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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咋地,好大一头黄牛呢,长这么大年纪,我还从来没看到过『毛』『色』这么好的牛。那『毛』皮呀在夜『色』下光闪闪的发着亮,人家肯定喂的好,料好!”
“哦?恩!”侉子眼里又闪过一抹喜滋滋按捺不住的笑意,与傍晚他那奇怪的兴奋如出一辙,老汉心里有点莫名其妙,后来一想:恩,这能人呀与咱这常人的想法做法心思就是不一样吧。
说话到了半夜,大约子夜时分,老汉与侉子都支棱起耳朵聆听着外面的动静。老汉一捅侉子的手:“来了,你听,东北角有动静了!走。”
两人麻利的溜下炕,老汉随手又去拿那木棒子,被侉子制止了:“老人家,别带家伙,容我先看看。”
“好!”
老汉在前,侉子在后,悄没声息的向着东北方向发出动静的地方『摸』了过去。到了那里一看,果然,那大黄牛又在那里咀嚼上了。老汉回头看侉子,侉子的神情让老汉大为生气:那畜生在祸害我家麦子呢,你竟然这么的喜形于『色』,这不是幸灾乐祸吗?
侉子根本没在意老汉的神情转换,头也不回的抓住了老汉的手:“老人家,您可千万别伤害它,我给您想办法,我一定想办法就是!”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由它吃我家麦子?”
“现在你回屋去,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山人自有妙着!”
“什么?你唧咕的什么?”
“哦哦,老人家,我是说,您就放心回去睡大觉,这里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千万别声张也别出来,就万事大吉了。你可千万得记着,别出来别出声,万一你惊了我那招数可就不灵了。我一定把这黄牛给您老弄走,从今后它决不会再来祸害您家麦子了!”
“肯定?”
“肯定!我说到做到。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赶紧回屋睡觉吧。”
“那,好吧。我可走了,你一个人对付那个大家伙能行?”
“没问题肯定行,您就去吧,赶紧去睡。”
“恩,好!我走了。”
老汉心想:“能人就是能人,也罢,你自己说的也不是我不帮忙,我回去睡觉去了。”
边走边不放心的又回头看了看,侉子也在回头看他,四目一对侉子连连打手势让老汉走,老汉这才放心回到小屋安睡。
这几天老汉也是真的累了,这一觉老汉竟然睡过了头,懵懵懂懂的竟然不知道那侉子什么时候走的。不过,既然侉子没了,肯定把黄牛制住了回去了,反正只要没有那家伙再来祸害麦子,老汉就把一颗心放进肚子里了。可是,接踵而来的一个消息,却让老汉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消息是三天后老汉的儿子亲口说给老汉听的:“爹,您知道吗?咱村出了宝了!”
“哪来的宝,一直都是老辈人们谣传的,谁也没看到过。”老汉关心的是什么,这三天的夜晚十分平静,那侉子没有糊弄自己,大黄牛真的不来祸害自家的麦子了。虽然那侉子不告而别有点说不过去,老汉心想也许那侉子见自己睡塌实了不忍心叫醒自己吧,这么一想老汉觉得那侉子人还真不错呢。
儿子可不知道他爹肚子里的这些小九九,还在那说呢:
“哎呀爹,您看场院没出去不知道,村东头那个小旅店里来了一个南蛮子,那个侉子是个憋宝的。”
“侉子?一个南蛮子?憋宝?”
“是呀爹,你猜那南蛮子在咱村憋到了什么宝?”
“是什么?”
“一头金牛呀爹!乖乖,纯金的好大一个金牛呢!”
“什么?”老汉一听牛字,心里咯噔一下子:“你听谁说的?你见过那金牛吗?”
“开旅店那三旺说的,整个村子都传遍了。三旺说那侉子给了十天的订金,结果住了三天就跑了。三天前的夜里,那侉子回来的很晚,半夜以后快三更了才回来。三旺纳闷,以为那侉子去嫖村里那寡『妇』小仙儿去了呢,就跟过去贴窗根。结果他趴窗户纸那破洞一看,您猜怎么着?”
“怎么了?”
“那侉子神神秘秘的左顾右看确认没人后,打怀里掏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耀人的眼睛。三旺『揉』『揉』眼仔细一看,我的娘哎,是一头小金牛,半尺来长的身子,头脚俱全徐徐如生的,三旺整个人就傻到那里了。等回过神来,侉子已经不见了。屋门半掩着,三旺冲进屋去,侉子带来的破雨伞也没有了,三旺追出门去,只看到一个黑影一闪就没有踪影了。”
“他追了没有,追到了吗?”
“追了一辔,始终没有侉子的影子,三旺沮丧的回来了。这事儿族长老五爷可说了:‘那南蛮子是来憋宝的,总跟你们说咱这村子有宝贝,你们就是不相信哪!可惜了咱们一村子的人,楞是让一个外人把宝贝弄了去!’爹,金牛呀,听老五爷说,值老鼻子钱了。爹呀,那金牛要是让咱得着,那得买多少房子,置多少地呀!”
儿子只顾在那里眉飞『色』舞的感慨着,激动着,忽然听得扑通一声,郑老汉的儿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他爹,已经摔在了尘埃地。(2007年10月14日星期日17:50)
第1卷 第二十二章 拉宝的驴子⑴
在金牛的故事里已经说过,上园村是几个大姓组成,东边郑家,中间马家西头迟家,间杂着几家外姓旁人。那个郑老汉,看到了金牛而未得,遗憾带窝火,一场夹心伤寒差点要了老汉的命。后来老汉也想开了,本地不是有句俗话吗,叫做财佰找人好找,人找财佰不好找。“看来是我没福哇,没有那个财命,所以才会和金牛擦肩而过。”这么一想,心胸开阔了许多,病也去了不少。庄稼人命硬,过了仨俩月,又吃了几副中『药』,老汉也就又能下地干点轻省活计了。比起郑老汉来,村子西头的迟老汉,可就没这么幸运开朗了。
迟老汉住在村子的最西头,一栋五间土房子的院落,东西各四间偏房,两个儿子都已娶妻生子,分别住在东西偏房。那偏房都是三间住房,东偏房最南边一间做了茅厕,西偏房最南边一间作了门洞,两扇木栅栏门上编着荆条,一个搭钩夜里搭上,两个铁丝拧的门鼻儿白天都不在家时锁上。老汉家几乎常年大门不锁,老伴一年到头很少出门。农忙时在家做饭看孩子喂养鸡鸭鹅子,农闲时做做针线。一个女儿也早已出嫁,女儿婆家日子也可以,不用老汉『操』心。大儿子那屋两个孙子,二儿子那屋一个孙子一个孙女。迟老汉家有几亩地,还养着一头牛和一匹小『毛』驴。牛是两个儿子照管,小『毛』驴是老汉的心爱之物,不舍得给他们照管,自己照管着。虽然家道并不算很殷实,却也自得其乐,十分满足。不止是儿女双全子孙满堂,相比于村子里那些无田无地靠给别人扛长活打短工的人家来说,毕竟还有几亩地,够全家吃喝了。俭省着过,一年下来能吃饱肚子不说,年夜饭全家还能吃上顿白面饺子和几个净面的馒头,在那个年代,真的很不错了。最让老汉可心的就是那头小『毛』驴。
说起这头小『毛』驴,那可真没让老汉白疼,也确实招人喜爱。本地的驴子大多是灰褐『色』的,看上去乌涂涂的一点都不耐看,而惟独迟老汉的这头小『毛』驴是纯灰『色』的。由于老汉饲喂的特别精心,驴子的『毛』『色』灰的发亮,浑身上下都是那种纯净的灰『色』,好象一匹上好的素缎子,口鼻是粉粉的些微的红『色』,鼻尖耳朵尖和四个蹄尖俱都是白『色』的。不只老汉自己钟爱,看到它的人无不夸赞。老汉每天清晨早起第一件事就是牵着心爱的小『毛』驴去吃带着『露』珠的青草,走出村子到了荒地找青草最茂盛青嫩的地方,放开小『毛』驴的缰绳,由它自己去饱餐一顿。老汉则掏出腰后别着的旱烟袋,抽上一袋旱烟,等心爱的驴子吃饱了,撒着欢的跑上几步。地里有活计的话,套上小驴车一同去,驴子吃饱套上开始干活,直到早饭送来,吃过早饭再继续干活。若地里没有活计,老汉会牵着它一同回家。干活的时候这小『毛』驴可真卖劲,拉起镂犁等农具时,把头一低闷着头使劲的往前赶,从不左顾右盼偷『奸』耍滑,比起那头老牛也不含糊。每天干完一天的活计,老汉都会把小『毛』驴牵到清清的小河边,给小『毛』驴洗刷『毛』皮,吃饱喝足干干净净的回家。回家晚饭后老汉还会把那省吃俭用下来老伴给炒过的一把豆子悄悄的拿出来,挑拣出几粒攥在手心里,背起手走到牲口棚。牲口棚就在院子里,最南边距离茅厕有一丈远的地方,用几根木柱子做支柱,四个支柱之间用秫秸杆编做围墙,一个同样用秫秸编的小门,搭个铁丝拧的钩子。支柱上边搭个顶子,下边加几根木棍子搭着两个食槽,一个槽边拴着一头牲口,各自分开着。老汉来到牲口棚,看了一眼反刍的老牛,『摸』了『摸』牛犄角,然后绕过老牛走到驴子跟前,背转身把手心里的几粒香喷喷的炒豆子一粒一粒的喂给驴子吃。听着驴子咯嘣咯嘣地咀嚼着豆子,老汉心里比自己吃了还香甜。
眼看着驴子吃完了,老汉拍拍小『毛』驴发亮的『毛』皮,抚抚它的头颈:“驴儿呀驴儿,吃饱了喝足了也清清爽爽的了,睡觉吧。我也要去睡了,好好的啊!”小『毛』驴好象总能听懂老汉的话,忽闪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望望老汉,垂下头去。老汉这才转身出了偏房回屋睡觉。
这一年的春二三月里,正值青黄不接的时候,春耕刚刚完毕,也没什么活儿了。老汉依然每天早起去溜溜小『毛』驴,啃几口刚钻出土的小草,撒欢跑跑。这些日子豆子也没有了,老汉就每天带个小羊铲,驴儿吃着的时候他就蹲下找寻一些青草,找寻那些春天刚出土的芦草,春苇子冒油呢,牲口吃了长劲,铲下来喂给驴儿吃,勉强的能让驴儿吃饱。
这天老汉起来去牵驴儿的时候,惊讶愤慨心疼让老汉几乎骂了大街。
第1卷 第二十三章 拉宝的驴子⑵
原来是这样的:早早起来的老汉,披上旧棉袄,春寒的天气凉着呢。拿上小羊铲走到牲口棚里,准备把小『毛』驴牵出去溜溜早吃点青草,老汉一看那『毛』驴,霎时心疼的好象被一只手给揪了起来。只见那驴儿浑身湿亮亮的,用手一『摸』津津的满手都是汗水,再看驴儿的四条腿,也在突突地抖动着,好象刚刚做过最重的活计。老汉心里好纳闷,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活让驴儿做了,再说了即使秋收时拉那么重的车,也没见驴儿这么的疲累呀?难道是儿子们拉着驴儿去做什么活儿了,这么早?想到这里老汉吼了一嗓子:“都给我起来,谁拉驴子去干活了?”
一嗓子把全家都吵了出来,老伴和两个媳『妇』也从外屋的灶台前出来了。老伴嗔怪到:“你个死老头子,大早起来吼啥呢,好不容易闲下来了还不让孩子们多睡会儿!”
两个儿子分别从左右厢房里走出来,大儿子正抬着一只胳膊往衣服袖子里穿,二儿子『揉』着惺忪睡眼,异口同声的问:“爹呀,什么事啊?”
老汉压着怒火:“你们两个,谁早起使唤驴儿了?做什么重活去了?看把驴子累的那样,怎么就那么下死力气呀?”
“恩?”两个男人对望了一眼,诧异的表情显而易见,大儿子说:“爹,我没用驴儿呀,你问老二吧。”二儿子急忙说:“我也没有呀爹,若是想用驴儿我昨天不就跟爹说了吗。”
“真的没有用?”
“没有。”见老汉还在狐疑,大儿子又补充了一句:“我们用了怎能瞒着爹呢!怎么了爹?出什么事了吗?”
“真的好奇怪呀!”老汉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嘀咕着:“真是奇怪,到底谁用的驴子呢?”
“爹,您在那嘀咕什么呢?到底怎么了?”
“哦,没事。”既然不是儿子们用的,事情没弄明白,老汉也懒得仔细诉说。“你们睡去吧!”
“还睡什么呀,你这个老头子,没事你把他们都吵起来。闹怪呢!”老伴儿一边接过话茬。老汉没有理会老伴儿,转身牵出驴儿,慢腾腾的出了大门,向村子外面走去。
两个儿子绝对不会骗自己,因为他们不敢,那么,究竟这驴子是怎么累成这个样子的呢?难道,晚间我们熟睡的时候有贼人进来?不可能,是贼人的话,驴子偷了去绝对不会再还回来。那么,难道是有人夜里进来偷偷的使用驴子然后再悄悄的送回来的?可是,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人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呢?难道被下了『迷』糊『药』?也不是呀,『迷』糊『药』的『药』力这么短暂,我还是每天那个时辰起来的呀……
老汉心里千琢磨万寻思,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可是这事实在蹊跷,老汉一来心疼驴儿,二来实在纳闷,牵着驴儿不知不觉走到村口老哥们马老汉的牲口棚前,马老汉正在喂他的那匹大骡子呢,见老哥们来了急忙的招呼:“难得,今天怎么没给驴儿去溜青草呢?”
“老哥呀,一会儿再去吧,驴儿汗津津的刚干完活儿,让它慢慢溜达溜达歇会儿再吃,不然怕它消化不好。”
“干活儿?大清早起来驴子干什么活儿呀?难道你们家现在还没春耕完?”
“嗨~~~”老汉打了个嗨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老弟?有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唉声叹气的?”
“我来你这儿就是想跟你剖析剖析,我自己是解不开这个『迷』了!”
“哦?怎么回事,说说看老哥能帮你不?”
“是这么回事……”
迟老汉竹筒倒豆子,把早晨起来去牵驴子时发现的情况跟老哥哥说了一遍,又把自己心里的疑虑也说了一遍,马老汉边听边掏出旱烟袋,点着头打着火镰点上烟,吧嗒吧嗒吸着,听完也是一脸的茫然,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迟老汉这里说完了话,眼巴巴的望着马老汉,希望他能给拿个主见出来。马老汉吸完那几口烟,抬起脚,在鞋底上磕打磕打烟灰,又把旱烟袋别进腰间,这才开口思索着说:“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你也只能看看明天还会不会这样了,也许就这一宿的‘呱呱淼’(蹊跷)呢。”
“唉,也只好如此了。可怜了我的驴儿!我去喂喂它去。”
“别着急上火啊,兴许今夜就没事了。”
“哎!”
告别了马老汉,迟老汉慢慢溜达着自己和驴儿,吃了青草,喂饱了它,没有着急往家赶回,而是让它在向阳的地方卧下歇息了好一会儿,小半晌了一人一驴才又慢腾腾的回家来。因为回家早饭晚了,惹的老伴儿又着实的唠叨了他几句,老汉也懒得回应。
第1卷 第二十四章 拉宝的驴子⑶
迟老汉实在无法猜透驴儿是怎么睡了一宿觉不仅没歇好反而累成那个样子的,心中闷闷的人也懒懒得打不起精神,无奈只好静待事态发展,看看明天会是什么样子了。
第二天的早晨老汉又去看他的驴儿,驴子还是照样累的筋疲力尽汗水津津,老汉心疼的没有拉驴儿出去,而是蔫没声儿的去村外野地给驴儿挖来了青草芽,又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几把豆子,放在灶灰里烧熟了,怜惜地喂给驴儿一把吃了,剩余的又小心地收好,给驴子保留起来。
早起老汉去挖野草路过马老汉那里的时候,马老汉还关心的问起他的驴子:“老弟,你的驴子今天怎么样了?”
迟老汉心想,这事不能声张了,我得悄悄的自己调查调查:“哦,老哥呀!没事了,准是我那混帐儿子使唤驴子了,使唤的太狠了不敢告诉我。不过今天已经没事了,放心吧老哥,麻烦你还惦记着。”
“哦,没事就好啊!咱哥们别客气,只要没事就好了,牲口可是咱庄稼人的宝贝呀,也得和大侄子他们说说,下次可不敢使唤这么狠!”
“就是说呢。老哥你忙,我也去忙了。”
“哎,好嘞!”
老汉心里打定了主意,今天晚上宁可不睡觉,我也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哪个缺德鬼在这么的折磨我的驴儿?
这一天好象一年那么漫长,终于熬到了夜晚的来临。老汉先佯装着睡下了,等家人们都睡熟以后,老汉又悄悄的起来了。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黑棉袄,穿上那黑『色』的薄棉裤,老婆子给做的实纳帮的结实的黑『色』老头鞋。也是老婆子给缝的宽宽的黑『色』腰带,围在腰间把小棉袄扎了个结实停妥,趁着黑夜悄悄的藏在了牲口棚不远的茅厕里。自家的厕所每次便后都用草木灰掩盖,气味虽不是太冲人,也够老汉受的了。无论如何也得忍住,老汉心里暗暗给自己使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汉抬头看看外面天空的星子,估『摸』着该是午夜过后了,突然,拴着驴子的地方有了动静,老汉急忙贴近牲口