他愤怒地望着特奎斯,一瞬间,特奎斯手中的魔杖燃烧了起来。
“森尼切!不要!”海伦惊呼着扑了过去,挡在了他们两中间。
“海伦,他害了我的爸爸!”森尼切眼中泛起了泪光。
七.
赫敏站在木屋前的走廊上,心急如焚。“德拉科……”他冰冷而温柔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她身边,可现在他却昏倒在千里之外,人事不省。赫敏把镜子反扣在桌上,她不能再看下去了——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你不能去!”她对自己说,她从来没忘记过在那个可怕的地狱里所受过的煎熬,他好不容易才把她解救出来,她怎么能再回去白白送死?这一次,他们还能轻易逃脱吗?
“但是我一定要去!”赫敏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她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要是自己现在不去马尔福庄园,也许……这辈子再就也见不到他了……
赫敏披上德拉科的斗篷,依恋地望着自己的家。“再见……也许……是永别了,这块伴了我20年的自由净土……”赫敏眼角滚落了一滴泪珠。星光下的木屋和小湖依然宁静安详,似乎并不为主人的离去感到伤心,她擦去眼泪,闭上了眼睛。
“马尔福庄园……”她集中精神默默地念着,这个邪恶的名字还让她微微有些颤抖,一声轻响,天旋地转之后,她睁开了眼睛,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
她回到了马尔福家的大厅——她当初救走哪个麻瓜,然后自己被抓住的地方。
她拉低了斗篷的帽子,遮住自己的脸,四下张望着。这里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一如20年前般的豪华、冰冷,还透着一股邪恶腐朽的的气息。
她快步往阁楼走去。走在这条熟悉的路上,她的心起伏不定。在上楼的时候,几个仆人慌慌张张的跑过了她的身边,不过他们似乎都很忙乱,没有在意她——况且,她穿着马尔福的斗篷,他们也许把她当成了主人家族中的一员。
她飞快地跑上了阁楼,心脏几乎快要跳了出来。“德拉科!”她不顾一切地推开了房门,气喘吁吁地叫道。
德拉科已经醒了,他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惊喜却又哀伤地望着她,森尼切站在他的身边,海伦和特奎斯在他们的对面,他们脸上的表情仿佛都在刹那间被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